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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适十分不满。
七弟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什么都不懂,钏儿几句很正常的夸赞的话就弄得他频频抛着媚眼,这叫什么事?以为这样就能得钏儿欢心?钏儿可不是那等没见识的俗气女子。
自已定要为钏儿好好做几件得她心的事,让她知道,谁才是她值得付出的相伴一生的人。
想到这里,李适又觉得脸红:钏儿在外人眼中太小,若被他们知道自已的心思,一定会嗤之以鼻。
不过,若他们跟钏儿接触一下,就能知道面对钏儿,是不能以年龄衡量的。
李适嗯哼一声:这事还得好好谋划,每一环都不能出错,更要保密,不能告知外人,否则消息走露,可能会功败垂成。
七弟,你说呢?李迥回过神来,暗暗搧自已两巴掌:自已还未长成,势力不够强大,想什么花花呢?看着大哥暗沉的眼,李迥低下头:大哥说的对。
大哥有能耐,有经验,我们听大哥吩咐。
钏儿,你也莫心中激动胡乱行事,一切得绝对听从大哥调度。
钏儿收敛起玩笑之色:当然。
我比谁都想好好活下去,我得替阿娘阿姆活够。
自已不是故意逗李迥,实在是被李适饱含深意的眼看得手足无措。
李适拉了李迥告辞。
走到门口,又回头对钏儿道:你说的那事,待处置了李辅国立即就办,我也许还会被外派,若拖下去还不知道猴年马月。
钏儿一撇嘴:你还真是心慌。
李适暗喜:我只是办你托付的事,没什么心慌不心慌的。
若你不喜,我就不办。
钏儿别过头去:说什么呢?快走吧。
这天可真冷。
李适舒心地一笑:好好养伤。
过几天有好消息哦。
钏儿蓦地抬起头,眼睛晶晶亮:什么好事?你等着就成。
走了,七弟。
李迥先前的桃花眼已经变得怒气暗隐,也不看钏儿,大踏步地随了李适走出方府。
出了府,回头望着府门:难怪郭元帅出征前让我有空多关照一下呢。
可钏儿这里为什么叫方府呢?李适淡淡一笑:掩人耳目罢了,这都没看明白?对了,待钏儿事了,让她安排宴席。
升平叫嚷了多次要见钏儿。
我只说已经找到了,没说在哪里,给她个惊喜。
她独自开府,颇不容易。
到时候我派松子前来帮安排宴席。
大哥,你先前说办了李司空的事就办那事,到底是什么事?是钏儿托付的,也算是大哥的私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两兄弟对视片刻,笑着上车,告辞分手。
李迥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容,待车帘放下,便垮了下来。
刚到府门,松子迎出来:王爷,贵妃娘娘请您回府后进宫,陪她用晚膳。
李迥心里正别扭,听说母妃相召,不想再如平日那般轻车简从,带了仪仗便进了宫。
母妃。
李迥走进独孤贵妃宫殿,一股暖香袭来。
李迥如同失群的孤鸟找到了大部队,扯下大氅,趴跪在独孤贵妃膝盖,眼睛觉得酸涩,有湿意涌上来。
只是他硬生生地忍着。
独孤贵妃喜气洋洋地看着儿子进宫,却没想到儿子情绪如此低落。
看了知莲一眼,知莲便带了宫婢退了下去。
七郎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吗?告诉母妃,定然为你讨回公道。
李迥心里一暖,摇了摇头,闷声问道:母妃,孩儿在兄弟间是不是不出众?独孤贵妃脸一沉:是谁说了什么吗?不跳字。
没有。
孩儿只是觉得自已虽然不是最蠢笨的,可也算不上优秀,也就是那种不上不下,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有可无的人。
胡说。
我的七郎是最聪慧最优秀的,绝对不是可有可无的。
七郎,千万莫看轻自已,你是母妃最宝贝的。
李迥眼泪流了出来:孩儿什么都争不过,又没能力又没经验,遇上大事,看着别人杀伐决断,感觉自已就象个废物。
母妃,您也对孩儿失望,是不是?独孤贵妃突然觉得心里一紧,拍着李迥的脊背,心中暗想:七郎究竟受了什么挫折,让他如此自卑?如此失落?与其他皇子争圣上的宠爱失败?不会。
爱屋及乌,圣上对七郎的疼爱自已是看在眼中的。
他那府里的一应器具都比其他皇子的好。
哪怕一根筷子,都精细异常。
不对,儿子长大了,这种身外之物不是最重要的,而是要让他崭露头角,让他有自信。
要让他成长为能独挡一面意气风发的的韩王殿下,这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若要崭露头角,在这战乱时期,就得让儿子上战场。
可自已只是想一想就接受不了。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自已只有这一个宝贝疙瘩啊。
平日里,特别是近两年,自已对儿子的关注放松了很多。
派到府里的婢子又被他撵到了后院,对他的一些举动一无所知。
这孩子,就不能体恤做母亲的一番心么?独孤贵妃长吁一口气,感觉李迥的情绪安稳很多,便扶起他来。
看着他微红的双眼,心中又软又疼:哟,看呐,我的儿子真是越长越好了。
不是母妃自夸,这么些皇子,能赶得上我儿子的,一个都没有。
李迥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母妃,你夸自已还是夸儿子呢?嗯,夸咱俩,好吧?来,跟母妃说说,想吃什么?母妃既然叫孩儿前来,定然都准备好了,还用孩儿说吗?孩儿就等着吃吧。
李迥心情好了大半:有母亲,就是好;有得宠的母亲,就更好;有既得宠又不会恃宠而骄的母亲,那简直是难得一遇。
自已占了天时、地利,缺的是人和,历练什么的,自已还小,总能积累起来。
想起刚才自已偷偷落泪,李迥汗颜。
幸好,可以躲在母妃这里落泪,自已的母妃,永远不可能背叛出卖自已的。
母子俩说笑着,准备用膳时,有内侍前来:禀贵妃娘娘,圣上听说韩王殿下在此,一会儿也会过来用膳。
独孤贵妃点头:知道了。
和蔼地看着李迥:你先坐着,我得去小厨房安排几样你父皇爱吃的小点和羹汤。
母妃自便。
独孤贵妃带了知莲走进偏厅:谁跟着韩王殿下的?回娘娘,是松子总管。
嗯,悄悄传他到偏厅,我有话要问他,你去小厨房安排吃食。
是。
松子惶恐地跪在地上,冷汗直冒。
按照自已对贵妃娘娘的了解,这小半天都不说话,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已,一定很是生气。
殿下呀,您又惹了什么乱子,总该跟小的通个气啊?这么莫明其妙承受娘娘怒火,小的真是冤呐若是因此丢了小命,那自已是天下第一的枉死鬼。
松子。
独孤贵妃突然发话,松子吓了一跳:娘娘饶命,娘娘饶命独孤贵妃先前只是沉浸在自已的思绪里,松子这般告饶,倒是吓了她一跳: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要这般讨饶?娘娘容禀,小的没做什么啊。
若有什么做得不对的,请娘娘明示,给小的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呸,那你鬼叫什么我叫你前来,只是想问你,你们殿下受了谁的气,那么憋屈?受气?谁敢啊先前从宫里出去后,他去了哪儿?跟谁一块?做了些什么?小的没陪同,只知道殿下随雍王殿下出去,去看望一个朋友,跟她合计一些事情。
跟雍王殿下?跟她合计事情?她是谁?这快说。
若有隐瞒,立即杖毙。
松子被独孤贵妃的话吓住了:娘娘饶命。
殿下去了方府找郭钏,就是那个钏儿。
详细情形,小的就不知道了。
为什么是方府找姓郭的?寄住?呃,郭钏乃汾阳王的亲孙女,虽然是庶出,却很受看重。
至于为什么是方府,小的真不知道。
独孤贵妃点点头:你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了。
行了,好好服侍殿下。
以后,我会再给七郎派位总管,你就随侍七郎吧。
你放心,虽然无劝却没人敢小看你,而且,我还有额外恩赏。
这是小的应做的,什么位置并不重要,关键是照顾好殿下。
独孤贵妃点点头,扔给他一个荷袋:自已拿去换吧。
当日晚膳之后,独孤贵妃十分殷勤地讨好李豫,让李豫简直是心花怒放,眼中但见贵妃,再也看不见其他女人。
第二日辰时初刻,独孤贵妃便拿了李豫亲笔签下的出宫函,遮了头脸,只带了知莲悄悄出宫,与宫外的独孤家的私兵汇合,低调地向方府而去。
钏儿正蒙头大睡,波力在一边打着鼾,突然,小老鼠冲进来吱吱叫:王,快醒醒。
有一股不善的气息已经到了府邸附近。
波力弹身而起,对着钏儿耳边大叫:钏儿,快起来。
什么事?还早呢吧?有危险靠近,你赶紧换好衣服。
我跟它去看看。
钏儿一惊,清醒过来:莫非,战乱又起?待钏儿换好衣裙,许嬷嬷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看着穿戴齐整的钏儿,愣了愣:娘子,有一位夫人前来,要求见你。
要见我,还是叫我去见她?有区别吗?不跳字。
嗯。
是她身边的婢子上前道,说她家主人请见贵府主人。
若要见我,可能还算善意;若是要我去见她,那必然身份尊贵;现在这又是什么来历?赶紧请到会客厅,安排早点,我立即前去。
是。
许嬷嬷很紧张,生怕来者不善。
若娘子再有什么闪失,这可是在眼皮底下,那可怎么交差?独孤贵妃叮嘱独孤家的私兵在外分散等候,自已带了知莲,随着许嬷嬷进了会客厅。
安坐下来,看着安排的早点,微微一笑:倒是会待客。
钏儿穿了银红撒花镶貂毛袄儿,带了如意进门,也不知该怎么称呼,只得笑道:贵客临门,不知有何见教?独孤贵妃取下黑色帷帽,转头看着钏儿,钏儿倒吸口凉气:两条春山含翠的柳叶眉,一双秋水无尘的杏子眼;鼻如悬胆,唇似丹朱;莲脸生波,桃腮带靥;说甚么出水落shen,还疑作散花天女。
钏儿看着面无表情的神仙样的美女,哀叹:此夫人穿戴相貌,那定是非富则贵啊。
自已又惹下什么冤枉债,还被追上了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