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结果出来的很快,别看考完后惨嚎的人多,最终真正考得较差的，不过寥寥数人，当然，颇为实在的苏图图正是其中之一,据她的说法,在舞会开始的前一两周,她就兴冲冲地投入了服装设计中，所以……点蜡！也因此,她很悲剧地成为了班级的负面典型，义不容辞地承担了一整周的垃圾清扫工作，同学们都很感激她。
苏图图：我宁愿不要这种感激！qaq林楼：节哀……苏图图泪流满面：小楼！有这么说话的么喂！莫忘叹了口气：所以之后不能再偷懒了。
学习这种东西最看积累,有时候只是一小个重点没听,就可能会导致之后一系列的东西弄不懂，越滚越大，最后某个学科就整个地悲剧掉了……嗯。
tat我也帮你一起扫吧。
小忘……抱住，揉动，嘤嘤嘤嘤，还是你对我好……石咏哲咬牙：……摸哪里呢！给他放开！！！无论如何，引得校园中到处鸡飞狗跳的万圣舞会总算就此画上了句点，学生们的生活也重新步入了正轨，过上了三点一线的正常生活。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几周就过去了。
气候一天比一天凉，秋雨也随之飘洒而下。
男生们的篮球赛场地换成了室内，在又比了几场后，眼看就要举行决赛，莫忘所在的班有幸成为其中之一，大概因为这场比赛较为重要的缘故，时间被定在了这周六。
小忘会来看吗？苏图图歪头问莫忘，眼神却斜瞥着后座的少年。
我？莫忘愣了下，很果断地回答说，当然啊！班级活动嘛，怎么可以缺席，而且……她回头，正好看到某人猛地扭过脸，女孩有些促狭地说，张姨说了，你要是输了就得吃半个月的咸菜泡饭，我要替她好好监督你！石咏哲：……那绝对不是他亲妈！师妹，师妹。
有敲打窗户的声音传来。
莫忘转回身体，也笑着敲打了下窗户。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陆师兄开始和穆师兄一起路过他们班的窗外，与后者不同，前者很爱以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刷存在感。
早啊！虽然马上就要上课了，少年却不急着走，反而如平时一般停下来闲扯几句。
师兄们也早。
喂，跟你打招呼呢。
陆明睿伸出手肘戳了下好友。
原本看先不远处的穆子瑜终于舍得转过脸，冲女孩微笑着点了点头，对方回以他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
少年愣了愣，很快沉默着挪开了视线。
莫忘：……她其实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惹师兄生气了。
之前穆师兄经过时总会对她微笑的，虽然那时候自己不太好意思回应，但真的是非常开心的，但现在，她好不容易笑得越来越好，他却变得有点奇怪了。
尤其在陆师兄的衬托下，更显得他态度有些冷淡。
难道还在生之前舞会时候的气？不会吧，师兄可是好人，应该不会这么小气才对。
果然，应该找个机会问问吧？天气真是一天天冷了啊。
陆明睿很夸张地哆嗦了下。
女孩则出了一头黑线：谁让师兄你到现在都只穿着衬衫啊。
啊哈哈哈，不觉得穿很多衣服会很累赘吗？……那他冬天打算怎么过啊喂！对了，今天好像会下雨，带伞了吗？嗯，带了！女孩点了点头，有艾斯特在，永远不用担心这些问题。
怎么办？我没带啊。
……这让她该怎么回答才好？不过子瑜好像带了，回去的时候带我一程吧。
歪头冲好友笑。
穆子瑜却回答说：时间要到了。
真没办法啊，时间为啥总过得那么快呢？陆明睿状似不满地叹了口气，随即朝女孩挥了挥爪子，那么，师妹再见。
莫忘也笑着摆手：再见。
几周的时间已足以让女孩习惯这件事，现在的她已经不像最初那样隐约戒备陆师兄了，大概是因为熟悉了的缘故吧。
唯一让她有些在意的是，两人的交易到现在都还没有完成，因为莫忘始终不知道到底该向他询问啥秘密，而对方似乎也并不着急。
久而久之，两人似乎都忘记了这件事。
但今天的女孩又突然想起——嗯，要不要问一问陆师兄，穆师兄到底因为啥而生气呢？弄清楚原因才好道歉吧……而这一天的第一节课，依旧是政治老师的课。
同学们，听说你们这周六要打篮球决赛？笑眯眯。
此言一出，所有小盆友都惊呆了：这货又想做什么？！别那么紧张嘛，我只是随便问问。
学生们：……谁信！政治老师的笑容更加和蔼了：那么，提前预祝大家比赛胜利！……这家伙真的转性了？不科学！只是……学生们集体泪流满面，看吧！果然吧！果然有神转折吧！据可靠消息，这周三到周五似乎要期中考试。
……集体沉默了几秒后，班上的学生们再次集体爆出了惨烈的哀嚎：哎？？？所以，比赛虽然重要，同学们也不能太放松了。
政治老师非常愉悦地补刀，毕竟你们的高中生涯只有六个期中考试。
潜台词所有人都明白——如果没考好，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想死一死么？还只有三个篮球赛呢！终于有人忍不住吐槽。
其他同学：……这货好狗胆！政治老师的眼镜闪过一丝寒光，笑眯眯地开口：张社，站起来。
……张社泪流满面，老师我错了。
你怎么会错呢？你说的很对。
老师大人状似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篮球赛很重要，所以……来上黑板吧。
……可怜的张社吐血，这有毛的必然联系啊喂！！！其他同学默默地点燃一根蜡烛：长舌……你走好……啊，为了防止他孤单，我再找三个同学来陪他好了。
……老师，别闹！！！对，就是你，刚才笑得最开心的那个；还有你，偷偷叫好的；嗯，那个昨天在历史课上偷画我画像的，来来来，别和我客气。
……于是，一天的课程就从政治老师的打击报复开始了。
午休时，天空果然下起了雨。
虽然不大，却多多少少带给了人一种阴冷的感觉，而越是这种天气，人们则越爱吃饭和睡觉，大概是因为可以从中得到温暖吧。
吃饭了！！！有男生情不自禁地狼嚎出声。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苏图图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
不饿吗？饿…………那为什么不去？啊啊啊啊啊！又要考试我受不了！滚来滚去。
莫忘扶额：你这是什么毛病。
林楼非常犀利地说：考前焦虑症。
莫忘：这病也太奇怪了吧？你们这些好学生当然无法理解我的痛苦了！哼，绝交！我们的友情已经走到了尽头！！！已经走了很多次尽头了吧？莫忘对此表示很无语，她伸出手拍了拍短发女孩的肩头，不然……我们一起复习？真的？坐起来，星星眼看。
嗯。
那晚上可以住我家吗？小楼也一起！哎？住你家？莫忘愣住。
苏图图猛点头：是啊，不然压根没多少时间能一起复习吧？莫忘想了想，的确是这样，这几天又不是周末，他们白天几乎都在学校待着，也就下午放学后有空闲时间一起复习，回家的确不如住在她家方便。
如此想着的她转头看向林楼：小楼，你说呢？我可以。
那我也一起吧。
对于学生们来说，去朋友的家住宿是一件新奇而有趣的事情，陌生的房屋，陌生的家庭，陌生的环境，以及熟悉的朋友，就好像一场微型的探险活动一样，总能带给人许许多多的乐趣。
而这同时也是考验关系亲密与否的一道重要关卡，尤其是女生，对于她们来说，如果不是非常喜欢的人，是绝对无法接受其与自己同屋共处甚至同床共枕的。
太好了！苏图图举起双手欢呼，我可以好好量下你们的尺寸，然后做周末的决胜加油服！悲剧地被忽视的石咏哲：……突然觉得好危险好替她担心怎么办？莫忘：……说好的复习呢喂！她这是被坑了？还是被坑了？还是被坑了？！林楼默默亮出刀：这次我不会帮你扫地的。
莫忘默默举手：赞同。
哎？怎么这样？！！！就是要这样。
x2。
当天晚上，回家收拾好东西的莫忘和林楼就搬到了苏图图家，考虑到要上学距离等问题，在和家长报备过后，她们干脆就住在了附近那家店铺中，反正帮忙的章阿姨晚上也住那里，有一个大人照应，家里人也都觉得较为安心。
当然，莫忘本人也不是吃素的，她现在已经加持了初级的全部三属性，开始朝中级属性进军了。
再加上……咳咳咳，她深切怀疑家里那三只正躲在附近什么地方……所以完全不担心好吗？！可是，几人都没想到，夜间居然会有一个出乎意料的人来访。
当时，三个女孩已经全部洗完了澡，各自换上了睡衣，非常自觉地在圆形小茶几边盘腿排排坐，身下垫着的软乎乎的地毯暖和异常，大约是为了防止着凉的缘故，苏图图这家伙不知从哪里找出了三件毛呢小斗篷，大家一人一件地披好，远远看去简直像是小红帽小黄帽和小蓝帽。
认真做事时，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
晚八点很快来到。
就在此时，几人突然听到了楼下铁闸门打开的声音，再过不久，是上楼的脚步声。
莫忘疑惑地问：这种时候还有人来吗？苏图图也惊呆了：不可能啊，难道是小偷？！小偷不会有钥匙吧？看起来有些呆的林楼其实最为理性。
也是。
苏图图站起身，我出去看看。
一边说着，她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根擀面杖，然后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莫忘：……正常人会把那种东西收进柜子里吗？她也紧接着站起了身，走到柜子边，拿起了另外两支擀面杖，一根递给林楼，一根自己握着，我也出去看看，小楼你待在这里，有危险就关上门打电话报警。
好。
林楼点了点头，因为信任，没有多说一句话。
同样信任小伙伴的莫忘点了点头，捏紧手中的擀面杖，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地打开门，悄悄走了出去，才走到楼梯附近，就听到苏图图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还称呼对方为——表哥？女孩松了口气，原来是亲戚啊，那真是太好了，虽然不害怕遇到危险，但这不代表她就真的想遇到危险啊。
不过，来人的身体似乎不是很好，说话间不停地咳嗽。
才一疑惑的工夫，那两人就走上了楼，正好看到手握着擀面杖的莫忘。
莫忘：……连忙把武器缩到身后。
苏图图：……不愧是她的小伙伴！图图？来人约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颀长，鼻梁上架着眼镜，面容略带些病态的苍白，虽然算不上非常帅气，周身的气质却看起来儒雅异常，如果他不是穿着一身银灰色的休闲风衣而是穿着一身长袍，莫忘几乎以为他是从哪里穿越来的书生。
此刻，他疑惑地看了眼莫忘，又看向自己的表妹，似乎在等待她说明。
啊，我介绍下。
苏图图连忙说道，表哥，这是我的同学莫忘；小忘，这是我的表哥林朝钧。
……昭君？正常男性会取这种名字么……咳，不是那个昭君。
来人冲女孩温和地笑了笑，说道，是朝暮的朝，千钧一发的钧。
说话间，他咳嗽连连。
他好像是跟我大哥拿的钥匙，说要来借助一段时间。
苏图图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己的小伙伴，小忘，你……林朝钧点了点头：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咳，如果不方便的话，咳，我可以去旅店的。
不，没关系的。
莫忘连连摆手，我无所谓的！怎么看对方也不像什么坏人，而且真打起来……肯定也不是她对手啊！更何况艾斯特他们还在呢。
苏图图松了口气：小忘，谢谢你。
客气什么呀。
啊，我去和小楼也说下！短发女孩一边喊着，一边啪嗒啪嗒踩着拖鞋跑远。
你跑慢点！莫忘冲着她背影喊。
知道了！真是……女孩无奈地叹了口气，也直到此时才发现，她那坑爹的小伙伴是跑了，但似乎，把她一个人和表哥留一起了。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就在此时，林朝钧再次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咳咳……你、你没事吧？莫忘小心地问道，需要我给你倒杯水吗？不……老毛病了……咳咳咳……你和图图看起来关系很好。
大概是因为咳嗽过于剧烈的缘故，青年的脸上浮起几丝病态的红晕。
……嗯。
咳咳咳……我还是去给你倒水吧。
总这样听着也不是事啊。
咳，谢谢。
不客气。
女孩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朝屋中走去。
可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这样一声——你就要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收录cg图——小红帽小黄毛小蓝帽同时手持擀面杖——拯救地球擀面杖美少女get√（新cg持续收录中……）抱歉啊大家，今天事情太多，努力写到现在也就四五千字，看看时间都过了9点，决定今天就这样了，明天再努力二更吧，么么大家=3=或者……年三十的晚上我努力尝试下三更？【别闹！咳咳咳，果然还是算了吧……【喂感谢以下亲的地雷：带五人组征服世界扔了一个手榴弹——我来证明我还在！地球还等待我的征服呢呵呵呵呵！第60章 咳嗽什么的最讨厌了！&失眠什么的最讨厌了！一更莫忘因为这没头没尾的话而讶异地回过头,却也因此而正对上青年的目光,这一瞬间，她怔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对方的眼眸此刻看起来似乎格外的黑，也格外地深邃,好像两弯深不见底的暗夜潭水，将一切光都吸了进去,却泛不起半丝波澜，而刚才能带给人平和温雅感的视线，现在再看，反倒有几分可怖。
她仿佛不是被一个人看着,而是被一条漆黑的巨蛇,浑身的汗毛都争先恐后地竖了起来。
女孩下意识后退了几步，脚步有些踉跄，并且微微捏紧拳头。
就在此时——咳咳咳……青年口中突然咳出一口血，而后一手捂住嘴，就那么跪倒在了地上，再次连声咳嗽了起来。
莫忘：……喂喂，不带这样的啊，这反差大到已经完全超过了萌的标准直逼可怕了好吗？咳嗽间，殷红的鲜血顺着青年的指缝流出，他的身体曲起，整个人似乎都蜷缩成了一团，看起来痛苦极了。
你、你没事吧？莫忘小声问，随即就想拍自己一下，都这样了，怎么可能没事？她到底是有多蠢！可对方居然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马上就被剧烈的咳嗽掩盖了。
女孩愣住：目光……又恢复成了刚见面时的模样……不，现在似乎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连忙跑过去，跪□扶起地上的青年，轻抚着背脊帮他顺气，这样做似乎真的有些效果，渐渐的，对方的呼吸平定了不少，咳嗽声也渐小。
莫忘松了口气：我打电话给医院。
不，不用了。
林朝钧却摇了摇头，有着病态红晕的苍白脸色浮起一丝笑容，老毛病了，并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都吐血了！还能不是大事吗？我躺着休息一会就好了。
……那我扶起进去！这一次，青年没有拒绝。
女孩于是搀扶着林朝钧站起身，最初是把他的手扛在肩头的，可走了几步后她发现这样又费力又费时间，便索性一个翻手，直接把人公主抱了起来。
哪个是你的房间？……即使依旧在咳嗽，林朝钧依旧露出了微窘的表情，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指着一间房说，那个。
莫忘看了下，发现正在苏图图房间的隔壁。
房间收拾地挺整洁，床单被套上也都非常干净，家具之类的是标准的客房配置。
女孩快步地走到床边，将手中的人轻轻地放到了床上，而后轻声说：我去给你倒点水来。
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
而已经被抱过一次的青年显然也抛弃了最初的客气，微笑着点了点头，很诚恳地道谢说：谢谢。
不客气。
莫忘说着就想走出去，却看到对方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疑惑地问，还有什么想要的吗？不……林朝钧顿了顿后，轻声恳求说，刚才的事，你能别和图图说吗？她知道了，其他人也就都知道了，我……话音再次顿住。
我知道了。
女孩立刻点头，因为她明白，接下来是他难以出口的内容，也是自己不应该探究的内容。
她也曾经面临死亡的威胁，那真的非常痛苦，但是，最让她痛苦的其实不仅是未知的死，还有死后会有人为她哭泣。
只要稍微想象下他们握着她冰凉的手泣不成声的样子，就让人从骨子里觉察到寒冷，不寒而栗，情不自禁地打颤，那种事情……如果真的要死，还不如就干脆地让所有人都忘记她。
这样就谁也不会伤心了。
所以，她非常能体谅青年此刻的心情。
走出房间后，莫忘原本是想去隔壁房间端水的，但立刻又顿住了脚步，因为这样做必然瞒不过图图，那么……她又想起楼下的客厅中似乎也有水，于是转而朝楼下跑去。
而此时，隔壁房间的苏图图还在和林楼解释，顺带话唠地介绍了下林朝钧此人。
同样是此时，林朝钧躺在洁白的床单上，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张湿纸巾，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指间的血迹，他不想把洁白的床单弄脏。
而之所以这么熟练，实在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动作间，他不由又想起那个名叫莫忘的小女孩。
像她和图图这个年纪的女孩其实并不适合用美丽或者漂亮之类的词语来形容，而人们也总是习惯性地说文静、可爱、乖巧，这些放在她身上都很合适，或许还要再加上一条，看起来很干净——这一点看眼睛就知道，两颗黑水晶似的，清澈见底，没有多余的杂质。
穿着十分又居家气息的粉色睡衣，上面有着一个又一个的小熊图案，脚踩着毛茸茸的大拖鞋，露出的天蓝色袜子上有着大朵大朵的白云，这是个备受宠爱、在温暖中长大的女孩，也只有这样长大的孩子，周身才会散发出那样的柔和气息。
又不知经历过什么，稍微有些敏感，即使也许心中不明白却也下意识地懂得进退，这份小心翼翼很难让人排斥或讨厌，反而更容易引起他人的怜爱。
表情也很真挚，喜怒溢于言表，担心就是担心，害怕就是害怕，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一切的一切都顺从心意地在那张巴掌大的小巧脸孔上显露了出来，皮肤很白皙，所以脸颊泛起红晕时更会格外明显，披散而下的乌发也更显漆黑。
那身天蓝色的斗篷……应该是图图的手笔吧？想起那个同样在家中备受宠爱的小表妹，林朝钧不由微微笑了，乖巧可爱活泼懂事的孩子在哪里都是受欢迎的，更何况她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只是从未听说过其会带朋友回家，现在见到小表妹交到了这样的朋友，他也很为她高兴。
应该是在一起学习吧？他记得女孩额头的刘海被用一个粉色的笔套固定起来了，上面是海星的图案，这个年纪的女学生，似乎格外喜欢一些看起来有点幼稚却实在可爱的东西，再大一点，笔能写就够了，谁又会在乎它究竟长的怎么样呢？可是，就是这样的女孩……为什么……你就要死了。
——他并不是出自本意说出这样充满恶意的话语。
就像之前的那无数次一样。
从小时候起，他就会时而不受控制地说出这样的话。
妈妈，那个爷爷就要死了。
这棵树会被劈倒。
明天老师会来不了学校。
他不知道自己说这些话时究竟会露出怎样的表情，但事后从其他人惊恐的面容就可以得出结论，那绝对不是什么会让人心生好感的样子。
而每次，他所得到的回答都是——别胡说！闭嘴！给我出去站着！这是很正常的，因为从他口中说出的话，没有一条是好消息。
被讨厌也是正常的。
但可怕的是，这些话，每一次都实现了。
周围人的目光渐渐变得惊惧交加，他更是不知何时得到了一个名为乌鸦嘴的外号，没有人愿意靠近他，甚至开始排斥起他们的家庭。
父母为此带他搬过非常多次家，也带他去看过医生，但最终都没有将他治好。
到最后，妈妈整个地崩溃了，像疯了似的想要杀死他再自杀。
虽然最终被父亲拦住了，但他们这个家庭也不可能再维持下去了。
父亲带母亲去外地静养，而他则辗转地寄养在亲戚的家庭。
最痛苦的时候，他也想过死了算了，这样的人生压根没有意义。
但某一天，奇迹发生了——他开始咳嗽，非常剧烈地咳嗽，有时候甚至会咳出血。
这对于身体来说当然不是好事，但是，从此之后，他说出那种话的几率渐渐变小了，从几乎每天都说，渐渐变成了一周一次……一月一次……到最后，好像真的不说了。
虽然身体变差了，但人生却像是丢弃了什么包袱，完完全全地轻松了。
再后来，他来到了图图的家，这家人很温柔也很热心，看到当时面黄肌瘦的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他去医院检查身体，可惜医生也查不出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只说除了静养外没其他方法。
他当时以为自己又要被转手了，谁知道他们居然把家里最好的房间让给了他，还天天煲汤给他保养。
在他们的精心调养下，身体一天天变得好了，性格也随之开朗，也有了交好的朋友，考上了大学，似乎新的人生也将随之展开。
但他却始终知道，自己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虽然那种能力虽然像是暂时被封印住了，但他敏锐地察觉到，它并没有消失，只是蛰伏在身体的深处，等待着什么时候枯木逢春，东山再起。
所以几乎是一上大学，林朝钧就搬出了苏图图的家，也没有住学校的宿舍，只在附近租了间房——哪怕最终无可避免，他也要尽可能地减少对其他人说出这种话的机会。
而那预感，在今天终于变成了现实。
他又说了。
那样的话。
还是对那样的小女孩——如同花朵般，生长在最美丽的年纪，尚未灿烂地绽放，难道就要这样凋谢么？二更林朝钧不是第一次希望自己说出的话不要成真，却没有哪次的念头像现在这样的强烈。
大概是因为许久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又或者是因为之前几次预言人类的死亡，对方都是风烛残年的老人……虽然人的生命不j□j份贵贱年龄大小都同样是宝贵的，但这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看起来乖巧又干净的小女孩，正处于最好的年纪，还是图图的好朋友，这样的事情……仰躺在床上的青年手扶住额头，心存侥幸地想：真的很久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了，也许它压根不准也说不定。
就在此时，门边传来一声轻响。
手端着托盘的女孩脚步轻巧地走了进来。
你还好吗？莫忘一步步走到床边，将手中的托盘放到床边的柜子上，略担忧地问，真的不需要打电话吗？真的不用。
林朝钧说话间坐起了身，女孩也适时地用一次性水杯给他倒了杯水，递到其面前，你先漱口吧。
说着，又递上了一个一次性的水杯。
谢谢。
林朝钧垂下眼眸，还是个很细心很会照顾人的孩子。
不，不用客气。
莫忘连连摆手。
看着对方漱完口再喝完水，咳嗽频率的确恢复了最初见面时候的样子，女孩默默松了口气，同时也知道这个时候似乎不应该再打扰了，于是站起身礼貌地道别。
才走了几步后，突然听到身后又穿了一声话语，但这一次与之前似乎不同——刚才的话……啊？女孩回过头。
你别放在心上。
青年微微捏紧手中的玻璃杯，大概是因为做了亏心事，有些不敢对上女孩那温和的视线，真的非常对不起。
不……莫忘摆了摆手，没事啦，反正那种话我都习惯了。
之前身体没好前，又不是没听过，现在再听除了怀念外压根感觉不到什么啊，反正她都已经恢复了。
习惯？对方明显地一愣。
女孩连忙摇头：不，我是说，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啦。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再见。
……再见。
——居然说习惯了这种话，是安慰他，还是……回到房间后，女孩泪流满面地发现她家小伙伴正在展示擀面杖法，挥舞着擀面杖在屋里上蹿下跳，一边蹦跶一边拍胸脯说：我绝对能保护你们的！然后就左脚绊右脚摔了个狗吃泥。
林楼：……莫忘：……这货真的没问题吗？！x2莫忘叹了口气，走上前一把没收了某人的擀面杖：我觉得，你要是再不看书，就要苦练扫地神功了。
苏图图：……小忘你怎么也学会补刀了？住手！！！tat林楼果断点头：+1。
苏图图：……你们别这样！！！qaq所以，莫忘提起她的左耳朵，林楼非常配合地提起她的右耳朵，而后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给我看书！！！是。
tat麻麻，她的小伙伴为什么都变成了母老虎？大概是因为房间隔音效果不够好的缘故，隔壁的林朝钧很清晰地听到了这声清脆的喊叫，他微勾了勾嘴角，想起苏爸苏妈教育孩子时，也总喜欢像这样大喊，不显凶也不显闹腾，反而让人觉得很温暖很可爱。
怪不得图图会和她们做朋友。
而这边的女生们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偷听了，只是继续开始了复习，直到晚十点才停了下来，一起爬上了房中的大床，而后在苏图图的狡猾偷袭下，打了一会儿枕头战，才精疲力尽地老实下来，先后进入了梦乡。
但是，莫忘却难得的失眠了。
三人是并排睡的，苏图图心满意足地睡在最中间，双手大张，搭在两个好友的身上，睡姿豪迈；林楼则躺在靠墙的最里面，面朝小伙伴侧身而睡，而莫忘……她在翻饺子。
因为身边还有人的缘故，她的动作很轻微很小声，却不知为何，怎么睡都不得劲。
听着身旁女孩们均匀而平稳的呼吸声，莫忘真心是又羡慕又纠结，她这到底是怎么了？明明……不认床啊……果然……还是因为有点担心吧？她发现自己不觉间还在捕捉着自隔壁传来的咳嗽声，那声音很小很小，如果不仔细去听，压根不可能发觉。
对方似乎也在失眠，因为每隔不久就会传来翻身的声音，但至少……还活着。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也没有什么比活着要更美好。
自从被迫亲身去面对死亡这一残酷的事实后，女孩清楚地明白了这一点。
——啊……果然还是睡不着啊……——骚扰骚扰别人好了！如此想着的女孩，悄悄地拿出了枕头下的手机，将其调整成了静音模式，而后开始发短信。
【睡了吗？】想了想后，她发给了四个人。
某种意义上说，深夜发短信也是一道考验关系深浅的关卡，只有关系极好的朋友，才会心甘情愿地抗拒周公的召唤，三更半夜陪人失眠到天明。
不过片刻，一条条信息争先恐后地返还了回来。
【陛下，请问有何吩咐？】莫忘扶额，大半夜的她能想做啥啊？不过她深切地明白，哪怕她说自己这个时候想吃豆浆油条，艾斯特估计都会立刻给她弄。
她想了想，回复——【没什么吩咐啦，只是睡不着，想找人聊聊天。
】发出去后，她看了下一条短信。
【笨蛋，这个时候还不睡，明天是想做熊猫吗？】莫忘黑线，这货就不敢说点好话吗？她气鼓鼓地回复——【你自己不是也没睡吗？！】有什么资格说她啊喂！下一条！【没有！陛下，无论您有什么吩咐，我格瑞斯哪怕上天入地也一定为您达成。
ps：陛下，我好像看到赛恩也在打字，不过我一定是第一个回复的！因为我对您是最忠诚的！】莫忘默默地回复了一行字——【如果你话少点的话，可能就是第一了。
】再下一条！【陛下，我你%，格*……他#￥￥%……&*】莫忘看着这一堆乱码，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非常内疚地回复——【赛恩，你还是好好休息，明天继续努力学习中文吧。
】上次考试老师们宽大地放过了他，这次期中考试如果再没有一点进步……后果很严重啊喂！才把这条信息发完，短信君们又开始逼着手机君震来晃去，以提醒自己的存在。
艾斯特：【陛下，不知道您想聊些什么话题呢？】莫忘：【……只是聊天而已，你不用这么严肃啊！】石咏哲：【我睡了啊笨蛋，不过是被你吵醒了而已！】莫忘：【那你继续去睡吧，再见！】格瑞斯：【陛下！！！请务必相信我对您的忠心！！！艾斯特那个可耻的家伙绝对不可信啊！！！艾斯特！！！我要和你决斗！！！】莫忘：【我觉得你需要重学感叹号的用法，以及，最后的话你应该发给艾斯特才对！】赛恩：【是，陛下，我会%力的。
】莫忘：【好的，加油！】他应该是在说自己会努力吧？紧接着，又是一阵震动。
艾斯特：【那么，陛下，国际时事、国内要闻、军事、科技、时尚、房产、汽车、明星、购物……您选择一个如何？个人觉得时尚、明星与购物不错，不会显得那么严肃。
】莫忘：【……】这不是严肃是什么啊！就算换了个名字也完全改变不了严肃的事实好么！石咏哲：【被你吵醒了怎么还睡的着啊，你呢？怎么突然失眠了？明明平时跟小猪似的。
】莫忘：【我也不知道啊，就是自然而然就失眠了，所以才想找人聊聊天……你才是小猪呢！（猪头）】格瑞斯：【陛下，请耐心等待，我一定会把胜利的消息带给您。
】莫忘：【喂……你想做什么？等等！】赛恩：【陛下，格*……艾…#￥打#￥%。
】莫忘：【……快阻止啊！】这是在说什么打起来了吧？绝对是吧？！发完这一轮后，女孩痛苦地扶额，她这到底是在做些什么呀，更加精神了更加睡不着了好么？！艾斯特：【陛下，我查过了，您所发的……即省略号，您是想谈它的由来、功能、用法、使用技巧还是别的方面呢？】莫忘：【你还是早点睡吧！晚安！】不行，和这家伙完全无法聊天好么？！石咏哲：【短信聊天不方便，我打电话给你？】莫忘：【……不用了啦，我好像稍微有点困了，睡觉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如果旁边没人她肯定会答应啊，但问题是现在旁边睡着俩妹子，哪怕说话声音再轻也不是无声，而且她也懒得起床，所以哪怕对提议再心动……果然还是算了吧。
格瑞斯：【陛……陛下……下一次……我一定……】莫忘：【……你好好休息吧。
】才这么一会就被制服了吗？某种意义上说……点蜡！赛恩：【陛下，不￥……&要￥……&我阻￥……。
】莫忘：【好了，我明白了，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也就是说这货完全没派上用场吧！全部发完后，莫忘把手机往枕头下面一塞，长长地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数羊比较好吧？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收录cg图——气质温雅的青年仰躺在洁白的床上，单手扶额，似乎在想些什么……补充cg——少女抱着手机，表情很是囧然，在她的旁边，两个睡姿不同的可爱女孩紧闭双眸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新cg持续收录中……）嗯嗯，双更君归来~不过我发现过年似乎没啥人看文呀，果然大家都去玩了么，摸下巴，那我也可以稍微休息下，等过年结束再努力吧，哎嘿~就这么说定了~感谢以下亲的地雷：imssh扔了一个地雷——我滚一圈，路过。
imssh扔了一个地雷——我滚两圈，再次路过。
imssh扔了一个地雷——我滚三圈……蠢作者不许你忽悠我！！！
一夜无梦。
次日醒来时,光亮早已透过两扇窗帘间的缝隙照射了进来,所以屋中并不算暗。
莫忘小声地打了个哈欠后,又揉了揉眼睛，微侧过身，发现身旁的两位小伙伴还在睡——小楼睡觉很老实,依旧保持着昨晚的睡姿，而图图……女孩情不自禁地出了一头黑线,某种意义上说,这货睡觉也是不换姿势的，依旧是霸气侧漏的大字型。
只是，昨晚还是双手架在她们身上，今天则双腿也上来了。
真是……少女轻叹了口气，小心地把腰上的小腿挪了下去，轻巧地坐起了身来。
既然已经醒了，而且也没啥睡意，她就干脆打算起床，洗漱好后出门给其他人带点早餐回来。
——对了，现在是几点来着？——她们不会集体睡过头了吧？怀着疑惑与些许的紧张，莫忘一把掏出了枕下的手机，发现自己的担心是不必要的，因为时间显然还早。
——咦？这个是……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有四条未看短信，被好奇心驱使的她快速打开看了起来。
【晚安，陛下。
】——艾斯特这家伙，总算没有话唠了。
【笨蛋，晚安，半夜别再蹬被子了。
】——谁会蹬被子啊！担心担心自己吧笨蛋！【陛下……晚安……下次我一定打败艾斯特给你看！】——喂喂，格瑞斯你睡得还好吗？【陛下，晚安。
ps，这次似#￥#%没错#￥%。
】——前面是没有，ps还不如不加啊喂！默默地挨个吐槽完短信后，莫忘双手紧握着手机，将其合在掌心，不自觉地就勾起了嘴角，小小声地笑了起来。
她觉得，嗯，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早晨。
真好。
活着真好。
明天，后天，以后，再以后，她还会有那么多美好的早晨。
这样真好。
傻傻地乐了一会儿后，莫忘关掉了尚未响起的闹铃，起床带着衣服走到了洗手间中，用昨晚已经摆好挂好的工具们洗漱了起来，这个年纪的女孩从起床到出门并不需要经历太多繁冗的工序，或者说，她们压根不需要精心装饰自己，青春就是最好的化妆品，还是最高档的那种，因为一人一生只能用一次，一旦用完就再难买到。
刷牙，漱口，热水洗脸后，又用凉水拍了拍脸，这样可以让人更清醒，出门也更耐冻。
女孩的双颊因为冷热水的刺激而红扑扑的，泛着成熟苹果般健康的色泽。
做好一切后，莫忘脱□上的睡衣，换上放在一旁板凳上的学校制服，这个季节她早已穿上了西装小外套，下面的长袜也换成了稍厚的款式，等再冷一些，就要再加上毛绒背心啦。
最后是梳头发，最简单的马尾辫，一两分钟就能搞定，小楼送的木梳模样古典漂亮，也很好用，图图送的草莓发圈又紧又可爱。
少女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又伸出手勾弄了下头上的红色草莓，最后仔细地收拾好梳子以及洗手池附近的落发，又将睡衣放回带来的包中，才带着手机出了门。
走到楼下莫忘才发现，阿姨早已起了床，礼貌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后，女孩走出了店门。
店铺所在的这条街在学校后门附近，不像前门那样一出去就是宽广的马路，这里小巷窄街居多，大车难以通过，所以来往的人们几乎都选择步行或者骑着小型的自行车和电动车。
不过也正因此，这里的人气很足，光是看着就不会让人觉得孤独。
大约因为才早上六点的缘故，街上的人并不算多，空气也还算清新。
路边的早点铺倒是早早地摆起了摊子，一边匆忙地为即将到来的忙碌期做准备，一边微笑地招待着偶尔光临的顾客。
女孩深深地吸了口气后，拿出手机，很是坏心眼地发出了四条短信。
【到早上啦！还没有起来刷牙洗脸上厕所吃饭的都是懒鬼懒鬼懒鬼！】而后抱着手机偷偷笑了起来，不知道有几个人会是懒鬼呢？陛下。
我才是最勤快的！小小姐陛下，我可不是懒鬼哦。
……莫忘回过头，不出所料地看到两位青年与一位少年正站在不远处，一人面无表情，一人满脸得色，最后一人手拿着手机拼命朝她挥手。
——他们起的还真是早，不过没事，至少还有石咏哲被她虐！然而——一条短信飞速而至。
【笨蛋，你在说你自己吗？】……讨、讨厌！明明这家伙平时也爱睡懒觉的，为什么今天会醒得这么早啊！如果石咏哲此刻能听到少女的心声，八成会无语：还不是因为某人半夜闹失眠，害得他担心地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到早上就又睡不着了……她以为都是睡的错啊！陛下，早安。
早安，陛下！小小姐陛下，早安。
嗯，早安。
莫忘冲他们笑了笑后，疑惑地问道，你们昨晚待在哪里的呀？随即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一挥手，算了，还是别说了，我又不想知道了。
三人：……艾斯特轻咳了声：陛下，您这么早出门，是要吃早餐吗？嗯。
女孩点了点头，顺带再给阿姨、图图、小楼……还有图图表哥带点。
单独剩下某一个不带，似乎不太好，你们也没吃吧，要一起吗？我的荣幸，陛下。
……这是我要说的话才对！小小姐陛下，你想吃什么？唔……莫忘歪了歪头，笑了，边走边看吧！不得不说，能在学校附近开下去的店铺，厨艺水平都在良好以上，否则学生们也不会买账啊！这天早上女孩吃了挺多，比如一个大包子一个小包子一根小油条三个煎饺再加四分之一个饼，咳咳咳，最后还有一点粥。
虽然嘴巴还有点馋，但女孩还是很明智地停下了动作，她可不想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撑死的魔王陛下，那也太难堪了吧？回去的时候，莫忘手里提着不少食物，都是经她鉴定后觉得味道不错的。
三人非常尽职地跟在女孩的身边，一路将其送到苏图图家店铺的门口。
就在莫忘将要进去的时候，一个人也从屋子中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间，两人都是微微一怔。
女孩注意到对方的嘴巴微张了张，似乎在考虑该如何称呼她才好，连忙说道：你叫我莫忘或者小忘都可以，额……图图的表哥。
架着眼镜的青年下意识笑了出来，他冲女孩点了点头：那么，小忘，你也可以直接叫我林哥，如果不习惯的话，叫我林师兄也可以。
……林师兄？嗯。
林朝钧点了点头，我也是从你们现在就读的学校毕业的。
哦哦，这样啊。
莫忘从善如流地认可了这个称呼，林师兄，要吃早餐吗？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手中的袋子。
比起林哥那个略奇怪的称呼，她果然还是喜欢林师兄。
哎？可以吗？当然，就是专门给你们买的。
对了，图图起床没？她吗？林朝钧无奈地叹了口气，依照我的经验，不到最后一秒她是不舍得醒的。
噗！女孩默默认同了对方的话语，的确，图图还真就是这样的家伙。
对于还算陌生的两人来说，苏图图是他们唯一的连接点，也是唯一讨论起来不觉得尴尬的话题，事实证明，这的确活跃了二人之间的气氛，起码不像最开始那样尴尬了。
因为有了早饭的缘故，林朝钧也没想再出门，只是接过了女孩手中的东西，而莫忘则回过头，冲后面几人说道：那我先进去了，学校见！我明白了。
嗯，好。
好的，小小姐。
这几位是……从见面伊始，林朝钧就有些疑惑门口三人的身份，只是没有找到好的切入点去询问。
啊，莫忘这才想起自己不小心就忽视了什么，连忙指着艾斯特说，这位是我……话音顿住。
她要说出这货是表哥……就又要被扣魔力值了啊啊啊！撒谎什么的……不要！qaq我是她表哥，姓艾。
好在青年很敏锐地体察到了女孩内心的伤悲，自我介绍说，目前在学校中担任体育教师的职务。
是吗？还真巧。
也是表哥啊……林朝钧朝对方伸出手去：你好，艾老师，我是苏图图的……话音骤然顿住。
——这是怎么了呀？如此想着的莫忘有些疑惑地抬起头，而后近乎惊骇地看到，林朝钧的眼眸再一次呈现出了那晚的模样——深邃的黑，宛若吞噬了所有光芒的可怕黑潭。
你就要死了。
他再一次说出这样的话语。
对着艾斯特。
二更即使已经看过一次，莫忘依旧被对方的样子给吓得微微心惊，甚至暗自觉得，这压根不是人类可以做出的表情。
而不觉间，她已经被三人拦在了身后。
咳咳咳……直到这样的声音再次传来，毫无疑问，青年又跪倒在地咳嗽了起来，鲜血再次顺着他捂嘴的手流淌而出。
如果说第一次是惊骇的话，那么现在更多的则是无语。
先对人说你要死了，接着又自己吐血，这到底是个什么习惯啊！话虽如此，莫忘还是立刻跑了过去，蹲□一把扶起地上的青年，如上次一般轻抚着他的背脊：没事吧？要去医院吗？林朝钧的回答依旧是摇头，以及……满眼的愧疚。
虽然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女孩很清楚——他并不是出于本心说出那样的话，也没有丝毫的恶意。
所以她也只是摇了摇头，轻声说：我扶你进去吧。
顺带回头冲三人看了眼，示意他们自己没事。
……林朝钧动作轻微地点了点头。
这次的咳嗽比起昨晚，似乎要稍微好上一点，但是……为什么这个女孩和她的表哥都……也许真的是他的能力出问题了吧？否则怎么会接二连三地出现这样的情况。
是的，一定是这样没错。
林朝钧所想的似乎没错，他这次科学的确没有昨晚那样严重，走到屋中不久后，他的呼吸就渐渐平定了下来，而就在此时，苏图图也在林楼爱的呼喊下泪流满面地爬起床来，发出了一声我讨厌起床！！！的哀嚎。
楼下的两人愣了下后，都不自觉地笑了。
接着非常默契地将刚才的事情淡忘了，一人走去洗手间漱口，另一人仔细地在桌子上就着阿姨送来的盘子摆起了早餐。
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门口的三人间发生了这样一段对话。
最先是格瑞斯皱起了眉头：那个人……艾斯特肯定地点了点头：他有魔力。
赛恩微讶地说：哎？这个世界也有魔力者存在吗？虽然罕见，但似乎的确如此。
如果真的是这样没错，艾斯特，你就不妙了吧？格瑞斯毫不客气地说道，虽然罕见，但魔族中的确有很小很小一部分人拥有预言能力。
说到这里，他话音微沉，只是因为这种能力太过强大，每次使用后，他们都会付出某种代价。
代价？赛恩脸色微变，那么刚才那个人……艾斯特前辈，你……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虽然事关生死，艾斯特似乎依旧毫无所动，话音镇定地说，守护陛下的职责就只能托付给你们了。
前辈……赛恩微皱起眉头，这可不是什么可以随便开玩笑的事情哦。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命令我了？格瑞斯则仿佛发了很大的火，怒瞪着老对头，双眼中燃烧起熊熊的火光，守护陛下无需你说我也会去做！你也给我少说点不负责任的话！格瑞斯……艾斯特微怔之下，若有所悟，你是在担心我吗？格瑞斯额头上跳起几根青筋，一脚就朝对方踹去：……谁会担心你这种人！赛恩叹气：果然是在担心啊。
连连点头。
……你给我闭嘴。
格瑞斯简直想要暴走，为什么他有着这么两个猪队友啊？为什么？！哈哈哈，格瑞斯前辈，你是害羞了吗？你是想死吗？啊，等下，前辈……打闹声中，刚才那凝重的气氛似乎消散无形，但其实每个人都清楚，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那位青年的能力货真价实，那么艾斯特恐怕真的将面临一场生死危机。
不过说到底，格瑞斯和赛恩其实并不太相信这件事，同样身为守护者的他们深知这个男人的强大之处，在魔界尚且难以有人能杀死他，更何况是这个世界。
而对艾斯特本人来说，生死这件事他固然在意，但更为在意的是，会不会为魔王陛下带来麻烦。
如果是的话……他认为自己可以很果断地做出抉择。
因为现在与最初不同，守护在陛□边的并非只有他一人。
即使某一天他不在了，她依旧会被保护地很好。
这样就够了。
但三人所不知道的是，在昨天晚上，那位似乎拥有预言能力的青年，已经向女孩说出了同样的话语。
之后的几天如流水般划过。
很快，让所有学生们痛恨不已的期中考试开始了。
原本纠结不已的苏图图在两位好友的辅导下，这一次并没有表现地太痛苦，而莫忘同样从她口中得知，那位林师兄在借住了两天后已经离开。
周五下午，考试终于结束。
在老师将卷子收走并离开后，教室中此起彼伏地发出了砰！的一声，无数精疲力尽的学生纷纷扑倒在桌，有的心满意足，有的则是在为自己的未来哀悼。
三位女孩也同样在此之列。
啊……终于结束了……嗯，结束了。
……是啊，终于结束了。
石咏哲：……用得着这样吗？考试而已。
赛恩：好像很好玩的样子！扑，啊，终于结束了。
石咏哲：……这个光在卷子上鬼画符的家伙到底有什么值得感叹的啊！不过！苏图图突然坐直身体，而后索性站了起来，高呼出声，接下来就是狂欢的日子了！莫忘：哈？难道你忘了吗？篮球赛啊篮球赛！苏图图大笑出声，我已经做好迎接胜利的准备了！随即又萎靡了下来，可惜这次没时间做新衣服。
……女孩扶额，你能不被罚扫就该知足了，而且之前的衣服也能穿吧。
那么这样好了！苏图图表示自己压根没听到那种丧气话，如果这次咱班能获胜的话，周日就一起去烧烤怎么样？我可以提供场地和道具！莫忘：……喂喂，这么欢腾真的没问题吗？而且大家才考完试，真的有心情做这个吗？谁知道——听起来不错。
嗯嗯！也加我一个。
我家就在菜市场附近，菜可以交给我买，还能便宜点。
那饮料交给我吧，从家里的超市可以成本价拿。
那我……于是，事情似乎就这么定了。
莫忘叹了口气，回头看向自家小竹马：阿哲，你可要加油哦。
石咏哲轻哼了声：啰嗦！这种话还需要你来说吗？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女孩鼓了鼓脸，我是说，你要是输了的话，不仅要吃一周咸菜，还可能被愤怒的群众撕成碎片哦。
石咏哲：……关他什么事！不要随随便便就给他人施加这么大的压力好么？！就在此时，后面一个同样隶属于班级篮球队的男生冲石咏哲喊道——阿哲，要不要稍微去练下球。
少年想了下，这几天因为忙着考试的缘故，的确都没好好练习了，明天就要比赛，今天还是稍微练习下比较好，于是点了点头：好。
说完，他转头看向女孩，你今天回家吗？不，莫忘摇了摇头，说好要在图图家住到周六的。
其实一直住下去也可以哦。
苏图图从背后抱住自己的姬友，来回蹭了蹭，我一定不嫌弃你。
石咏哲：……抱哪里呢!蹭哪里呢！松开松开松开！！！要我去给你端水送毛巾吗？女孩歪了歪头，看向自家小竹马，看在你明天要为班级出力的份上。
谁……嗯？差点再次因为傲娇而再次误了事的小竹马非常果决地说：就这么定了。
……她其实只是随便说说而已、郁闷的女孩没有看到，自家小伙伴默默冲少年伸出个拇指——少年，你成长了！啥叫成长？能控制住自己的傲娇就是巨大的成长！最后，莫忘等三人一起坐在露天篮球场外围的座椅上，看男孩们挥汗如雨，出乎意料的是，班上大部分同学都留了下来，一边围观者一边时不时叫两声好，似乎在为明天的加油预热。
而围观间，莫忘无意中听到附近有女生说感恩节的事。
感恩节？小忘你不知道吗？……知道是知道，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只要是节日，都和学生有关系吧。
苏图图摊手。
……喂喂，这样真的没关系吗？开玩笑的啦！苏图图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其实这事情和校长有关。
校长？对于那位开明无比的校长，莫忘还真的是充满了好奇之心。
简而言之，感恩节这个节日，在美国是每年十一月的第四个星期四；而在加拿大则是每年十月的第二个星期一。
这个国家虽然没有这个节日，但在校长大人看来，每年一度地向关爱自己的家长、师生和朋友表达感谢是非常必须的事情——学会感恩比读透书本要更为重要。
所以干脆就尝试着弄了个校园感恩日，时间就定在十二月的第一个周一，也就是下周一。
只是，过节的方法却和外国稍微有些不同。
简而言之，这一天师生们必须大声向所想感谢的人表达谢意，学校还有为此专门举办的活动，听说每年都有所不同。
最初有人认为这节日过不起来，因为本国人是出了名的感情内敛，简单来说就是不好意思。
但听说第一次过节时，校长大人特意起了个大早，蹲等在学校门口，冲进来的每个教师和学生都说了句谢谢你！，有人差点被吓到，有人暗自笑他，也有人被他感染，最初只是一部分学生起哄似的冲老师大叫老师谢谢你罚我抄书！我的字越来越好了！，到后来话语渐渐诚挚了起来。
于是这个内定的小节日也就渐渐延续了下来，久而久之，校园感恩日也就被学生们喊成了感恩节，反正意思也差不了多少。
小忘，你有想要感谢的人吗？我吗？女孩微怔，而后笑了。
——那真是太多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收录cg图——披散着长发的女孩坐在床上，双手握紧手机，小小声又开心地笑了……（新cg持续收录中……）抠鼻，大家放心啦，我是出了名的亲妈，嗯，亲妈啦。
所以什么都不用担心啦，大约。
对了，顺带说下，林朝钧的声优是绿川光，这位大家肯定都溯溪啊，不要脑补流川枫，脑补静兰大人和枪哥的温柔音啊，捂脸。
感谢以下亲的地雷：二黑端扔了一个地雷——小二黑我明天结婚，和阿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