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惩罚

2025-03-25 14:45:08

包扎完后,谢舒华被妻子和母亲扶去休息了。

只留了舅舅一个人在院中,手足有些无措的看着顾泓远。

走,现在就跟我回家去。

顾泓远也不看他,拥着媚儿就向外走。

刚才的一幕有些吓到她了,一直到将到走到门口时,媚儿才反应了过来,惨白着一张脸,用力的推着他的胸膛,想要从他怀中挣出来,我不跟你回去,我还要照顾外祖母。

她的力气才有多大,推在他胸膛上的手直跟挠痒差不了多少。

顾泓远仍然紧紧的搂着她往外走,你外祖母有儿媳,有孙媳,那里轮的着你来照顾。

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回去就派最好的大夫来也就是了。

媚儿!身后传来外祖母的声音,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终于将她吵醒了,一出来就看媚儿被一伟岸男子拥着向外走。

媚儿回头看着外祖母,如见到了母亲的小孩子,既觉委屈,又觉得顾泓远这个样子让自己很是丢脸,眼圈一下子红了。

姥娘,她叫了一声,又冲着顾泓远说道:放开我!一边双手乱打,双脚也胡乱的踢着。

她的靴子是鹿皮所制,很是绵软,踢在身上并没有多疼,不过顾泓远还是放开了她。

刚一得到自由,常媚儿拔腿就要跑到外祖母身边,不想手却又被他牢牢的攥住了。

顾泓远拉着她走到了外祖母面前,躬身施了一礼,温和的笑着外祖母千秋,外孙婿政务繁忙,一直也不曾来看您,还望您多多包涵。

媚儿在这里也打扰您也好一阵子了,再说马上就到年下了,家中的事情也很多。

正好我今日外出公干,路过这里,就顺道将媚儿接回去了,以后有时间再跟媚儿一起来看您。

外祖母出来时,谢舒华已经回前院了,她并没有看到前面的一幕。

这时见顾泓远相貌英俊,笑容如和煦的春风,一手紧紧拉着媚儿,很是宝贝她的样子,只觉眼前的外孙女婿怎么看都顺眼,她十分的满意。

就是,我也早就催着她回去了。

毕竟已经嫁了人了,老在我这里住着,只怕亲家母会不高兴。

只是……小郎君难得走到我这里,总要吃了饭再走。

外祖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早已微微有些喘了。

一个老仆忙扶了她坐到了一边的竹椅上。

外祖母盛情,本就该这样的,只是我还有些公事急着要办,今日就不吃饭了。

以后有机会我带着媚儿再来看您的。

顾泓远刚才伤了谢舒华,自然不想留下来大家都尴尬,再说他一刻也不想让媚儿呆在这里了。

说着他向外祖母拱了拱手,道了一声保重,牵起媚儿的手就想向外走。

媚儿只是站着不动,姥娘,我想再陪您住几天。

傻丫头,你总不能一辈子住在我这里,快回去吧。

外祖母走到了媚儿面前,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脸上是慈祥的笑容。

常媚儿心中一酸,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不想让外祖母看到,忙转身用袖子胡乱抺了一把,又冲外祖母笑了笑。

笑中带泪,泪中带笑的样子,让顾泓远看了心中一阵发痛。

上一世这个时候外祖母已经卧床不起了,媚儿回想着,但这一次她看外祖母这几日精神还不错,她也 拿不准这一世与上一世到底相不相同,又总不能一直这样在外祖母家住下去。

最主要的是现在顾泓远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好像自己与表哥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

她知道现在自己是不走也得走了。

芳云等人早就侍立在院中了,见顾泓远拉了常媚儿的手向外走,跟上前说道:大郎,奴婢回屋收拾一下东西。

不用收拾了,也没什么要紧的东西。

顾泓远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拉着一步三回头的媚儿出了院门。

坐到了马车上,俩人谁也不理谁。

顾泓远是一肚子的气,看到谢舒华拉媚儿的手也就罢了,毕竟是他主动的,媚儿也许并不愿意。

可是媚儿竟然说两人以前从来都是这样的。

一想到两人手拉手,一起玩乐的画面,他就恨不得杀了那姓谢的,再抓住媚儿狠狠的打一顿屁/股,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与别的男人拉拉扯扯。

媚儿却不知自己一句本是想替表哥求情的话,却在顾泓远的心头之火上浇了一把油。

她现在回想起这件事来,就一阵的惊悸和寒心。

惊得是他是如此的狠辣无情,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射了表哥一箭,力道还那样的重,整个手背都透了过去,也不知能不能治得好,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毛病。

寒心的是,自己前一阵与他是那样的贴心,那样的甜蜜,可是他竟然还是怀疑自己,不信任自己。

常媚儿坐在宽大的马车中,突然觉得无比的憋闷,她伸手将帘子掀开了一角。

外面阳光明媚,可是这冬日的阳光虽然看起来是那样的明亮,可是照在身上却没有一丝的温暖。

将近晚饭时分,常媚儿又回到了顾家,锃亮红漆大门依旧那么庄严,门前依旧人来车往,可是现在,在常媚儿的眼中,这座大大的庄园却似是一座巨大的囚笼一般,压抑、沉闷。

这一次自己走了这么长时间,她有些担心周夫人又要借机刁难自己。

不过进了门,才被告知前天周夫人刚刚与顾公爷去了云灵山,她才暗自庆幸松了一口气。

经过在马车上的一路思考,现在媚儿终于明白上一次自己落水,他为什么跟自己生气了,肯定是因为顾凌远抱了自己。

真是不知他怎么会这样,这些很正常的事,到了他眼里,就完全扭曲了。

人都说女子善妒,可是他竟比女子还……媚儿跟在顾泓远身后,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觉中已是进了自己的屋中。

顾泓远突然回过身来站在屋中,媚儿脚步一下子没收住,撞上了他坚硬的胸膛,鼻子都有些酸了。

可是让她疼的还不止这些,顾泓远猛然间将她拦腰抱起,一个子丢到了床上,虽说床很柔软,可媚儿还是不免撞得后背生疼。

身子又旋即又被他反了过来,背朝上,一个结实的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臀上。

啊!常媚儿尖叫一声,你干什么?你疯了吗?顾泓远却不说话,沉着脸,又是一巴掌落了下来。

常媚儿想要躲开,可是身子被他的另一只手两条结实的长腿压着,根本就动了分毫。

他的手下并不留情,常媚儿只觉自己都要皮开肉绽了。

他的巴掌一下下的落下来,疼得媚儿冷汗都冒了出来,牙也死死的咬着,不想没出息的哭出来,可是泪水早已控制不住的留了下来,与脸上的汗水混在了一起,再也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打了足足有二十来下,顾泓远才停了下来,手却仍然压制着她,说了句:好好爬在这儿,不许乱动。

这才翻身下了床。

常媚儿当然不会傻傻的不动,难道还要等他来打吗?等他一放开了自己,就忍痛爬起来,缩到了床角。

心中又气又愤,自己这辈子,再算上上辈子,从来就没有被人这么打过,并且还是打屁股。

这个男人真是既小气,又暴力,外加冷血,亏自已前两天还觉得他千好万好的。

看他又朝着自己走来了,媚儿又尽力的向床角缩了缩,你这个小气鬼,不许再打我了!知道错了吗?顾泓远沉着脸一步步走了过来,常媚儿心中害怕,却还是倔强的说道:我没有错!顾泓远看着她泪汗交织的小脸,也是一阵心痛,可是一想起她所做的事,心头又是一阵火起。

自从知道她曾与谢舒华有过一段情以后,他的心中就扎下了一根刺。

这一次她回外祖母家时,他就万分的不情愿。

可是还是每天对着她那幅伤心、失望,郁郁寡欢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心软同意了。

可是她竟然一去那么多天都不回来,他的心早就开始胡乱猜想了。

侍卫叫不回来她,他只好亲自去将她带回来了,可是他一到了谢家,就看到了谢舒华拉着她的手,叫他怎么能不生气。

现在她竟然还一幅毫不知错的样子。

他的脸又阴了几分。

常媚儿看他一幅要吃人的样子,心中懊恼,自己干嘛这时候跟他呛着,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自己,这样想着,她下意识的又向后缩了缩,却发现到已到了最里边,缩无可缩了。

她像一只无处躲藏的小鸡一样,被他提了起来,反爬着又摁到了床上,这一次,裤子也被他扯了下来。

常媚儿闭上了眼睛,死死的咬住了牙关,不就是再打一顿吗,反正她已经挨过一次了。

没想到臂上却并没有预想中那火辣辣的疼,反倒是传来了一阵清凉。

原来是他 拿了一盒药膏在自己臂上涂抹。

她的泪水忍不住滴在了枕上,他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反正她以后再也不想理他了。

给她涂完药后,顾泓远起身出去了。

常媚儿爬在床上,看着窗外透过的那最后一抹亮光,终于还是抽抽噎噎的小声哭了起来。

可能是顾泓远交待过了,并没有人进来看自己。

刚才屋中动静那么大,芳云她们肯定听到了,这样也好,自己现在也不想见任何人。

晚饭是芳云送进来的,媚儿本来没什么胃口,可是这样倒显得自己多在意他,多在意这件事似的,所以她强迫自己吃了不少。

芳云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家姑娘,这个姑爷什么地方都好,可是就是有些太多心了,想是今天误会姑娘与谢家表哥了。

只是姑娘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吃的比平时还多,她那一颗提着的心倒是放下了一些。

☆、41这天晚上,顾泓远没有来媚儿屋中,这也是这几个月来的第一次。

常媚儿心中倒是放松了下来,要是他真的来了,非要与自己亲热的话,只怕自己不光别扭,心中还会更难受。

晚上媚儿是爬着睡的,还好那药膏还挺管用,虽只抹了一次,到第二天早上时就觉得不怎么疼了。

只是如果坐着的话,还是不舒服。

反正周夫人也不在家,顾泓远也去州衙了,她就懒得动。

吃过了早饭就一直爬在床上, 拿了一本医和一本诗集轮换着看,看累了就小睡一会儿,倒也闲适自在。

只是有人就偏不让她清静。

哎哟,玲珑姑娘,这大冷天的,你不在屋里暖和着,爬这么高干什么?当心掉下来。

院中传来了周玉娥响亮的声音。

二少夫人过来了?玉玲珑从梯子上爬下来,向周玉娥拜了拜,笑道:今年院中的这棵梅树发芽早,结花苞也早。

没准过几天就要开了。

我就想趁着花还没开,摘一些下来晾干了,大郎喝茶时放一些。

既可以舒肝和胃,喝起来也更清香。

瞧你这丫头,不但模样长的好,还这么的细心,知道疼人。

大郎身边有了你,我大嫂不知要省多少心。

那像我,身边连个帮衬的都没有,什么事都要我操心。

周玉娥嘴中抱怨着,脸上却笑成了一朵花。

常媚儿在屋中听了,心想这俩人上一世斗的跟乌眼鸡似的,这一世倒站在了一条线上。

她十分怀疑周玉娥是听说自己挨了打,所以想来看好戏的。

周玉娥是来看好戏的不假,但她也只是听说顾泓远与常媚儿生了气,倒并不知道具体情形。

昨天上房只有常媚儿的两个贴身丫头,她们虽听到了一些,却绝不会说出去的。

至于下面房中的人,上房的那点动静,她们根本听不到什么。

只是见顾泓远从回来后就阴沉着个脸,少夫人也是回屋后就一直没出来,猜也能猜到两人生气了。

二少夫人打趣了,少夫人在房中,您快进去吧,站在外面别冻坏了。

玉玲珑听了周玉娥的话,表面上虽还是满脸含笑,心中却是有一点不高兴,她也是通房,她可不想被赶走。

周玉娥倒也不想跟一个下、贱的通房多说,达到了讽刺媚儿,炫耀自己的目的也就是了。

她带着自己的几个丫头,高昴着头到上房去了。

常媚儿从听到她进院时,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如今将头发也整理好了,只是却并没有出去迎周玉娥,而是坐在了椅子上 拿了一本装模作样的看着。

大嫂,玉娥来看你了。

这一次你走的时间可不短,弟妹我每天都想着你呢。

听说大嫂从昨天下午回来后,就没出过屋门,是不是路上坐车太久,把屁股咯着了。

周玉娥一进屋门,就哈哈的笑着,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常媚儿慢慢的放下了,弟妹过来了?二郎对你那么好,只怕你的一颗心早已被他装满了,那里顾得上想我。

我家二郞那里及得上大郞好。

不过要说温柔体贴,那还是二郎,从来都没跟我说过一句重话。

说到这儿,周玉娥凑到媚儿耳边,语气带了几分调笑,我看大郞是不是脾气不太好呀?不过大嫂也不用伤心,男人的脾气没几个好的。

嘴上虽如此说,心中却想,要是我能嫁给大郞这样的俊俏郎君,就是每天被他打也是甘愿。

常媚儿没心思理她这些弯弯绕,淡淡的说了句:其实脾气不好倒也没什么,最怕的就是那种虚伪阴险之人。

我可是听说外面许多男人怕老婆,在家中一幅老实样儿,却偷偷在外面养外宅。

媚儿一是想气气她,再一个也是想给她提个醒。

上一世自己一直被二郎蒙在鼓里,现在想起来,心中都堵得慌。

要是周玉娥知道了这事,不知会怎样跟二郎大闹,真要是那样的话,不但能出一出自己上一世的憋气,还可以看看他们夫妻反目的好戏。

果然周玉娥听了,愣了一下,脸色就开始变的僵硬起来,随口又说了两句话,就匆匆走了。

后来的两天,顾泓远每日都是早出晚归,饭也不在家吃,晚上自然也不到媚儿屋中。

常媚儿当然也不去俯就他。

到了第三天晚上,媚儿白天睡得多了,晚上就有些睡不着了。

她闭着眼躺在床上,回想着那一日的情形。

他一箭射穿了表哥的手背、他强行将自己带了回来、他竟然还狠狠的打自己的屁股。

如此想着,只觉大郞现在浑身上下没一处好了。

常媚儿正在暗自气恼,却听得门悄悄的开了,黑暗中一个身影悄悄的走了过来。

等身子被顾泓远压住时,常媚儿一下子睁开了眼,目光清明的看着他,声音带着一丝恼怒:你干什么?顾泓远微微顿了一下,似是有些尴尬,旋即又语气生硬的说:你是我的娘子,三更半夜的,你说我能干什么,自然是要睡你了。

你……无耻!常媚儿羞愤的扭过了头。

手也抵在胸前,你出去,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前两天刚刚打了人家,今天就要来做这事儿,我也是人好不好,我也是有心有肺的,不是你想要怎样就怎样的。

常媚儿一边说着,想着自己所受的委屈,两滴晶莹的泪珠滑下了玉白的面庞。

一只温热的大手拂了上来,轻轻的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珠,只是却止不住接连滚落下来清泪。

梨花带雨的样子,看的顾泓远一阵心疼,好了,好了,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是我昏了头,我错了娘子,不然你也打我一顿出出气。

其实那天打完她,他就后悔了,只是他又放不下面子承认。

只好借着政事忙,在外面躲一躲。

本以为见不到她,就不会那么想她。

可是他错了,心中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她,想她的温柔,想她的娇憨,当然还有她那让人蚀骨的滋味。

顾泓远发现,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只要是遇到了媚儿的事,就会乱了章法,乱了阵脚。

他不知道如果再不来找她,再不将她搂在怀中,自己会不会疯掉,因为他早已控制不住自己,他已经将她搂着了,这种真实的拥有让他的心一下子就踏实了。

你打我吧。

他拉着她的小手在自己的胸上胡乱的捶着。

那我也要打你的屁、股。

常媚儿突然转过了脸来说道。

她就不信他一个堂堂的国公世子会舍得下脸来,让她打屁、股。

果然,见到顾泓远脸上僵了僵,常媚儿想,如果他不同意,自己就正好有了借口,不让他上床。

没想到他只是僵了一下,就又笑嘻嘻的了,好啊,娘子打吧。

一边说一边爬在了床上,还将自己的中裤了脱了,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宽肩窄臂,身上肌肤光滑紧绷,看的常媚儿脸一阵发红。

她举起手来,闭上了眼睛,狠了狠心,一巴掌打了下去。

只觉打得自己的手都疼了。

好舒服,娘子,再打再打。

顾泓远扭过脸来,一幅无比享受的样子。

你……常媚儿有些恼羞成怒了,翻身就要下床。

手却被他一把拉住了。

娘子,手打的疼不疼?要不,明天我给你准备个板子,你再打,今晚就先睡了吧,嗯?说完,手上一用力,就将媚儿扯入了怀中。

媚儿挣扎了几下,却那里挣得过他,也只好随他去了。

顾泓远今晚有些急切,媚儿走了十来天,回来后两人又闹了几天,足足有半个来月没有亲热过了。

大手几近粗鲁的揉捏着她胸前的柔软,火热的唇几乎要将媚儿整个人吸进腹中,肿、胀的热、硬一直在她的腿间蹭着。

偏偏媚儿刚刚跟他生了气,心思不在这上面,任他弄了好久,还是不怎么动、情,下边一直不怎么湿。

顾泓远有些急了,他憋了这么久,如果再不发泄出来,他怀疑自己会因此而有了毛病。

他轻轻用力将她的两条白生生的腿掰开,温热的唇一下子含住了她的娇花,舌也伸了进去顶、弄。

常媚儿惊叫一声,声音娇媚如丝,被他这样大胆的动作刺激的脚趾都蜷了起来,全身都泛起了粉红。

下面被他的唇舌含吸顶、弄得,不觉一股热热的花汁就流了出来。

顾泓远再也忍不住了,起身将她的臂托起了一些,将自己的肿、胀一下子埋了进去,光滑紧致的包裹,立马让他浑身上下都舒坦了。

下面的汁水还不太多,他的动作又有些粗鲁。

并且他的那个好像今天也格外的粗大,媚儿疼得一下子眉头都皱了起来。

顾泓远伸手抚了抚她的眉心,嘴里胡乱的说着,媚儿乖,放松一点。

下面却是毫不留情的猛冲。

第二天,两人一直睡到了日上三騀才起来。

晚上被他折腾的狠了,早上起来又是浑身酸疼。

常媚儿有些懒懒的坐在菱花镜前,芳云在帮她梳着头。

顾泓远早已穿戴好了,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嘴角带着餍足的笑。

等芳云帮她梳好了发式,正要选头饰戴时,顾泓远向她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备饭吧。

等芳云出去了,他从桌旁 拿出了一个崭新的金丝描凤首饰盒,打开盖子 拿出了一个镶珠的赤凤金步摇,亲手给媚儿戴在了头上。

只觉流光溢彩的金步摇将媚儿衬得越发的人如娇花。

他满意的笑着说:刚给你打的,喜欢吗?喜欢,很好看。

常媚儿对着镜子照了照,也很满意。

你不是说派大夫给我外祖母看病吗,派了没有?早就派了,这个大夫对治疗消渴疾很是 拿手,你就放心吧。

就这样,小两口冷了没几天就又和好了。

顾泓远派去的大夫每过两天就传一次消息来,过了一个多月,外祖母的病倒是没什么大碍了。

日子转眼又快到年下了,又到了顾泓远去京中的时候了。

常媚儿却突然想起,上一世的这一年,朝廷发生了叛乱,当今皇上的叔叔发动政变,废了侄子,自己做了皇帝。

而顾泓远等一干进京的州府长官全部被扣压在了京城,一直到过完了正月十五,才被放了回来的。

☆、42虽然上一世他并没有出什么事,可是她也不想他涉身险地。

这一日晚上,常媚儿坐在灯下慢慢的梳着自己的头发,顾泓远斜靠在床上,懒懒得看着。

大郞,今年你能不能不去朝廷,我舍不得你走。

常媚儿悠悠的开了口。

傻瓜,我不去,谁去呀?二弟不善言辞,人又温良老实,去了只会受人排挤。

难道我还能让父亲去吗?顾泓远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好好在家等我,我给你买礼物啊。

我不要礼物,今年谁都不去不就行了,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想,总觉得会出事。

常媚儿在镜中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你还会卜卦了?顾泓远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你就把心放肚里吧,我没事的。

常媚儿不知怎样说服他,如果说自己上一世的事,别说他不相信,就是相信了,他知道自己曾经是顾凌远的妻子 ,以他那样的小心眼,只怕会想要杀了自己。

第二天,常媚儿叫顾喜打听了外面有没有卜卦灵验的相师。

还真是找了一个,就特意找了个机会,让他按自己的说法跟顾泓远说了,谁知他豪爽的笑了笑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更要去了,这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呀。

常媚儿无法,只能随他去了,反正上一世,虽然他回来的晚一些,倒是也没什么危险。

顾泓远走了,周夫人回来了,常媚儿知道自己的日子又要不好过了。

只是她却不知道这不好过来的如此之快。

周夫人从云灵山回来的那两天,正赶上了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这雪下的格外的大,一夜之间,地上已是铺了厚厚的一层。

院子里的一些常青树的叶子上铺满了白雪,直压的树枝都弯了。

周夫人刚从温暖的温泉边回来,身子一时不适应,一下子就病倒了。

常媚儿和周玉娥在一旁侍奉汤药,周夫人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又是汤又是药的小心伺候了两三天后,周夫人身上就已不再发热,只是精神头不好,总是恹恹的,也不思饮食。

本以为是病刚好的原因,再有个四五天也就没事儿了。

没想到过了十来日依旧还是那个样子。

大夫说是有了些年纪,如此大病了一场,还需慢慢来调理,着急不得。

一家人只好小心的伺候着。

周夫人虽然身子倦怠,可是骂人的精神却更加的好了。

也许是久病着,心情不好,常媚儿几乎每天都被她骂。

每天早晨晚上,都要侍奉着周夫人,眼看着她身子都清瘦了。

每日也就吃完午饭后,周夫人会休息一会,常媚儿也就这个时间能歇一会儿。

这一日,伺候周夫人吃完饭后,常媚儿回了自己房中歇息。

刚刚躺在床上想要歪一会,就听得外面一阵吵闹之声,紧接着顾府的总管顾键,还有周夫身边的第一红人,自幼的陪嫁冯妈妈带着一大群人闯了进来,那阵势简直是如狼似虎。

顾键是老公爷自小的童,连顾仲正对他都敬着三分,常媚儿自然不敢托大,忙站了起来相迎。

顾键只是微微向常媚儿拱了拱手,少夫人,对不住了。

奉夫人的命令,来找一样东西。

冯妈妈则指挥着一群人,在媚儿的屋中乱翻。

没一会儿功夫,他们就从媚儿的床下找到了几个浑身扎满长针的白色小人儿。

小人儿的身上还有几个歪歪扭扭的血红小字周夫人死、死、死。

顾键 拿起来看了一眼,冷冷的跟常媚儿说了一句,少夫人如果有什么话,还是去跟夫人说吧。

一边扭身走了出去。

常媚儿呆愣在原地,冯妈妈上前推了她一把,还不快走。

她这才惨白着一张脸往外走。

自己的屋中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必定又是那玉玲珑在捣鬼。

只有她会动这种心思,并且她也有机会在自己的屋中做手脚。

那小人儿上的灰已经积了不少了,没准她就是趁自己前一阵去外祖母家时放的。

常媚儿心中苦涩一笑,她是如些的有耐心,有心机。

一直等到大郞不在家,周夫人病了的时候才发作,真是处心积虑呀。

看来自己还是心太软了,把人心都想得太良善了。

总想着上一世她也落得个母子两亡的悲惨下场,自以为上一次自己的宽大会让她感动,没想到她倒更加的变本加厉了。

周夫人本来就存心找自己麻烦,又最迷信神佛巫觋之道,这一次,自己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常媚儿跪在了景宁堂冰凉的地上,周夫人靠坐在床上,身后垫了两个厚厚的棉垫子。

拿眼狠狠的瞪着常媚儿,我说我怎么病总也好不了,浑身又总是没劲,原来是你在捣鬼。

母亲,我没有做这件事,是有人刻意陷害我。

陷害你?这事是玉玲珑发现的,她为什么要陷害你?她只是一个通房,害了你她能得什么好处?没准叫泓远知道了,还会错怪她。

周夫人 拿眼斜了下面站着的玉玲珑一眼,玉玲珑,你说是吧?玉玲珑立马上前一步,谄媚的笑着:夫人真是圣明,奴婢实在是不忍心看夫人如此的受病痛的折磨。

才豁出了性命来揭发少夫人的。

玉玲珑早就看出来了,只要这常媚儿在一天,自己就连大郞的一根衣带都摸不着。

她早就谋划着怎样除掉媚儿了。

天可怜见的,她终于想出了这一绝妙的计策。

趁着上一次常媚儿不在家,她就已将这些东西放在了她的床下。

她赌上了自己的一生,她不需再遮掩。

周夫人一向厌恶常媚儿,这一次一定能搬倒她的。

你也不用狡辩了,我知道你早就巴不得我死了,你好做这顾府的女主人。

没想到老天开眼,让你露出了马脚。

世上竟然有你这样恶毒的儿媳妇,竟然敢诅咒婆婆!我们顾家真是家门不幸呀。

一骂起常媚儿来,周夫人的病都轻了几分,说了这么长的话,竟然一声都没咳嗽。

常媚儿知道,自己要是认了这个罪名,只怕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母亲,大郞对媚儿如此的好,媚儿心中早已将他的母亲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侍奉了。

即便是母亲对儿媳不好,儿媳也不会有怨言的,又怎么会诅咒母亲。

这明显就是玉玲珑陷害儿媳的,自从我嫁来顾家以后,大郞就疏远了她,她必定早已狠透了儿媳了。

再退一万步说,儿媳真要是对母亲有不敬之心,也不会傻到将小人放在自己的床下。

还望母亲大人明察,还望顾管家明察。

常媚儿向周夫人拜了拜,又转身向顾健拜了拜。

这个顾健倒不是奸滑之人。

常媚儿想如果他能替自己说一句话也是好的。

只是这这顾健也早已看了出来,周夫人心中早已认定了常媚儿的罪,他自然也不会得罪自己的主母。

好了,不用再说了。

来人啊,先给我打二十板子,再关进小黑屋。

等我想好了怎么处置再说。

周夫人一声令下,早已有人去后堂请家法去了。

景宁堂外,芳云、睛雪、还有碧青、碧春都站在凛冽的寒风中焦急的向来路处张望着。

几个人刚才本想要跟着常媚儿进去的,却被挡在了外面。

顾喜已经想法搬救兵去了,只是这么长时间了,芳云等人还是没有看到他回来。

顾喜是顾家的家生子,他的父亲顾寄一直跟着顾仲正,很是受器重。

他父亲本来是想让他跟着顾泓远的,没想到顾泓远见他精明伶俐,最难得的是没什么花花肠子,就让他侍候媚儿了。

顾喜看了刚才的阵势,知道这一次只能找顾公爷了,也只有他才做得了周夫人的主。

这一阵顾泓远不在家,顾仲正都是中午在瑞松堂小憩一会儿,下午再接着处理正事的。

顾喜一路飞跑着到了瑞松堂,先找了自己父亲顾寄,让他赶紧去通知顾公爷。

顾寄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喜子呀,不是爹不想帮传话,只是公爷休息时不许任何人打扰。

你还是等一会儿吧。

爹爹,大郞走的时候特意交待了我一定要照顾好少夫人,还专门派了十个侍卫随时听我的调遣,以备不时之需。

如果你不帮我通报,为了救少夫人,我就只能带人冲进去了。

好吧,我去通报一声。

顾寄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进去了。

没一会功夫,顾仲正就出来了。

常媚儿看到那冯婆子 拿了一个宽宽长长的竹板出来,只觉自己的屁、股一阵发紧,恨不得能缩到一个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可是她无处可躲。

前一阵被顾泓远打屁/股,难道这一次又要被周夫人打吗?这二十竹板要是打下去,自己的屁股只怕真是要开花了。

这一世跟上一世虽然过程不同,可是结果只怕又要一样了,媚儿想要不干脆豁出去了,将周夫人大骂一顿,反正左右也是没个好了。

就在这时,外面的大门一响,有丫环清脆的声音传了进来,夫人,国公爷来了。

☆、43顾仲正大踏步走了进来,夫人,发生什么事了?吵吵闹闹的。

还不是你选得好儿媳,竟然做了小人咒我。

周夫人 拿眼撇了一下桌上的小布人。

常媚儿像是突然看到了一个希望,自然不会放过,忙转而跪到顾仲正面前:父亲,儿媳是被人陷害的。

常媚儿将刚才的事,挑重点简略的说了一遍。

顾仲正大略一听,就明白了这其中的隐情。

周夫人大概也是知道的,不过她从一开始就不同意这门亲事,也看不起大儿媳。

现在倒是正好利用玉玲珑,借题发挥罢了。

我看这件事还是安排人仔细查一查再说吧。

顾仲正坐在桌旁,手指轻叩桌面,轻轻咳了两声说道。

没什么可查的,这事情都明摆着呢。

东西是在她的床下发现的,她就是想让我死。

这样的儿媳妇我可要不起。

我还要留这条老命再活两天呢。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

先打二十板子,再关几天小黑屋,等我想好了再好好处置她。

周夫人的眼中透出狠厉的精光。

不如还是休了她吧。

既然你对她如此的不满意,倒不如放她出去,也省得你看着心里烦。

顾仲正缓缓说道。

自己这个夫人一向好强,又刻薄,当年自己的几个小妾,哪个不曾被她折磨。

后来自己把她们都放了出去,只有一个芸娘,自己是打心里喜欢她,就没舍得放她出去,结果……现在看起来,夫人是 拿定了主意要处置大儿媳了,而大儿媳则是一幅胆小的良善样子,哪里是她的对手,没准还会白白的送了性命。

倒是不如休了她,她可以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泓远也可以再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

说完他又转身朝着常媚儿说道:大儿媳,你愿意吗?常媚儿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她不想嫁的时候,顾家非要跑到自己家求亲;在刚嫁来的时候,她也曾希望自己被休,那样就可以自己做主了,想嫁人就嫁人,想不嫁就不嫁。

想嫁谁就嫁谁,就是招一个上门女婿也行,反正自己的嫁妆够买好几座庄子了。

当时自己还曾给周夫人下药,却既没有被发现,也没有被休。

现在自己的一颗心都给了顾泓远,老老实实,忍气吞声的侍奉着周夫人,却落了个被休的下场。

这还真是讽刺极了。

常媚儿心底冷笑了一声,又想其实被休了也不错,自己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的夹着尾巴做人了。

只是大郞……哎,自己 拿他怎么办?为了大郞,自己还是再争取一下吧,还求父母大人开恩,我真的没有做这种事。

再说我一个弱女子,出去了可怎么过呀。

周夫人巴不得赶紧将常媚儿送走,自己好给大儿子再找一个高门大族的妻子,她见丈夫听了常媚儿的话,表情似是有所松动,就赶忙说道:你的嫁妆不是很多吗,我们顾家是一分都不会要你的。

另外不管是泓远以往送给你的东西,还是你攒的私房钱,你通通都可以带走,只怕这些东西都够你好好的过几辈子了吧。

周夫人见常媚儿低着头不说话,又接着说道:至于下人们,你从娘家带来的,自然还是跟着你。

其它的,如果愿意跟你,你也可以带着。

总之,你虽然对不起我们顾家,但是我们顾家是不会苛待你的。

常媚儿暗想,你倒是真会颠倒是非,也不知是谁对不起谁。

你也起来吧,既然是被休了,你跟我顾家也没关系了,我受不起你的大礼。

常媚儿跪的时间有些长了,整条腿都麻木了,撑着膝盖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险些倒了。

芳云刚才跟了顾仲正进来了,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了她。

少夫人,您怎么样?不要叫她少夫人,从今往后你们还是叫她姑娘吧。

周夫人听说了芳云的话,嘴角挂着一丝嘲笑说道。

顾仲正早已写好了休,周夫人 拿过来,按上了手印,轻飘飘的扔到了常媚儿面前。

芳云上前捡了起来一看,大大的休二字,她倒是认得的。

她双手颤抖的捧着休,公爷,夫人,你们怎能如此的绝情?我家姑娘什么都没有做。

转身又对着玉玲珑喊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闭嘴!这里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在这里高声大叫,真是没规矩!周夫人喝斥了一声,休了媚儿,她心中高兴,倒也没太计较。

好了,我也乏了,你下去吧,赶紧收拾好东西,今天晚上之间离开。

周夫人挥了挥手。

芳云还想说什么,常媚儿扯了扯她的衣角,又对着顾仲正与周夫人躬身行了礼,才带着自己的人慢慢的走了出去。

一回到乐水堂,就见几个与玉玲珑要好的丫环婆子站在远处看热闹。

常媚儿也懒得理她们,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坐在椅子上缓了缓气才问道:碧青、碧春,还有顾喜,你们是愿意留在顾府,还是愿意跟着我?我们誓死跟随少夫人。

几个人齐齐的答道。

碧青与碧春早就看不惯玉玲珑,没侍候常媚儿以前,还表面上敷衍一下她,后来跟了常媚儿,自然不再将玉玲珑放在眼中,现在要是留在顾家,只怕日子会很不好过。

而顾喜受了顾泓远临走时的嘱托,再说他也看出来了,大郞把少夫人看做自己的命根子。

自己要是让少夫人一个人出去,只怕大郞回来了,非得扒了自己的皮。

下人们很快将东西收拾好了,又去叫了马车来。

常媚儿站在顾府门前,回头望了一眼,心中感慨。

上一世自己走的时候,两个陪嫁丫头早已被处置了,嫁妆也早已交给了二郎,真是孑然一身,身无分文。

而这一世,自己好赖有自己的庄子,有嫁妆,还有几个下人跟着,已经是强多了。

父亲陪送给自己的东西,媚儿都带上了,这是父亲辛苦挣来的,自然不能便宜了别人。

其它的东西,她倒并没有 拿,反正自己那些钱也够用了。

常媚儿刚想上马车,就见周玉娥急匆匆的从里面出来了,脸上不阴不阳,似嘲似讽:哟,大嫂,这是怎么了?我刚才出去采买东西了,一回来就听说出了大事。

没想到大嫂竟然被休了,还做出了那种事,哎……。

常媚儿无心理她,只说了句,弟妹保重。

回头就放下车帘子要走。

周玉娥却上前又将帘子掀开了,这么着急干嘛,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不好意思了吧,要不,就是 拿了顾府的东西。

常媚儿听了,脸上色变,将她掀帘子的手一巴掌拍开了,吩咐道:开车。

赶车的扬起了马鞭,马车一下子驶了出去,将周玉娥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到了庄子上以后,常媚儿一想到隔壁就是顾凌远养的外宅,心中就一阵的堵心。

虽说现在常媚儿早就在心中将这个虚伪的二郎剔了出去,可是眼前那活生生的欺骗,还是让她极不舒服。

她索性在别处又重新置了一个庄子,这个庄子只留了几个庄户守着。

搬进新的庄子以后,常媚儿开始不思饮食。

原以为是心情郁结,心情不好所致,倒也没怎么在意。

谁知这个月的月信过了好几天了也没有来,常媚儿找了个大夫来看,才知道竟然是有了身孕。

常媚儿满心的喜悦,还好这一世自己生活安稳。

这一次自己一定不能再对不起那未出世的孩子。

常媚儿尽力的放松定神神,安心养胎。

经常派顾喜去顾府,打听顾泓远的消息。

顾泓远年前没能回来,听说顾府上下人心惶惶,急得顾仲正和周夫人满地乱转。

常媚儿也担心,只是她的担心也就是淡淡的那么一点而已。

因为上一世他并没出什么事,过完年应该就回来了。

让常媚儿苦恼的是,现在该怎样处理自己与顾泓远的关系。

自己无疑是喜欢他的,而他因该也是喜欢自己的。

可是周夫人容不下自己,难道自己在外面做他的外宅吗?如果是以前,常媚儿还可是豪情的说,自己再嫁一个良人。

可是现在自己怀了他的孩子,一颗心也早已系在他的身上了。

想来想去,还是一团混乱,常媚儿索性不想了,安心养胎要紧。

转眼间,新年已过。

这一日中午,天气晴和,常媚儿坐在院中晒太阳,顾喜连蹦带跳的跑了进来,少夫人,大郞回来了。

常媚儿欣喜的站了起来,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儿?他可还好?我昨日去打听时,还说没回来。

今早再去,就听说是昨天半夜到的家。

大郞挺好的。

顾喜回道。

还好他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常媚儿喃喃的说了一句,又缓缓的坐了下来。

少夫人,我已经托人给大郞递了话,告诉了他我们的住处。

顾泓远这一次到了京中后,没几天宫中就发生了叛乱,当今的皇叔篡了位。

他怕外面的州郡长官不服,所以在发难以前,就假传圣旨将他们都召进了中台关了起来,外面派重兵把守。

篡位后,又一个一个的逐个拉拢,劝服。

当然不服的人自然是没有好下场。

其实这几年朝廷一直混乱不堪。

五年内已经换了三个皇帝了。

下面的刺史、郡守才不管他们家谁做皇帝,只要自己的权力还在就行了。

所以纷纷表示效忠新皇。

顾泓远一被出来,就星夜兼程回往回赶,他心中极是想念着媚儿。

谁知他满心期待,冒着早春的寒风,大半夜赶回了家,迎接他的却是冰作者有话要说:安乐郡的男女大防还不太严重。

女子再嫁很普通。

ps:抱歉,明日不更。

☆、44碧萝和玉玲珑听到了院门响动,都匆匆的起了床,带着几个大丫头,准备到上房去伺候顾泓远沐浴更衣。

碧萝,你下去睡吧,我伺候大郞就行了。

玉玲珑在院中碰到碧萝,端着架子说道。

怎敢劳动玉姐姐,还是碧萝去吧。

碧萝一边说一边抢步走向上房。

心中暗暗的哼了一声,她倒以为自己成了这个院的主人了。

玉玲珑心中生气,一边心中发着狠,等我再得到大郞的宠爱,一定会给你好看。

一边也忙跟了上去。

两人一进堂屋,正看到从媚儿屋中出来的顾泓远。

只见他眼神凌洌如一汪寒冰,可那寒冰中却又潜伏着一条狂怒的暴龙,似欲破冰而出。

少夫人呢?他的声音压抑着极大的怒气,碧萝与玉玲珑吓得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少夫人她诅咒夫人,已经……呃……玉玲珑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泓远一把抓住了脖领。

已经怎么了?快说!少夫人她被夫人给休了。

少夫人诅咒夫人的事,还是玉姑娘发现的呢。

玉玲珑被勒的说不出话来,碧萝却在一旁轻快的说道。

碧萝的话音一落,玉玲珑就被一把甩在了地上,浑身的骨头都似要散架,她吓得浑身都不自禁的微微打着颤,不行,一定要镇定才行!她定了定神,忍痛爬起来,跪在顾泓远面前,声音怯弱的说道:大郞,你走后,夫人就病了,都二十多天了,总了不见好。

奴婢那天过来找碧春玩,她当时她正在打扫少夫人的屋子。

奴婢就帮着她一同打扫,谁知手上的一串珠子突然散了,有几颗滚到了床下,奴婢爬下去找,结果发现了床下有咒夫人的小人。

奴婢也是没办法,总不能看着夫人一直病着呀,所以才不得已说了。

大郞,奴婢全是出于对您和顾家的一片忠心呀。

顾泓远站在屋中,脸色阴沉得似要滴下水来,媚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这个玉玲珑也太自以为是了,他顾泓远如果连这点事儿都看不清,还怎么治理这一个州。

本以为她是一个省事的,没想到她的心如此之大,竟然敢将主意打到主母身上。

来人,将玉玲珑拉下去,先打二十板子,再关起来,好好审问。

顾泓远的声音如寒冷的冰刀,玉玲珑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被刺中了,痛不可当。

大郞,大郞,玲珑没有做错事,你不能这样对玲珑。

大郎,你忘了我们一开始那美好的日子了吗?大郞……随着玉玲珑一声凄凉的喊叫,两个婆子将她拖了出去。

直到顾泓远泡到了温热的水中,冰冷的心才一点点的回暖。

刚才一进屋,没看到媚儿,他的脑中嗡的一下,心头一片冰凉,脑海中竟然浮不起任何的念头,只是空白,空白。

知道了她被休了,他的心倒是定了下来。

顾喜一向机灵,有他跟着,媚儿肯定没事的。

再将她接回来就是了,只是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只觉凄凄惶惶的很。

没等天亮,顾泓远就去景宁堂。

周夫人昨夜睡的早,并不知道儿子回来,乍一见他,心中一阵惊喜,上前拉了他的手说:泓远,你总算回来了,我和你父亲都快急死了,朝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媚儿呢?顾泓远对母亲的问话却并没有回答,只是问媚儿在哪里。

泓远,你还不知道吧,她可真是个恶毒的女人,竟然用巫觋之术来咒我,害我差点病死,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母亲已经替你将她休了,你以后也不用再想她了。

母亲还给你物色好了更好的人,就是东城王家的姑娘,家世好,相貌好,还知达理,我已经给你提过亲了,就只等你回来了。

周夫人本以为大儿子听了这话,必然会恨常媚儿诅咒自己,肯定不会再要她了。

却没想到,一直阴沉着脸的顾泓远开口道:母亲,这么明显的陷害,您怎么会看不出来呢?谁会傻傻的将小人儿放到自己床下。

再说了媚儿床下的的东西怎么会被玉玲珑发现,媚儿又不用她伺候,她爬到媚儿床下做什么?这也是机缘巧合,玉玲珑去找碧春去玩,恰好手上的一串珠子散了,有几颗滚到了床下,她爬下去找,才发现的。

周夫人极力的替玉玲珑也是替她自己分辩着。

我会将她接回来的,没有我的同意,你写的休我不承认。

顾泓远撂下一句话走了。

气的周夫人一直跺着脚,骂着不孝子。

出了景宁堂的门,顾泓远转而去了瑞松堂,父亲这一阵一直在这里休息办公。

顾仲正刚刚起来,父子二人先聊了聊朝中的要事,顾泓远才提起媚儿之事。

父亲,我一会就去将她接回来。

泓远啊,你母亲一向自视甚高,最是看不起寒门女子,这件事既然已经闹到了这个份上,你不如还是将就些,收她做个小,或是养在外面都行。

再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对我顾家的地位也有帮助。

父亲,别的我都可以听您的,可是这件事,当初在我向常家求亲的时候,我们父子已经达成了共识,您不必多说了。

顾仲正叹了口气,随你吧,我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顾泓远从父亲那里出来的,一边去州中处理事情,一边安派人去找顾喜。

常媚儿自从听了顾泓远回来的消息后,心中就一直忐忑,不知大郞怎样安置自己。

如果他将自己养做外宅,倒也是惬意自在。

只是想到他又要娶别的门当户对的女子做妻子,媚儿的心就钝钝的疼。

中午吃饭时,媚儿吐的格外厉害。

晴雪抚着她的背,芳云边 拿了一个铜盆接着边说道:前两天不是好了,不吐了吗,怎么今日又吐起来了。

不如还是找一个牢靠一点的稳婆过来,平时可以指点一下,到生的时候也省得慌乱了。

常媚儿顾不上答话,直吐得胃都空了,眼中眼花也泛了上来。

却在一抬头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顾泓远。

两人的目光似胶着一般,互相深深的望着,恨不得将对方看进眼中,再也不放出来。

直到常媚儿咳了一声,顾泓远才急急的走了过来,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带着急切和担忧:娘子你怎么了,病了吗?我立马就叫大夫来。

没事的,你快坐下来歇会儿吧,想来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也累了。

常媚儿看他都清瘦了,面上略带沧桑,心中很是心疼。

我没事,娘子怎么吐了这么多,胃口不好吗?顾泓远看了看芳云手中的铜盆。

芳云抿嘴一笑,大郞,少夫人有喜了。

有喜,有什么喜?顾泓远完全没往那方面想。

见常媚儿红着脸,低下了头,满脸娇羞的样子,他心中一动,上前抱住了媚儿,将手放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难道是……娘子,我要做父亲了吗?见常媚儿几乎是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顾泓远心中狂喜,一下子将媚儿抱了起来,转了一个圈,又在她脸上热切的亲了好几下。

芳云等人看着两人开心的样子,会心一笑,都悄悄的退了下去。

院中只剩下了两人,早春的微风轻轻扬起二人的发,中午的暖阳照在两人身上,留下一圈幸福的光晕。

娘子还挺聪明的嘛,还知道自己买个庄子住,我还以为你只会哭鼻子呢。

顾泓远抱着媚儿坐了一会,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

常媚儿心中却是一阵难过,自己上一世不就是只知道哭鼻子吗,这点小聪明还是自己用命换来的。

顾泓远见她神情黯然,以为她是因为被休了,心中难过,忙安慰她道:你放心,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就算是我的母亲也不行。

我知道平时你受她的气不少,虽然你从来没跟我说过,可是我都看在眼里了。

以前那些小事,做小辈的让一让她也就算了。

可是这一次的事,我是不会依她的。

那休没有我的签字画押,怎么能算。

一会叫她们收拾一下,我们这就回家。

还是算了吧,母亲还在生气,我回去只会惹得她老人家更生气。

其实我住在这里也挺好,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心情也舒畅多了。

你有功夫的时候,过来看看就行了。

常媚儿其实也不愿意回顾家,那个家很大也很富丽,可是除了顾泓远,那里能给她的除了冰冷就是无情。

你放心,这一次你回去后,不用再去侍奉母亲了,反正她也不喜欢你。

伺候她的人也不少你一个。

还有玉玲珑,我已经叫人将她关起来了,回去后,你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好不好?只要你高兴就行了。

顾泓远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脸上一片柔情。

还是过一阵吧,我一时间心里还没有准备好。

听了这话,顾泓远心中微微的有些不高兴了,只是又不敢跟她说重话。

他沉默了一会儿,将她放开了,到屋里歇一会吧,我叫她们重新做一些清淡一些的饭菜来,你好歹再吃一些。

常媚儿轻声应了,起身回了屋中。

她也觉出了顾泓远有些不高兴了,可是她真的不想回顾家,一想起那个家,浑身都一阵寒冷。

在这里,自己一个人做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去伺候谁,不用去看谁的脸色,也不用忍受谁的白眼。

再说,现在自己已经是被休的人了,回去了多尴尬呀。

虽说自己并没有错,可是被婆婆休了,也并不是什么长脸的事,她都有些不好意思见人。

☆、45顾泓远也不想逼媚儿,她受到了伤害,心情不好,不想回去也没什么。

暂时在这里住两天,自当是出来游玩吧。

何况她现在又有了身孕,身子要紧。

下午顾泓远回州中处理了一些事务,晚上月色初上时,又匆匆赶了过来。

听到他进门的声音,常媚儿轻快的出了屋门,走到院子里迎他。

他走了两个多月了,她时常想念他,想宽厚的怀抱,想念他温热的大手,还有他的和煦的笑容。

刚出来到庄子上时,几乎是无时无刻的在想,这一次她知道自己已经陷得很深了。

她甚至想,就算他只要自己做个外宅,或者是做个小妾,只要他不让自己看着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自己也会自欺欺人的过下去。

虽然这样自己会很痛苦。

春天的夜晚还是很冷的,常媚儿出来的急,衣衫单薄,一下子就打了几个喷嚏。

顾泓远上前拥住了她,轻声斥责:晚上冷,你出来干什么,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

心中却是甜蜜,以往自己回来就回来,也从来没见她出来迎过自己。

两人回了房中,等顾泓远洗漱完了,才一起并排着躺在了床上。

顾泓远伸臂将媚儿抱在了怀中,结结实实的,空荡荡的心顿时就充实了,圆满了。

他有些贪婪的抱着媚儿,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只觉下面一下子肿胀了起来。

他动情的捧起她的脸,亲了上去。

手也不老实的伸进了她粉色的肚兜中,揉搓着高耸的浑圆。

由于有了身孕,她的娇软比以往更大了,他的一只手都快罩不住了。

常媚儿嘤咛一声,娇软甜腻,顾泓远只觉脑中的血一阵上涌。

他已有两个多月没碰到过女人了,乍一碰到自己绵软的小娘子,只觉欲、火都要焚身了。

可是……她肚子中有自己的小小骨肉,这真是太磨人了!他有些懊恼的逼着自己翻身躺到了一边。

常媚儿很想窝在他暖暖的怀中睡,可是看他的样子,也知道是什么情况,只好老老实实的自己躺到了一边。

虽然不能抱着,可是只要有他在身边就不再孤单,不再凄惶。

顾泓远却是难受的要命,娇妻在侧,却只能看不能用。

他一直等媚儿睡着了,才一边看着她的睡颜,一边自己帮自己结决了。

心中自嘲,自己也就在刚开始的时候用过手,后来有了通房,有了妻子,那里还用得着自己的手,没想到现在倒沦落到了如此地步。

接下来的日子,顾泓远每晚都会回来陪媚儿。

早上再早早起来,回顾府请安,再去州衙。

有时事情少时,下午他就过了了。

春天到了,庄子外面树木泛春,野草闲花星罗棋布,两人也经常趁着下午的暖阳出去走走。

常媚儿只觉自己住在这里,真是天阔地远,心情一放松,连身子都长了好几斤。

周夫人自然是气极了,她觉得自己的大儿子是中了常媚儿的汤。

她一定要将儿子从这狐狸精的手中夺回来。

如果再给他娶一个美丽又温柔的妻子,他自然就会将那个常媚儿丢到脑后。

周夫人去跟顾仲正商量,想叫他派人向东城王家下聘礼,上一次媒人去时都说好了,什么时候泓远回来,就可以下聘礼了。

夫人,你闹成这个样子,又有什么意思呢?弄得泓远每日都沉着脸,心情苦闷。

咱们都老了,俗语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不如还是随他去吧。

你要是不喜欢大儿媳,就别让她上来伺候也就是了。

顾仲正并不想干涉小夫妻之间的事情。

周夫人听了这话,就有些气急败坏,都是你往日纵得他,人都说慈母多败儿,我看咱们家倒是反了,慈父也败儿。

你不去,我派人去。

说完周夫人气哼哼的的走了。

周夫人派的人高高兴兴的去了,却又耷拉着脑袋回来了。

王家就住在城东,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在朝廷任职,二儿子就在州中做参军,所以对顾家的事约略也知道一些。

见顾泓远回来后,一直住在他被休的妻子那里。

看来这件事,顾泓远是不愿意的。

王家不想得罪顾泓远,当然也不想让自己的妹妹嫁过去吃苦。

所以就找了个理由委婉的拒绝了。

周夫人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狠狠的咬牙说道:今天我一定要给那个常媚儿一个好看,都被休了,还是这么的能兴风作浪。

她带了几个婆子丫头,还叫了几个家丁跟着,坐了马车,直奔常媚儿的住处。

她前两天就已经打听好了,她就住在离云灵山不远处的一个庄子上。

春日迟迟,暖阳和照,过午时分的天气竟然有了初夏的样子。

常媚儿坐在院中的湘妃椅上,看芳云等人一边收拾前些日子收集的各种花瓣,一边嘻嘻哈哈的笑闹着。

没过一会儿,常媚儿就觉得有些微微的热了,起身想要叫她们把椅子往阴凉处搬一下。

却听得外面吵吵嚷嚷的,紧接着院门哐嘡一声打开了,常媚儿抬头一看,竟然是周夫人带着一帮人闯进来了。

常媚儿站在院子中不动,一群丫环忙护到了她身前。

门口两个守门的小厮跌跌撞撞的走到常媚儿面前汇报,少夫人,她们人多,我们俩拦不住。

常媚儿摆摆手,表示不怪他们,让他们退了下去。

这两个小厮是顾泓远新从外面调过来的,并不认识周夫人,不过看来人一幅来者不善的样子,也猜到了几分,所以也并不敢太阻拦。

顾泓远回来后,派了几名侍卫晚上巡逻值夜,白天也有人值守。

这时早有侍卫听到动静赶了过来,护在了常媚儿身前。

嗬,排场还真不小,竟然还有护卫。

也不知你给我家泓远灌了什么汤,竟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

还真是个狐媚子,怪不得叫什么常媚儿,一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立马收拾你的东西,滚出安乐郡,有多远滚多远!周夫人威风凛凛的站在院中,瞪着常媚儿狠狠说道。

呵呵,不知小女子犯了那条罪,必需要离开安乐郡。

这是我的庄子,你现在带着这么多人硬闯进来,难道是想抢劫吗?常媚儿一直以来心中郁积着很多的怒气,有前世的,有今生的。

只在今日,她要出一出自己心中的郁气。

现在我与你们顾家没有一丝关系,你以为我还是你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的儿媳妇吗?叫我滚,你凭着那一条叫我滚!来人呐,给我将这群人打出去!你……你……周夫人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本以为她听了自己的话,只会慌乱无助,到时自己带来的人再将她院中、屋中的东西一阵乱砸,不怕她不走。

再说她早已安排了人今晚拖住泓远,不让他回来。

自己将她赶了出去后,泓远找不到她,日子久了,自然的就淡忘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这里不光有丫环、小厮,竟然还有侍卫。

最可气的是,常媚儿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

我怎么了,周夫人,我说的不对吗,我既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犯了那一条律法,我为何要听你的,滚出安乐郡呢。

常媚儿不咸不淡的说着,微皱起了眉,似是想自己要替周夫人找个什么理由,好听她的话,噢,对了,大郞说了,他从来没有写过休,所以我还是他的娘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您就还是我的婆婆,我的长辈,我还是应该听你的哈。

可是,我要是是顾家的长媳,又怎么能丢下夫君,丢下公婆,自己远走了呢。

我不管你怎么说,反正今天你必须走,不然我就叫人将你的庄子拆了。

周夫人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发了狠话。

那好啊,你拆拆试试吧。

常媚儿懒得理她,回身进屋去了。

侍卫们见周夫人带的人蠢蠢欲动,立马亮出了兵刃,冷冷的看着她们。

周夫人带的人都是些丫环、婆子,还有几个普通的家丁,吓吓人还行,真要动手的话,那里是这些侍卫的对手。

周夫人催了好几次,只有一个家丁冲了上去,却一下子被结结实实的踹到了地上,半天都没有爬起来,其它人一看,都缩到了后面,任周夫人再喊,却无一人敢上前去。

周夫人无法,只好悻悻的带了人走了。

走时还冲屋中喊到:你竟然敢打婆婆,我回去告诉泓远,让他休了你。

说完又惊觉自己说错了,自己已经将她休了,让他再也不来你这里。

这件事一发生,早有人去报告了顾泓远。

顾泓远心想,怪不得自己的三堂叔公说今晚要与自己不醉不归呢,原来……。

想着自己的母亲一向厉害,不知媚儿和她腹中的孩子怎么样了,顾泓远匆匆忙忙的赶了回去。

一进屋门,就见媚儿侧身躺在床上。

他的心一沉,他怕她心情郁闷,怕她伤心流泪。

他有些忐忑的走了过去,也侧着身子躺在了她身旁,轻轻的搂住了她:媚儿,生气了? 别将我母亲的话放在心上,你要多想想咱们的孩子,母亲虽不喜欢你,可是有我喜欢你不是吗?☆、46媚儿转过了头来,柔和的灯光下是一张笑意盈然的小脸,没事,我早就知道她不喜欢我,我也从来没指望过她能喜欢我。

大郞,我今天说了讳逆她的话了。

她非要赶我走,我怎么可能听她的。

就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也不能走。

常媚儿柔声说着,我决不会离开你的。

我也想通了,明天就跟你回顾府。

心中却想,周夫人你想让我走,我就偏不让你如愿,我不光不走,还要离你更加的近。

真的!娘子你太好了。

明天一早我陪你一起回去,东西什么的就不用收拾了,以后我们想出来时,还可以来这里玩。

顾泓远一边高兴的说着,一边将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轻抚着她光滑的小腹。

那里已经有些微微的隆起了,虽然穿上衣服还看不出来。

娘子,我听丈夫说,过了三个月,就可以了。

你,烦人,怎么总是想起这个,没个正经。

有些着恼的推了他一把。

不想却被他握在了手中。

可是我自从年前去朝廷,到现在都快半年了,还没有碰过你一下。

不看着你还好,偏偏现在每天都抱着你,你的身子又香又软,我都要憋死了。

他说的可怜兮兮的,媚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轻轻的笑了,娇媚的脸上春花绽放,那你轻一点。

她的声音小的几不可闻,不过顾泓远还是听清了,他心头一阵狂喜,一把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中,媚儿,媚儿他轻声低唤了两声,柔柔的覆上了她粉嫩的唇。

这一次,他的吻如清风过境,温柔的慰贴着她的心。

手上的动作也是轻轻柔柔的,似是在抚摸着无价的珍宝。

常媚儿在他的柔情攻势下,没一会儿就动了情,下面湿滑一片。

顾泓远让她侧着身子,自己从背后抱住了她,炙热的吻一路在她光洁的背上滑过,落在她挺翘圆润的臂上。

媚儿只觉下面一阵酥、麻,又是一股热液流了出来。

顾泓远探手一摸,高兴的亲了一下她的臂瓣。

伸入了一根手指,慢慢的抽、动着,等她完全适应了,才将自己的胀得有些发疼的热、硬猛的一下沉了进去。

由于长时间没有做过,她的花、径更加的紧致了,箍得顾泓远差点一下子丢盔弃甲。

而常媚儿却被撑得闷哼了一声。

两人都是一身的汗,顾泓远一边抚着她光腻的身子,慢慢的动了起来。

第二日,常媚儿跟着顾泓远回了顾府。

虽然顾泓远说不用去见周夫了,可是常媚儿还是坚持去见了顾公爷还有周夫人。

顾公爷只是说了句回来就好。

而周夫人自然是寒着脸不说话。

顾泓远上前扶了媚儿,娘子,你有了身子,见过她们了,还是赶紧起来,咱们回乐水堂吧。

周夫人听了这话,脸上倒是缓和了不少,刚想问几个月了,却见顾泓远已经扶了常媚儿出了屋门。

周夫人张的大大的嘴吧又闭上了。

心想自己要是问了,岂不是表示自己妥协了,算了,还是叫别人去打听一下吧。

接下来常媚儿的日子过的悠闲自在。

现在她已经不吐了,能吃能睡的。

周夫人那里不用去了,玉玲珑也被赶走了,连周玉娥也不来找她的麻烦了。

媚儿每日只需安心的养胎,有时晚上跟顾泓远腻歪一会儿。

他很是节制,也很温柔。

等到六个月的时候,天气已经热起来了,常媚儿肚子大了起来,身上也胖了一些,自然更是怕热。

所以她一般都呆在屋中,很少出去。

这一日下午,一场大雨过后,天气格外的凉爽。

常媚儿带了芳云、晴雪,还有碧青、碧春四个,想要出去到园子里走走。

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了顾喜,手中 拿了一封信。

他先向媚儿行了礼,又笑着对芳云扬了手中的信,刘刚大哥写的,芳云姐,这下你怎么感谢我呀。

常媚儿笑嘻嘻的站在一旁看着,并不说话,其它几个丫头却都抿着嘴悄悄的笑了。

芳云却是羞红了脸,小喜子,快给我,你还没说怎么谢我呢?顾喜夸张的捶了捶自己的腿,我的腿都跑细了,你总得表示一下吧。

呸,我平时给的你东西还少呀,快点 拿过来吧,要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芳云也有些发狠。

顾喜这才把信递给了芳云。

常媚儿看她一幅迫不急待的样子,挥了挥手说道:好了,你留下来看着茶炉子吧,有她们几个就够了。

芳云谢过了媚儿, 拿着信一溜烟回房去了。

芳云与那开调料铺的刘刚本来只是互有好感,经过周玉娥一闹,两人倒真的好上了。

常媚儿本打算趁自己在外面,将她嫁过去,可是芳云说了,一定要留下,等伺候媚儿生了孩子,坐完了月子再出嫁。

常媚儿拗不过她,就只是将她们的亲事定了下来,两个自从定了亲以后,见面的次数少了,信倒是来往的多了。

 常媚儿带着剩下的几个人,刚出了院门,迎面就碰到了周玉娥。

这周玉娥最近几天也不知是怎么了,见了媚儿很是热情,前天就要找媚儿闲聊过一阵子。

今天她又过来了,也不知她打得什么主意。

大嫂,你这是去哪儿啦。

哦,是弟妹呀。

我看今天下午天气凉快,想要出去转转,走走。

常媚儿也微笑着答了。

虽说常媚儿不知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她对自己笑了,自己自然不会给她难堪。

大嫂,不如去弟妹那里玩一会,我家里新得了十几块冰,二郎说是什么地方给送的。

不如你还是在我们屋玩会,我让丫头们做冰凉杨梅汤。

周玉娥一边说,一边上前拉了她的袖子一下。

媚儿自从嫁到顾家,到现在都快两年了,她还从没去过顾二的院中呢。

就想故地重游一下。

反正大白天的,自己又带了好几个丫头。

谅她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就跟她去了。

到了松云轩以后,常媚儿看着熟悉的一幕幕场景,心中很是感慨,如同做了一个梦一样,分不清是喜是悲,了无痕迹。

两人坐在了院中的一株大杨树下边,丫头端上来两碗汤,周玉娥的那一碗,是乌黑的药汤,常媚儿一闻到这味,就一阵想吐了。

而自己面前的一院,却是清甜的杨梅汤。

周玉娥这一阵早就厌恶常媚儿了,并且是厌恶极了。

凭什么她一个地主平民家的女儿,能嫁给大郎那样的好男儿。

她能嫁来顾府就不错了,可是大郎又是那么的宠她。

本来二郎将通房打发出去,自己还沾沾自喜,认为自己比常媚儿强,比她更能得丈夫的疼爱。

可是现在顾泓远竟然也将院长中那个千娇百媚的通房也打发了出去。

最可气的是现在常媚儿怀了身孕,连周夫人身边也不用伺候了。

要说周夫人前一阵对自己还算不错,可是这一阵子,也许是常媚儿不在跟前,她没有人发泻,她有时候竟然为难起了自己,话里话外的嫌自己到现在还没能怀个一男半女的。

其实她也很厌烦周夫人,她也不想陪笑脸。

她常媚儿过的那么的闲适逍遥,她决定给她找点不自在。

前两天,周玉娥在外面找一个道人要了一道符,烧了以后,将灰放在了那杨梅汤中。

此符可以让她不能再得到丈夫的宠爱,还能让她将来生孩子时难产。

二郎也真是的,总是让人家喝这些补药,苦都苦死了。

周玉娥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那碗药汤,虽是一幅埋怨的语气,嘴角却微微勾起,似是说,你看二郎对我多好,总是让人给我补身子。

常媚儿想这二郎也是不知是什么心思,在家中对妻子这么好,却又在外面养外宅。

也不知这件事,后来玉娥知道没有,不过看她这样子,想必是不知道的。

只是这补药是如些的熟悉,上一世他也总是逼着自己喝。

这药很苦,自己总是不愿喝,可是他总是说:你身子这么弱,一定要好好补补。

自己要是有那一回不喝的话,叫他知道了,他就会很生气。

常媚儿也就总是喝着,毕竟这是他的一片心意。

只是后来,她见他盯得不紧了,就每次都偷偷倒了。

老是喝药,口中总是发干。

又是这样的一碗药,放在了她的面前,可是现在的她,懂了许多的医,也经常买来药材学着识别。

她一下子就闻了出来,这药中含有少量的麝香。

如果要是长期饮用的话,只怕……会很难怀上身孕的。

常媚儿一阵激愤,脸色刷的一下子白了,浑身也有些微微的颤抖,止都止不住。

为了这惊人的,丑恶的真相。

原来,自己上一世总是怀不上孩子,是因为他不想让自己怀上!他表面上对自己那么好,可是背地里呢,简直可以叫做坏事做绝了。

她的手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一下子将手上的杨梅汤洒了一地,弟妹,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看周玉娥沉郁的脸色,起身匆匆走了。

周玉娥看常媚儿走了,心中生气,自己好不容易求来的符水,她竟然全洒在了桌子上,白白费了自己的一片苦心。

后来又想,她刚才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差,走得又匆忙,也许是符水已经起作用了?这样一想,周玉娥又觉得自己花的钱值了。

常媚儿一边往回走,手上扶着芳云,头上出了一头的冷汗。

二郎现在在她的心目中,就像是一个十足实的毒蜘蛛,悄悄的布下花贵美丽的网,等你毫不在意的,深深的陷入的时候,再给你致命的一击☆、47常媚儿开始是晕晕乎乎,脑中一团乱麻。

等回了自己院中,喝了几口清凉的茶水,缓了缓神以后,脑子又变得特别的清明,上一世的一幕幕都慢慢的从眼前闪过。

那时,自己匆匆忙忙披了一件衣服,站在那里瑟瑟的抖着,满眼期盼的望着顾凌远说道:二郎,我是被逼的。

可是他只是红着眼看了自己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鄙视,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大哥是长的俊朗,可是你……他嫌弃的扭过了头,不再看自己一眼。

周夫人却上前伸手打了自己一个响亮和巴掌,贱女人,还想将这事都扣到泓远头上吗?顾泓远被打的爬在地上,向自己伸了伸手,张着嘴,终是什么都没说。

当时自己满心都在二郎身上,虽然对大郎的眼神感觉奇怪,却终是一扫而过,现在这个眼神又重新印入了自己脑中,其实那是怎样一种充满了怜惜和无奈的眼神呀。

现在想来,二郎其实从来没有对自己好过。

自己的丫环出事,他不管。

自己受婆婆妯娌的气他也不管。

将通房打发民出去,却是偷偷养做了外宅。

最可气的是他竟然不让自己生孩子,等到出了事以后,决绝的将自己推开,没有一丝的犹豫和不舍。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无耻的利用和欺骗而已。

利用自己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不光是自己,还有大郎,其实整个顾家,还有整个安乐郡的世人,恐怕都被他蒙蔽了双眼。

以为他对权势、地位不在乎,其实顾家的世子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吧。

他达到了他的目的。

踏着自己的妻子和大哥的尸体。

大郎竟然还怀疑是二叔挑拨他们兄弟的关系。

岂不知这兄弟关系并不是被挑拔坏的,而是二郎本来就是一头阴狠的儿狼。

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那个爱着自己的温柔郎君,却原来是自己最大的仇人!他从一开始就给自己设了一个套,自己傻傻的钻了进去,一直到死,都没能明白。

死的简直糊涂透顶。

如果不是有这一世,那估计无论如何也看不到,他伪善的面目后隐藏着的阴狠和毒辣。

这一次,一定要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一定要报了自己与大郎上一世的仇。

可是怎样提醒大郎,让他提防着二郎呢?上一世他就是太相信自己的兄弟了,这一世只要他对二郎起了防范之心,一定不会让上一世的悲剧重演。

一个下午常媚儿都在考虑着怎样跟顾泓远说这件事,自己重生的事肯定是不能说的,一是荒诞不经,恐怕没人会相信,再者说,要是跟他说自己曾经是顾凌远的妻子,就他那小气又善妒的性子,只怕又要跟自己急了。

那就只能是先将这一世自己看到的跟他说一说,想必从顾凌远对妻子的做法中,大郞也能明白一些他的为人,对妻子这样,那么,对待兄弟也就可想而知了。

顾泓远回来的时候,太阳刚刚落下了地面,西方红霞铺满了天际。

常媚儿从屋中出来迎他,看着霞光映在他英俊的脸上,如美玉生光,而霞光中他挺拔修长的身子,更似华庭生玉树,她的心一片柔软,这一世,天见可怜,让自己遇到了他。

顾泓远嘴角含笑,大步上前拉住了媚儿的手:娘子,你身子重了,就在屋里歇着吧,还出来迎我做什么。

没什么,大夫说了,多动一动也好,再说了,我一天都在屋里呆着,也没什么意思。

媚儿朝他轻柔一笑,顾泓远握她的手又紧了紧。

屋中,丫头们已麻利的摆好了饭菜,两人手拉着手一同走到饭桌旁吃晚饭。

常媚儿看着面前精致的饭菜却是没什么胃口。

她 拿起筷子来勉强吃了两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顾泓远有些担心的问,怎么了,没胃口吗?常媚儿不想让他忧心,就说道:我下午的时候觉得有些饿,就先吃了一点,现在就不怎么想吃了。

不用管我,你快吃吧。

说着,挟了一筷子香醇斑鱼放进了他碗中。

吃完饭,顾泓远想叫人搬两把湘妃椅,放在院长中的梅树下,与媚儿一去看看月色,乘乘凉。

媚儿却上前拉了他的手说:大郎,还是到屋中歇一会儿吧,外面怕有蚊子。

好啊,听娘子的。

顾泓远笑着拉了她的手回了屋中。

一进了门,就将她搂在了怀中,小心的避开她的肚子。

俯身在她的唇上香了一口:娘子,你今天是不是想做了?这么着急拉我进屋中。

你,没个正经!媚儿轻捶了一下他的胸,从他怀中挣了出来,坐到了床边。

我有事儿跟你说,很重要的。

什么事儿?是不是你不舒服?顾泓远看她表情郑重,又想起她刚才没怎么吃东西,又有些慌了起来。

他坐到了她身旁,拥了她的肩问道。

没有,我很好,是别人的事儿,当然与我们关系也很是重大。

一听媚儿没事儿,顾泓远松了一口气,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子尖:嗯,那你说吧,我听听是什么关系重大的事。

常媚儿将自己这一段日子发现的事情:从顾凌远在外面养小妾,再到他偷偷的给周玉娥下避子药的事都说了一遍。

顾泓远一开始满脸带笑,后来越听脸越沉,等媚儿说完了,他轻轻的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这个老二,真是太过分了,偷偷的在外面养着人也就罢了,毕竟弟妹人有些娇横,可能是怕妻妾不和。

只是给自己的妻子喝避子药,这也太过分了,难道他想绝了自己的根吗?说完又揉了揉媚儿的头,娘子,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没有,我怎么会看错,你是不相信我吗?媚儿扭过了头,有些生气的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没人会想要绝了自己的根,他这样做肯定是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我才要你小心的。

好了,好了,不生气,是我说错话了,顾泓远见她气的脸上有些微微的发红,忙抚了抚她的背,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这样对你的。

我只要你一个就够了,嗯,还有我们的小宝贝。

说着又伸手摸了摸她高高隆起的小腹。

自己说了半天,他竟然误会自己怕他也这样。

常媚儿有些失望的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这个人表面上一个样,背后又是一个样,心机深沉,大郎最好还是防着他一点,他对自己的娘子都能这样,对别人也就可想而知了。

他说自己不喜欢官场,也许根本就不是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只不过是他的伪装罢了。

嗯,娘子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你正有着身子,少考虑这些事儿。

养好身子就行了。

那你一定不能掉以轻心,要多多提防才是。

好了,我知道了。

娘子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里了。

说着顾泓远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由于怕她的身子吃不消,他总是尽量得克制着自己,这一次又有好几天没有碰过她了。

他感觉自己都要饿死了,如果再不吃她的话。

见他还是不太上心,对自己的话也只是敷衍而已,常媚儿还想再说什么,无奈却被他堵住了嘴。

他的手在她的身上一阵煽风点火。

自从有了身子以后,她的身子更加敏感了,有时对那种事竟然很是渴望。

一会儿的功夫就被他弄得晕晕乎乎的,早已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三下两下,媚儿身上的单薄的衣服就被他脱了下来,高耸的丰盈和高高挺起的小腹都暴露在了他的目光下。

顾泓远一手揉捏着她的丰盈,一手在她小腹上慢慢的轻抚着。

别摸肚子,他会知道的。

媚儿有些害羞的伸手推他的手。

顾泓远呵呵的笑了,知道了又怎样,一会我还要进去看看他呢。

说着,将手伸进了她白嫩的腿间。

她的身下已是一片湿滑。

顾泓远轻轻的笑着,媚儿却羞的闭上了眼,将脸扭到了一旁,不看他得意的笑脸。

因为顾及她的身子,顾泓远虽是饥渴,却也只是浅尝辄止,只轻柔的做了一次,就搂着她睡了。

常媚儿躺在他的怀中,思绪飘飘摇摇的,想着明天一定再跟他说那件事,却没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家中出了一点事情,匆忙赶了一章,廋了一点,不好意思了。

☆、48当晨曦的微光从朱漆雕花的窗棱中照进来时,常媚儿翻了一个身,一摸旁边已经是空空的被窝了。

被子中还有余温,想是他也起来不久。

自从有了身子以后,媚儿就总是有些睡不够。

所以她连眼睛都没有睁,又睡了过去。

直到快要吃早饭了,才懒懒得起来梳洗。

顾泓远练功回来了,带着一身的朝气,见媚儿正在摆弄桌上的两个金步摇,似是在犹豫着不知选那个好。

他走到媚儿身边,伸手拈起了一个凤尾垂珠的,帮她插到乌云似的秀发中,对着镜子里的她微微一笑:这个好看。

其实常媚儿并没有将心思放在戴那个钗子上,而是在心中思量着昨夜的事。

自己虽对大郞说了顾凌远的事,可是看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也是,他没有经历过,自然不会有太多的危机感。

她在思索着,怎样才能让他将这件事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

另外自己也要想些办法才好。

媚儿见他帮自己戴上了步摇,冲着他笑了笑,站起来跟他一起出去吃饭去了。

一边吃饭一边还想着,一定要找一些证据,才能引起大郞的注意,大郞才会真正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顾凌远想做世子,想做顾家未来的主人,那一定还会有别的动作,自己只要找到一点,就可以了。

吃过早饭,常媚儿叫来了顾喜,让他找两个伶俐的人,暗暗的去察顾凌远的蛛丝马迹。

顾喜拍着胸脯答道:少夫人放心,小的一出马,一定能帮您察清楚。

一定不能让他察觉。

媚儿又嘱咐道。

是,小的明白。

顾喜信心满怀的走了,可是十几天过去了,他和另外两名侍卫到处暗中探访,晚上悄悄盯梢,除了发现了他去了外面的小妾那里一次外,其它的什么都没发现。

他很谨慎,没有留下任何的把柄。

常媚儿看着垂头丧气的顾喜,心中暗暗叹惜,自己无法让上一世重演,也不能让上一世重演,那世人又怎么能知道他包藏的祸心呢。

常媚儿有些着急了。

自己再有三个来月就该临盆了,她的仇可以暂时不报,可是不将顾凌远除掉,那么他就像是一颗随时会发作的毒瘤,让她的心不得安宁,她不想让顾泓远,不想让自己的孩子陷入任何的危险之中。

常媚儿决定从周玉娥入手,先给她提个醒,让她跟顾凌远闹起来。

顾二后院失火,想再要利用妻子害人就没那么容易了,再说,人在慌乱中也更容易露出破绽。

上一次,自己就曾跟周玉娥提到过某些人在外面养外宅的事,可惜周玉娥并没有领悟到什么。

不如这一次,直接将避子药之事揭出来,让周玉娥对他彻底寒心,与他没完没了的大闹才好。

那补药每次都是侵早熬上,直到下午才好。

顾凌远也过一阵就会去外宅那里一趟。

这一日常媚儿打探好了一切,准备下午就去找周玉娥。

吃过了午饭,媚儿躺在床上想休息一下,却是心中烦乱,怎么也睡不着。

脑中一直在计划着怎样做,去了先说什么,再说什么,一遍一遍的在自己脑子中过。

好不容易熬过了午时,想那周玉娥也该起了。

这才带了芳云、晴雪向松云轩走去。

天气清和,蔚蓝的天上只飘着一两朵如棉絮一般的白云。

阳光很强烈,即使是走在浓荫匝地的林荫路上,依然没有一丝凉意。

常媚儿走了没几步,就有些微微的发汗了。

芳云在一旁撑了一把油纸伞,埋怨道:这大热的天,姑娘找她干什么?要是热着了可怎么好。

媚儿走到了前面的一个石登子上,晴雪忙帮她垫了一方帕子,媚儿坐了下来说道:不用撑伞了,树荫下又不热。

我就是走的有些快了,歇一下就好。

芳云收起了伞,晴雪 拿了扇子替媚儿扇了一会儿。

主仆三人才接着起身走。

到了松云轩后,媚儿也不待下人通报,就信步走了进去。

周玉娥刚刚午睡醒来,丫环们正在帮她梳头。

那丫头一时失了手,扯到了她的头发,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

小丫头眼中泪水凝聚,低头跪在地上求饶。

常媚儿心中有些不忍。

这丫头上一世也跟过自己,虽说没有芳云她们伺候的尽心,倒也还算本分,自己那时何曾打过她们一下。

哟,弟妹何必生气呢?小心伤了身子。

常媚儿笑着走了进去。

周玉娥这才悻悻的说了句,还不下去,少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那丫头忙磕了个头,小心的退了下去。

周玉娥站了起来,嘴角勉强扯了一下,大嫂怎么今日有空过来。

上一次在这里喝杨梅汤,不小心将弟妹的温玉盏打碎了,今日从外面得了一个好的,弟妹看看可好?常媚儿一摆手,睛雪忙将一个温润的黄玉小碗呈了上去。

上一次那道人说只有用玉碗来盛那符水才能起效,周玉娥才用了自己的心爱之物,可是她的如意算盘不仅没达成,还搭上了一个自己心爱的玉盏,她正心中生暗自懊恼。

现在见媚儿 拿过来的小碗比自己上一次用来盛汤的更好,周玉娥这才露出了笑脸。

大嫂何必这么气呢。

咱们自家妯娌用不着计较这些。

却是伸手接过了玉碗放在了一边。

两人坐在一起闲话了两句家常,一个丫头端了周玉娥的补药进来了,二少夫人,药已经熬好了,您趁热喝吧。

好了,放哪儿吧,天气这么热,我等凉了再喝。

周玉娥声音有些不耐的说道。

丫头轻轻的放在了桌上,低头退了下去。

二郎也是的,总是让人家喝这补药,都苦死了。

周玉娥脸上带着笑意,轻声埋怨着。

弟妹,二弟对你真好,连这种小事都替你想到了,嫂子是真羡慕你呀。

你本来皮肤就好,有这些补药滋养着,脸上越发的白腻光滑了。

不知弟妹有药方子没有,我也想配几副来吃吃看。

有啊,红儿,去把方子 拿过来,给大少夫人抄一份。

周玉娥也是女人,听了别人夸自己的容貌美丽,自然高兴得很。

那个红儿麻利的将方子找了出来,就要替媚儿抄。

拿我来我先看一眼。

常媚儿伸手要了方子看了看。

这药方中倒都是上好的滋补药,用的份量也都适合,并没什么问题了。

也是,顾凌远做事缜密,又怎么会在这么明显的地方留下破绽。

弟妹,我想尝一口,看苦不苦。

如果要是太苦就算了。

你知道我最是怕苦的。

好啊。

周玉娥爽快的答应了,叫丫环 拿了一个小碗过来,倒了小半碗给媚儿。

媚儿喝了一口,假装被苦的呛着了,用袖子挡着,全都吐在了一方帕子上。

哎呀,好苦!媚儿皱了眉。

周玉娥却咯咯的笑了,苦才有作用,人不是都常说,良药苦口吗。

我看还是算了,太苦了。

媚儿貌似怕苦的连连摆手。

喝完了药再吃个梅子不就行了吗。

周玉娥一边说一边将一盘蜜饯推到媚儿面前。

不了,我最近不喜欢吃这个。

媚儿摇了摇头,现在她都不敢吃松云轩的任何东西了。

两人又闲坐了一会儿,周玉娥见药都有些凉了,就端起来喝了两口。

媚儿突然抚着肚子喊起了疼。

哎哟,肚子好疼啊。

芳云,快去请大夫,叫他来看看是不是这种补药有身子的人不能喝呀。

周玉娥听了这话,也吓了一跳,忙将剩下的少半碗药放在了桌上。

一会大夫来了,也好让大夫看看。

反正这一次自己没有捣任何的鬼,是她自己要喝的。

谋害顾家长孙的罪名她可担不起,也不想担。

还好顾泓远怕媚儿月份大了,万一不小心会出意外,所以就叫李大夫专门候着。

大夫很快就来了,媚儿已被扶着半靠在了床边。

李大夫上前问明了情况,又端起那小半碗药闻了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少夫人,下官斗胆,并不是这药不适合孕妇,而是这药中含了极少量的麝香。

只不过量很小,少夫人又只喝了一口,应该是不防事。

至于肚子疼,可能是天气闷热,少夫人又大中午的在外面行走所至。

不防事的,安心静养两天即可。

周玉娥对医药之事丝毫不通,还问道:什么是麝香,是香料吗?回二少夫人,麝香是确实是一种香料,具有开窍醒神,活血通经的功效,可导致滑胎,如长期服用,还会引起女子不孕。

李大夫垂手恭敬的答道。

周玉娥惊得呆在了当场。

半天都没有动弹,也没有说一句话。

这时接到消息的顾泓远也匆匆赶来了。

他抢步上前拥住了媚儿,娘子,感觉怎么样,没事吧?没事,就刚才疼了一阵,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刚才李大夫也说了,养两天就好了。

李大夫,你先下去吧。

顾泓远挥了挥手。

李大夫也知道这种事自己不宜知道太多,忙背起药箱退了下去。

刚才抄好的药方就在桌子上放着,顾泓远 拿起来看了一下,见并没有麝香这一味药。

平时都是谁煎药?他的声音并不高,却是不怒自威,一旁的林珠儿吓得膝盖一软,跪了下来,是奴婢。

你说,是怎么回事?如果老老实实的说了,我可保你的周全。

如若不然,你也知道,城北的平宁堂在一万种法子让你吐口,还有你那个表哥,也难得周全。

☆、49你个下/贱胚子,竟然敢害我,我和二郎那里对不住你了,你要下这样的毒手,想要害二郎断子绝孙吗?顾泓远的话还没有问完,周玉娥像是突然醒悟了一般,冲了上去,揪住林珠儿的头发,一通乱打。

今天我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我要剁了你的手,再剁了你的脚,还要挖了你的眼。

听说那汉朝的吕太后做过人彘,我也想做一个玩玩。

周玉娥一边说一边拿眼阴狠的打量着林珠了,似是思量着人彘要怎样做才更好玩。

林珠儿吓得哇得一声大哭起来,身体也抖得跟筛糠似得,饶……饶命,二少夫人……饶命,药都是二郎派人送来的,奴婢那里知道这些。

再说了,奴婢无缘无故给您下药做什么?你胡说,我才不相信你呢!周玉娥又拽着她的头发打了两下。

弟妹,你冷静一点,待我叫李治中过来仔细审问一下……顾泓远见周玉娥整个人都有些疯狂了,赶忙在一旁劝着。

这时,一名侍卫扭着一个小厮过来了,大郞,守才非要出去,被我们拦下了。

好,做的很好。

从现在开始,这个院中的任何人都不许出去。

等这件事问清了才能离开。

顾泓远一边下达了命令,一面又叫人去叫李治中。

吩咐完了这些,顾泓远走到了媚儿跟前,拥住了她柔声说道:你到旁边屋中歇一会,等我问清了此事,咱们再一同回去。

我也想听审案,我还从来没听过呢。

媚儿窝在他怀中,望向他的眼神中很是渴望。

顾泓远有些好笑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听话啊,审案时难免会用到一些非常手段,回头再吓着孩子,可就不好了。

芳云,你扶少夫人去旁边客房歇一会。

顾泓远先哄了媚儿,又转头吩咐芳云。

常媚儿听他说的很有道理,只好去了客房等着。

常媚儿感觉腰有些酸软,就倚在了被子上小憩,一边暗自庆幸自己事先都打探好了,知道顾凌远今天下午去了外面庄子上。

不然他要是在的话,只怕会被他狡猾的蒙蔽了过去。

没过多长时间,顾泓远就走了进来,媚儿,咱们回房去。

一边伸手到她腋下,拦腰将她抱了起来,常媚儿轻叫了一声:快放我下来,你这是做什么?大夫不是说你是走路走多了吗,我抱你回去。

不用了,快放我下来,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呢。

看着又怎么了,娘子肚子不舒服,为夫抱你回去,这不是很正常的嘛。

顾泓远一边说一边早抱着她出了屋门。

只见周玉娥站在院中,似是痴了一般,见她们出来,连招呼都没打一声。

媚儿不想在外人面前亲热,使劲挣着要下来,顾泓远怕伤着她,就轻轻的放了她下来,拉着她的手慢慢的回了乐水堂。

一回了屋,媚儿就想问他刚才审问的结果怎样,谁知顾泓远刚才还满脸和风的脸却倏得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媚儿,刚才这事儿是不是你故意的?你怎么能拿自己的身子去涉险?二弟他怎么对他的娘子,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你掺合进去做什么。

如果他只对自己的妻子这样,我是管不着,也不想管。

可是他既然做事如此的处心积虑,必然还有其它的更大的目的,我怎么能视而不见,坐以待毙坐呢?常媚儿说到这儿,不由的带上了上一世的情感,有些过于激忿了,脸都急得红了。

好了,好了。

顾泓远看她情绪过于激动,忙上前拥着她坐在了床边,轻抚了两下她的背说道:没想到你这小脸瓜想的事情还挺多。

你放心,这件事,我早已放在心上了。

如果是我自己,我可以无所谓,他要什么,拿去就是了。

可是我如今不再是一个人了,我有了你。

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不会掉以轻心的。

只是这一阵子,我的人也没查出老二有什么可疑的行迹。

就算是他真的是包藏祸心,总也要让他露出来,我才好对付他。

要不然,别说外人、父母会说我残害兄弟,就是我自己也会这样认为。

不是有一句话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吗?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做好万全的准备,静观其变。

我们不能露出任何的怀疑的迹象,那样只会打草惊蛇。

毕竟他是我的亲弟弟,我不能只凭猜测就定了他的罪。

你说对吗,小傻瓜?这一番话可谓是很有道理。

自己也是因为有上一世,才会如此恨他,才会急切的想要对付他,怕他破坏自己与大郞这一世的幸福。

可是这一世,他除了欺骗自己的妻子外,还没有做过任何事。

常媚儿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好了,娘子放心就是了,我会一直派人暗中监视着他的。

娘子能安心养胎才是最重要的。

顾泓远一边说一边轻拍着她的肩,安抚着她,一双眼睛也望着媚儿,媚儿只觉他的目光无比的沉静,如一汪平静的湖水,无端的让人心安。

常媚儿轻轻的点了点头,靠进了他的肩窝。

顾凌远今天下午去了外面的庄子,吴兰雪虽然没有周玉娥美貌,可是跟她在一起,他很安心,很轻松。

顾凌远从小就与她一起,一直都很喜欢她。

虽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娶她为妻,可是他会给她一个安逸富足的生活,再养上一两个孩子也就是了。

今天是孩子的百天,他自然会过来了。

白天高兴,喝了几杯酒。

晚上两人在一起缠绵了一会儿,顾凌远又想起了大哥,还有自己那娇柔妩媚的大嫂。

凭什么他总是比自己强?长的比自己好也就罢了,才能也比自己强,妻子虽然门第比不上自己,可是那一幅娇媚婉转的样子,是个男人都会有欲、望的。

爬在自己的小妾身上,顾凌远竟然突然间没了兴致。

他匆匆冲了两下,结束了两人自己生完孩子后的第一次温存。

早晨,天刚蒙蒙亮,顾凌远就起来了。

他还要赶回州中。

谁知刚一打开房门,就见自己的小厮守才站在门口,一脸的丧气和恐惶。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顾凌远有些惊心的问道。

二郎,出事了,小的本来早就想来报告的,可是被大郞的人看着,一直到今天早上才被放了出来,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守才一五一十的将家中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顾凌远听了,顿感头疼之极。

这个常媚儿也是的,怀着孩子,还敢乱喝别人的药!空长着一幅美貌的面容,却是毫无脑子。

她有没有脑子也无所谓,只是她坏了自己的事,才是最可气的。

自己好不容易哄得那个泼妇安安稳稳的,这个子又要费力气去哄了。

顾凌远铁青着他那张微黑的脸,坐了马车赶回了州中,却并没有回家。

现在周玉娥必定在家中大闹,他想象着家中被她砸的乱七八糟的样子,一阵头疼,他要晾她一晾。

中午,顾凌远回家后,如愿的看到了院中的乱景,摔碎的茶碗,踢倒的椅子,还有几根折断了的花枝。

几个丫头、下人怯怯的站在院子的角落招呼道:二郎,您回来了?这院子里怎么这么乱,做什么了,弄成这样?一个个都懒得也太不象话了,打量我不会罚你们吗?二郎,是二少夫人不让收拾的,说是……说是……说是什么?吞吞吐吐的。

快说。

说是就是要让您看到才行。

顾凌远听了这话,心头一把邪火升起,直想把周玉娥扯过来痛打一顿。

可是现在他还不能随着自己的性子来。

少夫人呢?他还是打算好好的哄哄她的。

少夫人去景宁堂了。

一个丫头悄悄的看了顾凌远一眼,小声的说道。

顾凌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将自己的心头火压了下去,一甩手出了院门。

晚上只叫小厮回来说了一句,说是自己要会一个朋友,要在朋友家彻夜畅谈,根本就没有回顾府。

这是城中一个很平常的小院,顾凌远每年都会在这里出现个三四次。

夜已深了,月光如水般溶溶的铺洒在院中,院子里的每一颗树,每一株花,都像是笼在了柔柔的轻雾中,透出一种无端的安宁,只是在这安宁的小院中,却是滋生着最是阴狠毒辣的算计。

月光也照在了刚刚进来的顾凌远身上。

他穿了一件小厮的衣服,看起来普通的很,就像是外面路上最平常的走卒贩夫。

二叔,我真的受不了那个女人了。

干脆休了她算了。

顾凌远一进屋,就坐在了椅子上,烦燥的说着。

而屋中坐着的人,赫然是顾家的二房,庐陵太守顾季正!那不是正好,用了也不心疼。

昨天晚上的事,我也听说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好好的安抚她。

你已经错过了一个夜晚,又一个白天,今晚不能再错过了。

一会儿你回去后,先在床上将她弄舒服了,你说什么她都信了。

顾季正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也只是忍一时罢了,等你做了安定公,想娶什么样的贵门世家的女子没有?大丈夫当忍则忍,才能成就一番功业。

顾季正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先回去吧,其它的事情明天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这货感冒了,困的不行,明天可能更不了了。

~~~~(>_<)~~~~☆、50一边是阴云淫、雨,一边则是春风蜜意。

顾凌远寒着一张脸坐上了马车,在车中换上了惯常所穿的锦服后,默默的坐在那里,咬牙切齿,神色狰狞。

在这火热的夏天,似是连蚊虫都不敢靠近,吸了他的血,只怕会被冻死。

等到了顾府,下了马车后,顾凌远一出来,却又换上了一惯的温和的笑容,儒雅可亲。

天色已晚,松云轩的仆人们以为他今晚又不会回来了,所以都已睡下了。

这是听到门响,只好都匆匆的披上衣服出来伺候。

顾凌远见主屋中的灯依然亮着,知道周玉娥还没睡,怕自己进去后她会大闹不停,索性先在书屋洗漱了,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章草纹中衣,将头发散散的系了一下,才走进了主屋。

只见屋内烛光如火,周玉娥眉头紧皱,呆呆的托腮坐在灯下,见他进来,顿时柳眉倒竖,拿起桌上的一杯茶就砸向了他的腿。

顾凌远向后一躲,茶杯碎在了脚下,凉凉的茶水却是溅了一身。

顾凌远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满脸陪着笑说道:娘子,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为夫帮你教训她。

还能有谁,还不是你这个挨千刀的卑鄙小人!我周玉娥那里对不住你了?是容貌配不上你,还是家世配不上你?啊?你竟然暗中使这种下作的手段!周玉娥只觉得心中的怨毒、恨意、委屈都找不到出口发泄,憋得她快要发疯了。

第一天晚上,他没有回来,她的怨气无处发泄,今天白天,他还是没有回来,她忍不住去找了自己的婆婆周夫人,压着自己的怒气,仔细的跟她说了此事。

没想到她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是:没伤到我的大孙子吧?周玉娥一口恶气顿时硬生生的憋在了胸口。

她楞了一下,也没理周夫人,寒着个脸,拂袖而出。

回自己院中后,越想越气,正好看到了两个没眼色的小丫头,吩咐人将二人各掌嘴二十,却还是不解气。

现在顾凌远终于回来了,她可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债主憋在心中的话一边串的喷射而出。

娘子,以你的相貌家世,嫁给我绝对是委屈你了。

我顾二能娶到你这们天仙一样的女子,真是三生有幸啊。

顾凌远涎着脸,越过脚下的碎瓷片,上前抱住了周玉娥。

周玉娥恼怒,伸手推拒。

怎奈顾凌远早有准备,一边死死的摁住了她的手,一边将嘴凑了上去。

他的舌头刚伸进了她的嘴中,冷不防就被她咬了一口,疼得他一阵恼怒,一把推开了她。

幸好身后就是床,周玉娥并没有摔疼。

顾凌远也一下子醒悟过来,就势压了上去,娘子,我是舍不得你才这样做的呀,你这么娇美的身子,每次都让我欲、仙欲、死,这要是怀了孕,不能做了,你叫我怎么熬得下去。

咱们还这么年轻,何不多享受几年再说。

你看我大哥,现在每天都憋成一幅怨夫脸。

朋友们叫他出去去醉云楼玩一玩,发泄发泄,他又总是不肯。

难道娘子想让我出去找别的女人吗?那你就不能忍一忍吗?人家怎么就能忍。

周玉娥撇嘴就道。

我才不想学他呢,忍着干嘛,咱们这样多好。

你骗我,那有人会不想要孩子的。

周玉娥虽是半信半疑,不过心中的怒火却是消了一大半。

我又不是说永远不要,只是这两年不要罢了。

那药放的量极少,想必你也听大夫说过了,以后想要了,停了就行了,不会有影响的。

再说了,女子吃少量的麝香,还能滋养容颜呢。

顾凌远一边说,一边用手抚着周玉娥的敏、感地带,没几下就弄得她娇呤了起来。

这一夜,顾凌远特别的卖力。

将周玉娥弄得第二天早上都没起来,当然,他自己也没起来。

顾二如此轻松的将周玉娥哄了过去,松云轩中一派旖旎。

顾大的乐水堂却是另一番景象。

白天时,常媚儿吃过午饭,刚打算休息一会,就听得外面丫头飞跑了时来,少夫人,夫人来了。

常媚儿听了心中一阵忐忑,她该不会是来找自己算帐的吧?自打从外面回来时见了周夫人一面,到现在自己也有四五个月没见过她了,常媚儿还真有些怵得慌。

只是她来了,只能先去迎接了,不然又要被她找到岔子。

她挺着肚子刚出了屋门,就见周夫人带着一群婆子丫头的走了过来。

儿媳见过母亲。

常媚儿勉强弯□子来拜。

你正怀着身子,不用拒礼。

周夫人打了一个眼色,婆子忙上前去扶了媚儿。

几个进屋后,媚儿忙叫人泡了茶,她亲自端到了周夫人面前。

周夫人接过来,微微抿了一口,就将茶放在了桌上,听说昨日你到二媳妇那里,误喝了一点滑胎药,今日身子觉得怎样,有没有什么不适?常媚儿没想到她这一次来不是兴师问罪的,而是来探望自己的,不禁有些受宠若惊,忙点头说道:只是很少的量而已,大夫已经瞧过了,不碍事的。

嗯,那就好,有了身子一定要特别注意,尤其是不能乱吃别人的东西。

周夫人语气淡淡的说道。

是,媳妇知道了。

常媚儿敛眉答道。

婆媳二人并无太多的话说,所以周夫人又略坐了一坐,留下了一些燕窝之类的补品,就起身走了。

周夫人走了以后,常媚儿半天才回到神来。

这是从上一世到这一世,这漫长的日子中,周夫人第一次对自己如此的和颜悦色。

最让她开心的是,听她刚才的语气,竟然像是怀疑周玉娥给自己下的药。

以前总是合起伙来欺负自己的两个人也反目了,嗯,这种感觉很好。

晚上顾泓远回来时,就见自己的小妻子笑得很是开心。

今天有什么高兴事儿吗?这么高兴。

我这个样子显得很高兴吗?还不是跟平常一样。

不过,今天母亲来看我了。

虽然知道周夫人只不过是关心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不过常媚儿的确还是有些开心。

还说不高兴,笑得嘴都要合不拢了。

等你生了儿子,母亲还会更高兴的。

那要是生了女儿怎么办?常媚儿虽然自己很喜欢女儿,可是如果生了女儿,只怕婆婆和夫君都会失望。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只要是你生的,儿子女儿我都喜欢。

顾泓远上前拥住了媚儿,其实我更喜欢女儿,最好是长得像你,肉嘟嘟的,一想就觉得会很可爱。

虽然知道他不过是安慰自己,常媚儿心中还是很欣慰。

顾泓远将手放在了媚儿的腹上,轻轻抚摸,哎哟,我女儿听到爹爹夸她了,她踢了我一下,她是在跟我打招呼呢。

顾泓远惊喜的感受着孩子的动作。

常媚儿也柔柔的笑了,心中却是暗想,要是是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那多好。

顾泓远看着媚儿的笑颜,抚摸着她肚子中的新生命,只觉心头暖意融融。

她再有二个多月就要生了,现在又不能做那夫妻之事了,虽然他的那里憋得有些发疼,可是他还是很满足。

这一天早上,来景宁堂请安的只有顾泓远一人。

常媚儿是早就免了请安的,顾凌远夫妇却是晚上做的太过了,都起不来了。

周夫人心中生气,吃过了早饭后,带了人去老二院中,想看看他们俩口子是不是还在闹腾。

到了松云轩后,却见院门虽是开着,可是只有几个小丫头在院中扫地,到处都是静悄悄的。

周夫人咳了几声,几个小丫头忙放下了笤帚,上前来拜见,另一个小丫头一溜烟的进屋通报去了。

几个大丫头因为主子没起来,都大堂屋等着,听到周夫人来了,有的忙去叫周玉娥的门,有的则急急的迎了出来。

等周玉娥与顾凌远匆匆忙忙穿了衣服出来时,周夫人已经在堂屋坐了一会儿了,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防碍到你们了。

要说你们夫妻也不是新婚了,怎么还这么的不知检点,都睡到日上三竿了。

昨日还闹得什么似的,今日就又好了?玉娥也是,虽说我是你的姑母,我们都是周家的女儿,可是你这个样子,那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简直连那平民出身的大儿媳都比不上。

周玉娥听了这话,心中气极,却又无从反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是狠狠的瞪了顾凌远一眼。

顾凌远向周围施了一个眼色,丫头们都退了下去,他这才涏着脸,上前拉了周夫人的手,说道:母亲不是总嫌我们没有孩子嘛,儿子这不是正努力的在给您生孙子吗。

周夫人听了这话,老脸也有些红了,轻轻的啐了顾凌远一口:没个正经,跟你老娘还这样说话。

好了,既然你们小夫妻也和好了,我也就不多管闲事了。

说着起身带着出了门,带着一群丫头婆子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是更得很晚……,⊙﹏⊙b汗☆、51第二日一早,顾泓远就得到了影忠传来的消息。

昨天后半夜他们发现,顾凌远乔装成小厮模样,去了城角的一个小院。

只是这个看似普通的小院,暗中的守卫却很是森严。

影忠怕打草惊蛇,没敢闯进去,所以他并没有探到顾凌远去里面见的是什么人。

影忠派了几个人暗中在周围一直盯着,自己则赶回来报告。

顾泓远听了,心中一阵寒凉。

本来听了媚儿所说之事后,他只是觉得老二这样做,与他平时的表现有些不符。

可是转念又想,也许他只是因为周玉娥刁蛮任性,无理取闹,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

派人跟着他,也不过是因为见媚儿对这件事很是上心。

自己的娘子看起来简直都有些心急如焚了。

不光派了顾喜去跟踪顾凌远,还不惜以身涉险去尝周玉娥的药。

虽说媚儿一再强调说自己并没有喝,可是顾泓远不免还是担心了。

他派了人去查顾凌远,只为了给媚儿,也给自己一个定心丸,一个安心而已。

没想到却真是查出了端倪。

想着兄弟二人平时是多么的和睦友好,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你叫人继续盯着,一定要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顾泓远有些疲惫的挥了一下手,让影忠退了下去。

这一日上午,常媚儿也接到了丫头们的消息,周玉娥与二郎又和好了。

常媚儿一阵苦笑,看来这周玉娥也与自己一样傻,顾凌远稍微说一点甜言蜜语,就信了。

其实周玉娥虽然暂时不与顾凌远闹了,可是却并没有真正的相信他。

等他一走了以后,她就叫来了好几个他的小厮审问,却是什么也没审出来。

不甘心的她又派了一个心腹的家丁偷偷跟着顾凌远,跟踪了十几天,却是什么消息也没探到。

那顾凌远也知道自己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上,自然的是那里也不去。

每日去的地方除了州衙,就是顾家。

周玉娥虽心中怀疑他,却又找不到证据,也就只能是凑合着度日。

只是每日惆怅苦闷罢了。

她常常托着腮在屋中呆坐,恨一阵顾凌远,又回想一阵自己嫁到顾家以前,心中的美好期待。

那时,她的父亲周玠到永阳郡公干,顺便带她和母亲回老家。

周玉娥在城门上,正看到了骑马而来的顾泓远,英姿飒爽,俊逸非凡,她的一颗少女心立马就被牢牢的俘获了。

她红着脸问身旁的丫头这是什么人,丫头嘻嘻的笑着出去打听了,从此她就知道了安州顾家的英俊少年郎。

周玉娥的母亲家族没落,周玠年轻时也是官小钱少,又一直在遥远的外郡,所以与周家的族人来往并不多,对顾家的情形更是不太清楚,他们并不知道顾家二郞顾凌远长相不好。

后来父亲说给她提了亲,正是顾家的儿郎。

她只觉得这人世间是如此的美好,连老天都在帮她达成心愿。

谁想到嫁来的第一晚,怀中满腔美好期盼的她透过挑起的红盖头,看到的却是顾凌远那张微黑的脸膛,与自己以前所见之人简直是有着云泥之别。

那里有什么丰神俊逸!那里是什么风流少年郎!周玉娥只觉一下子从美好热烈的夏天,进入了严寒无情的冬天,却是有苦说不出。

第二天早上敬茶时,她看到了大郞还有他的妻子常媚儿。

她只觉嫉妒的有些发狂。

大郞这样的人,才是她心中的如意郎君,那常媚儿家世不如自己,长相也就勉强与自己相当,凭什么她能拥有大郞这样的英伟男子?新婚之后,周玉娥很长时间都心中不喜。

后来在二郎的温柔攻势下,她终于稍稍的放下了大郞,将一颗心放到了二郎身上。

本以为他虽是相貌不怎么样,却也算得上是良人了,谁知到头来,他却藏了如此多的花花肠子。

这个时候,她又想起了前一阵常媚儿提到过的,有人在外面养外宅的事。

当时自己根本没有往心里去,可是现在却越想越觉得那常媚儿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特意对自己说的。

现在仔细想想,以前二郞也经常说是出去会友,晚上不回来,以前也没觉得怎样,现在顿时万分肯定的觉得他是去外宅那里了。

她一定要找到他的外宅,将那个不要脸的贱女人揪出来画花她的脸,打断她的腿,看她还怎么勾人!顾泓远的人顶着三伏天的酷热,忍受着夜晚蚊虫的叮咬,每日轮班盯着那个院子。

两天后的一个深夜,院中人终于露面了。

令顾泓远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会是自己的二叔顾季正!一是没想到这顾季正自己家的两个儿子闹的不可开交,他还有心掺合别人家的事。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的心中一直以为是二叔在调拨自己兄弟的关系,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两人会勾结到一起,狼狈为奸。

顾泓远此时只觉如大冬天,一壸冰水罩顶而来,浑身上下都冷透了。

自己一直引以为荣的兄弟情谊,和融融亲情全都崩塌了。

幸好媚儿提醒了自己,否则,自己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晚上回房后,顾泓远带着一些沉痛还有一些黯然,向媚儿说了此事。

媚儿听了也是十分的震惊,自己一开始怀疑过顾季正,后来又转而怀疑顾凌远,却从来没想到他们俩人会勾结在一起。

还好现在大郞查明了此事,以他的才能,只要有所准备,那就一定能揭露他们的阴谋,报了上世之仇。

只是这两人联合在一起,实力就大多了,媚儿不禁又有些担心,她伸手抱住了大郞的脖子,将头枕在他的肩窝,大郞,你一定要小心,他们俩人勾结起来,力量也不容小视,你一定要加倍小心才好。

嗯,你放心吧。

你也快要生产了,不要多费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有为夫在,一定不会让他们的奸计得逞的。

顾泓远一边说一边低下了身,将耳朵贴在了媚儿高高隆起的腹上,感受着孩子的胎动,一边轻声却坚定的承诺:小宝贝,爹爹一定不会让你和你母亲受苦的。

她的腹部白白嫩嫩的,柔滑而富有弹性,顾泓远的□又硬硬的抬起了头。

这种时候,每天跟她睡在一起,简直就是一种甜蜜的煎熬。

抱着她,心中满足,可是下面的热硬却很不满足。

却又不能做什么,只能憋着,真是……常媚儿见他突然放开了自己,将一条烟绿色薄被替自己盖在了身上,翻身坐了起来说道:天气有些热,我叫人送些凉茶进来喝。

常媚儿伸手拉住了他,白嫩的脸庞憋得有些通红,吞吞吐吐的说:大郞,我……我……其实刚才她已经感觉到了他的热硬抵着自己,她也知道他憋得很辛苦。

常媚儿知道,别说像他这样的身份,就是那些家境稍微好一些的男子,那个没有几个小妾、通房的。

就是有些实在怕老婆,不敢纳的,这时候也免不了出去鬼混。

而他每夜都陪着自己,守着自己。

前一阵他还能过两天稍稍弄两下解解渴,可是这一阵子自己就快生了,他就只能忍着了。

他的欲、望一向很强烈,以前两人好的时候,他天天晚上都要,有时还不止一次。

她不想让他忍得太辛苦。

她想帮他,可是这叫她怎么说的出口?怎么了,媚儿,是不是太热了?你难受吗?顾泓远看常媚儿的脸红了起来,想起大夫说怀着身子的人最是怕热,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烧,这才放了心。

我没事儿。

常媚儿一边说,一边从床上爬了起来,拉住顾泓远的手,上前抱住了他。

将娇柔的唇印上了他的薄唇,有些笨拙的吸吮着。

在这种事儿上,从来都是他主动,她被动的承受。

现在她笨笨的主动,让顾泓远体验到了别样的风情,刚刚降下去的火,又腾的一下子冲了上来。

只是他怕伤到她,伤到孩子,所以在她不得要领的亲了一会儿后,强忍着自己的欲、火,轻轻的推开了她,好了,我去叫人端些凉茶来。

我不渴,也不热。

媚儿含糊地说了一声,又将唇印上了他的脸,小手也伸向了他的热硬,狠了狠心,一下子覆了上去,柔柔的抚弄。

顾泓远倒抽了一口凉气,媚儿,你干什么?大郞,我帮你……她的声音似带着无边的羞怯与柔媚。

顾泓远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心中狂喜,一边连声的叫着媚儿,媚儿……一边反身抱住了她,一只手快速地的脱下了自己的中裤,握着她的绵软小手,圈上了自己的硬挺的紫龙。

本以为帮他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可是没一会,常媚儿就不这样想了。

她的手酸的都要抽筋了,可是他的欲、龙仍然高高的挺着。

常媚儿有些挫败的嘟起了小嘴,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顾泓远看她累的头上汗珠都冒出来了,心中一阵心疼,就拿起她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将她的衣服拔开了一些,露出高耸的柔软和白白的隆起的小腹。

一边看着眼前的美景,一边自己用手解决了自己的欲、望。

☆、52一阵缠绵过后,二人相拥着满足的睡了过去,一夜安眠。

日子一天天的滑过,看似跟平常一样安宁平静的顾府,暗地里却隐藏着汹涌的暗潮。

这一日,正是中元佳节,暑气将尽,天气渐渐的开始凉下来了。

安乐郡的习俗是在这一天,全家人一起祭祀先人,晚上还要放河灯,俗称荷花灯,这个风俗的来历已经不明了,只是听老一辈人说是为了超渡水中的亡灵。

州中的青年男女和小夫妻都喜欢把这一天当做幽会、佳期。

因为这一天不管是平民还是豪族,无论男女,通通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来放灯,游玩。

安乐郡城中的一条河中,每年都放满了各式各样的河灯,流光溢彩,灿若星辰。

如果是晴朗的夜晚,如水银似的月光铺满天地,河水倒映着月光,微风吹过,银光闪耀,放满了形形□河灯的朦胧小河边,的确是绝佳的幽会场所。

顾泓远早已跟媚儿计划好了,到外面媚儿的庄子上去放河灯。

那庄子的中央正有一条小河弯曲曲折的经过,河水清洌之极,两人正好欣赏水光月色,也乘机放松一下紧绷着的心弦。

中午,顾家一家人聚在景宁堂的大厅中吃饭。

因为一家人平时都是各吃各的,很少能凑在一起,所以顾公爷和周夫人看起来都很高兴。

周夫人也没有像平常那样,拉着她那张冷脸,而是脸上带了一丝笑容。

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

常媚儿由于挺着个大肚子,自然不用再站在周夫人身后侍候了。

周玉娥则照例站在周夫人身后布菜侍奉。

看满桌子的人都坐着吃饭,只有自己还要站着伺候,周玉娥的心中又是凄凉又是愤恨,当然更多的是嫉妒。

这常媚儿不就是怀了个孩子嘛,有什么稀奇,要不是二郎给自己下药,自己没准也有了。

现在她竟然坐着,自己竟然站着,真正是岂有此理!她心中愤愤的想着,看常媚儿的眼光不自觉得带了一种怨毒。

等到周夫人说,这个冰糖燕窝粥能解秋燥,尤其对孕妇好,大儿媳妇多吃一点时,周玉娥的不满情绪达几乎达到了最高点,她只想将自己手中端着的粥砸到桌上,拂袖而去。

自己怎么就混到了如此惨淡的地步。

还好周夫人又说了句:二儿媳也坐下来吃一点,不用老顾着我。

周玉娥因为上一次顾凌远给自己偷偷下药的事,周夫人没有帮自己,所以早就对她心生怨恨,听了这话,老实不客气的坐在了自己的位子吃了起来。

周夫人本只是客气而已,没想到她倒真的坐了下来,脸上就有些不高兴了,可是话是自己说出去的,现在嘴上倒也不好说什么了。

这边,顾公爷已经问起了州中的政事,顾泓远脸色平和的一一回答了后,又瞅了一眼媚儿,说道:父亲,媚儿眼看就要生了,我怕出什么意外,所以想在家多陪陪她。

州中的事暂时先交给二弟打理吧。

他一边说一边拿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顾凌远,只见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速度极快,如白驹过隙一般,很快就又平淡了下来,大哥不要说笑,我可没兴趣管这么多政事,还不如出去喝点小酒,弹弹琴的好。

顾公爷也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家中那么多丫头婆子,还早早的请好了收生婆,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你在家又有什么用?说完又看了顾凌远一眼,再说了,老二也不是那块料,也就喝酒、清谈还行。

顾二貌似很不在乎的笑了笑,用玩笑的语气转过头来对周夫人说道:母亲,你看,爹爹总是偏心,低估他的小儿子,认为我什么都干不了。

其实我就是懒得理这些事而已。

周夫人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笑呵呵的道:是,我们家凌远什么事情做不了?从小就聪明得很,比你爹爹和大哥也差不到那儿去。

就在顾公爷说顾二做不了这些事时,顾泓远看到顾凌远的眼中有一瞬间的暗沉,如果不是特意留心,根本不会注意到。

大郞心中划过一阵阵的寒凉,这一阵他给老二派了不少的政事,他表面上虽是一幅不情愿,不积极的样子,背地里却是暗暗的乘机拉拢各种力量。

顾泓远这才彻底的不再信任他了。

顾泓远在这一段时间,做了不少准备,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权力都放给二郎,想要将他诱入陷阱,逼他露出真面目,再将他一网打尽。

他自己则索性装做只顾着回家陪娘子的样子,不怎么理政事。

表面上放权给顾二,其实,每个部分的核心人物都是他特意安排的,诱顾二篡权的诱饵而已。

他以为他会发动政变。

他想在媚儿生孩子以前,将这件事处理了。

二弟既然如此的处心积虑,那么即便是自己将世子之位让给他,他必然也不会放过自己。

只是顾泓远没想到顾二如此的沉静,这一段时间里并没有做任何实质性的动作。

他想不管怎样,今晚还是先带媚儿出去玩玩吧,她也好久没有出去过了,每日只是窝在乐水堂而已。

下午时分顾家一家人一起祭过祖先后,顾泓远就吩咐人备了车,与常媚儿一同到庄子上去。

顾泓远一边扶着媚儿上了马车坐下,一边还不忘吩咐车夫赶慢一点。

虽说外面的路挺平展,可是他还是怕马车会颠到她,反正时间还早,他们有的是时间来渡过这美好的中元夜。

芳云等丫环都上了后面的马车,几个侍卫还有小厮骑马跟在一旁。

马车缓缓行驶,车外,夕阳已经如火,为天空铺上了一层瑰丽的纱衣。

两人在车中依在一起,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儿,一边欣赏着车外的景色,等到天刚擦黑时,一行人才到了庄子上。

这边的人早已准备好了精致的饭菜、点心及各种新鲜水果。

两人吃过了晚饭,看月亮升上来了,就叫下人们在小河边摆好了桌椅,放上了各色干鲜果品。

媚儿也将自己这几天做的河灯带了过来。

下人们都已退了下去,月光如水,微风阵阵,两人坐在清澈的小河边,只觉心神清明,直叫人将人世的一切的烦恼都抛在脑后。

常媚儿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顾泓远,英俊潇洒,温柔深情,她的心中一片柔软,无限清明。

她从来没想到自己这一生还能有如此的际遇,能遇到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夫君。

她本以为这一世又嫁到了顾家,以自己的性格才能,即便是不会再受一遍上世的苦,最多也就是也与他们同归于尽而已。

至于自己的幸福,她早就不做他想。

能遇到他,真可谓是意外之喜。

她嘴角带笑,轻轻的将一盏盏莲花灯放入水中。

直到河中明灯排成一排,如一串串闪烁着银光的星子时,她才轻轻的依偎在了顾泓远的怀中。

心中默默的祷告,希望老天保佑,这一次能成功的粉碎顾二的奸计,从此可以平安的与他相拥着渡过一生。

娘子,冷不冷?不如还是再披上一件衣裳吧。

顾泓远一边说一边拥紧了媚儿。

现在了天气正是夏尽秋初的时候,白天虽然还很热,可是到了夜晚就凉下来了。

我不冷。

媚儿轻声答了,将头靠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上,心中既甜蜜,又夹着担扰。

现在的日子虽然看起来是岁月静好,可是那潜在的危险依然像是一个巨大的阴影,罩在常媚儿的心头,大郞,以后跟二郎一起吃饭喝酒一定要特别注意,不要中了他的诡计。

她还是忍不住要提醒他。

你是担心他会给我下毒吗?他还不至于搞这种把戏,很容易被识破的。

父亲还在,如果他将我毒死了,父亲那一关他也过不了。

他不会做这样的傻事的。

我估计他最可能的是架空我的权力,到那时他想做什么都可以了。

常媚儿心想,大郞呀,你还是想不到他有多么阴险,他不会给你下毒药,却会给你下□。

他会败坏你的名声,假父亲之手废了你。

可是这些话她却无法说出,心中转了一念,说道:他连自己的娘子都会下药,未必不会给你下药。

即便不是毒药,下点别的什么,对你也不好。

总之,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好的,知道了,我一定会加倍小心的。

我还要保护你和咱们腹中的孩儿呢。

顾泓远轻轻抚着媚儿的背,郑重的承诺。

只要是她的话,他都会放在心上的。

中元节后的第三天,顾泓远很晚了还没有回来,只派了小厮来,说是一帮朋友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今天晚上要不醉不归。

末了还特意说道,顾凌远今日去百里之外的一个地方会朋友去了,所以让媚儿不用担心。

常媚儿想起上一世,发生那件事时,顾凌远也是出门会友,不在家的。

她不禁着起急来了。

一边吩咐那小厮,要他嘱咐大郞一定要少喝酒。

又叫了好几个侍卫到酒楼外面候着。

要他们一会儿一定要将大郞安全送回来。

☆、53吩咐完这些,常媚儿坐在了桌旁,喝了一杯茶,只觉喉咙还是难耐的干渴。

她有些焦虑不安的来屋中来回走动。

不行!自己不能这样坐等,还是叫人将他叫回来吧。

哎哟,我肚子有些痛。

常媚儿扶着自己的腰,脸色微微有些痛苦的说道。

我去叫大夫。

芳云着急的说了一句,拨腿就往外走。

其实也不是太疼,还是先别叫大夫了,叫人去将大郞请回来吧。

媚儿在晴雪的搀扶下坐在了床边说道。

那就两个都叫吧。

芳云刚走到门边,顿了一下说。

没过多长时间,顾泓远就匆匆赶了回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神色焦急而慌张,媚儿,你怎么样,叫大夫了吗?看到媚儿身后靠了一个垫子,很是安静的坐在床边,顾泓远怔了一下,满脸的急色与担心化做了疑惑与不解。

晴雪知道他们夫妻有话要说,忙退了出去。

大郞,刚才我觉得肚子有些疼,大夫已经来过了,说是不妨事的。

现在我也没事了,一点都不疼了。

媚儿抬起头幽幽的看着他。

那没事你先歇着,外面那些人还等这我呢。

顾泓远转身就要离开。

媚儿是故意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很担心自己,自己也很感动。

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时候还是要冒一下险的。

大郞,你别去了,我的心老是咚咚的乱跳,总感觉会有危险,我有些害怕。

媚儿见他扭身又要走,心中有些急,柔和的声音带着一些颤意,几乎是带了祈求的意味。

顾泓远轻轻轻叹惜了一声,坐在了她的身旁,长臂一伸,将她整个拥在了怀中,媚儿,你多心了,今天老二并没在家。

只是一帮朋友而已,很久没聚过了。

我也不好总是推脱。

你放心吧,没事的,我早点回来就是了。

我不知道你的这些朋友都是什么人,可不可靠,可是……万一这些人中有老二的人,哪……。

老二如果假手别人来做这件事,那岂不是更可以洗脱避嫌了?媚儿偎在他的宽厚结实的怀中,小心的提醒他。

呵呵……他的声音不大,却有种纵身长笑的气势与风采,没关系,这样更好!我现在巴不得他马上发作,省得我们总是疑神疑鬼,不得安宁。

我倒是没什么,可是你的腹中还怀着咱们的孩子,心思如果总是这么重的话,对身子可不好。

媚儿,我今晚就布置人手,我倒要看看他要如何下手。

你安心睡你的觉,如果没事也就罢了,真要是他做出什么事来,定叫他今晚过关。

顾泓远说完,起捧起媚儿的脸,在她额上轻轻的印上了一吻,媚儿,为了你腹中的孩儿,安心的休养,不要再操心这些事了,一切都交给为夫了。

他的眼神明亮,如深邃的湖水般幽暗,常媚儿似是深深的陷入了他的眼波中,无端的心安,冲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万事小心,我在家等你。

他大踏步走了出去,并没有回头,常媚儿只觉他的身影高大而悲壮,颇有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样子。

这个念头一闪,她就暗暗的呸了自己两声,瞎想些什么,他不是荆轲,他一定能拿住奸人,全身而退的。

等待是焦急的,夜渐渐的深了,他还没有回来。

往日嗜睡的常媚儿今日却是一点也不困,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她索性侧身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渐渐升起的半弦月,脑中思来想去。

一会想起大郞的好,心中就升一片温暖。

一会又想起老二的阴险与卑劣,一阵阵恨意又涌上了心头。

不知是不是老天也感受到了她的恨意,本来睛朗的的夜空,竟然起了厚厚的阴云,一会功夫就飘起了细细的雨丝。

许是孕妇真的不能多思多虑吧,到了后半夜,她的肚子就开始疼了起来。

她本来还有半月才该临盆。

媚儿心中有些紧张了起来,大声叫了外屋小床上的芳云。

每当顾泓远不在家时,芳云都会睡在外面,以便照应。

众丫头们听到动静,都起来了。

两个收生婆早就请好了,就住在乐水堂中,这时也从床上爬了起来,赶到了上房。

芳云见大郞并不在房中,心中也有些替自己的姑娘着急。

他日日陪着,偏偏今日却不在。

姑娘,你坚持一下,我这就叫人去叫大郞回来。

不用了……他今天有要紧的事,再说……他来了也没什么用。

常媚儿扯住了芳云的袖子,虽是初秋的夜晚,可她的脸上早已浸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看着姑娘柔和却异常坚定的眼神,芳云只好叹了口气,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只叫了一声姑娘,……就再也就不出一句话来。

常媚儿一手抓紧了芳云的手,抵御一**的阵痛,一边想,虽然他不在身边,可是这比自己上一世的状况不知好了多少倍。

上一世,也是风雨凄凄的秋夜,自己在遥光寺的简陋的禅房中,阵痛了一夜又一天,才独自生下了那个可怜的死婴。

这一世,大郞一定会成功,自己要好好的生下孩子,与他快快活活,平平安安的的过一辈子。

许是人的信念真得很重要,她竟然觉得阵痛也没那么强烈了。

顾泓远又回到了酒楼,一干人都闹起了哄,松之兄,嫂夫人就那么让你着迷,好不容易一起喝个酒,中途还要跑回去一趟看看。

难道还怕她跑了不成。

顾泓远淡淡的看了说话人一眼,随意的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梦溪,你不也被李府的舞女迷得每日翻墙幽会吗?这梦溪是世家子弟,却生性放荡不羁,不做官,不娶妻。

偶然在一次宴会上见到了李府的一个舞女后,就神魂颠倒。

他向李府请求,想买下自己心仪的舞女,却遭到了坚决的拒绝。

谁想他竟然日日给这舞女写诗,贿赂了李府的丫头们,替他偷偷传递。

如此坚持了半年,那舞女也被他打动了,与他偷偷幽会。

不想有一次被李君抓了个正着,还是顾泓远从中调停的。

后来他终于将舞女接回了家中,本想娶做妻子,可是父亲以死相逼,只好纳为了小妾。

哈哈哈,松之兄怎好跟我相比,我本就是天生的情痴。

本以为松之兄就像那最冷硬的石头一样,对任何女人都不会真正动情。

没想到,现在在嫂夫人的手下,也化做了绕指柔。

梦溪被说中了溴事,却毫不尴尬,反以为荣。

还不忘调侃顾泓远。

一群人跟着哈哈大笑,顾泓远也不以为意,反正这帮人一向疯惯了。

他闲闲的坐在椅子上,不再搭话。

他本就不是那种能闹的人。

今晚上有两个人总是有意无意的过来给他敬酒,虽然平时也不见这两人与老二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不过顾泓远还是警惕起来。

每次喝酒都很豪爽的他,这一次却偷偷的捣起了鬼。

每次喝酒时,都偷偷的吐一些在袍袖里的帕子上。

他身手一向敏捷,速度很快,别人并没有察觉。

后来他还趁解手时,吐了一些出来。

酒过三巡之后,他还是觉得有些醉了。

顾泓远心中一凛,这点酒放在平时,根本就醉不倒他。

看来这酒果然是有问题,虽然自己并没有尝出来有什么不对。

自己的侍卫们都在周围暗暗的隐着,他倒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他只是想知道,他们到底想要怎样做。

被人搀着,摇摇晃晃的走出酒楼大门时,他瞥到暗处的侍卫隐隐似是要有所动作,暗暗的打了个手势叫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在后面悄悄的跟着。

顾泓远今天特意没有带侍卫,所以两个朋友扶了他进了一辆马车。

漆黑的夜晚,街上一个人都没有,马车跑得飞快。

当顾泓远装做一幅快要昏睡的样子,被两人搀下了马车时,本以为会是什么荒芜的地方,或是隐蔽的院落,没想到抬眼看到的却是顾府的大门,两人将顾泓远交给了守门的家丁,跟顾泓远道了别,才掉头走了。

顾泓远心中疑惑,难道今天自己估计错误了吗?可是今天的酒为什么醉得那么快呢?他的头脑在酒精的作用下,已不太清明。

甩了甩晕晕的头,心想大概是自己多虑了。

暗中跟着的侍卫们见他进了顾府的大门,都放下了心,只留下了影忠贴身照顾,其它人都散了。

夜已过了子时,整个顾府暗沉一片,树木、假山也没了白天的灵秀,一个个如鬼魅一般。

影忠一手拿了一个灯笼,一手扶着走路都有些摇晃得顾泓远,向乐水堂走去。

一边轻声的埋怨,大郞,怎么今天喝这么多?酒多伤身啊。

叫少夫人看了,肯定会生气的。

顾泓远低着头,昏昏沉沉的想,要知道这俩人并没有什么问题,自己才不会喝这么多酒呢。

天空飘着细密的雨丝,飒飒的秋风吹来,带来一阵的凉意。

影忠皱着眉看了看漆黑得天空,说道:大郞,要不你到那边的亭子等一会儿,我回去拿了伞来接您。

啰嗦什么,我一个大男人,这点雨还用得着打伞吗?顾泓远的话音刚落,就觉身后一阵劲风,脖子中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手刀,身子一软,差点倒下。

旁边的影忠却已倒在了地上。

顾泓远刚想回身,无奈酒后身子发软,动作也慢了下来,又是一记手刀打在了脖子里,他眼前一黑,终还是倒在了地上。

黑影中转出了两名黑衣人,将顾泓远扛起来,大踏步走了。

☆、54被扛在肩上的顾泓远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眼,刚才他的头是有一些晕,可是也不至于被这两个人捉住,毫无反抗之力。

他明白如果这一次自己躲过了,那一定还有下一次,老二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倒不如将计就计,让老二彻底露出他的真面目。

只有与他正式交锋,才能永绝后患。

细细的雨丝还在飘着,四周一片黑暗。

顾泓远虽是头朝下,可是熟悉的路径还是让他轻易的看了出来,这正是通往老二的住处,松云轩的路。

他将自己带到他的院子里做什么?不是应该将此事做的干净利落,不让外人有一点怀疑他才对吗?不过心中的疑惑马上就能解开了。

两个黑衣人的脚步很快,不一会儿,就扛着他到了松云轩。

为首的黑衣人推开了主房的门,另一人将他扛了进去,放在了椅子上。

紧接着,微凉的,带有一股微微酸味的水,和着肮脏的口水,喷在了他的脸上。

顾泓远一阵恶心,却闭着眼强自忍着。

另一个人则掀开了粉红的罗账,朝床上睡着的人喷了一口,低声说道:好了,咱们走吧,他们马上就要醒过来了。

二人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紧接着顾泓远听着外面咔啪一声,门已是落了锁。

两个黑衣人出了门以后,又在下房各屋中放了足量的迷香才飞身纵过院墙,消失在了漆黑的雨夜中。

顾泓远确定他们走远了以后,才起身走到床边。

屋子一角还亮着一盏灯,透到朦胧的灯光,隔着帐子,他看到里面睡着的正是自己的弟妹周玉娥。

不知为何,平时自己看到她从来没有任何感觉,今晚看到她睡在那里,只觉身姿妙曼,心底竟然升上了一股欲、火,直窜到了下、腹。

自己身下的那个东西一下子抬起了头,又硬又热。

这种欲、望不是从心底生出来的,而是一种纯肉、体上的感官,老二给自己下药了!顾泓远心中一凛,只觉自己恶心无比,可是自己再恶心也比不上老二恶心。

他竟然想出这样伤天害理的法子来!竟然不惜利用自己的妻子来陷害自己的哥哥!顾泓远扭头就往外前,谁知刚刚走到门口,还没等他去拉门,身后就有一只温热柔软的手拉住了他。

声音甜腻中带着一丝颤微微的激动,语气更是带着一种不敢相信的惊喜:大郞,你是吗?紧接着,柔软的身子也贴上了他的后背。

顾泓远只觉心中恶心,可是身体却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快感,他的心中竟然产生了一种极大的渴望,想要将身后的娇躯紧紧抱住,想要将她压在身下。

他任由她贴着,身体和心灵也在激烈的交战。

不一会儿,他的脸色变的潮红,额头上汗珠也一滴滴的滚落下来。

周玉娥转到了他的面前,看他这个样子,满脸爱怜的伸手擦了擦他头上的汗,大郞,你也喜欢我是吗?怎么来了就只看了看就要走呢?你不用怕,我不会告诉他的。

说着,周玉娥将蛇一样滑腻的身子依进了他的怀中。

顾泓远听了这话,只觉一阵冷粟从脚一下子升到了头顶。

他一下子推开了她,弟妹,离我远一点,我被人下药了,只怕会伤到你。

他的力气有些大,周玉娥一下子被推的跌在了地上,可是她却开心的笑了。

真的是他!刚才一睁眼,看到一个背影走身门口,正是她暗中想了不知多少遍的人。

她怀疑自己是在梦中,可是她不甘心他一下子消失,她站了起来,上前拉住了他。

触感是如此的真实,宽厚温暖的大手,健壮结实的胸膛。

他一定也是喜欢自己的,要不然他怎么会半夜中,趁着二郎不在,跑到自己房中呢?周玉娥只觉自己这一生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又扑进了他的怀中,没关系,我喜欢这样的伤。

顾泓远身体的欲、望虽是憋得快要爆发了,可是心却是清明的,还好自己刚才喝酒时吐出了不少,不然的话,一定受不了这样的诱、惑。

趁着自己的欲、望还能控制,他抱住了她,却悄悄的在她的玉枕穴上轻轻一击,周玉娥身子软软的倒下,昏了过去。

顾泓远强忍着体内一波一波的欲、望,将她放在了床上。

他坐了桌子旁,可是体内的欲、火直欲、焚、身,他有些鬼使神差的又走向了床上那似乎散发着致命诱、惑的女体。

他的走的很慢,步子也有些凌乱,额上青筋暴出,手指节都捏得啪啪的响。

心中的残存的意识在微弱的抗争,你不能这样,如果你真这样做了,你对不起正在怀胎十月的媚儿,对不起对自己寄于厚望的父亲。

可是他的脚步却还是不听使唤似的,一步步的,走向了挂着粉红色绣金线小梅花床帐的大床。

就在他走到床边时,耳边隐约传来了一阵儿啼声,他打了一个激灵,理智瞬间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朝自己的天突穴狠狠一击,高大的身躯如玉山倾倒,躺在了床边的地上。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累极的常媚儿看着刚刚被清洗干净,放在自己身边的孩子,只觉无比的心安与温暖,再多的苦和累,她甘之如饴。

她抬起手抚了一下他极端柔软的小小脸蛋,柔柔的笑了笑,满足的睡了过去。

顾凌远也很高兴,手下已经报告过了,自己的大哥被送进了房中后,一夜没有出来。

他有些高兴的又抽了座下的白马一鞭子,马顿时跑得更欢快了。

进顾府大门时,顾凌远满脸喜色,甚至微笑着跟开门的老苍头打了招呼。

到了松云轩时,他抬头看了看,东方的天边露出了一抺红霞,太阳快要出来了。

今天真是个不错的日子,连树上的鸟儿叫得都格外的动听。

他的贴身侍从守义上前敲了半天的门,才有一个衣服穿得乱七八糟的婆子,揉着眼睛,前来开门。

嘴里还唠叨着,谁这么大清早的来惹人嫌!等开了门抬头一看是二郎,吓得赶忙闭了嘴,缩着身子站在了一旁。

幸好顾凌远根本没顾上理他,兴冲冲的到上房去了。

守义却瞪了她一眼,打量着二郎性子好,不会罚你们,一个个睡到什么时候了,还不起。

还不去将她们都叫起来伺候。

院子里静悄悄的,顾凌远拿出一把钥匙,仿佛这就是通往权力之路的路引,心情愉快的打开了房门。

本以为会看到两具拥在一起的白腻身子,可是屋内的两人却是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床上,衣服也都是穿在身上。

虽然这样的效果不太震撼,不过也无所谓了。

大伯哥喝醉了酒,在弟媳屋里睡了一夜,要说没发生点什么,恐怕没人会相信。

天哪!……大哥,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简直是禽兽不如啊!顾凌远一边呼天抢地的大喊,一边将顾泓远从地上拽了起来,拳头如雨点一般落在了他的身上。

外面的丫环婆子们都匆匆起来了,在院子中站了一圈,谁也不敢上前。

当然早有人去报告周夫人了。

被顾凌远揪住头发,打了两拳后,顾泓远才醒了过来。

昨天晚上,他怕自己半路会醒过来兽性大发,所以对自己下手狠了点。

现在他想要还击,却发现浑身无力,想要说话,张了张嘴,竟然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周玉娥也醒了过来,看着二郎平日温和的脸庞,变得那么的狰狞,狠戾,她害怕的缩在了床角。

周夫人带着几个贴身的丫环婆子来了,见下人们站了一院子,忙叫人将她们都赶回了屋中,这才进了上房的门。

周夫人见大儿子被二儿子摁在地上,打的鼻青脸肿,心中又是气,又是怒,又是心疼。

她上前拉住了老二,好了,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他了。

总得将事情问清楚再说呀。

顾泓远勉强站了起来,眼睛都有些模糊,头也晕乎乎的,隐约中觉得这一幅场景好像是经历过一样。

耳边似乎传来了媚儿压抑的哭声。

他有些心惊的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是周玉娥,他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自己怎么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周玉娥从床上哆嗦着爬了下来,垂手站在一边,大声的哭了两声,才说道:姑母,二郎,是他强迫我的,我好好的在屋中睡觉,谁想到他却突然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就要对我用强。

幸好我趁他不备将他打晕了。

才保住了清白。

顾泓远听着她颠倒黑白的话,口虽不能言,心中却一阵恶心。

如果那个人是媚儿,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也许真的会强上了她,就算是挨打、受罚都毫无怨言。

可是周玉娥……自己怎么可能会对她用强!他的心中一阵着急,难道自己昨晚在天突穴上的一击,用的力道太大了,以至于将自己打哑了吗?不过也没关系,昨晚上影忠应该已经悄悄的跟踪两个黑衣人了,等他们报完信后,必定带人将他们抓起来了。

一会儿,父亲来了,自己就发一个信号给影忠,叫他将两个黑衣人带来,当面揭穿老二的阴谋。

☆、55周玉娥一边哭诉着,一边偷偷的拿眼去看顾凌远。

只要他脸上有所松动,只要他心软,她就会扑到他的怀中去,撒娇,装装痴。

她认定二郎是一定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毕竟自己的家世摆在这里;并且刚才她与顾泓远并没有交缠在一起,也没有赤身露体。

谁知顾凌远只是冷冷的撇了她一眼,就扭过了头,连一句话都懒得回她。

那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厌恶,仿佛她是这世间最肮脏的东西。

周玉娥一阵心惊,回头又去看自己的婆婆周夫人,她与自己同是周家的人,又是自己的表姑母,肯定会帮自己说好话的。

谁知她的目光刚刚投了过来,一阵谩骂就劈头盖脸而来,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自己不守妇道,勾、引了男人,竟然还想诬陷我的大儿子。

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会来强迫你?说到这儿,周夫人扭头朝着顾凌远说道:老二呀,这一定是个误会。

你大哥肯定是喝多了,所以没看清路,才走到了你房中。

你打也打过了,还是先把你哥扶起来吧,看看伤到哪儿没有?你们兄弟一定要团结一心才行,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伤了和气。

周玉娥虽是我的内侄女,可是她做出了这种事,这家里也留不得她了。

你还是将她休了,母亲给你再说一门更好的亲事也就是了。

娘,你怎么总是偏袒大哥?顾凌远的脸都气得红了,这件事我大哥也脱不了干系。

平时他来我院中时,就总是拿眼看我娘子。

现在嫂子快要生了,不能跟他同房。

他的通房也被他打发了。

我也知道他难受,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将主意打到了玉娥的头上。

二郎,没错,就是这样,他才要强迫我的。

周玉娥听了忙接了话头。

顾凌远却看都没看她,仿佛刚才并没人说话,或者是不是周玉娥在说话。

又继续说道:这个女人也脱不了干系。

两人肯定是早就有奸、情了。

所以才会趁我昨晚出去会友了,趁机来找这个贱人的。

你看他们俩人身上都没有打斗的痕迹。

要不然这院子里这么多人,她喊一声,不就有人来了吗。

要不是我朋友不在家,我不便打扰,所以连夜赶了回来,才将他们撞破了。

没准这根本就不是第一次。

泓远,你倒是说句话呀?周夫人有些着急的叫了被摁在地上的顾泓远一声。

顾泓远身上挨了不少的拳脚,浑身都在疼痛。

他徒劳的张了张嘴,却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声像是被吸走了。

身上依然是软绵绵的,没有多少力气。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下了极厉害的药,不光让人产生欲、望,还会让人丧失功力、不能再说出一句话来,看来自己还是对老二的险恶估计不够。

不过,幸好,自己在州中的力量是老二所无法比拟的。

最主要的现在安州参军长史是自己的忠实下属,与自己有着过命的交情。

只这一条,老二想要真正的夺位就很难。

他还有什么脸说话?随着一声大喝,顾公爷也赶了过来。

顾仲正脸色铁青,被他的亲随顾寄扶着,浑身都有些哆嗦,上前就踢了顾泓远一脚,你个逆子!就这么饥渴,连自己的弟妹都不放过?当初你跪在我面前,求我让你娶大儿媳时,你是怎么说的。

现在她怀着你的骨肉,你却做出了这种事,我们常家没有你这们的男儿。

你也不配做世子。

竟然跟你那下作的二叔一样,做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来人啊,将他立马给我送走,送到庐陵郡他二叔那里。

顾仲正几乎的咬着牙,说完了这一大段话,佝偻着身子咳了好几声,转身就要向外走去,似是一眼也不想再见到顾泓远。

周夫人上前扶住了顾公爷:这都是误会,你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顾泓远忍着痛从地上坐了起来,被老二打了一顿,身上的力气倒是恢复了不少,却依然说不出话来。

他从袖子中拿出了一支响箭,想要放出去,叫影忠进来。

这时顾公爷已经一拂袖子,甩开了周夫人。

抬腿就要出门,却见影忠带着几名护卫已经进来了,还抬着两具尸体。

这两具尸体一身黑衣短打,一看就是夜行人。

尸体被扔在了地上。

影忠膝盖微曲,抱了抱拳,向顾仲正等人行了礼,才说道:公爷容禀,昨夜小人与大郞从外面回来,走在院子中突然被人袭击。

小人当时头上挨了一下,昏了过去。

一直到天快亮时,小人才醒了过来,只是却不见了大郞。

小人忙叫了几个人一起去找,正碰到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出了门。

我们一直跟着,想看看是不是他们将大郞抓走了。

没想到他们到了一个小院门口,只跟守门人说了两句话,就出来了。

我们本想冲进去,看个究竟,却见一辆马车从里面驶了出来。

我们兵分两路,几个人跟了这辆车,几个人跟了这两个黑衣人。

没想到这车驶回了府中,从车中走下来的人是二郎。

这两个人也被我们捉住了,本想问他们有没有见过大郞。

没想到他们竟然中毒身亡了。

这必定是有人在刻意陷害我们大郞。

忘公爷明察。

本以为,听了这话,顾仲正会重新审问这件事。

没想到,他却突然暴怒,拿手中的剑鞘在影忠的背上狠狠的拍了一下,胡扯!你给我闭嘴!他的手气的直抖:马上废除顾泓远的世子之位!现在就送到庐陵去!顾喜,你叫人立马去拟定文书。

连周夫人也站在了一旁,不敢做声。

这一件事,无疑触动了当年的往事,她做了亏心事,现在自然怕了,那里还敢去劝。

就在这时,一个丫头匆匆跑了进来,大声的喊着,公爷,夫人,大郞,少夫人她生了,是个大胖小子!她的声音清脆圆润,带着浓浓的喜悦,与这里凝重的气氛相比,显得那么的突兀。

顾泓远听了,心中狂喜,突然间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拔腿就往外走。

顾公爷刚想叫人拦住他。

他早已一阵风似的走了,留下了一院子的人,目瞪口呆。

顾泓远进屋时,媚儿已经睡着了,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看起来,却是如此的恬静,安然。

孩子就躺在她的身旁。

脸上还有些皱,小鼻子小脸蛋,顾泓远只觉心中一片宁静,满足。

他还有她们,这就是他的全世界。

只要有她和孩子,其它的都不重要,为了她们,他可以放弃很多东西,为了他们,他也可以去争取整个世界。

他要给她们安稳快乐的日子,那就要揭穿老二的阴谋。

粉碎他的诡计。

经过了昨晚,他对老二不会再掉以轻心,也不会再手下留情。

他要让他付出代价,再也不能翻身!孩子突然哭了起来,眼都不睁,却是扯着噪子大哭,声音宏亮无比。

顾泓远想要抱他起来看看是怎么了,可是他是那么的小,那么的软,他叉着两只手,不得从何处下手。

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将他碰碎。

奶娘进来了,向顾泓远匆匆行了一礼后,将孩子抱了起来。

媚儿虽然一夜未睡,现在刚刚睡了没一会儿,可是母性的天性,还是让她听到了孩子的哭声,醒了过来。

一看顾泓远坐在床边上,脸上有两块青肿,身上的衣服上也有不少土,也顾不上孩子了,急忙问道:大郞,你怎么了,有没有事?顾泓远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拔了拔她脸边的软发,柔柔的笑了一下,我没事。

只是让娘子受苦了。

奶娘已经抱了孩子到外屋去了,媚儿急急的问,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脸都成这样了?还没等他回答,芳云端着一碗阿胶红枣粥进来了,姑娘,喝点粥吧。

芳云将粥放在了一边的桌上,给她身后靠了一床被子,她让她可以坐了起来喝粥。

不想顾泓远却端起了粥碗,我来喂你。

我自己能吃。

常媚儿伸手就要去接碗。

你为我生了孩子,受了这么大的苦,我都没能赶回来陪你。

你好好靠着,我来喂你,不然我心里都过意不去。

媚儿只好张开了嘴一勺一勺的吃着。

其实她不太喜欢让别人喂。

总觉得不如自己吃,来的自在、痛快。

媚儿也真是饿了,一碗粥很快就喝完了。

其实看他脸上的伤,她就知道,上一世的事必定又发生了。

她不怪他。

可是她怕他又被赶到顾二叔那里,那只会是死路一条。

顾泓远看她吃的香甜,心中高兴,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来,呀,我竟然已经能说话了!怎么你刚才不能说话吗?媚儿心中一动,回想起来,那一天早上,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难道他不光中了春、药,还中了别的药吗?☆、56顾泓远不太想让媚儿知道昨晚的事,她刚刚生下孩子,身体还很弱。

他怕她知道了会担心。

当然,他也怕她知道这一晚自己竟然在老二的房中,只怕会多心,误会自己与周玉娥真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只是昨晚上喝醉了。

酒比较烈,伤到了噪子,今天早上竟然说不出话来。

顾泓远轻描淡写的了了一句。

就转开话题说道:粥喝完了,我叫她们再端一碗进来。

常媚儿知道出了这样的事,他必定是不愿意说的。

是个男人都不会将这种事说给自己的妻子听。

那赶紧叫大夫来瞧一瞧吧,看看是怎么回事。

媚儿看着他脸上的伤有些心疼的说。

嗯,那你再喝一点粥,躺下休息一会儿。

顾泓远伸出手来替她掖了掖被子。

我不喝了,你快叫人去请大夫来吧,我再睡一会儿。

媚儿的体力没有恢复,她才刚刚睡了一个时辰而已。

那我等你睡了再出去。

说着顾泓远将媚儿身后靠着的被子拿了出来,扶她躺了下来。

媚儿虽然也很想知道,他是不是还中了别的药,可是她太困了,一躺下来,没一会就睡着了。

影忠早就叫人去叫了大夫侯在院中的小书房了。

李大夫给顾泓远把了脉,检查了身上的伤以后,说道:大郞的伤倒不防事,都是一些皮外伤。

只是这药,小人单看现在的脉像,只可判断是一种药性霸道的胡邦之药,却无法断定是什么药。

如果能让小人闻一闻昨晚喝得酒就好了。

顾泓远猛然间想了起来,昨晚自己偷偷吐酒的帕子,还在自己袖子中。

他拿出帕子递给了李大夫。

大夫接了过来,仔细闻了闻,脸色大变,说道:大郞,这竟然是两种药混在了一起,一种是情药,一种是胡邦迷药。

最巧妙的是,这两种药的发作时间不同。

情药在吃了以后,会在一两个时辰内发作,而迷药却会在四五个时辰以后发作。

这种迷药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能不能致人浑身无力的同时,还会让人暂时变哑,说不出话来。

大郞心中震惊,这是多么处心积虑,又无比巧妙的安排呀!先是让自己中了情药,与自己的弟妹发生关系,再在第二天早上制造自己因羞愧,不发一语的假象。

还好自己昨晚听了媚儿的劝,喝进去的酒不多,大多都吐出来了。

可是没想到还是造成了严重的后果,父亲只怕是快要气死了吧。

顾泓远苦笑了一下,站了起来,对李大夫说道跟我去见顾公爷。

两人刚要出门,就被人拦住了,大郞,公爷说了,您这俩天暂时不能出门。

顾泓远打眼一看,刚才还安安静静的院落四周,现在一排侍卫靠墙而站,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好,那我不出去就是了,只是这李大夫是来给少夫人看病的,他出去总可以吧。

顾泓远脸色有些难看的,沉声说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侍卫有些讨好的说道。

虽然顾公爷说了,这两天不让大郞出门,可他们是父子,没准什么时候就又好了,他当然不想得罪大郞。

顾泓远一直目送大夫走远了,才对侍卫说了句,好好当值,我先回屋了。

说完转身向院中走去。

侍卫松了一口气,退到了门边,却不防顾泓远突然转身,脚下一点,身子一纵,一下子窜出了大门。

侍卫们大惊,就欲上前追赶,却被影忠带来的人拦住了。

顾泓远展开身形,大步向前,没几下就到了瑞松堂。

家中出了这样的事,父亲必定在这里处理事务。

他要去跟父亲说清这件事,揭露老二的阴谋。

谁知他刚走到门口,就被两个仗剑的侍卫挡住了,大郞,公爷说了,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父亲,我有非常重要的话要说!顾泓远不理侍卫,却大声的朝里面喊道。

没有回音,两个侍卫依然在他身前挡着。

顾泓远一伸手挑开了两名侍卫的剑鞘,就往里面冲。

两名侍卫飞身挡在了前面,两人都是顾仲正的心腹,功力自然不低,虽有些手下留情,剑也没有出鞘,可是顾泓远还是攻不进去。

父亲,就是给犯人定罪,也得给人一个审辩的机会,不能这样一棍子打死呀?顾泓远一边与两名侍卫打斗,一边朝屋内喊着,他知道自己的父亲能听到。

不然的话,我是永远都不会服输的,不是我做的事,我是永远不会认下的。

终于,屋内的人发话了,声音有些低哑,罢了,叫他进来吧。

两名侍卫立即住了手,闪开了道路,大郞,请吧。

顾泓远迈步进了屋中,只见父亲坐在沉沉的乌木案桌后,神情委顿。

见自己的大儿子进来,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父亲,孩儿是被陷害的。

顾泓远一进来,就跪了下来说道。

顾仲正闭着眼睛,以手扶额,一语不发。

有人给孩儿的酒中下了极厉害的情药和胡邦迷药,又乘着我醉酒,将我打昏了送进了老二的房中。

刚才我还将残留着酒味的帕子让李大夫看了,他说这药不仅可以让人产生情、欲,而且还能使人短时间内失语,浑身乏力。

顾仲正的头终于抬了起来,脸上却挂着一丝冷笑,那你说,是谁这么好心,要给你下这种药,还将你送到女人房中?种种迹象都表明是二弟,他想将孩儿取而代之。

只是目前孩儿还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

你!你个逆子!顾仲正突然神情激动,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本以为你是个敢作敢当的男子汉,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多疑,自己做错了事,还要嫁祸自己的弟弟。

老二虽然老实,却并不是傻子,就算是给你送女人,也不可能送自己的妻子。

父亲,二弟有好些事情您并不了解,并且老二……闭嘴!顾仲正一声大喊,马上给我出去!父亲,您听我说一说,我这……你想气死我是吧?顾仲正一边说着,嘴唇都有些哆嗦了,将桌上的砚台一下子砸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顾泓远有些诧异,父亲一向不是糊涂之人,遇事都能冷静头脑,做出合理的判断。

可是现,他的行为简直都不像是他自己。

只是,看他气成了这样,顾泓远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没用了,再说,也真怕将他气出个好歹来,只好先退了出去。

好了,父亲,您别生气,我走就是了。

顾泓远有些沮丧的回到了乐水堂,却见自己的母亲周夫人正在外面屋抱着孩子逗弄。

母亲,您过来了?泓远,你看,这小人儿多可爱,睡的这么香甜,连奶奶将他抱起来,他都没醒。

周夫人这一次笑得嘴都合不上了,抱着孙子怎么看怎么顺眼。

顾泓远也坐在了一旁,一起看了半天孩子。

跟你小时候一样,都是大大的眼睛,浓密的睫毛,可人极了。

周夫人不错眼的看着孩子。

母亲,我们小时候,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我怎么觉得父亲今天的反应太过激烈了,我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他根本就听不进去。

周夫人怔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地说道:没有什么。

他也就是一时气着了,过一阵等他消了气,母亲为你求求情,也就没事了。

我先回去了,周夫人将孩子递给了奶娘,站了起来,翠袖忙上前扶了她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有些少,不好意思。

父亲住院了,这一阵可能更新会缓慢一些,还请大家谅解,对不起了。

☆、57常媚儿这一觉,一直睡到日已过午才醒了过来。

秋日的阳光穿过黄黄绿绿的树叶,透过窗檩,在屋内撒下斑驳的光影。

顾泓远就坐在床边,目光如一汪清泉,专注的凝视着媚儿嫩白的脸庞。

见她醒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在自己脸上贴了贴,醒了,饿不饿?都过了未时三刻了。

孩子呢?常媚儿一看自己身边没有孩子,问道。

奶娘带了他在外间,已经睡了。

我叫他们将饭菜端来,你先吃了饭再说。

常媚儿这才觉得自己早已是饥肠辘辘,好。

你吃过了吗。

?顾泓远轻轻的摇了摇头,我等你醒来,一起吃。

咱们好久没有在一起安安静静的吃过午饭了。

顾泓远扶着媚儿坐在了起来,丫头们将饭菜端来,在床上支了一个小桌子。

常媚儿吃了她平生吃的最多的一次饭。

今天早上刚生完孩子,她累极只喝了一碗粥就睡了过去。

现在也可以说是她生完孩子后的第一顿饭。

她足足喝了两碗金丝燕窝粥,又拌着菜吃了二碗香米饭,才觉得肚子里不再空了。

顾泓远在一旁含笑看着她,不时的说一句,慢点吃。

孩子醒了,响亮的哭声从外屋传了进来。

我去看看,媚儿刚要下床,就被顾泓远轻轻的按住了肩膀,我叫奶娘把孩子抱进来。

奶娘将孩子抱了进来后,熟练的给孩子换了尿布,对媚儿说道:少夫人,孩子饿了,奴婢喂他吃奶。

顾泓远叫丫头将饭菜收拾了出去,自己去书房去找书去了。

孩子的名字还没有起好呢。

常媚儿看着自己的孩子吃着娘娘的奶,一脸满足的样子。

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大家族中的妇人们,没有自己喂孩子的,都是由奶娘喂奶。

可是今天媚儿的奶已经下来了。

这是母亲身体的本能,不分高低贵贱。

她的奶很涨,她想亲自己喂自己的骨肉。

奶娘,我喂喂孩子行吗?奶娘有些吃惊的抬起了头来,少夫人想自己喂奶?这……这怎么使得。

这有什么使不得,我自己的孩子,我还不能喂吗?常媚儿一挑眉。

奶娘嗫嚅了一下,说道:少夫人爱子心切,想要自己喂,自然是可以,是奴婢少见多怪了。

她一边说,一边把孩子递给了常媚儿。

孩子一离开了乳 、头,一下子又哭了起来。

常媚儿小心的用手托着他,按奶娘说的姿势与方法,将自己一边的嫩、乳塞进了孩子小小的嘴中。

他一下子就不哭了,含住了,使劲的吮吸。

常媚儿疼的嘶了一声。

她从来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婴孩,力气竟然会这么大。

她觉得自己的乳都要被他吸下来了。

她咬牙忍着,虽然疼,不过那种胀痛感没了。

可是小家伙没吸两下,就将奶、 头吐了出来,又大声的哭了起来。

他吸不上。

常媚儿有些着急的看向奶娘,怎么回事?少夫人是第一次生育,奶眼不怎么通,孩子能吸到的奶水很少,吃的不痛快,所以才哭了。

这也没什么,大人帮孩子使劲吸吸就行了。

她的话音未落,顾泓远捧着两三本书进来了,娘子,一起来起名字。

却看到眼前一幅美景:常媚儿抱着孩子,一只酥胸半露着,细细的奶水顺着奶白色的肌肤蜿蜒流了下来。

他只听到自己的脑袋轰的一声,浑身的血都冲到了下面的某一个地方。

孩子还在哭着,奶娘伸手接了过来,少夫人如想自己喂奶,不如让大郞帮着吸一吸。

就是不自己喂,吸一下也好。

每天吸一下,再吃点药,过两天奶水也就没了,就不会再涨了。

说着抱起孩子避到了外间。

顾泓远只听到了一句让大郞帮着吸一吸。

他大步走了过去,目光灼灼的看着媚儿,娘子,我来帮你吸。

声音也带了些低价沉暗哑。

常媚儿不防他会进来,脸一下子就红了,急忙将衣服扯了扯,盖住了雪峰。

可是刚刚整好的衣服,转眼又被他的大手拔到了一旁。

他低头含住了那白嫩的、鼓胀的胸房。

贪婪的吸了两口,才抬起头来说道:不准你喂他奶,这里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是你儿子。

常媚儿有些羞涩,又有些气恼的嗔道。

儿子也不行,谁都不行。

说完,见媚儿的脸色有些不高兴了,忙转口说道:再说了,不是有奶娘吗,自己喂多辛苦,听话啊。

他的一只手还履在她一边的椒、乳上,嘴凑上去,又要去吸,却被她的手挡住了,那就不用再吸了。

他那里肯放过这美好的机会,沉声说道,奶娘不是说,就是不自己喂奶,也最好吸一吸吗?说着又一下子将另一边的红樱含进了嘴中。

今日上午,你是不是去找父亲了?常媚儿的手有些慌乱的抓了他的头发,微喘着气问道。

顾泓远却不答话,专注的吮吸着,直到这一只也吸出了一些乳汁来,才强自平息着自己的欲、望,将媚儿的衣襟仔细的掩好。

抬起头来说:也没什么,父亲让我暂时歇一阵,我正好可以好好陪陪你和孩子。

常媚儿听了,暂时先松了一口气,只要没让他去顾二叔那里,就能趁机再好好谋划。

可是老二太毒了,她还是担心顾泓远,父亲不相信你吗?看着媚儿焦急的脸庞,顾泓远怕她累着了,扶了她的肩说:娘子还是躺下来说话吧。

常媚儿躺了下来,他的眉目柔和温暖,似是含了无限的情意。

二人四目相对,父亲只是一时气急,迷了心智,过几天自然会想明白的。

他将她柔滑的手包裹到自己的掌心,娘子,昨天晚上,我虽是喝得不少,他们乘我醉了,将我关到了老二屋中,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做,你信我吗?虽然上一世,他那一夜的疯狂,还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中,可是看着他柔和沉静的目光,常媚儿那一丝的怀疑也烟消云散了,她愿意相信他。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怨他。

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被人陷害而已。

这就够了。

媚儿看着他,轻松的却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相信。

下午,顾泓远的奶娘徐氏来了。

徐氏从小将顾泓远奶大,一直将顾泓远看得比自己的亲儿子都亲。

她前两年早已告退,跟了儿子在府外住了。

今日是听说顾泓远喜得麟儿,所以进府来看看。

顾泓远陪着她逗了一会儿孩子,一起闲话家常。

等孩子和媚儿都困了,他才拉着奶娘到了外间。

奶娘,你还记不记得那件事情?我好像听说父亲以前有一个喜欢的小妾与二叔有纠缠。

两人因为这件闹得很不愉快,父亲还挨了老太爷的打。

这一次父亲的反应如此的激烈,我猜想大概与这件事有些关系。

顾泓远一边将这一次的事情大体向奶娘说了一遍,一边问道。

徐氏听了,轻轻的叹惜了一声,这事儿也是,正好触到了公爷的伤心事,他自然是冷静不下来。

原来,顾仲正以前有一个小妾,是庶族人家的女儿,顾仲正很是喜欢。

有一次,顾仲正外出一个来月,连夜回到家中。

却在小妾的房中,看到衣衫不正的顾季正。

顾仲正一怒之下,将他打成重伤,休养了一个多月才好。

顾季正躺在床上,哭哭啼啼的拿出了一些所谓的证据,说是顾仲正指使小妾勾引的他。

老太爷本就有些偏心小儿子,就狠狠的打了顾仲正一顿,又终于下了决心,将庐陵郡给了顾季正。

为此,顾仲正伤心寒心之极。

将自己的几个小妾、通房都打发了出去,后来再也没有纳过。

顾泓远听了,也是微微叹惜。

父亲只怕是将自己当年的心情带入了这件事中。

那么他现在只能慢慢等待,等顾公爷慢慢的醒悟,当然最重要的是等顾二终于露出他的真面目。

以后的这些日子,顾泓远每日白天陪着媚儿,帮着照顾孩子。

媚儿又试过几次自己喂奶,无奈每一次孩子吃不痛快,都会急得哭半天,她心疼孩子,只好罢了。

每日晚上,顾泓远的人都会来来汇报外面的情况。

他知道,这一阵子,顾凌远在不动声色的找借口,将州中的好几个顾泓远的心腹之偷偷人安排了闲职 ,却将自己的人安插、了进去。

顾泓远脸上虽然沉静,心中却是冷笑,顾二就算是再动州中的人,都无所谓。

因为他动不了参军长史顾威,顾威掌握着州中的军事大权,在士兵中有着极大的威望。

而顾威是与自己有着过命的交情朋友。

只要他在,老二想要真正的夺位就很难。

周玉娥被找发到了一间闲置的小院,关了起来。

其实这比起小黑屋来,条件不知好了多少,她自己的贴身丫环还跟着侍候。

只不过她从小那里过过这样的生活,她只觉自己无辜得很,简直有些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意思。

所以她每日砸东西,每日大喊放我出去,我给你们更多的金银。

只是她的这些喊叫都是徒劳的,没有人理她。

☆、58过了十来天以后,常媚儿已经可以很轻松的下床走动了。

虽然屋子里还不能透风,不过正是金秋八月的凉爽天气,倒也不觉得憋闷。

下人们对前些天发生的事,并不知道内情,在院子里小声议论着。

啧啧,咱们少夫人真是有福气,第一胎就生了儿子。

最难得的是,大郎竟然连州中都不去了,每日都在家中陪着。

一个穿绿衣的丫头赞叹着。

谁说不是呢?咱们大郎这样的男子真是天下少有。

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只要一怀上,我家那老不死的老头子就开始念叨:看人家有钱人多好,娘子怀上了,还有小妾、通房丫头,那像我,熬的这么苦。

一个婆子满脸艳羡,插话道。

一个丫头很不屑的小声嘟囔了一句:你家老头子,怎么能跟我们大郎相比。

常媚儿在屋内听了,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愁。

泓远确实还好,真的很好。

可是她们不知道的是,这表面上安宁幸福的生活,甜蜜和恩爱的背后,潜藏着的却是巨大的阴谋和危险。

常媚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孩子。

只见他那甜甜的小脸上忽然展现一出一抺无意识的笑颜,她那动荡不安的心灵,刹那间又变得无比的平和与安宁了。

不管将来怎样,结果如何,这一生能得到大郎的爱,能有这么可爱的孩子,总算是没有白来,总算是值了。

哎,你们听说了没?二少夫人疯了,现在被关到了荷亭西北角的小院中了。

一个丫头压低了声音说道。

听说她是知道了二郎在外面养了外宅,连孩子都有了,一气之下,怒极攻心,就得了失心疯了。

另一个丫头在一旁说道。

就是,听说二郎过两天就要将那个外宅和孩子接回来了……这个丫头的话还没说完,门口就响起了管事的林嫂子的声音:一个一个都不好好干活,围在这儿说什么呢?谁要是在背地里议论主子,我可饶不了她!吓得一这几个丫环婆子一哄而散。

媚儿在屋内听的却是一愣,老二要将他的外宅和孩子接回来了吗?他就不怕被人发现他的虚伪丑陋的真面目吗?上一世他可是一直到自己被赶出顾家,也没有接外宅回来。

其实顾凌远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听了顾二叔的话,将自己的孩子接回府中。

自从出了那件事后,顾公爷因为念及顾泓远刚刚有了儿子,心一软,就想过一阵再将他送走。

顾凌远几次旁敲侧击,都被顾公爷给揭过去了。

顾泓远不被送到顾二叔那里,顾凌远的第二步计划就没法实现,最主要的是,日子一久,顾公爷的心思转变了的话,那自己的如意算盘就白打了,俗话说夜长梦多,这件事一定要趁热打铁才行。

顾二叔当时背着手在屋中转了几个大圈后,定下步子说道:他不想送走顾大,自然是看了孩子的面子,再怎么说,这是顾家的长孙。

要说这顾泓远还真会生,早不生,晚不生,偏偏在我们举事的那一夜生了。

他这儿子倒是救了他一命。

还不是你出的那个馊主意,说是不要让周玉娥怀上,我才给她下了药,不然的话,我现在也有儿子了。

那时被她看了出来,还大闹了一场。

顾凌远悻悻的说道。

要是她怀上了,生了孩子,那你前几天夜里的那场局又怎么演?真是愚钝!再说了,你不是在外面也有儿子了吗?将她们娘俩接回来,你爹见了你的儿子,也就不会那么稀罕你大哥的儿子了。

顾季正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这样妥不妥呀?顾凌远还是有些疑虑。

有什么不妥的!并且这件事一定要快,不然,等你爹一转了念头,我们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好吧。

顾凌远点了点头。

他有儿子,我也有,并且我的儿子比他的年岁还大一些。

我一定能成功!第二日,顾凌远就与父母说了这件事。

说是上一次一时疏忽,将两个通房打发出去了以后,才知道其中一个通房,小素已经怀了身孕。

因为怕周玉娥说自己出尔反尔,不守诺言,所以就没有将人接回来,只在外面给她安排了一个小庄子住着。

现在周玉娥不在院中了,自己又想念儿子,所以就想将她们娘俩接回来。

顾父顾母听了,心中也是高兴,没想到一下子就添了两个孙子。

那赶紧去将她们接回来吧,我们顾家的骨肉怎么能流落在外边呢。

周夫人开口就催起了儿子。

就这样,顾二的儿子下午就接了回来。

这孩子长的像老二,脸蛋不白,不过眼睛倒是乌溜溜的,到处乱转。

已经有七个来月了,一放到床上,就到处乱爬。

胖乎乎的的小胳膊小腿舞动着,逗得周夫人哈哈的笑了起来。

看这孩子,精气神真好。

老二也是的,应该早一些让我们知道的。

周夫人一边埋怨着顾凌远,一边挡住了爬到了床沿的孩子。

连顾公爷嘴角也含了笑意。

看到这孩子,我就想起了玉娥。

当时为了不惹玉娥生气,所以才没有将他接回来。

本来还盼着玉娥能生一个嫡出的儿子,谁知……哎!顾凌远很是伤感,眼中的似有眼光闪烁。

眼圈都微微的红了。

等泓远家的龙元过了满月,我就将他送到庐陵去思过去。

顾公爷似是不经意间的说了一句,马上又转了话头,孩子叫什么名字?只取了个小名,叫做宝儿,还没有起大名。

当时儿子就想,等把他接回来后,请父亲给他起一个。

嗯,他们这一辈儿,该元字了,前两天我给你大哥的孩子取了名字叫龙元,宝儿就叫腾元吧。

顾公爷一锤定音,顾凌远虽然不高兴,可是也没敢说什么。

哼,我的儿子比他儿子大,可是排名字却排在他后面。

虽说我家宝儿是庶出,可是这样也太偏心了。

看来不将大哥彻底的扳倒,只怕过不了两天,他就又要翻身了。

这个世上也许只有死人是永远也翻不了身的!顾凌远脸上是开心的笑容:父亲起的名字真是大气磅礴。

心中却在发着狠,想着怎么收拾自己的大哥。

夜幕悄悄的降临了,秋月耿耿,素波千里,顾泓远的书房中传来了悠远的琴声,衬得这宁静的秋夜也更加的空旷、幽静了。

这一阵子,他倒是得了空,有时兴致来了,就弹上两曲。

哟,松之兄,这是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了!兄弟们在外面跑前跑后,忙死忙活的,你倒好,在家里陪着娇妻爱儿,弹几下琴,练两笔字。

身向突然传来了说话声,顾泓远毫不在意,连头都没有回,修长的手指依然在琴弦上跳跃,回旋,一曲终了,琴韵悠悠。

子候,你不也挺闲吗?现在我出不去,外面都指着你了,你竟然还有功夫到我这里来闲逛。

顾泓远回头,看着身后长身站立的英伟男子,微微一笑。

来人正是安州的参军长史顾威,字子候,与顾泓远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听了顾泓远的话也不以为意,闲闲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叹了一声道:好久都没有听到松之兄的琴音了,今日一听,比起以前竟然没那么难听了,倒也可以入耳。

这顾威虽是武将,却最喜弹奏,并且造诣很深,又轻易不肯在琴艺上赞扬别人,他这一句可以入耳,也算是很难得的了。

顾泓远嘴角轻扬,子候不会夤夜前来,只为了听琴吧?那有何不可?顾威回了一句,不过现在我可没这个闲心。

你的好弟弟跟你那好二叔又见面了。

前几天,两人密谋了有两个多时辰。

我们的人虽然没能听到他们谈的是什么,不过,过后他就送了我很多的黄金,还有田地,想要拉拢我。

看来是快要生举事了。

那你怎么回他的?我自然给了他一个软钉子吃了。

我怎么会跟他一路。

我说我以前怎么一直看老二不顺眼,原来他真不是个东西。

说起顾凌远来,顾威明显的有些厌恶。

老大,你说,咱们该怎么办?要不我发兵将他们叔侄咔嚓了算了,看着他们就烦。

不行,这样一来,我难免要背上一个杀弟的罪名,这倒也罢了,只怕父亲会被我气死的。

顾泓远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他再去找你,你就假装答应了他。

我要父亲看到他的真面目,我也想看看他还能做出什么来。

好,那就这么办。

早点结决了他,我才能静下心来,琢磨我的琴艺,再不练就要被你追上了。

顾威拍了拍大郎的肩,一抱拳,告辞了!转身从书房的窗户跳了出去,隐没在了清冷的月色中。

☆、59几天后的一个深夜,阴云密布,秋雨落索。

乔装成侍卫的顾季正一身黑衣,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悄悄进入了松云轩的书房中。

顾凌远正阴沉着脸坐在案桌旁等他。

见他进来,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二叔,现在怎么办,我的孩子也接回来了,可是父亲还是要等大哥的孩子过了满月,才肯将他送走。

虽说也只有十来天了,可是……只要他一天不走,我的心就一刻也不能安宁,父亲随时可能会改变主意。

那就干脆派人将他做了,不就一了百了了,何必等他到庐陵去。

顾季正随意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语气平淡的说着阴狠的话语,似乎说的并不是杀自己的亲侄子,倒像是说,既然困了,那就去睡觉一样。

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我父亲的人与其说是在看守着我大哥,倒不如说是在保护着他,前些日子,我几次派人去,都被人挡在了外面,连他的屋门都没有摸到。

顾凌远微黑的脸上,恨意中夹杂着挫败,显得狰狞而扭曲。

这也没什么,现在连顾威都跟了我们了,州中的军政大权都掌控在了我们的手中了,那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既然顾仲正这样不上道,那就连他也一块结果了不就得了。

这……顾凌远沉吟了一下,有些迟疑的说道:他毕竟是我的父亲。

顾季正听了,没有接话,只冷冷一笑。

顾凌远微黑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可疑的红晕,只是那顾威上一次不是说只忠于刺史吗?怎么这一次竟然改了主意了。

顾季正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声,上一次他也不过就是矜持而已。

他是明白人,自然看的清形势。

再加上我这一次送他的黄金、田地比上一次足足又加了一倍。

他的眼当时就红了,自然稍一推辞就答应了下来。

顾二叔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外面的事都已办妥当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家中的事了,形势、利弊我都给你分析过了,至于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顾凌远站在原地,手紧紧的抓着椅子的扶手,沉默了一会儿。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父亲,大哥,是你们逼得我。

他暗暗的一咬牙,终于下定了了决心:好!那就在明天晚上,采取行动。

后天,这一切就都是我们的了。

吃过晚饭后,天已有些昏黑了。

顾仲正坐在瑞松堂中,正在处理州中的一些事务。

以往这些事情都交给了老大,本以为自己可以安享晚年了,谁知他却做下了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看来自己要重新考虑安州的接班人了。

只是老二在处理政事上明显不如老大,自己这一阵子只好先帮帮他,正好让他也历练一下。

门轻轻的响了一下,自己的贴身仆从进来了,公爷,二郎过来了。

顾仲正伸了伸腰,有些疲惫的揉了一下眼睛,说道:让他进来吧。

顾凌远脸上挂着温和忠厚的笑容,快步走了进来。

看了一眼父亲桌上的案卷,语气有些心疼的埋怨道:爹,这些事情交给孩儿就是了,您老身体不好,别累着了。

没事的,我还能再带带你。

你虽然勤奋,肯吃苦,可是机敏性不高,人又实诚,我还是要再帮你两年才好。

在政事上,你到底还是不如你的大哥。

咳……咳……顾公爷说的话长了,一连咳了好几声才停了下来。

顾凌远听了父亲说还能带带自己的时候,心中一阵激动,心也咚咚的、快速的跳了两下,父亲这是打算以后将位子传给自己了,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闪过,不如放弃今晚的计划吧。

可是父亲却转而又说,他要再帮自己两年,两年啊!那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而当听到父亲说自己不如大哥时,他心中一直蛰伏着的毒兽一下子觉醒了,在他的心中掀起了一阵暴怒!大哥总是比自己强,不管是相貌,还是才气,总是压自己一头,他就像是一轮闪亮的红日,将自己的光芒遮了个严严实实。

只要有他在,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出头之日。

父亲,您准备什么时候将大哥送走?顾凌远的脸上再无一丝笑容,声音比秋夜的天空还要阴冷。

不是说过了,等龙元过了满月就送他走。

我也知道上次的事,你很是伤心,可是他毕竟是你的大哥,又刚刚有了孩子。

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顾公爷上前安慰似的拍了拍顾凌远的肩膀。

不行,现在就送他走,连他的孩子一起送走。

我一天也不想再见到他,连想都不要想。

顾凌远难得在父亲面前如此的强硬,如此的坚持。

顾仲正有些诧异他的态度,不过还是说温和的说道:那怎么行,你大哥虽做了错事,可是这孩子却是顾家的长孙,怎么能送到外面?嘿嘿,那就不能怪我不顾念父子亲情了。

顾凌远眼神中满是狠戾,将手中的茶杯当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外面立即涌入了一大群带刀仗剑的侍卫,顾公爷的两个贴身仆从也被绑着推了上来。

你……你个孽子!你要做什么?顾仲正用手指着儿子骂道,由于极度的震惊与气愤,整个手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儿子能做什么,只不过是父亲年岁大了,又患有咳疾,儿子心疼您老人家,想让您好好歇一歇而已。

有些不该管的事,您就别管了。

以后您就安心的安度晚年就是了。

顾仲正气的有些说不上话来,却听得二儿子又接着说道:只要您废了大哥,写一个手谕封我为世子就行了,声音阴冷、平缓。

此时顾仲正心中的悔意如大海汹涌的波涛一般,再也无法平静。

原来老大那天的话是真的,而自己受了老二的蒙骗,冤枉了他。

他想不到自己这温和、儒雅的二儿子,会为了权力处心积虑到这种地步,竟然连自己的妻子都能利用、舍得牺牲。

更是不惜亲手给自己戴上一顶绿帽子。

他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只可惜自己在家中时,很少围一大群侍卫,现在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外面的几个侍卫一个也没有进来,想必是已经被老二的人制住了。

顾仲正心中暗暗衡量着眼前的形势,如果自己不答应他,没准他连自己都要杀了。

倒不如现在假装答应了他,过后再将他治了,收回手谕也就是了。

只可惜,他总是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总是低估他的阴险与毒辣。

老二,我知道,老大沾了你的娘子,他对不住你,你心中气恼也是有的,可你怎能如此的心急?我本打算将他送走后,过一阵就立你为世子的。

可是你这样,太让为父失望了。

顾仲正放缓了语气,装出一幅虽然理解他,可是还是很失望的样子。

顾凌远扑通一声,跪在了父亲面前,爹,是孩儿心太急了。

可是一想到我受到的奇耻大辱,我的心怎么能冷静下来。

求父亲马上将他赶出顾府。

那……好吧,明天就让他走,你先让你的人撤下吧。

顾仲正故意沉吟了一下说道。

父亲还是先写好手谕吧。

顾凌远一抬手,手下人早已将笔墨纸砚摆了上来。

顾仲正肺都要气炸了,没想到自己眼中的好儿子,却是凶狠的白眼狼!他慢慢的上前坐在了案桌旁,拿起笔了,心情沉痛的写下了手谕。

顾凌远看着那饱蘸了浓墨的白纸黑字,脸上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他期盼多年,谋划多年,梦寐以求的事,终于达到了。

他在心中默念,父亲,休怪孩儿不孝,是这个世间太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顾凌远明白,自己做了这种事,一旦父亲出了这个屋,只怕死的就是自己了。

他向父亲身后站着的心腹侍卫悄悄递了一个眼色。

侍卫刚要拿剑去刺公爷,就听到一声,慢!屋门外,顾二叔慢慢地踱步进来了。

我跟我的老大哥再说两句话。

顾二叔的脸上含笑,怎么样?大哥,被儿子逼官的滋味不错吧?顾仲正看自己的弟弟走了进来,心中更是诧异,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那就是,老二竟然跟他二叔是一伙的!虽然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呵呵,二弟,你的两个儿子不也斗的不亦乐乎?你是不是被赶出了家门,无家可归了,所以跑到我这里想混口饭吃?顾仲正毫不愤怒,反而带了戏睨的笑意。

你……顾二叔一时气急,却转而又笑了,大哥现在倒是挺会说话的,当年在老太爷跟前是,你怎么就笨嘴拙舌的。

弟弟我睡了你的小妾,还让你背了个指示小妾引、诱我的黑锅,现在想起来我还有些不好意思呢。

不过现在看来,当年倒是大哥特意让着我了。

惭愧啊,惭愧……他故意的拉长了语调,有些得意的说道。

☆、60乐水堂中,顾泓远与常媚儿刚刚吃过了晚饭,正在惬意的逗弄着孩子。

屋中的烛光亮堂堂的,透过红色的描着美人游春图的八角彩灯,散发出柔和温暖的灯光。

一家三口沐浴在这灯光中,是如此的安宁静好。

孩子刚刚吃饱了奶水,躺在暖暖的被窝中,黑如点漆的双眸,是如此的灵动、可爱。

常媚儿轻轻的握着孩子的小手,滑滑的,嫩嫩的,软若无骨的触感,让她的、心也不可思议的柔和安宁。

这些天,顾泓远一直呆在院中,从来没有出去过。

媚儿不知道那件事现在处理得怎么样了,不过看他倒是一幅毫不在乎,轻松闲适的样子。

虽然这些天,孩子占用了她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可是她的整个心弦还是绷着的,她担心他的安危,她怕他再像上一世似的受到生命的威胁。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也知道,顾泓远一是没有想到老二的心会如此的狠毒;一是太过自负,容易轻敌,所以才屡屡吃亏。

那件事怎么样了?跟父亲解释清楚了吗?常媚儿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顾泓远拿起床边的一个小鼓,在孩子的面前晃了晃,龙元黑亮的双眼也跟着小鼓欢快的转动着。

你放心吧,没事的,父亲迟早会明白的。

老二的如意算盘是不会如意的。

他握住了媚儿的一只小手,凝视着她明亮妩媚的眼睛:不过,今晚可能会有些事情。

我一会得出去处理一下,你带着孩子呆在屋中,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等我回来。

他的目光坚定执着,常媚儿虽然不免担心,不过他的目光就是最好的安抚,她点点头,握紧了他的手,你放心,我会好好的照顾好孩子的,你也千万要小心。

我和孩子在家等着你平安回来。

俩人手握着手,仿佛在对方的身上吸取到了无穷的力量。

屋门突然被大力的打开了,十几名手拿刀剑的侍卫闯了进来。

领头的一人正是顾威手下的第一高手孔平川和顾凌远的亲信李彪。

顾威是刚刚投靠的新人,这种事自然不会让他参与核心机密。

可是顾泓远的乐水堂外不但有顾公爷派的人,更是有顾泓远自己的亲信暗中保护,所以顾二才几次想要干脆将他做了,却总是不得其门而入。

这一次他没办法,只好跟顾威借了他手下最得力的几名卫士,另外还叫顾威带人在顾府外面围住,以防顾泓远或是顾仲正到外面去请援兵。

顾泓远快速闪身,将常媚儿挡在了身后,大胆!你们竟敢闯进我的内室!我看是活的不耐烦了?嘿嘿!李彪狞笑了一声,大郞,你做下了好事,公爷自然是不会饶你的,这不,现在已经下令,派我们来送您上路。

一边说一边朝身后的人施了一个眼色,一群侍卫缓缓的包围了上来。

慢着!孔平川朝漆黑的窗外指了指,只见一道亮光划过夜空,拖出一道细细的尾巴又倏忽寂灭了。

情况有变,我们还是将人先带到瑞松堂吧。

李彪看了看窗外,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二郎确实说过,如果见到信号的话,就将人带到瑞松堂。

难道二郎改变主意了?他有些懊恼,却也只好说道:大郞,还是好好的跟我们过去,不然在这里打起来,只怕会吓到少夫人。

我正想去瑞松堂去见父亲呢,有你们护着自然更好。

顾泓远回头看了媚儿一眼,只见她依然平静的坐在床边,逗着孩子,看似平静的眼波下,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与害怕。

顾泓远笑了笑,娘子,你在屋里歇着吧,我去去就来。

放心,一切都会平安无事的。

我跟你一起去。

常媚儿用小被子裹起了孩子,虽然他看起来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可是她很担心,如果真的有事,她也希望一家人能在一起,永不分离。

听话,好好歇着吧,困了就先睡。

你还没出月子,不能出去吹风。

顾泓远双手抚上了媚儿的肩膀,轻轻一压,她又坐回到了床上。

外面乱轰轰的,你去了,我还要照顾你。

好好在家等我,嗯。

他的声音低沉和缓,将媚儿心中的不安压下了一大半。

她也知道自己去了只会是添乱,刚才也是一时情急,没考虑清楚。

那你小心。

她将孩子放在了床上,将脸在他精瘦而结实的腰上飞快的贴了一下。

顾泓远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屋门,一群侍卫也退了出去,大多数跟在了顾泓远身后,还有几个留在了房门外,看守媚儿母子。

顾泓远拿眼扫了一下留下来的那几个人,都是很一般的货色,他倒是放了心。

自从他们暗中探到顾凌远的计划后,就早已派了好几名高手藏身在这屋子周围,这几个人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

一行人踏着夜色,很快走到了瑞松堂的门口。

李彪突然上前按住了顾泓远的肩,将他的双手反扭在了身后。

顾泓远也懒得理他,任他押着进了瑞松堂。

一进门就听到了顾二叔尖刻的嘲讽,其实大哥的那个小妾很是不错,长相美貌,身子更是又白又软,抱在怀里真是舒服极了。

顾公爷气得肝胆都打着颤,也顾不上身后侍卫的宝剑了,起身就要上前去打顾二叔,却见顾泓远被押了进来,他呆了一下,泓远,这是怎么了?又大声的喝斥:李彪,孔平川,你们在做什么?快放开他!哈哈哈!我今日就要叫你知道,你这一生看似是什么都有了,其实你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顾季正脸色狰狞的大笑着。

顾凌远一看自己的大哥被押了过来,诧异中带着一些尴尬。

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他附身在李彪的耳边轻斥:不是叫你们就地结决的嘛,还带过来干什么?二郎,我看到信号了,所以才过来的。

李彪有些忐忑的小声说道。

没用的东西!顾凌远轻斥了一声,也不好当场发作,冷着脸站在了一旁。

顾泓远也听到了刚才顾二叔的话,原来父亲的小妾与二叔私通,却被二叔诬赖是他指示小妾沟引人。

也怨不得父亲听了自己的解释,却更加生气了。

老二既然与二叔勾结,那他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所以他才利用父亲的心中刺,精心设计了这个陷阱,引自己跳进去的。

顾泓远有些震惊于自己弟弟的行为了,亏自己还一直把他当做忠厚实诚的好弟弟。

不过大哥也不用太难过,毕竟我们是兄弟,我也不会让你的晚景太凄凉的。

一会儿,我叫我的大侄子,你最得意的儿子泓远陪你一起走,到了地下,你们也好有个伴。

顾季正可以说是一生才等到了这样的机会,都有些得意忘形了。

好了,动手吧!顾凌远不想再让自己的二叔说下去,不然不知他又会说出什么不堪的话。

凌远,你怎么能勾结外人,杀自己的大哥与父亲,你还有一点点孝心吗,你的良心都喂了狗啦?顾仲正双目圆睁,怒视着顾二。

顾凌远却扭过了头,并不看自己的父亲。

大哥,其实你也不用怨恨,凌远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自然不会孝敬你。

顾二叔阴笑着说道。

你胡说!顾仲正几乎是暴呵一声。

大哥,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明白。

要说大嫂对小弟还真是好,不但将你的小妾送给我暖床,还亲自替我生了个儿子。

不过,这也怪不着大嫂,谁让你一走就是一二个月呢。

哈哈,你放心,等你走了。

我会好好照顾大嫂和凌远的。

顾仲正听的目眦欲裂,原来自己最心爱的小妾,是被自己的妻子送上了自己弟弟的床!这个小妾一向纯朴,自己最是喜欢,他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

当时自己是多么的难过,可是她却一句也没有解释。

只是哭着说对不起自己。

原来是被他们设计了。

顾仲正冲上前去就要打顾二叔,却被侍卫死死的拦住。

他心中气急,猛烈的咳了几声,噗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父亲!顾泓远大叫一声,刚想叫自己暗中布置的侍卫现身,就听得门哐嘡一响,郎君,你别听他胡说,凌远是你的儿子。

却是周夫人从外面进来了。

母亲,你怎么来了?顾凌远上前扶住了周夫人。

顾泓远却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你……你说,小荷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你有没有……跟他……顾仲正嘴角挂着血沬,伸出颤抖的手,质问着周夫人。

顾郎,我……没有!你不要听他胡说。

周夫人脸色微红,却是坚定的走到了顾仲正面前。

大嫂,是没有一次,有很多次吧,你腰间的那颗红痣……别说了!周夫人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喊了一句。

伸出去要扶自己丈夫的手也被一下子推了出来,跌到了冰凉的地上。

好了,动手吧。

顾凌远上前扶起了周夫人,挥了挥手,他再也不想听这些上代的烂事了,不管自己到底是谁的儿子,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了。

本以为这只是自己一声令下的事,却不想,不光押着顾泓远的孔平川一干人突然反戈相向,屋外更是突然冲进来许多顾泓远的侍卫。

顾凌远的心突然咯噔一下,那顾威不会也是假归顺吧。

刚才自己并没有让人放信号。

可是眼看自己的人越来越少,顾凌远还是放出了手中的响箭,他只能孤注一掷了。

围在府外的顾威很快带人冲了进来,松之,这下可以动手了吧?我等得都烦死了。

听到了这一句话,顾凌远的最后一丝期望也破灭了。

他不明白,自己这么完美的计划,怎么会失败。

父亲偏心大哥,连老天都不帮自己。

顾季正身上已经身中几刀,鲜血直流,顾仲正,你就是杀了我,也是个没用的男人……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后的人一刀捅了个透心凉。

身子晃了两下,倒了下去。

顾凌远心中慌乱无比。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冲着顾仲正说道,爹,是二叔他逼我的,孩儿不是自愿的。

顾仲正坐在桌旁的椅子上,佝偻着腰,猛烈的咳着,伴着一丝丝的血丝。

周夫人想上前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到了一旁。

周夫人跌坐在了地上,眼中也流下了眼泪,顾郞,我以前的确做过对不起你的事,那时候是我年轻不懂事,不过,凌远他千真万确是你的孩子。

周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地上的一把刀,狠了狠心,一下子插、入了自己的胸口。

仲正……大错已经铸成,来世……我还做你的娘子,将这一世欠你的……全都补上。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倒在了顾仲正的脚下。

娘子!一辈子的夫妻了,顾仲正看着她倒在血泊中,终是不忍心,俯下、身抱住了她。

顾二被顾公爷送到了庐陵。

他恨老二杀父弑兄,想要杀了他,却终是下不了狠心,他毕竟是自己从小养大的儿子。

顾仲正只好将他送到了庐陵,没有传唤,不许回来,落得个眼不见心不烦。

顾季正一死,他的两个儿子斗了个昏天黑地,顾二也在混乱中,中了流箭身亡了。

这个消息传来时,顾公爷沉默不语,自己在屋中呆了一天,后来就搬到了云灵山园墅中修养,没什么事情很少下山。

顾泓远发兵庐陵,很快就将庐陵收了回来。

八个月后。

明天就是端午节了,可是顾公爷说了不回顾府。

龙元已经会爬了,长的白白嫩嫩的,又总是爱笑,可爱极了。

常媚儿将他放在了床上,让他自己爬着玩,与顾泓远商量着明日带上孩子上山去看顾公爷。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

正好我们也很长时间没有出去玩过了,正好在山上住一晚,好好的游玩一下。

顾泓远目光柔和的看着媚儿,神情宠溺。

两人一边逗孩子玩,一边随意的说着话。

不一会,龙元就玩累了,甜甜的睡了。

奶娘进来,将孩子带了下去。

顾泓远倾身上前,一下子将媚儿压在了身下。

媚儿一个不防倒是吓了一跳,拿粉拳捶了他两下,脸色微红,语调娇软,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你怕什么?嗯?是不是怕我吃你?顾泓远低低的调笑着。

常媚儿听了他别有含义的话,脸上的红晕更盛,艳色胜过窗外灼灼的桃花。

顾泓远看的一阵火起,下边一下子硬挺起来。

火热的唇强势的覆上了她的粉唇,辗转吮吸。

大手也伸进了衣衫下,四处点火。

两人的衣物很快就除了下来,坦诚相对。

她胸前的饱满因为生育,更加的丰盈了,也更敏感了。

他的大手抚了上来,毫不留情的揉捏着,常媚儿只觉一阵酥麻,小腹一热,下面的娇花中流出了一股热液。

她只觉身体里面空虚的很,两条雪白的腿下意识的缠上了他精壮的腰身。

顾泓远轻轻的笑了一声,娘子今天好热情。

常媚儿的脸又一下子红了。

前几天,她来了月信,两人好几天没做过了。

并且,自从生完孩子以后,不知为什么,她总是在月信过后的那两天,很有欲、望。

可是她越着急,他却不急了,口和手一起在她软嫩的身上吮吸、揉搓,就是不真正的给她。

媚儿躬起身来,想要让自己的花园,更贴近他的硬挺。

顾泓远得意的笑了笑,终于进入了她。

媚儿只觉下边一下子肿胀充实起来了。

她有些不适的轻轻皱了皱眉。

不想顾泓远却按住了她的腰,一个翻身,常媚儿就骑在了他的身上。

她上身的美景完全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自己动动。

顾泓远声音低沉,极力的忍着自己的欲、望。

常媚儿脸羞的通红,可是□的折磨还是让她慢慢的试着动了起来……这一夜注定是一个春意浓浓的夜晚,一如外面仲春的天气。

云灵山中午吃过了午饭,顾公爷逗着孩子玩,小夫妻二人到外面去泡温泉。

一个下午,两人玩的不亦乐乎,一直到太阳快要下山了,才起身回园墅。

距离很近,两人并没有骑马。

手拉着手慢慢的往回走。

娘子,游了一下午,累不累?不累。

常媚儿侧首,目光柔柔的看着顾泓远,心中一片温和安宁。

这一世能嫁给他,能得到如此的幸福,夫复何求!傻瓜,是不是看你的夫君越来越英俊潇洒,风姿俊逸了?眼都看直了。

顾泓远伸手轻轻的点了点常媚儿光洁的额头,绽开了一个阳光明媚般的笑容。

是啊,真是英姿俊逸,再多看你两眼我都要醉了。

常媚儿装做很无奈的右手扶额,调皮的晃了晃头。

顾泓远伸手将常媚儿抱进了怀里,刮了刮她光腻如脂的脸蛋,宠溺的笑了笑,二人相拥,西方的天空晚霞灿烂,给二人的身影罩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结了,谢谢大家一路的支持。

送上一小篇番外。

☆、番外之顾大前世——情之殇第一眼看到自己的弟媳,他就深深的陷了进去,再也抽不了身。

敬早茶那日,他恰好有事,并没有见到她。

见到她时,是第二天的中午,她站在春日的桃花树下,春衫单薄,身姿绰约。

春日的柔和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细瓷般白嫩的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

而她脸上的表情似喜似愁,朦胧似雾。

她长的很美,闪闪的黑亮双眸,却在看到自己时,吓了一跳,怯怯的样子像一个怕见人的小兔子。

他听到自己的心防轰然倒塌了,塌陷的泥土上悄悄的生出了一种执念,想要把她占为已有的执念。

她身后的丫环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她轻移莲步,上前向自己行了礼,大哥,弟媳有礼了。

这一句轻柔妩媚的莺声燕语,却似化成了世上最锋利的刀子,插入了自己的心中.他想把她拥在怀中,占为已有,不管她是谁!可是!可是!她竟然、偏偏是自己的弟媳!他只能默默的看着她。

知道她受了母亲的气,他会忍不住心疼,想要怜惜她。

看到她与弟弟伉俪情深,他的心嫉妒的想要流血,可他还是替她感到欣慰和高兴。

在外面看到了好东西,忍不住就要买了送给她。

又怕别人起疑心,所以每次都装做是给自己的娘子买,捎带着送给弟媳。

他想将全世界都捧到她的面前,可是却什么都不能做。

他想自己迟早都会疯的。

这世上美丽的女子很多,可是他却只看上了她,其它的人再美,却打动不了他的心。

他每次在府中遇到她,都会在心中默默的说:我会每天远远的看着你,直到我死去。

当然,有时是他故意遇到她。

那天晚上,他虽中了春、药,可以意识还是有一线清明的,如果是别的女子,他还把持得住,可是那是她,是她呀,滑滑腻腻的身子搂在怀中,温香软玉,胜过世上任何一种最为烈性的□,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将她狠狠的压在了身下。

被下了药,面对自己深深喜欢的人,任何一个男人都会疯了的。

他听到了她的哭喊,可是这哭声竟也是如此的魅惑,让他的理智和自制全都飘散到了九霄云外,眼中、心中就只剩下了她娇软的身子。

最终自己还是害了她。

只盼下一世能早早的遇到她,他会用自己的一生来爱护她,疼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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