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江云断续 第四章 租房

2025-03-25 14:36:30

ps:鞠躬感谢酱酱07宝贵的粉红票票!~~谢谢!!正在娘家餐桌前的方锦如突然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

盘中的饭菜已经渐渐冷了,方父终于迈着步子回来了,坐在桌前举筷道:吃吧,吃吧。

方锦如心不在焉地吃了一口,抬眸道:爹,二娘和哥哥到底是什么意思?方父面色有些赧然,默然吃了几口,才徐徐道:锦如啊,你看看你到外面住一段时间怎么样?方父说了这话,方锦如和母亲都是一滞,方锦如压着心底的火气,淡淡道:为什么?你二娘的病呢,大夫说生不得气,你知道那富华的事情,如今的确有消息说是那项目起不来了,但是张先生也托人打电话来说要给我们退回一部分资金,如今你哥哥是服了软了,可你二娘总是顺不下这口气,所以一直身子不好。

方锦如一放筷子,轻笑道:爹,你这话倒是有意思了,难道我为了方家好,做了这许多事,反而成了方家的罪人,要被赶出门去么?难道是叫方家没落、破败了,她就不生气了,就舒坦了?就算是走,也是她该走吧!爹,咱们都说得好好的,你怎么又能反悔呢?锦如!方父板起脸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这方家生意交给你掌舵,你就要把你二娘和哥哥扫地出门么?你哥哥在家掌事的时候,不是也好好伺候大娘么?呵呵!方锦如冷笑,爹!请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好吗?如今是别人要将我扫地出门,你能不能为我说句话。

如今这家里是我唯一的依靠,你想叫我无家可归吗?当然不是,只是让你去外面住段时间,你们年轻人不是一向向往自由的么?爹。

我不是想让你为难。

其实方锦如心想这个宅院里也没什么可留恋的,还不如出去住眼不见为净,但是绝不是被别人逼走!就如同谈生意,没有无条件的让步,任何一步退让,都是要对方付出代价的。

她轻声道:不如这样吧,我出去找地方住,可是我没什么经济来源,总不能喝西北风吧,你让哥哥早点把方家生意收拾收拾。

全盘交给我。

这……爹,我实话和你说了吧,张才那边之所以能给咱们家退资。

都是我在操作,你不是想让我气得发疯,再叫他收回成命吧!此言已经语带威胁。

方老爷身子一滞,低声道:锦如,你……爹。

我接手了生意,不会将哥哥排挤在外,只是会将生意更加做大做强罢了,你难道不想方家越来越好吗?顾家欺负我们,还不是因为我们方家不够强大?方老爷叹道:好吧!我会和锦然说。

再者,方锦如接着道。

我需要去找房子,当然不是一刻两刻就能办成的,没找到住处之前。

我先在家住段时间,这总可以吧!方老爷只好点了点头。

方锦如又道:小翠还在顾家,什么时候找人把她接回来吧,那孩子一向细心。

方老爷又点了点头。

不过啊……人真是能气病呢,我这会儿啊。

也觉得胸闷气短,吃不下了呢!方锦如霍然站起来。

冷冷讽刺道。

方母嗔道:锦如!方老爷尴尬道:那锦如你不舒服就回屋歇着吧,房子的事,我也会帮你看着点。

方锦如也不推辞,轻哼一声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闺房。

闺房中一切如旧,小灯照耀下,锦被绵软,方锦如倒在上面,翻了个身,想起这是曾经回娘家的时候就在这小床中间摆上碎瓷片,和顾盼宇两人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顾盼宇此次真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也不知道现在会是怎么样了,想必是噬脐莫及,对珠玉恨之入骨了,想想这些,本以为自己毫不在意,这时候却莫名地有些痛快。

到了夜里的时候,想去母亲卧房和母亲聊聊天,屋里开着灯,可是窗帘却拉得严严实实,正走到门口,却听到里面隐隐传出一阵阵火辣辣的声息,却是帐摇床戛、爹笑娘哼。

方锦如脸上一阵发热,忙捂着脸灰溜溜地回屋,钻进被窝里,望着残月照到窗上,心道这家还真是待不住,还是出门去住的好。

次日,方锦如去偏房探望二娘,她倒真是一脸病容,虽然对方锦如冷若冰霜,却也没敢多说什么冷言冷语,倒是一旁的方锦然讽了方锦如几句,说什么她长本事了之类,方锦如不过是置之一笑。

若是他如今摇尾乞怜,那么方锦如还真是瞧不起他,他这样不服输的劲头,倒还有几分风骨。

吃午饭的时候,二姨太和方锦然依旧自己在房中吃的,方老爷借着这时机对方锦如道:我给你找了个房子,你看看。

说着,拿着张小报,递给方锦如。

方锦如拿来一看,报纸上租贴写着:本市临海公寓,明仁路五号闲房招租,租房者须是女性,生活规矩,住屋由房主分派,租金双方面议。

方锦如看罢把报纸随手一扔,道:爹,用不用这么着急,我出去租房也就罢了,给我找个小公寓也罢了,还给我找个合租的,我不喜与人合租,算了吧!方父道:嗳,你是我闺女,我怎么会让你住的不舒服呢?我派人去看啦,那也是花园洋房,离着海边呀,步行也就五六分钟的路途!你一个女人家,自己在外面住不是危险吗?这合租的互相有个照应,不是更好?方锦如闷头吃饭,道:再说吧。

我已经和人约好了,明天去看看吧,你就跑一趟吧。

方老爷劝着,又对方母道,你快说说你闺女。

方锦如见母亲这两日气色好些,想起因二姨太生病。

父亲都是在母亲房里过夜,想起昨日去偷听的声音,只觉得脸上有暖气熏蒸一般,忙低下头。

方母顺着方父的意思道:锦如,去看看吧,又不碍什么事。

方锦如这时心内说不出的别扭,忙仓促答应了。

到了次日上午,阳光明媚,海风习习吹着,方锦如坐着洋车。

比约定时间稍早些到了报上所说那地址。

这二层小楼虽然建设不甚华丽,但是看起来还是颇为精致,从栅栏门望进去。

树木掩映,幽幽小径,别有一番清雅,这一看倒还是出乎方锦如的预料,反而挺合心意。

按了门铃。

和女仆说明来意,女仆却说因为约定时间还没到,主人去海边散步了,让方锦如先进屋等待。

方锦如便道自己也去海边走走,过会再来。

这里遥遥就能看到海,再走了约莫五分钟的路程。

方锦如当真到了海边,心道父亲说的话还真是不假,望着波澜壮阔的大海。

见那耀眼阳光照在海面上,泛起银光闪闪,心内也是一片豁亮。

有个卖海鸥食的小孩,走到凭栏远望的方锦如身边,抽着鼻涕道:夫人。

买袋吃的喂喂海鸥吧,可好玩呢!方锦如见那小孩穿的破破烂烂。

便多给了他点钱,拿了一袋鸥粮。

此时栏杆不远处已经有一位打扮摩登体面的中年妇人在喂海鸥了,方锦如便走了过去,与她一起抛食,许多洁白的海鸥便上下翻飞,争相抢食,情形颇为有趣。

先前的日子一直战战兢兢地算计,如今像是突然心间宽阔了一般,这丁点的小乐趣都像是被无限地放大,方锦如脸上不由地浮上了灿然的笑容。

她身边的妇人也笑道:来了,海鸥来了,我们一起撒!说着,喊着号子:一,二,三!话音一落,方锦如和她一起将鸥粮抛向高空,海鸥滑翔着衔住,在碧空大海之中勾勒出一道道美丽的抛物线。

那妇人见方锦如明眸皓齿,看起来年纪不大,却又是成熟打扮,便问道:你是学生么?方锦如客气答道:不是的。

嫁人了?呵呵,方锦如苦笑一声,遇人不淑,如今解脱啦。

方锦如说了这话,转头望了望那妇人,她身材保养颇好,算是个半老佳人,心道她想必会流露出鄙夷神色,却没想到那妇人脸色依旧,只点头微笑,眼角和唇边漾起细微笑纹。

那妇人又道:我见你方才给那孩子不少,你出手颇为阔绰啊。

方锦如警惕地看了她一眼。

呵呵,别怕,我的意思是你还蛮大方的。

那妇人将手里最后一点残食抛出去,道,我走啦,我约了人看房,差不多到点了。

方锦如一怔:看房?心道,不会这么巧吧?便又问道:你不会是明仁路五号的房主吧?那妇人觉得惊异,道:你怎么知道。

方锦如道:真是巧了,我就是和你约见要租住的人。

天下竟有这样巧的事。

那中年妇人伸手和方锦如握了握,道,我姓郭,叫郭雪琦,你叫我郭夫人就行。

方锦如也向她通了姓名。

那郭夫人便和她一起往回漫步,边走边道:我想你也瞧出来了,我亦不是缺钱的人,只是我住在这寓中,颇为寂寞,便想着找个人作伴,时不时还能聊上两句话,解解闷。

两人说着话,不觉就回到了小楼,郭夫人将她引进房间,让家仆上了茶点,先是坐着说了会儿话,又携着她的手引着她四处观摩。

方锦如见房中布置,都是典雅干净,一楼二楼盖的相差不多,都是中间是大客厅,两边各套着几间屋子,若只有两人加上家仆住,也是颇为宽敞了。

方锦如心里很满意,问了价格,说是一个月三十元,但是包着饮食仆役,方锦如心道这样也是方便,便要答应下来。

却没想到那郭夫人又问:你别嫌我啰嗦,我这人毛病颇多的,与你先讲好了,省得到时候麻烦,本来我是想找个女学生同住的,但是与你这么相见,也算是很大的缘分了。

你若是社会交际很广,倒无所谓,但是约见客人都到外面,不能带到家里来。

再一个,我儿子也许会回来,若是他回来住了,我不得不请你走了,若是那样的话,你的租金我双倍退给你。

听了这话,方锦如一愣,没想到这郭夫人方才还是和蔼可亲的模样,一瞬间语气又变得这般冷然,心里便也泛起了嘀咕,说不定她真的毛病很多,这样的房东倒是麻烦,便打起了退堂鼓。

不过那郭夫人又是自嘲一笑,道:不过他已经两年多没有回家了,我想你住在这里的时候,他也不会回来的。

哦。

方锦如听了这话,便道,令郎离家很远呐?郭夫人苦笑:就在本市。

又叹了一声,道:不说他啦!来,我领你去看看你的卧室。

方锦如被她一把拉住小手,推辞不得,只好去了。

卧室在二楼,推开门一看,让方锦如吓了一跳。

第二卷江云断续 第五章 拖也要把她拖死(三更)ps:【上月粉红余几票,加上这月的,特此加更,谢谢大家。

】方锦如从没想到过出租的卧室会布置得这般华丽,和屋外的简洁明快不同,卧房里全是崭新的新式卧室家具,粉色为主色调,墙上的字画也是秀丽宜人,是少女闺房的风格,梳妆台上,化妆品也是一应俱全,品质也是颇为名贵,靠南窗还有书桌,书桌旁有个书架,上面整齐码着最新的小说杂志。

什物光洁、窗明几净。

方锦如瞧着一怔,道:郭夫人,你这出赁的屋子,还收拾得这般费心啊?郭夫人道:我如今老啦,老回忆起年轻时候的岁月。

那时候啊,就想生个女儿,可是天不遂人愿,一连生了两个都是儿子,可惜老了之后,没有一个陪在身边,就更想要个女儿了。

这不,我在登载广告之前,特意叫人把这屋子收拾好了,想到年纪轻轻的漂亮闺女在这里住着,我就舒服。

方锦如心道,这郭夫人也真够可怜,明明两个儿子,却不知何故两人都不在身边,这时并不是十分相熟也不好探听她的家世,只觉她这年纪大了却仍是这般凄凉孤单,有些怜悯之意。

此时心里一则是对房子满意,二则是对她有些同情,便答应下来租房,当即交上半年房租,此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回到家里,和父母说了情况,母亲到闺房给她收拾了几件旧衣服,父亲打电话找好了载重汽车,愧疚嘱咐了她几句,又塞给她一些零花钱,若只是日常消费,这钱也够半年用的。

家仆收拾了一些崭新的日用品给她带着,打好了行李。

方锦如讨要了家里的账目来看。

方父内心觉得亏欠她一些,自然全数交出。

她又给张才家里打了个电话,找他的新姨太太婉儿,告诉她叮嘱张才把退回方家的钱打到自己的账上,婉儿念及自己有今天多亏了方锦如和蓝光,自然应允下来。

晚上,方锦如正在房里翻看账目,方锦然敲门拜访,方锦如自然迎他进来,道:哥哥。

我这明天要走了,你终于肯露面了。

方锦然脸色有些赧然,手里搬着一叠资料。

放在桌上说,道:公司的东西给你收拾了一些,你自己看看吧,我为之前对你说的一些话向你道歉。

方锦如没想到方锦然的态度会来个180度大转弯,颇为惊奇。

料想这背后肯定有什么缘由,便不动声色,反而笑道:都是一家人,吵吵闹闹都是家里的事,哥哥你放心,虽然我说了叫你交出家中产业。

但是也不可能让你成天无所事事。

方锦如说话表面客气,实际上又一次表明自己的态度。

方锦然欲言又止。

方锦如道:哥哥,你到底有什么事。

就直说吧。

唉!方锦然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道,爹说了以后公司的事情都要经过你来拍板,现在你牛气了。

比我厉害了!方锦如心中一笑,说来说去还是不服。

不服就得治,治到你服。

哥,咱们之前都是说好的事,你一个大丈夫,顶天立地,说出的话自然不能不算数,是不是?哥,说吧,有什么事要汇报。

话说到最后,方锦如正色坐在椅子上,睨着他,语气狂傲。

方锦然憋得满脸通红:方锦如,你!方锦如轻笑了一声,道:哥,好啦,有什么话就说,以前你跑的一些客户,还是你去跑好了,有什么事商量着来嘛。

方锦如其实不愿去跑自己家的一些客户,那些人都是些老江湖,可谓吃喝嫖赌无所不干,方锦然平素陪着他们,少不了出入一些风月场所,这些苦力活,方锦如不想去亲自做。

其实越是高档次的,越没有这些事情,因为方家这生意并没有做大,所接触的相关客户档次有点低,因此方锦如才大度言辞,将这些交给方锦然。

方锦然一听这话,并不知其中深意,又得意起来,道:这才是一家人嘛!我说嘛,我的妹妹,我还不了解吗?方锦如见他又飘飘然起来,便笑道:哥哥,你别误会,你可能真是不了解我,如今我掌管方家生意,有三个心亮在面上,有心、留心和狠心!你可不要让我将最后这个‘心’用在你的身上!听了这话,方锦然又顿时气结不言语了。

方锦如便主动道:如今顾家受到巨大损失,突然破产,我估摸着肖氏会有所动作,你和肖一宝有来往,去探听一下他的举动吧。

方锦然瞥了她一眼,喘了口粗气。

方锦如又道:事情发展是动态的,我们介入进去,肯定会对事情发展产生一些变化。

如今看不清事态发展,我们得做些事引导事情向有利于我方的方向发展,你明白吗?方锦如平素并不愿用这样的口气与人说话,但是这时候是故意用了训导的口气,使得方锦然听得很是刺耳,气得胸腹憋闷,道:这还用你来教我吗?方锦如冷然垂眸,道:不要在这里发脾气,你不知道你现在和二娘不过相当于我的租客么?张才那边退回来的钱,他要直接划到我的账上,你可别像二娘一样气坏了一起躺在床上,那就好笑了。

哦对了,我找了一间临海公寓,风景很好,你和二娘暂且在这好好生活吧,不过要老老实实的,只要别惹毛了我,我暂时还不会收回房子把你们赶出去。

方锦如,你!你!方锦然气得手抖,可是如今父亲笃信方锦如,此时他有些话,却不敢多说了。

看来你现在还不愿意服输是吧,看你什么时候愿意低头认输,我会耐心地等。

还不赶快出去?不要影响你老板我休息!方锦如斜睨了他一眼,又垂眸道,关好门。

方锦然气得浑身发抖,可是又无可奈何,只好冷哼了一声。

出门去了。

口水战的背后若是没有算盘,那口水战也不过是口水战而已,方锦如可没有时间和他计较这个,如今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得一件件地解决。

而顾宅内,此时前日的萧瑟之景刚刚散去了些。

后宅卧房内,顾盼宇衣衫不整地横躺在沙发上,双颊晕红,手里持着半瓶白酒,正往嘴里倒。

顾老太太推门进来。

看着他颓废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再转眼一看屋内。

好端端的小床居然被他拆地七零八落,被褥被掀了一地。

盼宇啊,你这是干什么啊?顾老太太扑上去夺过他的酒瓶,又走到床前去收拾散落的被褥。

我……我不想看,不想看到她睡的地方……顾盼宇缓缓说道。

你这成了什么样子。

顾老太太把酒瓶放在一旁。

坐在沙发上理了理他凌乱的头发,你这个模样还怎么去方家!我去方家干什么?顾盼宇瞪着红眼睛,我去转着圈地丢人吗?儿啊,如今我们被那个臭女人害成这个样子,难道就让她和没事人一样走人吗?你爹现在虽然不能说话和动弹,但头脑还是清楚。

我说什么,他可以眨眼回应我。

我已经和他商量过了,你不能和方锦如离婚。

顾盼宇登时坐了起来。

道:娘你说什么?你听我说,你现在不能和她离婚,她把我们推下水,以为自己就没事了吗?我们拖也要把她拖死!顾盼宇哼哼苦笑着,摇头道:娘。

我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家到了这个地步不都是你和爹一手造成的么?你们若不是贪图方家的那点小钱。

又怎么会到了这地步?先是让我娶方锦如,也不管我们有没有爱情,只不过想拿着这关系要挟压制他们家,后来,这投资失败,还想贪图人家的资金,这被方锦如发现了,成了现在这样子,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搬石砸脚,不都是自己干的?盼宇!你胳膊肘怎么能往外拐呢?难道现在家里成了这样,你没有责任吗?你爹叫你看账,你自己不看,给媳妇看,这哪家的傻儿子能做出这种事?还有那珠玉,你就那么一心对她,结果呢?你瞧瞧你的抉择,不都是失败的吗?啊啊啊!听了母亲的刺激,顾盼宇又抓着头发狂躁起来。

顾老太太见他这个样子,忙又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现在爹娘想好了,你先不要和方锦如离婚,今天方家来人把小翠接回家了,方锦如定然是回家去住了。

如今我们家破产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很快讨债的人就会陆续上门来。

我们不能在这坐以待毙,一定要想办法拿回我们的财产。

我们欠包括方家在内的许多家的债务,都是拿着我们郊外土地和厂房做抵押的,若是我们久拖,说不定那些地契都会被扣押。

我找了你舅舅家找那个张才,谁知道那张才一直在抵赖,他和高层、督军都有勾结,我们都不敢对他怎样,但是你仍要想办法求他把我们的资金还回来一些,另一方面,你去找方锦如,诚心诚意地求情,一日夫妻百日恩,方锦如原来并不是十恶不赦的人,是被你和珠玉逼急了才这么做的也说不定,你在她面前表现软弱的一面,表示没有她根本活不下去,茶不思饭不想,多说些甜言蜜语劝她回来,她说不定心一软,也便不忍心,他们方家的债务也就不好意思和我们要,同时也会拿方家的财产帮我们度过难关。

顾盼宇听着母亲说话,万没有想到她有这样的韬略和口才,说话竟如此老辣,瞠目结舌了一会,片刻之后又突然咬牙狂笑一声,道:她既然把我们家害到这个地步,定然不会回心转意!你这是和谁做的白日大梦?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顾老太太扼腕道:我也知道!这是你舅母、我还有你爹一起想出来的对策,你舅母也会劝你表哥,因为你表哥和锦如看起来并没什么宿怨,她也会让你表哥去劝劝方锦如。

唉,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生死存亡的时候,要骨气也没什么用了。

更何况对于你爹来说,这顾氏就是他的一切,甚至比生命还要重要!你爹这样,虽是方锦如气的,但是也是久病所致,你爹也明白,若上次不是方锦如将他送到洋人医院,他说不定上回就已经不行了。

所以说来说去,这不失为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你要离开方锦如也好,要娶别的女人也好,或者将方锦如千刀万剐也好,先哄着她把这个难关度了再碾死她也不迟啊!顾盼宇撇着嘴,斜目觑着她道:娘,你快请回吧,别寻思这些不可能的事了!盼宇,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呢?你想想,她刚进咱家门的时候是不是对你特别好?那时我就听厨房仆人和我说,那时候你受责罚,她都把自己的饭菜端给你吃;你冬天在书房躲着她,她怕你冷,托仆人给你送衣服;你不愿与她同房,她就帮着你隐瞒,还给你在书房铺暖烘烘软绵绵的褥子……这些点滴,若是她对你无情无义,又怎么会做得出来?她总不会一进咱们家就是来搞垮我们的吧?她又不是未卜先知,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背后搞的猫腻。

要不是后来你一次次伤了她的心,又让她看了账目等等事情,她还是个贤惠媳妇,我们家怎么会成这个样子?不错,我也想杀了她,可是在杀了她之前,我们得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怎么让她把欠我们的,一一给我们还回来!顾盼宇听着母亲说起方锦如刚进门时候的点点滴滴,更是烦躁不安,想起那时她陪自己去看珠玉,自己和珠玉去欢乐,她一个人在散场的戏楼里等上好几个钟头;想起自己带着她去赌场,自己被警察抓走时候她在身后仓皇的疾奔;想起自己被父亲杖责时候她不管不顾地扑在自己背上,想起她在暗香浮动的鹅黄灯光中给他上药;想起她在灯光集聚的舞池中她飒然的丰神,想起那时亲吻她唇瓣的激情;甚至想起她洁白无瑕的肉体,想起那曼妙腰肢、傲人胸脯、细嫩大腿和饱满的浑圆臀部……忽地又捂着耳朵嘶吼了一声:啊!我不要听!不要听!顾老太太见儿子蜷缩成一团坐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耳朵,摇晃着脑袋,一副崩溃的模样,眼中又浮上泪水,也不再逼迫他,只好将旁边的毯子轻轻盖在他的身上,轻声道:你好好想想。

便出门去了。

顾盼宇缓缓倒下,用薄毯子蒙在头上,将整个身子包裹住,哭得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