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顾盼相随 第二十五章 释放

2025-03-25 14:42:15

醉酒三见顾盼宇神色已露出焦虑,眼睛眨了眨,又抹了抹满面的乱须,道:若是你拿不出那些钱财,我倒是有个主意。

你自己的三百块你总拿得出吧?顾盼宇一听,知道这些钱方锦如定然已经向表哥交代,表哥筹集起来想必也是轻松,便道:可以吧。

那醉酒三便似发了狠,冷声道:待会我找把刀子,我帮你这些人都抹了脖子,然后再自杀,也成全你一个人,怎么样?那怎么能行?顾盼宇简直快被他的话吓傻了。

醉酒三笑道:我知道你就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果真不舍我们性命!你说你个阔少爷,和我们丁老板又是交好,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你瞧瞧我们赌坊里的人,除了我要在门口拦着,帮他们拖延时间,哪有个被抓的?我看啊,你和我们丁老板是表面上看起来好,实际上不然吧!顾盼宇挠头道:我和丁弭力那么长时间没见,虽然没有深厚交情,倒也不是仇人吧?他为何逃跑时不叫着我,陷我于此等境地?醉酒三摇摇头:那就不知道喽!顿了一顿,接着道,跟着你和丁老板一起进来的那个窑姐,倒是早走一步,是不是她干的坏事?我见她出门的时候满脸的不高兴,不知道丁老板怎么惹的她!顾盼宇怒道:那是我太太!胡说!顾少拿我寻开心。

醉酒三笑着抖着手道,那种地方,即便有阔少爷去玩闹的,也没见带自己夫人去的,顾少会做这样的荒唐事?顾盼宇被他说得脸红,闷头不说话。

醉酒三见此景,却皱了皱眉,有些了然,继而又笑道:顾少果然洒脱之人,不拘小格,真让人佩服。

说着,把旁边的酒瓶拎过来,酒瓶中只剩个底子,晃晃悠悠。

他一把把酒瓶杵到顾盼宇怀里,道:顾少喝酒!顾盼宇哪有心思喝酒,更别说这等残余,将酒瓶搁到一旁,道:到底你还有没有出去的主意?醉酒三笑道:我与你说了两条道,你都是不从,那我又有什么办法?顾盼宇索性一拍腿,道:好,不就是两千一百块?我一个人出便是,你说,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办?醉酒三抚掌道:你若愿意出,那就好办了,托刘铺头寻来笔墨,写封信给你的家人,办理交款出狱的手续,或许有人来探视你,你便将这困难情况与他说了,我们一干人等的自由就系在你一人身上了。

顾盼宇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醉酒三又问道:你家住哪里?顾盼宇以为他是提前预备送信,便将自己家的地址和表哥家的地址都一一说了一遍。

醉酒三揉了揉脑袋,想了片刻,又问道:你家便是那卖食品的顾氏?顾盼宇尴尬道:是。

哦哦,真没想到能和你这样的公子结识,真是福气福气。

顾盼宇只讪笑回应。

两人又聊了一会,只听门外所丁传唤:顾盼宇,有人探。

你瞧!醉酒三笑道,我说准了吧,有人探视你,你可别忘了我刚才说的。

顾盼宇忙不迭地起身,跟着门口的所丁到了探视房,搁着铁栏见是表哥江云若,更是欣喜地抓住冰冷铁棍,道:表哥救我!才不过一夜工夫,顾盼宇已经显得憔悴不堪,江云若看得心中不忍,此时急道:我从昨晚就开始忙活,不过听说换了政策,如今要你们一案人全缴上罚款,才能释放,我正寻思着,那些去赌之人,不定是什么穷光蛋,在赌局里找零钱混饭吃的,一点指望都没有,索性我都交上那罚款,把你解救出去算了,也比你在牢中受苦强!顾盼宇简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道:是,表哥,就是这样。

江云若见顾盼宇也是同意,也便知道自己说的并无差错,叹了口气道:你别着急,我已经派人去取钱,今日就能交上,最迟明日一早就能放你出来。

顾盼宇心中安定下来,又向江云若身后探了探头,道:锦如怎么没来?她回家有没有告诉爹娘?难不成被爹娘知道了?江云若安慰道:没有,你别担心,姑丈姑姑都不知道,我已经交代,就说你这昨日住在我家,今早我还又去你家,探听了一下消息,暂时还没事发。

只是锦如突然病倒了,所以没来。

哦,那就好,那就好。

江云若苦笑:你只顾你自己,你太太病了,你也不问一声?顾盼宇道:都什么时候了!我这自顾不暇,哪有工夫管她?行了,表哥,这事全靠你了。

江云若应允下来,又嘱咐了两句在牢中莫要得罪人,也莫要多说话,才又离开了。

好在江云若众望所归,当日就办成了事,到了傍晚的时候,托关系少了一夜就将顾盼宇一干人等释放出来,江云若将消息差人传给方锦如,自己直接去了习艺所接人。

顾盼宇出了狱,到江云若家里洗了个澡,洗去一身晦气,才又和江云若一起回了自家,走到转回家的路口,却见到方锦如拖着病体早早在那接应了。

那夜风乍起,凛冽中孑然独立的方锦如脸色雪白,盈盈的身子如同要随着寒风逝去一般,江云若忙让司机停了车,把她接到车上来。

顾盼宇责备道:你这是做什么?不是病了么?方锦如道:我心里焦急。

顾盼宇捂了捂她的小手,冰冰凉凉,又抬头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却是滚烫,便又压低声音道:这还发着烧,你在这路口发什么疯?他不想说的过多,反而让司机听到。

方锦如默然没有说话,只缓缓舒了一口气。

顾盼宇终于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一切也没有东窗事发。

自己这突如其来的风寒,定是因为夜里受了各种惊吓,出了一身冷汗,又忙忙活活地去找江云若帮忙奔走,受了冷风所致。

休养几天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倒是不要紧。

只是,回忆起昨日至今,一切惊险,竟如幻梦一般。

她不经意抬头望了望坐在咫尺之远的江云若,他俊朗的侧脸被车窗外时明时暗的灯光勾勒得美好且安宁,曾经那张面孔带给自己的笃定和踏实,如今,却已经也如同车窗外的夜色一般,遁入一片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