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一双清澈的眸子里面泛着明媚的光, 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浓重的期待。
阮娇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真的有吗?裴止珩哂笑了一下,着实没想到这话, 竟然引起她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也没有瞒着她, 我上次来县里的时候,偶然碰到了他, 他说最近可能会有, 我们现在去问问看, 不行再回来买一些猪肉。
阮娇咽了咽口水,只觉得裴止珩这张脸,越看越好看。
怎么有这么人美心善的人呢?不过,牛肉是不是很贵?阮娇没有这边的价格概念, 话问出口,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现在很穷, 心里忍不住暗忖。
——如果很贵就算了!我那么穷, 口袋里只有十两银子,我配吗?听到她这话, 裴止珩顿时:……他所能赚到的钱, 都是基于身份上带来的便利。
现在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秀才,画画写字根本就不赚钱。
前世他一幅画重金难求, 可是如今拿出来却根本无人问津。
然而阮娇却不一样, 虽然她的钱也不多, 但只要她想,总是会有令人想不到的方式能弄到钱。
加上阮娇今天给他的,一共也只攒了三两多的裴止珩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 倒也不贵, 大概十五文左右一斤。
主要是朝廷禁止杀牛,牛肉虽然不贵,主要是不好买。
阮娇一听瞬间就可以了,激动的抓住了裴止珩的手,那夫君,我们现在就去啊!柔软的指腹贴过来,像是缠绕攀附上来的纤嫩幼藤,温热地绕在他的手腕上,裴止珩顿时愣了一下。
他的耳根迅速的攀上一抹粉色。
他轻咳了一声,好在两个人的袖子比较宽大,挡住了相接的部分,他心神微颤,收回了手,大街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阮娇:……——谁愿意摸你,手心那么糙!全都是茧子!等我以后和离了,我一定要养十个手不沾阳春水的精致小鲜肉!裴止珩:……一把反握住了阮娇打算抽回去的手,反应过来后,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裴止珩的脸迅速的热了起来,原本幽深的眸子,此时也像是醉酒了似的,在眼尾处泛起一点红意,染上了艳色。
他飞速地松开阮娇,转过身,走了。
阮娇愣了一下,一瞬间脑子有点空。
——他刚刚是害羞了吗?就只是拉个手他就害羞啦?裴止珩脚下的步伐微微踉跄了一下,整个人的背影都透露着一股狼狈。
不过没走两步注意阮娇没跟上,他又返了回来。
他刚想说什么,忽然大街上传来了阵阵尖叫。
裴止珩的瞳孔紧缩,连帮忙伸出手想要去拉阮娇。
而这个时候阮娇也察觉到了不对,已经转过了身,裴止珩无法,索性一把勾住了她的腰,直接抱进怀里,带到了旁边。
一批嘶叫着的疯马,从两个人的身边飞速掠过。
两个人抱着,撞翻了旁边卖年糕的摊子,最后摔在了地上。
裴止珩痛的闷哼了一声,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两个人紧密地抱在一起,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拂在脸上的气息。
裴止珩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的飞快,耳边心跳声如同擂鼓一般隆隆作响。
整条街都乱了起来,尖叫声不断。
裴止珩忽然产生了浓重的后怕情绪。
还好,还好没出什么事儿。
他见阮娇趴在他的身上,一直没动,忽然有些慌张,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刚想叫她。
结果就听到了阮娇的心声在耳边响起。
——作为一个小娇妻,我现在应该是受到惊吓趴在他的怀里哭泣,还是应该礼貌的晕过去?算了,还是昏过去吧,老演哭戏,拧大腿也挺疼的。
裴止珩:???阮娇闭着眼睛,她能感觉到裴止珩扶着他,试图坐起身。
她心安理得的摆烂,假装昏迷了,打算等过一会儿再装作苏醒的样子睁开眼。
她浑身都很放松,像是昏迷的人一样全身无力,完全靠他的力度。
忽然她听到裴止珩嘶的一声,轻微地抽了一口冷气,她的身体一滑,然后脸颊就撞上了一抹温热。
湿意的呼吸拂在脸上,带着属于男人清冽的气息。
扶着她的人,瞬间浑身僵硬如同一块石头。
阮娇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下一秒,男人就像是反应过来似的,猛地推开她站了起来。
躺在冰凉的地面上的阮娇:???您有事吗?——怪不得一直到死都是单身,就他这样的,真娶老婆,他老婆得多惨!——不对啊,我现在好像是他老婆?——我也太惨了吧?不但等待我的是一个被做成人彘的结局,昏迷了还被扔在冰凉的地上,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一瞬间耳边疯狂响起阮娇的心声,裴止珩抿了抿唇。
他想说,他并不会把她做成人彘。
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他上前将她又重新捞了起来,恰好这个时候阮娇睁开了双眼,四目相对,两个人离得都发现离得太近了。
裴止珩连着眨了几下眼,喉结轻轻地滚动了一下,明知道她是装的,但还是没忍住低声问道:你感觉可还好?若是伤了哪里,不远处就是医馆,我现在带你去。
他说话的时候,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
阮娇几乎可以数他的睫毛到底有多少根。
近距离靠近这张神颜,她也被美色给晃的顿了一下。
她本来是很生气的。
但是对上他这么关怀的目光,以及这么好看养眼的脸,她忽然就觉得也没那么生气了。
她轻咳了一声,想到自己还是装晕的人设,原本晶亮的双眼,瞬间变得迷离无神了起来,她有些虚弱地看着他,轻咬了一下唇角,夫君,我……我怎么了?裴止珩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她的唇瓣上。
她的唇珠饱满,颜色殷红,被咬住的那一点泛着微白,被缓缓放开的时候,变得更加红润。
让人忍不住升起一股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狠狠地蹂||躏,让她的唇更艳更红。
他的目光逐渐加深,喉结也下意识地滑动了两下,片刻,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心中暗骂自己无状。
他有些狼狈地收回了视线,哑着嗓音道:刚才有惊马冲撞过来,你被吓昏过去了。
阮娇眼前一亮,没想到他居然没看出来她是装的,顿时有些得意。
——对对对,惊马唉,太可怕了,我这么娇柔弱小的人就是被吓昏过去了!——感觉今天维持的娇弱人设又稳固了一分!裴止珩的嘴角抽了抽,见她误以为自己信了之后,心里那么高兴的样子,忍不住笑意,低头抿唇压了压上翘的嘴角。
阮娇也没注意到,她装作害怕的样子,瞪圆了眼睛,捏住裴止珩的衣袖一角,可怜兮兮地开口,好可怕,为什么会有惊马!刚刚我差点就被伤到了,幸好夫君拉住我了!不然我可能现在命都没有了!裴止珩无语凝噎。
真的很想问问她,你还记得你徒手杀二狼的英勇吗?阮娇只是装的,什么事都没有。
反倒是裴止珩,刚才那一撞应该伤得不清,而且他背上还有之前没消散好的淤青。
不过他坚持说自己没事,不去看郎中,阮娇简单地给他按了一下,发现没有伤到骨头,也就随便他了。
不过虽然她不需要,但裴止珩到底是为了她受伤的。
已经连续两次了。
她没办法无视他受的伤,你都伤到了,还是回去给你擦擦药吧,肉什么时候都能买,我们还是先回去。
无碍。
裴止珩摇头,既然我们都出来了,也不必再折腾第二次。
两个人正说着,竟然遇到迎头就碰到了裴止珩那个同窗。
那人穿着一身钴色的行衣,料子不错,大冬天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远远地瞧见裴止珩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走了过来。
裴兄!马上要开始考试了,不知道你身子怎么样,我正要去你家拜访,没想到竟然在这就瞧见你了!他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裴止珩,合上扇子,敲了一下掌心,不错!气色瞧着比之前好多了!他注意到裴止珩襕衫里的冬袄好似厚了不少,不是之前那件,有点高兴,也对阮娇礼貌地点了点头。
我还担心你身子撑不住,没办法参加考核,拿不到今年的贡米和银子。
对了,先生有些惦念你,听说我要去看你,还特意嘱咐我告诫你在家也不要懈怠,若是学业上有什么拿不准的,可以去问他。
裴止珩拱手谢过他之后,让他帮忙转达,谢过县学先生的意思,便询问他是否能买到牛肉。
同窗摇了摇头,最近倒是没有,不过你知道我的,好这一口,若是我哪天瞧着了,买的时候多帮你捎一份。
那就多谢赵兄了。
你我之间无需这么客气,你知道我的,在这上面怕是没什么天赋,若不是你对我颇为照顾,我可能连考核都过不去。
裴止珩这个同窗,阮娇注意到,除了最开始的时候礼貌的和自己点头示意,之后一直都在和裴止珩说话,眼神清正,没有半点冒犯。
而且阮娇观察他的穿着,猜到他的家世也不错,虽然不至于大富大贵,但是肯定小有余财。
这样的人,也没有什么大才,最适合结婚了,比上次那个医馆的学徒强多了。
阮娇笑了一下,等人走了之后,歪头看向裴止珩,夫君,你这个同窗好像人挺不错的,你都退学了,竟然还惦记着你。
裴止珩嗯了一声,他人比较热情。
阮娇状似无意地和裴止珩打听,他今年多大了?娶妻了吗?若是娶妻了的话,你们两个关系好,我倒是可以与他的妻子交好。
裴止珩微微眯眼,敏锐地注意到了她的异常,看了她一眼,他家不是本地的,与我同年,家里已经给他物色好了妻子人选,定了亲,只等来年秋闱后成亲。
阮娇一听,脸色平静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这种人傻钱多还待人真诚的好丈夫人选,我好心动啊!只是可惜他竟然已经定亲了!要是没有主多好,只要搞定他,我就可以安心和离了。
裴止珩一怔,猛地掀起眼帘,看向她,气笑了。
作者有话说:男主:你那十个细皮嫩肉的小鲜肉就这水平?有我一半好看吗?!同窗:夫妻吵架,请别拉踩外人!——后面还在写,我还没写完,谢谢昨天大家的安慰,我已经好啦,今天努力码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