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被裴母的话给逗得差点笑出来。
什么呀, 我要是真的有能从天上掉银子的好运气,我也就不用愁了,直接许愿夫君高中, 一步到位做个官太太岂不是更好?裴母也笑了, 不过想到了什么,正了脸色, 指着她的脚道:你之前偷偷跑出去, 我就不说你了, 但是之后,你这个脚给我老老实实地再养上半个月。
阮娇有些尴尬地抱住了她的胳膊,轻轻地晃了晃,娘, 我只是脱臼,又不是断了, 接回去就好啦, 不用每天都躺在床上!都已经养了快一个月了,早就好了, 真的没必要再养那么久, 每天憋在屋子里无事可做,感觉我都像是一个废人了!裴母不赞同地摇头, 那你也不能乱跑, 现在大雪封山, 你自己一个人跑上去,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我和三郎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好好好, 我知道了, 娘, 我以后不去了,便是去,也提前告诉你和夫君,那你别让我憋在屋子里养伤了好不好?你瞧,真的没事了。
说完她还举起穿着绣鞋的脚,轻轻地晃了晃。
她撒娇的时候,声音软软的,尾音还微微上扬。
像是羽毛似的,轻飘飘地搔得裴止珩的心都跟着痒了。
裴止珩朝着她看去,只见她那张明媚的小脸白嫩,看着他娘的时候,一脸娇憨,眸子像是会说话似的,可怜巴巴的眨啊眨,眨得人心都仿佛跟着化了。
她微微嘟起嘴巴,殷红水润,唇珠饱满。
他收回视线,垂在宽大的衣袖里的手,忍不住动了动。
裴母本来故意板着脸,拿出了婆婆的威严,只是在阮娇的攻势之下根本没坚持几分钟就沦陷了,最后无奈地抬手在她的脑门上轻按了一下,若是我发现你再偷偷一个人溜上山,看我怎么收拾你!阮娇笑了,一双眼睛弯成了一对小月牙,她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上,可怜地看着裴母,我知道错啦,再也不会了!娘,我真的饿了,我们做饭吧,我给你打下手!用不着你。
裴母鼻子里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她,你给我找个地方坐着去!说完,她转头看向裴止珩,刚才她拎着扫帚满院子跑,也不知道伤到哪了没。
三郎,你去瞧瞧,若是没有伤到,你给她的手擦点药,娇娇皮肤嫩,耐不住磨。
阮娇掌心是有点火辣辣的,但是真不到擦药的地步。
她哪里有那么娇气。
裴止珩也看过她的手,油皮都没破,但是确实红的厉害。
他想了下,你之前擦头上的伤的那药,还剩了一点,我去拿来给你擦擦。
阮娇连忙拒绝,我不用,夫君你去帮娘烧火吧,一个人又要做饭,又要看着火,忙不过来,我这个……阮娇的话还没说完,就传来了裴母拒绝的喊声,用不着!我一个人做饭还清净,别让他来烦我!你不是觉得无趣,那让三郎给你念画本子听!裴止珩:……他娘撮合的意思挡都挡不住了,他也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地去拿了药过来,今日多亏了你,你受委屈了,若不是你,娘说不准得被他们给气个好歹的。
你以前不做这些,手虽然看着只是红了,但若是不管,保管明日你连筷子都不敢碰。
阮娇挑眉看他,我哪有那么娇气?裴止珩微微垂着眼,淡淡道:只是拿个扫帚,手都能磨红,你还不娇气?他打开那个装药的小盒子,指尖从里面抹出了有些微黄的药膏。
不过却没有动手,只是掀起眼帘看着她,像是等着她主动伸手。
阮娇见他已经把药给弄了出来,只好伸出了手,都说了没事,这药那么贵,留着说不定以后还能用用,干嘛浪费了它。
裴止珩目光落在她小巧的手掌,动作顿了片刻,才轻轻地托了起来,指尖轻轻地打着转,在她泛红的地方擦过。
你就不能想点好的?阮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顿时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裴止珩的眸光淡淡,怎么这么看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说。
他擦药的动作太轻,阮娇感觉掌心麻酥酥的痒得厉害,忍不住笑了出来,痒死了,你用点力!裴止珩被她笑得闪花了眼,失神了片刻,用力,你又该喊疼了,好了。
之前不是说要教你重新识字,正好你最近不是觉得没什么事可做,等会用过饭后,便开始吧!阮娇:……她猛地瞪圆了眼睛看向他。
裴止珩淡淡地看着她,怎么了?阮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这是恩将仇报!怎么就是恩将仇报了?娘子本来就识字,伤了头才忘记了,我只是帮你回忆起来。
说到这,他意味深长地故意接了一句,我记得老师曾经说过,娘子在闺中的时候特别好学,只可惜是女儿身,不然学业定然不比我差多少。
阮娇:……阮娇:…………——你放……裴止珩眉心狠狠的一跳,好在那个不雅的字,她在心里也没有说出来。
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眼珠一转,然后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她轻轻地抓住了他的袖子,扯了扯,故意做作地叹了口气,夫君说的对,是我想岔了。
我既然已经嫁给了夫君,还是得多识字读书,多懂一些道理,贤良淑德做好夫君的贤内助。
只是……她顿了顿,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从女德和女戒开始吧,夫君的字写的那么好看,若是夫君都给我抄一遍,看着夫君的手稿,日日诵读,肯定能很快就想起来!裴止珩的笑意渐缓,愣了片刻,忽然失笑出声。
他单手扶额,脸上的笑遮也遮不住,连脸颊上的小酒窝都出来了。
阮娇微微眯眼,不知道他突然笑什么,结果下一秒,裴止珩就忽然伸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捏了一下,嗓音里带着浓重的笑意,那我抄一遍,你就跟着抄一遍?他的指腹干燥,还带着一点薄茧,轻轻地刮过,倒是不疼,但是却带起了一阵麻酥。
阮娇整个人都愣住了,条件反射地啪的一声拍在了他的手背上。
她的力气不小,裴止珩的手背都被拍红了。
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落入裴止珩眼中,却像是奶猫似的,奶凶奶凶的。
他倒是没生气,低笑了一声。
嗯,也不能说是奶猫,凶得很,惹急了会伸爪子出来抓人呢!眼看着他没有收敛的意思,阮娇缓缓地收拢指尖,手指捏得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裴止珩一顿,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摊开手掌,将指腹露给她看,语气自然,嗯?怎么还生气了?你脸上有脏东西,我只是帮你擦掉而已。
阮娇低头,果然在他的指腹上看到了一抹灰。
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竟然冤枉他了吗?我还以为……他是故意占我便宜,摸我脸!不过打他也不冤枉,竟然还想骗我抄女戒和女德,tui!裴止珩有些哭笑不得,但想到自己刚才所作所为眼神多少有些不自然。
他抬手摸了摸鼻尖,试图掩饰尴尬。
结果却忘记了自己的手刚帮阮娇擦过灰,刚好擦在了鼻尖上。
男人身材颀长,腰背笔直,五官深邃优越,整个人透着俊秀雅致的气息,鼻尖上却突兀地顶着一抹黑灰。
阮娇:……噗!裴母从灶房往外看,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两个年轻的小男女站在那,一个笑,一个纵容地看着,鼻子顿时就酸了起来。
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湿意,三郎因为从小丧父,小小年纪,就比旁人要看上去更严肃稳重一些,少了少年人才有的鲜活劲儿。
之前娶了妻也冷冰冰的,两个人冷淡至极,她还以为……她的目光落在了阮娇身上,这段时日,她的变化全都落在她的眼里。
这是好事。
她家的这块石头倒是也开窍了。
不过也是,娇娘这样的可人,谁不喜欢呢?两个人感情深厚了,若是她日后早早的走了,她也就不担心她的三郎冷冷清清的一个人。
饭做好后,裴母喊裴止珩端出来。
油汪汪的排骨,酱色浓郁,香气扑鼻,排骨炖的酥烂,稍微戳一戳,就能脱骨,因为不多,裴母在里面还加了土豆,粘稠的汤汁把贴在锅壁上的饼子都浸透了,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才刚一端上桌子,阮娇的彩虹屁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冒,直把裴母夸得笑弯了腰,不住给她夹菜。
阮娇也给她夹了回去,娘,你别光给我夹,你也吃!婆媳两人亲密无间,气氛和谐。
明明也坐在桌子上,却像是完全没有他这个人似的裴止珩:……最近在家中,越发的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感,他觉得用不了多久,这个家就不需要他了。
眼看着她们两个你给我我给你互相夹菜,盘子里的排骨他才吃了一块,就快没了。
他顿时伸出筷子,试图夹走最后一块,却被裴母一筷子敲在手上,就剩下一块肉了,你还和娇娇抢?裴母夹起来,放到阮娇的碗里,来娇娇吃,还受着伤呢,得好好补补。
裴止珩:……娘,你还记得你儿子之前得了伤寒还没好吗?!……里正也不管李家人跟裴家没有任何关系,直接带着人就去找了裴家族长,给了对方好大的没脸。
从裴家虽然想要逼裴止珩重新上族谱,但也只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裴老太太闹就知道了,老裴家从上到下都是虚伪至极的人。
族长裴元庆自诩裴家祖宗上出过读书人,与其他乡下泥腿子不一样,一直看不上附近村子里的人。
现在被里正逮到错处,狠狠的训斥了一番,脸色已经黑沉的如同锅底。
里正一走,他就翻了脸,指着裴老太太怒骂。
娶妻不娶贤,真是毁全家!你个恶妇,若不是我三弟走的早,我非叫他休了你不可!你带着你娘家人去三郎家闹,你长脑子了吗?我是让你去把人劝回来,不是让你跟这边越来越离心!要是再有下次,别怪我吧客气,替三弟在族谱上除了你这恶妇之名!裴老太太脸色都变了,她这把年纪了,若是真的被休了,那真的是要羞得一根绳子吊死了。
被弟弟忽悠的有点上头的裴老太太的理智开始回归,惴惴不安地看着裴元庆,他大伯,我……我也就是一时糊涂,春草不见了,我跟着着急,听人说三郎在县城见过春草,两个人不但说了话,还拉拉扯扯……你还不闭嘴!裴元庆使劲一拍桌子,什么拉拉扯扯?你那个侄孙女长得什么样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三郎媳妇可是秀才的女儿,自小四书五经,与三郎青梅竹马琴瑟和鸣,你那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侄孙女能比吗?裴元庆这话毫不客气,数落的李家众人脸上都挂不住。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是李家众人却不愿意承认。
那不也是……是什么是,长点脑子的,都知道现在就去那些大户人家打听打听!裴元庆打断了他们的话,若是再没有,那就是让拍花子的给拍走了!如果李春草真的被拍花子的给拍走了,他们家不但损失了十五两银子的聘礼,还没了一个姑娘,一想到这个可能李家人纷纷色变,顿时待不住了,也顾不上裴老太太,纷纷告辞离开。
没想到,这一问,竟然真的问到了李春草的下落。
她胆子大的,瞒着家里人把自己卖了五两银子给王家做了丫鬟不说,更气人的是,她在昨天晚上成了王员外的通房。
李家人快气疯了。
他们早就收了老鳏夫的十五两聘礼,这银子是打算留给她大哥李有福成亲的。
结果现在什么都没了不说,李家还赔了一个姑娘,哪里肯甘心。
李家人顿时闹了起来,非吵着王员外占了他们孙女的身子,得给银钱。
可是李春草的卖身钱是给到她自己手里的,她虽然做了妾,王员外新鲜着,对她也颇为宠爱。
但是她并不想便宜李家人。
毕竟,当初,若不是李家人把她卖给老鳏夫当填房,她也不会跑到王家自甘下贱给一个老头子当妾。
最后李家人被王家人给打了出去,事情闹得很大,八卦传的最快了,尤其是这事儿之前还和裴止珩有关系。
有好事儿的人,立刻就跑到了裴家来,告诉了她。
裴母板着脸,拿着绣绷,一针一线的绣着,淡淡道:她怎么样和我们家没什么关系,只要别再总拉着我们家三郎就行了!坐在裴母旁边的妇人立刻笑道:害,他们李家的胡说,我们怎么也不可能信的。
她旁边的妇人也立刻附和道:可不是!三郎媳妇长得好,又识字,小时候便与三郎相熟,小两口这些日子黏黏糊糊,也就那不长眼睛的才这么编排。
几个人里,有个明明和裴母年纪差不多,但是头发都花白了的妇人,眼眸闪了闪,心里泛着酸意。
之前她也打过把女儿嫁给裴止珩的主意,结果被裴母毫不留情面的拒绝了,她一直心里不服气。
现在见其他人都这么吹捧裴母,夸她儿媳妇,她就有点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开口道:说起来,你们家三郎媳妇进门子也好几个月了吧,怎么现在肚子还没个动静?这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裴母的动作顿了一下,淡淡地抬眼瞥了她一眼,三郎和娇娘还小,那么着急做什么?听到裴母这话,其他人不管信不信的,纷纷点头迎合。
唯独那个妇人不甘心,继续道:哪个就小了,我闺女比三郎媳妇还小两个月,前儿又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她的语气有些洋洋得意,看向裴母的眼神也带着一些得色。
想知道裴母听到这消息之后,会不会后悔当初不肯挑她闺女做儿媳妇。
谁知,听到这话,裴母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非常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
我还想拿着娇娘当闺女多养两年,让她没什么负担地陪着三郎一起读书。
再说现在家里这条件,能维持上吃喝和三郎读书的花用就已经很勉强了,现在生个孩子下来做什么?生个病都没银钱看,不如不生,等日后三郎中举选官后,去任上生,也省得孩子年纪小小的就跟爹娘分开。
妇人顿时被噎住了,她张了张嘴,刚打算再说点什么就被人给打断了。
众人早就知道她的打算,见她还不依不饶,顿时不客气了,张四家的,你也别在那酸了,三郎就算是不娶阮秀才家的闺女,也轮不到你家!生不生的,人家雯娘都不着急,你可别在那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与其一直盯着别人家,还不如看看怎么给你那个混账儿子说个媳妇回来!妇人被挤兑的脸色青青白白,实在是待不住,扭头就跑了。
几个妇人见状顿时哄堂大笑。
隔壁翠花娘跟裴母关系最好,众人都笑着的时候,她忽然凑到了裴母耳边,低声道:前段时间,有外面的生人,到我们家打听你们,等会他们都走了我在和你细说。
裴母一愣,眉心皱了起来。
住在隔壁的翠花娘一家都是老实本分人,这些年裴母多受她们一家的照顾。
她不是什么会胡说的人,见她这么严肃,顿时知道可能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点了点头。
众人走了之后,翠花娘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都告诉之后,裴母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翠花娘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雯娘,你没事吧?我感觉那些人来者不善,一再追问那天衙门从你们家抓走的那个登徒子,我倒是一概说不清楚,就怕他们问了村里其他人,有人胡说。
裴母有些勉强地笑了一下,没事,县太爷都判了,没道理怪罪我们家。
话虽这么说,但裴母却有点坐不住了。
今天阮娇和裴止珩一起去县里卖参去了,冬天人参跑浆,品相没有秋天的好,但是那根人参年头还不错,一根倒是抵上之前卖的那两张狼皮了。
新到手十二两银子,加上剩下的嫁妆和卖狼皮的银子,阮娇现在手里足足有十九两,够得上普通农家一年的嚼用了。
阮娇捧着银子笑眯眯的,高兴极了,随手塞了二两银子在裴止珩的手心,剩下的重新塞回口袋里,夫君最近给我买肉花了不少,这个夫君留着买笔墨纸砚!裴止珩嘴角一抽,刚想说什么,忽然旁边有人重重地撞了阮娇一下。
裴止珩连忙伸手要去扶她。
结果阮娇的反应比他更快,一把推开他,反手就去抓那小偷的手腕。
只可惜那小偷选的角度太刁钻,跑的速度也快,眨眼间,竟然就钻进人群里跑了。
裴止珩身上虽然穿了读书人才会穿的襕衫,但已经洗的发白,阮娇身上的衣服虽然没有补丁,但也不打眼。
按理说,他俩这种一看家里就像是穷得揭不开锅的打扮根本不会被小偷注意到。
但是谁让阮娇和裴止珩长得好看,才刚一露面,就引得众人都忍不住看一眼。
其他人从药铺里出来全都苦着一张脸,唯独阮娇笑眯眯的,一脸高兴。
小偷这一看,就猜到他们进药铺不是买药,而是挖到了什么药材卖了个好价,就动了心思。
荷包里装了阮娇才刚到手,都没捂热乎的十两银子,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被人顺手。
立刻拎起裙子就追了上去。
小偷跑的快,阮娇追的更快。
过了好一会儿,那小偷都没能甩掉阮娇。
他回头,见阮娇一个看上去柔柔弱弱娇滴滴的女娇娥,竟然这么不自量力的追上来,面色顿时一冷,露出了一个冷笑。
他在前面跑着,路也越带越偏,直到在一个死胡同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阮娇的脸上,带着审视和打量,他颠了颠手里绣着莲花的钱袋子,不怀好意地开口道:我原本也只是想拿点钱财,既然你自己不自量力撞到我手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之前听你叫那个书生夫君?真是可惜了,不然还能多卖点银子。
大概是这周围没有什么人,阮娇又看上去纤细柔弱,他倒是胆子大了不少。
阮娇一扯嘴角,一边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一边懒散地问道:可惜?一会儿你就不觉得可惜了。
小偷见阮娇竟然没有像其他遇到危险的姑娘那般露出害怕的表情,略有些迟疑。
不过想着再怎么样,他也是个男人,难道还制不服她一个女人?他笑了,眼神轻佻,大摇大摆的上前,确实,反正也是白得的银子,我劝你,最好束手就擒,不然细皮嫩肉的,等会我如果要是伤到你,可就不好了!阮娇冷笑了一声,声音猛地冷了下来,是吗?那这话,也同样送给你!卖你姑奶奶?阮娇一把捏住了他不规矩地伸过来的腕子,猛地一用力,怕是你没那个命花!咔嚓一声,那人的手腕顿时软软地垂了下来。
不但如此,因为阮娇用的力气不小,那人还被她给拽了一个趔趄。
她一撩裙摆,抬起脚就朝着他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下去。
小偷双膝跪在地上,足足滑出去半米远,疼得瞬间冒出了冷汗,你个贱人!爷爷不会放过你的,原本还想给你找个好人家,现在定然要把你卖入那下等勾栏院里,做那万人骑的烂货!阮娇抬手就朝着他的后脑勺连着抽了好几巴掌。
贱人?谁是贱人?都这个时候了,嘴巴还不干净,你活腻了是吧!有手有脚不好好自己赚钱,竟想那些歪门邪道,看你这么熟练,估计以前也没少做!今天也就是我,若是其他人,那好不容易才借来的救命钱不但要被你给偷走,好好的良家姑娘,还要被你给卖到那种地方。
你这简直就是在杀人!天不收你,今天也自有我收拾你!那小偷挣扎不过,知道自己碰上硬茬子了,龇牙咧嘴立刻滑跪道歉。
姑奶奶,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冒犯了你,今天你就饶了我这一回!我以后见了您保准绕道走!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珠也在转个不停。
一找准机会,一把抓起掉在地上的荷包,飞速爬起来就要跑。
阮娇早就防着他,拎着裙摆就踹了过去。
这一次,她力气没有收着,一脚过去,她甚至听到了骨头裂开的声音。
她冷哼了一声,贼心不死!看来,我刚才下手还是轻了!仗着周围没人,阮娇也不装了,将撩起来的裙摆直接别在腰上,打算好好教训他一下。
忽然从头顶上洒下了一大把铜钱和碎银子,一个粗犷的笑声响起,小娘子身手不错啊!巾帼不让须眉,哈哈哈痛快!你不要怕,使劲打,打废了,这看病的银钱爷出了!刚追到胡同口的裴止珩:……阮娇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裴止珩,浅浅的吸了口气,对上他的目光,有点蛋疼。
反正那小偷已经被她给打废了,接下来送官倒也不打紧。
现在要命的是,裴止珩看到了她在外面打架怎么办?她觉得自己还是得维持一下摇摇欲坠的人设。
咬了一下舌尖,阮娇的眼眶顿时就红了起来,委委屈屈地朝着裴止珩喊了一声,夫、夫君,你怎么才来,呜呜呜!我攒了那么久的银子,本来是想在夫君生辰的时候给你买砚台的,结果都被他给偷走了!她装作不故意地从那小偷的手腕上狠狠地撵过,然后哒哒哒地小碎步朝着裴止珩跑了过去,跟个小媳妇似的凑到他的身边,小声抽噎地捏住了他衣袍的一角。
靛青色襕衫的文弱书生,旁边是娇俏可人的委屈娇妻,两个人光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幅画似的。
然而坐在墙头上的大汉刚看过阮娇干脆利落地暴打贼人,再看她这可怜无助的娇妻模样,忍不住觉得牙疼。
他忍不住不满地大喊,你这好好的小娘子,怎么一见到你夫婿脑子就不大好了!阮娇突然像是被吓到了似的,猛地一抖,怯生生地往裴止珩的身后藏了藏,可怜地嘤嘤哭泣,夫君,他……他骂我!好凶,好可怕,呜呜呜~裴止珩:……你这戏……多少有点过了吧!作者有话说:男主:你这样,我觉得有点害怕。
——14号因为要上夹子,所以更新在23点左右。
忘记贴下一本的预收了,补一下文案《咸鱼女配躺平了》:傅淮安一直都知道新婚妻子是被安插进府的细作,不过,娶她本就是将计就计迷惑敌人。
入府后,对方一直没有动作,傅淮安知道她一定是装安分想迷惑他。
果不其然,她很快就到他的书房外试探了。
傅淮安冷冷地看着,撒下铺天大网,静等鱼儿上钩。
然而一天天过去,之后的甄娴玉却连她住的院子都没出来过!傅淮安忍不住开始疑惑:——是他书房太难进了吗?等下就撤掉明面上的所有侍卫!——算了,等会还是把名单带回房,假装落在她面前!——她为什么还在床上?再不把消息传出去,他这次就又白安排了!末世穿来的甄娴玉:细什么作?任什么务?有吃有喝有人养的日子我能躺一辈子!忍无可忍的傅淮安,为了大业,没忍住以她名义把消息传了出去,结果刚回房就听到甄娴玉和系统吐槽的声音:——哟,这任务还能自己完成?傅淮安:……#合格的咸鱼,就是等任务自己完成##点击就看:咸鱼在线逼疯事业批##只要我够咸,什么网都捞不到我#*傅淮安已经认命,把娶回来的咸鱼祖宗供起来当个吉祥物。
却没想到在他生死存亡之际,自家连身都懒得翻的咸鱼,会出现在冰天雪地里,朝他伸出了细嫩的手,傻子,握紧了。
他握住了,这次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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