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钏竹汐刚离开不久,松子带了几名小内侍来到鱼家摊位面前。
鱼婶子,又来打扰你。
正满面笑容地烙最后几张饼,准备早些赶回去的莼娘,被松子的声音吓了一跳:哎哟,松子啊,好久不见了。
今天怎么有空?松子诧异:很久不见吗?不过才三五天啊。
我空闲的时间多。
莼娘一时有些尴尬:我就这么觉得,就是很久没看见你了。
来买饼么?松子叹气:鱼婶子打趣我呢,说实话,我哪能专程来买饼啊?鱼二娘呢?莼娘反应半晌,才想起鱼二娘就是竹汐:她出门买东西去了。
你找她什么事?松子挠头:还不是我们郎君记挂着串儿,让我来问问,有没有消息?莼娘心里咯噔一下:这木七郎锲而不舍地追寻串儿的消息,莫非真如竹汐说的,对串儿有意?他家富贵,串儿还小不知道分辨,还是不告诉他们消息的好。
松子看莼娘发呆,凑近去:鱼婶子,怎么了?有为难的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王郎君一定相帮。
串儿的姐妹朋友,我们郎君很是看重。
莼娘心虚地低下头:没事没事。
想起刚才的一笔帐。
还没有串儿的消息,若是有,不仅竹汐,我也会告知你们的。
松子拍拍身上的衫子:早知道是这样,只是我们郎君不死心,催得要命。
过几天我再来。
打扰鱼婶子了。
又吩咐小内侍:咱耽误了鱼婶子,怎么也得表示一下。
你们买些饼带回去,也好向郎君证明我们的确来过了。
看松子离开,莼娘拍拍胸口:自己撒过谎,可是没想到说和串儿相关联的谎,让自己如此心虚,真是难受。
莼娘赶紧收摊,一边往回走一边暗自默念:杳娘莫怪串儿是个单纯的孩子,若被富贵迷了眼而将来不幸福,也没人会出头帮她。
至少在鱼家,竹元是真心喜欢她,自己和竹汐也待她如自家人,她不会受到任何委屈。
松子一边走着,一边跟身边的小内侍道:你们也跟着我来了好几次了,觉不觉得今天鱼婶子很奇怪啊?可是,到底是哪里奇怪,我还说不出来。
一看起来八九岁的小内侍机灵地说:总管,要不,小的再回头去看看。
松子沉吟:也行。
看看就回来。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等了不一会儿,小内侍跑了回来:总管,鱼婶子收摊了。
我们刚来,她就收摊了?真是奇怪。
问问怎么回事没?是,小的问了,旁边的人说她家来了客人,要回去待客。
来了客人?好了,回去吧,王爷还等着消息呢。
我看王爷就应该应个差事,比现在无所事事强。
小内侍谄媚地笑着:王爷还小呢,能应什么差事?他又不喜欢去学馆。
小?你看他现在油嘴滑舌的。
小才能出头,做好差事人家才会觉得又聪明又稳沉。
那您去劝劝王爷呗。
劝?他现在的心思在哪儿,你们不知道?我真是担心,若一直找不到串儿,会不会把他一生都耽误了?唉回到韩王府,李迥看见松子一下冲了过来:有没有消息?松子摇头。
李迥的脸一下黑了:怎么还没有消息啊?这都多久了?外祖派出的人比暗卫能耐,查出了些眉目。
王爷,小的听说,暗卫得了贵妃娘娘叮嘱,可以陪您玩,却不能真的帮您找一个庶民丫头。
所以,他们才不尽心。
哼,管他谁叮嘱,既然他们不认我为主,慢慢地,把他们全清退。
唉,有这些暗卫,我不过是背了个名,却要承受来自各方的怀疑。
王爷,今天虽然没听到什么消息,可是,小的觉得鱼婶子有些奇怪,好象有些慌乱心虚,具体说不清楚。
还有,她家来客了。
小的找过她之后,她就收摊回去了。
什么客?男的女的?呃,不知道。
这都不弄清楚,还探什么消息?要不,小的再去趟他们家?算了,想来没有这么巧。
以后记住,有什么怀疑一定要先查清楚。
服侍我换衣,父皇着人叫我进宫,陪他吃饭。
你说,那么多人,干嘛只拘着我啊?松子笑道:那是圣上喜欢贵妃娘娘,看重王爷啊。
象您这么小能独自开府的,可没见过。
李迥点点头:就这点好处。
走吧。
却说郭钏惊喜地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张漂亮的脸:咦,竹元哥哥,你没出去游历吗?哎呀,你可越来越漂亮了,不对,是俊俏。
竹汐捅了捅愣在一边眼睛有些湿润的竹元:哥哥没想到会看见你,一时呆住了,串儿可别笑话他。
竹元回过神来:真的是串儿?串儿,你好吗?对不起,你家里遇上这样的事,我却没在家,没帮上忙。
钏儿不在意地挥手:帮什么帮,你道什么歉,有些事命中注定的。
竹汐推着哥哥:让串儿进去再说。
堵在门口,难道是不欢迎串儿来玩?竹元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那份羞涩象极了粉色水莲花,让钏儿看傻了眼。
男孩子,长这么漂亮干什么?若没有能力自保,会被人欺负的。
竹元对自己好象很上心的?可是,自己对他的感觉就如亲兄弟,而且,自己的亲事真的能自己做主吗?啊呸,想什么呢?阿娘阿姆大仇未报,还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竹汐给郭钏端来乌梅浆:我知道串儿不喜欢酪浆,这个你是爱喝的。
串儿,你走了,我都没朋友了。
钏儿抿了一口:你可以找坠儿玩啊。
你还不知道她?一看见我就问那事,还有就是诉苦。
我怕她。
哦?木二郎还经常来么?现在来的少。
听说,明年他要成亲了。
说着,竹汐难过地低下了头。
钏儿拉拉她的手:会好的。
看着竹元:竹元哥哥,现在一直不出去了吗?竹元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串儿:明年要开恩科,我要考武举。
啊?小了点吧?竹元抿嘴一笑:还行。
说说你吧,住哪儿?过得好不好?钏儿斟酌地将自己的大致情况告诉了他们俩,问竹汐:有没有人来找过我?竹汐张嘴想说有,想到哥哥,又止住了:没人啊。
会有谁来打听?看竹元疑惑地望过来,竹汐瞪他一眼。
钏儿心中莫明掠过失望:就是问问。
除了你们,我哪里还有人惦记。
有你们惦记,我在这个世界不算孤独了。
对了,不知道我以前住的地方现在起了新屋子没?竹汐摇头:没呢。
只是被人清扫过了,又砌了围墙,装了厚实的木门,说天凉些再起新的屋子。
当日是你们的屋子,应该还是你们的。
郭钏不敢肯定:就是有屋契现在也没了。
对了,过段时间,我请你们到我家玩。
竹汐犹豫:规矩太多,怕丢你的脸。
郭钏神秘地一笑:放心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郭钏心中迟疑,不知道要不要拜托竹汐找木二郎帮忙,通过提顶渠道提醒圣上封赏的事?如果是木大郎或者七郎,自己倒是好开口,可木二郎毕竟不是很熟,他也未必愿意帮这个忙。
自己若有封诰在身,那就不是谁轻易可以将自己的性命夺去的。
这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竹汐笑道:定是坠儿来了。
串儿,你躲好,一会儿吓她一吓。
说罢,高兴地起身出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