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宫皇上, 宋老将军已到了城外,只待皇上下令。
上官行拱手而立,恭敬道。
李玄翊翻看着新呈上的奏折, 黑目微敛,行事隐秘些, 莫叫人发现了。
是。
上官行领命, 又奏道:臣观淮远侯府蠢蠢欲动, 料想应就在后日的宫宴动手,似是按捺不住了。
李玄翊沉下眉,自是按捺不住, 后宫近日发生的事, 他将淑妃软禁必是刺激了那些人,不过这般也好,太后再过不久回宫,待那时反而不好动手。
加派人手,必要活捉淮远侯。
臣遵旨。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 李玄翊方将人放出宫。
上官行是朝中新贵, 当今皇上身边的宠臣,自是没人敢得罪。
福如海亲自容人出殿,正赶上提着食盒来乾坤宫的伶玉。
已近晌午, 伶玉想起来自己自入了后宫确实没再去过乾坤宫,倒配不上这个宠妃的名头。
正好也无事,她安抚完芸喜便吩咐御膳房做了两道饭菜送到御前。
结果她到乾坤宫,皇上与那位朝臣还在说话便等了会儿,终于等到门开, 她仰起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就看见了以前在宫外的故人。
或者说, 若她再有些运气,便能成功摆脱奴籍,做给他妾室,只可惜她天生不得眷顾,总归是差了点与他错过。
伶玉敛了笑,低垂下眉眼,似是不认识般规规矩矩地福身做礼。
上官行亦是一怔,脑中恍然重重一击,目光停留在面前的人脸上久久转移不开。
眼前的人,他整整寻了一载,却是半分音讯都没有。
而今,却活生生站到他面前。
上官行喉咙滚了两下,险些将那句玉儿念出来,忽听一道轻咳,上官大人,这是后宫的才人主子。
才人主子?她何时入的后宫?怎会做了后宫嫔妃?这一载又是怎么过来的?福公公,我来给皇上送些羹汤,不知皇上可有时间?伶玉没看上官行一眼,弯着唇对福如海道。
福如海一眼瞧出了上官大人陡然的失态,他倒是没往两人有旧的地方想,只当是见到才人主子这么貌美的女子一刹晃神,不怪他这样想,毕竟就连他这个没根的阉人初初见到才人主子也是被惊艳一番。
他一脸赔笑道:才人主子来得巧了,皇上正议完事还未用过饭。
伶玉会意,屈了屈膝,多谢福公公。
她挺直了脊背进去,自始至终都没看过上官行。
上官大人,您该走了。
福如海说得意有所指。
圣上的女人,死了都是圣上的,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有一分肖想都是大罪。
上官行至出了宫都未缓过神。
他们上官家世代从商,九年前路过湖州曾买过一伶俐婢子给他妹妹做伴读。
那婢子名唤小奴,他看她眼眸粹然如玉,便给她取名玉儿。
后来,那名女子在他们家生活了九年,他看着她一点点长大,看着她出落得愈发窈窕,他不是没动过纳她为妾的心思,然,动这心思的不止他一人,还有他的兄长,他趁他不在府中,意图强.占她。
他知晓真相后大怒,整整寻了她一年,却没有她丝毫踪迹,好似就这么消失了。
却不想,再见面她已是皇上的女人,看福如海的态度,大约她还是宫里的宠妃。
她那么聪慧,又这副绝美相貌,想必哪个男子会不动心吧,他官至今日,即便是王公贵族都可抗衡一番,唯独坐在高位的圣上天子,他无法将心中情愫宣之于口。
这些年,他终究是把她丢了。
……伶玉进了内殿,心中尚且平复着方才的情绪,对上官行她不像待高洹那么干脆。
上官行从对她做过什么,甚至是待她极好,曾试探过问她纳她为妾的事。
上官行府上有夫人,却不过半载亡逝,比起看她虎视眈眈的大爷,她更是愿意寻求上官行的庇护,只是可惜了……伶玉片刻失神,李玄翊有所察觉,撂了手中墨笔,挑起眼睨她,不想来朕又没逼着你,这般为难自己做甚?男人掀起眼,不耐地讥讽她一句。
伶玉讪讪一笑,将手中的墨放下了,嫔妾只是想皇上每日处理这些国事必是劳累,嫔妾看着心疼。
李玄翊冷哼了声,不予理会其中真假。
殿内放置着玉冰,沁出的凉驱散掉夏末的暑热之气。
这冰到了夏天极为珍贵,也就皇后和淑妃那处可多得些,其他的嫔妃想多拿也得看是否得着圣心。
伶玉起初没在乎这事,现在到了乾坤宫,愈发觉得委屈了自己。
李玄翊瞧见她眼巴巴盯着冰盆,像只贪婪的小狐狸,瞬间颇为头痛,好歹也算得上是宠妃,怎的这般丢人。
他敲了敲案板让她回神,内务府亏着你了,到这来垂涎朕的?伶玉不好意思躲闪开眼,嫔妃份例都是有数的,嫔妾不敢让皇上破例。
嘴上说不敢,那双狡黠的眼却是在道:嫔妾想要!李玄翊黑眸盯住她,眼色忽变了几分,抬了抬下巴,自己拿一块过来。
伶玉想起什么不好的事,脖颈微颤,咽了咽唾,皇上是热了么?嫔妾去叫人……李玄翊眼盯着,指骨不轻不重叩了下案,落地有声,敲在了伶玉心尖上。
男人抿着唇,没说什么,似又是什么都说了。
殿内,御案奏折凌乱,美人玉肤雪肌卧于案上,发丝贴着红润的面颊,她微微呼吸,身侧的素手握住送开,几个来回,月匈月匍起伏的愈发厉害。
冰块慢慢融化在里,化作了清澈的水,静静流淌下来,发出叮咚诱人的轻响,休耻至极。
男人衣带松松垮垮地系着,椅在龙椅上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手中的冰凌。
朕让内务府多给你拨些月份,还想要什么直接去跟福如海说。
伶玉欲哭无泪,她只是单纯地来温柔小意地关切皇上,何时想过变成这样。
她撑着软下的身子起来,哭着脸道:嫔妾谢过皇上。
只是弄太过了,她一下没坐起来,倒跌入了男人怀里,像投怀送抱般。
李玄翊手臂揽着她,忽想起来一事,这些日子被她缠得险些忘了去。
他握过冰凌的手钳住伶玉的下颌,眼眸垂低,看不清其中神色,朕还没问过你,淑妃一事是否与你有关。
伶玉眼眸一闪,鸦睫轻颤两回,很快便挂上了水珠,嫔妾都让皇上这样了,皇上还不信嫔妾。
什么叫让他这样了?诚然,后宫里能让他这么肆意玩.弄的也就有她一个,只是这一句还是让他青筋直跳。
他松了手,不耐烦地拨了拨拇指的扳指,瞥了眼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方才就是这样,眼里好像存了一片海,哭不尽的水,偏哭得好看,泪珠子盈盈晶亮,剔透含光,让他甚是受用。
但问这句话也不是委屈她,下人查探过,那日两人从储秀宫出来,说了一会儿子话,总不能是互相诉苦,她不是那样轻易能被欺负的人。
念在方才她伺候的尽心,淑妃一事又没出大岔子,他也不想再计较。
行了,这件事便揭过去了。
事不过三,下次朕决不轻饶。
……伶玉回倚梅苑是叫圣驾的銮輿亲自抬回去的,颇为张扬。
本没这个规矩,奈何伶玉实在腿软得厉害,走一步都费力,李玄翊便点了福如海亲自叫人抬銮輿送回去。
这下传到別宫嫔妃耳朵里,又是一番艳羡嫉妒。
毕竟坐过圣上仪仗的,伶玉是当之无愧的头一个。
比起外人如何说,凝枝确实心疼极了,她服侍主子沐浴,瞧见雪肤上的青紫痕迹,不禁明白过来主子为何在殿内留了那么久。
伶玉沐浴完便回了榻,她累得手指头也不想动,管不了别人怎么想的,兀自睡了过去。
临近暮晚,伶玉睡饱了才醒过来。
主子可是醒了,奴婢从御膳房拿过的饭食,还热乎着。
燕霜在外面禀道。
伶玉揉揉脸,送进来吧。
她身子酸痛,简单梳洗后到外间用饭。
因着天色晚了些,伶玉不经意瞧见廊檐下暗淡的灯笼,随意开口问道:皇上今夜去了哪处?燕霜想起来主子沐浴时身上的青紫,料想去乾坤宫又是累着了一番,小半刻前圣驾去了流云宫。
流云宫,也就是去看了安修仪。
借着淑妃一桩事,安修仪倒是算是彻底翻了身。
自主子升了位分,后宫就多位娘娘有了身孕。
凝枝皱着脸道。
伶玉喝下一勺粥,后宫女子多,多位有孕也不稀奇。
凝枝瞧着主子满不在乎的神色有些疑惑,后宫娘娘谁人不希望盛宠加身,诞下皇子,想要皇上天长地久地陪在身边,独宠一人,可她们主子好像不在乎似的。
伶玉自是不在乎皇上是否独宠,毕竟寻常人家的男子都要三妻四妾,更何况坐拥天下的皇帝。
不求独宠,能够偏宠已是奢望。
再者,前不久惠修容刚喂下她红花,虽不至于绝子,可这些时日是极难有孕。
这事急不来。
吃了小半碗,伶玉就没了胃口,吩咐人撤下去。
凝枝端着碟子出门,看见站在廊下的芸喜。
不论如何,主子带回来的人是不能得罪。
芸喜姑娘,主子要歇了,芸喜姑娘也回去歇着吧。
芸喜回一礼,又望了眼窗里,眼眸暗下来,凝枝姐姐,主子是不是不希望我留在倚梅苑。
凝枝眼珠一转,忙笑道:怎会?你认识主子早,应当清楚主子的脾气,她要是不想你留在这,何必将你带回来?芸喜一听有些道理,释然一笑,也不再七想八想,屈了屈膝,道过谢便转身离开。
……流云宫安修仪早早候在外迎驾,男人从銮輿上下来,近前扶她起身,不轻不重地关切了句,有身子的人不必多礼。
在后宫,皇嗣总归是第一位。
放在几月前,安修仪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今日造化,说来这事也要多亏伶玉,误打误撞将她推到了皇上面前。
用过晚膳,李玄翊坐在案后翻阅书卷,安修仪侧坐在一旁服侍。
半晌,男人忽多出一句话,朕前朝事多,后宫有些事知之甚少。
安修仪研磨的手腕微顿,抿了下唇,不知皇上要说什么,心口却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李玄翊放下手中书卷,继续道:你孕育皇嗣有功,与宸才人在钟粹宫受了委屈,朕不会放任不管。
宸才人性子娇纵,不懂宫中规矩,做了出格的事朕自会罚她。
你出身高门,与她不同,朕希望你能懂事些。
懂事些……如何懂事?安修仪一瞬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凡是女子只要入了后宫就从未有姐妹而言,她与宸才人这回联手对抗了淑妃,她也是前不久意外得知自己有了身孕,才想出这个法子。
皇上是在敲打她,既然利用皇嗣对付了淑妃,他可以不追究,但如今宸才人受宠,若她再利用这个孩子对付宸才人,便不再是全身而退这么简单。
安修仪一直以为自己在宫中逢迎这么多年,最是能做作隐忍,但此刻,她却僵硬着面色,回不出一句话。
皇上便是这般喜欢那个宸才人吗?皇上可知道淑妃一事,背后出了这一招,推波助澜却又袖手旁观的人正是宸才人?李玄翊没听见她回应,掀起眼看过去,安修仪身侧的手稍稍握紧,她不想再像以前一样乖巧懂事,她怀着皇嗣皇上不会拿她怎样,她倒要瞧瞧,皇上有多喜欢那个女子。
皇上,嫔妾不敢欺瞒圣上。
安修仪提裙跪到地上,一字一句道:淑妃一事,是宸才人给嫔妾出的主意。
她额头点着冰冷的地板,不知为何,她说完这句,顿觉殿内寒凉,脊背像被扎了刀子。
看来你是没听懂朕的话。
男人面无表情地合上手中书册,拂袖起身,淑妃一事已查明,与宸才人无关,朕不想听见宫中的任何闲言碎语。
明黄的衣袂自眼前拂过,冰凉的金线精绣出腾天跃水的龙,那双幽深的龙目看透一切,怎么做只是想与不想。
安修仪咽了咽唾,眼眸紧紧闭上,顿时想狠狠抽自己一掌,是她蠢,对君王的偏宠抱有一分希望,白白失了费劲千辛万苦得来的圣心。
……伶玉白日睡得足了,夜里便没那么困。
没多一会儿,燕霜又跑进来唤她,说是皇上来了。
她微微诧异,皇上不是宣了流云宫掌灯,怎的又到她这来了。
不论如何,都是要出去迎驾。
伶玉也没穿外衣,披着绸缎似的乌发,薄纱般的素衣着身,就这副模样出了外殿。
李玄翊远远看见殿外的人乌发披肩,衣衫不整,仰着小脸眼巴巴地看他,腹中瞬间憋了股火。
到人跟前解了自己的外衣将女子牢牢裹在里面,衣衫不整,像什么样子!伶玉对男人的训斥习以为常,弯了弯眼,襦裙穿着麻烦,嫔妾想快点见到皇上。
李玄翊心底那股气又叫这软软的声音压了下去,他板着脸,抬手捏了把那柔软的脸蛋,下不为例。
一旁的宫人都当眼瞎耳聋,低着脑袋头也不敢抬。
两人一同进了殿,因着皇上金口玉令,没人敢怠慢,内务府后午便将冰送了过来,入殿顿时凉爽许多。
李玄翊瞥一眼多出的冰盆,伶玉瞧见,眼睫一颤,瞬间挡到了男人面前,皇上,天色这么晚了,嫔妾服侍皇上歇了吧。
她眼波如潮水,脸颊红润,耳根后也升了绯色,冰块一日一回就够了,她现在对男人那事实在吃不消。
李玄翊看出她心思,不动声色地转了转拇指的扳指,还疼着?伶玉脸更红,她紧紧咬住下唇,眼神躲避开也不说话。
昏黄的光打在她的侧脸,娇憨可怜。
她上前走几步去扯男人的衣袖,李玄翊瞥见她素白的手,没像往日般回应,他盯住她的眼,目光幽深。
伶玉察觉到不对,仰着脸,眼神狐疑,皇上?李玄翊忽掰过她的脸,低头含住那株红软,伶玉眼睫颤了下,很快被捏住耳根,专心。
男人沉着眼,声音也沉。
李玄翊享受着那抹甘甜,贵为帝王,他素来不会委屈自己,故而,宠爱一个女子他也不认为有何错。
毕竟他清楚,男人的偏爱不过一时,他喜欢她这张脸蛋,喜欢她嘴里的甜言蜜语,喜欢她情动时妩媚的眉眼。
她一个小小的宫女,无依无靠,只能依赖他,在他尚有情宜时,他自是不介意为她破几回例,为她寻些私心。
男人吻得很深,那夜似乎就这么过去了,淑妃一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秋时将至,应美人是个贪玩的性子,拉着伶玉时不时就跑一回御花园。
那日正巧了,伶玉陪着应美人在桥下玩水,打远瞧见慢慢过来的仪仗。
伶玉擦净了手上的水渍,日光下眯了眯眼,才看清来人竟是陈昭仪。
陈昭仪有近八个月身孕,算来再有两个月就要生产。
这个时候应是在宫中好生修养才是,怎的竟跑到了御花园来?宸姐姐!快来呀!应美人玩得欢快,显然没注意到来人。
伶玉直觉陈昭仪来这没甚好事,上回淑妃一事皇上已经对她起疑不满,归根结底是为着淑妃和安修仪肚子里的皇嗣,幸而安修仪无事,否则皇上怕没那么轻易饶了她。
现在这时候她可不想跟任何有孕的嫔妃撞见。
玉秀,别让你家主子着凉了,快带她去假山后面擦擦。
玉秀看见过来的陈昭仪,意识到什么,对应美人说了几句话,一行人便躲去假山。
伶玉转过身,扶着凝枝加快了脚步,然,人还没到假山后,便让人叫住。
宸妹妹。
陈昭仪扶着肚子远远地唤了声。
伶玉捏了捏帕子,细眉紧蹙,好一会儿,她调整好神色,转了身,盈盈一笑,故作惊讶道:昭仪娘娘?陈昭仪也不拆穿她,本宫看宸妹妹与应美人玩得好,倒叫本宫艳羡了。
伶玉一举一动不失妥帖,昭仪娘娘何故这般说?待娘娘诞下皇嗣,后宫长子,可叫嫔妾们好生羡慕。
假山后应美人才注意到是陈昭仪来了,她拉了拉玉秀,陈昭仪在跟姐姐说甚?有流水的声音,假山后听不太清。
玉秀一心为了自家主子,低低道:陈昭仪有孕,主子还是莫要过去得好,宸才人自当应付过来。
这些日子,宸才人那些手段看得她也不禁惊异,幸而性子是好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待她主子也好,有宸才人在,美人主子日后也算是多了庇护。
应美人还是有些担心,陈昭仪肚子那样大了,还来御花园做甚?玉秀也是奇怪,这陈昭仪再有两月生产,怎的突然有心思到外面闲逛,也不怕伤着腹中皇嗣。
外面伶玉跟陈昭仪打了几回话头,陈昭仪才说到正题上,本宫看着与宸妹妹有缘分,想跟妹妹说些事。
伶玉笑意淡了些,果然是冲着她来的。
娘娘说笑,嫔妾人微言轻,怕是帮不上娘娘。
陈昭仪眉梢一动,妹妹不听怎知帮不上本宫?伶玉淡笑不语,于她没好处的事,她是蠢了才会去做。
陈昭仪清楚她犹豫,抿唇含笑,轻声提点道:宸妹妹若是有心,下回侍寝后去请安时可留下些茶水,回宫再交给可靠的人。
伶玉袖中的手瞬间捏紧,难以置信般抬了眼看她,娘娘的意思是……皇后在她的茶水里下了东西!可皇后她怎么敢?但若不是这样,后宫又为何多年从未有一个皇嗣平安。
那皇上可是知晓……伶玉挂着笑,脸色却越来越白。
陈昭仪放低了音,附耳到伶玉身侧,皇上敬重娘娘,自是将琐事都交到娘娘手里。
这种东西,娘娘也就给过两人。
一人是淑妃,另一人就是她。
伶玉脸色缓和几分,依着陈昭仪的意思,这事皇上并不清楚。
想来也是,皇上前朝繁忙,又怎会顾得上这些,或者说淑妃那处自有皇上授意,而她这……就是皇后一人为之了。
她得宠时间不长,加上皇后心思缜密,没人发现也无可厚非。
可是后宫这些年宠妃不少,皇后又为何选她下手?嫔妾多谢姐姐提点。
伶玉福身,笑意真切了些。
陈昭仪也不是白来的,她淡淡一笑,现下妹妹可知本宫寻你何事?伶玉抿唇敛了下眼。
陈昭仪要与她联手,对付皇后。
陈昭仪以前是坤宁宫婢女,皇后多年无子,想必要的就是她腹中的皇嗣,故而才找上她。
然,对上皇后,远没有对淑妃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