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蝶姑姑?她来干什么?我这里还轮不到她指手画脚。
轻歌急忙拉住钏儿:娘子轻声些。
怎么说她也是韩王殿下府中得用的,又是贵妃娘娘拨过去的心腹之人,您还没嫁过去就先得罪贵妃娘娘信得过的人,恐怕平白惹闲气。
难道我还怕她?她已经捞过界了。
娘子好吧,先看看她来干什么。
弄个红果来刺眼不够,自己还出马了,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们轻歌忐忑地服侍钏儿进了正厅,惟恐她心中不爽利当场翻脸。
却没想到,钏儿一进正厅,看见那个恭敬地迎上来行礼的一身蓝衣的纤蝶,马上换上笑脸,和气地扶住她:姑姑快起身,千万莫多礼。
我可受不起。
怎么说,您也曾是贵妃娘娘身边尽心的人,以后还得多关照呢。
纤蝶眼里闪过一丝得色:郡君客气。
冒昧登门,实在是因为殿下催得紧。
他说要携郡君出游,特命奴婢前来,看郡君能否派名熟悉您饮食的婢子过去,一起准备出游的吃食?钏儿暗自撇嘴:以前他有这想法,一般会自己来,那日自己还没说什么呢,就得罪他了?小气我是不挑食的,清淡爽口些就是。
看来郡君舍不得身边婢子劳累。
殿下说了,若您不应,那怎么也要写几样喜欢吃的,这样才好准备。
钏儿咬牙,却不会在纤蝶面前表露:殿下有心。
那一会儿让如意写几样,你交给他吧。
是。
纤蝶顿了顿:奴婢还有个不情之请。
钏儿眼中闪过了然:姑姑不必客气,有什么事只管开口。
是这样,奴婢那表妹不知道做事还成不?她是最小的妹妹,奴婢也很久没看见她了,不知能不能见见。
奴婢进来没看见她。
当然能见。
因为要备嫁,所有人全力在绣房忙碌。
我人只有一个,不用那么多人整天跟着。
绣房?其实当初殿下送她过来之时,我一听说是姑姑的表妹,还真是不敢用。
姑姑的表妹,怎么也该精贵些,可殿下说是姑姑和令表妹的意愿,我这才勉强收下。
老觉得委屈了她,不如,今日就将契纸还给姑姑,姑姑带她去韩王殿下那边谋差事吧。
纤蝶一愣,笑道:按说是不该劳烦郡君,可是殿下说府里不缺奴婢,若是儿郎,倒还用得。
表妹无靠,这才厚颜求了殿下送到郡君这里。
奴婢是不是说错了话?哪里,我只是不愿意委屈令表妹。
表妹绣活不错,能为您做嫁妆,是她的福气。
钏儿暗暗摇头:这膏药,甩不掉了。
纤蝶突然口气一变,钏儿能听出几分幸灾乐祸:当日圣上和贵妃娘娘赐下不少美娇娘,殿下都以年纪小,正妃未进门给搁置到了后院,现在好了,明年三月郡君嫁过来,就能替殿下打理后院,与众姐妹一起侍奉殿下。
钏儿脸色一冷:他已经收了房?纤蝶本来想顺口应喏,可看见钏儿毫不掩饰的冷冷的表情,不由有些胆怯:倒没有,只是放在那里,等正妃进门再纳。
按制,除了正妃,殿下还可以有孺人两名,媵十名。
哦?那你告诉李迥,他若有这个意思,趁早另娶。
想得美,要那么多女人我不容。
这个也不怕你去说去笑话,圣上也是知道的。
奴婢不敢。
可奴婢听说应家三娘在您进门后,会进府为孺人的。
做什么孺人嘛,让你们殿下直接娶为正妃就是。
你告诉你们殿下,赶紧地。
出游什么?谁爱去谁去。
纤蝶没想到,看着和气的小丫头,突然就变了脸,不管不顾表明自己就是善妒,一时不知如何下台,低头站在那里。
钏儿缓了缓语气:没其他事,姑姑就去见见你表妹吧。
我累了,先歇息去了。
你转告殿下,让他去请应三娘出游,我就不奉陪了。
纤蝶白着脸,转头还想说什么,轻歌却见机扶住她:奴婢带姑姑前去看红果。
钏儿趁机回房歇息。
哼想用这个来打击牵制自己,想错了。
想以此为自己表妹铺路,想得美一刻钟之后,轻歌轻悄悄地走了进来。
钏儿瞟她一眼:走了?是。
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奴婢没听。
不过看红果激动地拉着纤蝶哭诉,想来不是感恩。
烦您真不与殿下出游?哼,谁爱去谁去。
他祖母的,一个高级奴婢还想来下我的面子,我看她如何回去交差娘子轻歌不赞同地摇头。
松子多好的一个管事,却要弄个这样的来管,毛病我现在把话放出去了,若李迥还来求着我,我就想办法让他把这纤蝶给换了。
这不用奴婢,这是养祖宗。
闹不好,啥时都给捅到贵妃娘娘那里。
那样三天两头叫去挨训,有意思吗?看着吧,没几日,贵妃定要叫我说话。
那也是您故意的。
您今日闹这么一出,不就是想到贵妃娘娘面前分说一番吗?。
呵呵,你真是了解我。
放心吧,我还能让她一个奴婢给踩了?那我就不活了。
泥点来禀:升平公主来了。
钏儿撅嘴:她不在宫里安心备嫁,跑我这里折腾啥?话还没说完,升平已经风一般卷进来:哟,不欢迎我?不欢迎我更得多呆,直到你欢迎我为止。
没听说过,多呆就能让不欢迎你的人欢迎你了?日久生情,明白吗?。
钏儿捂嘴:算了,我现在还是欢迎你,你就别呆太久了。
若圣上觉得我拐了你,我可吃罪不起。
今天怎么有空?宫里太闷了,如果可能我想天天这样有空。
升平坐下:弄点啥吃的喝的,我们到亭子里去。
想喝酒?有什么烦闷的事?喝酒与心情无关。
在宫里不能喝,在你这里就放肆一下。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到了亭子里,早有婢子摆了几碟瓜果小吃一壶桂花酿。
升平自斟一杯喝了下去:唉,其实我还比不上你自在,公主也就是个名儿。
知足吧。
没有亲娘打点,出嫁在即,始终觉得差点什么。
二哥与我同胞手足,却总是忙碌,也不曾关心我,倒是大哥与七哥关心我多些,说宫里备下的始终是太富丽,并不适用,遣了伶俐的婢子专门做一些外面流行的花色做嫁妆。
郑王殿下忙什么呢?自己亲妹子要出嫁了,也无心过问?我怎知道他忙些什么?前段时间倒是谴了鱼侧妃过来与我闲话,问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对了,我听说太子*宴出了事,是针对你的?钏儿皱眉:听说?是啊,死了两个人,怎么也会闹点风声出来。
我只是关心你,专门问了太子大哥。
我与大哥分析,一定是你熟悉的人做的。
看钏儿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她忙摆手:绝对不是我。
你想啊,我们可没有利益冲突。
也就是说,一旦有利益冲突,你就要出手对付我?胡说。
算了,说不过你。
这已经过了的事,咱不提了。
来喝一杯。
干杯升平满足地半眯着眼:你明年也要出嫁了,给你说一件哥哥们的隐秘事。
隐秘?那你怎知道?他们平日玩笑,总会说漏嘴。
你知道吗,皇子满十五,便会赐下教导人事的宫婢作为礼物,为皇子开窍。
钏儿好奇:随便什么宫婢?哪能啊,至少也是家世清白的。
一般说来,教导以后,就是皇子的侍妾,将来皇子娶了正妃,再定名分,可若皇子不愿意纳,皇室也会为她安排好归宿。
那不是害了人家嘛?想来,作为皇子是不会随意丢弃教导他初通人事的人的。
养在府里,也废不了多少米。
一般说来,是那样。
特别是我的哥哥们,都是有良心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七郎也有这样的婢子?七哥受宠,贵妃娘娘和父皇都赐下了好几个呢。
钏儿心中一酸,闷头喝酒。
你在意?钏儿微笑:过去的,我就是心酸一下,可若是未来的,我肯定在意。
难道,你嫁我六叔会乐意看他不断纳女子进门?他敢升平将筷子一拍,一张小脸满是激愤。
与其我们去防,首先要他们自己没那心。
否则,防不胜防。
后日七郎邀我出游,你来么?出游?我很久没到郊外去过了。
要去,你们就是烦我,我也要去。
那你明天晚上过来,住这里吧。
免得后日等你出宫,误事。
成。
可这样的话,我就不得不带仪仗。
带呗,放在府里。
有韩王的仪仗了,还用你的?我叫上六叔吧。
升平小脸通红:成啊。
要不,我还叫上我嫂子,带两个侄子出去游玩一番。
好啊好啊。
那俩小子,好玩得很。
轻歌,去取笔墨,我写好后,分别送去郭府和汾阳王府。
早点告诉他们,好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