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2-24 17:12:58 本章字数:5483无凭无证就要诬蔑姿儿谋害自己的祖母,丞相夫人,你当本王的未婚妻真是如此好欺负吗?门口,一道威严冰冷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只见顾连城一袭白色锦袍立于门口,散发着一股有一股沉稳内敛却能摄人神魄的光华,他的眼睛如同月光清辉一般皎洁又幽静,远远的骨子里就透露出来的清冷,将他隔绝在尘世之外,明亮闪烁的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清姿没想到顾连城会来,颇有些惊讶,却又因他方才的那几句话心里生出一股子甜蜜,这个男人总能这样出其不意地出现保护自己,给自己安稳的依靠。
众人都知清姿已经毁容,却仍被赐婚于安东王,可无人不抱着看好戏的姿态等待着这个昔日里的天下第一美人被安东王这个绝代风华的男人抛弃。
可此刻,顾连城的出现,却让众人大失所望,又生出一种疑惑,为什么沈清姿都变得这么丑了,顾连城的态度却是一如从前?顾连城无视众人奇怪的眼神,走到清姿身边站定,只是一个温柔的眼神,却像是给清姿倾注了无比的支持和勇气飚。
清姿与之相视一笑,今日,不管如何她是不会让陈氏得逞,但现在有了顾连城在身边支持,她便多了份依持,也更多了些底气。
原来,有个可以全然相信的男人站在身边依靠,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陈氏没想到这个时候顾连城会来,思及顾连城医术了得,心口一跳,隐隐有种不好的预兆锱。
可转念一想,她绝不能让女儿嫁给轩辕靖南,又能借此将沈清姿这个小贱人除掉为大女儿报仇,于是咬了咬牙道:安东王好大的架势,姿儿现在有你撑腰,自然是不将我这个做母亲的放在眼里,只是老夫人被人下毒毒死是真,方才给老夫人喂药时,也只有清姿一人在场,难道这毒死老夫人的还能有别人不成?若说闵妈妈毒死老夫人,这些日子以来,都是她在老夫人身边照顾侍候,若要老夫人死又何须等到今日?对于陈氏这倒打一耙的话,顾连城目光凛锐地看了过去:且不说姿儿根本没有谋害罗老夫,也无须为我撑腰,即算是,那又如何?难道我这个做未婚夫婿的还撑不得?倒是丞相夫人你所做的那些事,不需要本王详说,在场的众人也都该知道吧?顿时,众人都想起了那时在长公主府别苑发生的事情,还有沈府以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哪件不是这位丞相夫人将一切罪责都归咎于沈清姿头上?最后却在真相大白之时,让人看到了她歹毒的用心,因此,陈氏恶毒的名声可谓是响遍京城。
原本,怀疑的目光纷纷看向了陈氏。
这时,清姿也不给陈氏开口的机会,又道:父亲,女儿平日深受老夫人庇护,关心还来不及,怎会下毒谋害她老人家,倒是母亲,大姐的死...女儿可是听说,母亲那会儿可是发誓一定要亲手杀了老夫人为大姐报仇呢。
这话,可算是像柄利剑,直直地戳进了陈氏的胸口。
清姿的话含糊,可是却令在场的这些人全都明白了,所有人都以为沈悠莲只是被送到了阉堂修行,却不想这位大美人儿已经死了,且还是死于自己的祖母手中。
沈建安眼底闪过一抹狠色,如刀子般的目光剜向陈氏。
陈氏慌神,却仍是冷厉地指着清姿道:孽畜,你谋害老夫人不但不认罪,还要编造这许多莫须有的罪名推到我的身上,如此死不悔改,看来只有将你送去官府由官府查办了。
说罢,便朝外面吼道:来人,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小贱人送去官府。
外面早有人已经侯着,听到陈氏的命令,立刻冲了进来就要拿清姿去问官。
顾连城与沈玉泽见了,立刻挡在了清姿面前:谁敢?陈氏见了,急得脸色涨红。
顾连城也就罢了,可沈玉泽却是她自己的亲儿子啊,这个时候,他怎么能帮着沈清姿这个小贱人?泽儿,让开。
她急声喝斥。
母亲,儿子相信八妹没有谋害老夫人。
沈玉泽不肯让开,梗着脖子与陈氏反驳。
陈氏又急又气,上前便是一巴掌狠狠地煽到了沈玉泽脸上。
沈玉泽长到这么大,还是头次挨打,且还是自己的母亲,这一巴掌将他打得懵住,待他回神时,才恍然觉得震惊,难过。
陈氏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再看向沈玉泽愤怒难过的神情,心里一痛,但想到今日绝不能事败,咬着牙道:你若再帮着这小贱人,便不要再认我这个娘了。
沈玉泽犹豫纠结之下,被身后的陈国公猛地一拉,退了回去。
清姿看着这一幕,只是轻轻一笑,目光又回到了挡在自己面前的顾连城。
眼底,涌动着感动。
陈氏这才松了口气,神情一沉,冷笑地看着顾连城道:安东王,这可是我丞相府的家事,且姿儿这次又是犯了杀人的大事,你若再这样护着就休怪我跑到皇上面前去靠御状。
顾连城将清姿冰凉的小手包入掌心,神情冰冷地扫向陈氏,眼底带着一种叫人不寒而粟的淡漠。
御状?丞相夫人确定?那不如现在本王就陪着丞相夫人去宫里走一趟?陈氏没想到顾连城连皇帝都不怕,顿时被噎得作不了声,若真到御前,将事情闹大,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丞相夫人怕了?那便别拿皇上来吓本王,否则,你信不信本王即便是拆了你这丞相府,也没有人敢说本王半句。
这样狂妄的话,换作任何人说出来,都会遭到别人的讽笑,可唯独顾连城,在场的众人,尤其是清姿却是知道他这话,没有半分吹嘘。
其它人只看到皇帝对顾连城的不同与纵宠,但清姿却是知道,顾连城身后还有一个比大齐不止强大多少倍的西楚撑腰。
虽然,他并没有过多地谈论西楚的事情,但她隐隐有种感觉,西楚皇帝对他愧疚,且有意立为诸君,否则四国盛会时,不会微服相见,更不会到如今,西楚还未立诸君,而前一段时间,他突然出行一个月,那一个月是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怕是都与西楚有着莫大的关联。
也许,从他被父亲救出棺中的那一刻,西楚皇帝便早已知道这个儿子的存在,却没有将他接回西楚,是希望他能平安地长大成人,直到有一日,他能保护自己,能够打败所有敌人。
陈氏被顾连城这话气得半个字都蹦不出来了。
沈建安则是阴冷着一张脸站在旁边沉默不语。
现在这个时候,他唯一考虑的是,谁对他有利,便会选择站在哪一方。
显然,陈氏虽然谋害母亲的嫌疑更重,可毕竟是陈国公的妹妹,若陈氏出事,陈家必定不依不饶。
先前已有了大女儿的事情,丞相府与陈国公府便生出了嫌隙,如今自然是不能让这局面继续恶化下去。
再看八女儿,虽说变丑了,身后还有安东王撑腰,而安东王身后是谁?一个淮南王,一个是皇帝。
这两个人,一个手握兵权,深得皇帝信任,一个掌握整个大齐,握有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清姿,似乎已经猜出了沈建安的犹豫,不禁冷笑。
罗氏真是可悲,若知道自己一心辅佐疼爱的儿子在自己死后不是关心谁害死了自己,而是在权衡利弊,不知会不会为自己感到痛心呢?可是,这不就是报应么?既然能教自己的儿子丧心病狂,无情无义地陷害恩人一家,如今落得这样的结局,倒也是情理之中。
丞相大人,你是否也打算去皇上那里告御状?本王今日很得闲,有的时间。
顾连城可懒得给沈建安时间左右权衡,不管是谁,都不能欺负他的女人。
沈建安猛然一惊,回过神来,十分严肃道:安东王不必如此生气,姿儿也是本相的女儿,自然不会冤枉了,可今日一桩喜事变成丧事,死的又是本相的母亲,这凶手定是要抓住严惩。
丞相说得有理,既然凶手选择在今日大婚之时谋害罗老夫人,定是存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本御史觉得不如将这院子里的人全都细细查问一番,再请忤作为罗老夫人验尸,看到底是中了什么毒?一直站着旁观的霍御史突然开口提议道。
霍御史这一番话立刻得到众人的认同。
沈建安目光阴冷,充满警告地瞪了陈氏一眼,这才点头道:那就劳烦霍大人了。
而锦华轩那头,沈悠妍刚穿上喜服准备等着来人接她上花轿,可等来的却是老夫人罗氏突然崩逝的消息。
她听完之后,整个人身形不稳地朝后面倒了过去,亏得旁边的喜婆及时扶住。
待坐下之后,她整颗心都沉了下来。
快,我要去桂华阁瞧个究竟。
明知消息确切,但她仍是不敢相信。
老夫人这一死,她必再得等三年才能出嫁。
而这三年里,会生出怎样的变故谁又知道?为什么老夫人早不死,晚不死,偏在这个时候死了?一种叫她心惊的想法涌上心头。
换掉喜服,沈悠妍立刻朝桂华阁奔去。
刚进得到里面,便见霍御史领着人逐个地向桂华阁的下人盘问。
再看沈清姿,一脸淡然地与顾连城站在一起。
而母亲陈氏则坐在椅子上沉着脸一声不吭地转动着一串佛珠。
沈悠妍看到陈氏那幅模样,心里莫明一惊,心里头的那种怀疑越来越浓,令她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愤怒。
她将目光转向了正在一旁的沈建安,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声音颤抖道:父亲,女儿听说老夫人...老夫人她...她去世了,可是真的?沈建安不耐烦地点了点头道:你今日大婚,来这里做甚?也不沾了晦气。
沈悠妍却是气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父亲...如今,如今女儿还有可忌讳的?这话,将沈建安惊醒,他才恍然想起。
老夫人一死,二女儿的婚事便要再推三年。
即算是他能等,景王能等吗?皇上能等吗?自然是要另娶别人家的女儿当王妃。
而这京城里,及笄的女子恁地多,光是霍御史,还有其它好几位官员家中的女儿都是待嫁之身。
想到这里,他猛然惊神,阴戾的目光如刀子般射向坐在那里的陈氏,额上青筋爆突,模样凶狠得十分吓人,牙齿里森森地吐出两个字:贱人。
沈悠妍也被吓到了,愣愣地站在那里,眼底有抹害怕之色。
父亲...现下...该如何是好?沈建安却是一声不吭,若不是此刻有这么多人在场,他早已恨不得直陈氏活活掐死。
清姿见到沈悠妍那幅楚楚可怜,六神无主的模样,不禁好笑。
二姐,你这是怎么了?今日可是你的大喜日子,怎么哭了?她走了过来,看着沈悠妍脸上还挂着泪珠儿,那幅模样,当真是叫人看了怜惜不已。
沈悠妍眼底的泪水猛然收住,方才还楚楚可怜的眼底露出一抹恨意。
八妹,你又何必得意,如今老夫人死了,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准明儿个安东王便会去向皇上请旨另娶她人。
沈悠妍的话很尖酸,可心里却不敢如此认为,因为此时此刻,沈清姿的身边顾连城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生怕谁会碰着,挨着了似的宝贝得紧。
再看自己,孤身一人,筹谋了这么久,却不想到最后一刻,竟然生出这样的变故。
难道,自己的心血和期待都将落空?环顾四周,她看不到轩辕靖南的身影,更看不到谁来安慰她。
等待她的,是一个未知的命运。
她已经十八岁了,再过三年,便是二十一岁。
且不说嫁给景王,即算是别的官家子弟,谁还愿意娶一个年纪这样大的女子回去?清姿看着沈悠妍这幅茫然害怕的神情,突然神秘地笑道:二姐,你肯定不想自己苦心算计来的东西就这样从眼前溜走吧?茫然无助的沈悠妍听到这话,就像是抓住了一道微弱的光亮,顿时凝神看向清姿道:八妹,你什么意思?你不觉得今日之事蹊跷吗?老夫人为何偏在你大婚出嫁之日死了?为何不是在你出嫁之后?清姿压低声音,静静地观察着沈悠妍脸上的神情,缓缓地问道。
沈悠妍怎么没有察觉?只是,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母亲所为。
清姿却是扬起唇,轻轻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二姐,怕是你心里已经知道原因所在了吧?我真是不明白,同样都是女儿,为何一个可以那样宠溺纵容,一个却是这样地为难相逼。
沈悠妍只冷冷地盯着清姿,紧抿着唇,死死咬着牙不作声。
心里却因着这番话,而恨得要命。
她也不明白,同样都是女儿,为何母亲对大姐事事有求必应,为何自己想得到的,总是那么难?为什么她不肯成全自己这一次?还是在母亲心里,从来便没有自己这个女儿的存在。
她心里,涌起无限的恨意,尤其是当知道自己的愿意落空,这种恨意更是无限地放大,变得凶猛吓人。
清姿看到沈悠妍眼底的恨意,心里冷笑。
这时,霍御史从后面的厨房走了出来,身后的随从还抓着几个烧饭的婆子走到了院子里头。
丞相大人,本官方才查问过了,发现这几个人嫌疑很大。
霍御史指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婆子厉声道。
而陈氏看到那几个婆子被提了过来,眼底不禁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那模样,着实叫人心惊可怕。
ps:原本答应鱼飞燕亲加更两千,可是叶子这几天事多,没来得及,明天叶子会加更的。
很抱歉。
第160章(12000+)其中五千补更昨天,另两千补谢鱼飞燕更新时间:2013-12-26 22:19:49 本章字数:12422沈建安看到那几个婆子,不明所以。
御史大人,难道是这几个奴才做的那等恶事?霍御史摇了摇头:丞相大人,这几个人是专门负责老夫人平日里的膳食,老夫人的药也是由这几个人负责煎熬,若要查了凶手,必要从源头查起,方才我请太医查看了那些药渣,发现药渣并无问题,那就证明毒是在药煎好之后放进去的,现在只等忤作一来,验过之后便能知道老夫人服下的是何毒药,眼下先要从这几人盘问,看到底是谁往老夫人药里下毒。
这大半年里,沈家发生这么多事情,已令沈建安忧心疲惫不堪,且每次发生事情时,总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叫人看尽了相府的笑话。
如今,他已是顾不得这脸面,只求尽快将此事掩了过去,却是半点要为母亲的死寻找仇人的心思都没有膪。
这事,便劳烦霍大人了。
沈建安看着满院子的宾客,只感到疲累万分。
他说完,便佝偻着背走到了凉亭坐下,完全没有了往日里的意气风发,趾高气扬。
这边,霍御史看着眼前这四个厨房管事婆子,撩起袍子,坐下来便是狠狠一啪,发出砰的一声大响,脸色一沉,怒目威严道:你们四人还不快快从实招来,免得皮肉之苦,到底是谁如此歹毒,往罗老夫人汤药里下毒?技那四个婆子吓得脖子一缩,脸上纷纷露出恐惧犹豫之色。
旁边,陈氏忽然站了起来,缓缓地走了过去,神情冷厉地瞪着四个婆子道:霍大人的话你们可得听好了,谁若是撒谎包庇,到时候即算大人不处置你等,相府也容不下那等背主忘恩之人,定是拖出去打死再扔去乱葬岗。
这四个婆子听了,吓得颤颤发抖,几乎不待霍御史再问,便是磕头急急道:是八小姐,是八小姐买通了我等,待药熬好之后便往里头下药。
霍御史看着陈氏,只是眉头一皱,待要说话时,为首的那个婆子便是经不住已经招认了。
沈八小姐,这下你可还有何话好说?霍御史为人素来耿直,公正严明,做人向来不偏不倚,所以当为首的婆子招认时,他便看向清姿问道。
清姿却只是轻轻一笑,看着那为首的婆子道:你说我买通了你,可有证据?那婆子只低着头发抖,不敢看向清姿,神情瑟缩,举止透着一种心虚。
定人罪状,需讲究人证物证,如今你指证八小姐指使你等下毒,先把毒药和那买通你的证据交来,否则,本官也可认为你是受人指使故意嫁祸八小姐,这样一来,可是罪上加罪,剥皮抽筋都不为过。
霍御史见清姿不慌不忙,神情淡若自如,又想起那日在长公主府她在皇帝以及众人面前的那份镇定的气度,着实令他欣赏,同时,心里也不禁为她感到可惜,以这样的美貌气度,若生在霍家必定是万千宠爱,偏命运弄人啊!公正的天平不经意间已偏向了清姿这方。
清姿感激地看了眼霍御史,又看向了那为首的婆子:你这奴才,自从老夫人病了之后,便一直由母亲照顾,我这个做孙女的平日里想要见一面祖母都不行,次次被闵婆子阻在外头进去不得,你说我买通你,我作何要买通你毒害自己的祖母?真真是可笑至极,今日你若不拿出证据,第一个饶不了你的便是父亲。
说罢,清姿意味深长地看向沈建安,声音凉幽幽地却充满了提醒与警告。
果然,沈建安听了之后,猛然一惊,这才意识到,从知道母亲过世,自己便没有表现出一个做为儿子该有的悲伤与愤怒,心里只想着与景王失去姻亲关系之后的利弊还有怎样挽回相府的名声。
他立刻露出悲痛欲绝的神情走了过来,手指颤抖地指着那婆子道:你这个奴才,今日若不能拿出证据,本相第一个便要你为老夫人陪葬。
看到沈建安这样突变的一幕,清姿与陈氏都在心里冷笑了起来。
这相府,可真是堪比地狱。
竟连最起码的母子亲情都能够被利用。
那婆子吓得磕头如捣蒜,眼泪鼻涕直流。
大人,老爷,八小姐把毒药给老奴之后,老奴并没有全都放下去,还留着一小包放在房间的床底下,连带着还有八小姐给老奴的一千两汇通票号的银票和一对玉镯子,老爷只管带人去搜便是。
霍大人半信半疑,还是着人去搜。
没有半刻钟的时间,便见去搜的侍卫拿着一包东西走了过来。
你看看,可是这个。
霍御史指着那包东西道。
那婆子点了点头道:是,就是这个。
打开来看看。
霍御史命令道,侍卫便将包放在桌前,打开。
里面果然是装着一对镯子,一张银票和一个纸包。
霍御史又道:就这是你说的八小姐买通你的罪证?婆子点头道:是的,那双镯子听说比那银票还值,纸包里的毒药大人也可请人查验,老奴绝不敢说谎。
见婆子信誓旦旦,霍御史以前众人都怀疑地看向清姿。
八小姐,现如今物证在此,你还有何话可说?霍御史见清姿只是目光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些物证,脸上没有丝毫惊慌不安,不禁好奇。
霍大人,这些东西我可是一样都不认得。
清姿轻轻一笑,眼底有抹冷意划过。
陈氏却是冷笑道:姿儿,如今证据确凿,是容不得你狡辩了,你还是快快招认了,求得你父亲给你一个痛快吧。
清姿一脸惊讶无辜地看向陈氏,声音痛楚难过道:母亲,为何你口口声声总说是我下毒害死的老夫人?同样都是你的女儿,我就让你痛恨至斯?陈氏见清姿一点害怕都没有,反而在众人面前指责自己有意陷害,不禁怒从中来,心里那股压制不住的火气噌地往外冒了起来:哼,女儿?贱人生的种,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这话,不禁令在场的宾客唏嘘不已。
虽说清姿是庶出,可名义上也是叫陈氏一声母亲的,以前先不说陈氏的种种恶行,如今竟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着实叫人震惊不已。
沈建安更是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巴掌抽过去,让她从此永远都闭上这张嘴。
清姿不赞同道:母亲,你恨我娘也就罢了,怎可将父亲也一同骂上?他身为朝廷命官,位列三公,辅佐皇上治理天下,哪里低贱了?这话,不禁令当场的人都喷笑出声,更多的则是厌恶的瞪向陈氏。
在场的宾客中,有几个不是当年身份低贱,然后随着端文帝一起打江山立下功劳才得此身份地位的?就连她陈国公府,当年不也是山间草莽?如今陈氏这话一出,自然是激怒了众人。
陈氏听到这笑声,方才知道自己那话是多么的粗鄙,可是向来的骄傲容不得她低头,于是,只能双眼一横,继续咄咄逼迫道:霍大人,现在人证物证据在,也容不得这小贱人狡辩,还是快快押送官府,也好还老夫人一个公道。
霍大人在方才清姿与陈氏争论之中,已拿起那银票和镯子细细看了一番,又拿起那个包了毒药的纸包打开,轻轻一嗅,这才放下,声音不冷不热道:丞相夫人,现在是由本御史断案,你若再横加干涉,那本官索性带着这些证物去面圣,让圣上做个决断了。
陈氏落了个没脸,脸上青红交错,却是抿着嘴,不停地转动着佛珠。
见陈氏消停,霍大人这才看向那婆子,神情转厉道:你个老刁奴,真当本官是吃饭的不成?拿这些假东西来糊弄。
来人,先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再继续审问。
这话,令所有人大为震惊,尤其是陈氏与那婆子,惊得瞪大了眼。
大人,老奴没有糊弄大人您啊,大人,老奴冤枉啊。
婆子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以为霍御史为了立威恐吓故意这样诓骗自己,于是磕头大呼冤枉。
你还以为本官诓骗你不成?也好,既然你喊冤,本官便让你打得心服口服。
霍御史冷笑,这才看向身后的几位同僚道各位大人也是鉴宝高手,还请几位过来瞧瞧这玉镯。
至于这毒药,去请大夫过来验查。
这张银票,你立刻拿到汇通票号核实。
这样一番交待下来,众人已是议论纷纷,方才当这些证物被搜出来时,众人都以为这沈清姿死定了,现下看来,却是峰回路转啊。
清姿看着霍大人一番交待,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
旁边,顾连城见她不慌不忙,反而笑意盈盈,便知道接下来是真有人要倒霉了,不禁*看向陈氏,眼底有抹充满杀机的寒意闪过。
陈氏站在那里正在犹豫不定,突然感到背脊一阵发凉,只觉得有道危险的目光正在紧盯着自己,不禁在人群里寻找,却正好撞见顾连城眼中的骇人阴冷,不禁心里一惊,有种深深的恐惧在心底升起。
怎么了?清姿站在他身边,自然是察觉到了他身上的那股冷意,不禁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在想什么死法会比较适合她。
顾连城目光依然紧盯着陈氏,嘴里的声音也是十分冰冷。
清姿却是笑了起来道:她?你可不能碰,我还没玩够呢。
再说,死岂不是太便宜她了?顾连城这才收回目光,看向清姿时,眼底已是炙热的情意:你就不怕她借着陈国公府再来作恶?不是还有你么?清姿一脸诧异地反问道,却是取悦了顾连城。
那你就可劲地玩吧,闹出天大的事来都有我给你担着。
这可是顾连城这些日子以来听过最令他舒服自豪的一句话了。
清姿却是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不嫌麻烦,我还嫌麻烦。
那边霍大人与几位朝中大臣正在瞧着那对玉锣,这边清姿却是与顾连城呢喃细语,十分轻松愉快,丝毫没有被当场的气氛所扰,叫旁边的沈悠妍是看得眼红嫉妒。
如今已过吉时,可轩辕靖南却是连丞相府的大门都没踏上一步。
在他心里,自己就是这么地不受重视吗?那他为何又要娶自己?沈悠妍越想,心里越恨越是嫉妒,不禁生出一股邪念,她突然幽幽地看向了顾连城,眼底有抹怪异的神情悄然升起。
这镯子不是玉做的,是一种叫琉璃的东西,虽然也还值钱,可比起玉却是天差地别。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令众人惊讶地回过了神来。
什么?怎么可能?陈氏立刻跑了过去,推开挡在面前的两位官员,抢过那玉镯子,一双眼睛瞪得快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似的,极为恐怖吓人。
母亲,这镯子不是玉的,你做何这么激动?清姿轻轻一笑,朝陈氏走了过去,目光淡淡地落在陈氏手中的那对镯子,眼底有抹嘲讽之色。
你...是你,是你。
陈氏气得声音都发不出来,只瞪着清姿,不断地重复着是你二字。
清姿却是灿然一笑道:母亲,我说了不是我下毒谋害老夫人,你却不信,我若真要买通那婆子,何必用这种不值钱的玩意?现在,再听听大夫说什么吧。
说罢,清姿的目光看向了大夫。
大夫沾了些纸包上的药粉闻了闻,又放在舌尖上尝了尝,这才一脸怪异道:大人,这哪是什么毒药?就是平常的山药晒干磨成的粉。
大夫这话一出,众人大为惊讶,那婆子更是一脸茫然,再看陈氏,那张老脸已是气得胀紫,十分精彩。
没过多久,去汇通票号的人也回来了,同时还带来了汇通票号的掌柜。
那掌柜拿着那张银票道:这银票确实是出自我号。
听到这话,陈氏猛然回神,指着清姿道:这张银票确实是真的。
清姿却是幽幽地看了过去:母亲,你为何不等掌柜把话说完?这银票却不是出自沈八小姐户头,而是丞相夫人顾在本票号的。
这话一落,惊声四起,一个个用着奇怪的目光看向陈氏陈氏拼命地摇头,否认道:不对,我根本没有往汇通存钱,你一定是被这个小贱人收买了。
那票号的掌柜听了,猛然一怒,拿出账本道:丞相夫人,行有行规,我汇通票号可还要开门做生意,你怎能如此诋毁?这账本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你往我们票号上存了五十万两黄金,一百万两白银,八小姐是傻了不成?竟往我这票号里存上这么多银两就是为了买通我来诬陷你?陈氏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眼底是不可抑制的恐惧与震惊。
五十万两黄金,一百万两白银这是什么数字?沈清姿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计划?她这是一早便设下了陷阱让自己往下跳啊。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一直跪在那里不吭声,满脸皱纹,额上还有一块大黑痣的婆子突然磕了个头,声音激动道:大人,老奴有话要说。
这道声音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霍御史看着这婆子道:你要说什么?那婆子看了一眼陈氏,眼底有抹恨意闪过:老奴要告丞相夫人草菅人命,她不止往老夫人汤药里下毒,更是在十几年前还害死了二姨娘薛氏。
此话一出,院子里再度震惊喧闹起来。
清姿听了,只是挑了挑眉,抬眼看向陈氏。
好戏,才刚要正式上场,陈氏,你既然自寻死路,我哪有不成全的道理。
陈氏阴沉地站在那里,死死咬着牙,看到那婆子,她眼底有抹疑惑之色闪过,却听到她提及薛氏,心里的恨意直冒,寒意漫上眼眶。
听到这婆子提起薛氏,沈建安心里一痛,猛然抬起头,瞪大了眼睛。
哦?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霍大人没想到这婆子长得虽丑,方才也是一直跪在那里不吭声,极不起眼,却突然道出这样的隐秘之事。
老奴是二姨娘薛氏身边的贴身嬷嬷,当年老爷外出,丞相夫人便趁着老爷不在的那段日子里,偷偷地往二姨娘的药里下毒,只消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二姨娘便消香玉殒,死前,还一直喊着老爷的名字,说此生不能白头到老,但愿来世再续夫妻之缘。
这话,有一大半是事实,但后面那两句,却是清姿有意叫这婆子加上去的,只为了能够激起沈建安心里的愧疚,加深对陈氏的恨意。
果然,听到这话,沈建安眼底痛苦悔恨非常,当年,薛氏重病,而自己却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了一趟远门,结果回来时,只看到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他以为薛氏到死都一定都在怪自己,却不想,她死前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怎不叫他愧疚动容?再看陈氏,沈建安眼底有抹浓烈的杀意越来越猛烈汹涌。
这头,婆子又继续道:这次,丞相夫人又用同样的方法对付老夫人,日日在药里加了毒药,老夫人起初只是伤寒,若是用药得当,吃两剂去寒的药便能痊愈,可丞相夫人买通了这几个婆子,日日往老夫人的药里加毒药,后来老夫人彻底病倒,丞相夫人重新接管了相府的管家权力,又借着照顾老夫人的由头搬来了桂华阁,为的便是能够日日折磨老夫人,先前,老夫人房里的东西全让搬空了,若不是丞相夫人为了下毒谋害老夫人,想以此毁了二小姐与景王殿下的婚事,再栽脏到八小姐头上,也不会将老夫人房里的摆设又重新置上。
这番话一出,众人惊叹不已。
陈氏眼角动了动,眼底阴冷至极,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道:来人啊,把这个***才拿下去乱棍打死,真当相府没人管了么,竟敢胡诌诋毁本夫人?那婆子听了,眼底露出一抹惧色,身子发抖,见家奴提着棍子走了进来,突然往脸上一抹,撕下一块东西,便爬到了沈建安面前:老爷,是我啊,老爷,看在二姨娘和大少爷的份上,老爷您一定要帮帮老奴啊。
沈建安看着眼前这婆子,眼底一惊,不是已从相府离开多年的富妈妈吗?陈氏那头听到这婆子扯起了儿子沈玉泽,心里一怒道:你今日求谁都没有用。
说罢,便要着人去拿了那婆子。
沈建安见了,看着那些奴才,吼道:当我死了不成?没有我的命令,谁敢动她?富妈妈这才松了口气,瘫跪在地上。
众人是看得眼花缭乱,都说这相府好戏纷呈,如今可是一点也不假啊。
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本相今天倒要看看,谁敢动你。
沈建安已是恨极了陈氏,这种恨,日积月累,直至今日听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因时,才彻底爆发。
富妈妈又道:前些日子,老奴的儿子欠了一身的赌债,老奴过来求老夫人,老夫人念在老奴当年照顾过二姨娘的份上,收留了老奴,又怕老奴遭夫人的毒手,便让老奴一直以方才那幅丑样子示人,所以,这些人都当老奴是新来的好欺负,却不知老奴一直暗中留意着,今日,大夫查看的那些药确实是老夫人平日里喝的药,只是每日在药里加了少量的砒霜,时间一久,再有意激起老夫人的怒意,导致毒发,老夫人便痴痴呆呆,整日里昏睡不醒,不但这样,专门照料老夫人的罗妈妈本想向八小姐求助,却被闵妈妈瞧见给捉了回去,然后绑着扔到了后面的井里,若是老爷不信,可以派人去后面的井里打捞,老奴不曾有半句虚言。
至于夫人为何要在二小姐大婚这日谋害老夫人,想必老爷心里也已经清楚事情的原由,夫人素来痕恨八小姐,便想借此事,一石三鸟。
听完这些,霍御史已是震惊非常,他不曾想到,这丞相府里竟还有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发生。
更是想不到陈氏竟已阴损恶毒至此,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就在这时,派去后面井中打捞的人搬着一具水淋淋的尸体过来,仔细一瞧,虽看不清面容,却从身上和衣物和首饰便是一眼辩出正是罗妈妈无疑。
许多人见到这尸体,吓得掩面尖叫。
你这个毒妇...沈建安已是气得浑身发抖,凶狠的目光瞪向陈氏,恨不得扑上去杀了她。
陈氏却是冷笑,一点也没有畏怯,反而振振有声道:老爷,你可不要被这***才给诓骗了,她说我杀了老夫人,可有证据?就凭她一面之词,未免太可笑了罢。
今日之事,她是定然不会让自己沾身,现下已是无法扳倒沈清姿这小贱人,但也总算除掉了老东西,也成功阻止了妍儿嫁给轩辕靖南那个畜牲,也算是没有白费她一番心机。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清姿既然能算准她今日所要做的事情,又怎会让她如愿?父亲,女儿倒觉得这毒,应该是闵妈妈下的,今日,这药可是她端给女儿的,当时母亲可不在这桂华阁。
清姿这话,令所有人都为之惊诧,方才陈氏句句恶毒的语言攻击她,却不想她竟还能如此大度宽容地为陈氏说话。
所有人不禁对陈氏的鄙视更深。
闵妈妈吓得一惊,立刻跪了下来:老爷,老奴没有,老奴什么都不知道。
清姿却是笑了出来,如清铃般的声音美丽动听。
闵妈妈,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这话我可不信,相信父亲,霍大人,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相信。
闵妈妈抬起头,怨恨的目光瞪向清姿,却是死咬着嘴不肯招认。
你不肯招认也没事,这里不是还有人证吗?父亲一向宽容,定会饶恕坦白招认之人,可是那些死咬着牙不肯松口的,可就得好好想想了,不管这事件让不让官府插手,都不会有好下场,你们自己没了命没所谓,可也得为自己的后人想想才是。
清姿却是不急不火,凉幽幽的语气,给这炎热的夏天带来了一丝莫明沁人的冷意,竟令几人感到背脊一寒,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滴落下来。
那几个在厨房管事的婆子并没有卖身契,如今事败,自然也不肯因此而将一条老命给搭了进去,更别说若成了犯人,也会连累家人受罪。
三人交换眼神,通通指向闵婆子:老爷,是她,是闵婆子指使我们下毒的,她说是夫人的命令,我们也不敢不从啊。
也是她把那些东西交给我,让我到时候诬陷八小姐谋害老夫人,一切都是她指使我们做的。
闵婆子正在犹豫要不要招认,却不想这三人齐齐将一切罪责都推向了自己,陡然一沉,只觉得眼前一黑,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让她终于害怕起来。
然而,这个时候,陈氏却是厉声一喝,上前便是一脚踹向了闵婆子,厉声道:好你个黑心歹毒的老刁奴。
来人啊,还不拖出去打死。
陈氏正在惊慌之际,没想到沈清姿几句话便将一切事情推到了闵妈妈头上,她来不及思考沈清姿的用意,便将错就错。
闵婆子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
她没想到事情败露,夫人便要拿自己当替死鬼,她不禁绝望地看向清姿,却见清姿眼底满是讽刺的笑意,这笑,就像是在无声的嘲笑她的愚蠢,当初郑婆子是怎么死的?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日,在夫人的命令下,她领着人去柴房将郑婆子和如织缢死的。
当时,郑婆子便对自己说过一句,总有一天她的下场也会成为自己的下场。
现下果不其然。
不管自己对夫人多么忠心耿耿,永远都只是一个随时被弃的棋子。
她突然一个激灵,顿时恍然了悟,爬到沈建安面前磕头道:老爷,老奴也是被逼的,这一切都是夫人设计的啊。
陈氏见状,暗叫不妙,朝旁边的家奴使了个眼色。
那些家奴见状,就要去拿闵婆子,却只见沈建安一个冷眼瞪过去,纷纷退了下去。
说。
事到如今,沈建安已经顾不得这场闹剧会给相府带来多大的损害了。
夫人因大小姐的事恨毒了老夫人,虽然被禁足,却一直命我暗中留意老夫人这院子里的人,后来,我便拿银子买通了这三个婆子,让她们往老夫人药里下毒,老夫人很快便倒下。
夫人又重新得到了管家的权利,加上老爷事务烦忙,无心顾及内宅,便借着照顾老夫人为由,搬到了桂华阁,为的便是能够日日折磨老夫人,自从来了桂华阁之后,老夫人以前每餐的八菜一汤变成了清汤稀饭,有时候甚至一天都吃不上一顿饱饭,天气越来越热,老夫人身上长了褥疮也不管,老夫人屎尿全都在床上,屋里臭烘烘地也不清洗。
若是哪日夫人不高兴,便跑到房里狠狠地虐待老夫人,老夫人身上被夫人掐得到处是伤,老爷若是不信,可叫人去老夫人身上查看,几乎没一处好地儿,夫人还经常用针往老夫人身上扎,又给老夫人喂了哑药,不管有多痛,老夫人都叫不出声,所以,也没有人知道老夫人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夫人还说要留着老夫人的命慢慢折磨,直到哪天老夫人受不了自个儿死去了,还要把老夫人跺成肉酱放到大小姐的坟前,当着大小姐的面让狗把老夫人的肉吃下去才算是解恨;这次若不是为了阻止二小姐嫁给景王殿下,老夫人兴许还能多活几日,夫人也恨透了八小姐,一直想方设法要除掉八小姐,可是八小姐聪明,一直防着夫人,便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为了给大小姐报仇,夫人决定借着老夫人的死,栽脏到八小姐头上,这样八小姐死了,老夫人也死了,二小姐还可以不用嫁去景王府。
闵婆子将这些话说出,在场的人无不感到恐惧恶心,他们没想到陈氏已经恶毒到这种地步,着实可怕。
可唯有清姿知道,这又算得了什么?在她看来,罗氏罪有应得,这点罪也弥补不了她对洛家所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能够唆使自己的儿子去陷害恩人一家,其心歹毒,也是罕见。
夫人不仅谋害了老夫人,四小姐的死也是夫人一手造成,只因四小姐不肯嫁给韩家的二公子,夫人觉得四小姐不听话,便容不得她,将四小姐扔给十个侍卫轮*jian之后,又扒光了扔到湖里活活淹死。
还有四姨娘在怀四小姐以前,有过一个孩子,大夫诊出是个男孩,夫人怕四姨娘生出男孩会威胁大少爷的地位,便在四姨娘的安胎药里加了打胎药,四姨娘防得紧,没喝下去,可是第二天四姨娘在花园里散步,不小心踩着一颗有苔鲜的石子便摔得流产了。
那石子便是夫人当初让郑妈妈扔到四姨娘每日必走的小路上,事后,又将那石子捡起来扔进了湖里。
还有三姨娘的孩子,也是夫人给害没的;二姨娘的事,方才富妈妈只说了一些,当初二姨娘怀孕的时候,夫人暗地里下过诅咒,又多番设计想要害得二姨娘流产,可是二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命硬,一直没有流掉,却不想在生产之日,竟生下个死胎,当时夫人听了之后,都高兴得昏过去了。
后来,二姨娘又怀了,夫人便买通了当初在二姨娘身边的贴身丫鬟,在二姨娘平日梳头用的发油里加了麝香,日子一久,麝香渗入肌理,二姨娘便流产了,之后也才会有二姨娘郁郁寡欢,夫人又往二姨娘药里下毒,使得二姨娘早死之事。
且像这种事情,还有许多,老爷若是想知道,老奴再一样一样地如实都说了。
闵婆子咬着牙,将陈氏所做的一切恶事全都供了出来,听得在场人的目瞪口呆。
难怪丞相府素来人丁单薄,除了大房的沈玉泽,便是沈建安当初养在外府的秦氏有一子,原来,竟是这种原因才令沈家子嗣单薄的。
一旁的沈玉泽听到这些,不敢相信,他摇着头,受伤的看着陈氏。
陈氏本想向儿子求救,却不想看到的是儿子失望受伤的眼神,心里猛然一塌,她又看向小女儿,却见小女儿双眼透着浓烈的恨意。
她再看向自己的大哥陈国公,可是陈国公却是用着一种阴沉指责的眼神瞪向她,根本没有要为她说话的打算。
陈氏终于感到了什么叫做众叛亲离。
清姿站在霍御史的身边,冷眼看着这一幕。
顾连城目光落在清姿身上,见她含笑看着这一幕,不禁露出宠溺的神色。
她深吸了口气,放软了声音,凄楚悲伤地做着最后的挣扎:老爷,这些都是这个刁奴胡言乱语,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出来?老爷,你不能相信她,你我二十年的夫妻,难道相信一个奴才,也不愿意相信我这个做妻子的吗?沈建安却是冷笑一声,便是一个巴掌甩向了陈氏脸上,恶狠狠道:本相没有你这样歹毒的妻子。
陈氏被打得眼冒金星,可不甘心落得这样的结局,又看向沈悠妍:妍儿,你也不相信娘吗?娘都是为了你好啊。
沈悠妍却是将头扭向一边,恨恨道娘,我素来知道你偏疼姐姐,可是...你怎能用这样的法子...我这一辈子,全毁了。
说罢,便转身要走,突然,走到顾连城身边时,身子一个不稳,便朝顾连城倒了过去。
原以为顾连城会扶住,却不想他一个闪身,却是站到了清姿身边。
沈悠妍这一倒,竟撞到了旁边的桌角,痛得她冷汗直冒,咬着牙,神情凄楚委屈地看向顾连城。
顾连城却是冷笑一声道:二小姐,你可以不顾名声,本王还怕姿儿误会生气。
沈悠妍没想到顾连城如此不给她脸面,一张美丽的脸庞气得红白交错,恼怒之间,生出一股恨意,狠狠地瞪向了清姿。
清姿看了,只觉得好笑,迎上她充满恨意的双眼,挑衅地挑眉:二姐,连城说得是,我可不喜欢有人借机勾*引我的未婚夫婿。
此话令沈悠妍颜面扫地,竟是慌神道:八妹,你误会了,我方才头晕,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沈悠妍啊沈悠妍,你的目标转得倒是挺快,只是我如欢此生爱上的男人,绝不会再给任何人觊觎的机会。
哦?误会吗?那我便给二姐你陪个不是,还请二姐你大人大谅,别与妹妹我计较才是。
清姿扬高了声调,一脸歉然地看向沈悠妍,可是,眼底却不见半分歉意,更多的倒是讽刺。
沈悠妍没想到她一句道歉说得如此轻巧,可若是不依不饶,却又显得她不大度,只能作罢:你我姐妹,何须这样见外。
说罢,便是恨恨地站稳身子,忍着腰上的疼痛走了出去。
陈氏见女儿弃自己不顾,心里已打着另外寻找夫婿的打算,竟见着机会就要勾*引顾连城,心里又恨又气。
可这个时候容不得她气,只能将求救的目光转向儿子沈玉泽。
泽儿,你也不相信娘?沈玉泽纯善,又念及陈氏的养育之恩,自然是不希望母亲落个悲惨的结局,于是走到沈建安面前跪下道:父亲,母亲不管有多大的过错,总归是儿子的娘,儿子求父亲原谅母亲这一回吧。
沈建安脸色阴沉,神情痛惜地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子。
这时,旁边的富妈妈定定地看向沈玉泽,眼眶突然湿润,又见他为自己杀母仇人求情,把心一横,突然道:大少爷,你不能这样啊,她不是你的娘,二姨娘才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你怎么能为自己的杀母仇人求情啊!这话一出,顿时掀起喧然大波。
就连沈玉泽,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建安本想阻止,却是来不及了,但想到陈氏如今的作为,兴许让儿子知道了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这样也让他摆脱了有个恶毒名号的母亲。
不可能。
沈玉泽不相信,厉声吼道。
富妈妈见沈建安不吭声,心知他定然是默许了,于是大着胆子道:大少爷,老奴没有骗你啊,你当时出生,便是由老奴接的生啊,你的屁股上有一个圆形的黑色胎印,在腰上还有颗黑痣,对不对?沈玉泽方才若还是斩钉截铁,现在也变得半信半疑。
然而,在场最为震惊的却是陈氏。
她看向沈建安,又看向沈玉泽,摇了摇头道:不...不,他是我的儿子。
你这个贱奴,如今还敢在这里挑唆我们母子。
富妈妈怨恨地瞪了一眼陈氏,又继续看向沈玉泽道:当年,二姨娘与夫人同时怀孕,也是同一天生产,可是夫人先生下来了一个死婴,而二姨娘却生下了你,老爷和老夫人知道后,很是高兴,同时又为你担心,他们深知夫人手段狠辣,定不会让你活着长大,于是决定趁着夫人和二姨娘睡过去的时候,悄悄的调换了,二姨娘知道自己生了个死胎,伤心至极,从此便落下病根,而你却成了夫人的孩子,以至于才能平安长大到至今。
沈玉泽仍是不肯相信,看向沈建安道:父亲,她一定是在骗儿子的。
沈建安却是叹了口气,道:富妈妈说的都是实话,你的亲娘确实是柔儿。
柔儿便是沈建安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沈玉泽的亲生母亲,多少年来,他终于喊出了自己心爱女人的小名。
陈氏听到这个回答,几乎失控。
不可能,玉泽是我的孩子,是我亲生的,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是薛氏那个贱人生的?不是,不是的。
她冲过来,抱住沈玉泽,眼底渐显癫狂。
沈玉泽听到这个答案,更是懵跪在地上,任陈氏在他耳边嘶吼,却是没有半丝反应。
今日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已远远超出了他能承受的范围。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没有了一点思考的能力。
就在这时,过来验尸的忤作突然奔了出来,脸上恐惧至极:里面...里面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