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8 章

2025-03-22 06:54:13

季初眨眨眼, 又眨眨眼。

他整个人都镀上了月亮的光华,眉目清冷犹如谪仙。

季初心里一动,很难说清楚此刻的心情。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将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的。

快一年了, 好像直到此刻, 她才真正有种啊我结婚了, 有个老公疼我的感觉。

嗯。

季初轻轻哼唧了声。

季初此刻心里暖暖的,暖到她鼻子一酸,眼睛有股泪意要翻涌而出。

她一偏头, 看到车窗上倒映出的阿三造型忍不住笑出声。

季初抱怨道,眉宇带了丝娇气:你搞到我好丑。

那么一大件西装一股脑地罩在她脑袋上乱包一气, 季初看着这个造型真的忍俊不禁, 眉眼弯弯像月牙一样。

车窗外灯火辉煌, 月色温和地披落在两人身上,盛清河一贯冷峻的眉眼此刻盛满了温柔,生着熠熠光辉。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正合适。

什么?季初回眸,见到他难得的温柔眼睛都晃花了一下。

盛清河没有对上季初的视线,专心致志地开着车, 嘴唇抿起的一字却缓缓勾开了弧度:丑小鸭。

哈?!季初挣扎着坐直身子, 那眼神是明晃晃的有种你再说一遍。

盛清河何止有种,简直不要太有种。

他左手握方向盘, 腕表折射出一道光芒晃向季初眼睛,季初双眼一眯,只见这人右手不要脸地指着自己,一副狂拽高傲的模样:王子。

季初:???季初眼皮抽搐地望着这个自恋狂,她探究地盯着他的脸, 他好像不是说笑, 他好像是认真的。

季初哑然失笑, 她按着伤口低低吐槽了句:你是不是有什么自恋病。

盛清河一扬剑眉,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眼底嘲弄之色尽显:蠢。

她季初被骂能忍????体内的战斗因子复苏,季初学着盛清河平日那副用鼻孔看人的姿势冷傲道,我是伤者,我听不得这些。

盛清河偏头神色颇为认真地盯着季初,沉声道:你是天鹅。

季初破功,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宛如白牡丹一样纯净:谢谢有被安慰到。

季初再度放松身子窝在座椅上,她眼中的盛清河变得模糊起来,她迷迷糊糊地想,他好像有点不一样。

谁能想到冷酷到底的盛清河会跟她开起玩笑啊,她甚至怀疑冷酷本人盛清河也没料到。

今晚的盛清河倒像个人了,有了那么几丝烟火气。

她不是傻子,知道盛清河不断叫她,不断跟她说话也是怕她真昏睡过去。

这个男人开车还要分神留意她的状态……季初混混沌沌的脑中划过一丝清明,她挣扎着张大眼睛,有气无力地揶揄他:这晚上你都偷偷看我多少次了?盛清河打方向盘的手一滞,很短很短一瞬却被季初捕捉到了。

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不怀好意道:我好看吗?好耳熟的一句话。

盛清河轻蔑地打量她一眼,尽不把她当人:病猫子有什么好看的。

你!季初气结,来不及反唇相讥些什么,胸前就突然一勒一窒。

季初喉咙发痒,止不住咳嗽起来:咳咳咳咳……一些骂骂咧咧的细碎声音传来她才迟钝地抬眼往前一探。

盛清河因为避让一群醉酒冲红灯的行人不得不急刹车,他的车速原本就快,这车一刹,冲撞得季初头都剧烈疼痛起来,那手甩出去也是火辣辣地疼。

季初扶着头上那一坨价值不菲的纱布外套,再三咬唇忍耐,终究还是痛苦地泄出一声□□:啊……盛清河连忙将车子驱至路边,眉头紧拧地查看季初的情况,语气有着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变·化:哪里痛?季初吭了一声后便紧紧咬着牙迫使自己安静下来。

天旋地转啊。

季初用力闭上眼又张开眼,如此几次后症状得到缓解才对盛清河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车厢内气压倏然降低,盛清河眉眼冷得能结霜。

季初却不怵他,她甚至从他冰冷的裂缝中窥见一丝火气,她主动按着他手,龇牙咧嘴地笑:没事,我没事。

她的小手濡湿冰凉,脸色本来就苍白得要紧,也是靠着一路上不间断地瞎聊才硬添上几分血色。

这一吓,倒比刚找到她那会儿还要惨白,了无生气得像破旧的洋娃娃一样。

盛清河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他阴鸷地盯着倒后镜那一群人,眸里浪潮翻涌,一阵风雨欲来催人残的姿态,看得季初心惊胆跳。

那群年轻男女也是不知道一个死字怎么写,竟然还敢脚步蹒跚地上前来跟盛清河叫嚣。

你会不会开车!把人撞死你赔得起吗!呃……下车!下车!砰砰砰——甚至有人敲打着车身恐吓着他们赶紧下车,看样子是不讹一笔都誓不罢休。

盛清河唇线紧抿,脸色比天上月光还要凉上三分。

我真没事。

个屁……季初悄悄深吸一口气,这样换气几次后她才没这么晕。

盛清河墨般幽暗的眸子燃点着斑驳星火,他目光不离季初,季初脸色发青,娇小脆弱的样子看得盛清河怒火渐熄,他低低叹出一口气,眸里泛起一丝季初看不懂的情绪。

顷刻,他嗓音发涩地问道:疼?晕?闷?季初免得这群酒醉的认出盛清河会多生事端,便强颜欢笑道:死不了,这脑袋本来就破了,我们赶紧走吧。

盛清河不发一言地盯了她半晌,末了他终于转过头,却将视线投射在拍打他车头盖的那个男人身上,那眼神凌冽得似会杀人一般锋利寒冷。

看得他那同伴毛骨悚然。

男人还在叫嚷,同伴面露怯色地扯着他的手劝道:走走吧!下一场去!男人被这一拉,脚下一个趔趄险些站立不稳,他脚步浮浮地甩开同伴的手,口齿不清叫道:你奏凯!今天老子就跟他要个说,说法!让他赔钱!刚说完,他就绕到一旁怒拍盛清河的车窗,光拍打还不够,他狠踢了车门几下,一边踢一边叫嚷:你给老子下来!呃!赔钱!你你看什么看!啪啪啪——盛清河的脸融在昏暗的车厢里,路灯微醺的光影明明灭灭地打在他清峻的脸上,眸子如隐没在黑暗中的狼眼精光四射,那十足的震慑力竟让骂骂咧咧的醉酒汉浑身一僵,语音渐微,愣在原地再没有动作。

季初脸色白得发青,伤口一抽一抽的疼得她直冒虚汗。

眼见这人一脸要下车去大干一架的模样季初就没由来地感到焦灼。

她无力地握着盛清河一根手指晃了晃,声音越来越低,带着软乎乎的劲,直挠到盛清河心头去:我疼。

哎?你们过来!这个,这个呃,不是那个谁吗?什么啊!啊,这像不像那个盛,盛,盛……眼见越来越多人围堵过来,季初又痛又急。

他要被认出来了!季初目光乞求地望着盛清河,那双清澈的眼睛仿似会说话一样,将她心中激荡的、强烈的情感传递给盛清河。

季初不言不语却逼得盛清河心弦一颤。

呃!这是盛清河啊?这是盛清河啊!什、什么?!是真的吗!快让开!让我也看一看!车外声音嘈杂,扰攘。

季初终究妥协了,她的语气轻软得几乎听不见,宛如一片羽毛轻飘飘地荡在盛清河心上。

我疼得要死了,我们快走好不好?盛清河漆黑的眸子紧紧锁在她脸上,车厢里剑拔弩张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感渐渐褪去,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仿佛方才的雪虐风饕只是一场海市蜃楼。

盛清河一言不发,手上动作却流畅得飞似的。

车子快速倒退,方向盘一拧,已然避开了那一群人直直地往目的地驶去。

季初是不认路的,她捂着伤口已经没心思再说话,那后怕还在心中挥之不去。

很快,一分钟?两分钟?直到车子稳稳停在家门前她才错愕地挤出声音:我们不去医院?盛清河冷着脸,依旧不吭一声地下车走到季初身旁开门。

在季初还发愣之际,他已将她一把抱起。

季初条件反射性地就揽上他脖颈,刚触上他炙热的皮肤一秒,手就被烫伤似的缩了回来。

抱好。

盛清河没低头,却对季初发出命令。

语气是不容置疑的霸道。

呐,是你叫我抱的哦,不是我要吃豆腐的哦。

季初白着一张脸,神色萎靡,却还嘴硬地顶撞回去。

季初说完便伸出手环住盛清河的脖颈,轻轻依偎在他胸前。

像咸鱼一样僵在他怀里实在太痛苦了,季初又不是傻子,她就当抱着一头宠物猪吧。

季初能强撑这么久已经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再管他胸膛宽不宽广,虽然是挺广阔的。

也没有空管他的肌肉有没有弹性,虽然是挺硬的。

更没空管他的男人味浓不浓郁,虽然是挺香的。

不是那种狐臭男人味,是独属于他的淡淡白兰花香,卷着很浅的烟草味。

季初一路贴着盛清河,两个人挨得近,果然就没有颤得她伤口疼痛加剧,她都有点后悔了,刚才在酒店逞什么强。

早点抱上去不就免受折磨了吗。

回到家,季初被盛清河安置在沙发上,一陷进这柔软里季初紧绷的神经立马放松下来。

她一动不动地望着盛清河替她脱鞋,还觉得这个场面挺好笑的。

骄傲如盛清河,还会做这些事。

仿佛真的是她最亲密无间的丈夫一般。

季初倦极,嗫嗫说了句我睡会就闭上眼睛昏死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一阵钻心的痛楚卷得叫出声来:啊!嘶……哐当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发出。

季初一张眼就被吊灯的光芒刺得闭上眼,额上一片阴影洒过来,季初尝试睁开眼,结果一眼就望进盛清河眼里。

黝黑深邃,灿若星辰。

他正抬掌替她遮去眼前光华。

见她醒了,盛清河便倾身将她扶起来,不明所以地扔下一句话:忍着。

什么?季初一脸懵逼,身子轻而易举地就被他拉起身,甚至圈在他怀里。

两人四目相对,季初脸色一阵绯红,被这眼前的状况整傻眼了:喂你干什么!闭嘴。

盛清河将她的手反剪在身后,他们四目相交,他的眼睛漂亮得像黑曜石一样看得季初挪不开眼。

那我开始了。

一道陌生的男声从季初身后传来。

作者有话说:接下来几章俩人又开始极限拉扯了~我好爱他们的拉扯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