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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九十三块小甜糕

2025-03-22 06:54:34

谢游就站在门外。

他穿着一贯的深色西服, 白衬衣的衣领熨烫整洁,没有扣上顶扣, 露出来性感的喉结。

脊背依然挺得笔直, 像是用钢条撑着一样, 但眼下却有淡淡的青影。

谢游贪婪地用视线描摹着余年的五官轮廓,许久, 才沙哑着嗓音喊了一声,年年。

余年心口发闷, 酸酸涩涩的。

他想着,以前的时候,谢游每次也是这样,在微博上用一模一样的句型格式黑他, 以此做理由, 让何山送各式各样的食物或者小礼物来哄他。

甚至还会把盛汤的保温桶悄悄换一个一模一样的,再送过来还给他。

他喜欢的人,真的很傻。

手指微微蜷缩, 余年沉默着往旁边站了站,让出了路。

谢游进了门。

余年身上穿着布料柔软的白色棉质T恤,头发松散, 他看着地面上两人交错在一起的影子,等谢游说话。

不过, 出乎他意料的是,谢游忽的,竟然伸手用力, 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

接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不由自主地顺着对方的力道,连着倒退两步,后背抵在了坚硬的墙面上。

谢游手紧搂着余年的腰,猛地倾身,重重吻在了余年唇上。

呼吸瞬间交缠在了一起,直到碾磨之间,察觉到唇齿间淡淡的酒气,余年才反应过来——谢游喝酒了?但对方极具侵略意味的舌尖、牙齿的吮咬,很快就让他再难认真思考。

胸膛的灼烫、心口的搏动,喘促的呼吸,任何的动静,都被放大一般,格外清晰,仿佛所有的神经末梢,都被这炙热的一吻骤然唤醒。

酒气扩散,他仿佛也随对方微醺沉醉。

嘴唇被吮地发痛,余年鼻间溢出一声轻哼,尾音绵细。

谢游的力道变轻,一路啄吻往下,触碰到余年的喉结,随后张开唇齿,不轻不重地咬了上去。

刺痛伴随着麻痒,让血管像是摄入了雄性荷尔蒙,一跳一跳地搏动起来。

热意顺着脊骨往上,余年下意识地抓紧了谢游的手臂,却没有把人推开。

又因着谢游咬喉结的动作,他不得不扬起下巴,露出脆弱而致命的脖颈。

双眼微闭,浓密的睫毛如同风里的花瓣一样轻轻颤动。

谢游手掌托着余年的后腰,又用力把人往自己怀里压了两下,之后,他松开余年的喉结,循着颈侧往上,含住余年细白的耳垂,舌尖卷过,留下湿痕,最后吻在了余年的耳边。

年年……谢游的嗓音愈加沙哑地厉害,像是挠在余年的耳膜上。

余年攀着谢游,含糊地应了一声,嗯?尾音像是裹着糖的小钩子。

谢游将自己的双腿架在余年双腿间,让他更加紧密地贴着自己的身体,手掌一下一下地抚着余年的后腰。

他语气里没了飘忽的胆怯,笃定道,你爱我。

嘴唇轻吻过余年耳屏旁的细腻肌肤,谢游的声音仿若一闻就醉的醇酒,我想你,想得骨头都疼了。

余年呼吸稍稍缓过来,他任由谢游一下下地啄吻,喝酒了?嗯。

谢游的回应里,带了点明显的委屈。

难受吗?额头抵着余年的额头,摩挲了两下,谢游又拉过余年的手,放在自己左侧心口的位置,这里难受,年年,真的好难受。

余年没撤回手,但也没出言安慰,转而道,你怎么知道我爱你?室内安静几秒,才响起谢游沙哑的嗓音。

你生我的气,走了,找不到了,但你还是会给我开门,会和我接吻。

谢游停下两秒,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

余年还没说话,忽然就被谢游一个用力,抱了起来。

客厅没开灯,谢游却熟门熟路地进到客厅,将余年放到了沙发上。

他手臂撑在余年身侧,俯下身,将人整个笼罩在自己身下——是充满着占有意味的姿势。

谢游亲吻余年的唇角,可是,不管你是生我气也好,因为我难过也好,对我失望也好,你都还爱我。

停顿两秒,他继续到,年年,我就是仗着你爱我。

窗外霓虹的光落进来,黑暗里,能大致看清对方的轮廓。

余年侧过头,主动亲了亲谢游的手腕,对。

他声音慢慢温和下来,谢游,你可以仗着我爱你,我舍不得、放不下你。

谢游呼吸声骤然屏住,黑暗里,他看了余年许久,随后,他一寸寸移开手臂,最后伸手,紧紧抱住余年,将头埋在了对方颈侧。

淡淡的雪松气息将周遭的空气侵袭,余年任谢游抱着,在血管里蔓延冲撞的热流逐渐平息。

他的声音很轻,一字一句都说得清晰,你可以仗着我爱你,对我抱怨,发脾气。

我会有一小段时间的不高兴,但我还是爱你。

你的不安,恐惧,吃醋,占有欲,都可以向我表露,我会陪你,安抚你,尽量理解你。

你想什么时候找我都可以,想和我说多少没有意义的废话就说多少,想要什么送给我就送,我不会嫌烦,我都会喜欢,都会很开心。

说着,余年弯唇,声音里含着浅笑,你可以试着更加信任我,信任你对我的吸引力是有多强大,信任我对你的爱,不会因为这些而被磨灭。

试着去相信,即使我看见了你的全部,看见了真实的你,看见了不那么完美的你,依然会爱你,甚至更爱你。

好吗,谢游?谢游呼吸都放轻了,许久才颤声回应道,好。

等客厅的灯打开,余年问,吃晚餐了吗?谢游摇摇头,没有。

他又添了一句,年年,我好饿。

余年转身往厨房走,见谢游要跟过来,他扬扬下巴,麻烦谢先生,把手机里写好了却没发给我的所有短信,全都发给我,可以吗?谢游耳尖瞬间就红了,他抿抿唇,还是回答,……好。

没一会儿,余年放在一边的手机,就开始一阵叮铃作响。

将特意多做了一点的饭菜加热,余年把碗筷递给谢游,自己坐到对面,一边陪着谢游,一边翻看手机收到的短信。

年年,今天咖啡很好喝。

年年,这个会议时间太长了,汇报人言辞空洞,毫无重点,浪费时间。

我饿了。

年年,又下雨了,你有伞吗?年年,今天文件很多,我有一点累。

年年,我很想你,你在录节目吗。

……余年看得很认真,每看完一条,还会回复。

等将收到的信息全部看完,谢游已经吃完夜宵,自觉到厨房把碗洗干净了。

放下手机,余年问得自然,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洗澡?见谢游不说话,余年又抬手,枕着下巴趴在椅背上,今天就不回去了吧?谢游别开视线,你……你先洗。

等第二天早上,余年按着生物钟醒过来,就发现自己正被谢游紧紧地抱在怀里,肌肤相贴,一点缝隙也没有,像是睡着了,也担心他会消失不见一样。

余年一有动静,谢游就醒了。

他下意识地亲了亲怀里人的额头,嗓音是晨起的沙哑,年年?余年半垂着睫毛,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薄被搭在两人身上,分毫没乱,谢游的呼吸变化,最后,余年凑近,亲了亲谢游的唇角,笑容粲然,早安!等余年和孟远碰面时,孟远抬起头,挑眉笑道,哟,我们年年这是满血复活了?余年毫不避讳地点头,对啊!孟远都不准备问了,看余年这挂着笑容不散的模样,肯定是大小问题都解决了。

他也不废话,来来来,今晚要熬个夜,十二点《古道》首映礼,好歹是你写歌唱歌,还担配角的电影!余年接过流程表,大致看了看,心情很好,没问题!正好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我姐了。

孟远递过第二张表,金曲奖定在五号,自己数数看,你入围了多少奖项。

余年仔细看了看,惊讶,最佳男歌手、最佳年度歌曲、最佳专辑、最佳编曲、最佳作曲人、最佳作词人、最佳新人、最受欢迎男歌手,怎么这么多?我都入围了?我看见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不过想想也是,这都多久了,你的歌还霸占着三大音乐平台榜单的前三名,实体专辑在销量榜上也一直是第一,要是你没入围,就得研究研究,是不是金曲奖后面也有黑幕了。

孟远觉得自从带了余年这个艺人后,自己是越来越淡定了,数数也不多,还没上两位数呢!余年跟着笑起来。

两项说完,孟远看了看时间,我不是还没说两句吗,怎么就快到点了,走了,得赶紧出发,你今天日程定在十点半。

两人往外走,余年问,是文化宣传月的公益广告拍摄?对,就是那个广告,参加的艺人很多,一个人分不到几秒钟的镜头,估计拍摄也不麻烦,很快就能结束。

一路上虽然等了几个红灯,但没怎么堵车,到宁城的古街时,还比预定时间提前了十分钟。

孟远跟在余年后面,四处望了几眼,我记得拍翡冷翠的广告,就是在这附近,这里叫青江路,那边是叫青溪路对吧?余年站的位置,远远望过去,能越过矮楼的缝隙,看见思宁公馆的屋顶。

他收回视线,对,那次拍广告,正好是在思宁公馆旁边。

孟远忽然发现,思宁公馆,思宁……巧了,这名字跟你重了,你也叫思宁。

余年点头,嗯,对的。

重名并不是罕见事,更何况这两个字都很常用,孟远没深想。

这时,广告片的导演也走了过来,双方和气地寒暄后,导演道,这次拍摄挺简单,余年,你从古街的那一头走到这一头就行。

不需要多余的什么,就旅游那种状态。

慢慢悠悠地,逛逛古街啊,看看摊位摆着什么啊,他边说边比划,又问余年,明白吗?余年回答,谢谢导演,我听明白了。

等换好衣服,背上双肩包,机位、打光也已经准备好,导演站在机器后面,拿着扩音器喊了一句,开始!余年镜头感很好,身边跟着不少工作人员,但他神情轻松自然。

全然按照导演的要求,假装自己是一个普通游客。

宁城历史悠久,古街更是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而靠着一个古字,不少摊位小店,不是卖字画瓷器,就是卖做旧的古董。

余年配合着打光师和镜头的移动,踩在不那么平坦的青石板上,沿着古街往前走。

视线扫过摊位上摆出的各式商品,他脑袋里也不由地数过名字,仿青花花鸟瓶,仿珐琅彩山水纹瓶,仿墨彩山水笔筒,仿鹿纹双耳尊,仿斗彩鸡——不对。

呼吸一顿,余年视线微凝,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

正巧,导演也喊了暂停,招手把打光师叫过去了。

余年干脆就没挪步,仔细看着摊位上随意摆着的还覆有干裂泥块的瓷杯。

店老板见余年好像有兴趣,连忙开口介绍道,这个瓷器是寄卖,一个头发全白了的老太太送来,托我帮她卖,说是从自家后院里挖出来的。

我好心,也就答应了。

余年没移开视线,问,自家后院儿?寄卖的人,是本地人吗?摸了摸两撇胡子,店老板仔细回忆,嘶……好像就是本地人,好像还说……哦对,说是夫家姓肖。

余年再问:请问是哪个肖?小月肖。

老板笑道,你拍广告,宣传我们宁城文化,我也不糊弄你。

这东西我觉得值不起什么价,泥巴说不定都是现抹上去的,两百五都贵了。

但那个老太太非说自己从后院儿挖出来,沾了土,肯定值钱,坐地起价,喊价两万五,打定主意,想骗骗不懂行瞎眼还钱多的游客,心毒得很。

他比了五个手指出来,晃了两晃,又道,不过现在的人,都不容易上当,反正这东西我放这里快两个多三个月了,都没卖出去,看都没人看一眼。

他笑呵呵的,要我说,两万五,谁买谁是二百五!余年扬唇,我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