◉ 第 76 章

2025-03-22 06:51:07

刚刚那一场戏, 岑暗和苏琪搭戏,苏琪情绪没到位,岑暗一遍遍陪她NG重来。

苏琪入戏很快,演技和台词功底都不差, 最近可能是因为刘抒的事情, 情绪状态不是很稳定。

他们的戏还没有拍完, 烹饪社团的成员已经把饺子和餐后水果分完了。

靳博屹和林以鹿去跟鹿校打完招呼,漫步走回科技园。

午时暖阳正好, 碎光落在白石砖路上,清风带着幽幽花香拂过,行路两旁并排的樱花树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花开的太猖狂灿烂, 随处可见花影。

林以鹿似乎有些心神不定,低垂着睫毛,明媚却不热烈落在她的脸颊上,有淡淡的阴影栖息交叠。

靳博屹特意放慢了脚步,走在林以鹿身后,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

她向来都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穿的单薄,显得背影很瘦。

林以鹿走了两步,转身对上他的视线, 平静如水的眼神难以窥探到丝毫情绪。

她含笑看着他,怎么每次走着走着, 你都能走到我后面去了, 我的背影很迷人?她笑起来眉眼间流动的都是勾人的媚, 很好看, 可笑意不达眼里, 盛着黯淡的雾,无端让人心中一软。

靳博屹发现林以鹿真的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明明已经那么难过了,还撑着,傻不傻。

靳博屹站在原地,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吊儿郎当地笑了下:过来,抱我。

林以鹿不动,靳博屹催她:快点。

幼稚。

嘴上这么说着,还是很宠地走了过去,抱住他,手搂上他的腰。

靳博屹手掌覆在她后脑勺上,把她按在自己胸膛前:没抱够三分钟,不能放手。

要求真多。

林以鹿轻轻地说一句,抱着他腰的手慢慢收紧,他身体传过来的温烫驱散了她心头里沉闷和压抑。

林以鹿鼻子忽然有些发酸,没有人在乎她,在她贫瘠的感情世界里,贫瘠到好像只有一个他了。

林以鹿吸了一下鼻子,靳博屹低眸看她,掌心覆上她的脸颊一侧:哭了?不是,流鼻涕了。

说着,她脑袋蹭了一下他的胸膛。

靳博屹又气又好笑:我又脏了。

下午三点,科研中心的全体学员都要到会议专用的阶梯教室开会。

科研中心的学员不算多也不算少,几届加起来有百来人,靳博屹他们这届比上两届少一半人,毕竟今年四阶考核加大难度了。

二队席位座没剩空位,卫进定眼一看,哦,原来是林乐玥销假回来了。

这几天二队的人有意找一队的茬,闹得很不愉快,见面都不打一声招呼了。

科研队队伍无论是在学业上还是实验项目上,向来都是内卷得厉害。

三队和四队不插手他们的事情,静观吃瓜,跟一队二队平常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没上赛场前他们依旧是朋友、同学,打好关系是应该的,更何况一队的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傻了才得罪他们。

靳博屹和林以鹿到的时候会议快开始了,两人中午在多功能室午休了会儿,这不睡还好,一睡都起不来了,有些恹恹的无力。

林以鹿刚就眯了会儿,没彻底入睡,她状态看起来还不错。

靳博屹懒洋洋的靠着椅背,两条长腿大剌剌在过道,他这几天因为公司和科研室的事情,一直在熬夜,凌晨二三点这样才睡,眼皮褶皱很深,眼睑下挂着一层乌青色,整个人都带着浓浓的倦意。

林以鹿轻声对他说:睡会儿吧,会议内容我帮你记录。

新一届学员的席位安排较后,教授们一般都不会管后排的事情。

这会议要开两个小时左右,靳博屹确实没什么精神听下去,一把拽过林以鹿的胳膊,脑袋靠她肩头上:让我靠会儿。

这是情侣间一个很平常的亲密举动,在他脑袋靠过来那瞬,林以鹿却因为他这个举动,身体僵了下,心头跳出了莫名的悸动,涟漪荡漾,耳根慢慢泛红起来。

他们俩日常互动挺多的,肖介和卫进已经习惯了,不像刚开始那样,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们是在秀恩爱。

一队后一排席位坐的是二队成员,看见眼前这一幕,他们互相对了对眼神。

二队队长怕吵到前面睡觉的那位,压低声轻嘲:某人之前不是还说要把校花的男人抢到手吗,这不就在眼前么,怎么不上去抢啊。

抢?她有这个本事抢吗,长得没人家好看就算了,家世和能力也没人家好,凭啥啊,凭一张嘴吗?林乐玥眼睫轻颤,手一直紧紧攥着膝上的衣服,木然呆滞地盯着眼前那对小情侣。

二队那几个人喋喋不休地说了好一阵子,靳博屹处在半醒半醒状态,被他们叽叽喳喳的声音烦的直皱起眉。

林以鹿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下他的眉眼:睡不着是吗?太吵了。

靳博屹闭着眼,抬手捏了捏鼻梁。

卫进也觉得很吵,有些暴躁地转过头:你们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呸,还让不让人听会了。

靳博屹也转回头看了眼。

二队比一队多二个成员,他们六个人加起来都没靳博屹的气势强,靳博屹那眼神很冷,有一种极其强烈的压迫感,凌厉的让人心生怯意。

没人敢说话了。

两个小时后,会议结束,人流渐渐涌出去。

靳博屹趴在小桌板上睡着了,肖介看了眼,轻声说:晚上的课取消了,你们可以在这儿多待会。

嗯。

卫进合上笔记本电脑,那我们先走了。

林以鹿点下头:明天见。

偌大的阶梯教室只剩下两个人,几盏昏黄的灯亮着,一圈圈流着光晕。

林以鹿整理好会议记录,合上电脑,侧头,端详着靳博屹略显疲倦的睡颜。

上一次见他那么疲倦,还是国庆放假他来找她时,那天他生着病,因为她一个电话,就从上京赶来淮京,给了她一个准确的答案。

他说他喜欢她。

不说整个世界,就说上京大学里,长得漂亮,优秀又耀眼的女生有很多。

林以鹿不知道靳博屹喜欢自己什么,或许是近水楼台,他们一起搭档了那么久,日久生情也是难免的事。

就连她自己都没逃过对他动心。

遇到他之后,难得的一丝理智都给撩没了,将来无论发生什么,她都甘之如饴的承受。

靳博屹睡的正迷糊,感受到眼睛上有两片温热柔软的唇贴上来,他微微睁开眼,支着的手臂扣住她的后脑勺往自己这边压,修长的手指插入她乌黑的长发间,闭上眼,热烈地回吻她,舌头在她嘴里搅着。

林以鹿没想到他已经醒了,心尖跳了跳,没一会就感觉到了喘不上气,轻轻推开他。

若不是场合不对,靳博屹还想继续亲下去,离开她唇后,松散地靠在椅子上侧头看林以鹿,眼神散漫又勾人,妖冶得惑人。

好久没去约会了。

他的声音惺忪慵懒。

林以鹿把笔记本电脑收进包里:你这几天都没睡好觉,今天先回去补觉,周末再去约会。

靳博屹笑:听你的。

外面已经是黄昏,金色的碎光笼罩着这个充满青春气息的校园。

路过球场,靳博屹脱掉外套跟人打篮球,林以鹿坐在观众席,戴着蓝牙耳机,目光追随着在球场矫健奔跑的少年。

降噪耳机没有压过外界疯狂的尖叫声,林以鹿隐约听见有人在喊岑暗的名字,她拿下一侧耳机,和靳博屹的视线交汇,一同看向球场入口。

鹿子。

岑暗在林以鹿跟前站定,戴着口罩和帽子,体态修长挺拔,那身淡漠沉稳的气质很容易让人认出来。

林以鹿站起身,臂弯上挂着靳博屹的外套,她往后看了看:苏琪呢。

岑暗垂下眼,视线落在她手上的外套,眼底的光在逐渐黯淡,嗓音淡淡:她在校外找了家饭店,让我带你过去。

自驾还是司机送你过去?司机。

靳博屹进了一个球,跟球友挥了挥手,示意出场不打了,他走过去,微喘着气,白雾在眼前散开。

他斜了岑暗一眼,边拿过林以鹿手上的衣服和书包,边故意问道:二哥拍完戏了?岑暗眉间多了几丝愠怒:靳先生,请你以后不要乱称呼。

岑先生难道不是我未婚妻的哥哥?……靳博屹的话仿佛是一根针,狠狠的扎进岑暗的心脏里,整颗心都压抑着难以言说的痛。

岑暗不想跟靳博屹说话,压下沸腾起的情绪,伸手想去拉林以鹿的手腕,可手还没碰到她,靳博屹就抬手搭在林以鹿肩上,单手把她揽进怀里,眉眼漾起几分挑衅和桀骜不羁。

眼看着他又要口出‘狂言’,林以鹿用胳膊肘捅了下他,轻声:够了,你老实点。

他痞里痞气的笑了下:很老实了。

那你正经点儿。

行啊,你先哄我两句。

不哄。

靳博屹轻叹:感情淡了。

你戏别这么多!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聊着话,岑暗脸一下子就阴郁下来。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彼此知根知底,是感情最深厚的朋友。

这段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裂缝,岑暗忘记了,只记得,是他的执拗,他的退避,促使了他和她一步一步走向曲终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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