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午休,颜容避开表现欲未得到满足,想捉着她倾诉的颜宛,悄悄追上颜寰。
大哥,等等我!颜容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努力追,奈何前头大步前进的人腿长步大,一步就当她三步,累得她直喘气。
颜寰回头,嘴角还含着一丝笑:阿容,怎么不回你的院子休息?你身子不好,午休可不能免!坏大哥,你明知道我在后面追,还越走越快!颜容气呼呼地控诉。
时间不早,大哥赶着回去休息,并没有注意到你在后面追。
颜寰很和气,眼光却微闪。
信你才怪!颜容不与他辩下去,扯住他的袖子,和他一边走一边说:今天去谢恩发生了什么事?她问得理所当然,一点也没有悄悄打探的自觉,更不像是小女孩的好奇发问。
她这是断定当时发生了一些事。
这让他觉得奇怪,当时在现场的二妹妹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年纪更小的三妹妹只凭着几句话,怎么就能断定发生了事呢?就是去了皇后的坤元宫谢恩,遇上贵妃娘娘,大家聊了几句罢了。
颜寰说得轻描淡写。
你们去了很久,辰时没到就出门,当时天才亮。
从府里到皇宫只用三刻钟,从宫门到坤元宫大概用两刻钟,路上所花的时间,最多也不过一个多时辰。
但你们却到午时四刻才回到来。
那么,你们在宫里一共呆了近两个时辰!颜容掰着手指慢慢算来。
她如此行为,不是扮幼稚,而是因为对时辰和小时的换算有些生疏。
颜寰抚着自己被攥得发皱的袖口,宠溺地看着身侧的小妹。
以前的小妹调皮捣蛋,存在感极强,却是以天真可爱的形象存在自己心里。
但现在她却聪明懂事想要了解家里的处境,了解家人的事,应不应该照实和她说呢?说了,她又能不能理解呢?颜容看着大哥沉默,知道自己暂时还不能让大哥信任到和她讨论事情的地步,便又开口:大哥,我只是想知道从你们出家门到回到家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而已。
本来可以不问你而去问二姐姐,她一定会告诉我的。
但是大哥,我想听你说!小妹还是信任自己多一些!颜寰心里大乐,忘记深想颜容为什么对他和颜宛区别看待。
面对信任地看着自己的扑闪着灵动之光的漆黑大眼睛,颜寰心里升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暖暖的酸酸的,却无比快乐。
他清咳一声,开始用上帝视角讲述这件事,尽量只描述事实,不参杂自己的私人感情和猜想。
哥哥,我不喜欢那个地方!如果可以,我一刻都不想接近那里!听完颜寰的描述,出乎他意料的,她没有评价那些人那些事,而是说出这句话来。
颜寰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如此郑重地和才九岁的小妹说这事,真是太好笑了。
她就是表现得再聪明,也不能了解这些事下面的弯弯绕绕吧?你不想去宫里?颜寰无奈地一笑,若是真不想去,皇后娘娘派车来时,你再病上一病就好了。
颜容诧异转头,噗嗤一声笑出来:大哥,谢谢你包容我。
不过,皇后娘娘相请,那是多大的荣耀啊,去还是要去的。
我说的是以后!颜寰暗暗一想,才恍然:啊,你是说……嘘~颜容竖起右手修长的食指,轻轻抵住下唇。
颜寰愕然,笑出声来。
颜容也笑,声音清脆明快--她得到了一个同盟啊!两人越笑越大声,良久才停下来。
今天跟着颜容的是连翘,她和颜寰的小厮缀在后面五六岁,对两个主子的谈话内容听得并不清楚,见到两人笑得欢快,也跟着笑起来。
深秋的中午,蝉声已消。
树上的叶子半黄半绿,飘飘摇摇地要落不落,天空一片明朗。
大哥,每天午后你都要去小校场习武吗?颜容皱了皱小鼻子,笑着问。
当然了。
你以前都是和大哥一起去的,前几日生病后才不去。
颜寰也笑起来,家里规定是四岁后才开始习武,但你两岁多就喜欢往那里跑,总是缠着大哥教你。
大家都说你爱玩,不过大哥看你有趣,便把心法教给你。
大哥只是教你背,没给你解释,原以为你听不懂,却不知你是从什么时候练了起来,反正到四岁你缠着拜杨师傅为师时,他就发现你体内已经练出一股内力了。
啊?颜容挥了挥拳,又甩了甩手,连翘和迎春她们都没有和我说起过这事!而我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身体没有换,那些东西应该都还在,只是等待我重新把它们找回来吧?颜容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暗暗拜了拜。
可不是因为信佛,而是为了加强心里的祈祷。
但若是没有,重新练就是了。
大家都只知道杨师傅是我的师傅,人很好,每个想学的都可以从他那里学个一招半式,却不知道其实他也收了你为徒。
就连娘亲也不知道。
颜寰说着,又笑起来,一个我就够娘亲头疼的了,若是让娘亲知道你不止练,还拜了师,一定会强制你停了!哇,好怕怕啊!颜容夸张地拍着胸,还好大家帮我保密!知道的人就我们几个,师傅、你我、还有连翘和林铭!你说要好好谢我们的,结果那么多年了,也没见你实现过你的承诺!颜寰故做不高兴。
好大哥!颜容小意地摇他的手,我决定,我一定会尽快实现这个承诺的!颜寰大笑:你不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你就不怕大哥是逗你的?颜容愣住了,转而发出清脆的笑声:就是你不逗,该谢的还是要谢啊!不过大哥现在真是逗自己了,稍后一定要让他知道小女子是不能轻易惹的,我回去换身衣服,你一会儿过来找我一起去小校场!颜寰满含笑意地看着她蹦蹦跳跳地离开,便收起笑,进了自己住的青鸿居。
还是聪明又单纯的小妹最可爱!不过,不知道今天师傅会不会考校她,她聪明却惫懒,明明实力足够,却每次都堪堪达到师傅提出的标准,把师傅气得跳脚,却拿她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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