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修工很快就到, 总控室的负责人也联系到了,不出一会电梯门打开,叶缇从里面出来, 直接扑进陈既清怀里。
她现在急需汲取男人的温度。
她埋在他怀里久久没抬头,周围的人都看过来她也没注意。
陈既清知道她的性子, 要是现在不提醒她, 她等会又要跳脚了, 他安抚性地揉了揉她的头, 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旁边还有人。
一句话成功让叶缇僵住,她的头埋得更深了, 她头顶拱了拱他, 你带我走。
说完, 她往陈既清外套里一钻, 把脑袋遮住,半个身子都贴在他身上。
陈既清嘴角挂着无奈的笑, 只好微微用力把她夹住,带着她走。
叶缇低头看着地面, 感觉到陈既清在右边的电梯停下,她扯了扯他的衣服, 想走楼梯。
她现在看见电梯仍心悸着, 一阵后怕,估计要好几天才能缓过来。
陈既清自然由着她, 像夹小孩一样夹着她往楼梯间走。
两人停在台阶前, 陈既清戳了戳她的背, 楼梯到了, 走吧。
叶缇双手环住男人的腰, 疯狂摇脑袋开始耍无赖, 不要,不想走。
她的脑袋把陈既清的衣服拱得皱巴巴的,他想伸手理一理,最后还是放弃了。
那你想做什么?他低头问。
你背我。
自己走。
我腿软,走不动。
她今天是势在必行,见男人无动于衷,隔着衣服往他胸口咬了一口,力道不小,陈既清闷哼一声。
你背我,不然我今天就咬坏它。
她还没松嘴,声音含糊不清。
陈既清沉默一会,没拗过她。
他把叶缇抱到第三层台阶上,然后背过身微微下蹲。
上来。
叶缇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脚尖踮起来,小腿用力,蹦到他背上。
陈既清稳稳借住他,双臂从她的膝盖下穿过勾住。
叶缇的身体偏下,他自然地掂了掂,然后一台阶一台阶走。
她被他刚才的动作吓了一跳,你干嘛掂我。
如果你想掉下去。
这话没法反驳,叶缇努了努嘴,靠过去趴在他肩头。
我和你说件事。
叶缇想到维也纳的事,斟酌了一下台词。
嗯。
秦老师那边有个去维也纳的机会给了我,要……要去半年。
叶缇看着他的侧脸,我想问问你怎么看。
陈既清动作不停顿,我永远支持你。
叶缇知道他的答案是这个,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有种被认可的感觉。
有电梯很少会有人走楼梯,楼梯间极为安静,他们走到五楼也不见一个人影。
陈既清到现在步伐的速度都没变过,只有气息微微有些不稳。
叶缇的视线从他的下巴处扫过,忍不住说:要不你把我放下来吧。
陈既清看了她一眼,但是没理。
叶缇动了动,想跳下来。
陈既清突然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安分点。
她脸一僵,男人的力道不重,她却觉得被拍过的地方好像没了知觉,你、你干嘛打我。
再动就把你扔下去。
陈既清语气平静说着狠话。
叶缇不信邪,又动了动。
下一秒,男人的手松了松,她连忙大腿肌肉猛然收紧,夹紧他的腰。
陈既清低头扫了一眼她的腿,淡淡说:如果你在床上也夹这么紧,我会很开心。
……臭流氓。
见他不肯把自己放下来,叶缇歇了想下来的想法。
他想背那就让他背着吧,反正累的人不是她。
到了门口,叶缇好像被背上瘾了,非要让陈既清把她背进家门才肯下来。
叶缇站在玄关处的地毯上,笑盈盈看着他,半开玩笑说:你觉得我们刚才像不像结婚把新娘子背进家门啊。
那等会该入洞房了。
……叶缇锤了他一下,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家伙。
-陈既清吃完饭在这里坐了会就走了,叶缇早早洗漱好躺到床上。
她给罗年年打了个视频,问她几点的飞机。
叶缇:我去接你。
罗年年:那你一定要搞得派场一点,像电视剧里那样,立个牌子,上面写欢迎罗年年公主。
叶缇:给你美的。
罗年年:对了,我住你公寓还是住酒店?叶缇沉默了一会,心虚垂着眼不敢看镜头,要不……要不酒店?为什么不让我住,你公寓真有别的狗?罗年年质问。
……你知道我不养狗。
别跟我玩文字游戏,你知道此‘狗’非比‘狗’。
罗年年的眼睛锁定镜头,直勾勾看过来。
叶缇更不敢和她对视了,没狗,就我一个人。
那……就是陈既清在!罗年年语气笃定。
叶缇脸一僵,下意识否认,哪有,他不住这。
瞧瞧,被我诈出来了吧。
罗年年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他不住这,那他住哪?……你再说我就把你丢在机场。
……叶缇没把罗年年来英国的事告诉陈既清,她打算和罗年年疯玩一把后再和他说。
罗年年到英国的时候是下午,她到叶缇家睡了一两个小时后人就舒坦了。
她起床倒了杯水,问叶缇,你晚上打算去哪里玩?酒吧?可以啊缇,够姐妹,知道带我见识见识国外的帅哥。
叶缇把压箱底的黑色吊带翻出来,再配了条小皮裙。
你他妈不是去喝酒而是去勾引男人的吧?罗年年从头到脚把她扫了一遍,我就知道,陈既清满足不了你。
……叶缇语塞,你怎么不叫偶像了?罗年年叹了口气,自从知道他性能力不行后,偶像这两个字我实在叫不出来。
走走走,时间差不多了。
叶缇赶忙转移话题,生怕她又一发不可收拾。
你去酒吧……陈既清不管?我和他说我去练琴了,等会我再去琴行,让他来接我。
那你这衣服……?叶缇举了举手里的袋子,侬,换的衣服在这里呢。
可以啊你,学会撒谎了。
一次而已,你不说我不说他不会知道的。
叶缇不打算玩很晚,最迟九点要出来,再换衣服赶去琴行,差不多十来点。
她随便找了一家。
这家酒店在网上的评价还不错,装修是偏复古的,整体光线都很昏暗,这里没有舞池,但有台球桌、扑克桌、大转盘、老虎机……时间还比较早,里面人不多,都在安静喝酒,时不时交谈几句。
她们找了靠近调酒台的卡座坐下。
在点酒的功夫,罗年年扫了一圈,扫的都是他们的脸和胸肌。
叶缇拍她,色女,收敛点。
这里的男的都好帅哦,可惜了,在我眼里都长得一样。
这种感觉就和看外国片子似的,第一眼谁都分不清,脸盲症犯了,要看久一点才能勉强分清谁是谁,除非是那种很有记忆点的,一下就能记住。
分钟一点点转,酒吧里的人多起来。
她们的位置偏角落,没什么人注意到,她们放开了胆四处打量。
这个男的怎么样?一看就是在床上很猛的。
不行,我觉得他的脚步有点虚浮。
那内个?长得白,鼻子又大,我猜他是肉粉色的。
嗯……赞同。
……短短几分钟,只要能看见的男人都被两人点评了个遍。
叶缇开始喝第二杯,脸蛋有些粉,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罗年年我觉得我们好猥琐。
别扯上我。
过了一会,有三个男人注意到她们,他们一人端着一杯酒慢慢走过来,中间那个男的先开口:两位美丽的小姐,能请你们喝杯酒吗?叶缇心生警惕,咬了咬舌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她扯了扯罗年年。
罗年年此时半醉了,她没听他在说什么,男人又挡在面前,有些不耐地伸出手推了他一下,让开,挡住我了。
男人脸上的笑反而加深了,他弯下腰,手从后面摸上她的背。
罗年年感觉到不对劲,眼看这只手快碰到她的胸,她反应过来,用力踹了他一脚。
这招有用,男人被踹出一段距离,但更危险的还在后面。
男人被激怒到,对另外两个人挥了挥手,三个人一起上前,把她们堵在这个小角落。
叶缇不着痕迹挡在罗年年面前,手背在后面摸到台子上的水果刀,刚才调酒师切了水果忘记收起来了。
她不知道英国的法律是怎样的,但正当防卫总归没错。
她冷静下来和三个男人周旋。
只是他们早就精虫上脑,只想把两个女人搞到手,叶缇的话他们根本听不进去。
她一早就注意到周围的人根本没想过来管,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似乎这种事情很正常,所以她唯一的筹码就是手里的刀,不能过早暴露。
他们似乎经常做这种事,三个人打配合,动作熟练。
在叶缇把刀捅出去的时候,最前面的男人突然往旁边倒下,人砸在旁边的桌子上,桌上的东西翻了一地。
叶缇身子一震,紧接着,耳边传来酒瓶子碎掉的声音,酒流了一地,她寻着声望去,砸瓶子的人她认识,是切尔。
这声音似乎是什么讯号,站着切尔后面几个大个子上前把三个男人拉走,三个男人在他们面前尽是手无缚鸡之力,大个子提着他们朝酒吧后门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切尔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叶缇清楚那是谁,但她不敢看,她低着头把倒在地上的罗年年扶起来。
她想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离开,可男人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叶缇。
仅一声,就让她顿在原地。
男人不紧不慢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他垂着眼看她,目光平静如水,无起伏。
他越靠近她,她就越紧张不安。
叶缇知道今天这事是她不对,如果他没来的话会发生什么她不敢想,所以她更无法面对男人的目光。
陈既清看着她的穿着,目光冷了三分。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叶缇听见他的声音,跟我回去。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她知道绝不会这么简单,有时候风平浪静才是最猛烈的暴风雨。
他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她下意识缩了缩,却被男人抓得更紧。
叶缇自知理亏不再挣脱,抿了抿唇,那、那年年……我会让人送她回酒店。
音落,切尔自觉上前从叶缇手里接过罗年年,似乎怕叶缇不放心,切尔保证,放心,我不会动她一根汗毛。
走之前陈既清和切尔道了声谢。
这事是切尔通知他的,切尔正好和朋友出来喝酒,如果切尔没有出来喝酒……接下来的事陈既清不敢想,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不能保证他还能保持现有的理智。
想到这,攥着叶缇的手紧了紧,力道很大,快把她骨头捏碎了,叶缇吃痛一声,但只能忍着,因为是她做错了。
听见声音,陈既清的力道松了些,但还是牢牢抓着。
一直到家,陈既清都未开口说过一句话,浑身充满低气压,叶缇想开口说什么,又被他的眼神冻住,努了努唇把话咽回去,一言不发。
进了玄关处,男人把门带上。
他猛地把她压在门上,一个粗暴的吻毫无预兆直直落下来,强行掠去所有空气,这个吻一点都不温柔,一点也不。
不,这算不上吻,是生啃。
唇着牙齿磕在一起,传来酸痛滋味。
叶缇倒吸一口凉气。
陈既清听见声音,没松开她,反而加大撕啃的力道,好像要让她记住这种痛,一丝不可控的呜咽从她唇缝间泄出。
今天的陈既清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他情绪似乎失控了,像一头处于愤怒中的狮子,又死死压抑怒气。
冷静和暴怒疯狂撕扯着。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了他眼底深处潜藏着不安。
不知吻了多久,叶缇快要在这个吻下窒息。
察觉到怀里的人在挣扎,陈既清松开她的唇,只是黑漆深沉的眸子继续凝着她。
叶缇的嘴唇被他咬得生疼,火辣的刺痛一丝接一丝在唇上蔓延开来,她不敢有怨言,举起右手作发誓状,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陈既清被气笑,还有下次?叶缇张嘴想解释,但怕自己嘴笨又说错什么,只好踮脚环住他,用吻代替语言。
数不尽的怒火在女人一个接一个吻下化为乌有。
不会了,一次也不会了。
她说的不是假话,她自己也怕了。
再有下次,我就把你弄死在床上。
叶缇不知道。
陈既清真的会疯。
作者有话说:更啦8000,后面剧情会小虐,呜呜呜相信我其实不虐,甜虐甜虐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