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也没想到温韶景居然这么容易就跟着出去了, 也不知道是狗屎运,还是她算好了对方会这么做。
赌了一下。
温韶景走在黑袍人的中间,时不时地咳嗽两声, 她看着前面灯火通明的走廊, 微微垂下头, 赌他们会嫌烦,会先把一些麻烦的因素处理掉,因为他们在蒙蔽这群女孩子的时候, 选择了最简单的办法,让她们看不见。
不懂你的逻辑。
小黑说道。
反正就是猜。
温韶景也懒得解释了。
小黑:……温韶景走出了走廊, 跟着他们继续往前, 走廊左右以及上方都是壁画, 她好奇地看着,其他人也没阻止她,毕竟在他们看来,她就是个快死的人。
壁画上的内容很好理解,大概就是魔祖降临的故事。
只是……温韶景看着壁画上那个身高八尺, 眼像铜铃, 脑袋上长角,浑身长毛的生物, 若有所思。
魔祖居然长的这么丑吗?还是这边的纯魔就是这么丑?穿过幽深狭长的走廊,眼前突然开阔了起来。
这是个深坑,但抬头可以看到天空,天居然还亮着,这和她的认知有些不同。
只是这天一点都不蓝, 灰蒙蒙的, 布满乌云, 无缘由地让人感觉有些压抑。
那群人果然没带她去拿储物袋。
你们是邪修。
温韶景缓缓开口,她依旧在咳嗽着。
几个人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着她,然后就看到这个看着十分乖巧的女生,扬起了一个笑容。
明明这笑容也没什么特别的,但莫名还是让人感觉到了一丝阴森之气,或许是因为她的眼睛里毫无感情让整个笑容显得诡异,也或许她嘴角扬起的弧度有些奇怪。
不要这么惊讶,我也是。
温韶景笑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脸,刚夺了这身躯,还不太习惯。
小黑从她的袖子里钻了出来,吐着信子。
你……咳咳。
温韶景轻轻地摸了一下小黑的脑袋,我好不容易出来,我的小宝贝,记住他们的气味……啊,是扒皮做鼓好,还是抽筋织衣服好呢,咳咳,也不知道他们的皮扒下来,制成的鼓响不响,衣服暖不暖和。
几个人后退了一步,对视了一眼。
温韶景朝着几人瞥了一眼,又笑了:怕什么呢,继续呀,虽然我出来没几天,但我一点都不生气呢,真的。
小黑:……你真是邪修?几个人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我身体里的邪气,感受不到吗?不是封了我的灵气吗?温韶景的笑容瞬间收起,站在那儿,面无表情地看着三个人,我修的邪功,需要夺舍五个不同修为的人的身体,吸取他们的精气,这是最后一个了。
温韶景冷眼看着他们,眼神怨毒,像个疯子,她太知道怎么表演一个疯子了。
你们杀了我,我掉回出窍,让我看看……嘿,你们刚好五个人,修为虽然差不多,但也不碍事,哈哈哈哈……温韶景一边咳嗽一边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凄厉又疯癫的笑声回荡在深坑里,她像是深渊爬上来的饿鬼,但也不碍事,好香啊,你们的精气好香啊……来,杀了我,继续,杀了我啊!温韶景用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舔着嘴唇向前了一步,那群人再次后退了一步。
真的有邪气吗?一个人压低了声音问道。
貌似是有的……我还以为只是普通的邪气入体,没看出夺舍的痕迹,但是黑蛇……正常修士会养黑蛇吗?哈哈哈哈,能让你们看出夺舍,那我这么多年岂不是白修炼了,你们算什么东西,伏天宗的那位都没看出来,你们?哈哈哈哈哈!你们算什么东西,温韶景再次大笑出声,仿佛听到了什么搞笑的言论,我好不容易进了伏天宗,你们害我的好事,不,不能,不能夺舍你们,还是折磨你们比较有意思。
温韶景的话听上去有些颠三倒四的,甚至好几次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短短的几分钟就换了几个人设,很多邪修修炼到最后都是这幅疯疯癫癫的样子。
他们也见多了。
要是被邪修盯上,还是出窍期的邪修,几个人都有些迟疑,虽然他们上面的头头也在出窍期,但……他们也不确定头头乐不乐意保他们。
快点,快点!温韶景冲着他们吼道,根本不给他们任何安静思考的时间,不要浪费姑奶奶的时间!可否问问前辈名号?一个人开口问道,虽然温韶景演的很像,处处都像个邪修,但他们确实没听说过那个出窍期的邪修是按照温韶景所说的功法修炼的。
温韶景的眼神又阴沉了几分:怎么,你想找人来杀你姑奶奶吗?她脚勾起旁边的枯枝,右手接住,下一秒以枯枝为剑朝着对方扫去。
她在很多个世界都到达过大乘期巅峰,虽然现在没灵气,但是她对自己的剑意十分有信心,剑修本身就是个可以跨阶挑战的职业。
而且,她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在这个自由的世界里,她所有情绪都混合在了剑意里,绝望挣扎死亡不甘……小黑看着温韶景,刚才在面对那个花楼里的人时,她的剑意还有些克制,但现在完全将锋芒展露了出来。
对面几个人又不敢直接还手,怕把只有练气期的温韶景不小心打死,所以只能被温韶景追着打。
黑色的帽子落了下来,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他们从来就没听说过练气期的剑修能悟出剑意的,而且……温韶景的剑意给他们的感觉太邪门了,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
只是一根树枝却搅动着四周的气流,以及看不到摸不着的灵气。
以剑牵动灵气……几个人看着温韶景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
小黑也有些惊讶。
它都有点相信温韶景是夺舍别人的了。
那些人想要说话,一个人却从天上落了下来。
好漂亮的剑意。
对方感慨了一声。
温韶景停住了,回头望去。
又是一个和尚。
但对方显然不是个好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