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起床, 窗外阴云,雾蒙蒙的,雪花随风飞旋。
林以鹿找到手机,看了眼手机, 迅速洗漱、收拾好两天的行李, 到校集合上大巴车。
大巴车车厢内声音嘈杂细碎, 谭倩他们在组队打游戏,气氛高涨的不得了。
发车时间快到了, 林以鹿犹豫着要不要主动给靳博屹发一条微信,想到他昨天请了假,林以鹿以为他不会参与这次活动, 便熄灭了手机, 放弃了给他发信息的想法。
来啦,就等你了。
坐在前排的徐教授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林以鹿朝前看了看,无意跟靳博屹的视线对上,心里莫名一跳,连忙收回了视线,端正坐好。
靳博屹拉了一下书包包带, 跟教授打了声招呼,往后走,停在过道间, 将书包放到桌位上的置物架。
靳博屹坐下后没说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红枣牛奶, 戳开递给林以鹿, 顺势牵起她空闲的那只的手握在手心里, 像往常一样, 懒洋洋地把头靠在她肩上。
牛奶是暖的, 他的手心是温热的。
林以鹿沉默了两下心跳的时间,视线没从车窗外收回,脑袋轻轻歪下,跟他相抵在一起。
开车四十分钟到了郊外的海里长廊,户外娱乐活动一共举办二天,这二天里,同学们可以住在学校安排的酒店,也可以自己出资另找酒店住。
大部分同学都住在学校安排的酒店里,靳博屹和林以鹿的房间相邻。
靳博屹帮林以鹿把行李箱拿进房间,将房卡放进感应槽里,没有打开灯,把行李拿进房间后打开手电筒四处查看有没有针孔摄像头。
确认安全后,靳博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就回自己房间了。
他们机械自动化学院是最后一批参加户外拓展活动的,这几天天气较冷,娱乐活动又是在户外。
徐教授怕他们冻伤身体,在微信群发通知说,上午大家先自由活动,熟悉熟悉附近环境,等下午暖和一点再出来集合。
等到了下午,小雪停了,阳光穿过云层向四周漫射,暖和了不少。
徐教授一手拿着摄影机,一手拿着热水袋,迈着慢悠悠的脚步游荡在一群小崽子中间。
这次学校安排的娱乐活动,是出来玩的没错,但玩之前,必须要戴上手套,拿上工具,将附近游客游玩时落下的垃圾清理干净后,才能自由组团活动。
海边风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塑料垃圾被吹的哪哪都是,学子们两两分散行动,清理好各自的区域后,集合在一块儿拍了张活动照。
今天怎么那么冷啊,别说去玩了,老子动都不想动。
卫进望着那一片海,双手抄在口袋里,短发被海风吹得凌乱。
罗杰揪了揪自己的毛毛帽子,哈了口气,白雾飘散:唉,谁叫咱们宋院长手气差呢,抽到了最后一名。
前方海浪层层叠叠地起伏着,海边的长廊是复古的加长设计年代感悠久,视野里的摩天轮一格一格地上升着。
女生们在摆着各种姿势拍照,男生们懒懒散散站在海边,边闲聊边看风景,那几个胆子大的,跑到了高塔区玩蹦极。
靳博屹和肖介在跟徐教授沟通着明天的活动计划,卫进和罗杰坐在木椅上,闲着无聊,也跑到了高塔区玩蹦极。
天黑得快,还没怎么玩就集合回酒店了,一群人待在餐厅吃自助餐。
晚间温度点,落地窗外小小像棉花一样的雪团儿落在树枝上,慢慢融化。
恰巧今天是平安夜,每个人都在兴高采烈地谈论着,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一伙人跟着酒店播放的音乐唱起了歌,各种声音交织比喇叭传出的音乐高了好几度,唱出的音乐复杂却有莫名和谐。
靳博屹他们几个男生坐在一桌,林以鹿她们几个女生就在邻桌,喝着饮料,气氛非常随意、轻松。
徐教授顾不上摄影记录了,把摄影机就架在一旁,跟酒店老板品起了酒来,散漫闲聊。
聊得正欢,放着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林以鹿掏出看了眼,是林宥绅的来电。
林以鹿心里情不自禁生出意外的欣喜,那点笑意漫染上眼尾,起身:我出去接个电话,你们继续。
谭倩看她:快点回来啊,我们等你。
旁的女生看了眼靳博屹,问:谁的电话啊,笑得那么开心。
不知道。
王嘉瑶说:应该是岑暗的吧,他今天生日。
噢,这我知道,我家哥哥都发微博给他送祝福了。
……靳博屹从椅背中直起身板,端起杯子,抿了口刚剩下的热饮,稍稍沉吟后,便起身出去了。
长廊尽头,林以鹿撑着阳台栏杆,跟父亲通完电话后,打开邮件,看父亲发来的邮件。
随着页面弹出,手机屏幕上方也弹出一条微信信息,是许轻宁发的。
许轻宁在朋友群上发了一个视频,她现在在岑暗生日派对上。
岑暗穿着正装在小舞台上弹着刚请,一首曲子完毕后,他朝着观众席微微鞠了一躬舞。
台下所有人都在鼓掌,都在欢声祝他生日快乐。
今天的岑暗似乎是心情不好,面容看起来温淡似凉水,没有什么表情。
林以鹿看得出来岑暗的心情很不好,可她又能做什么呢?退出群聊,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几下,找到了岑暗的微信。
林以鹿点进去,终究是有一丝动容,在聊天框上打上了生日快乐四个字。
手指悬在半空中,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按下发送键。
她不想给他半分机会,但又不想失了朋友间的往礼。
怎么不发送?一道低磁的嗓音响起,宛如冷风滑过耳。
林以鹿吓得手一抖,像是背着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一样,下意识将手机按熄灭屏,转身,微微仰头看着靳博屹:你怎么出来了?靳博屹双手插兜,望着她,淡淡的:抽烟。
林以鹿点了下头,与靳博屹站在一起,看着前面飘舞的雪花和树枝上挂着里点点星光。
靳博屹没抽烟,也不跟林以鹿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她的身边,慵懒扫视着周遭风景。
他今天也特别平静淡漠,大抵是受不了他对她忽冷忽热,林以鹿的模样有些委屈落寞,声音很轻很低: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么?靳博屹微微侧额,把她的手牵过来,干放进外套口袋里,燥温热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默了两秒,慢声道:明年的科技赛我不参加了。
林以鹿诧异地眨了眨眼:你退赛了?嗯。
什么时候决定的?上个星期。
肖介会顶替我的位置,跟你一起比赛。
原因?林以鹿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退出比赛,她知道他有多看重这次的科技赛。
靳博屹看了她一眼,集团内部出了点事情,要亲自处理,抽不出时间准备比赛。
林以鹿的洞察力倒很敏锐,心中顿时有了猜想:靳添……他对你出手了?是不是靳添做的,靳博屹还在追查,他不想让林以鹿操心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
他低沉散漫的嗓音卷着淡笑:不是什么大事,你老公搞得定。
这不是你能不能搞得定的问题,是我想让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朦胧的月下,林以鹿看着他轮廓线条分明的脸,水眸漾着微光,想把手从他外套口袋里抽回来,可靳博屹抓得她很紧,力道有些重,微疼。
……靳博屹不肯松手,抓得更紧了。
不满的情绪一下全被拉了出来,林以鹿眼圈开始缓缓泛红,胸口起伏剧烈,嗓音控制不住细细密密的颤抖:靳博屹,你之前说我什么事都瞒着你,那你呢?你不也什么事都瞒着我吗?他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见,能处理好所有的事,这些她都知道,她能理解,可他什么都不跟她说,是不是一点都不信任她。
林以鹿鼻子很酸,一双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嗓音哑得像盖有一层不透风的雾:你是不是到现在都没有真正地去相信过我?林以鹿。
靳博屹微微侧了侧头,直视着她的眼睛:一直在试探的人是你。
靳博屹松了手,林以鹿的手从他的口袋里滑出,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心口抽痛到不知所措,表情近乎呆滞。
四目相对,空气似乎变得很稀薄,他们就这样一直陷进压抑沉窒之中。
林以鹿因他的一字一句,心痛得绞紧,从来就缺乏安全感的她,本就孤寂敏感,他来招惹她,挤进她的世界,却不肯交付他的心给她,她怎能不怀疑?林以鹿情绪彻底的崩溃开,眼泪也止不住大颗地溢出了眼眶就像海水扑向岩石,磨掉了岩石所有的坚韧。
靳博屹的眼眶也逐渐泛红,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她的眼泪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
没人知道,他有多喜欢她。
一见钟情的怦然,一直死板地自我克制,那些深沉隐晦见不得光的情愫,早已在心里卷起了惊涛骇浪。
靳博屹他不是不想把事情告诉林以鹿,因为他知道,如果让她知道他现在在忙些什么,她一定会把心力全都交付出去,他不想让她那么累,也不愿将他牵扯进来。
靳家很复杂,特别是靳添和温临,他们两个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什么手段龌龊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靳博屹怕他们会伤害到林以鹿。
大堂里头的音乐声摩擦着空气,耳边风雪声在响,眼泪无声地滑落着。
越是濒临彻底划清界限的那根线,情绪的起落就越无法克制,神经紧绷的好像要炸开。
如果你没有跟别人不清不楚,我会误会你吗?眼泪不断从眼角滑落出来,林以鹿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地直抽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利益也好,欲望也罢,你能不能不要让我自始至终都像个局外人一样靠近不了你?崩溃的情绪就像是脱了缰,越说越无法控制,她这样骄傲的一个人,最后背过身,泪水肆意横流,哭得哽咽难言。
靳博屹听完她说的那一番话,沉默了良久,语调仍旧很缓慢:你对我的感情,只局限在好感那一类的喜欢上。
对吗?在你心里,我对你只有利益和欲望,唯独没有感情是吗?靳博屹心脏一点点的蜷缩起来,喉结酸涩的上下滚动,如果没有那一纸婚书捆绑着,我们的结局是不是又进入了交错的纠缠里?靳博屹他没有感受到林以鹿的爱意,他没把握,也没安全感,他不确定她的心底是否真的喜欢他,他害怕自己会失去她。
即便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只是利用他来忘记另外一个人,他也依然控制不住继续喜欢她。
他戒不掉这个瘾,心碎一次又一次心碎,直到极限,顶点,崩溃。
谭倩从会堂里出来,刚好远远的看到了这一幕,怕有人会散布一些难听的谣言,立刻转身阻止其他两个想要出去买东西的女生:我去,我去帮你们买就行了,等我。
那行,谢谢啦!谭倩把门关上,快步朝他们走去,瞪了一眼靳博屹:你又要跟她分手?靳博屹沉默不语。
谭倩骂道:呸,臭渣男,得到手了就不懂得珍惜!说完,谭倩拉起林以鹿冰凉的手,往电梯方向走,愤愤不平道:亏我之前还一直看好他,没想到他还是这样!果然,信什么都不能信浪子回头!沿着走廊走,行至电梯间,谭倩轻轻拍着林以鹿的背,安抚道:别哭,别哭,为了一个臭男人不值得。
林以鹿停止了哭泣,胸口的起伏逐渐的平静下来,她抬手擦掉脸上的眼泪,深呼吸的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户外雪花落成一道道斑驳的碎影,触地融化,刺骨的寒风拂过脸颊,谭倩侧头看林以鹿,微卷的长发在身后凌乱翻飞,鼻子红彤彤的,眼睫上隐隐还能看到没有完全干的泪珠。
谭倩以为,想林以鹿这样骄傲孤冷的女生是不会哭的,万万没想到会因为感情哭成了花猫,收都收不住一样。
失恋很难受,我懂。
你也别太伤心了,这个世界上又不止他靳博屹一个男人,咱忘了他,找其他的小哥哥去。
冷静过后,林以鹿才黯哑地解释说:我们没分手。
啊?没分手?谭倩眨了眨眼,有些尴尬:你们只是吵架?嗯……林以鹿点了点头,开始反思起来,他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谭倩进便利店买了两杯热饮出来,坐下长椅后,把其中一杯递给林以鹿:为什么吵架啊?因为陈汝?林以鹿摇头。
谭倩继续猜:温凝?林以鹿还是摇头,双眸深沉而晦暗,握着红枣姜茶杯子的手指忽然无力了:谭倩。
嗯?谭倩舔了舔唇上的奶渍:怎么了?林以鹿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觉得我对靳博屹好吗?额……这话谭倩不知道怎么接:其实吧,我和卫进他们都觉得你们俩相处方式很奇怪……哪里奇怪?谭倩说:就不像正常情侣那样啊,人家谈恋爱要有多放得开就有多放得开。
你们呢,一个眼里只有学习,注意力都不放在对象身上。
另外一个就更奇了怪了,在乎又不在乎那样……给人的感觉不像是正常情侣谈恋爱那样,倒像是……谭倩止了语,有些话表达出来就变味了。
林以鹿侧过脸,想听下去。
谭倩叹了口气,继续往下说:因利而恋。
月亮深藏在云层后面,天空如泼墨画的浓稠,飞扬的雪花萦绕出雾气,世界只剩下昏黄的路灯拂下光芒。
谭倩陪林以鹿回酒店房间,林以鹿想自己待一会儿,谭倩简单地安慰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靳博屹站在酒店走廊尽头抽烟,高大挺拔的背影落寂的仿佛能融进暗夜里。
谭倩走过去,对他说:我下大堂了,你照顾好她。
谢了。
靳博屹将烟掐灭。
靳博屹在编号1602的房间门口停下,骨节分明的手悬在了半空中,视线定定落在门铃上。
门外手机响起的时候,很突兀,蜷缩在沙发一角的林以鹿低垂的睫毛动了动,目光的焦距落在房门上。
靳博屹的手机铃声是一首现场录制的钢琴曲,林以鹿弹的,开头旋律很独特,因为她弹错了一个音。
等不到门铃声响起,林以鹿起身走到玄关,门外淡弱的声音传进耳里,他的父亲让他现在立刻上线参与紧急董事视频会议。
随着滴的一声响起,林以鹿就知道,她的门铃真的不会响起了。
林以鹿洗完澡出来,反思自己之前是不是对靳博屹太冷淡了。
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到现在,主动贴近的一直都是靳博屹,他一遍又一遍地用她喜欢的方式迁就她,无条件纵容她,对她好。
而她,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甚至还那般忽略了他,让他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
林以鹿走出酒店,到便利店买了一包女士香烟,懊恼又愧疚地坐在刚刚的长椅上,手指间烟火明明灭灭,烟雾被风雪吹散在夜色中。
彻底冷静下来后,林以鹿做了一个决定,她不清楚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的,她只知道自己不会后悔。
坐了近一个多小时,身体冷得有些发僵,林以鹿将刚买的烟和火机丢尽垃圾桶里,重新走进便利店。
再出来时,她手里紧紧的握着一盒东西,骨节凸起泛白,指缝间露出一角蓝色。
靳博屹洗完澡出来,门铃乍响,他放下手中的吹风机去开门,带着点期待和意外。
门打开的瞬间,腰被一双冰凉到极致的手环住,林以鹿脑袋埋在他胸膛前,紧密地贴着他,音色沙哑又缓慢:对不起。
靳博屹把门关上,一把抱起林以鹿往房内走,将她放在办公桌上,没开腔,静静地看着她,卷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容颜干净妩媚,眼眶微红带着有点儿委屈,仿佛能软了男人的骨头。
靳博屹黑色碎发挡在额前,双眸里的深情内敛又蓬勃,他喉咙滚动着,克制的情绪拿捏在合理范围内。
他微微低下头,在她的颊边亲了下,轻声慢语的:就只是来说三个字?林以鹿双手抓着靳博屹肩上的浴袍,双腿晃在他身旁两侧,闻言,她微微摇了摇头,往后挪了挪,想坐的更稳些。
靳博屹不让,双手手掌扣她的腰部,将她的身子往前一带,相贴的瞬间,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身影之中,气息像藤蔓一点点缠绕交融。
嗯?还有什么想说的。
他桃花眼微弯,直白且缱绻的勾着人。
听到靳博屹轻松的口气,林以鹿郁积在心口的不安瞬间烟消云散了,她以为他会一直生气下去。
林以鹿深呼吸一下,像是鼓足了勇气般,又对他说了三个字:我爱你。
我知道昨晚说爱我的那个人是你,我听见了。
骤然听到她如此坦白的说出这三个字,靳博屹心神一漾,以至于她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上来,将东西放在他手心里时,他还没反应过来,神识就被轻易她勾走了。
靳博屹心里迸发出浓浓的悸动,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抱起她压在床上,撬开她的唇,攻城略地。
窗外浪潮在滚滚翻涌,海风一一褪去天幕上暗沉的色彩,掩藏在云朵后的月亮闪着银辉,行路照明灯氤氲着朦胧的光晕,照耀着牵手约会中的情侣,燃烧着他们所有的笨拙和羞赧。
靳博屹缓缓俯首,与她的额头相抵,指节穿过她的指缝,十指交握,两人手上的订婚戒指很是耀眼。
靳博屹灼热的气息和温度融化着林以鹿的意识,她感受着他的吻沿着她的下颌线游走。
楼下音乐里响起午夜的钟声,朋友们欢快的大笑着,牵着自己喜欢的人和音乐翩翩起舞。
而他,忍不住在白纸上添加原生色彩,像是要放进了一辈子的温情,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幅栩栩如生的画。
忍耐到了极限,星火燎原般燃烧了,彼此的心跳叠合起来,炙热滚烫的情感在此刻极为深厚浓烈。
林以鹿黛眉紧皱,呼吸微微加重了些,她承受不住心脏狂跳的速度与力量,眼泪很快模糊了她的视线。
靳博屹眼神变得愈加暗烈,长着簿茧的指腹轻轻滑过她的眼尾,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沿着他的喉咙往下淌,嗓音嘶哑,像压着某种强烈想要爆发的冲力:想听你的声音。
月亮出来了,融化了地上残留的雪,关禁在囚笼里的野兽奔现向星光,寒风呼啸,划过沙砾,连绵翻涌的海水撞击摩擦着石头。
一阵阵的酥麻感直捣着心房,林以鹿不由自主地陷溺于靳博屹的吻,无法抑制全身心每一分悸动,她迷离又听话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她听见他轻喘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够。
清冽的雪松琥珀香与清冷的玫瑰乌木香,交融成暧昧密不可分的味道,避之不掉,令人忍不住迷醉沉沦。
.林以鹿洗完澡,踉踉跄跄从浴室里出去,身体的酸痛整个人几乎要软倒。
靳博屹站在林以鹿身后,穿着酒店里的白色浴袍,唇边勾着浅浅的笑,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地样子:三个都用完了,怎样,你老公没辜负你吧?……林以鹿脸上潮红未退,狐狸眼带着湿润的水汽,她身上穿的是靳博屹拿来的崭新浴袍,松松垮垮的,显然过于肥大,长而弯曲的头发凌乱披散,光滑白皙的肌肤上蔓延着暧昧的色彩,有几分落魄的性感美。
林以鹿现在累的话都不想说,看了一眼中央的大床,旖旎芬芳,肯定是不能睡人的了。
林以鹿朝靳博屹张开双臂,她累得一步路都不想走,低低柔柔地跟他说:抱我回房间。
这一睡,还会撒娇了。
……回到1602房,林以鹿很快就睡过去了,靳博屹躺在林以鹿身旁,睡前给肖介发了一条微信,明天他和林以鹿不集合去游玩了。
翌日,靳博屹很早就起床了,林以鹿睡到下午才醒,浑身酸痛的没有一点力气。
林以鹿醒来时,靳博屹不在身旁,她勾过手机,本来打算看时间,却意外看见了一条国际科研中心官方推送的新闻——M国某科研公司秘密实验室发生爆炸,事故伤忙未知。
作者有话说:【小喇叭:90章内完结,想写长一点,31号完结不了了,在跪榴莲,日更!日更!】抱歉,更品不好,自抽两巴掌!baby们可以继续爱我吗,呜……好朋友的文《不羡京华远》作者:白糖粽子精文案:京圈霸总vs江南美人齁甜无脑小文文,看个开心,不吃勿入!结局HE,男主守男德,充分尊重爱护女主。
【故事纯属虚构,勿考究】他来南京分部公司调研的时候去秦淮河畔逛了逛,遇到个画素描的小姑娘。
是艺术学院来采风的,温婉秀丽,像是仕女图里走出来的美人,一双杏仁眼睛,含着水光似的掠过他的脸。
他心里惊起一阵涟漪,霎那间如佛陀睁眼,莲花轻绽。
他一个北京爷们抖了抖手上的烟,看得入了迷。
那是秦淮第一眼,直接将终身来定。
她赠送给他一场无与伦比的夏天。
他回馈给她一个此生难忘的秋天。
后来命运多颠簸,她回到了故乡,故事暂时走向了离别。
但兜兜转转,他还是买了机票,他要回去,他需要她。
不是缪斯需要艺术家,是艺术家需要缪斯来拯救自己。
江南的空气都比北方多了丝浪漫和缠绵的滋味,这可真是一个让他硬不下心来的好地方。
热闹的秦淮夜市里,只有属于他们的小角落是安静的。
亲吻里,都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她在他的怀抱里用江南话骂他混蛋。
他用北京话一板一眼的回答就让你看看什么是混蛋。
他叫韩江宁,北京人,江宁却是南京的古称。
她叫丁贝平,南京人,是妈妈希望宝贝平安的意思。
贝平,北平,北京。
这场姻缘劫,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死缠烂打,不死不休。
非要爱意为仲裁,来个壮士断腕般的热闹色彩。
也罢,人间红尘事,又有几人知?感谢在2022-07-27 07:02:37~2022-07-30 09:46: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吕 2个;?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爱吃橘子 10瓶;丸子不扣肉、39054311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