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玉佩长公主驸马也有一块?"听王明一说完,黑妹惊讶了,不得不说这一刹那她心中惊涛骇浪,一时间脑子乱得无法思考,就连后来王明后面说了什么,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有点浑浑噩噩了。
就那样躺在床上捏着玉佩发呆着,直到柳凤儿喊她吃饭都没有听到。
柳凤儿看着房间床上挺尸一样木然的黑妹,一时不知该如何出口,在她印象里,黑妹一直是那样沉着,甚至在她看来彪悍泼辣的,没想到竟然也有如此无措的一面,这让她想起自己刚被迈到青楼的那几天,惶恐无措而又无可奈何。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表面上黑妹无动于衷的木然,其实脑子里这会儿已经开始飞快地运转了。
她在心里列出了n种三木和驸马的联系,包括三木和驸马的某种邪恶的暗黑关系,她不敢继续想了,现在必须先找到长公主的驸马再说。
第二天一早她就直奔长公主府邸。
因为前几天都转悠过,所以她熟门熟路。
长公主的府邸在几个公主府中是占地最阔,表面上看上去建筑宅院也是最为壮观了,不过这也很好理解,历朝历代向来长公主的地位是要略高些的,更何况听说长公主和当今皇帝从小关系就格外亲厚的。
转悠了大半天黑妹觉得长公主府邸十分神秘,大门几乎不开,似乎很少与一些京城贵胄来往,倒是西侧门不大起眼,转角斜对着一条小道,小道正处于南北大街的分支上,因为邻近大道,这处的拐角上很有几家小推车式的小吃摊点,有卖炸豆腐丸子的,米发糕的,还有大葱烙饼的,十分热闹。
而在这次来买吃食的顾客似乎也很多,有正对外面大街上开店铺的小老板伙计什么的,也有行人,更有来往长公主府邸的一些闲杂人。
本来斜对着的西侧门似乎来往的人比其他几个门都要频繁一些,黑妹想想,这也是正常的,观察了这长时间,有许多往长公主府邸送菜,送用具的商家伙计络绎不绝,还有一些看不出身份的人也来往这个门。
黑妹想着自己不能就这么直接地找上门,万一三木和长公主或是驸马有仇,那她暴露了,他们一定会拿捏住她来威胁三木,但怎么样既能打探长公主府的情况又不暴露自己呢。
回到院子还在想,柳凤儿已经在院子大树下摆好小饭桌准备开饭了。
她进到灶房帮忙,柳凤儿一把推了她出去,"公子要是连这些活儿都用不上我了,索性把我再卖了算了!"她也是个干脆利落了,对于黑妹为她赎身的恩情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明白的,所以自从租下院子,什么活儿都不要黑妹干,完全就是勤快伶俐的丫头。
黑妹笑了笑,只好坐在桌边等着吃饭。
柳凤儿还挺会过日子的,每天两菜一汤,最便宜的豆腐她能每天做出不同的花样儿来。
"柳凤儿,你说我在京城做点儿小买卖怎么样?""公子不是没剩多少银子了吗?怎么做买卖?""小买卖要不了多少银子,除开回青城的路费我还有十多两银子,要是论开支的话撑个两三月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我怕我两三个月还是没找到我要找的人。
""公子决定就好,我一切听公子的!"柳凤儿十分坚定。
"好,那吃完饭,我们下去就准备准备,下午边我们就出去赚钱去!"黑妹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她也想在长公主府西门口子那里摆摊卖点小吃,这样既顾了生活的日常开销,也好天天观察长公主府邸,说不定三木真的在长公主府呢!其实这个想法对于她目前的状态是最合适不过的。
而且卖什么吃食黑妹灵光一现已经想好了。
回到她的你房间,拿出从家里带出的包裹,除了些换洗衣物,包裹里有一块油纸包袱。
柳凤儿在替她收拾房间的时候还问过这是什么,她随口说了就是一包五香粉。
本来是走的时候她装在包裹里,想着要是自己在外吃食不习惯就用点,比如干馒头没有味道了,撒上一点儿就有味儿些,但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大用场了。
她决定利用这包如意麻辣粉做个麻辣烫。
两人吃完饭直接去了隔壁一条街的小巷子里,里面有显成的小推车卖,还有小炭炉,于是又买了炭和大锅。
黑妹回家熬料汤,柳凤儿去集市上买菜。
六月底七月初的时节尽管还不到盛夏,但京城的午后已经热气腾腾了。
黑妹在灶房里熬着牛骨,因为撒了五香粉,飘香四溢的,隔壁还有个俏姐儿寻着香味过来搭讪的,被柳凤儿赶跑了。
因为黑妹一直是男装打扮,那俏姐儿还以为柳凤儿吃醋了,很不高兴地离开了。
但她们现在没心思理会这些,黑妹一心熬汤,想着在长公主府邸西门口子摆上这五香粉熬制的汤料,只要三木在府里闻到了就一定知道是她。
而柳凤儿兴致勃勃地,觉得终于不用坐吃山空了,香汗淋漓的洗菜切菜,穿竹签子。
两人忙活了半天,终于在旁晚时分一切准备就绪了,推着车子就出发了。
柳凤儿毫不在意自己脸上的疤痕,兴高采烈地和黑妹商量着卖价,豆腐皮该卖什么价儿,萝卜圆子该卖什么价儿。
两人边说着就到了长公主府邸的西门口子,很多小摊子已经有顾客在买了。
黑妹赶紧摆好推车,把大锅盖子一揭,顿时香味充盈了出来,空气中弥漫着麻辣香味儿,引得旁边卖炸麻圆的都探头过来看。
"麻辣烫了,麻辣烫啊!"黑妹也不就不扭捏,扯开嗓子就喊起来了。
柳凤儿摆开架势准备接待顾客了。
一直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两人已经忙碌地脚打颤了,因为生意真的很不错。
夏天的时候正是吃不下饭的时候,吃点这样麻麻辣辣的串串味道又新颖又有意思。
黑妹在招呼客人的时候还要时刻关注着进出那道门的各色人,碰到从长公主府里出来的下人她格外热情,免费多送一串就为了和人家说说话儿。
晚上回到家里,柳凤儿十分兴奋地数着大钱说到,"公子,咱们今天一天已经把中午买东西的钱赚回来了。
"黑妹点点头,想着心事,柳凤儿十分乖巧地不再打扰,去灶房准备烧水去。
第一天卖麻辣烫生意就这么好,黑妹虽然也是高兴的,但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能不能接近长公主府邸,而三木到底在不在呢?但她觉得自己不会气馁的,这才刚刚开始呢。
接下来两天黑妹和柳凤儿一早起来买菜洗菜穿竹签子,做好准备了,半上午就去了西门口子。
她把炭火烧旺了,把大锅里的麻辣汤料和牛骨熬得香香的,希望香味传得越远越好。
又是忙碌的一天,到了半下午黑妹的麻辣烫就全部卖完了,生意现在是越来越好了。
东西卖完了,她们不得不回去了。
尽管很累的,但柳凤儿欢欣鼓舞地,黑妹却是强颜欢笑,因为她还是没有探到任何情况,尽管这两天已经给公主府里的门房白送了好几串千张的,人家硬是口风严实得很。
看来长公主治下十分严谨的。
柳凤儿推着小车子在前面走着,她无力地走在后面,茫然地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忽然她一顿,竟然看到一家酒楼二楼的窗户竟然有亮光照过来。
那亮光反射的正是快要落山的太阳光。
那光斑一直照在她的面上,尽管她一直在行走着。
顺着那亮光一看,似乎是从一个包间半掩的窗户缝里透出来的。
黑妹顿时心中一突,她条件反射想到的是当初三木受伤藏在她家过年的时候,靠从窗户伸出一根稻草来招唤她的情景。
此刻她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第六感告诉她窗户后面的那个人一定是三木。
一定是三木!但这样的信号表明他此刻的处境并不方便。
"黑妹,冷静下来!冷静下来!"黑妹在心里使劲儿呐喊着,极力掩饰自己的激动和喜悦。
她停下来对柳凤儿说到,"你先回去,我转转再回去!""好!我先回去做饭,等你回家吃!"柳凤儿没有多想,推着车子就走了。
黑妹像是无意一样慢慢走进这家酒楼。
"客官,吃饭还是住店?"小二十分殷勤地过来招呼,看得出来,这是一家十分高档的酒楼。
"吃饭,二楼靠窗的还有包间吗?""有的,这边请。
"黑妹脑子里分析着刚刚透出那反射亮光的位置,走到门口丢给伙计一两银子大声地说到,"小二,赏给你的,我先去趟茅房!"黑妹在茅房外面等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终于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一步步走来。
他一身华服,衣襟,袖口都绣着繁复的银丝丝线章纹,华美而精致,勃发出至高无上的贵气,他的面容依旧那样出尘绝俗,他的眉眼依旧那样清亮飞扬,眼中潋滟水光仿佛就要溢出,就那样带着颤抖看着黑妹一步步走来。
黑妹看着他感觉心脏快要停止跳动,快要忘记呼吸,她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因为哽咽的泪水已经灌满了鼻腔。
"三木---"这一声轻轻的呢喃中袒露出她心中太多的情绪,离别的思念,想念的委屈,再见的欣喜,欣喜中的忧虑-------他的眸光灿若星辰,轻轻叹息着走近,擦肩而过时说到,"租下二楼最贵的客房,等着我!"黑妹先是茫然地看着他,过后立马明白过来,轻轻点头,迅速离开。
这家酒楼的客房都在后面一栋楼里,一栋三层的小楼,后面的窗户和前面的回廊对着的都是客栈的院子,只有前面酒楼一栋楼正门和侧门有出口。
最贵的客房就在三楼。
黑妹坐在房中心情十分忐忑地等着三木,欣喜的是她终于再次见到他了,忧虑的是他见她一面搞得如此神秘,大费周章,看来他的处境并不妙。
足足等了好半天,感觉太阳已经下山了,这才听到回廊上有了响声。
"我没醉,别扶着我,滚开-----"是三木的声音。
黑妹欣喜地站起来就要去开房门,手刚刚搭上门框顿时一停,她差点露馅儿了,赶快冷静下来坐在房中,静静听着外面的声响。
开门又关门,一会儿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在回廊上离开,往楼下行去。
黑妹就那样使劲儿忍耐着,等待着。
又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走到了门边,倾耳听着门外的动静。
毫无声响,心中疑惑着,三木在干什么,怎么还不来找她,却忽然被拥进一个怀抱。
黑妹惊吓得几乎就要失声喊了起来。
她顿时欣喜着低呼,"三木!"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
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林三木挑眉俯望着怀里的人儿,嘴角微微莞尔,"如意!"这一声久违的呼唤让黑妹觉得自己忽然柔情万分起来,血液中的彪悍和强劲儿瞬间抽离,只能让她此刻深情款款地看着他的眉眼。
"想我没!"三木在她耳边呢喃,那样热烈渴望的气息让她不禁全身颤抖。
她有好多好多话想问他,比如他和长公主的关系,或是和驸马的关系,为什么不回家,是不是被囚禁或是要挟了,他又是怎么知道她来京城找他了-------但此刻在他急切的拥吻下,她意乱情迷,什么问题都想不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他温热的唇舌和熟悉的气息。
她感觉自己身子变软,看着那张靠得很近的脸,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感受到了他的呼吸,她轻轻叹息着,任由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灵巧的舌头缓缓的渡了过来撬触着舔着她的唇舌,内壁-----"如意,如意-----"他就那样在她的耳后,唇边,颈窝,呢喃着,轻咬着。
如此狂热急切的吻让黑妹的头脑昏昏然,等到身上一凉才察觉自己已经被褪去了衣物,头顶男式的束发也被拆散,上半个身子已经袒露,而三木正执拗地执着于她的胸口。
"三木,三木-----听我说,三木----先听我说,三木-----"黑妹被胸前酥麻刺激得语不成句,而他偏偏还恶毒地在那顶端的花-蕾上一咬,惊得她一声低呼。
而他的手沿着后腰已经渐渐下滑,剥花分柳一样,她的衣物分散落地,"我现在等不及了,真的无法回答你的问题,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三木的迷-乱和喃喃低语让黑妹心坎一软,"有多想------"她话音一落,已经被他一把抱起,一边走向床榻一边暗哑着声线说到,"马上就让你知道有多想-----"话里的渴望和欲念让黑妹为之颤栗,却心满意足。
华被锦帐内,平素清雅似兰,高洁如莲的林三木,象只猎豹一样,抵着身-下的黑妹霸道而执拗,他操控着主动权,攻城掠池,侵占掠夺,狂-野而激-烈,完全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在他强悍而激烈索取下,她思念良久的的身-体抑制不住得颤抖着,攀附着,他的撞击如同她的思念一样让她从身体到心里都在叫嚣着,此刻这个世界只有她和他。
98第九十八章无论你的身份如何,都是我的上门夫婿。
撑掌低唇掠过她胸前如玉双峰,小腹热浪渐渐平息。
三木粗重的喘息还在耳边,她觉得自己的泪流了出来,是重逢喜悦的泪,还是再次缠-绵交颈后的感动。
他轻吻着她眼角的泪水,"傻姑娘,离别的时候也流泪,重逢的也流泪,是不是被我要狠了!"后面一句话说得黑妹娇羞万分,一想到刚刚他在她身上强劲的索取掠夺,她双颊滚烫,双眸泛光,缩进他的怀里。
此刻的她再没有往日张牙舞爪的彪悍了,三木看着她只有在他面前呈现的这一面,心中甜蜜温情,嘴角扬起完美的弧度。
好半天,等到两人渐渐从激情中平复下来了他说到。
"如意,长公主是我的姐姐!"三木的语气淡淡的,仿佛就象是在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黑妹顿时从他的怀里拔出自己的脑袋,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同父同母,亲姐姐!"三木看着他又说到。
黑妹惊呆了,顾不得现在还光着,一下子坐起身子,"那你不是皇子?"她脑子一下子炸开了,震惊万分地看着他。
林三木看着她身上袒露出的红红紫紫,轻轻拥了他到怀里,手指爱抚地摩梭着这些印子。
"还疼不疼!"黑妹摇摇头,此刻她哪儿还有心思管这些,这样一个炸雷一样的消息让她瞬间乱了方寸,现在只一心等着他说下去。
"我自幼长在锦城最大的绸缎山庄锦啸庄里,我一直以为奶娘就是我的母亲,直到我十二岁我奶娘去世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的奶娘只是我母亲身边的一名宫女——"这是一个皇宫里被立为太子的皇子遭受迫害而死,爱儿心切的后妃一心不想自己的皇儿赴太子的后尘,托付信任的宫女送出孩子的故事。
黑妹觉得自己象听天方夜谭一样,可又觉得一切是那么的正常,她一直觉得三木的气质隐隐带着贵气,觉得他不象是那么简单的人,但没想到他竟然有皇家血脉。
林三木不叫林三木,他应该姓萧,萧是皇族姓,是已故先皇的第二个儿子,而他也是当今皇帝同父异母的哥哥。
"那你——"黑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我之前参加同济会作劫匪都是我姐姐安排的,我答应为她做点事。
""同济会的人发现你是卧底所以才追杀你,让你那次受伤,我在白家才遇到你的?"三木点点头,黑妹想到这里一切都相通了。
"在我们大叶山后山桃花林里,是你姐姐,长公主拿我要挟你回京城来挣皇位的?"黑妹很快反应过来,在醉江楼她听说书的说过,大唐国历来是按长幼立位的,如果三木的身份得到证明那皇位应该是他的,"你想做皇帝吗?"她望着三木,紧张兮兮地期待着他的回答。
"不想,"他好笑地看着黑妹,他知道她的心思,"我的母亲只想我做个普通人,而我自己也只想做个普通人。
"黑妹心里不可察觉地松了一口气。
"那现在怎么办,刚刚你假装醉酒送你回房的那两个人是长公主派来监视你的?"三木点点头。
黑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拉开薄被,"你喝酒了,那不是又要过敏了?"果然三木洁白的胸膛上红斑点点,她就要起身,他笑了笑,搂住她,"不要紧,我已经喝过蜂蜜水了。
"在他怀里她沉默了下来,她怎么好开口让他去对抗他唯一的亲人,更何况还是当朝的长公主,但她也不想违心地说她就这样放开他的手默默离开。
"皇家没有任何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三木说到。
"真的?"黑妹一喜,"那长公主凭什么要你挣皇位。
""我姐姐早就知道我的存在,暗暗在朝中经营多年,有些势力罢了。
""可他证明不了你的身份,再有势力如何?""不,有一样东西可以证明。
""什么东西?""那块我送给你的玉佩,那是先皇聘娶我母亲进宫时候的信物,本是一对,一块给了我姐姐,一块在我手中。
""可先皇不是——""还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太皇太后。
""你的奶奶?""对!她年事已高,在益阳别宫修养,已经不理世事。
""那长公主知道吗?""她只知道这块玉佩是她和我相认的信物,并不知道玉佩的来历。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她还在找证据,我也在劝说她。
"显然三木还是忧心忡忡的。
这里面不仅仅有劝说长公主的事情,还要一旦被皇帝杀绝代风吹草动三木将面临到生命的威胁,这也是长公主为什么一直将他软禁在府里的原因。
而黑妹更是觉得他跟随自己回家的路遥遥无期,但他的安全更重要。
"三木,你不要再出来了,自古坐上皇位上的人哪有什么亲情而言,一旦皇帝知道长公主的谋划,会还不犹豫地杀了你!"黑妹想想都觉得胆战心惊,绝望无比。
拿出那块玉佩,"如果你真的不想当皇帝就毁了这块玉佩!"三木看了看,这块玉佩算是对自己亲身母亲最后一点的念想吧!"既然已经送给你了,就你做主吧,想怎么样都行!"两人又说了些话,黑妹这才知道三木在她卖麻辣烫的第一天就知道她来了,熟悉的五香粉的味道穿过长公主府邸的高墙让他获得了欣喜,他当时又喜又急,既高兴能见到黑妹了,又担心她的安慰,这才想办法从酒楼的窗户用镜子反射光暗示黑妹。
等到天色渐晚,两人这才各自满腹心事地离开,尽管黑妹还有许多话要说,但现在他的安全更重要。
而他们彼此都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黑妹头重脚轻地回到家里,怀揣那块玉佩心神不宁,晚上睡觉的时候一直噩梦连连,一会儿是客房床榻间两人激烈的纠缠,一会儿是三木被杀的场景。
柳凤儿显然是个尽职尽责的丫头,默默甘蔗自己活儿,从不多问一句。
这两天卖麻辣烫也是她一个人去的,黑妹在家中思前想后,过的万分煎熬。
这天下午柳凤儿还没回来,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忽然王明再次上门拜访。
"黑弟,你脖子怎么——"王明看着黑妹的脖子十分担忧地问到,她纤细的脖颈上到处是青紫的印子。
黑妹心里咯噔,她脖子上肯定被三木留下了许多吻痕的印子,而她一直是男装打扮,领子本来就低,现在王明看到了是不是要暴露她是女人的身份了。
忽然又听王明说到,"你这小院子里有一方水池,招惹蚊子些,晚上最好把屋子熏一熏——"原来王明以为黑妹脖子上的印痕是蚊虫咬的,真是单纯的少年啊!黑妹真觉得自己再隐瞒自己是女人的事真的就有些过分了,可又觉得无从说去,再说王明见过那块玉佩,他要是知道了她和三木的事情那他就会无故受到牵连。
忽然突生一个方法。
她拿出那块玉佩,对王明说到,"王大哥,这块玉佩的事情你没有和任何说起吧?""没有!""那我有一个请求!""你说!""我想让你帮我保管这块玉佩,它对一个我身边很重要的人十分关键,但放在我这里不太安全,你是捕头如果放在你那里我想再合适不过了,不过我希望你能保密,任何人也不要说起!""好,你放心!"王明十分郑重地接下玉佩放到怀里,"那你什么时候要?""如果我没有上门去找你要,你就一直保管着,如果有一天你到青城出工差的时候可以去大叶村找我,我们全家一定好好招待你!"王明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又聊了一会儿她摆小摊卖麻辣烫的时候,临走的时候一个劲儿说要是有事就去衙门找他帮忙。
这两天黑妹想了很多,回忆自己和三木相识的点点滴滴,也想着那天在客栈三木说起他的身世,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何去何从。
现在想来黑妹真心宁愿三木真是一个被通缉的山贼,起码只要他和她呆在大叶村她们就是安全的。
而他的身份竟然是皇子,如今到真是进退两难了,长公主再如何胁迫他但也是他的亲姐姐,不过是为自己的弟弟出头,苦心经营这些年怎么愿意就这样罢手呢。
但真的证明的身份认祖归宗,先不说她和他之间的所有都将被抹去,而是皇帝已经是皇帝了,他面临的考验将是更为严峻的,甚至会丢掉姓名。
她真的凌乱了,这时候才感觉到出了大叶村自己不过是个四处无门的蝼蚁生命,对于命运中的一切都不过是挣扎着接受,毫无反抗之力。
也许在京城这样无奈地继续等待着,也许黯然回家一天天盼着三木再次回到大叶村。
她不知道三木有什么安全又稳妥的脱身之法。
又过了两天,黑妹终究还是下不了决定就这样离开,回大叶村等待三木,起码在京城她觉得自己和他还在一个城市里,而她和柳凤儿又一起去卖麻辣烫了,那样总觉得他和自己就一墙之隔了。
但这几天白天的时候王明总是会过来买几串吃,而且人多的时候还帮忙,而长公主府里有个下人这天中午的时候过来买了十串莴苣。
黑妹心里有数了,这是三木给她的暗号,晚上他会来找她。
这天她几乎是连卖带送地把麻辣烫卖完了,和柳凤儿一回到了院子。
收拾完了吃完晚饭天色正式暗淡了袭来,黑妹对柳凤儿说到,"柳凤儿,现在天气一天天热起来了,你去街上那个福衣坊给我们一人买两件夏装回来吧!"柳凤儿一听心里有些奇怪,这眼看着就要晚上了怎么让她去做衣服,还是福衣坊那么远的店铺,但她没什么,拿了银子就出去了。
黑妹坐在房间里一直等着,这处房子的后面就是一栋青楼的背面,这个时候正是它从白天的沉睡中苏醒过来的时刻,灯火通明,莺歌燕语的,从黑妹房间后面开的那个狭小的后窗清晰地听到青楼里阵阵吆喝呼声。
三木应该是以上青楼逍遥快活的借口从后面溜进来找她的,所以她堂屋的后门一直虚掩着。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想象着那些烟花女子见到三木时惊艳的表情,估计不用花银子也有大巴的姑娘往他身上贴吧,而三木是不是象以往在大叶村对待香草一样十分险恶地闪避着呢。
她忽然笑了起来,忽然觉得即使三木就是身分明确的皇子她也已经无法放开他的手了。
她难以想象要是以后的生活里再没有三木这个人她的人生该如何继续走下去,她是不是还会开心快乐。
无论如何她都不应该轻言放弃不是吗?她需要拿出大叶村护田的勇气来捍卫自己的幸福!忽然前门有了声响,黑妹觉得柳凤儿绝对不会这么快能回来的,难道是三木。
她一喜,准备从床上做起来,忽然感觉到房间里有股淡淡的香味飘来,她也没有在意,可刚走了两步就觉得全身酸软得不行了,抬不起脚来,一下子又跌回了床上。
正在这时房门被打开了,竟然是三四个黑衣蒙面的汉子。
"你们是谁?"黑妹吓了一跳,出声呵斥,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娇软无力,说出来象是小儿女撒娇一样的风情万种。
那几和黑衣人就从门口一步步地走到床前,看着黑妹无力地扶着床沿,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他们。
其中一人点亮了房间里的油灯。
随着那火苗一闪,黑妹觉得紧接着身体腾得一声象被点燃了一样,燥热难安,而昏黄的灯火照应到那几个黑衣蒙面人的面上,他们神情冷酷淡定,其中最前头的那人眼中闪动着淡淡的得意和志在必得。
她一定是中了某种传说中的迷药,黑妹心中大骇。
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