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生气了, 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阮娇皱眉,他喊什么啊,搞得好像是她像是街边的流氓想要占他便宜似的。
虽然刚才问出来的时候, 她其实也挺犹豫的, 有点拿不准要不要和他进一步。
然而现在被他这样想都不想就直接给拒绝了,弄得她好像是什么大色女, 有多饥……渴似的, 她就很不高兴。
她翻了一个白眼, 我才没想,我只是怕你乱想,提醒你而已,娘说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
裴止珩被阮娇的话给哽住了。
阮娇:好了, 距离会试只有半年了,而且这中间还包含了我们进京的时间。
这么匆忙, 你现在就得抓紧时间读书了, 为了不影响你,接下来我就搬到娘那去住, 把整个房间都留给你。
不过今天就算了, 时间来不及了,今天你在忍一忍, 明天我就搬。
裴止珩:……他的表情凝固了。
他完全没想到, 自己一句话, 竟然给了阮娇分居的理由,顿时一脸错愕地看着阮娇。
阮娇却不管他是什么反应,站起身, 打算回房间去了。
裴止珩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他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 本来想强势地拒绝的。
但是对上阮娇的视线之后,他忽然冷静了下来,拒绝地话在舌尖饶了一圈,包装了一下,不用这么紧张,虽然时间确实不长,但是也不需要那么小心对待,娘……她年纪大了,我们也不好因为这种事无叨扰她。
阮娇:……她都没眼睛看他了。
裴母才三十出头,这个年纪在古代确实不少人都当上祖母了。
但是真的和年纪大了沾不上边好吗?说这话的时候,想起裴母那年轻的面容,他的良心都不会痛吗?大约确实是昧着良心,裴止珩说完忍不住摸了摸鼻尖,表情有些不自然,再说,这段时日有娘子在身边陪伴,我已经习惯了,你不在,我反倒是心不安定。
阮娇诧异地抬眸恰好对上他漆黑的双眸,那双眼里的神情格外的真切。
仿佛每一个字都出自于他的真心。
看的阮娇的心都像是被泡到了气泡水里,忽上忽下,又麻麻痒痒的。
裴止珩的喉结滚了一下,见她的神色没有特别的抗拒,小心翼翼地揽住了她的肩膀,微微俯身,凑近她,带着几分诱哄道:我想娘子在旁边无需红袖添香,便只是在房间里陪着都好。
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阮娇瞬间觉得耳根都酥麻了起来。
她看着他恳切的目光,心里说不上来是一中什么感觉。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哪个男人都像他这样。
哪怕是勾引人,也能表现的这般……这般……阮娇忽然有些词穷,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描述,总觉得无论什么样的词语,用在此处都显得是那样的苍白。
前世她到死也都没到三十岁,在那短暂的人生里,陪伴她的永远只有生存的艰难和漂泊的困苦,以及无时无刻不存在的丧尸。
她根本没那个精力去谈恋爱,也不想单单的只陷于□□之中。
也不是没有男人试图接近她,和她表白,想要和她在一起。
但是那些男人无外乎不是垂涎她强大的能力的,就是希望能够得到她的庇护。
从未有人真真正正地不掺杂任何其他的东西,在她的身边,带她去接触品尝情爱的滋味。
阮娇的目光落在他精致的五官上,他握住她手腕的手掌很炙热,也很有力,看向她的目光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就已经从幽深到看不出什么神色,含着浓重的情意。
这样一份真挚的感情盛放在她的面前,她却没办法回应,也不能回应,甚至于很快她就要离开这个世界,狠狠地伤害他。
阮娇的内心忽然一阵酸涩,铺天盖地的心虚和愧疚袭来。
让她几乎无处遁形。
裴止珩眼眸闪了闪,看向她的眼神很是专注,怎么不说话?你……如果觉得呆在我身边烦躁也无妨,我不是非要拘着你,要你必须陪着我,你便是晚上在床上休息,我看书,我心里都是欢喜的。
阮娇抿了抿唇,忽然升起了一股冲动,就那么喜欢我吗?裴止珩愣了一下,什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反应过来,耳垂红的仿佛能滴血,娘子是我的发妻,又这般美好,我又不是一块石头,如何会不动心?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一天我死了,你怎么办?阮娇问道。
裴止珩眸色猛地一沉,但是脸上却还带着温柔的笑意,他自然的伸手捻起一律阮娇的头发,娘子说的是,将来你我老了,头发花白的时候,你比我先走吗?那到时候我会吩咐好了我们的身后事,陪你一起走,生同裘,死同穴,到时候娘子可要走慢点,等等我,我们一起过奈何桥。
原本只是想要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然而这么说着,他却忽然心中升起了一股期待来。
阮娇对上他这样的目光,忽然不忍心了。
但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愧疚,胸口传来一阵闷痛。
这样的感情,注定要错付了。
只剩下的百分之一了。
任务面板上,那即将满了的赤红的百分之九十九,让她内心的愧疚升到了极致。
她没忍住,主动环住了他精瘦的腰,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传出来,有些闷闷的,裴止珩,如果有一天,我没能和你白头到老,我死了,你忘记我好不好?我希望你能代替我看看这个世界的风景,忘记我,找一个真心爱你的人,你们成亲生子……说着说着,阮娇忽然心里不舒服了起来。
想到以后裴止珩身边会有一个人,成为他的妻子,得到裴止珩和裴母的宠爱,甚至拥有的比她更多,代替她的身份,一点一点的日积月累抹除她存在过的痕迹,她就心里堵得慌。
甚至接下来的话,都说不下去了。
她突然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他在她的心里其实也是不一样的,她也是在乎的。
她之所以一直希望那最后的百分之一慢一点完成,也是因为她……舍不得。
晚上收拾好,两个人上床睡觉。
阮娇心情一直有些抑郁。
以前上床就能秒睡的她,今天晚上破天荒的失眠了。
辗转反侧,但就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原本她以为裴止珩今天睡了那么久,肯定到了晚上也不困了,想要找他聊聊天。
然而却没想到,耳边的人呼吸平稳,双手交叉放置小腹处,安详的像是一具尸体。
见他睡得那么好,阮娇难受极了。
明明晚上才刚说过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结果她失眠了,他没发现吗?阮娇猛地坐起身,眼睛适应了黑暗,能清晰地看见他的轮廓。
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探上他的侧脸。
今天她让他忘了她,以后娶妻生子,他居然没有反驳。
想想就生气。
阮娇没忍住,直接捏住了他的脸颊,狠狠地扯了一下。
大概是用的力气有点大,裴止珩猛地睁开了眼。
阮娇被吓了一跳,讪讪地收回手,有些尴尬地看着他。
裴止珩发现阮娇坐在旁边也惊了一下,片刻反应过来是她后,才松了口气,嗓音带这几分没睡醒的沙哑,怎么了?阮娇:睡不着,想下地去喝口水,黑暗中没看清,不小心碰到你把你吵醒了,对不起。
裴止珩:……如果不是侧脸还在疼,他就真的信了她是不小心了!虽然不知道她大半夜的为什么会拧他一下,但是听到她想喝水,他还是坐了起来,喝了?你坐着别下来了,我给你去倒水。
不用。
阮娇拉住了他,你睡吧,我自己去就行。
喝水就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其实她也不是多渴,没那么必要折腾他。
不过裴止珩却还是起来了。
八月份的天气属实很热,夜里都觉得躁得慌。
凉开水放在茶壶里,倒出来一点都不冷,摸在手上,都是温的。
他没有点燃蜡烛,而是抹黑倒了半杯递给了阮娇。
阮娇妆模作样地喝了两口,你快睡吧,我喝完自己下去放杯子就行了。
裴止珩轻笑了一声,喝不完就别硬喝了,不然等会你还要去更衣。
他伸出手,示意她将茶杯递过来。
阮娇有些尴尬,然后放在了他的手心里,然后躺下,假装继续睡觉。
他不以为意,将杯子里阮娇剩下的水一饮而尽,然后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才上床将她给揽了过来。
两个人的体温隔着一层薄薄的寝衣在相贴的地方彼此交换。
下一秒,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淡淡的带着一点点凉意的风,从旁边吹了过来。
阮娇愣了一下,黑暗中看见裴止珩手里捏着一把长柄扇子,轻轻地给她扇着。
明明很困了,但是他还是撑着,用比往常低沉的嗓音开口道:热的睡不着?我给你扇着,你睡吧。
阮娇抬头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此时,她却很想吻他。
这么想着,她也这么做了。
因为太黑了,一开始她没能找到位置,亲到了他的下巴上。
她顿了顿,动了动身子,结果这一次又亲在了他的鼻尖上。
阮娇:……她有点泄气,算了,不用扇了,睡觉吧。
裴止珩低低地笑了一声,空余的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拇指轻轻地在她的唇瓣上摩挲了一下,忽然凑过来,温热的气息拂在脸上。
然后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唇上贴上了一抹柔软。
他的吻带着几分哄她的意思,缱绻缠绵,仿佛像是要让她融化在他的温柔里。
原本好好的,但是阮娇一想到以后不知道是谁,也会被他这么吻,一股火气就升了起来,她用力地一推他,直接翻身坐在他的跨上,然后捧住他的脸颊,用力地吻了下去。
原本只是一个简单带着几分安抚意味的吻。
因为她这么一个动作彻底变了味。
不知道是谁开始的,身上本来就少的衣服滑落,肌肤相贴,虽然很热,但是却像是得了肌肤饥渴症一样不想放开。
直到……裴止珩忽然用力地将她扣在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停了下来。
阮娇的呼吸也很乱,本来已经打定主意,先把他吃干抹净了。
结果他现在竟然不配合了,她没忍住,伸手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
裴止珩似痛苦又似欢愉地深吸了一口气,按住了她不老实的手,别乱动,我还想带着你进京,然后去任上,不想你这么快就有孕。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他抱着她的力气却不小。
阮娇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刚才头脑一热,有种有今天没明天的迫切感,想着既然喜欢,那就干脆坐实。
这会儿冷静下来,她就有点后悔了,既然注定没有以后,还不如一开始不要开始。
还好裴止珩没有继续。
不过庆幸的同时,她还有一点点的恼羞成怒。
都这样了,他居然还能停下来,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她被热的直皱眉,伸手推开他,那你放开,热死了,要中暑了,一身的汗,我要沐浴。
裴止珩已经听到了她心里后悔的说辞,原本因为温存的几分怜惜,瞬间化作了一阵气恼。
【滴——男主爱意值下降百分之五。
】阮娇:???刚才系统一直在马赛克,现在听到忽然跌爱意值,顿时一脸懵逼,【娇娇你干什么了?为什么好端端的爱意值下降了?】阮娇顿时一脸麻木,穿裤子就翻脸不认人,不愧是无CP的狗男人!突然被骂的裴止珩听到这话,又气又憋闷。
一狠心,又给她降低了百分之十。
系统:【……】虽然降低爱意值她是很乐见其成了,但是导致降低爱意值的原因却让她很是丢脸。
呸,以后别想她在给他机会亲近了!他们在州府住了大半个月,终于放了榜。
当天他们一家三口全都出去了,在张贴桂榜的旁边的一个小茶楼包了一个小单间。
下面人挤人,乱的厉害。
而且阮娇还眼尖地看到有人手里拿着红绳。
她忽然想起书中描写过榜下捉婿的事情,立刻警惕地将裴止珩和裴母都坐在包间里,她一个人下去看。
裴止珩有点不放心,想要和她一起下去,结果被阮娇给言辞拒绝了,如果你要是被人绑走了去给别人当女婿,我还得去救你!裴止珩也注意到了底下拿绳子的人,顿时想到了那个可能,有些头疼,你也别下去了,下面那么乱,等他们都走了,我们再去看,不差这么一时半会了。
裴母也点头,劝着,是啊,反正帖在那又不是马上就撕下来,咱们等等再下去好了。
裴止珩见阮娇有点犹豫,于是又再接再厉道:外面太阳这么大,你不是怕热?底下全是人,挤进去不但热的厉害,估计什么味儿都有。
阮娇想想那个可能,瞬间脸色就难看了,于是也不坚持了,拉开裴母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算了,那就一会儿再下去好了。
下面的人多的厉害阮娇干脆就凑到窗子边儿上往下看。
张贴柜榜的官差还没来,她有些漫不经心,一边儿嗑瓜子一边看热闹。
底下的学子等的着急,周围看热闹瞪着榜下捉婿的家丁们也着急。
阮娇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忍不住想笑。
这些来参加乡试的人,什么年纪的都有,甚至还有一大把年纪头发都白了的。
阮娇叹了口气,移开视线,忽然看到街口站着一伙人。
他们虽然穿着普通的衣服,但是身上的气息却很不一样。
她一眼就看出来那些人是杀过人的,身上带着一股凶悍的血腥气,一看就不是好惹的,那些人手里拿着三张画像,不断地拉住周围的路人询问着。
阮娇微微皱眉,因为太远了,她有点看不清上面画了什么,但是心里却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末世的时候,她就凭借第六感救了好几次自己的命。
眼看着那些人朝着这边走过来了,阮娇不再看热闹了,而是落下了一侧的窗户,只露了一个小缝隙。
裴止珩的目光是一直放在她身上的,见她突然莫名的举动,顿时诧异地一挑眉,怎么了?阮娇看了裴母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没事,我就是觉得下面太吵了,我们坐在这里也是无聊,要不给店小二点银子,让他跑腿去对面酒楼给我们买点吃的来吧?裴止珩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却在第一时间点头,也可,正好咱们早上出来的匆忙,也没吃什么东西。
那我去!阮娇站起身,拿过旁边的帷帽戴上。
裴止珩也站了起来,我和你一起。
阮娇摇头,不用,我就是去叫一下店小二而已。
正巧她一拉开门,就看到了刚才引他们上楼的那个店小二,她从荷包里掏出了十两银子叫他过来。
刚才他们过来的时候早,茶楼里还没什么人,这会儿已经全都是人了。
我们坐在这饿了,你拿着去对面酒楼给我买点吃的来,然后再去胭脂铺子给我们一家三口买三身衣裳料子也不用好的,布的就成,并一些胭脂水粉螺黛。
剩下的银子就当做给你的赏钱了,不过你不要跟旁的人说。
店小二一看那银子顿时眼睛就亮了,就算是阮娇要求买的东西多,买完,十两银子也能剩下不少,他当然不可能拒绝。
当即就笑眯眯地接了过来,这位娘子你放心,小的保证让您满意。
阮娇看了一眼外面,拉了一下头上的帷帽,然后关上了门。
店小二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来了。
阮娇也没让他进来,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就让他走了。
她这样,就算是裴母也察觉出来不对了。
有些紧张的看着她。
娇娘,怎么了?阮娇摇头,现在还说不好,只希望是我想多了。
阮娇走到窗户那,这会儿正好快到放榜的时候,人正多着,远远的那一行人走了过来,恰好在楼下展开的画像,阮娇瞬间看到了上面的自己。
虽然不是特别的像,但是却能在上面找到五分自己的影子。
她的脸色骤然一变,直接拿起刚才店小二帮忙买的衣服,塞给裴母还有裴止珩,先把这衣服套在外面,我们马上走,不要等放榜了。
裴母看向她,一脸不解,到底怎么了?阮娇深吸了一口气,我刚才看到有人拿着三幅画像,在楼下询问,其中一幅画的是我。
裴母和裴止珩的脸色猛地一变。
两个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尤其是裴母,刚从山寨窝里出来,她自然很是敏感。
一听到阮娇这么说,下意识就觉得可能是那窝山匪里的人出来找他们麻烦了。
而裴止珩想的更多一点,他则是想到了家里藏着的那个被阮娇从山寨上带下来的账本。
三个人也都不多言,飞速地套上了衣服。
阮娇拿出胭脂水粉给裴母还有自己更换了一下妆容,裴止珩的脸色也抹的发黄。
因为他吃不了辣,还特意用辣椒水把他的嘴唇辣肿。
看着皮肤发黑,香肠嘴,眉毛像毛毛虫一样的儿子,裴母有些不忍直视地别开了视线。
阮娇也差点笑出来,委屈你了。
裴止珩不知道阮娇给他化成了什么样子,不过看她们两个的表情,知道不会多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三个人收拾妥当,官差放榜的锣声忽然响起。
阮娇隔着窗户往下看了一眼,但是却什么都看不见。
有些遗憾地收回视线,然后带着两个人下楼。
边走她便陷入了沉思。
原文里面男主也上了山,所以也有这么一拨人来找他吗?她努力的想了想,却什么都没想起来。
要么就是没有描写,要么就是笔墨不多,所以这些人最后也没找到他是吗?想到这,阮娇松了口气。
她不希望是自己影响了剧情,给裴母和裴止珩带来危险。
毕竟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可能脱离这个世界,不然她不在的话,裴母和裴止珩该怎么办?三个人下楼,外面的人已经看到了榜单上的名次。
喧哗声很大。
阮娇询问了店小二茶楼的后门,在走出去的时候,她忽然听到身后隐约响起一声惊呼,解元是……阮娇下意识地回头,远处模模糊糊传来了几个字,林唐县……裴止珩……她勾起了嘴角,虽然还有不知道什么人在找他们,但是阮娇却高兴了起来,快步走到了裴母和裴止珩的身边,我刚才听到有人说,夫君考了解元!裴母原本还满脸愁闷,听到这话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吗?真的,我亲耳听到的!阮娇点头。
裴母的眼眶顿时红了。
只是碍于他们三个着急回家,裴母也没多言,只是嗓音有些沙哑地说了两个字,真好。
裴止珩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怎么变,像是早就有了预料似的。
阮娇戳了戳他的胳膊,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你早就猜到了?裴止珩笑了,看着阮娇,语气带上了几分戏弄,不是娘子说不考第一就不能回家吗?那为夫自然要尽最大的努力。
否则要是被赶出了家门,我都无处可去。
阮娇突然被哽住。
裴母在旁边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裴止珩一挑眉,怎么我现在考了解元,娘子这么惊讶?难道娘子从未想过我能考解元吗?你该不会是从一开始就打着要将我赶出家门的打算吧?阮娇瞪了他一眼,……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当时总说慌乱心里没有底气,我才那么说的,你不要乱污蔑我!好好好,我给娘子赔个不是,是我说错了话了,不过既然我考了解元,之前我们说的奖赏,娘子可有考虑好?听到他的问话,阮娇瞬间僵住了。
那天的对话夭折在了她突然的拥抱和两个人差点差枪走火的吻里。
后来也不了了之,她还以为裴止珩忘了。
没想到他居然在这等她呢!她哼了一声,我早就说了,你如果考中了,就奖励你一片金叶子。
我……裴止珩刚要说话,才吐出一个字,就被阮娇给打断了,不许说你不想要!我不管你是清高不稀罕铜臭的东西,还是怎的,我就只有金叶子,爱要不要,不要就算了!裴止珩有些哭笑不得,我当然没有不稀罕铜臭,我只是见其他成亲了的同窗都有娘子亲手做的衣物鞋袜有些羡慕,我知道娘子的针线活不好,我也不奢求那些,只是想问娘子,能否给我做个荷包?娘子别生气,我知道错了,金叶子好,娘子给的金叶子,我肯定不花好好的收藏起来!阮娇:……裴母在一旁,实在是忍不住,抬手拍了拍裴止珩的胳膊,你个促狭鬼,别逗弄娇娇了,万一把人惹急了,我看你怎么办!阮娇尴尬的脚趾扣地,恨不得现在地上有个缝隙裂开,把她埋进去。
不过好在关于洞房的话题,就只有他们两个知道,阮娇这才松了口气。
她没好气地看了裴止珩一眼,不早说,磨磨蹭蹭,就一个荷包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上天。
裴止珩也没生气,笑眯眯地看着她,那娘子愿意吗?阮娇想了想,自己这段时间跟裴母在一起,无聊的时候,也学了怎么简单的缝制衣裳,一个荷包而已,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她就点头答应了,不过你也知道我技术不好,速度也很慢,你想要荷包的话,估计会等很久,你确定?裴止珩:娘子亲手做的,比什么都好,真金都换不来。
阮娇虽然不想承认听着他的彩虹屁有点高兴,但是嘴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
三个人很快就到家了。
他们在这也住了几个月了,和邻居都比较熟悉了。
阮娇虽然经常出门戴帷帽,但是还是有不少人看见过她的脸。
躲是肯定躲不开的,如果那些人真的是来找她的,或早或晚都会找过来。
再加上乡试放榜之后,还有琼林宴,裴止珩并不能现在就离开。
这也就导致了,他们没办法避开那些人。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阮娇想了想,决定干脆就直接坐在家里等他们上门。
没有恶意还好,如果要是对他们有恶意,那她也就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裴母和裴止珩听了她的话之后,也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他们还是很相信阮娇的武力值的,不过虽然相信,但是因为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人,还是有些担心她。
于是三个人打算把家里给重新布置了一番,弄了好几个陷阱。
他们不偷偷摸摸的来还好,若是打算偷摸的翻墙而入,必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们正商量着,结果家里的大门就响了起来。
外面敲锣打鼓好不热闹,三个人都愣了一下,阮娇:我去开门。
裴止珩反应过来,我去吧,估计是报喜的。
阮娇:???阮娇:什么报喜?还有专门来家里通知吗?那你之前怎么没有和我们说啊!裴止珩扶额,我也忘了。
阮娇:……果然打开门之后,外面就是来报喜的官差。
听到他们大声地恭喜裴止珩考了解元,周围的邻居都沸腾了。
纷纷前来道喜。
裴母匆忙准备了几个荷包,里面塞了银子递给报喜的官差。
然后应付了周围的邻居之后,才终于关上了门。
裴母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有些憋闷,真的是不得了,以前也没发现咱们巷子里竟然住了这么多人。
早知道昨天就多买点肉了,放在井水里湃着,也不怕坏。
现在这样,我怎么出门去买菜啊?这出去了,估计都回不来。
阮娇:那要不我去吧。
裴母连连摇头,外面找我们的那些人还不知道是什么人,你出去后若是遇上了怎么办?虽然娘相信你能脱身,但还是不想你一个出去,算了,今天就干脆包个韭菜鸡蛋馅儿的饺子吧,反正鸡蛋也是荤腥,就当做庆祝了。
裴止珩点头,不用特意庆祝,简单吃一点就行。
阮娇见裴母去院子里割韭菜去了,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故意调侃道:也是,夫君乡试第一天,其实我和娘就庆祝过了,娘还特意做了水晶肘子呢!可惜,夫君一点都没吃到。
裴止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开口道:若是娘子觉得可惜,那就可怜可怜我?阮娇嗯了一声,挑眉看他,什么?裴止珩勾唇,忽然俯身凑近了她的耳边,刚才我说娘子给我奖励的时候,你想的是什么,就可怜可怜我,把那个奖励给我吧?阮娇抬眸,对上他戏谑的视线,翻了一个白眼,握紧了拳头在他的面前挥了挥,哼了一声,冷冷道:想揍你一顿来了,怎么,你想要?她勾了勾唇,精致的眉眼里写满了调侃,也不是不行哦。
裴止珩:……他的目光落在她袖珍精致的拳头上,非常诚恳地摇了摇头,嗓音清越,一脸坦然,我觉得,我不行。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