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肉球回家时,眼睛还是肿的,抱着艾若又哭得伤心伤肺了,艾若真的欲哭无泪了,他们家好像没有孩子爱哭,之前小林萁真的是只爱笑的孩子,脑袋被贾琋那么打,也没哭过啊?笨蛋!贾琋又是一掌。
小肉球抬起小胖脸,眼睛迷蒙的看着自己的小伙伴。
小油嘴张了又合,眼泪又滚落下来。
你不是上学去了,学了啥?贾琋好歹也是今天被洗脑了一天,她是觉得自己今天算是牺牲了,牺牲成这样了,总得有点回报吧?所以她真的问的是这个。
小肉球学得越多,她越有成就感不是。
小肉球茫然的环顾四周,完全不知道贾琋在说啥。
宝贝,你今天干啥了?艾若都同情贾琋了,忙柔声问道。
小肉球还是一脸茫然,想想,自己好像除了吃了两顿饭,睡了一个午觉,好像就剩下哭了。
你不会哭了一天吧?贾琋马上敏感的感觉出来,觉得这小笨蛋真是笨蛋吗?小肉球扑入了艾若的怀中,扭捏起来。
觉得这个万一自己说了,估计贾琋又会打自己了,不是先躲吧。
贾琋倒是没打,因为林华抽咽起来,她伤心欲绝的拿着那帕子,抹起泪来。
艾若深吸了一口气,之前虽说那个她十分想看林妹妹这黯然神伤的绝美画面,可是真的在眼前了,虽然真的书中的语言无法形容期中之万一,但是,真的,真的,站在读者和站在家长的立场上还真不一样。
读者当然是越美越凄婉越好,可是改她是家长了,看到自己家的孩子这样,想想林妹妹的未来。
她真的心如刀绞了。
贾璮则撑着脑袋看着小肉球,想想,要不,我跟他换,我去念书,把姑姑给他!滚!艾若愤愤起来,这位还真是讨债的,原本想好好当娘的。
结果看女儿这样,真心的慈爱不起来了。
小肉球现在也不哭了,主要是看看大家好像都不太搭理自己,拉着贾琋的手一脸的委曲。
明天,你好好听着先生在说什么,回来告诉我。
贾琋决定不打了,努力柔声说道。
明天还要去吗?小肉球惊呼起来。
路先生家不好玩吗?艾若想想觉得对三岁应该上幼儿园的孩子结果去上学,的确有点困难。
路伯母可好了,路大嫂子也是,他们家的早点好吃了。
对了他们家的饭也好吃,很多菜味道跟我们家差不多。
为什么比我们家好吃呢?琋儿,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吧,真的可好吃了。
小肉球终于有点人样了。
笨蛋!贾琋又抽了他脑袋一下,现在她真心的觉得,这个小子真的是需要调教了。
林妹妹的泪啊,跟开了水龙头一样了,得。
这辈子没有宝哥哥折腾她,改宝气的弟弟折腾他了。
现在全家除了郁闷的贾璮,一般人等已经全都同意让小肉球去上学了。
小肉球答不答应?这个重要吗?当然不重要!小肉球,经历了几天的清晨迷糊之中抱走的之后,终于,然后十五天之后,终于可以在家吃了早饭再去了。
而这时,艾若给家里女儿们请的姑姑们也到了,每人都有,一人俩。
跟着各人,而最严厉的分给了最让人头疼的贾璮,现在艾若也不执着于自己是不是好妈妈的问题了,而是自己先把她们教成贵女再说。
当然晚上偷偷的问贾政,自己这么做对吗?贾政其实心都疼了,不过呢,看看艾若郁闷成这样了,也就算了,咬着牙说,我们要不跟上回一样,偷偷的跟姑姑们说说,我们就教点规矩就好了。
再看看吧!因材施教吧?对华儿,要温和一点,对湘儿,要刻板一点,对莹儿,要会管家理材,因为我妹妹那性子,虽说这些年好些了,但还是心慈手软的性子,莹儿好好学些管家的手段,也是为她将来添个帮手。
璮儿性子太野,咱们啥也没教过,唉!后话也就不用说了。
贾政马上羞愧了,林华和湘云这一段在他们家,他们才发现在,这两在家都认字、念书了,就他们贾璮,啥也没认真的教过,倒是艾若没事讲讲故事,他也只是挑书里有趣的故事讲给女儿听,却真的没教她认字,更不要说拿针线了。
想到长女,再想想惯得跟女土匪一样的贾璮,两口子都有点无语,只能这会子,努力将勤被拙了。
而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们都让小家伙不怎么畏惧的,给个严厉方正的,就成了必须的。
行了,林妹夫倒是介绍了一个先生给我们,说是我们的同宗,才学是出名的好,也是进士出身,不过之前受了上峰陷害,被……老爷!艾若打断了贾政的话,同宗、曾经的进士老爷,林海介绍的,还能是谁?那倒霉的贾雨村呗!她自然得打断了。
不喜欢?贾政也习惯了,马上问道。
我们是弄来教女儿的,不是给儿子请先生!艾若能说那是小人吗?什么意思?贾政还真的不明白。
一个曾经的进士老爷,让他来给姑娘们做西席,老爷,您没事吧?艾若脑子转得飞快,先想着怎么先把拒出内宅之门。
这话也是实话,你让一失落的进士老爷给家里的女孩做西席,这传出去,让清流们怎么想?回头,不得骂死贾政有辱斯文?贾政敲敲脑袋,马上就觉得自己想差了。
正想说什么,那啥,艾若已经又开口了。
不过真的,我觉得这样的,也不能放到咱们学堂里。
不管为何被上峰诬陷,表示性子上,只怕也是有些问题的,还是别教坏了孩子们,真的把孩子们教得刚正不阿了,我们怎么办?贾政性子中平,本人也在官场多年,凡事他也明白,凡事要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说什么上峰不好,谗害之事,本就五五之数,角度本就不同的。
这些年,他也主管一个部门,也是人家的上司的,有时他也要吐血的,再说,那个万一真的自己家的侄子孙子那啥,真出个千古忠臣,一家子跟着白干了。
皱头皱了一下,想想林海的信,他还真的不得多想想,从袖中又抽出信来,低头又看了一眼,不禁又笑了。
笑什么?艾若看他自己拿扇子敲脑袋,忙问道。
你看看。
贾政把信递给了艾若。
艾若看了看,信很短,里面提了一下贾雨村的经历,只是最带了一句,闻是兄家同宗,便引见一二。
这话是很有意思的,其实换成人话说是,他是你们家的同宗,所以我就写信引见一二,至于你们怎么谈,我不管的,我也不负责的。
那你怎么觉得这是引见信?这本就是引见信,妹夫多精干的人,他引见的人,便没多想,现在看看,只怕是林妹夫也是烦不过,随手就引见了。
这个怎么办?贾政也真不二啊,此时他已经喳摸出点味来了,自己纵是国子监祭酒,但林海可是正二品的实权人物,他把人转到自己这儿是啥意思呢?有问题?这个艾若可是跟贾政过了这些年了,对他的神态还是明白的。
你说妹夫是什么意思?贾政把自己的疑惑一说,喃喃的说道。
只怕这位不是刚正不阿,而是小人。
艾若终于把实话说了,想想贾雨村连恩人的女儿都可以往火炕里推,只是为了一个所谓的护官符。
再就是,这位以妾当妻,这在这会也是大罪。
就算是正室去世了,把一个婢妾扶正为太太,这也是让人所不齿的。
最简单的一个比方,真的混官场了,人家真的家里请客,你说,请你家夫人还是不请?请了人家别扭;不请,也别扭。
他媳妇可是买的人家家里的丫环,那是婢,纳为妾,为妾中第四等的婢妾。
也就比姬妾的身份强一点点罢了。
所以想想,贾雨村其实也是笨人书中的一部分,也是笨得可以了。
尽干蠢事!所以君子不怕,小人才可怕。
贾政脸黑了。
林海那家伙怎么想的,一杆子支到我们这儿来了?也没说另送一封信?艾若真没有跟小人斗的经验,她直觉的就是要躲着小人走。
可是问题是现在贾政的意思很明白的,如果说林海是推到贾家来,显然他不想得罪这人呢!许是觉得路先生会知道该怎么办的!贾政困惑了一下。
艾若觉得可怜的贾政啊!想想看,这些人,真是不遗余力的打击着贾政的自尊心啊。
轻轻的抱抱贾政,对他笑着。
笑什么?唉,觉得老爷真好啊!性子这么好,怎么就落我手里了,所以真是感激上天啊!又胡说。
贾政脸红了。
不过若在站在路先生的立场上看,人家还不干呢!现在咱们又不给他们束修了,如今人家也是有爵位的人了,咱们还给他们添麻烦。
艾若咯咯笑着。
贾政也笑了,轻轻的搂着艾若呵呵的笑道,也成,咱们还是干净的活着吧!艾若笑得更大声了,糟心的事,由这俩聪明人去操心,他们还是这样干净的活着吧!不过呢,对那个她觉得贾政真的越来越坏了。
ps: 人物一个个的出现,看看二货们的应对之法。
434 君子与小人今日二更贾政送小肉球上学时,顺便给路不群使了一个眼色,路不群让人把小肉球送到后宅去,然后把贾政带到了书房。
贾化这厮,为兄倒是听说过。
当年他是某地知府,每年的户部每年交的钱粮都是超数的,户部的考绩倒是很好的。
不过大家也都是明眼人,想来也是酷吏一名。
此人怎么会和林兄扯上关系?听说他们的船到姑苏之后,这位就被人引见了,然后林妹夫就给写了这封信,让他来找我。
贾政脑子已经转过n回了,此时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了,算时间,贾化(贾雨村)真是很有效率的,只怕是林海一到姑苏,就给这位拦了,然后拿了信,就直接上京了。
听闻朝中有意起用旧臣,也是江南之事,出了不少缺,倒是好时机。
路不群细看了一眼信,想想看,沉声说道,你怎么想?此乃小人也。
贾政黑起脸。
可小人难养啊!路不群抚须微笑。
老爷,小爷来了。
门外传来了通报声,小爷就是小皇子,他可是圣人惟一的嫡子,国家未来的主人翁,叫啥都不对。
于是就叫小爷了。
请吧!路不群放下信,抬头看向了门口,不一会儿,小皇子一身精干的青色褙子服,外头套着一个白狐狸皮的斗篷,头上还戴着了一顶青色小软帽。
贾政知道,小皇子喜欢艳色,这些日子穿得这么素,还是顾及着,小肉球儿还戴着孝呢!不管小肉球懂不懂,但是他能做到这点,就让贾政很感动了。
红朴朴的小脸,显是骑马来的。
先生,姨父安!小皇子对他们俩恭敬的一拱手。
不敢不敢!路不群、贾政一齐躬身行了一礼。
身份敏感,于是大家只能含糊带过。
姨父可是送萁儿过来的?萁儿呢?小皇子坐好,又问道。
他虽然进步神速,但是,他还是热爱说话,见谁他都想跟着聊聊。
在后头跟你师母玩,对了,正好你姨父考为师一个小问题。
为师考考你。
路先生抚须又笑起。
先生请讲。
小皇子那叫一个乐,典型的觉得自己受到了尊重。
贾政倒是没显出讶异之色,他跟着路不群时,那时贾珠他们还小,于是路不群有时也会问问贾珠和路宽,一些成人世界的问题,有时听听童言童语,便会有种放松之感,是啊,对他们来说。
成人世界是太复杂了。
比如说,一个小人。
很想做官,于是求到了你姨父那儿,你姨父原本想拒绝,可是,因为他是小人,万一他走了别的门路,将来说不得。
你姨父就得受他的报复,可是帮了他,你姨父又觉得有负圣恩。
您便如何?把名字给父皇,然后子孙三代,永不录用即可。
小皇子说得理直气壮,连嗝都没打一个。
贾政佩服,这主意也就小皇子能想了。
你说啊,他一五品的小官,进宫面圣,跟圣人说,你把这人三代都禁了吧!刘睿直接‘咔嚓’了他。
路不群点头,这是一个方向,只是你姨父能去对你父皇这么说吗?他能举出什么实例证明这是一个小人?再说小人并不犯法,只是私德有亏,与能力无关。
小皇子歪着脑袋想想,点点头,先生说过,不教而诛,非君子所为,不过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小人!路不群大笑起来,点头,但继续,可你姨父是君子,他要俯仰无愧于天地,他要带学生的。
哦,姨父,你好好的,不能被我带坏哦!小皇子忙点头,深刻的表达了自己对姨父的尊重,然后眼睛一亮,是啊,姨父不能做,所以我能做啊,我回头就跟父皇说去,您告诉我名字!路不群轻敲了小皇子的头一下,看了贾政一眼,贾政也笑了。
我错了吗?是,你姨父把这事告诉你,由你转告圣人,其实就是小人行径了,也是为人所不耻的;而且是利用一个小童,以达私利,更是不对了,你觉得你姨父能这么做吗?路不群细细的解释着。
哦,所以就跟那些宫人给我个糖,都让我告诉父皇,母后是一样的,都是小人行径。
这些都是坏人!姨父不是坏人,所以不能这么做。
小皇子很会联想,马上明白,但马上郁闷了,这么说,我们拿他还没法了?是啊,所以你姨父只能推荐他,但是他该做的就是把这个人的经历,行为,自己的看法都写清楚,由你父亲来定夺。
也许他在某一方面不怎么对,可是用在对的地方,说不定就是一能吏。
小人才能对付小人。
你明白吗?路不群嘻嘻而笑,慢慢腾腾的解释着,小皇子一脸喜色,他早就给自己定了性,我就是小人儿,你能把我怎么着。
本来刘睿就不是什么好鸟,对惟一的嫡子,本就是偏心得厉害,就没教什么好。
而路不群更不是什么好鸟了,他又不想当大儒,他从来就是因材施教的,于是,小皇子往着腹黑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贾政知道,路不群看似在回复着小皇子,却是在提点自己的。
他是君子,他要成大儒,所以他对这些小人是无可奈何的,不过呢,大儒也该有大儒的作风。
大儒的作风就是,你让我做,我会做,但是我也不会欺瞒圣人,不偏不以、无愧于心。
深深的看了路不群一眼,再一次深深的觉得,自己把小皇子交给他就交对了,太不是东西了。
回头,贾政就去吏部调了贾雨村的记录,直接写了荐本递了上去。
吏部的资料又不是贾政写的,而贾政也在自己的推荐稿中很明白的说道,这个人是酷吏,但却也是能吏。
手段虽然不很光明,心也不很正,但是若是能用对地方,说不定能起到意想不到作用。
刘睿看了这推荐很是无语,他倒是很明白贾政的为难之处。
怕得罪了这人,将来万一真的飞黄腾达了,贾政这一脉,可真没什么反抗的能力。
都是心慈手软的主。
可是帮了,他又过不了他自己那关,于是,他就写了这么个玩艺,我推荐了。
你就不能把我怎么着了。
但是他这,还真不如不推荐。
若是脑子差一点的,只怕就跟小皇子说的,会把那人祖孙三代的仕途都给绝了;就算是自己这脑子不错的,也会在用这人时,多一个心眼,万不敢真的放心使用的,将来若是真的这人敢黑贾政,于是,自己定然不会信他的。
所以这个主意。
一定不是贾政那二货想的。
等着小皇子晚上回家,跟老爹老妈一汇报。
就啥也明白了。
小皇子顺便还说道,父皇,以后我姨父真的给你推荐什么人,你就多看两眼,若是逼姨父的,你就弄死那人,太讨厌了!谁啊?皇后听得一头雾水。
刘睿本来就想这事呢,随手把贾政的折子和附带的官员简历给了皇后。
皇后看了一眼,她对贾化这名不熟。
她只知道贾雨村,但雨村是别号,人家不会写在这上头,所以她只是草草的看了一眼。
可是贾祭酒家的亲戚?不是,一江南小官,因为犯了事,被老圣人罢了职,江南盐案,落马无数,朝中老臣说,要不启用一些旧臣、能吏,先稳住局面。
不过这个朕还未曾批复,此时贾政写这个进来,倒是有些意思了。
贾祭酒怎么会这么做?金铃有了点不在好的预感,但她的红楼真不如艾若,于是真的做不到举一反三。
他是君子,这人是小人,君子怎么跟小人斗呢?所以姨父就把这个人的事情告诉父皇,于是让父皇自行定夺,用与不用,他都做到了无愧于心。
小皇子是真的明白了,于是很清晰的告诉母亲。
这不是君子,是推卸责任!金铃翻了一个白眼,所以你姨父也不是什么好鸟。
母后!小皇子嘟着小油嘴。
是,你姨父这样的也不错,至少比大多数人简单点。
圣人您怎么看,要用还是不用?当然用,这是酷吏,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倒是可用之材。
可是这种人翻脸无情的。
皇后打了一个寒战。
是啊,所以他现在可以当刀,等不快了,就可以舍弃了,这种人身上满是辫子,连抓都不用。
刘睿笑了。
金铃还是有点忧色,不过看看刘睿,点点头,这位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比他大的就只有老爷子,老爷子却没有其它可用的继承人,无论是谁要选边,都不会选择行将朽木的老爷子,所以,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怎么会放着最大的boss不巴结,去站其它的队呢?所以贾雨村很快就官复为五品,但不是派为应天府尹,而是顺天府尹。
应天府,与顺天府,用现在的话说,都是直辖市,不过,顺天府尹却比应天府尹高半级,谁让他是天子脚下呢。
原来的顺天府府尹派为江南臬台。
就是总管江南几府的刑狱。
他挺喜欢贾珠,于是上表,拉着贾珠、小呆就一块去了。
贾珠总算是实现理想了。
而贾雨村也当贾政是恩人,他真是没想到,这位真有能力,随便一下,就给自己弄了这么个显要的官职,真是感激涕零。
不过贾政却很淡定,只是告诉他,自己只是对圣人如实以告,圣人这么安排,定有深意,所以真不是他的能力。
贾政其实这是给打预防针,表达了自己真没想帮他的意图。
不过呢,这位误会了,觉得贾政还是真君子,倒真没想过再害贾政一下了。
435 熊孩子贾雨村对他们来说就是个小小的插曲,艾若根本就没往心里,因为她的宝贝女儿贾瑗要跟着穆哥儿去江南了。
皇后还真的做到了她的承诺,穆哥儿开心的接了差事,并且直接拿着夏华他们的书,正好继续他们的吃遍天下的弘愿,出了京,也能松快点了。
当然了,这话说完了,刘睿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这样的竟然连媳妇都娶了,你能不能自己先长大啊?而贾瑗是有点忐忑的,不过看父母都这么担心自己,再也不敢说什么,咬牙跟着上了船。
艾若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有机会让他们成功的交心,但真的她们努力了。
贾瑗出京了,艾若就把心思全给屋里的这些熊孩子了。
现在她真的觉得这些都是熊孩子了,没一个省心的。
这得从小肉球读书去说起,每天这位兴致勃勃的回来汇报他学了什么,一脸的‘快夸我,快夸我‘。
然后贾莹就拍拍他的小脸,马上夸他,不过您能别表演得这么流于表面吗?连小肉球都看出敷衍了。
转向自己的亲姐,林妹妹又开始抹眼泪了,这学的啥啊,今天竟然带他看鸡蛋去了,这笨蛋竟然还带了一个生的回来,告诉姐姐们,这是鸡蛋,就是那个蒸了,煮了都很好吃的鸡蛋。
林华怎么能不哭,太受打击了;湘云果然活泼,兼没心没肺,直接把林妹妹的心理话说了,你这个傻萁儿,你连鸡蛋都没见过吗?林萁本就是说话不很利索的的主,被她们气的,直接拉着贾,急得满头汗。
贾再怎么着也是小孩子啊,然后想安慰一下小肉球的,结果,想摸他胖脸的结果碰掉了他手上的鸡蛋,鸡蛋掉在硬木的炕桌上,破了。
小肉球哭了,不是心疼蛋而是觉得贾也不待见他。
贾看到生蛋黄,生蛋青。
然后也不管那谁了,马上盯着鸡蛋看,一脸疑惑吃过熟的,没见过这种生的。
贾莹、林华,湘云都不说话了,盯着看他们也没见过。
贾也看了一下,然后对艾若说,娘,鸡蛋跟鸟蛋一样呢!你见过?艾若很了解女儿,马上警觉起来。
嗯,我跟小呆哥??????贾说一半,突然觉得这话不能说了,很危险马上闭了嘴,并且左顾右盼的,表示自己啥也没说。
不过也不用说了定是这位逼着小呆带着他飞飞,上树,掏了鸟蛋。
然后一群熊孩子,哭的哭,看蛋的看蛋,被打的被打,一阵的鸡飞狗跳。
得了,总算大家都消停了,艾若抱起了小肉球,亲了他一下说道,是不是怕姐姐们没见过生的,于是特意带回的?小肉球点头,生的也可以吃的,不过不好吃。
艾若垂头,这个、这个真是什么都肯尝啊?熟的也不好吃。
贾想想说道,每天早上他们都要吃鸡蛋的,有煎的,有煮的,其实都挺好吃的,不过对这些人来说,都不好小笨蛋其实挺喜欢吃的,不过不敢给贾相反的答案,只能垂头纠结了。
表达了自己的无奈。
等第二天,林华就看着艾若,她们也有读书了,不过请的先生,是个七十多岁的老秀才,每天隔着帘子教些女四书之类的。
什么诗和词之类的都不用学。
教什么老爷子自己做主,反正选那位,就是想着,这人比贾政还迂腐,于是艾若一点也不用担心,这位会把下面的孩子训练成才女。
出于实用性,艾若还从下人训练营里还请了一个老妈妈回来,教她们看账本。
当然这是基本的,不过这个老妈妈训练营里的高级查账师父。
她教这些女孩们学的就是如何看账目的漏洞,会做账的,和那会看账的,都是有门道的。
这个也不是那个宫里的姑姑们能教的,他们会简单的,她们比较会宅斗、宫斗。
反正艾若坚定的把这些女孩,按着京中传统的贵女的标准来教。
想想书中的姑娘们真的都让人神往,四春琴棋书画各有所长,长得更是风姿绰越了,可是那是站在读者的立场上看的。
现在,她是家长好不。
站在家长的立场上,重新回想那些女孩的教养问题,没有教养嬷嬷也就算了,读书问题也就算了,看看学的是些啥?艾若都寒了一下,不禁想想,您哪是养孙女啊,合着是按扬州瘦马的标准在养啊。
不过想想也是,这些人里,除了宫里的元春,最小的惜春,迎春和探春都是庶出的。
此时庶出的女孩其实真心的没什么出路,要么给无根基的人家下嫁为正妻,像薛姨妈一样;二呢,嫁到与门地差不多的人家,或者更高一点的人家,但那只能做填房,或者良妾。
毕竟他们出身国公府,他们看的人家门地也不低,给王爷当妾,跟给一般人家当妾能一样吗?所以想想看,那么养着,他们也算是术业也专攻了。
而惜春是那府里的,他们只是养养,至于养成什么样,那府不要求,这边也不好分得太细。
林妹妹是贾母想留在贾家的,于是自然也不会太在意,一家子没规矩的,于是也就成那样了。
你看看,湘云在家要做活的,说什节省开支,但是换个角度,每天课程那么多,做针线什么的,可不得就得到半夜,虽然湘云看着挺苦,但是,你想想,他们中间湘云嫁的人家是最好的,也是真的幸福过两年的,如果不是老公早死,又没孩子,家族又跟着,着了难的话,她会很幸福的。
这就是区别!当然,艾若天天陪着她们学习,都替她们难受,真的挺累的。
她的孩子虽然用不着学那么多,但总要开头时,先磨磨性子不是。
特别是贾,她从来就没有受过相应的教育,所以她是最痛苦的。
但现在看林华没去课室,却怯怯的在她面前磨蹭着。
倒是有些诧异,因为这个课程对林妹妹来说,就不是课程。
去不去的,真的没什么。
所以现在看她不去,艾若倒也不很诧异。
怎么啦?不想上学?艾若抱过瘦瘦的小姑娘,别看才刚过六岁,但各种风情,真真的跟到了曹黑胖的形容??????她又打了一个冷颤,这个不能有,马上坚决的说道,不想念就不念,没事的。
舅母误会了,华儿万不敢如此。
林华忙摇头。
艾若看着林妹妹,真的不好意思起来,这位让那糟老头子来教这些聪明绝顶的女孩子们,是有点糟蹋了。
这不是教好他们,而是对抹杀他们的灵性。
只是怎么办,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科室的妈妈有空聚一块,说不到三句话,就能转到小孩子的身上。
谁家都只一个孩子,谁都想给孩子一个快乐的童年,可是孩子童年快乐了,就真的把孩子毁了,孩子将来恨你一辈子。
就像一个孩子刚上名牌大学的老大姐,跟开玩笑一样说道,我儿子前回家跟我说,您当年该逼我学个乐器的,现在我在学校里,跟傻子一样。
你说,现在艾若明明知道这些孩子们都机灵,都是才女的节奏啊,生生被她改造成黄脸婆,她真心的觉得对不起他们。
但她宁可他们成文盲,也不会让他们成小妾的。
萁儿!林妹妹好一会儿,才为难的说道。
哦,你是担心萁儿!艾若真心的松了一口气,这就好办了,马上点了点她的鼻子,然后笑道,你看舅舅、珠大哥哥的学问如何?林华可是从小在哼哈二嬷的惯性教导之下的,现在又请了两个温婉、聪慧的姑姑回来贴身教导。
她自然知道,她是晚辈,怎么能置喙舅舅、表哥。
但眼神里却都是满满敬佩的,他们都是读书极好的,这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的。
人品也是没话说的,只是她不能回话,这是教养问题。
就算是夸,也不能说的。
他们都是路先生教的,小皇子也在跟路先生那儿,萁儿是给小皇子当伴读的。
艾若轻轻的说道。
林华眼睛一亮,她可是极其灵秀的女孩,不管舅舅、表哥怎么着,但小皇子是很熟的,小皇子都跟着路先生在读书,小肉球难不成比不上小皇子?马上破啼为笑了。
宝贝儿,你娘是才女,看着朵花,就能吟诵半天的诗,比才智,我跟你娘是天上地下。
现在给你们请的先生,教的东西也是按我的想法教的。
依着我,针线什么的,会绣个帕子就成了。
吟诗作画这些,喜欢学学无所谓,不过呢,用不着太上心。
平平凡凡的才是最幸福的。
明白吗?艾若并没有放走她,而是放到了膝上,让她靠着自己的怀抱,想想还是跟她谈谈好了。
现在这些孩子其实都挺忙的,学东西总是要有选择的,所以林妹妹要把她的聪明才智,用在怎么让自己快乐的生活下去,而不是像那书中的林妹妹一样,用眼泪拌饭吃。
为宝玉哭,为弟弟也哭,这位有啥是不哭的。
自己真没三百六十五日,风霜雪剑来相逼啊!436 教养姑姑第一章娘说让华儿跟舅妈好好学习。
林华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说道。
她不是迟疑,而是想到母亲,觉得很伤感了。
想想母亲钟灵毓秀,再看看舅**爽朗睿智,她也不知谁轻谁重。
但母亲却一再对她说,要跟着舅母学,舅母那xìng子,才能让她好好过一辈子。
她相信母亲,只是此时提到母亲,却还是不由得伤感,又想到了林萁,他将来只怕也跟小呆哥一样,一点也忆不起母亲什么样吧?你母亲很好,出嫁前身子可好了,这些年慢慢身子变差,实是因为想法太多,郁结于心,要不,你也别上学了,跟舅妈学医吧!学医就知道,凡事放心里,然后经脉郁结,慢慢就成了病。
明白了吗?艾若想想,看着林华,一般来说,当医生人,都不怎么悲观,因为麻木了。
林华这xìng子,要不跟自己学学医,解剖一两个兔子,然后说不定,xìng子就改了。
本来她xìng子也被贾瑗改得不错,她很善良、厚道,爱哭是贾敏死后事,但xìng子却不是书中小xìng儿,相反,她除了有点害羞之外,多就是厚道了。
舅妈是想说,华儿不该这样吗?林华现是敏感了,母亲死了,父亲也不身边,虽说还有比她还可怜湘云一块,但是基本上,她还是觉得心里空了一大截子,也就敏感了起来。
当然,你母亲多疼你啊,凡事都为你想,你总这样伤心,舅妈也会伤心。
会觉得对不起你母亲,因为没有照顾好你和萁儿。
你觉得万一你母亲来找舅妈怎么办?艾若对她逗着趣。
对不起舅母!林华又想哭了,觉得自己真太不应该了。
一点也没看出后一句,艾若调侃之意。
艾若现想哭了,别不是绛珠仙草哭功是贾敏死后才有?想想原著之中,似乎也是,之前黛玉家不这样,到了贾母身边才这样,别不是少小失母,于是内心自卑,才会有小xìng儿,凡事闷心里吧?你天天这么哭,湘云看到也会哭。
艾若轻轻替她抹了泪,想了一下轻轻说道你是舅舅亲外甥女,而湘云爹只是老太太侄儿,跟咱们,总隔了一层;还有你有爹;有哥哥、嫂子;有萁儿,她什么也没有。
所以你现是他们姐姐,要学会照顾湘云,照顾萁儿。
对了还是琋儿,你看琋儿一出生,娘就没有了,送到我这堂婶家里。
还有璮儿,舅妈生她时,跟你母亲一样,伤了身子,养了两年才好。
其它哥哥、姐姐们都是我抱大,惟有她,我只能躺着,看她自己炕上玩。
所以后来,我好了,也不好拘着她,不是不管,只是觉得她吃了苦,不忍再苛责于她。
于是,她现还没琋儿懂事。
莹姐姐要备嫁,总不能总看顾你们。
所以你就是他们大姐姐,你又比他们都聪明,所以你要帮舅妈,不可以总哭。
林华虽说也知道湘云无父无母了,但是从她到来那日起,府中无人再敢提及,而府里规矩本就是经过千锤百炼出来,于是想想看,她自然也不会多问,多会觉得自己跟湘云是同病相怜。
而对贾琋,她真没想到她是因为生下来生母便去世,而特意被送到舅舅这儿来。
如此一来,想想看,贾莹是从小养自己家,而贾瑗也是,此时她养舅舅家也不算是寄人篱下了。
现她心里真好受多了,母亲不,正如舅妈刚说,这里是自己亲舅妈家家。
而父亲也还,还有疼爱自己堂嫂,她真不缺什么了。
于是此时倒是信心大增起来,认真对舅妈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做好姐姐,会好好带好弟妹们。
以后要多笑。
艾若亲了她一下,她喜欢林华眼中由然而生责任感哭也可以,不过要哭得大声一点,跟小萁儿一样,用嚎,那对身体特别好!林华噗笑了,不是像贾璮那种张扬笑,也不是湘云爽朗笑,也不是贾莹那标准贵女微笑,她就是那种慢慢小嘴微微从两边翘起,然眼睛跟着一块变得很明亮,就像是每一根头发都充满了笑意一般。
就这么微微一笑,真是闪闪发光啊。
宝贝,以后没事也别这么笑,要大笑,对身体好。
艾若痛苦说道。
这样笑容,不是挑事吗?林华没有大笑,但是笑容却真灿烂了些。
艾若叹息,总不能真做点药把她弄得丑一点,人天生就是这样,果然有仙体人,是不同啊。
这边安抚了林华,回头趁林华去上学了,她赶紧让林华两位教养姑姑过来,说了一下林华情况,然后看向了两位姑姑。
好像已经成了习惯,她总是要让姑姑们自己先接触一下孩子们之后,才会找她们谈。
夫人是希望我等如何应对?开口是白姑姑。
这次艾若能这么领回这些教习姑姑,自然是托了金铃,他们宫中正好要放人,于是艾若让挑几个好给她孩子当教习。
而领头就是给林华白姑姑桑姑姑。
因为这俩都是曾经皇后宫中女官,不是一般出宫宫女,她们受过良好教养,而且也是皇后信任人。
此次出宫皇后根本就没让她们也出来,是皇后让她俩去挑几个不错教习姑姑给贾夫人家姑娘们,并且也说了艾若要求。
她们俩挑人时,自己一合计,于是请求皇后放她们一块出来。
金铃不是真土著,她虽然微怔了一下,问了原由,便让她们出宫了。
所以同来十位中,以这两位身份高。
华儿xìng子软和了些、也太过聪慧,两位也知道,我与娘娘相交多年,懒散一个人,家里孩子们也被我养得跟土匪一般,对这样孩子,真束手无策。
姑姑肯帮一把,才是帮了我大忙。
艾若不是拿金铃压她们,而是套关系。
之前王府里,这两位就已经金铃身边了,到如今金铃成了一国之母,她们也过了人生好年华。
她们已经四十岁了,留宫中,再过几年,也就要被人称一声嬷嬷,等到那时,再放出来,纵是被人请了,又如何?再说,这些年,她们心力交瘁,不然艾若入宫求放出女官时,她们也不会自告奋勇请求出宫了。
因为这些年,她们除了看到皇后手段之外,也看到了皇后对这位另眼相看。
虽然每一次皇后和艾若谈什么,没人知道,但是,每一次她去了,皇后总会开心一段时间,趁皇后高兴时,她们也问过了,为什么对贾夫人会另眼相看,皇后答复让她们印象很深。
对一个干净人,你也会觉得自己也是干净。
她们都明白皇后意思,那宫庭之中,没有完全干净人,那本就是人吃人地方,一步错,步步错,弄不好,满盘皆输。
皇后这些年,并不容易,不是说有了嫡子,就真万事大吉,古往今来,有嫡子却母子皆殇例子不要太多了。
贾夫人就是皇后认为自己还干净镜子,她们选择到贾家也是因为皇后觉得这里是干净,至少贾夫人是干净,那么,她们只负责教育林大人家千金,其它事都不用管。
所以她们真是来休息养老,不然也不会时时处处表现无yù无求了。
这会子,艾若找他们,提了要求,倒是让她们有些不悦了,她们也不想再动脑子了。
此时看艾若服了软,而且,她们也知道,艾若连儿媳fù都懒得动脑,此时让她教养别人家女儿,轻不得、重不得,弄个不好,还得闹埋怨,倒是有些无语。
想想夫人才儿跟林姑娘如是说?艾若把自己话大意一说,姑姑点点头,也就想到了艾若意思了,其实对每一个人来说,看到别人比自己惨,多少心里都会有所安慰,原来我不是倒霉那个。
这是一种很有效摆脱负面情绪手段,虽说听着不怎么好听。
然后捧着林华当姐姐,让她有责任感,以后,她就能不时拿这个鞭策自己,努力变得坚强起来,所以话是糙了点,却不是没有道理。
小们知道了。
白姑姑和桑姑姑一块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艾若脸都黑了,教养太好也是事,你看,这两位,从进府开始就是这么不温不火,无论自己想说什么,她们就安静听着,然后,再温温说一声小知道了。
你们知道了什么?好歹说给我听听,一点也没想过,要分享一下经验,我都不知道你们知道?!不过她还真拿这两人也没辄,人家是皇后娘娘心腹之人,能弄出来给林华做教习嬷嬷,是皇后给面子,不然,这样人,能到自己这小小祭酒家来当教习?所以她对她们几个都很尊重,特别是这两,万不得得罪了。
谢了一声,让人恭敬送他们出去,然后想想,养孩子真就跟金铃说,凡事就得亲力亲为,指着学校、保姆给看孩子,就是不负责任,所以还是自己上点心吧?就算是为了看林妹妹不走上悲惨道路,她也会努力。
(未完待续!。
437 没天理的贾母第二章熊孩子事没了,贾珠和小呆要出京了。
之前不是说那贾雨村领了顺天府尹之职吗?原顺天府尹平调到了江南,做一省之臬台。
虽说是平调,不过要知道,顺天府是好玩吗?一个砖头都能砸死一个王爷,三个侯爷地界儿。
江南就不同了,富庶之地,又好弄钱,又安全。
投桃报李,人家马上提出带走贾珠。
一是知道贾珠真能干,臬台是干啥,管一省之刑狱。
顺天府破案率有了贾珠之后,立马上升了N个百分点,不带他去自己就傻了;其二,他能混到顺天府尹这职,本身就说明,这个人不简单。
他可不跟贾雨村一样,以为贾政帮他。
贾政举荐内幕他是知道。
当然了,这也不是内幕,大家都知道,贾政拿了贾雨村履历写了荐表,一块送进去。
他是老油条了,马上明白了贾政意思了,他也是被逼无奈,而圣人把这位刻薄寡恩之人放这个地界上,只怕不是什么好事了。
这是圣人手上刀了。
所以其实他比贾雨村还感jī贾政。
因为能成为刀人,后结果都不会太好,鸟弓藏,兔死狗烹,他们存意义,只有做刀那一刻罢了。
前顺天府怎么样不重要,这从来就不是艾若需要想,她只想着,贾珠和小呆都要下江南了?贾瑗才走了,这俩也要走了,贾瑗是出嫁女儿,虽说离得远了点,但是穆哥儿是领了差事,差事完了,他们就回来了。
倒也不很担心。
而贾珠是跟着上峰一块去江南,就跟路宽一样,跟着林海去了江南几年,回来就五品了。
被众人羡慕嫉妒恨。
贾珠显然也走了同一条路,要知道地方上,跟对人,是很好升官,比京中熬年头强多了。
所以艾若知道这是好事,再说,就算没这事,皇后之前也说了,贾珠将来要外放,刘睿对他是有期望,毕竟也是叫过他好几年舅舅人。
艾若烦是,贾珠走了,小柳氏也得走,跟着他去任上,然后一屋子熊孩子全扔给自己了,自己得有多悲剧啊。
小呆听说去江南倒还tǐng开心,现他也买了个七品主事,跟着贾珠混日子,当然了,贾珠也不会真让他混,贾珠验尸时,也会让他边上看着。
小呆其实真不呆,人家学武出身,平日常见就是大小伤,中毒之类。
所以作为一个江湖人,防止被人打死,毒死,那么就得好好把这些东西学会了。
所以到了验尸房,看看伤,他大致就知道咋死。
虽然贾珠就算信他,也得自己来一次,当然了,有他眼睛,自己倒省去不少研究时间,并且,也跟着学到不少东西。
当然他也不吝于夸他,渐渐,倒是小呆也找到一些趣味,跟着贾珠认真学起来。
艾若觉得贾珠是文人,家想就好,而小呆好歹目标也是展昭,自然要学会搜证之类,比如死亡地点,什么案发现场。
细节决定成败,虽说她也不懂,不过,她是可以训练下他观察力。
小呆本就心很静,从小艾若教他想好再说,于是他就比一般人沉默,沉默人,会用眼睛。
艾若就教他,安静用眼睛看,哪不对劲,一个小小不合常理之处,可能就是破案关键,并不仅仅是验尸能帮助破案。
这哥俩倒是配合得越来越默契了,小呆也越发沉稳,虽说是捐来官,不过,xìng子好,又能帮得上忙,部里和顺天府人也都喜欢他,出来没有不夸,官场上,倒是小呆名声一下子就压过了其它师弟们。
不过人家也不介意,谁让小呆是师兄呢。
当然了,大师伯郁闷了,薛虹从军,王家忠孝兄弟进了shì卫营子,这是他们师门正常出路,可是怎么就出了一个刑部主事呢?还成神探了!这个太打脸了,我们师门是学武!由此,他对可怜贾珏操练得狠了,谁让你哥让我不满意呢。
名义上,小呆是贾珏亲哥。
可怜贾珏现是手打拳,脚扎马,口中念念有词,背《四书》,书没背下来文先生罚习武,武没练好,继续罚习武,于是可怜贾珏已经练就了把书与习武融为一体练习法。
比如练字时扎马,书时跑步一手拿书一边跑、跳。
练招式时,就把自己背过书边大声朗诵,边打招式。
当然这也不是没好处,边上师兄弟们被他这么荼毒下,先生再也不用担心他们背书了。
不过,这是后话。
小呆跟着出京了,王家就有点着急了。
小呆和王家订亲也不少日子了,基本上,虽说王熙凤此时成亲还是略小,但是王家想到要等三年,就觉得有点拖不下去感觉了。
艾若想是,那怎么办?行期这么紧张,家里收拾东西还乱成一团呢,嫂子却说什么成亲,这个怎么办。
王老太太想想,便说,让艾若京中操办起来,小呆先跟着珠儿去接印,回头挑了好日子,金陵老家操办婚事就是了。
艾若那个气啊,自己京中操办,回头带着东西去金陵老家,那才是要多折腾人就有多折腾人了。
她真服了母亲气。
王老太太却又说道,她也想回家了。
这话一说,大家都不敢说啥了。
王老太太跟贾母不同,她可不是把回金陵老家挂嘴边上,来威胁儿子、媳fù们。
她这些年,从来就没说过这话。
这时,她说了,于是大家知道,老太太不是想家了,而是想落叶归根。
大家也就明白了。
所以小呆跟着贾珠夫fù一块上船离开,艾若家里顿时就空了一大截。
当然这不是重要。
重要是,艾若不但自己要独自对面这些熊孩子,她还得准备去小呆婚事。
你说,我们怎么办?按老太太说法,金陵行礼,那婚礼人就凑不齐。
你看,你有差事,我二哥有差事,纵是女人家都跟着去了,不是把你们留京里惹事吗?艾若盯着贾政。
贾政倒是没笑,而是觉得这话很对,他们去金陵来回都得几个月,走个亲,访个友,再祭个祖,再带着孩子们游历一下,回来就明年了,把他一个人扔京里,这是不可能。
认真点头萁儿要念书。
我跟娘娘说了,她觉得这是好机会,让小皇子跟我们一块去。
一是能保护我们大大小小安全,二呢也能让小皇子出去游历一下。
艾若噗笑了,觉得贾政好可爱,竟然想用小萁儿来试图让他们别去。
贾政抽了一下嘴角,想想要不,我跟圣人说说,我带几个学生去金陵游学?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真,我走了,我真怕你连睡衣都找不到。
艾若捧着贾政脸,亲了一下,咯咯说道。
贾政脸红了,马上看看边上,看看有没人。
还好、没人。
才放下心来。
他并没有把艾若话放心上,什么叫找不到睡衣?满屋子下人,衣服有专门管人,怎么会找不到。
睡衣其实是很卫生做法。
此时全家都跟着艾若改了习惯,不是直接穿着中衣睡,第二天换,而是晚上,有专门睡衣,中衣也只能穿一天。
不过这么多年了,夫fù之间感情却也越来越深厚了。
贾政也觉得离不开妻子,而艾若也不想离开贾政。
夫妻夫妻,一起才是夫妻,不是不信他,而是,她不想重复上一世,做个傻子。
那老太太怎么办?正是夫妻情浓之时,艾若突然叫了一声。
贾政转了两下,才明白这位说是自己老娘,他刚以为,妻子会带着老太太一块去,现听这话,显然,妻子也把老娘给忘记了,轻敲了她一下,表示自己不满,想想,却也不怪她。
前一段,艾若病得要死要活时,老娘就没消停,什么请道士做法,什么让人准备棺材、预备着,这些贾政没跟任何人说过,只是请老娘好好养着,自己就退了出去,让人关死西院大门,西院人,一个都不许放出来。
每日定量从小窗子里送入。
一直等着艾若好了,才没从明禁再变回软禁。
但就算是老太太跟自己说话,没法传出来,但老太太平日里西院里说那些话,自然会有人告诉艾若,所以想瞒都瞒不住,贾母深恨艾若是众所周知,于是想想看,此时妻子一时忘记了她,也是正常,不忘,天天去找她吵架,自己烦。
带她去,不是不行,只是还有我娘呢,他们俩,从年轻时就斗起了,如今我娘身子骨越发不好了,真跟老太太吵起来,有个好歹,你说,我怎么见我哥,我嫂子?艾若轻轻叹息了一声,表情真郁闷,她不敢对贾政说,但却时常觉得纳闷,贾母也真是战斗力强,关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好吃好喝养着,但王老太太也不差啊!王家可比自己家富贵多了,王老大又真是孝顺,有什么好,总是第一个捧到老娘眼前,王老太常说自己,真不亏,可这样,竟然熬不过贾母,这太没天理了。
(未完待续!。
438 向好第三章不管艾若怎么纠结,小呆婚事得办,金陵必须得去,而老太太还真不能把她一个人留京里。
会出事!不过,他们也做了万全措施,比如贾母住贾家官船之上,是上面,豪华一间,充分显示了她超然地位,但是基本上,这位被关多年,她tǐ脚早就退化了,当然这些贵fù人,本来tǐ就是好看,艾若是自己养着孩子,天天自己跑前跑后tǐ脚是有力,但这些贵fù人不是,出门不是车就是轿,走不了几步路。
而贾母被关多年,她能活动范围就是她自己那个小园子,于是想想看,再好景致,看久了也腻味了,老太太就自己窝屋里,跟下人打叶子牌,闷了,就叫人去叫贾政,叫艾若进来互虐,但那也是坐着,tǐ不退化才怪。
所以她没人帮助情况下,一定下不来,她都下不来了。
每天艾若上楼两人互打一下嘴仗,然后老太太就能开始斗志昂然一天。
艾若就能安心下头,跟她那群熊孩子们,各有品xìng姑姑们,斗志斗勇,生活得jī情澎湃。
贾政也就送她上船时,lù了一个小脸,要知道,贾政说是带学生游学,但是,他们不可能跟他们一起,他得跟学生一条船,所以这里他只送着上了船,于是顺便拎着小皇子和小萁儿,一块去了他们官船,路先生也那条船上,能让贾政带出来,都是品学兼优主,也是经过政审人家,都是刘睿死忠派长子嫡孙,于是这些人,将来也是小皇子班底,年轻啊,有才啊,一切都是给小皇子预备。
现搞好关系,了解各人xìng情,是很有必要。
可怜了小萁儿,他表示不想跟琋儿分开好不。
不过别说,萁儿是很聪明孩子,知道斗不过时,他根本不斗,哭是很浪费力气,主要是哭没用,哭对贾琋可能有点用,但是,对舅舅、师父太没用了,小哥哥对他还不错,萁儿又不知道什么叫皇子,他只知道,这是小哥哥,于是依赖xìng,船上这段时间倒是慢慢被转移了。
而那些学子们真以为这是贾家侄子,主要是内侄与外甥,因为一个叫贾政姨父,一个叫舅舅。
跟艾若她们那船上鸡飞狗跳比起来,贾政这条船上就风雅之极,都是才子啊,又有路不群带着,贾政虽然这些年没出过京了,但之前却也是江南行走过,这一路景致,诗才虽然不成,但是前人佳作是会背,顺便点评,路不群和贾政多年至交,两人配合默契,倒真是一次很成功游学,连带着萁儿都对舅舅刮目相看了。
没法不用这词,家舅舅就真是舅舅,抱着自己玩,咬自己脸上小肉肉,抢自己肉肉吃,完全没有这种才子风范啊!贾政黑着脸听了他解释之后,半天才看看四周,除了路不群和小皇子,大家石化中,真是石化,因为真没想到贾政家时这样啊,他们都是大家子出身,父亲就跟学里贾政一样,甚至还不如,贾政是大儒作派,身正影正,他们相信,贾政家里,一定也是严格,却也宽厚父亲。
但是,现听小萁儿一说,大家觉得心里一块什么地方崩碎了。
路不群猛大笑失声,小皇子本来是努力繃着脸,表示自己跟大家一样,是不会取笑姨父,不过看师父没绷住,马上跟着笑了起来。
大家看贾政脸,却还不敢笑,老实努力绷着。
刮目相看,才子风范用对了。
贾政等大家笑完了,终于开口回头舅舅给你成语词典。
小皇子马上同情看了小萁儿一眼,但马上绷住,退后一步,其它人也立即收回笑脸,都是无比正气看向远方,很有些立存高远意思。
回去写游记,圣人对你们这回心得很是认真,写好,可以放进皇家图书馆。
贾政面无表情说道。
大家一块黑脸了,深深悔恨起来,自己没事乱笑什么?小皇子表示自己沾了老爹光,果然很幸福啊,自己能给爹妈写封信就不错了。
不过,他也想好了,要把途中发生趣事,都写信里给爹妈看,他们一定会笑死,就从今天开始吧!于是,后来,交上游记,刘睿和金铃一致认为,就只有自己儿子写得好,而且还配有小萁儿画。
三岁小孩子对sè彩是很敏感,〖中〗国画也是sè彩,而路不群这些年越发往才子道路上行进,反正小萁儿还小,也不会真教他画画,却让他玩颜料。
跟后世广告一样,小孩子用手掌就能做画,把自己看到,用自己小肥手乱拍出来,小萁儿还会跟小哥哥解释,这是什么那是什么,于是小皇子挑自己喜欢,边上还配上注释,一并捎回给爹妈。
刘睿是看不明白,受过正统教育真不可能看得出来,但金铃却喜欢得不得了,还让人装裱成册页,一个个解释给刘睿听,刘睿看看儿子信,再看看这充满童趣画,倒也tǐng高兴,一是儿子出个门,眼看着就成长了,而林萁倒是个有趣孩子,难不成,这家要培养出一个画家?他也对贾政把儿子没扔给艾若表示满意,深深为自己聪明才智再加一分。
他一点也没想到,王贾两家除了王子腾夫fù留京了,其它人都跑了,贾政带学生游学,说白了,就是公费旅行,为了参加侄子婚礼,顺便罢了。
而刘睿算掉了一个薛家,这回薛家除了长子薛虹因为营里走不开,其它人也跟着一块了。
薛收把生意交给了弟弟,自己做起了富家翁,要知道,做买卖是叫商人,但是买房买地却不是,之前做实业,后来,艾若无意提及买铺子卖铺子之事,她是无心说给薛姨妈听,而薛姨妈是无心告诉了丈夫,一下子,这位天生商人,突然开窍了。
所以也就有了,艾若买一间,他们买一条街故事。
转头,地方炒热了,再慢慢脱手。
利润高得吓人。
但这样,此时,这个却不属于商人买卖,土地、商铺,不是商品,是‘士’可以做。
因为谁家都有土地,商铺,他们有钱就得买,没钱就得卖,这个是无比正常。
但对商人薛收来说,就是大大漏洞,于是实业对他来说,真太太费心费神了,还不如看中一条街,直接买了,回头,让弟弟进去开个铺子,再一块全卖掉。
钱来得又,又一点风险也没有,这人,目光已经瞄向了京城之外,所以这回带着妻子,儿女出来,一是陪着老岳母,就怕有个万一,妻子埋怨自己一辈子,二就是出来看看,外头还有没有可操作项目,人生对薛收来说,真是越来越有奔头了。
而这一切,艾若都不知道是自己起作用,她还感叹,这位别不是也是穿吧?后世房地产空手套白狼都会了,还有什么不会。
不过再想想,薛收还不错,薛收开头可是拿着真金白银,买下一条街,等升值了,于是再卖掉,比先做个项目,骗人投钱,然后卖了,还了别人钱,剩下全是自己强多了。
不过她不打算告诉他,还有这法子。
而薛收也不知道是,艾若救了他命。
不是指他们举家北迁事,而真是生意。
薛收为了子女,捐了勋位,把生意交给了弟弟,把皇商签子交还给了族里,连族长之位都交了出来。
自己脱身做了田舍翁,洗白上岸。
这一系列动作,让族里对他就没有了之前怨愤之情。
之前他是族长,十根手指还有长短,特别是长老之流,相互忌恨着对方。
薛收放了权,人家目标就不他身上了,全位置上,谁有空管他。
再就是,重要原因是,薛收是官了,商人世家出来,明白一个道理,就是民不与官争,而很,当他们不熟悉薛虹竟然随手拿了一个武状元时,薛家人彻底歇了,取而代之就是对他们一家如滔滔江水般崇敬之情了。
现谁也不想要薛收命了,因为,薛收,多少对薛家族人还有点感情,而薛收死,薛家两个儿子可都是薛太太娘家拉扯,人家理薛家才怪,所以这会儿,薛收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薛收,薛家就不会倒,当然,其实现就算薛收倒了,薛姨妈本就住京城,边上哥哥嫂子,姐姐姐夫照顾着,大儿子也娶媳fù了,家里又没有要命生意,钱是多得几辈子都用不完,还没人敢惦记,基本上,他作用其实也就是一个家精神支柱罢了。
真倒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因为薛虹长大,薛蟠也能书,家里底韵不够,再过两代就好了,还有什么?439 出事薛姨妈趁着机会自然要跟艾若聊聊天的,薛家有自己的船,但是,薛姨妈觉得家里人少,没意思,还着薛宝钗挤到他们船上了,薛收就带着儿子去了贾政他们的船上,薛收也是读过几本书的,而薛蟠更是出了名的会读书的,性子是方正一点,但读书上却是不缺的,倒是能和大家混在一处。
反正船队晚上就靠岸,他们就再回自己家船上睡觉。
跟串门一样。
宝钗就跟女孩们玩去了,凑一块,读点书,下个棋,做点针线,姑姑们都带着,宝钗自己也有,她也是一生下来,艾若就跟薛姨妈说了,女儿要娇养,事事都得小心,薛家连儿子背后都跟上一群粽子,更不要说女儿,正尔八经的一脚迈,八脚抬,要不当年贾敏也不会说,除了身份差点,真正的没挑的话了。
现在薛家除了有钱,也有点身份,当然,顶级的贵族圈子是进不去的,但是也跟原著中那个可怜的孤儿寡妇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此时的宝钗除了性子里有点虚荣之外,真没有书中那种见人就说教的毛病了;当然,也更没有对着谁,眼睛就跟计价器似的,没事就先算她身上的东西值多少钱的毛病。
不过呢,现在的她却比任何时候都知道身份的差异了。
不是嫉妒,而是她现在很明白,姨母家里养的这些亲戚家的孩子们,即便是庶出的未来的嫂子,都比自己的身份高。
这些女孩们,将来都有极好的归宿,而自己的却只能巴望着姨母,舅舅挑出一个人来,打着这两家的名头,为自己选出相对最好的来。
这让她很气馁,却又无可奈何,父母已经为他们做了他们能做的一切,只是有些事。
是不能改变的,所以有时,冷眼旁观之下,看到姨母家的这些妹妹们,即便是带着孝的林妹妹和史妹妹,她们其实都是有些活泼,无忧无虑的。
因为他们除了偶尔感怀一下身世之外,其实。
大多数时间里,她们姐妹们在一起,一块学习,一块玩耍,还能有什么心事。
薛姨妈其实也是满腹的心事,薛蟠现在要读书,她就不管了,她现在全心全意的就是女儿该怎么办。
于是老姐俩在艾若的房里就嘀咕上了。
你总得给我一个框框吧?比如你们家想什么样的?读书人,贵族,还是武将。
你说呢?薛姨妈马上星星眼的看着姐姐。
那是你女儿!你不也有女儿吗?顺便吧。
一块也帮我们宝钗选了。
薛姨妈马上说得很轻巧起来。
那个你们家老爷怎么说?现在艾若觉得自己跟薛姨妈真是姐妹了,这话怎么听怎么像自己跟皇后说的话。
问题是,自己选媳妇儿,都让皇后帮忙的,这位让自己挑女婿,自己还是死了算了。
我们老爷能有什么,他自然喜欢读书人,家里有一个闹腾的。
就成了。
国子监有些是没根底小官的儿子,你看成不?艾若小声说道。
薛姨妈纠结了一下,她的女儿花了这么大的力气。
结果告诉她现在让她选一个没有根基小官家的儿子做女婿,她怎么都不会安心的,更何况,姐姐的长女是郡王妃,而林家还有一位郡主,王家要迎一位县主了,这也就表示,他们这几家的孩子将来都能嫁入豪门,可怜自己女儿,真不差不什么,却只能选小官的儿子,听这话,顿时眼眶都红了。
唉唉唉,你别哭啊,要不贵族旁枝,我让皇后娘娘给找一个好的?艾若看不得这样,真心的觉得无语,这样的,难怪给原主扒干净了,就跟小孩子抱着一个金砖上街,不抢你,我都对不起自己。
薛姨妈不得不说是个幸福的女人啊!皇后娘娘帮忙?小官的儿子也成啊,只要娘娘给赐婚就成。
薛姨妈马上目光一闪,急切的说道。
妹妹,我求你了,你要面子,还是要宝钗的幸福?啥意思?皇后娘娘不说给不给我这个面子,人家能帮我选一个好的出来,表示那是圣人信任的人,就算是小官,能让皇家看得上的,你觉得将来如何?能在圣人那挂了号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人家牵个线,我们自己谈谈,人家也是懂事的,能不知道,这是皇后娘娘的主意吗?再说门第,说是小官,能让孩子进国子监的,至少也得正五品,虽说不是世家大族,可是人家也是官二代,官三代,经过这些年,品性什么的,都是打磨过,纵不是名门,却也是有家底,有规矩的。
大家也说得过去,夫妻和美,这才是长久之计。
你若是找那凭自己考出来的三甲,若是那几辈子没见过钱的,说不得还得将来还嫌弃宝钗,真是花着你们家的钱,还得骂你们的人,到时,今天一个姬,明天一个妾的往屋里拉,你干啊?艾若一开始就不同意往寒门子弟里找,真着不起那急。
这种人,心气还特别高,弄不好,将来升不了官还怪媳妇的命不好,带累了他。
所以她宁可薛姨妈选官二代,三代,家里底子虽然薄一点,但家教不缺,眼界更不缺。
薛姨妈本就是个耳根软,没主意的主,忙不迭的点头,但说的话,让艾若气死,我回去问问我们老爷。
不过艾若也懒得跟她置气了,不然早气死了。
不过,他们才走一半,刚刚靠着岸时,一个官员正等在岸边,而边上竟然是梁启。
看到贾家的船,忙迎了过来。
可是贾祭酒家的内眷?梁公公,您……管事的媳妇可是认识梁启的,对那官员、梁启行了一礼,但问的却是梁启。
夫人可在,老奴特意来接夫人回京,娘娘急召。
那媳妇忙叫人请梁启进去,但对那官员笑了一笑,这位大人有礼,请跟小的到那船上吃茶。
那媳妇指指贾政他们的官船。
这船上全是女眷,梁启可以进去,但这位却一定不能进去的。
那位官员也是识趣的,对那媳妇一摆手,很不用客气,内相备了快马车,马上就得离开。
媳妇不敢问了,只能叫人去请贾政过来。
贾政本就准备过来看看老婆孩子,再给老娘请安的,结果正好看到了,于是忙过来打招呼。
张将军,怎么出京了?媳妇一惊,她没想到,这个没穿盔甲的是将军,不过也是,文臣武将,并不是真的武将上朝也穿盔甲的,人家也是官服,但胸前的补子不同,以区别对待。
贾大人,娘娘急召夫人。
张将军对贾政一拱手,这时便有了军人的气质。
哦,要不,请过去用茶,总要安顿一下。
贾政也不问什么事,忙请张将军过船,张将军想想,还是一抱拳,叫了一声有劳。
贾政请着路先生陪客,本想自己过去看看艾若,但想想,敢问将军,可有娘娘懿旨。
梁内相已经去见夫人了。
哦,这位是路先生,这是内庭张将军。
路先生有礼,小犬不才,正是东门书院读书。
这位看到路先生比看贾政亲热多了,马上起身一般堆笑。
哦哦,想起来了……路先生多么八面玲珑的一个人,笑眯眯的就跟他聊了起来,贾政忙告退,赶忙去了内眷的船上。
艾若正在安排,看到贾政,纠结了一下,你要不要陪我去?好,孩子们怎么办?贾政想也不想,但是马上问道。
你该问,老太太怎么办,大事让白姑姑做主,这么多人,自然护得住孩子们。
可是我们不在,老太太闹腾起来,怎么办?白姑姑,一事不烦二主,老太太若是闹腾起来,烦请姑姑亮明身份。
再有就是,孩子们太闹腾,别让他们扰了老太太的清修。
贾政对白姑姑拱了一下手。
白姑姑也是老人了,自然知道贾家的旧事,贾政这么说的意思很明白,不许老太太亲近姑娘们,而如果她敢闹腾,就让她用自己宫中女官的身份来压住她。
白姑姑点点头,贾政放心,转头看向了梁启,轻声问道,娘娘有说带小皇子吗?没有,让小皇子好好玩。
梁启笑了一下。
贾政点头,心下略安,正好,周瑞家的收拾了些要用的东西拎上来,她身上还背着一个,看来,她是打算跟着一块去了。
贾政接过大包,对周瑞家的一摆手,你留下照料,若是问起,直接说什么也不知道。
王老太太问的话,就说我们去江南等他们。
是!周瑞家的点头。
艾若真心的觉得贾政真的越来越可靠了,安心的长长舒了一口气。
贾大人、夫人,快走吧!梁启都觉得磨叽了,直直的催道。
贾政倒是想再看看孩子们,不过,又怕孩子们哭,只能拉着艾若背着包快步下船。
周瑞家的也是懂事的,让人去请了张将军,他们到了码头,那儿停着一辆四**车,前头四匹俊马。
艾若脚软,这车再好,也是古代的车,这么快马飞奔,到了京城,也得被颠散了。
贾政没法子,扶她上了车,自己才跟上去,看梁启和张将军,人家已经跳上马上,人家为了减轻重量,不会坐上车,拉慢度。
贾政的心沉了一下。
京里出了什么事?ps:今天一更,小p喜欢一号,有点过了黑色星期五,又见阳光星期六的感觉。
440 寿数等上了车,外头的给关好门,嘱咐了一声让他们插好,确定了一声之后,贾政下意识的抱好艾若,果然,车猛的就动了,纵是贾政抱着艾若,也被冲力给拉扯着跟车后壁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好在这是皇家的车,四壁都絮着厚厚的棉胎,包着细滑的丝绸,不然有得瞧了。
怎么样?自己老公自己疼,车走稳了,艾若忙从贾政怀里出来,看向贾政。
没事,来坐好。
皇家的车,这该是坐长途的,外头看不出什么,但里头却很完备,四四方方,很宽敞,刚说了四壁包着厚厚的棉胎。
而下面也是垫着厚厚的垫子。
车头处还有一面的小柜子,打开,里面一半是放着被子和枕头,一半用格格的固定着点心匣子,还有水瓶,竟然还有几本书。
当然,最下单独一层,放着一个夜壶。
边上卡着一个折叠小木桌子,想用时,可以打开,是长条桌,仔细看看,两边的车壁上是有卡槽的,到时能固定得很好。
看书,吃点心都不错。
写字差点,因为避震不成。
贾政此时也懒得看书,抽出枕头,给艾若垫在腰上,然后想想,娘娘出事了?是圣人,好像又中毒了,他们现在谁也不信,等我快回。
艾若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又中毒,这些人有完没完,这回又是谁的人?谁干的?贾政脸白了,若是娘娘,倒还罢了,好了,这话有点过,但是作为一个正统的士大夫,这是他们共同的心声,老婆是可以再娶的,再说。
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即便是皇后,也没什么。
但是,中毒的是圣人就不同了,这代表了谋逆,代表了皇权。
总归不是那些人,谁有权继承皇位的,谁就有嫌疑。
艾若笑着摇头。
对了皇后娘家有人吗?没有,老圣人选儿媳自有一套,当年的四位王妃都是出身显贵,但家族凋零的。
当今娘娘家,父亲已经去世了,兄弟也还小,虽然有个承恩公的名头,不过没什么实职。
贾政顺口说道,想想又笑了,放心。
老圣人还在,怎么也不会让杨坚之流。
重蹈覆辙的。
这是排队法,先把皇后娘家除开,没有有力的娘家,皇后一定最不希望圣人死,因为他死了,下一个就是他们娘俩,子小母弱。
到时就被人欺凌。
老圣人还在,所以老圣人会不会自己弄死儿子,重新上位?这也不可能。
老圣人乃太上皇,是国家最大的人,怎么能再做皇上?只能说,若圣人有事,太上皇替小皇子重执……贾政皱了一下眉,若有所思起来。
艾若明白了,这意思就是说,太上皇可以不做皇帝,但是他能重新拿回权利,等着小皇子长大,正好将来交班。
不过,这回她摇头了,因为刘睿最防的就是老圣人了,老圣人现在基本上跟贾母一般,虽说不是软禁了,但是羽翼打得差不多了,再重执朝政,难度不小。
虽然也有可能。
毕竟如果他真的支持正统的小皇子上位,然后替小皇子执掌朝政,等过几年,小皇子长大一点,老少更替,朝臣们,至少是贾政他们这一群文臣们支持的。
而忠于刘睿的武将们,应该也会支持,这是正统。
但是这只能是嫌疑人之一,不代表他真的有问题。
老大呢?艾若看向了贾政,她总也不能信任那位。
他更不可能,因为根本没人支持的!贾政摇头,想想目光一闪,倒是皇长子,很有意思了。
皇长子?艾若跟皇后是很熟,但是对刘睿的家事真不太清楚的。
想了半天,好像听金铃说过,刘睿是有庶子的,不过她没见过,也没想过去见。
皇长女比贾瑗还大,许了朝中的老臣之家,皇长子应该也不小了吧?圣人子嗣不丰,目前共有三子,三皇子为嫡子,皇长子,皇长女均为李妃所出,皇次子只比小皇子大两岁,为宫人所出,现由贤妃照顾,但没记在贤妃名下。
所以除了小皇子,能一争长短的就只有皇长子了。
今年十六岁,已经领差了,管着户部。
你别告诉我,那位跟大爷关系很好?艾若眉毛直跳。
你不傻啊!贾政笑了,想想脸变了一下,老大就是被封的忠顺王,老二死后被追封的义忠亲王,皇四子封了忠孝王。
基本上都是反的,对他们来说,老二被封义忠,基本上就是笑话了;老四无子,父母均在时,就死了,就是最大的不孝;而被封了忠顺的,能有多顺,原著之中,便已经暴露了这位脾气坏,还养着戏子,简直就不是什么好鸟的。
所以就算艾若不说,贾政和忠顺王就一直保持着距离,不过人家也知道,贾家是圣人的死忠,人家也不会搭理他,倒是很相安无事的。
所以,这回是忠顺王支持皇长子做的,当初是谁说忠顺王没什么心计啊,老圣人四位皇子,现如今,除了圣人,可就只有他了。
我跟你赌,弄到后来,皇长子被圈了,只怕忠顺王都一点事都没有了。
艾若冷笑起来,这剧情实在很熟啊!贾政没说话,默默的叹息了一声。
艾若说的,也正是他担心的,不管这回成功与否,皇家免不了再风波,这都是他不想看到的。
一路无话,除了中途换马,让他们下车方便,吃点热汤之外,就算是夜里,也是在赶路的。
这会就显出梁启的身体不错了,除了脸上略显疲惫之外,一路上,就一直跟将军一起骑马,艾若让他上车休息一下,梁启都没干。
他们是半夜到京的,并且一车直接冲进了宫城之内,反正下车时,艾若真的快站不起来了,实在太累了。
贾政一手扶她,一边背着她的药箱,努力的往前走。
真的进了殿,他们勉强跟两位大佬行了礼,站起来时,却看到刘睿好好的坐在炕头上批折子,皇后坐西边看书,就跟平时一样,艾若真的快疯了。
她们在路上还以为要看到一个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的主,结果现在这位,看着比她还健康,真是气死她了。
辛苦了!刘睿看他们那样,也知道他们的感觉了,淡淡的说了一句。
皇后扶艾若到自己刚刚坐的地方,贾政忙拿出脉枕。
艾若却没马上号脉,只要了一盆冰水,轻轻的把手放到了盆里浸了一下。
这个金铃懂,她一路逛奔而来,于是手还在抖,而此时刘睿面上没什么,那么号脉就得更加精准了,她只能用这个办法让自己手指全部的触感都激出来,当然也不能太冰,会麻木的。
她自己浸了一会,轻轻的抹去手上的水珠,动动手指,才示意给刘睿伸手,两边都号过之后,想想,没吃我上回的药?上回被觉了,人家也不是傻子,自然会换方子,乱用药会毒上加毒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这两天我给他用盐糖水在灌肠。
灌肠是外科必备,而且也不用什么特别的工具。
做得好!艾若点头,一现,马上就给刘睿做必须的措施,于是,现在刘睿没有恶化,而且对于解毒还是有一定的作用的。
拿出金针,轻轻的在刘睿的手腕,脚腕都扎上针,她没忙着开药方,却直接下针,连贾政这不懂的,都知道,表面上刘睿看着没事,其实是事真的有点大,现在表现出来的没事,其实是做给有些人看的。
施了针,才开方,让人快煎。
什么毒?刘睿看她忙活了半天,自己并无多余的反应,但也知道,此时艾若自有道理了。
有什么关系,您能治好就是了。
艾若笑了一下,周身大穴都刺过了,过会喝了药,再吃几天就能清毒了。
好像自己没事了,准备回去了。
她真的累死了,想回家泡个澡,好好睡一觉。
明天看看能不能让人用快船送他们去江南。
看得出是谁动的手吗?刘睿再问道。
下毒有手法,倒是可以知道,跟上回的美人毒相似,不过药性改了。
艾若认真的答到,她不相信刘睿会想不到,对他们来说,下毒的人只是主谋手中的刀,这刀在谁手上,就能帮主子害人的,但说他死忠谁,她还不见得相信,所以知道谁下的毒,下的什么毒,其实真的没什么意义。
我连着中了几次毒,我还能活多久?刘睿突然问了一个跟上两个完全不同的问题,这让艾若一下都反应不过来了。
艾若一怔,看向了金铃,这是什么问题?金铃没给她回应,把头扭开了。
艾若只能自己想了,有点纠结。
不好说?我又不会杀了你!刘睿沉声斥道,但贾政知道,刘睿也不是生气,对他来说,他没自称‘朕’,而是自称‘我’,这就是当他们是自己人了。
不是,不过也真的不好说,如果您一直这样半夜的还在批折子;然后照顾后宫每一位;顺便没事给人免费试试毒,而碰巧我一直在京城,活得比您久的话。
应该,十年左右。
艾若说了一系列的前提。
就是说,如果不改变现在的状态,就只有十年了?金铃皱眉,她脸也黑了,没法不黑,告诉她,她老公只能活十年了,不黑就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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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1 赌命老圣人,我没给他号过脉,不过,我觉得老圣人似乎很会保养,所以即便是同样中毒,他能很快养回来。
艾若不想说其它没用的,只是举了老圣人的例子。
刘睿抿起了嘴,脸黑了几度。
艾若的言下之意必是自己不会保养了,脸不黑就怪了。
圣人,他们都累了,让他们回去吧,明天再进来。
金铃看看艾若那灰灰的脸,忙说道。
让他们住你后殿,给他们换衣裳,别让人知道了。
刘睿闷闷的说道。
金铃没反驳,叫来自己贴身的嬷嬷领他们下去。
并不多加嘱咐,这个不用嘱咐,然后默默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皇后殿的后面还有很大的一偏殿,没有谁能跟皇后同住一殿,这是皇后的特权,小皇子也住在这儿,虽然宫里有规矩,六岁就要去皇子所,不过他是嫡子,刘睿不说,谁也不敢提。
金铃可没有那种高风亮节,说自己提,于是,小皇子也就一直住这儿了。
嬷嬷把他们引到小皇子住的偏殿里,在西厢给他们安顿了,并很不好意思的给了贾政一个太监装,顺便递了一把剃刀,让他把胡子剃了。
艾若大笑,贾政为了为人师表,装成熟,这须可是宝贝得很,一直蓄着,被女儿、被林萁、被贾琋扯得生疼都没说剃了。
现在让他剃,他还不敢不剃,不然,你在皇宫里怎么待?让人看到了,皇后也就只能自杀铭志了。
贾政瞪了她一眼,拿着剃刀手直抖。
艾若笑够了,轻轻的拿了剃刀,让他把头枕自己腿上,用热毛巾给他敷了一下,再抹上泡沫,小心的给他刮得又白又亮。
弄干净了,还亲了他一下。
眼睛里满是笑意。
还笑!贾政看看艾若那小样,自己摸摸光光的下巴,真的有点不习惯了。
不是,老爷,你这样真好看。
艾若正尔八经的说道。
贾政无奈的笑了,但是,也很快的笑了。
他没问为什么她手那么稳,刮得这么好。
但是,这一刻,真的有种幸福的感觉。
他刚看了刚刚那对天下最尊贵的夫妇,再想想自己,再觉不出幸福,他就真二了。
虽然这个,这么说有点不厚道。
两口子泡了一个澡,换了衣裳,沉沉的相偎着睡去了。
一直到第二天一早,宫人送来早餐。
却没人叫他们出去。
贾政有点慌了,虽然看时辰圣人去上朝去了。
但是以皇后与艾若的关系。
现在不是该叫他们去,问问圣人的身体,还有其它的吗?但是却没有,让他们在这儿等着,他有点不祥的预感了。
艾若预见了皇帝的死期,现在他们还活得成吗?天下能解毒的,不仅只是艾若。
再说,自己跟来了,圣人能不介意他也知道这个吗?艾若其实也想到了。
她也有点后悔,她不该叫贾政一起来,如果不要贾政来,皇家只用宣布,自己暴毙,然后给自己的子女大大的封赏,然后把在关在这深宫之中,永远安静的在这儿,为了外面的子女,她也不会反抗,只能默默的做隐在世人之外的那个手,让刘睿的敌人防不胜防。
但此时,贾政跟自己一起来了,那么就多了一个变数,结果怎么样,她也不知道,一时间愁肠百结起来,自己果然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了代价。
这个毒,除了你,还有谁会解?贾政待没人了,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写起字来,看艾若看清了,忙抹掉。
没有!艾若回复,快的写完,马上抹去。
贾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她笑了。
艾若一下子红了眼眶,她现在明白了贾政什么意思了,贾政要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他现在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
贾政笑了笑,轻轻的拍了她的手背一下,看看四周,昨天他们都太累了,都没好好看过这里的布局与陈设,这里应该是小皇子的书房,虽然小皇子才开始上学,却早就识字了,房间里很多的故事书,还有画本。
他挑了一本有趣的,让艾若靠着他,他给她念故事。
而他却念,艾若的泪流得更多,怎么擦也擦不掉。
终于吃了午饭,宫人传他们上去了。
两人,一个身着嬷嬷的服色,一个太监的服色,就像普通的传话一般,被带了上去。
但,他们进去之后,很快门被关了。
刘睿还坐在自己原先的位置上,一边批折子,一边和皇后闲话家堂,若不是他还没更衣,真跟昨晚没什么两样。
显然这两口子现在挺悠闲的。
艾若和贾政低头行礼,却都没抬头。
怎么啦?刘睿终于看向了他们,自己咧嘴一笑,想想,你的衣服都换了,现在你能对朕与皇后下毒吗?能!艾若终于抬头了。
她眼睛红肿,哭了一早上,不红肿也没法子了。
所以现在他这么问了,就算是调侃,她也不想好好谈。
法子你不会告诉朕对吗?刘睿淡淡的一笑,随意说道。
不一定!艾若现在平静了,倒是真的没刚刚的柔肠百结了。
现在,她倒是真的放下了,不过再赌过一回命罢了。
存周,你知道吗?你媳妇当着我的面,给我和皇后下过毒,让我别想着逼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她不怕死。
刘睿看向了艾若,眼睛眯了一下,现在你还不怕吗?日子过得这么好,孩子还没长大。
你还有一屋子孩子要养,对了,你不怕自己连累你家老爷吗?他死了,你也会死,我保证,没人查得出你的死因。
艾若盯着刘睿的眼睛,很平静。
所以,贾政死了,你就要我的命,天堂你都不去了?刘睿有点挂不住了,这位还真的不给自己面子了。
有他和孩子的地方,就是我的天堂。
没他,我就要你的命。
四皇子是我杀的,因为他杀了我的远儿。
他不是第一个,东平继妃也是。
我说过,我要人死,从来就不用我自己动手。
艾若盯着刘睿的眼睛,继续说道。
夫人!贾政真的吓死了,先威胁皇帝,他也就算了,反正他们也要死了,无所谓了。
可是现在说这个。
他主要是自己太惊讶了。
我没说谎,我怕东平继妃会再祸害其它人,更怕连累贾家,老太太多少参与了一点东平家的往事,这个不能成为他们要胁贾家的把柄,所以我杀了她。
我很有耐心,我准备一年,她的死,没一个人怀疑,是因为有人动了手脚。
还有忠孝王。
我准备了好几个月。
忠孝王,我见都没见过。
我还是能用毒,让猎犬咬死他。
你不怕朕现在就杀了你?刘睿真气着了,不想杀她,都想杀她了。
无所谓,我跟你说了,我从来就不怕死,但是。
我死了,你还是活不成。
我说的是实话。
你一直在中毒,也是一直是我在帮你解毒。
我的方子没给你留什么尾巴,但是我的法子,就是我的法子。
你再中毒,就算人家找到了毒源,知道该怎么解,但是不是我的法子。
只要药一下去,你就被毒死了。
你明白了吗?你只能吃我开的药。
艾若终于把话说出来了。
艾若早上可不是光哭了,她一直在想该怎么办。
这个事,她其实一开始也没多想,反正自己给他们俩口子看病,真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问题是,现在自己要死了,谁都会想要自救的。
她想到的,就是如果自己死了,怎么咬刘睿一口。
但想想,其实她根本用不着做什么,因为自己当大夫太自我了,根本没想过要跟这俩说,自己怎么处方的。
反正他们能被治好就成了。
然后,现在倒成了怪圈了。
这还不是尾巴?刘睿真的头都要竖起来了,这个人会不会早就憋着这一天啊?不是,我说过,我是大夫,我不会存这个心。
第一次你中的蛇毒,我用穆哥儿的血做药引,给你解的毒,我当时就给你解释过了,穆哥中毒已深,我当时用的就是险中求胜的法子,用更霸道的毒来压制蛇毒。
但实际上,你们不是解毒了,而是两种毒在体内相互克制。
以后你每中一种毒,我就得再考虑如何平衡这些毒素,然后一点一点的抽出。
只要我死了,就算他们看过我所有的药方,就算把你的血,用一千个人做实验,也不可能找出平衡之法。
哪怕一味药多一分,你就会暴毙。
这也是昨天我问娘娘,有没给你吃过药的原由。
她做得很对,她只敢给你灌肠,却不敢给你用药。
老圣人呢?刘睿铁青着脸。
他只中了蛇毒,用的是你的血。
你的血里毒素,是经过了一道的,比穆哥儿身上轻得多。
以后,他也没再吃过我的药,就算再中毒,被太医按常规解了,会大病一场,但是,他慢慢的,就会停止对我药物的依赖。
你不是,你只吃过我的药。
你又不停的在中毒着,你也比他辛苦得多,体质不见得比他好。
威胁君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刘睿眼里闪过戾色。
我只杀过两个人,一个是会威胁我的家,我的孩子;第二个,是杀了我的女婿。
我们远儿,可是一个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再纯真不过的孩子。
凭什么就因为一已之私而殃及了他。
所以他们都是坏人,他们是神之手杀死的!事实上,那个我是留了一线生机给他们的,如果神觉得他们该死,他们就会死。
我杀的是坏人,我救了很多人的命。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ps:这几天我看了一个红楼文,我不说名字了,因为是批评,我看开头时,我觉得挺好的,在红楼部分,有些观点真的挺好的,有些跟我还挺相似。
而作者好像跟我性子一样,很喜欢吐槽。
但是问题,故事被糟蹋了!女主太全能了,不是什么都会。
而是会得太离谱了。
最后竟然推翻了王朝,我那个去啊!如果你们找到那本书,我个人建议,两百章之内可以看。
442 逃命我杀了你们夫妇,你神会处罚于朕,于是朕也就该死了。
这不是你错,是朕错?刘睿真要气疯了,这个人不把自己气死,不罢休吗?就像华佗与曹操,你说谁错?艾若还气了,越想越气,毫不客气反驳倒。
你不怕你孩子们遭殃?刘睿愤愤说道,这位其实也知道,艾若不怕这个,上回就说了,现当着他老公面,他不信,这位还能说不乎。
没了我和老爷,他们活着也许苦,不如跟我们去了。
对不对,老爷?他们什么错也没犯过,他们是天使,我们一定能再一起对不对?艾若看向了贾政,眼泪又要出来了。
她璮儿还不到七岁啊!对!贾政也平静了,是啊,如果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怕孩子没人照顾?贾政又不是艾若,他也是精通律法,也了解皇家做事方式,若是自己夫妇此时宫中暴毙,那么其实皇家是不会把那些孩子们怎么着,特别是那些小点。
只会封了知情人口,而贾珠还,贾赦也还,还有王家人,路家人,这些人都不会看着孩子们无所归依。
所以贾政比艾若还不怕。
就算这位丧心病狂要连他们一起杀了,也无所谓了,正好了无牵挂。
他对艾若轻轻笑了一下,握住了她手。
你他妈到底信什么神啊?刘睿真是被气得七窍生烟了,都忍不住暴了粗口,这俩油盐不进,说到底就是那破神害,刘睿愤愤说道。
还有华佗与曹操,多现实故事。
华佗给了曹操医治之法,曹操不信。
杀之。
结果就是他头疼而死。
世人不会说曹操可怜,只会笑他无知与刚愎自用。
自己杀了这两位,也许不会跟曹操一样,可是万一呢?昨天可就说了,自己只有十年命了,那时她是以平常心说,所以昨天话比今天加可信。
十年,十年对他也是诱惑,因为他儿子还没长大呢。
圣人!金铃终于清清嗓子,抚了一头额头。
安抚了一下丈夫,再看无可奈何看着艾若,忍不住斥道。
你真是属炮仗啊?圣人若是想动你们,干嘛让你们换衣裳?不过是掩人耳目,好偷偷送你们出宫。
真是聪明了一世,糊涂一时了。
还说那么伤人话,得亏是圣人。
换个人,莫说曹操那暴君了,随便有个有脾气,你不得被千刀万剐啊?艾若对着金铃,只能低头,此时她说不出道歉话。
就算知道金铃是给她台阶下。
不过此时求饶,她做不出来。
当然,那个。
她其实刘睿暴怒时,就知道刘睿不想杀她们了,不过真下不来台了。
有点后悔了,真,一不小心露了底牌。
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了!圣人。
这爆炭什么性子,您也不是不知道。
说是不怕死,实际上怕死不过了,若不是这样,您看,怎么会就口不择言起来。
不过也是,这性子不是您一直所信任吗?换个人,虚头八脑,您也不敢用不是。
金铃狠瞪了艾若一眼,双手给了丈夫一杯茶,柔声劝道。
圣人,臣妻没什么城府,望海涵!贾政也不傻,忙拉着艾若跪下了,老实磕头谢罪。
没城府,杀人跟好玩一样?刘睿对贾政态度不错了,总算有点台阶下了。
我恨是我们家老太太,我还照样养着她!艾若翻了一个白眼。
夫人!贾政都听不下去了,有这么说自己老娘吗,回头对他们赔着笑。
一个大不孝,他们俩一块玩完。
刘睿真‘噗’笑了。
也是,她怕自己,但倒真不恨自己,他们之间还真结上仇,所以此时他命是保住了。
果然,帝后真是帝后,一点没为大不孝而震怒,他们想是另一个方向。
她刚也说了,那两个人,是该杀,所以她只会觉得是为民除害,而不是真沾了血。
而贾母,她是儿媳妇,她还真不能杀,只能这么关着,所以她道德观里,这些竟然都是制约。
喝了皇后茶,看了艾若一眼,还是觉得气不平。
你到底信什么神啊?也没见你去上个香,求个平安啊!唉!艾若还真没法解释,只能笑着摇头。
好一会儿,我跟瑗儿说过,信仰有时跟婚姻一样,是一种归依。
让自己心有处安放。
形式不重要,我信了,于是我不做孽,我不让自己背上罪孽。
我为子女惜福,我努力与人为善。
当然,这不代表我会让人欺凌而不反抗。
有点像佛家除魔卫道。
宗教其实都差不多,佛家修是来世缘,而我要,是内心安静。
行了,过会有人送你们出宫,车里换衣裳,然后会送你们回船上,没人知道你们回来过。
刘睿摆摆手,他也不想听了,反正他也听不懂。
好她神,她一个人信,她没让别人跟她一块信。
信仰对强大君主来说,其实都是统治需要,他们从小就被教育过了,真有信仰君主历史上全是混君,无一例外,所以他们其实只信自己!药只能吃三付。
艾若顺便说道,这会,她还真不能把这位毒死了。
知道了!刘睿吼了一声,金铃就捂着嘴笑。
两人被带了出来,出宫门,一辆很普通小车就停门口。
与昨儿那豪华大车完全不同。
他们也不敢问,直接上车,车里有一套外衣。
但人也嘱咐了一声,出宫前别忙着换。
夫人,过会杂家带您从水门离开,那是奴才们走门,您可千万别介意。
若是有人要看,您就说您是贤妃娘娘宫里艾嬷嬷,这位是贾公公。
小太监轻声说道。
谢谢,小内相!艾若顺手褪下了腕上镯子,递给了他,主要是这位真不熟。
而她身上也没现成荷包能赏人。
您真是,折煞小了。
小是梁启梁公公干儿子,这点事,还用得着给赏!那位翻了一个媚眼,娇笑放下帘子。
艾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定决心,回头一定要给这位也开点药吃,这样真挺吓人。
梁启是这位干爹?艾若想想干爹那词后世……艾若又起了一身,这会,真顾不上害怕了,而是真心觉得有点搞。
小车走得要紧不慢,沿路就听到小太监跟人打着招呼,说笑着。
此时是大白天,越往边上走,他打招呼越勤,有时还会停下,跟人聊两句。
都到皇城水门边了,还拉着刚进宫一位聊了半天,守皇城都替他着急,只问一声,您到底要不要出去啊?去啊、去啊,容杂家再说两句,我跟您说……他还要拉着那位再聊会。
然后,侍卫只喝了一声。
令牌!哦,那回见,回头我回来,你找我玩去啊!这位果然还真不甘寂寞了,掏了令牌,转头又跟侍卫聊上了,给您,今儿,替我们娘娘跑个腿,这位大哥,你要不要带点东西,我这回时候可许得长,能多逛逛。
您还是去吧!再不出宫,就要落锁了。
那位显然挺烦这位,直接把令牌往他怀里一塞,就找下一位去了。
您真是,哪就赶这早晚,要不,您什么时候交班,我捎带您一脚?这位还真是热心肠了,回着身子还娇笑了一声。
行了,行了,走吧!那位头也不回,拼命赶他。
连看都不敢看他。
现艾若知道为啥梁启要派这位了,逼得人恨不得给马一鞭子,让他们点走,一点也没想过要看看车上有什么。
就算他们说了,是贤妃宫中出来,不过这种事,真一查就能查得到,漏洞太多,不如让人根本就不知道。
出来了,他还赶得特慢,跟逛街一样。
一直这么慢慢出了大街,再出了内城,没人拦了,这车虽然普通,但是,车上打了内务府标,车上坐着一个小太监,谁敢拦啊。
到了外城,还真去了东市,一个闹市口,小太监停下车,偷问了他们换好衣裳没,然后说,自己马上去茶楼喝茶,会有人来把车领下去,让他们到了后头,再下车,从后门离开。
干爹高升茶楼等二位。
末了,小太监才说道,后一句,却已经不是那种娇媚声调了,平和那稳定。
其实车里看准备衣服就知道,那是一身粗绸对襟褙子服,贾政就给了一条儒巾,而艾若头饰也就一只金钗,显然,这是让他们打扮成一对平民夫妇逛市集,东市上,这样夫妻真满街都是。
讲规矩,其实就是一些中不溜秋家族,真高,像穆哥儿,他讲过规矩吗?刘睿讲过规矩吗?他们其实就是食物链顶端,他们说是规矩。
也就是艾若这种外来户,看红楼中毒太深,以为贾家规矩就是古代规矩了,但是其实贾家对外规矩不过是画猫不成反类犬,而对内完全无规矩可言。
艾若是怕行差踏错,于是不敢如何。
但这会,中产以下阶层,夫妇一块上街,还妇人上街再正常也不过了。
Ps:接下来几天小P可能就要忙了,希望过了十六号,就好了,谢谢大家支持。
443 狗血的剧情她们看看街市,辩明了方向,当然是贾政辩明方向,拉着艾若慢慢的晃到了高升茶楼,门口就坐着一身布衣的梁启。
他对他们笑了笑,一块喝茶,随口聊着天。
艾若还真是第一次到茶楼喝茶,她来了之后就一直老实的躲在深闺里,就算真的出来了,也是下人们包下一个茶楼,清场,都弄好了,他们再来。
他们也不会直接坐大堂,在大堂里能看到什么?当然是要在二楼的雅座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外面的街景,还不能探头,更不能出声,不然让人看见自己的容貌,就麻烦了。
所以此时,她真的跟看西洋景一般,满眼都是稀罕。
梁启看她的样子,不用装,就真跟农妇初进城一般了,若不细看,看他们夫妇细皮嫩肉的,定不会怀疑的。
夫人真是,没见过吗?真没见过,第一次。
艾若特老实,真心的欢喜起来,不仅是觉得好玩,更多的,其实是有了生的喜悦。
皇家让她这么躲闪离京,就是为了保她们的命,因为刘睿不想让人知道,她连夜进京已经帮他解了毒,他要造成一种假像,做点什么事。
而自己刚刚细细的想想,午间跟刘睿说的那翻话,倒也不无作用,至少此时刘睿夫妇会更在意自己的命了,因为刘睿与自己现在共用一条命。
她的药方都在宫中,就算是找自己的师父去研究,不是不可能,可是光下药的份量这点,真不是谁都能掌握的。
用刘睿的血放到下面人的身上,让人试药,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她也说了。
血里的毒素是会被稀释的。
穆哥儿第一代,刘睿是第二代,老圣人其实是第三代,老圣人最好治。
同样的,换那些人,他们有用的,对刘睿一样没用。
所以刘睿真的拿自己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不过有点后悔说自己杀人这事了,但想想,也是,如果不说。
他们不会相信自己从来就不怕杀人的。
一个已经杀过人的,跟养在深闺的贵妇,对人的威胁是小得多的。
喝点茶。
梁启给她倒了一杯茶。
她尝了一下,皱了一下眉,但看贾政却处之泰然。
好喝吗?艾若看贾政,当年贾政看到没贴绸缎的白墙都是要哭的,现在能喝这样的茶面不改色?有什么好不好喝的。
在外当然不同家里,倒是别有一翻风味的。
贾政已经喝了好几口了,今天受刺激太多,此时才能感受到口渴。
说得就好像我不能吃苦一般?她堵气又喝了一大口,但还是笑了,这茶其实也就是中等的绿茶。
不算太差,只是艾若在红楼的世界里实在是养得太好,就算是茶叶。
不是宫里给,就是下面的学生送,人家都是挑好的送来的,喝惯了极品,再喝这一般的。
自然会差点的。
自己在肯尼亚还没这个可喝呢,有干净的水喝就不错了。
所以真是应了那句古话。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终于他们消磨了一会,一块起身,茶房叫来了梁启的车,也是和刚刚小太监驾的车一样,但不同的是,车架上没有内务府的标记,而且也不马车,而是驴车。
也没有门帘子,里面满是些吃的用的,俩人坐在其中,梁启并没有上车,对他们摆摆手。
驾车的是个小厮模样的,笑呵呵的赶着车出城。
艾若此时才注意到,此时出城门的与他们相同的车不计其数,连打的货都差不多,他们就是一对进城打货的乡下土财主而已。
出了城,过了十里亭,昨天的大车才在原地相侯,而昨天的张将军也在,对他们笑了一下,请他们上车,自己亲自驾车。
艾若现在觉得,总算过了一把谍战的瘾了,这一路出来,果然是步步惊心了。
他们并没有像昨天那样千里疾行,而是只到通州,一艘快船等在那儿,张将军对他们抱抱拳,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了。
一路上,艾若和贾政就没再对过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就怕外面有只耳朵。
快船行了三天,追上他们的官船,小心的放下他们,快船迅速离开,他们慢慢拉着对方的手,小心的走在码头上,他们已经换上离开时那身装束了。
当然她的药箱现在还背上贾政的身上,他们两口子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们怎么回到自己的船上。
因为皇家要抹去一切,他们怎么解释他们这三天去哪了?看到官船就在岸边,他们竟然还不敢上去。
迟疑起来。
累了几天,是该下船走走。
身边多了路不群。
俩人看到他,便是一喜,但马上一怔,此时已经半夜,他在岸上做啥?还就在码头茶寮上。
路不群接过药箱,递给自己的心腹,人家飞快的隐于黑暗之中,三人并排散起来步来。
老太太身子好些了?老人家,一路行来,这般奔波,不舒服是常事,两位虽然孝顺,也该顾及自己的身子才是。
路不群边散步边自言自语说道。
正是,刚好一点,于是我与夫人才下船透口气。
贾政好歹也与路不群相交多年,这话若不会接,就真是傻子了。
江边夜凉如水,两位也累了,早点休息吧!他把他们送到内眷的船边。
正好看到船上的小厮要收船板,马上斥道,狗才,老爷太太还没回船,怎就辙板?咦,老爷、太太何时下的船?守船板的小厮都一怔,以为自己刚晃了神。
才瞅你不在,就自己下去走走,路兄也早点安歇。
贾政对路不群行了一礼。
路不群还了一礼,回自己船上去了。
小厮拍拍脑袋,倒也为疑有他,扶着他们上去了。
想想决定还是收了船板,安全多了。
此时贾政和艾若再傻也知道,路先生一定已经跟人统一了口径,老太太不舒服,先生、太太去伺疾了。
其实路不群当时这么说时,其实心里也是没底的,不过艾若是大夫,而太监不能出京这是铁律,那天他在船尾看到了便装的梁启,就明白,这事小不了。
于是根本就不提贾政离船的事,派心腹对白姑姑说了一声,‘老太太不舒服,让孩子别扰了老太太的静养。
让老爷,太太好好伺疾。
’白姑姑倒还恼了一下,因为白姑姑其实对王家,薛家也是这么说的,路不群是远远的看到梁启,才有一猜,而白姑姑她们这些人,全是从宫里出来的。
这种事,她们太知道怎么处理了,还特意让桑姑姑守在贾母的那层,每天也是三人份的饭菜,就好像贾政夫妇真的就在楼上陪伴着贾母。
正准备派人去知会一下路不群的,结果群不群先传话过来了,让她觉得自己智商好像受到了侮辱一般。
薛王两家也不疑有他,还派人送了些药材补品,薛姨妈到底是慈母,特意每天陪在这儿,看孩子。
怕吓着他们。
所以,第二天一早,当大家宣布,贾母病好了,大家皆大欢喜,没一个孩子怀疑,他们其实这三天,根本不在。
而路不群甚至后来也没问贾政发生了什么事,并且一开始就说,‘什么也不要说,我也不想知道。
’让贾政不安的心都跟着安定了,因为路不群若真的问了,他还真不知道怎么答。
船到金陵时,朝庭的坻报来了,圣人病重!这是啥意思?起了反复?还是又中毒了?贾政看看坻报的日期,他们出京的后的第七天,圣人突然晕倒,已经罢朝。
艾若也担心起来,又不敢说,自己该多留几天,总得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日子才好。
一时间两口子的心情都沉甸甸的起来。
结果,没多久,第二封坻报就来了,‘忠顺亲王无子承继,特把皇长子刘萧出继。
以承其嗣!’忠顺王不是无子,是无嫡子,之前就说了,老圣人四子,结果就只有金铃给生了嫡子出来,其它的,要不是没得及生,要不就是生不出来,于是老圣人惟一的嫡孙就是小皇子了。
虽说皇子身份,自然比一个亲王的嗣子尊贵得多,不过,这也代表了当今圣人的孝涕之心。
要知道,宗法之上,如无嫡子,皇家是可以收回他们亲王爵位的。
庶子是无权承袭这一切的,包括内务府给的那些分家时的皇庄什么的,庶子都是没权继承的。
他能有的,就只能是父母自己攒的私房。
圣人把亲长子过给长兄,这不能不说,他厚道了,你家的东西,我不收回,我还给你一个儿子。
但是问题是,当事人,忠顺王和皇长子萧都傻眼了,他们行动失败,等着受更严厉的处罚时,却没有,刘睿只是叫他们进去,说,既然他们这么好,就做一对亲父子好了。
于是有了这个过继。
忠顺王和刘萧都明白了,你们永远没有机会。
我不杀你们,但是我会时刻的盯着你们,那一刻,忠顺王和刘萧真的胆寒了。
艾若看着坻报,好一会儿,才还给了贾政,两人对视一眼,心里总算明白为啥他们要那么奇形怪状的离京了,不是为了保护他们,而是,刘睿早就想好了,之前一直硬挺着,不让对手怀疑,然后把他们俩偷运进京,再赶紧送走。
等他们露于人前了,他在‘病’,一切其实都安排好了,就等着瓮中捉鳖了。
果然皇家都没什么好鸟啊!然后该忙什么忙什么去,果然剧情很狗血啊!PS:最近节奏慢吗?小P不觉得呢,正在积极的收尾之中,觉得节奏明显的明快了起来。
老妈才能姐姐家了,现在小P得自己照顾自己了,今天决定做个泡菜锅。
444 变形的英雄救美故事的惯性其实真的让人不得不说,人生是悲剧的,他们到了金陵,艾若挺忙的,于是让路先生领着那些游学的孩子加上薛蟠一块上街玩去,主要是嫌他们在家里碍事。
把贾琋送到东府里给贾敬看看,就一个宝贝闺女,总得让人见见不是。
不过,那个小贾琋想不想见亲爹就是另一说了。
三四岁的小娃儿是没有人权的。
贾珠他们镍台衙门就在金陵,于是他们俩口子自然在金陵做准备的工作,等他们来了,到真的是一家团聚。
小呆听说给娶媳妇,眉头都皱成疙瘩了,不过不敢说不,二婶都亲来了,敢说不,二婶打他没商量。
于是,一团和气之下,艾若就忙小呆的婚事去了。
哪里能想得到,还有一段公案,要了解了。
她若知道这个,打死也不会听老娘的话,回来办婚礼了,不过事后想想,却也没什么,主要是,总算是做了好事一椿不是。
要知道,贾史王薛同属金陵四大家,贾王两家的再次联姻,其实对金陵当地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儿,除了史家没派人回来,其它三家都热烈的响应了。
再说,年前甄家的覆灭,多少也对金陵当地蒙上一层阴霾,好一段时间,金陵百姓都是提不起劲来的,其实甄家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此时贾家高调回来办喜事,多少,对地方的精神上也是一种提振。
连应天府尹都来给送了礼,表达了对他们支持家乡经济的行为表示了赞赏。
本来就万事顺随的,结果还是出事了。
贾政正和应天府尹说话呢,结果人来回话,薛二爷带人去敲了应天府的鼓,请老爷、大人快过去看看。
应天府马上看向了贾政,虽然没开口。
态度也是很明白的,这是您家的外甥,这是什么意思?可有什么事?贾政倒不怕什么,一般来说,薛蟠在家里这些孩子里,算是很听话的,性子很方正,他若是去击鼓鸣冤,就一定是看到不平事了。
他绝不相信薛蟠能惹出什么事来。
薛二爷跟着路先生他们一块去了解世情,结果在茶楼里听一汉子在卖女儿。
边上还有人说,那汉子之前已经把闺女卖到乡绅冯家了,如今又再卖。
薛二爷看那女孩与汉子相貌相异。
于是忙上前询问。
那汉子便赖皮起来,偏说二爷打人,好在边上路先生与学里的大爷们都在,团团把那汉子与姑娘围住,让人抱官。
这才请大人回去。
哦,小事!府尹松了一口气,都是老到的人,这案子又不很难断,金陵又不是贫困的地方,这会又不是每年的几大结账日。
等着要交粮。
此时卖儿卖女的,定是那人牙子,不知何处拐了人家的女儿。
然后换个地界儿,再把人给卖了。
正好被薛家的二爷给发现了,于是报官。
若是平常,这案子也是极好断的,纵不是薛家的报官。
就算一般的秀才报,这个牙子也不会得了好。
更何况,这会金陵四家来了三,二等伯、国子监祭酒大人亲来,也就更没什么不好断的了。
贾政想想跟着府尹一块去了,他是抱着先生的态度去的,看看学生们的成长。
要知道,自从王熙凤和薛宝钗学了律法之后,东门书院,国子监也都开了律法这门课,请刑部的人来讲,这律那律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然还有翰林院的大学士们,他们是参与修定,制定律法的人。
他们也博古通今,自然知道前因后果。
于是在这些人的讲解之下,国子监的那些二世祖们,总算一个比一个知道律法是咋回事了。
基本上,这个的好处是,在国子监读过书的二世祖们,不管考不考得上进士的,都比没进去过的那些兄弟知法守礼,绝对的不敢乱来。
京的治安迅速的提高了一个等级。
而这回跟着贾政出来的,全是学里的高材生,一个比着一个学得好,连薛蟠都能说出一串的律法条文把那牙子说晕,更何况其它人,要知道薛蟠是有些呆性的,不过也是,若不是呆性,也不会管这闲事。
贾政也不知道,这是薛蟠的命中注定。
他们在茶楼里,除了休息,更多的是,要茶楼里是消息最快的地方,有什么事,七嘴八舌的,就能把金陵近期的热门话题给掰斥清楚,小皇子就坐在路先生边上,这一段他的成长是迅速的,跟着这些好辩论的学生们一块,对圣人的句子都能辩论半天,更何况其它了。
这比跟他读,跟他讲要好得多,他的学问真的是一日千里了。
当然,刻薄程度也是一日千里了,这些读书人,真的挖苦起人来,真真的骂人不吐脏字,一个不顺心,连着你祖宗八代都骂了一个干净,还没一句你听得不顺耳的,文化差一点的,都得以为他们在夸他。
于是,小皇子回京之后,刘睿生生的震惊了,都不知道该把那些二世祖打一顿,还是该让儿子继续了。
太纠结了。
当然这是后话。
他们在茶楼里坐好,小声闲谈,然后注意力则大多都放在外头,听人家在谈什么,什么甄家现在如何,又谈郊外的乡绅冯家那兔子竟然要学好,要纳妾了,正说着,突然指了一下茶楼外一对父女,女儿头上还插着草标,于是有那好事者便让那人进来,故意问价,那牙子自然乐意,忙一通的夸赞,说自己欠了赌债,万不得已,于是才卖女儿……那好事者本就无聊,将将就说道,你不是已经将她许给冯家了吗?一女二卖,到时你倒是跑了,冯家怎会与我们干休?人家边说边笑,其实就是为了逗人牙子玩。
那牙子正想说什么,薛蟠就怒起了,于是这呆子,就站在那儿,对着一个没读过书的人牙子,一群看笑话的市民们,讨论起那个国家的律法问题来了。
好吧,从他一女二卖说起,又从赌博违法谈到祸及家人,最后,连边上讨趣的都听晕了,这人哪的啊!牙子不干了,猛的推了薛蟠一下,我家的事,哪由你黄口小儿……薛蟠虽说不是薛虹,但是他是武状元的弟弟好不,从小也泡着药澡过来的,打人不成,可是挨打的功夫还是不错的,皮糙肉厚就是形容这样的,那牙子别看三四十岁了,真的推搡,其实真不是薛蟠的对手。
一推之下,薛蟠动也不动,然后其它的师兄弟们不干了,我们是文人不假,但是我们是一伙的。
于是这些人把牙子团团围住,顺便叫下人去报官,他们也不动手,我们就围着你,我看你们怎么敢怎么着。
牙子走南闯北的,眼力还是有的,情况一看就不对了,这些公子哥儿一个个都穿着绫罗绸缎,戴着镶着玉石的软帽,平常这些人,他一个也得罪不起的,现在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个,再也不敢动了,只能乖乖的等着衙门来人。
贾政与府尹一块回了衙门,他也不坐堂上,就和学生们一齐站在下面听审。
案子本就不难审,很快牙子就招了,说这是从姑苏拐了来的,随身的东西都被卖光了,牙子只记得是哪年哪月在姑苏的灯会上拐的,顺便说,拐时,这丫头身上衣裳甚好,还戴着足金的金锁,想是富贵人家的。
牙子自然发配了,只是那丫头就成了难事。
这丫头是拐来的,于是牙子把她卖给乡绅就是不合法的行为,于是,府尹自然要把钱退给那个冯家的倒霉蛋。
然后就得写行文去姑苏府,让他们查询这丫头的父母,但是没找到人家父母之前,这丫头怎么办?府尹内眷在老家侍奉父母,内宅里就一个侍候自己起居的妾,总不能让这丫头跟一个妾在一块吧?于礼不合,弄不好还得被人说是,他以妾代妻,是要丢官的。
于是薛蟠这呆子只能看向了贾政,贾政也无奈,把这丫头送到艾若的身边。
艾若盯着面前的丫头看了好久,故事听完了,没什么好精彩的,她只能说这是命中注定,这甄英莲还是给薛呆子给遇上了。
不过他为什么不带回薛家,要送到贾家?当然,很快她也就明白了,这傻子读书上还真不太傻,他若把这位给带回去了,于是外头人怎么看他?弄不好就能被人说,他是因为英莲长得漂亮,于是才出手相助。
送到自己家,就不会影响他的声誉了。
当然薛蟠的声誉这个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年龄。
面前这个姑娘正如书中所说的,眉间一点胭脂痣,倒自有一般风流。
只是现在看来,却有些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头的地方。
书中,薛呆子打死人,抢英莲就是该发生在这个时候,大家注意到没,是黛玉去了那荣国府转年,就发生了薛家的杀人事件,而那之前,薛收亡,他们在路上晃了两年,等案子结了,而自己的孝期过了,才投身于荣国府中。
所以,现在薛蟠遇到他们,年头上是对的。
但是,她一直对英莲的岁数表示很怀疑。
445 规矩书中说,冯渊看到英莲,惊为天人,一改好男色的性取向,马上要纳英莲为妾,并也不打算娶妻。
他买了英莲之后,不直接带走,回家是做啥去了?布置新房,准备过三日来迎娶的。
结果也是冤孽,被上街瞎逛的薛蟠又给看上了,于是牙子一女嫁二夫,卖了两回。
所以在艾若看来,至少英莲也是到了可以成亲的时候,事实上,书里也说了,薛呆子打死人是,这位是十二岁,虚数也是十四了,勉强也能成亲了。
而且应该样子极其的美丽,书中也说了,这是必须的,现在看这样子,也的确不负曹公所形容的。
但是请关注一个细节。
头发!在书中,被赐名香菱的英莲,在荣府里才开始留头的,书中有说周瑞家的去梨香院送东西,然后特意瞄了一眼,那时的香菱可是刚刚才开始留头。
古代女孩子一般五到七岁留顶头,到了十岁左右开始留全头。
但英莲与薛呆子相遇时,已经十二了,再在路上晃了两年,为何到了荣国府才开始留头,那会应该十四足岁了才是。
不在路上留,为什么到了荣国府才留?而一个留着乱七八糟顶头的丫头,冯渊和薛蟠又不是二五仔,没事也不会恋童到这一步吧?不管男生、女生,没留头,就跟没成年一般,谁也不会关注的。
这是成长的象征。
这其实就是艾若一直很疑惑的地方。
现在看刚刚解救出来的英莲,她才明白,冯渊和薛蟠从来就不是傻子,一个人牙子,怎么会有心思管拐来的女儿是留头还是不留头,剃头也是要钱的。
所以此时的英莲有一头很顺直的长发的,如此这般。
谁也不会相信她还未成年,自然一个赶着回家布置新居,一个直接要当妾了。
至于说为何被剃头了,只能说,薛家没傻子,人家一是不能让薛蟠还没娶正妻就有了妾,剃光了,是一种防范;二也是掩人耳目,毕竟为了她打死了人,薛姨妈心里没点想法就是鬼变的了。
若换个狠绝一点的,只怕就直接把这位打死,没得连累儿子。
宅门的。
所以现在薛蟠虽然不是书中的薛呆子了,但是他与这位只能说真的有缘了。
挡都挡不住的与之相遇,这回没有再把她怎么着,而是真的救了她。
艾若都不知道这种孽缘还是善缘了。
艾若觉得有点痛苦了,自己该拿这位怎么办?脂砚斋对此有精辟的分析。
说:细想香菱之为人也,根基不让迎探,容貌不让凤秦,端雅不让纨钗,风流不让湘黛,贤惠不让袭平。
所惜者幼年罹祸,命运乖蹇,致为侧室。
这样一个几乎是完美的红楼女性。
现在栽到自己手上了,她明知道她的出身,竟然还不能说,然后找不到她的家,她又该怎么对待她?当小姐。
还是当丫头?种种都是麻烦。
艾若都是愁死了。
只能把那孩子让人带下去,等着看以后怎么着。
晚上。
贾瑗他们也赶来了,他们本就在江南,穆哥儿的差事早就好了,现在他们就是江南乱逛着,听说小呆过来成亲,于是他们逛过来了。
艾若来不及问贾瑗过得怎么样,现在贾瑗却先抢先问她了。
薛二傻子又干啥了?什么傻子,那是你表弟。
艾若愤愤的说道,虽然心里也叫那家伙傻子。
他们家的孩子从小就教了,不可以这么见义勇为,当忠臣良将都会被打死的,所以他们从小就不会自己挺身而出的,想干也不会自己冲出来当炮灰。
好吧,那个笨蛋怎么着了?艾若忍不住愤愤的打了她一下,叫‘笨蛋’跟叫‘二傻子’有什么区别。
岳母息怒,瑗儿只是在路上听说,薛家表弟舌战众人,金陵满是歌颂,于是很是担心,怕纵坏了性子。
穆哥儿抱拳上前一步,陪着笑脸跟艾若言道。
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艾若看女婿真没好气啊!穆哥儿只能再陪笑脸,看岳母说得,小婿无地自容。
娘!贾瑗真是跳脚啊。
贾政看不下去了,直接慢慢的把白天的事一说,白了艾若一眼,明明是好事,怎么在你们嘴里这样了?蟠儿这么做挺对的,救人于水火,乃功得一件。
这回艾若和贾瑗一起望天了,‘这个、这个,好吧,您怎么说,怎么对。
’那姑娘呢?贾瑗问第二个问题。
后院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正想问你爹,你们就冲回来了。
对了,我该拿那姑娘怎么办?艾若看向了贾政。
有什么怎么办?贾政傻傻的说道。
我是按客还是按仆?这万一是好人家的姑娘呢?人不是说了,之前看她的服色,是有钱人家的姑娘。
万一家里有人,我不是做错了;万一没人,我又该怎么办?咱们家的下人也是知根知底的!我让应天府出公文去苏州府了,帮忙找找。
若是士绅之后,定有卷宗的。
贾政想捻须,不过胡子没有了,摸空了,于是只能改搓下巴。
爹,你的胡子呢?贾瑗终于发现为什么自己看老爹这么别扭了,马上尖叫起来。
要知道,她小时,贾政是最喜欢用自己的胡子扎她的,长大了一些,她烦了就去揪老爹的胡子,现在看老爹光溜溜的下巴。
我觉得年轻时蓄须能让你爹比较成熟,现在老爷已经步入中年了,刮了显得年轻些!艾若忙说道。
贾政有点尴尬了,只能老实的笑了笑,算是默认了艾若的解释。
贾瑗狐疑的看看父母,不过,看他们那样也知道,他们不想说什么。
江南好玩不?你看着胖了点?艾若终于可以关心女儿了。
胖吗?穆哥儿马上看看,一脸不相信。
我没说你。
艾若看看穆哥儿,点了一下头,你也胖了,又胡吃海喝了,有吃药没?有没泡澡?有……娘!贾瑗看着老娘,人家丈母娘看到女婿都笑盈盈的,怎么老娘看到这位跟训孙子一样。
养女儿真没用!艾若对贾政抱怨着,贾政却笑了,这回笑得畅快多了。
贾瑗真是被气死了,直接跳着脚去找妹妹们了。
远远的还听到父母的笑声。
好一会儿,贾瑗的心都跟着平静了,是啊,原来就是这样,平静、安稳就是幸福。
于是想想看,香菱如何又与何干?小呆的婚事办得不错,艾若都成了熟练工种了,一点了也没阻碍,好些事,下人们都没问艾若,自己就料理了,弄得那个艾若都没意思了。
办喜事,府里自然要披红挂彩,处处满是堆金砌玉,他们也趁着这机会,把金陵的老宅修鉓了一番,贾瑚夫妇在北方做官,这回自然回不来的,而小呆他们却都在金陵的,贾珠,小呆可都住在这儿,真的也就顺便了。
但办喜事,就会有不和谐的一面,艾若此时最操心的,就是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在守孝。
林华和湘云此时都还在孝期之内,而湘云更惨一点,她连着父母相继而亡,纵是艾若不在意,世人之眼光能容得下才怪。
之前在京中,艾若就怕他们觉得不适应,于是全家陪着他们仨人吃素,虽然不穿孝服,却也是全家都陪着穿着素服,连着下人都不见一点鲜亮的颜色。
之前,外人以为他们是在为贾敏服小功,等着九个月过了,全家还是这样,便知,为了不让孩子难过,他们全家都陪着罢了。
这样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孩子们很自在,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同。
坏处就是,二货的史湘云根本没从艾若那儿学到为什么要守孝这个道理。
小呆成亲,已经过了他侄子该走的过场,但是林华他们没有过,不然林海和林荷为何不来,只派人送了礼。
就是这个道理。
而史家根本跟湘云不来往了,自然她也不知道这些的。
艾若自己真不介意,小呆也不介意,好吧,王家可能有点介意,但是怎么说,他们三个还是孩子,人家也不会多说什么。
但这不是介不介意的问题。
而是他们三个名声的问题。
林华和湘云将来得出嫁,小肉球儿将来得出来做官,这会传出他们不孝,以后娶亲,出嫁都成问题。
当然更重要的是,人家现在不骂孩子,直骂她有失体面,对亲戚的孩子不管不顾。
连带着,自己家的孩子也不好嫁娶了,之前攒的名声一气全完了。
可是,艾若的性子,让她对三个孩子说,小呆哥成亲,你们三个能不能不出来?这话她真的说不出口,她想想都觉得心疼难忍。
觉得自己跟书中的王夫人一样了,眼里容不下除了宝玉之外的任何人了。
偷偷的跟贾政说道,贾政也无奈,就算全家披红挂绿的,他都觉得有些不舒服了,并且小心的嘱咐着家里,对两位表姑娘要小心再小心,万不可伤了他们的心,碍了他们的眼。
两口子对着叹息,每每话到嘴边,又都吞了回去。
PS:屋漏偏逢连夜雨,在我最忙的时候,好像事就又全积一块了,真不想活了。
446 鸠占鹊巢这时就显出了林华的细腻了,她是知道全家陪着他们姐弟和湘云守孝在,但是二哥哥的婚事又不能拖,他们跟着到了江南,就得知道避忌,主动要求去山上为母亲做个道场,好敬个子女的本份。
艾若听到这话心就跟刀绞了一下,想想她们姐弟和湘云一块在山上孤零零的,而自己这边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就说啥也不肯了。
金陵此时虽说好庵不少,不过,满处的坏人,人贩子似的那对僧道还没抓到,可不敢放你们单独出门。
抱着林华,想想说道,回头等你们小呆哥哥婚事完了,咱们一块去。
我让人给你娘,给史家表叔,表婶做大大的道场。
林华感激舅母的一片拳拳关爱之心,但是他们在这儿算怎么回事?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说,那么这些日子,我便在佛堂里为母亲念经好了,华儿常梦起母亲,心神满是不安。
艾若只能抱着林华流泪,这孩子真是太让人心疼了,把自己不能说的,全说了,让她只能哭泣。
湘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说上山,林华也是约了她的,她也答应了,虽然说小呆哥成亲可能很好玩,不过婚礼参加得不少了,于是倒也不很稀罕了,去山上玩,倒是新鲜的很的。
但现在出不去了,去佛堂,那一定是不行了。
于是准备没义气的撤退了,结果她的姑姑直拿眼睛剜她,她也是极聪明的孩子,看二婶抱着华儿哭,显是华儿这个决定很中二婶的意了,自己要这样吗?湘云纠结了,她本就是喜动不喜静的主,让她在佛堂里关七七四十九天,她会疯的。
那来江南做什么?只怕他们的经念完了。
他们也该回家了。
那要念七七四十九天吗?小孩子直觉的就是念经就要念七七四十九天的,父母那两回,就连着念了这么久的,二婶就是这么的熬坏的。
四十九日倒是不用的,依我的意思,七天可好?在家念七日,然后我带你们上山好好给华儿娘,湘云的爹娘。
做个大大的法事,让他们好生宽慰?艾若根本没想过要他们关四十九天那么久,七天,从之前的晒妆到新人回门,就够了。
湘云觉得七天可以接受,但还是没能下定决心,这不是她不孝,而是她不懂。
史大夫妇都是身子不怎么利索的主,于是平生里最大的乐趣就是女儿的康健,越是活泼。
他们越开心。
就是教念了几本书,认了字。
也基本是给自己解闷,根本不是为了教养孩子。
现在好了,俩口子不在了,湘云的性子却固定了。
而艾若也没特意的去纠正,她主要是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现在才觉得,真的好像有点不对了。
想想红楼里。
湘云的性子她其实是不喜欢的,看似娇憨,但伤人与无形。
比如说一个戏子像林妹妹。
林妹妹的身份与她齐平,都是贵族家的嫡女,怎可与当时还是贱籍的戏子齐平?以为是后世的大明星,说她长得像,是夸她漂亮?艾若不想阴谋化小湘云,但小湘云其实缺了教养是真的,不过也是,她实际也是被贾母养大的,就是个宠物,一个宠物需要什么教养?若不是史家两位婶子还将就,只怕就真的毁了。
不然怎么说,她是红楼女孩中嫁得最好的。
华儿,你为何想要去佛堂为你母亲念经?艾若想想,自己此时管教也不知道来不得及?交给那些姑姑们,她不是不放心,只是觉得,也许自己还是应该尽点责任吧。
她坚决的不承认,自己受了白姑姑大的刺激,坚定的只把他们当家教,不能代替家长。
华儿不仅念经,而是用来思念母亲。
想到自己念的经,能修来世,重回母亲膝下,是华儿最美之事。
林华忍不住眼眶就红了。
这是她的心里话,这几个月,逢初一、十五,艾若让人带她去各大庙里为母亲上香,数得着的寺庙都被他们跑遍了,外人谁不说,她和湘云孝感动天。
她却很明白,艾若这么安排,只不过是为了让她们多出门散心。
看看四季的更替,感受万物的成长。
对她本就是敏感的孩子,自然比湘云的体会要深刻,母亲的去世也许只是暂时的离开,他们也许还能修来世之缘。
于是,现在她更加虔诚了。
如果说避入佛堂,让琏二哥的婚礼顺畅,是她对贾家的一种体贴,为母亲念经,就真的是她诚心之所愿了。
湘云不再说话了,第二天一早,她便跟着去了。
她坚定的要修来世缘,重回父母的身边,这几乎成了湘云的执念,以后去各大庙,去佛堂,根本不用人叫,她比林华还虔诚。
林华好歹还有爹、有哥哥、嫂子;有弟弟,要分心一下,而湘云,此时真的觉得自己啥也没有了。
所以艾若又心疼了,真的心疼了,因为只有受伤,才会成长,这湘云一夕之间成长了,却是她最不愿看到,却要必须看到的。
小呆终于成亲了,住在金陵荣府的侧院里,他本就是荣府的人,虽说已经分家了,但作为嫡次子,住在自己家的祖宅里,还用人同意?贾珠一家也住在这儿,就住当年父母曾经住过的海棠院。
他虽然已经算是旁枝了,但是,他也有资格住在这儿的。
谁让这时倒霉的宗族观念,只要是姓贾的,只要你拿得出证据,就可以借住,问主家借钱。
人家还不能拒绝!因为你是宗族的人,你过得比人家好时,你就有义务帮忙。
没看着宁府的贾敬,就不得不收养庶兄家的孙子。
他当年若是跟庶兄关系好也就罢了,但一个庶长子,一个是嫡次子,关系能好得起来吗?但宗法观念里,他不收养,他们本就不好的名声也就更加没法听了。
所以贾珠若是此时另找居所,就是不给贾瑚面子,贾瑚也就别在官场上混了。
堂弟到金陵做官,家里有房子都不让住,他的名声就败了。
所以贾珠为了贾瑚,也得住在荣府里,这是他的义务。
但第二天王熙凤过来敬完茶,给了礼物,终于成了正式的贾家人,艾若突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来,盯着自己内侄女和儿媳妇傻看。
太太可是侄女有何不妥?王熙凤虽说还是辣子的脾气,但是读过书的,与没读过书的毕竟不同,又真的是千灵百巧的主,看艾若愰神,赶忙问道。
她从小最怕的便是这个姑妈了,处处挑刺,生怕自己刚刚又有哪儿做得不对,让她看到了,一下子真的连哭的心都有了。
你们成亲了,我与老爷去姑苏看看你们的姑父,也就准备回京了。
不过,之前,是你珠大嫂子帮着我管些小事儿。
现在你进来了,倒是有些纠结了。
艾若拍拍手,一脸的苦恼起来,她之前觉得命运已经改变了,但是看到香菱受了一回打击,现在看到王熙凤,就紧接着受到了第二回打击。
因为她突然发现,此时虽然不是在京的荣国府,但形式突然又莫名的一致了。
你看,贾珠住在东侧,小呆住西边,然后呢?这里是老荣国府,正经的老家祖宅,两个女主人,就算没有婆婆,却也真的是‘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了。
’弄得不好,就又成了二房想占大房的便宜,让自己儿子媳妇背这个黑锅,太倒老霉了吧?王熙凤正欲说什么,被艾若拦下。
按理说,你珠大嫂子之前,管着他们兄弟的吃喝,倒是她的本份。
她来便是做这个的。
不过呢,荣府,你是正经的儿媳妇,瑚儿俩口子不在这儿,你们又住在府里,当然你们为主,他们为客。
没有说客人替主人管家的道理,这传出去,你珠大哥哥就不用做官了。
贾珠夫妇本来听着有点别扭的,其实说是管家,其实也没什么权利,田地、店铺、库存的财物与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那都是贾瑚的。
所以贾珠他们进来住,除了用了这里粗使的下人,其它人都是自己的。
管家不过是帮着照看着荣府,族里有事,过去跟那些老亲的太太们寒喧、应酬一下。
这之前,这里只有小柳氏一个女主人,自然凡事都是她出面,现在荣府正尔八经的女主人迎进门了,小柳氏就有点尴尬了。
他们真不在意一个荣府的牌子,他们是永诚伯的嫡长子、嫡长媳,比一个一品将军的爵位强百倍好不。
弄得跟自己多想鸠占鹊巢一般。
问题是,这小池子,是自己这大鹏鸟装得下吗?不过听老娘这么一说,马上明白,这不是面子的问题,而是名誉的问题。
正是、正是,本就配了官家的宅子,只是为了琏儿的婚事,住进来为的是为娘打打前站,行个方便。
为官者,不住官宅,于理不合。
进出也不方便,等爹、娘回京,我们原该回去官宅去才是。
贾珠忙笑着起身回着母亲,此时,荣府自然不能住了,赶紧表明态度,自己过来住,不是贪图荣府什么,他们是给老娘帮忙的,等爹妈都走了,他们也要走的,他们又不是没钱没房子没爵位,真不贪这个。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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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7 身份对哦,你也从五品了,有官宅的。
艾若真没想过,忙点头,也觉得这样很好。
贾珠搬回官宅,对他的仕途很有好处。
其实任何官衙里,小吏是占大多数的,并不是后世说的,有背景,于是在官衙里就可以横着走。
不然,为何贾政二十年不升一次官?说他没背景还是不会巴结上官?其实说白了,就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四字罢了。
跟后世在医院实习一样,就算你是院长的女儿,但是,若是你不懂事,平日里得罪的人多,人若不求你什么的情况下,消极抵抗其实都是够你喝一壶的。
护士你叫不动,一块的实习大夫怕人说他们巴结小公主,于是也躲着,然后等着的就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你没成绩,人缘奇差,上司就算想帮忙,其实都帮不上的。
当然,后世人都机灵,进了社会摔打一两下,也就明白了,只要家里没像贾母一样的蠢娘,基本上全都成材了。
艾若又不是蠢娘,她真是看了太多了,身边的小实习生,真的不是侯爷就是王爷,不然到不了自己身边来。
然后现实就会慢慢的打掉他们的棱角,她能做的就是在人家家长打电话时,她如实以报,告诉他们问题在哪,你们自己解决问题。
到了这儿,她对贾政也是这样,贾政去翰林院,全是人尖子,寒门士子与二代们各有壁垒,互不相让。
贾政当年过得并不顺畅,若不是有路不群的引导,还有艾若与那寒门士子的夫人们打成一片,他真心的过不了最初最艰苦的时刻。
后来贾珠进了刑部,她就一再的告诫小柳氏,不要瞧不起那些同僚,这些人是很帮得上忙的。
在京中,她就让他们住的院子那边开了一个小门,让他们自己进出。
如此。
人家从侧门,直接找贾珠,吃酒、耍钱都随意。
这是必须的社交。
小柳氏也会轻车简从的去参加一下小吏家眷的聚会,万不敢说自己是什么豪门大户,或者说名门之后。
这是官场大忌。
现在他们借住老荣国府,人家看门口的狮子都不敢跟你相交了,凭什么帮你们查案,做事?距离有时有用。
有时也是把帮手拦在门外的老虎。
想想,忙看向了小呆,她的小呆也是官了,应该也配有宿舍的吧?住官家宿舍多好,现在艾若也觉得住祭酒府的好处来了,人家这是官衙,官衙的官衙的制式,比如这里房屋的维护是国家管,每年有一笔维护的银子,还有一些仆妇的补贴之类的。
这是跟从官宅附带的。
但如果住自己的宅子,就没有这种补贴了。
跟后世的公房一样,连周瑞家的都笑歪了嘴,说,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好处。
官宅不是赐第,荣国府是赐第,那是国家给造的。
归个人。
但官宅是跟着官位走的,你有官位,才有。
所以周瑞家的纵是再精明,却也不明白中间的道理的。
小呆有没官宅?若是有,你们也搬出去吧。
这么大的宅子,开门就是钱。
你那点嫁妆,留着给孩子,用不着替你大伯子养这么大的宅子。
这倒是良心话,虽说借住,花费却还是自己的,没得说由不在的贾瑚来养着他们。
弄个不好,还得他们替贾瑚来养这些人,不合算的。
所以想想看,自己弄个小宅门,反道是自己当家作主,松快点。
再说,小呆的俸禄很低的,其实每月还领着月例银子,身边的丫头什么的,也是由公中养着的,他能顾好自己即可,现在成亲了,艾若突然想要给他一点压力了,人家能养家糊口,他能吗?小呆也六品,倒是在衙门后头有个小院子。
边上都是小官的家眷,要不,让小呆跟我们住,我的宅子有三进。
贾珠点点头,小呆本就跟着他办事,兄弟同住也是正理的。
主要是,自己的表妹自己了解,豪门世家出来的,又满腹的才华,嫁给小呆,说实话,糟蹋了点。
不过这样的人,让她跟小吏太太当邻居,穿个新衣服,家里烧个肉都要被人窥探的地方,别说王家表妹,纵是自己家的小柳氏,其实也受不了的。
所以赶忙说道。
让他们试试跟小吏们接触一下,过几年苦日子,对他们有好处。
艾若本想点头,她也挺怕跟小吏的太太们交往,很累,大家的生活方式不同,价值观也不同,当了邻居,容易把人逼疯,可是看看王熙凤,她摇了头。
王熙凤最大的毛病就是把自己家看得太高,把别人看得很低,甚至把人命都很不当回事,这不是说书里的王熙凤,而是她现在认识的王熙凤。
有时听她谈律法时,她就明白,这个王熙凤太聪明,她其实是属于不能读书的类型。
她一肚子的律法条文解释,但是,想的却是如何钻这些法律的漏洞。
她不是想干什么,而是她就是想试试。
一个太聪明的人,真的让人很无语。
可艾若又不敢不让她读书,所以现在贾珠告诉她,可以把这个大大的炸雷放到小吏的周边,这也许是她这辈子惟一的机会,与市井相交的机会。
她并不知道结果,但是她绝对的相信,这不是一件坏事。
以自己当年和小官太太接触的心得来说,这些人,绝对有把人逼疯的本事,而且绝对会窜着王熙凤做坏事,就跟馒头庵的那个老尼姑一样,现在小呆的官可还小,谁都知道,他不袭爵,还有贾珠时刻盯着,她很想让这些人来磨磨王熙凤的性子,到少,此时犯错,最多只能要她一个人的命。
她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小吏?王熙凤光听就要疯掉了,她生下来,真的就没跟小吏来往过,小吏只配跟她们家的奴才说话,姑妈让她住到一群小吏中间,她虽然不敢马上跳起来,但立刻看向了丈夫。
知道姑妈不喜欢自己,一直不乐意让自己嫁给小呆,若不是老祖宗活着,能压得住她,自己这辈子都别指着了嫁进这家了。
看到聘礼不错,跟自己家的嫁妆很是相配,也表明了艾若对小呆很好了。
当然,她现在很会逆向思维了,马上,这个问题又让她愤怒了,姑妈给对应的聘礼不是对她好,而是表明了态度,也是警告她,别用她那点子嫁妆以为是下嫁小呆,贾家没你想的穷。
所以,姑妈对夫家的侄子都比自己好。
现在好了,竟然让她去和一群小吏同住,王熙凤真的愤怒了,盯着小呆,不说话。
小呆想想,这是他的习惯,凡事多想想,想清楚了再说,他真不是因为艾若而有所偏坦,他只是在思考。
但对象是王熙凤,她更愤怒了,脾气不好的人,一般都没什么耐心的。
看小呆不说话,以为是他不肯帮自己,跺脚,只能再叫这里她最亲的那个,她们才同是王家的人,她们该一条战线。
姑妈!好了、好了,当着这些妹妹,也不怕丑。
艾若等着呢,让人把几个小的带了出去,内堂里就留下,贾政,贾瑗夫妇,贾珠夫妇,小呆夫妇,本来贾莹也要出去的,不过被艾若特意的留下了,她也要成亲的,她该听听的。
这儿,惟一不用跟小官太太打交道的是瑗儿,她命不好,没这机会。
其它的,包括我当年也是,翰林院周翰林家的小子过周岁,我去了;国子监刘长史家的老太太过大寿,我也去磕过头,拜过寿的。
周翰林是没家底的穷秀才出身,住的宅子还没咱们门房大;刘长史家的老太太是正尔八经的农村老太太,看到我们去磕头,吓得说不出话来……王熙凤盯着她看,这两人,她听都没听过,但一个穷翰林,没家底,最好的去处是三年外放,在外熬十几年,看看有没机会回京,为官为宰。
但更多的,这些人可能连送礼的钱都没有,靠着俸禄,除了清贵,啥都没有。
国子监更是如此,因为他们升官比翰林院还难。
姑妈对这些人,竟然还这般的礼遇,给一个农村的老太太拜寿,磕头。
她是皇后娘娘的挚友,京城除了皇家,与自己家的老祖宗,谁敢受她如此大礼?替姑妈委曲还是觉得姑妈没用?把自己身份看得太低?艾若笑着看着王熙凤。
王熙凤对姑妈还是有点怕的,从小被盯着的结果,就算刚刚那么愤怒,她却也不敢对着艾若发脾气的,看看大家,都不敢做声,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姑妈太委曲。
其实你想说我堕了贾王两家的威风,这样的人家,纵是派个婆娘去,就是给了他们脸,对不对?艾若大笑起来。
王熙凤没笑,只是盯着她看,她想知道为什么。
贾王两家有什么身份?艾若目光一闪,瞪着王熙凤,你爹就是一个小小的郎中,五品,你丈夫花钱买来的六品小吏,比身份,你真比人家强吗?若不是祖宗本事,咱们哪点人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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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现在小p的眼睛都是花的,明天小p扬州玩,可是明天小p要开始加更了。
疯了,疯了。
今天下午屁股就没动过,一直拼命的在赶文。
人生啊!对了,小p在看主站的唐砖。
其实我觉得有点像《大唐好男人》无论男主和性格还是几位女性的性格都有点像。
有时就是这样,明明看的差不多,故事结构也差不多,不过是看一个男人如何玩转大唐,看着他们如何富国强兵,改变历史。
不过我还是在看。
哪怕有一点不同,我也觉得开心,就有点像求同存异。
期待着新的火花的出现。
448 历练王熙凤这回真愤怒了,猛的站起来,可是张嘴反驳,却又找不出词来,谈官位,正如姑妈说的,除了有钱,有地,有面子,还真没什么可跟人比的,人家正尔八经考出来的,人家下了苦功,自己能说他们下苦功不对?她也是读书的,她为了研究律法,也也了不小的苦功,也看着自己家的兄弟苦扒苦熬着,就想着,怕人说自己靠着祖荫过活。
小呆的官位是买来的,不过她很清楚,小呆的功夫是他们兄弟之中最好的,他只是不乐意去参与到那些事去,于是躲在了贾珠的身边,努力想活得干净点罢了,但这话能说吗?所以真的被姑妈打击得不轻。
祖宗打基业就是为了封妻荫子,我们今天过成这样,就是沾了祖宗的光,但是,你们将来也要有孩子,你们把祖宗的光都沾尽了,你们的孩子们怎么办?所以当年我和你姑父分家出来,我们就很清醒,我们是我们自己,与荣府无关,我们得为我们的孩子打出一个新的家门,我们不否认,你姑父还是沾了老太爷的光,不然,这些好事轮不上他,不过,若你姑父如那些纨绔一般,谁又能真心的叫他一声先生?如今大兴朝,比你姑父还好的先生屈指可数,这是他自己的成就,曾经人家说他是老荣国公之后,现在人家说,贾先生虽说出身将门,却是青出于蓝。
艾若对贾政一笑,眼中满满的骄傲。
贾政倒是有些羞涩,幸福来得太突然,一下子有点接受不了。
还有你珠大哥,他知道,他的性子走不了你姑父的路,当然,他也知道,他再怎么着,也无法再比你姑父做得更好。
于是他不走。
他换了一条荣府几代人都没走过的路,他不是至诚伯家的长子,他只是刑部里最年轻的神探。
艾若轻轻的笑了一下。
没有家族的影响,努力做自己能做,并且做到最好,这是我们家的家训。
小呆也是这样,他在山门的功夫是最好的,薛虹那小子。
若是你相公出手,他也就是挨揍的份,状元,美不死他!这句一出,贾莹不自然的扭了一下身子。
薛虹是她未来的相公好不,二婶这话也太打人了,纵是夸的是亲二哥,也她有些坐立难安。
不过,艾若没搭理她,继续说。
以荣府的家门。
以他曾经立过的功劳,圣人很乐意给他一个侍卫出身。
他师父就是侍卫头子,他想晋身,真是再容易不过了。
周围都是勋贵之后,大家出身相同,你们在京里跟着权贵们打成一片,过几年外放到边关,让你公公给他弄几个军功。
弄个爵位,真是再容易也没有了。
你们的日子也好过。
这是一条最最便捷的道路。
因为他也是我的孩子,他不愿意那么活着。
于是他宁可去书院教人强身健体。
这一点也不丢人,他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也努力在做到最好。
依着我,真的,我宁可他那么干净的活着,会很幸福。
王熙凤脸扭曲了,想到艾若说的,她不扭曲就怪了,明明一条康庄大道不走,非走最难的,贾家二房都是傻子啊!老公最傻,不过,想想,嫁都嫁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但是走最难的路,为什么要搭上自己,就算是走最难的路,为什么非要自己去住官家分的小院子?她的嫁妆里金陵有一个三进的小宅,住他们夫妻一点问题也没有,她真一点也不介意养着小呆,虽然她很清楚,小呆分的家产也不少。
能不住官衙后头吗?跟珠大哥他们住,或者租个小宅子,也可以。
小呆轻轻的对二婶说道。
你的分家时,金陵还有一住房产,四进的宅子,若是想过去住,吩咐一声,自是会有人帮你们打理的,不过,我还是想你们去住住看,哪怕只住一年。
只带一个丫头,一个婆子,一个小厮,试着让你媳妇用你的俸禄养活你们自己。
只试一年好不好?艾若对小呆真是不同的,小呆开口了,她对他的态度都是跟对王熙凤的态度不同,柔声的跟哄当年的小宝宝一般。
那不够的!小呆的都傻了,忙拼命的摇头。
所以你们要齐心协力,你呢,不能看到谁可怜,就把荷包里的银子全给人,你要想着,你的银钱要养老婆的,养孩子的,你不能养了别人,饿死老婆。
凤哥儿呢,不是说你能干吗?我倒是想看看,凭着小呆那点俸禄,人家一家上有老,下有小,出门能让老公体体面面,家事安排得井井有条,你不会不成吧?有什么不成的?王熙凤还真受不得这一击,马上说道。
做下来了,写一本六品俸禄生活记。
姑妈帮你印出来,让天下人看看,我们小呆娶了一个什么样兰心慧质的媳妇,写得好了,说不得,圣人都得夸你是一等的贤妇。
看看怎么用小呆的俸禄,吃了喝了,用了。
这种书很有意思的,特别考主妇心德。
是心思和品德,你可不能为了赚钱,就做些没脸的事,成就千古的贤妇的名声,还是恶妇,你自己选。
艾若果然闪起了星星眼,这种书后世卖得极好,什么三千美金游世界,什么多少钱过一个月,她特爱看,虽然学不了,但是真心的佩服这些人,不是穷,而是本事。
因为没本事,做不到。
顺便也敲打了一下她,你要么成聚光灯下的一等贤妇,要么直接变恶妇,被婆家休弃,然后不容于家族。
以王熙凤这聪慧,自然也是明白其中的厉害的。
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了,成为千古的贤妇的诱惑是很大的,可是真的上去了,她还下得来吗?那她得多累啊!那我能写吗?小柳氏也星星眼了,小柳氏可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对她来说,这个荣誉,比所有荣誉大得多。
当然,要不你们妯娌比比赛,一是比文笔,凤哥儿可是三岁启蒙,从小被我逼着请名师教导的,学问一点也不比男儿差。
珠儿媳妇一家子学问人,这算是半斤八两;珠儿俸禄高,但应酬也多,所以比较珠儿媳妇比凤哥儿难过。
我回头叫皇后娘娘派人过来,盯着你们一年,做裁判。
然后你们的书稿也交给皇后娘娘做评订。
谁写得好,做得聪明,我们就印谁的,让皇后娘娘做序。
艾若忙说道。
贾瑗和贾政本来听得微微含笑,现在一块重重的垂下了头。
所有的男人们一块黑了脸。
这个,这个,两个女人要比赛了,然后家里还住个皇家的裁判,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不过男人们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两个女人一个为了天下第一的贤妇而疯狂,一个为了不输而疯狂,于是,都疯了。
艾若的目的达到了,她把王熙凤架进了一个道德的至高点,从此,她想犯错都没机会了,你纵不是天下第一的贤妇,至少也是第二了,于是,你好意思犯错吗,上街吐口痰都不敢了吧?而小柳氏算是意外之喜,她是有些小孩子气的,放她出来,其实也是想锻炼一下她,将来做为至诚伯家的女主人该有的风范,现在一年,就能让她迅速的成长起来,这是很重要的。
此时,她真的觉得真的没什么好害怕了,只要家里不出乱子,外头无论如何,她也是不怕的。
姑母也过过这样的日子吗?就算是立了约,王熙凤也是不舒服的,凭什么啊?自己不怕吃一年的苦,可是觉得自己被耍一年的猴戏,实在不平。
她也是心高气傲的主。
唉,我们当年分家出来,你珠大哥哥那会还小,每天听我算帐,我问他听懂了吗?他绷着小脸对我说,‘家道艰难!’这也是我们家后来一直吃四菜一汤的习惯,那会儿,住庄子里,你姑父看到菜,都想哭,觉得对不起孩子。
不怕你们笑话,老爷当年去考功名,其实说白了,我们就是想不交税。
有功名,就能不交税,就能给儿子、女儿多存点钱,有功名,女儿也能嫁得好看点,不用隔壁庄子的二傻子。
艾若轻轻叹息着。
回想着那时的日子,此时想想,却好像就是昨天一般。
贾珠、贾瑗应该都不记得了,不过那会他们也不算苦就是了,只是没有功名,分家出来的次子,跟落荒而逃没什么区别。
现在在座的,都不是傻子,想想他们当年的处境,次子分家,只能分到全部的三成,没有功名,没有爵位,仅有的一点家产就是他们的全部,甚至看不到将来。
大家都能想得到,当时艾若的心境了。
就算手上也许比他们即将过的一年要富裕一点,但是绝对比他们辛苦得多,他们只是一个小小的比赛,他们很清楚,家里有大把的银子,他们只用苦这一年,而艾若那时,就是有钱也不敢花的心境是不同的,因为他们看不到明天,只能拼命的努力,努力为子女去创造,所以贾政府上的今天,绝对的来之不易。
连王熙凤再不敢说什么了,老实听教。
(未完待续。
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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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来晚了,小p已经安全到达扬州,第一次独自出门,感觉很新奇。
看来可以多试试了。
449 贾家的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