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兽人欣喜的互相对视一眼, 刚才齐心合力拉网的感觉让他们好像回到了当初第一次合力采摘香蕉一样，那满满的成就感比真实的收获更让人喜悦。
这些……我们怎么弄回去？收获太好反而让人发愁，这才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新体验。
秦妍举目四望, 在附近的几座山上看了看, 低头注视着地面上的百多条鱼，一个背篓只能装几条, 这些恐怕只能先让兽人跑一趟了。
那你们怎么办？雷第一次对秦妍的决定露出不赞同神情。
其他几位有配偶的兽人也不同意。
可以先在附近的山上找个合适的山洞让我们在这住一宿，明天你们早点来, 争取跑两趟最后把我们带回去。
大家一时间全部沉默了, 面面相觑的眼神都有些闪烁。
最后还是青站了出来, 这个办法很好, 雪季角兽都躲着轻易不会碰到，而且北山这么冷也不一定有角兽存在。
第一次脱离族群在外面生活, 大部分亚兽人还是有些忐忑的，不过见青和妍都这样说了，年纪稍大的木他们也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这是最好的方法, 谁也没想到第一次冬捕就能收获这么多, 若是不带回去就太可惜了。
其他人想明白了也认同了这个办法。
虽然兽人们都不放心，但是最后在亚兽人们的坚持下还是同意了，不过却强硬的留下了两个负重能力不是那么强的兽人, 若是真的遇上了角兽，体型偏大的兽人能保护亚兽人。
北湖周围被山峰环绕, 想找一个能放下二十多个人的山洞并不难, 留下十条鱼, 剩下的就被兽人全部装走了, 甚至还有背篓装不下的也用麻绳捆住鱼尾吊在兽人脖子上。
就这样二十个兽人硬是把将近两百条鱼背了回去。
北山比族地要冷不少, 送走一步三回头的兽人, 亚兽人们就在周围找了足够的干柴，点燃四个巨大的火堆，大家三五成群围坐着，旁边单独燃起一堆火把已经冻得硬邦邦的渔网晒干。
幸好妍身上随时都备着这些东西，不然还真抓瞎了。
这么冷的天如果没有火取暖，恐怕只能舍弃那些鱼了。
正在研究捕上来那些巨型鱼，秦妍抬头一笑，你们认识这些鱼吗？怎么不认识，就是咱们捕鱼的那条河，刚开化的时候就有一波巨鳞鱼从下游往上去，没有后面的那批时间长，就三五天吧，体型也没有这么大。
确保能吃就行，怪不得捕上来的时候没有人质疑呢。
巨鳞鱼？秦妍疑惑，转头看去，没见到鳞片比其他的鱼要大呀。
青和光烤的暖和了，起身拉起一条八十公分左右的巨鳞鱼，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稍有些费力的才拖到火边，直到烤了一会，鱼身上的冰层化了这才将鱼翻个面对准秦妍。
你看，青伸手顺着鱼头向下一摸，突然在鱼头和鱼身相连接的一处拉起什么轻轻一抬。
下一刻秦妍就惊诧的瞪大了眼睛，只见这鱼两鳃处竟然长了两片非常奇怪的像鳞片又像骨头的鳃盖，特别大以至于不仅将鱼头包裹住，甚至向下延伸直到鱼身半截的位置。
就是说这条七八十公分的鱼，这两个鳃盖就能达到三十公分的长度。
头身比例倒是和一般的鱼没什么区别，有1：5左右。
一共十条鱼每条都有几十斤，他们二十来人烤上五条就足够了，正好剩下一半明早吃。
两三人围着一条化冰的鱼处理，秦妍没能插上手，被赶到一边去休息，可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凑了过来站在外围看着。
眼见青用骨刀顺着巨大的鳃盖割了一圈，一片形状椭圆形微微凹陷的腮盖就脱落了。
秦妍立马捡起弃之不用的腮盖，捧着走到火堆旁小心查看，屈指敲击，砰砰两声脆响竟然有种奇怪的金属碰撞声。
抓了把雪把表面乌色的鱼皮搓洗干净后很松松的就能把表面那层鱼皮剥掉，只剩下鹅卵石触感的灰白色骨质。
里外摸了摸，突然疑惑的低呼一声，咦？脑中灵光一闪，连忙将其举到面前，里外翻转着查看，眼睛越来越亮，这不就是个烤肉盘吗？越看越像，而且不仅如此，外高内低的形状得天独厚，低下去的深度比烤肉盘略深，却比炒锅还要浅一点，如果密度真的能达到一定程度也能耐高温，完全可以当做平底锅/炒锅/烤锅来用啊。
想到被兽人们运回去的那些甚至有的鱼体长达到一米，那这锅的直径也能有四十多公分，她就越发期待了。
就算使用寿命不高，用十次八次换一个都行了，保守估计每年冬天他们都能来弄上几百个锅。
完全沉浸在以后可以吃炒菜的美妙幻想中，秦妍一直在那里傻乐，看的时不时关注这边的人纷纷抿嘴偷笑，互相挤眉弄眼。
他们已经对秦妍这种状态非常熟悉了，知道每当这时她一定是想到什么好主意，而他们能做的就是不打扰，安静的等她想明白了分享给大家。
所有人处理鱼的动作不约而同的安静了起来，鱼实在是大，整条来烤也不现实，干脆将剥下来的鱼皮当做垫布扑在地面上，青拿着赤留下来的角刀将鱼肉顺着坚硬的骨头剃下来，再切成适中的块串起来烤。
秦妍对这鱼骨锅太喜欢了，都有些爱不释手，可想到被带回去的那将近两百多条鱼，到底还是忍痛撒手将其放在了一边。
没有加调料的烤鱼原汁原味，味道竟然意外的不错。
这鱼好肥啊，比开化的时候捕到的好吃多了。
是啊是啊，好矛盾的感觉，很肥肉却很紧实。
确实如此，秦妍也发现了，鱼皮下面就是一层肥厚的脂肪，经过火烤完全化开成一层胶质状，抿在口中甚至有些粘嘴，胶原蛋白非常丰厚，可肉却像海鱼那样是蒜瓣肉，紧实弹牙，越嚼越香。
雪季落日早，天色本该很快暗下来的，却被满天的雪白衬的仿佛安装了一地夜灯一样明亮。
不过这些亚兽人们都没有心思欣赏，一天的辛苦在美美的享用了一番久违的鱼肉美食后烤着暖洋洋的火彻底挺不住了，一个个的开始点头，直到挨挨靠靠的睡成一团。
守夜的兽人看着大家熟睡的样子，眼中满是温柔的神色，时不时的起身给几个火堆添柴，这一晚他要默默地守候着确保火一直燃烧。
第二日在兽人还没到的时候亚兽人们就提前带着工具去下了一网，一回生二回熟，秦妍满心自信的选了第二个破冰点，收获同样非常丰厚，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这渔网限制了水平导致只能捕这么多。
这次冰捕表面上看来好像是亚兽人出力大，可实际上兽人也出力不少，第二日起早贪黑的跑了两趟天池，一整天的时间全部奔跑在路上，而且大多时候身上都要背着几百斤的负重。
等所有人踏着月色回到黑山时，亚兽人兀自可以强撑着精神，兽人们却一个个都瘫在地上一步也迈不动了。
秦妍心疼的从球宝脖子上卸下来两条巨鳞鱼，拍打着他身上的雪粒子，其他亚兽人也都是如此。
崖带着族里的老人迎上来把鱼收进黑山背后的山洞。
这鱼都是要冻起来保存的，不能进地窖，并按照功劳分配，每家每户占据一个角落，各自做好标记，吃的时候不能拿错。
都平安回来就好。
崖苍老的眸子在所有人身上走了一圈，尤其是留在外面过夜一宿的亚兽人们，眼中满是赞许和心疼。
青带着亚兽人们像看着长辈一样乖巧的被崖打量着，眼角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这些鱼正好给族人换换口味，以后每年我们都能这样进行一次冬捕，就算事先没办法把食物凑齐也没关系，天池如此广阔，其中一定蕴含着无数的生命。
兽人经过一天的奔波已经没有心思自怨自艾了，早就各自回到自家的山洞休息，亚兽人们也是如此，不过他们也没有为晚餐费心，留在族里的人早就帮他们准备好了食物。
这让大家心里都暖洋洋的，觉得这两天的辛劳并没有白费。
好好的休息了一宿，第二天大家都起晚了，等捧着饥肠辘辘的胃走出山洞，见其他人也是如此时纷纷情不自禁的一笑。
笑过之后又忍不住想起之前在北山山洞里秦妍失神的样子，你们说妍又发现什么好东西了？不知道，不过看她当时捧着个巨鳞鱼的鱼鳃，可能和那有关系吧。
真相瞒不过有心人，没错，此时秦妍并没有出山洞，而是在研究巨鳞鱼的鳃盖到底能不能当做锅来用。
之前那片鳃盖她到底还是带了回来，用开水把上面残留的腥味洗净后直接架到陶炉上炒了个菜。
发现虽然骨锅最厚的底部不比陶锅薄多少，导热的速度却非常快，用油滋润后甚至还能产生不粘锅的效果，简直让她惊喜万分。
至于使用寿命，就需要靠时间来验证了，就秦妍做了个辣炒藕丁来看，这鳃盖骨锅使用后没什么变化，敲击上去的声音也依然是有些类金属的清脆声。
去了天池两天，把原本的计划全部打乱，放在山洞里的缸早已经沉淀好了，透过上面是澄清见底的水，能看到下面厚厚的一层白色粉质。
在球宝的帮助下把缸推倒倾倒出里面的水，仅剩底下的淀粉液，之后的步骤就简单了，把结块的淀粉弄出来放在温暖的地方自然阴干就行了。
下午，秦妍带着做好的魔芋豆腐出现在大洞里。
妍，你忙完了，正好我们商量着吃完饭就要去泡水解解乏，要不要一起啊。
青拉过秦妍走进山洞，视线忍不住扫过她怀里抱着的一盆魔芋豆腐，以至于忽略了球宝脖子上挎的背篓里面装的鱼骨锅。
泡水？秦妍眉头一挑，眼神怪异的看着青，现在？青见她视线不由得看向外面，轻笑一声，山顶有处地方有个常年流温水的池子，在那里面泡着很舒服的。
温泉！秦妍脱口而出。
青眸光一闪，温泉……这个名字也很贴切，对，就是温泉。
其他人则对秦妍的见多识广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附近竟然有温泉？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当然啦，你才来多久啊，而且我们也不常去的，雨季的时候没必要，雪季恨不得一直躺着。
旁边一位亚兽人插话，语中带着苦笑。
不过现在好了，大家雪季不缺吃的，前两天在外面都跑野了，在洞里待着反而觉得无聊。
秦妍失笑，数百年的习惯一夕打破就是这么简单。
去！当然去！不过确实要先吃饭，而且要多吃点，泡温泉很消耗体力的。
指着被球宝放在地上的鱼骨锅，正好我这有好东西给你们看。
青他们闻言好奇的围着鱼骨锅看了半晌，风灵机一动认了出来，这不是巨鳞鱼的鱼鳃吗？也不怪他们不认得，前天在北山洞里昏暗，再加上大家都疲惫了，就没留意，此时却发现被撕掉鱼皮的鳃骨简直是改头换面。
整体呈类似比较扁的圆形，而且颜色是莹白的骨质感，在正常的日光下看竟然有几分优雅的美感。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什么是优雅，只是觉得看着特别舒服，都移不开眼了。
是啊，我发现这个可以当做锅来用。
可我们不是有黑陶锅了吗？这个不一样的，作用比黑陶锅还要多。
从来没接触过炒这种烹饪手法的人是描述不明白的，秦妍干脆直接示范。
陶炉架起来，鱼骨锅稳稳的坐在其上，一排小陶罐被秦妍在面前一一摆放好。
用这个做东西要用油炝锅，说着从最左边的罐子里挖出一勺乳白色膏状的荤油，你们也可以提前用板油这样处理一下，肉里的油烤出来之后就是大家吃过的油梭子了。
品尝过油梭子的人都是眼前一亮，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接着就是一小撮姜末和一勺辣子面下锅，辛辣呛鼻的味道瞬间腾起，逼得众人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哈切！哈切！叶反应最明显，捂着鼻子瓮声瓮气，这个比之前做火锅底料的时候还刺激。
那是当然了，锅不一样，秦妍此言一出突然愣了一下，意识到确实锅不一样，骨头做的锅和陶锅铁锅都不同，是有气孔可以吸味，做了辣的东西恐怕就不太适合用来做不辣的了。
不过现在来不及细想，炒菜比起炖菜更注重时间和火候，多迟疑片刻锅里的姜和辣椒就要糊了，连忙将切成片的魔芋豆腐下锅。
刺啦——残留的水分一接触热油，瞬间就发出剧烈的响声，吓得众人猛地倒退一步。
一个兽人想到什么，指着锅道，这个和炒木耳一样啊，没有水，就是这么扒拉。
秦妍赞许的点头，没错炒的东西就是要这样干炒，纯靠温度逼熟食材，讲究的是提前处理要切的薄，大小尽量均匀，这样才能更好的受热。
他们再看锅里不停翻炒的魔芋豆腐，发现确实每一片都是大小一样非常薄的片状。
炒菜要大火，陶炉两边窜起来的火焰几乎要没过骨锅边沿，看得人心惊肉跳，可秦妍却心定手稳的一点也不影响操作锅铲，熟练地上下翻炒着。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秦妍好像就翻动铲子十几下，撒了点盐就盛了出来。
这就好了？青诧异的指着。
秦妍点点头，好了，都来尝尝。
说着首先拿起筷子夹了一片。
炒锅大小限制了食材的量，速度是快，做的也少啊，围过来的十几名亚兽人每人一一筷子，盘里就见底了。
一筷子辣炒魔芋入口，久违的刺激口味让秦妍露出怀念陶醉的神情，可其他人却有些迟疑。
伸筷子的这些人起码是对魔芋不排斥的，可东西到了嘴边却有些迟疑了，原因无他，实在是裹在魔芋片上的红油有些让人不敢轻易入口。
这时候叶在赤欲言又止的注视下第一个将魔芋送入口中，牙关动了动，下一刻叶的动作停了下来。
赤连忙拿过一个空碗，急切的道：叶子，是不是不好吃，实在不行你就吐出来。
叶闻言抬头白了他一眼，推开碗，飞速的咀嚼了起来，这个口感好奇特，和以前吃的完全不一样，我说不出来，就是好吃，不过我觉得这么单吃好像缺了点什么。
说着疑惑的看着秦妍。
其他人将信将疑的也把魔芋送入口中，这时候已经有些温了，减少了热烫带来的刺激，味道却丝毫不差，几乎每个人都飞速的咀嚼着。
和炖的口感是不一样，我形容不出来，不过感觉确实比那样做好吃。
尝过的人第一次对魔芋评价如此统一。
秦妍见大家都对炒的口感接受良好，先回答了叶的疑惑，没错，炒菜其实更适合陪着主食一起吃，特别是辣口的菜，尤其下饭。
不仅是叶，她自己都觉的缺点啥，暗暗决定下次一定焖上一锅荞麦饭一起吃，想必会更配。
试了魔芋豆腐，秦妍又切了一盘藕片，同样辣炒了一下给大家试吃。
藕片有点微焦竟然更好吃了！大家惊喜的发现，莲藕不仅仅是看炖着吃，这么炒着吃也很好吃。
秦妍特意多炒了一会，做的类似于干锅藕片。
，果然带点微焦的酥脆口感一下子就捕获了所有人的味蕾。
有了示范，每家每户纷纷弄了一个鱼骨锅，学着秦妍的样子炒菜，和烤地瓜一起配着人人都吃的肚圆。
饭后大家收拾一下就集体赶往温泉所在的地方。
一路上秦妍发现距离并不远，海拔比黑山略高，顺着兽人并没有放开了跑，优哉游哉的也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到了。
绕过一片被白雪覆盖的松林，眼前的景色突然变了，地上的雪再慢慢减少，逐渐露出下面黝黑的泥土，甚至还有一些植物明明挂着零星的雪花，颜色却依旧翠绿。
除了视觉的冲击之外，体感的温度也是几乎一步一变，直到彻底看不到雪的影子，换来的却是水雾缭绕的一片空间。
第一次雪季来，这里怎么比平时还奇怪啊。
青疑惑的道。
秦妍转头，哪里奇怪？这不是很正常嘛，和她以前在冬季里去泡温泉的地方差不多，只不过更原生态，也更有野趣。
光也有些举步不前，是挺奇怪的，以前视野没有这么差，都看不清远处的东西了。
秦妍这才明白，有些哭笑不得，外面温度更冷了，就像我们说话哈出的气一样，水汽自然就多了啊。
其他人这才恍然大悟。
打消了疑虑，众人抬步向前，亚兽人也从兽人的背上滑了下来，新奇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秦妍发现这片温泉池面积还真不小，和老家人工引水的温泉池也不一样，一泉清水从水雾弥漫的林间缓缓流出，如怪蛇游走一边缓缓流下，就这样将一连串或大或小的池子串联在林间，每个池子都被嶙峋的怪石和草木遮挡，彼此都有天然的屏障，这让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从水汽的浓郁程度可以看出来温泉源头应该就是在林间深处，不过那里的热度应该每人能过去，弯下腰伸手试了试，他们现在站的位置水温还是偏热的，站在岸边都能感觉到铺面的热气，水温估计有五十度左右，再往下走就凉一些，下一个池子比这里低无五度左右。
这次出来的都是去天池捕鱼的那些人，大家分作雌雄，雌性占了在45度左右的池子，雄性本想去50度上游，却只能在各自配偶的注视下不情愿的选了下游40度高一点的地方。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林子后面，雌性们好想打赢一场胜仗似的得意的翘起下巴。
除掉衣服，大家纷纷下饺子似的走进水中。
呼……舒服的叹息在池子里响起，温温的水荡漾着流过，人人都感觉自己好像全身都被一双无形的手温柔的揉按着似的，头一夜没有休息好的疲乏一瞬间消失殆尽。
秦妍仰着头靠在池子中心的一块礁石上，惊喜的发现今天的天气也格外的好，天边甚至还能看到赤红的晚霞，缓缓闭上眼睛让自己沉浸在如梦似幻的美景中。
我们应该常来。
享受的叹息声在耳旁响起，秦妍一愣，心道：难不成她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是啊，忽然感觉雪季泡温泉简直是兽神的恩赐，就是为了犒劳我们大半年的辛苦。
另一边接话，秦妍睁开眼睛左右一看随即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