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移交刑部的同时, 萧承泽即刻启程入宫,陈将军凯旋归来, 正是高兴的时候, 当夜就有蛮夷的刺客刺杀了他,这与打朝廷的脸面无异,人到了萧承沂手中, 必定无法翻供。
他和顾远共事过,顾远做事谨慎, 安排好的任务不会自作主张, 何况是守城这么大的事情, 一个陌生的可怜人竟然能让他放进来再放出去,顾远就是个傻子也不可能做出这种荒唐事来, 定然是被人陷害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他咬死了不肯说。
而且萧承泽不能让顾远出事,他出事要的是花重锦的命。
萧承泽派去的人已经拦下了传旨的太监,他进了皇宫, 势必要把人带到大理寺重审。
太子殿下,这……这……大太监都要被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从前最恪守礼法的太子居然派人把他扣了不准他去传旨, 阻拦圣旨是要被责罚的, 何况还是造成陈将军死亡的罪魁祸首,阻拦了这一时根本没意义, 顾远还是会被赐死,而太子被鞭责个半死都是轻的, 若是因此失了圣心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皇帝知道太子会来, 但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 这么大但。
他看着儿子跪在堂下, 听他陈情,言辞恳切逻辑合理,似乎真的另有隐情。
他想这个儿子怎么就这么优秀这么耀眼,一出生就有他和皇后的爱,长大了,又轻易的得到了萧承沂费尽心血也得不到的女人,他又是太子,又有绝佳的容貌,好像这天底下的好事都给他一个人占了。
凭什么!就算他是自己的儿子,那又凭什么!太子,你可知罪!萧承泽说道:儿臣有罪,但儿臣恳求父皇看在太子妃怀孕已有7月,顾远是她的心腹,她待他就像弟弟一样,至少,再等两个月,等她平安生产完,儿臣相信一定能抓住幕后凶手,还顾远清白!给陈将军一个交待,至时,儿臣甘愿领受任何责罚!皇帝问道:你是要,跟太子妃一起承担?不,此事与太子妃无关。
萧承泽抬头看向皇帝,顾远在儿臣手下当差,他若真的玩忽职守,是儿子的过失,儿子愿意承担后果!皇帝看着萧承泽眼底的坚定与认真,他手中是萧承沂派人快马加鞭送过来的认罪书,堂下跪着的是要独自承担一切的萧承泽,自己的两个儿子,做出了完全不同的选择。
如果是皇帝,他的选择和萧承沂一样,牺牲一个人,换来兵权,非常划算的买卖,可是萧承泽的做法是被他隐藏在心底深处的做法,当初他为了权势,牺牲贵妃的心腹,犹豫过,但那只是一瞬间。
萧承泽是皇帝钦定的太子,他看重这个儿子,知道他德才兼备,知道他心怀天下,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人,竟也如此爱惜心爱的女人,即便她会成为自己权位的绊脚石,他的心也没变过。
太子,若抓不到凶手,若凶手就是顾远。
为了一个女人,真的值得吗?皇帝缓缓问他:朕要你,以太子之位担保,你敢吗?皇帝看着萧承泽——他敢吗?这可是太子之位,这可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太子之位!这是萧承沂宁可牺牲深爱女人的性命也想换来的位置。
人道法制,用在是非,当初儿臣接手大理寺的初心,不曾改变。
萧承泽给皇帝磕了一个头,郑重的说道:儿臣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同样儿臣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皇帝的目光沉沉,好一个人道法制,用在是非,倒是他小看了他。
可以,人已经逃走了,朕倒要看看你要如何抓住凶手。
皇帝下令道:朕念在太子妃即将临盆,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只是你要记住,若抓不住凶手,你同样留不住太子妃。
儿臣叩谢皇恩。
…………接到花重锦早产的消息,太子立刻赶了回来,宫里派了接生的嬷嬷和几位在妇幼方面颇有造诣的太医一起过来。
怎么样了?太子几乎是冲了回来,他不知道花重锦怎么得到的消息,他现在没精力去追责,进院子看见侍女跪了一地,屋子里只有血腥味道传出来,他不知怎得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太子妃难产,可能……佩兰端着被鲜血染红的热水盆,一见到太子就痛哭了起来:太子,太子……产房里几乎没什么声音,花重锦已经疼的脱力了。
锦锦。
萧承泽看着她已经失去血色的小脸,一下子跪在床边,他紧握着她被汗水浸湿的手,心痛的说不出话来。
顾远……花重锦没多少力气。
你放心,我已经派人拦下了圣旨,顾远也移交道大理寺去查,你相信我,顾远不会有事的。
她看着萧承泽,眼泪忍不住再次落下,她根本就替他想过,她从来都没有完全信任过他,昨天晚上她半点理解都没给他,从来都是她任性的伤害他,可是他从不计较,他从来都在她身边替她周全,给她爱意。
他爱她,爱她的一切,她的人、她的长信宫,他爱屋及乌,全部都放在了心上。
锦锦,下个月就成亲了,到时候我陪你回长信宫看看吧,你也好久没回去了,大家都很想你。
花重锦看着他好看的脸,他把脸凑过来,她轻抚上去,真后悔没能好好待他,多好的人啊。
对不起……没事,锦锦,没事。
萧承泽伸手覆上她的手,他忍着颤抖安慰她:听扶桑的话,好吗。
嗯。
花重锦想靠进萧承泽怀里,要是真撑不住了,她想在一个温暖的地方闭上眼睛。
太子,产房污秽,请您移步。
宫里的嬷嬷来了,见太子抱着太子妃,赶紧要把人请出去,又见扶桑一个男人和两个婆子一起接生,当即大惊失色。
你们都出去。
萧承泽不想跟他们多话,扶桑告诉了他花重锦的意思,他们没有人的医术能比上扶桑,生死大事,没必要忌讳这些。
宫里的嬷嬷被拉出去了,吴为被留下来。
胎位有些横过来了。
扶桑把吴为拉过来,并不多话:我看过你的脉案,宫里有娘娘胎位横过来,你有办法顺位。
吴为有些犹豫,宫里有人要花重锦的性命。
吴为,先把孩子保住,再晚下去孩子会被闷死在腹中。
扶桑知道顺位的理论,他自然可以上手去做,可是这样操作难度极大,花重锦现在大出血,稍有不慎母子都保不住,他不敢冒这个险,必须要有一个经验丰富的人来操作。
是。
吴为稳了稳心神,他看了一眼扶桑,见他死死的盯着他,知道自己是动不了手脚的。
吴为,只要能保住太子妃母子,本宫答应你,日后承袭王位,你要什么本宫给什么。
太子拿出他的环佩给他,这是皇后在他出生时便给他佩戴在身上的。
吴为一生追求名禄,太子给出这样的承诺是他在太医院一辈子兢兢业业都求不来的,他立刻净手给花重锦顺胎位。
就这样一直到了深夜,孩子终于平安出世。
…………小皇孙平安降生的那个夜里,同样紧绷着松了一口气的还有沂王府的萧承沂,他那一夜都没有闭眼睛,从花重锦羊水破了要早产的时候,他的心就一直拎着,把人抱到太子府,看着接生的婆子和大夫是她的自己人,知道萧承泽就要回来,他不得不先一步离开。
他一直在王府等消息,派来的人告诉他花重锦难产,告诉他花重锦快不行了,每来一次消息他都恨不得能冲到她身边去陪着她。
宫里派来的稳婆和御医除了吴为他都换成了自己人,他知道有人想要花重锦的性命,他一定要保住她,计划了这么久,不能在这时候出意外。
她要真死了,疯的绝不止萧承泽。
…………第二天花重锦醒过来的时候,萧承泽依然在她床边守着。
孩子呢?萧承泽亲了亲她,孩子早产,扶桑在照料,现在还不能见风。
花重锦点了点头。
饿了吧,厨房做的鸡汤我喂你用一些。
萧承泽一勺一勺的喂着她,看着她张口接了咽下去,一切就好像在做梦一样,天知道他昨天以为她撑不下去时,半个身体都是麻的。
待喝完了鸡汤,花重锦累的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这样反反复复,终于在躺了三天之后,她才终于缓过气,才终于感受到身体的痛传来,她才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这期间宫里的司礼部按照规制送了许多礼物过来,各方来庆贺的人都被萧承泽拒了。
宫里圣旨下来,小皇孙赐名景烨,太子大婚与小皇孙的满月礼一起操办,双喜临门。
宝贝。
花重锦靠坐在床边,看着他眼角的乌青,她生孩子,他倒是比她还累。
锦锦。
萧承泽紧握着她的手,听她跟自己说话,她会要他低下头,她会亲亲他,会关心他要他去休息。
我要见顾远。
花重锦心里一直惦记着顾远,她缓过神肯定是要去找顾远那个不听话的小混蛋的,她是真的在心里憋了好大一口气,这次见了他,肯定要狠狠揍他,她没力气,萧承泽有。
好。
萧承泽原打算等她出了月子再让她去见顾远,可是她一直闹着不肯喝药,他知道她不见到顾远不能安心,便要求道:如果你想揍他,让我来,知道吗?我会的。
花重锦难得这么乖。
保证?萧承泽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看着她好看的眼睛,要她再保证一次。
保住!花重锦竖起两根手指:要是我不听话,你就罚我好了。
我哪儿舍得。
萧承泽给花重锦穿的严严实实的,又用斗笠罩着不让她吹到一点风,这才带着她去了大理寺。
顾远进了大理寺,萧承泽自然请了御医安排了人照料他,花重锦再次见到他时,他已经不像在刑部时那般狼狈可怜看不出人形,只是人熬了那么大的刑罚,瘦了足足一大圈,原本就看着清瘦的脸颊已经凹陷了下去。
宫主,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顾远见到花重锦,虽腿断了,还是要给她跪下,那天他把她气的早产险些丧命,他当时真的悔恨的想立刻去死。
花重锦坐了下来,顾远立刻爬到她的脚边,哭的很惨,但不敢抬头,她见他是真的知道错了,这几天在大理寺每天都要问好几次她的情况,如果不是现在带罪,他怕是爬也要爬去太子府守在她身边的。
花重锦来之前计划了许多,比如要先揍他一顿,要罚他好好跪着,写一万字检讨,可是真见了他这副可怜模样,又见这小朋友迷途知返,她倒又舍不得了。
知道我是宫主了?嗯。
顾远嗅着鼻子,听她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哭的更惨了。
花重锦:没了?顾远:我错了……顾远嗅着鼻子,眼泪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哭的比怨妇还要哀怨,花重锦就安静的看着他哭,直到他哭累了,慢慢平静下来。
她看着这小模样,心里泛滥着母爱,这小朋友做错了事,怕连累自己受尽了刑罚也没说她一句不是,知道把她气的早产闯了祸倒知道哭了,她拿出帕子,伸手亲自给他擦了脸上的鼻涕眼泪,露出他哭皱的娃娃脸本来的模样。
花重锦:都交待了吗?顾远委屈的答道:都说了。
花重锦:没落下一个字?顾远:没……花重锦:真的?顾远:真的。
花重锦接过顾远的新口供,一边看一边奚落他:大过节的,你倒好,我喊你回家吃饭你不吃,你偏跑出去偷吃!顾远被她奚落,也不敢反驳:我……花重锦托腮看他:偷吃完了,爽吗?顾远见她越说越不正经,娃娃脸居然红了:宫主……花重锦见他这模样,尤不放过他:哎呀,这色字头上一把刀,以前我倒是听过,就是没见过,嗐,顾远,还是你机灵,知道给本宫主亲自演示一遍。
宫主!顾远本来就无颜面对她,现在被她说的想挖个坑当场把自己埋了。
行了,自己做错事还不准人说了。
花重锦要他抬头看自己的眼睛,她看着小朋友泪汪汪的委屈模样,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回家以后,要跟你的外甥好好认错,都怪你,人家差点没生出来。
外甥……顾远愣住了,他眨巴着眼睛,眨着眨着,眼泪又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宫主,你……顾远的心真的又痛又悔,到了这时候,花重锦还是把他当成了家人。
宫主,顾远,此生,绝不再做这种诨事!顾远郑重的给花重锦磕了三个头,他没忍住,抱着花重锦的腿又大哭了一通。
你要是再做,我不会再像之前那般纵然你。
花重锦等他冷静下来才开口。
顾远心里难受,他听花重锦这么说,心里的痛比断腿还要疼。
可花重锦紧接着就说道:要是下次你再做,我会直接派人打断你的腿,把你关在家里,派人日夜看着你!顾远听完,小脸一皱,又要哭。
行了行了。
花重锦真是拿他没办法:不过这次就放过你,你的腿御医说了,好好卧床养两三个月就能好了。
这次是你活该。
嗯。
顾远见自己把花重锦的裙子哭的湿了,想替她擦可是又擦不干净。
我坐月子,不能常来看你,你自己要配合大理寺,我会让佩兰经常来照看你。
花重锦失仪佩兰把顾远扶着坐下,待他坐稳之后,她看了看佩兰又看了看顾远,笑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如今也是当舅舅的人,你也该成个家,找个贤惠的妻子来管管你了。
说到这个,顾远把胳膊从佩兰手里收了回来,他为难道:宫主,我有一件事,能单独跟你说吗?行。
他想说什么花重锦都行,只要他能把事情都交待出来。
待人都散了之后,顾远还想跪,花重锦翻了个白眼:你可悠着点吧,你这腿别折腾了,到时候瘸了你媳妇难找哦。
顾远被她说的脸红,可是他的孩子……宫主,我,我有一个孩子……???他有个啥?花重锦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是,是的,我有一个孩子。
…………送花重锦回回到太子府之后,太子便去大理寺了,花重锦还没从顾远有个孩子的大无语事件中缓过神来。
我去!花重锦喝着牛奶燕窝,虽然甜甜的,而是她心里确实滋滋的不舒服,这小东西看着年轻,居然还搞出个私生子出来。
太子妃,怎么了?佩兰以为花重锦还在生顾远的气,她赶忙劝道:顾远哥配合,而且那人的样貌已经画出来了,太子已经派了最好的探子去追查了,您就不要担心了。
我……花重锦看着佩兰关心顾远的样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单纯的小丫头开口,她是断不能把一个好好的大闺女介绍给有私生子的,即便花重锦真的很喜欢顾远。
太子妃,先把燕窝喝完吧,等会还要喝药,身子最要紧。
佩兰知道花重锦提到喝药就头疼,扶桑特意配了燕窝来,喝着舒服一点,她的反感也少许多。
佩兰,你去把侍卫长叫来。
花重锦这事也不知道怎么跟佩兰开口,但是她还是要先查清楚,太子那边忙着大理寺的事情,顾远的私事她也没好意思再去麻烦他。
待伺候完花重锦喝药,侍卫长便被佩兰叫来了。
太子妃。
侍卫长单膝跪下,听候差遣。
凤仪楼的仙儿,怀孕了你知道吗?花重锦好像在跟侍卫长八卦一样,侍卫长一愣,他在思考自己该知道吗?啧,你发什么愣!属下,不知。
侍卫长实话实说,他咋可能知道人家花魁的私事。
一个月了。
侍卫长见太子妃真要跟自己八卦,他倒也不是不行,就是她特意把佩兰支出去跟自己一个大男人八卦,这……侍卫长问道:谁的啊?花重锦瞥了他一眼:我要是知道,我还问你?唔……侍卫长被噎住了,果然不是在跟自己八卦,白高兴了。
去查,别惊动了人。
侍卫长办事本也不想多嘴,可是是太子妃八卦在先,他抿了抿唇,还是问道:顾远哥不是不跟她来往了吗?她就算怀了哪位恩客的孩子,这跟咱们有关系吗?花重锦不动声色的说道:怎么也是跟顾远好过的,万一是顾远的呢?侍卫长皱了皱鼻子,觉得这不太可能:太子妃,顾远跟那花魁仙儿没见已经不止一个月了,她要是真只怀了一个月,那肯定不是顾远的。
你不能先入为主。
花重锦没想到这侍卫长看着挺正派一个人,居然这么爱八卦,她赶紧叫停道:要保持公正客观,去查吧。
入夜时分,侍卫长就把仙儿这阵子的恩客名单给拿过来了。
花重锦看了看,近一个月她居然一个人都没伺候过夜,局侍卫长说,她拒绝了好几个恩客,还挨了顿鞭子。
真是奇了怪了。
不会真的是顾远的吧。
唔……花重锦真的是服气了,这顾远还真挺能折腾,他是西嫌自己过的太顺太闲了,非要给自己的人生设置好几道难关才高兴吗?没去别的达官贵人的家里?花重锦是真不信仙儿会给顾远怀个孩子,就凭她做的这些事,怎么也要给那些富贵人家怀,最好能风光嫁出去。
是外出过,可是……侍卫长欲言又止,花重锦看着不太高兴:你有话请你一口气说完!不敢不敢。
侍卫长哪里敢让太子妃请他说啊,他只是疑惑,而且没有证据,他知道八卦不好,但是又忍不住:现在属下也只是猜测,属下买通了她身边的侍女,那侍女说,月前仙儿确实去过城门看顾远,而且一夜未归。
花重锦是真感受到什么是儿子大了不停娘话了,私会这种事居然也干出来了。
太子妃,这还不止,三日后,她去过一趟明月楼,那次也没让侍女跟着,只不过没过夜,是早上去的,中午就回来了,您说早上有什么好陪的,不说别人,就说属下,早上吃饭还要陪酒,怪怪的。
侍卫长摇了摇头,要是属下,早饭都不想吃,没什么胃口。
是谁查到了吗?花重锦觉得这是个突破点,三天前三天后,都是一个月,而且早上就像侍卫长说的,要不是萧承泽一定要她起来吃饭,她很多时候也懒得起来吃。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那个叫仙儿过去的人,特别神秘,仙儿跟顾远在城门欢好那一夜之前的几天,仙儿也是早上被同一个人叫去了明月楼,也是物饭之前回去的。
侍卫长猜测道:这人我瞧着不是嫖客,要真是嫖客,不能中午吃饭的时候把人放回去,花了那么多钱,就算早上真的——唔,怎么也要她伺候一下午饭吧,午饭前把人放回去,不耽误仙儿正常陪其他恩客,这也太贴心了吧。
听你的意思,是幕后老板?花重锦除了幕后老板,想不到比这更无耻的身份了,又要压榨员工,还不让她耽误工作给他赚钱,两者时间上的巧合,这不摆明拿顾远当猴子耍嘛!哦~~~~~侍卫长跟花重锦同样觉得出意思来了,他为顾远糟的这一通罪表示同情:哎呀,合着顾远哥以为仙儿怀了他的孩子,才一口咬定是自己失职,虽然他确实失职了,可是这头上的帽子……不仅多,还被算计了。
反复栽到同一个女人手里,他也是倒霉蛋中的翘楚了。
真惨。
侍卫长现在心里对顾远的同情不止是他糟的罪了,本来喜欢的女人是个花魁还被狠狠的羞辱一番就算了,好好过日子好好工作,以后人生一样大好,可偏偏他还以为花魁对自己余情未了,怀了他的孩子,他还乐颠颠的咬牙扛下所有罪责想保护她们娘儿俩,白白把自己的主子给气的早产,这会子好了,真相大白了。
顾远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尴了个大尬,倒霉都形容不了他了。
侍卫长决定,等他回来,得送一只绿毛龟给他养着。
作者有话说:天之道在生植,其用在强弱;人之道在法制,其用在是非。
——刘梦得文集·天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