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2025-03-25 15:20:04

却说这日夜晚,庞煜在钦差行辕等待孙贵刘魁报喜,他好财色兼收。

看看子时已过,大约已经动手,十几里路程想来也就半个时辰事情,吩咐香汤沐浴,行辕小吏哪敢违拗,不想活了?忙不迭安排,少时香汤奉上了。

火头却说孙贵刘魁塞着十名干练兵士,黑衣束腰,夤夜潜行,来至白家坟堂埋伏,坟堂位于达山脚下古松之间。

倒给这些夜行者提供了隐身之所。

等待时间一时难捱一时,去只听得坟堂传出朗朗书生,直至三更敲响方才停歇。

孙贵刘魁闻之大喜,复又潜伏一刻,坟堂再无一盏亮灯,唯余老忠孝公坟头两站长明灯笼。

白家藏银之所,白日已经探听清楚,就在节义公主套房之中,孙贵刘魁下得树来相视一乐,分头行动,六人进院偷窃,四人窃银,二人窃人,余下六人自去驱赶藏在一里之外车架前来。

却说接应六人返回,偷盗之人已经回返,而至沉甸甸木箱铁皮包角,一柄铜锁,正是白日装银大箱笼。

众人正在搬去箱笼上车,院内忽然灯火通明喊杀起来。

刘魁忙着吩咐:我带人回府复命,孙贵,你带人断后。

刘魁带着来个名随从驾车逃离,启程一阵耳麻,却也性命无忧,丧魂一般逃去了。

孙贵则率领余下之人拼死阻拦,庞煜的手段大家知道,不成功便成仁。

再者,公主身边大家都打探清楚了,锦衣候今日带领张行外出,如今只有王清带领二十个农家子弟权充护院,庞家护院都是武林成名高手,这些人还不放在眼里。

熟料交起手来全然不是回事,争斗之间,不是这人手软落了刚到被擒,就是那人退杆子发麻遭了捆绑,不消一刻,落下九个宵小尽数落网,一个个被困住手脚,装进麻袋,一顿好打。

随后就听忠孝候爷高声发话:这些匪徒胆大妄为,竟敢偷盗御赐之物,目无王法,你们说怎么了断他们?这些还未门自笑听惯了老辈子说书讲古,满脑门子行侠仗义,替天行道,不免大声吵嚷:为民除害,为名除害……杀了他,杀了他……孙贵合着一起喽啰,也曾跟随庞煜作恶多端,杀人无数,知道今夜晚擅闯公主草庐,盗取御赐之物,乃是欺君重罪,罪在不赦,有死无生,即便被当场诛杀,也是罪有应得。

正在惶恐不安,却听女声轻柔:大家安静,且听我说,匪徒猖獗,入我坟堂行窃,只是了有律法,不可擅动私刑。

依我之意,不如将匪徒交给衙门,审明正身,明正典刑!片刻沉寂,一阵齐齐应和:谨遵公主号令!祈奕在上堪堪发令:张行,你带领是个孩儿点起火把随着车辙追赶匪徒。

玉瑞,你带领十人将擒获匪徒押送淮宁府。

王清带领其余人等随我护院等候消息,进房匪徒反扑!却说这一番打斗,惊起相邻无数,大家一听公主庐居遭贼失窃,一个个义愤填膺,各执棍棒扁担锄头镰刀斧头赶来支援:公主别怕,我们保护您!饶是祈奕见惯现代蜂拥场面,也是心神激荡,连连道谢。

所有相邻分作两班,一般灯笼火把跟随张行追贼,一行跟着玉瑞押送匪徒,吵吵嚷嚷去了县衙。

待人马喧嚣远行,祈奕忽然间将袖箭往坟堂之前一棵飞射。

瞬间哈哈哈大笑飞落一人,灯光下现出一人,黑夜不脱一身白袍,飘飘洒洒,恰似谪仙贬谪。

方才庞府高手一个手脚发麻,钢刀脱落,正是此生佳作!祈奕便问:不是说贺卢大嫂弄璋之喜,怎的又回来了?白玉堂折扇轻摇:错着,笑声此刻正在赶往陷空岛!言罢倏然消失!祈奕一笑进屋,吩咐小金子:速速回奏圣上,草庐夜半被匪徒打劫,二万御赐官银尽数失窃!擒获匪徒已经押往府衙发落,失窃赐银正在追查中。

小金子不敢违拗,连夜房费闪电,划空而去。

翌日,皇宫。

仁宗一早接获小金子密报,竟有匪徒夜袭公主草庐,朝堂之上,仁宗勃然大怒,询问两班文武敢当如何?一时间,朝堂之上热闹非常。

庞老贼担心儿子疑遭匪徒,帮着禀奏:启奏圣上,此乃灾民作祟,为了赈灾银两,坑请圣上派兵扑灭!包公正要发话,却有新任左都御史颜查散出班回奏:臣启圣上,庞太师所言万万不可,如今各地干旱,已经两年无收,灾民遍野,很多地方十室九空,百姓托儿带母千里奔逃,像先驸马父母一般饿死者,不胜枚举。

且西夏边境,元昊吞并三万,大有长驱之意,又有大辽,屡屡犯病掠抢。

此刻圣上若动刀兵,必定天怒人怨,倘若外患借机作难,岂不无法收拾?所以,太师所奏,万万不可!仁宗乃是仁君闻言额首:颜卿家所言甚是,可有良策?颜查散唯恐生灵涂炭一时情急为民请愿,却是来得匆忙不及思虑周全,不免赫然:微臣智短,并无上策!庞太师顿时抓住机会,大声呵斥:既然智短,何必多口,此乃社稷大事,岂容你小小七品芝麻官信口哓哓?太师此言差矣,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遑论颜查散本事御史大夫,匡正天子大臣偏颇正是职责所在,难道太师想要堵塞谏言?庞太师怒目圆瞪:包拯,你为何总是跟老夫作对?包拯言道:本府就事论事,以理服人,何来与人作对,此乃商议了事,太师慎言!八贤王也在朝听政,虽然心忧女儿安慰却也以为不能发病剿灭,此刻出班奏道:启奏圣上,本王也以为不宜妄动刀兵!圣上三思!仁宗皱眉:皇叔可有良策几解朕之忧?八贤王随口便道:不如派遣包拯前往查证,是非曲直自然明了。

那是该剿该抚自有公论!仁宗额首:朕也有此意,如此……庞太师忽然出列:圣上且容老臣一言。

仁宗薄怒,且是言道:太师请说!庞籍言道:我儿庞煜正在陈州,包黑子一贯与我家作对,此去恐怕又该将匪徒之事按在我儿身上了。

包拯闻言大怒:太师慎言!庞籍挺胸:你待怎的?仁宗在上满面薄霜,却是隐忍再隐忍。

最终看向王丞相:老爱卿,可否替朕制衡?王延龄出班言道:既然太师与包拯两不相让,不如采纳八贤王之计,换人前往也就是了。

仁宗言道:爱卿可有人选?王延龄道:老臣看来,左都御史可担此任!庞籍又道:颜查散是包拯门生,难眠偏颇!颜查散掷地有声:臣乃天子门生,大宋御史!仁宗拍案称赞:甚好,颜爱卿听令。

颜查散跪倒:臣在!仁宗:朕命你为钦差,即刻启程前往陈州查访,无比查个水落石出,为民除害,与民生息!颜查散得令,书生意气:臣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却是满朝文武一个个同情看着颜查散,恰如看见一直待宰羔羊。

庞煜在陈州,那人只怕比悍匪还要彪悍呢!包拯却是忧心忡忡,待要发言,却被王丞相金色裆翅微微一摇。

一时退班。

众臣退散,仁宗独留颜查散说话。

包拯赶上八贤王:微臣只恐颜生势单力薄,难敌悍匪刁民,有去无回,辜负圣意!八贤王手抚虎须:这个容易,本王奏请圣上赐他尚方剑,允他便宜行事,再赐他贴身护卫一名也就是了!包拯微笑:贤爷英明!臣替陈州百姓谢贤爷!八贤王就折身往勤政算殿去了。

君臣见礼,颜查散拜见。

圣上询问:王叔至此可是有要事禀奏?把八贤王便把包拯之担忧,自己之建议说了。

仁宗爽快赐下天子剑。

只是侍卫嘛!在上思忖,御妹有高手护卫上尚且有人觊觎。

等闲之人,恐难胜任。

脑海中瞬间出现一抹红色。

顿时开颜:来人,传令开封府!回头却说淮宁府蒋大人。

他正搂着美妾,飘飘欲仙,忽闻忠孝候大驾光临,万般的抓心挠肺却是不敢耽搁,匆匆忙忙从温柔峰上翻落,晕头糊脑忙着接驾。

衙役却说忠孝候擒贼来此,正在大堂等候。

击鼓圣堂,见了玉瑞将身拜倒。

只请玉瑞上座。

玉瑞却说自己不是来审案,而是来遣送匪徒,还望父母官秉公而论,与民做主。

蒋明不升堂尚好,一审之下冷汗淋淋,案犯竟说是受了安乐侯指使,扮作匪徒,入室盗窃掳掠公主。

看着匪徒供状,蒋明几乎瘫倒。

知道只怕此生难以做官了。

白玉瑞借了供状:蒋大人,既然罪证确凿,还请大人缉拿匪徒归案。

蒋明万不得已,只得点齐人马前往行辕。

行辕外面围了不少追赶贼寇的相邻。

领头正是张行,见了玉瑞一抱拳:侯爷,属下率众追到此处,匪盗逃进钦差行辕,属下等不敢擅闯,在此等候。

相邻见了蒋明一起跪倒:求达人为民做主,擒拿匪徒!蒋明只得上前跟守卫拱手通报自己官讳,请柬安乐侯。

出来的却是管家庞福,却说安乐侯已经歇下不见外客。

蒋明朝着玉瑞一拜:忠孝候,您看此事敢当如何?玉瑞躬身作答:本候是苦主,如何处置,本候不敢置喙!蒋明抚手圈圈打转,忽然打住:侯爷,此案涉及朝廷重臣,本府位卑职小,正该上达天听,听凭圣上公论。

玉瑞得了姐姐吩咐,此事只要上达天便是功成。

遂抱拳:这是府台公事,本候告辞。

蒋明回府当即派了快马将一体证供禀奏刑部。

却说庞福回房惊慌禀报:侯爷糟了。

庞煜抬手一个耳刮子:你才糟了!庞福:是是是,奴才糟了!只是那蒋明?庞煜这才笑道:怕什么,刑部丁大人是我爹爹门生,他把罪证送进刑部犹如石沉大海。

庞福忙着恭维:侯爷高明!玉瑞回府告知祈奕,蒋明官卑,不敢动那庞昱,已经将罪证转呈刑部了。

门外小金子竖着两只耳朵。

祈奕知道明儿仁宗见不着证供必定要起疑追寻,那时节庞太师的在仁宗面前信任度将会打折折扣。

这对亲密翁婿要生嫌隙。

三天后,颜查散到。

再审此案,玉瑞到堂聆听作证,颜查散到行辕面见庞煜,再次被拒,随行侍卫展昭跟庞煜侍卫发生冲突。

二人皆有尚方剑,颜查散没有包公铡刀,无奈何,只得退而计谋。

熟料当夜一干人犯齐齐死在府衙牢里。

入室劫银掳掠成了悬案。

不过却也澄清灾民冤枉,将匪徒定论为江湖匪类,从天而降,查无踪迹。

颜查散无功而返,沮丧至极。

庞太师庞煜却是得意洋洋,一月之后,庞煜进驻软红堂。

白玉堂怒气耿耿:这般窝囊,还连累义兄,我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刀!祈奕笑道:他若被杀,朝廷必定盛怒发兵。

岂不成全他为了为民美名?我要的是庞家名声狼藉土崩瓦解。

白玉堂叹气:谈何容易!跟我来!把玉堂跟随祈奕到了忠孝候府内西跨院,床上一人一人垂垂待死,田起元石永靖正在替他会诊施针。

白玉堂惊闻:这是何人?祈奕笑道:庞煜家将孙贵,他很警觉,他跟庞福啰啰嗦嗦,羹汤只喝了一半,却也九死一生。

有他,庞煜就死了一半了。

答谢文下面条君却说那庞煜胡作非为,知府蒋明,颜查散两本奏折犹如石沉大海。

仁宗恁没瞧见,及至颜查散一路回京,惊险纷呈。

不是厢房走水,就是遭遇惊马,睡到半夜,半面墙声声塌落,不是展昭艺高一筹,只怕世上再无颜查散。

仁宗此刻方知庞家专权到了何等地步。

无奈庞家与丁家众口一词直说没见着奏折。

任总无奈只得把庞籍丁仁一同斥责了事。

八贤王已经得了奏报,庞煜想要财色兼收,心里发恨,却因为庞贵妃恩重,仁宗维护不得下狠手。

却是在朝堂给老螃蟹上眼药:本王有一疑问,公主府早不遭贼,晚不遭匪,因何安可侯爷清晨到,公主府夜半就被贼偷呢难道这贼跟安乐侯爷是认识的?否则如何这般消息灵通呢?本王请求圣上严加查证,无比将贼盗绳之于法。

庞籍吓得心惊胆颤,这个罪名一日落实,就是灭族大祸,庞籍至此也有些埋怨儿子色胆包天,公主岂是平民女子想骑就骑?只是胖老贼就一个儿子,如何也要拼命维护,顿时扑地痛哭:圣上明察,老臣一辈子忠心耿耿,娘娘更是忠贞不二,我们一家人愿为圣上肝脑涂地,决无二言,之请圣上不要听信谣言,误伤忠良啊,圣上开恩啊……庞籍门生无数,一体跪地求情。

唯有八贤王包拯颜查散王丞相几个嗤之于鼻。

仁宗虽然不至于发作庞家,也很不高兴了。

遂发话:安乐侯虽然不至于觊觎公主府,却也有失职之处。

公主府银两失窃,分明就是乃是庞家做事不机密,张扬之故,是以,公主府损失有庞家双倍赔偿。

你们都下去吧!仁宗言罢丢下满殿大臣拂袖而去。

胖老贼虽然不服,却也不得不于仁宗压力,点起四万银子,着人送到白家坟堂。

白玉瑞接待庞家大女婿,只是苦笑:唉,上回二万不翼而飞,知不知道今日这银子有谁惦记呢?大人这一路上安然无恙,想来无人知晓,这批银子应该完全吧?庞家女婿也是个奸臣,跟庞籍沆瀣一气。

只是庞家如今被仁宗申饬,天大胆子也不敢在搞阴谋。

再者庞籍的不是这个水平,完全是庞煜胡闹。

祈奕有了银子,继续开着粥蓬,庞煜迫于圣上压力,又有白家一般监督,倒也拿出些银子来奥谢稀粥支应。

祈奕着小金子每日打听庞煜开销,如数禀报圣上,庞煜每日开支明细。

太后给祈奕传来消息,仁宗砸了几次茶盏了!如菊笑道:公主真能干,这下子胖老贼不好过了。

祈奕微笑:这还不够,那一次皇上茶杯砸了庞贵妃脸上去了,那便大功告成了。

这日正是五月半,祈奕一早给父母上香添坟,奉菜祭酒,祭拜一回。

玉瑞自去读书宴席医术,白玉堂则带了自酿的大麦新酿,上京去安慰他义兄颜查散,这个左都御史被老螃蟹门生挤兑的寸步难行。

祈奕无事,写了一会子字儿,便一个人坐在窗台下面听着鸟儿鸣唱打棋谱。

左右银莲墨莲捧盏伺候着。

鸦雀不闻,唯有轻微落子声。

忽然间,一声哭喊打破寂静。

祈奕正在悟道,不免皱眉:何事?如菊正在门首,忙着使人去瞧。

少时回转:公主?祈奕把棋子一搅,合起棋谱:进来!如菊进半蹬:回禀公主,田解元家里出了事情了?终于来了!祈奕闻言浑身激动起来,却是拼命压制了形色:如何?如菊便把庞煜忽然闯进田家诬陷田起元偷盗之事说了,这会子已经把田起元关紧县衙去了。

又使人逼迫金玉娘,说是只要她知情识趣,必定叫她荣华富贵!祈奕不由好笑,这个庞煜档次就是这般差法,稍稍迂回也不肯了。

看来真是吧任总当成摆设,以为天下姓庞了。

祈奕低头思忖,任由庞煜作践下去,田起元必定会受罪不起,那时节人救回来,也是身心俱疲,只怕人也废了。

可是自己瑞欧式过早阻止,庞煜反而脱开了罪责。

只是,如今田起元明明已经投效自己,身份已经不同,庞煜还这般明目张胆,未必没有示威之意。

祈奕皱眉,心生一计:叫田中!回头吩咐小金子:你去告诉侯爷,就说田家出事了,叫石大嫂今日不要出门,免得变生祸事。

支开了小金子,祈奕看着如菊银莲墨莲:我可以信任你们三人么?如菊银莲墨莲一起跪地磕头:奴婢若有违拗公主,天地不容!祈奕亲手搀扶三人起身:好,我明白告诉你们,小金子是皇上耳目,皇上偏向庞家,所以我将她支开。

我明白告诉你们,我父母死于庞家,忠孝候伤在庞家。

所以,我要利用解救天气之机对付庞家!我做事能够瞒尽天下人,不能瞒过你们身边人。

所以,你们要么今日离开,要么帮我!三人再次跪地:我们誓死追随公主!祈奕说声好,把自己主意说了。

祈奕低声言道:等下田忠来,我会回绝他。

那田忠必定不忿,你们就唆使他,那庞煜不是说叫玉娘去求他嘛?让他们去求,不过叫玉娘千万不要进入软红堂,再叫她们兵分两路。

阿桂陪着金玉娘去去软红堂前面跪地告地状,并将田家冤情哭诉与街头。

再让田忠去府衙击鼓告状。

如菊担忧:知府胆小如鼠,只怕不能抵事!祈奕笑:正要他胆小如鼠才好,否则,我如何威逼他放田起元进京告状呢?如菊微笑:奴婢知道了!少时田忠进门,隔着帘子磕头如捣:公主,求求您救一救我们小主人,老奴做牛做马报答您!祈奕叹气:庞籍势大,老人家,您不知道,就是我父母也是死于庞家,我有太后做主也不能撼动庞家分毫,哪里有能力解救你们主子呢,老人家还是另请高明吧!田忠再三请求,祈奕再三不应。

田忠无知忠仆,顿时发了怒气:公主枉有贤名,竟然胆小如此,连父母冤仇也不敢报,公主怕,我田忠不怕,我拼了这条命,也要为主子讨个公道,公主不救,我自己去救!气冲冲也不辞祈奕,出去了。

如菊送他出去,悄悄言语田忠:老人家被怪我们公主,实在是庞家势大,庞贵妃专宠。

不过,小女子我有一计,可保你主子自此平安,只是要你与你主母吃些苦头,未知你可乐意?田忠忙着拍胸:老奴身受田家大恩,莫说吃苦,就是肝脑涂地一命报销,老奴也不眨瞎眼睛。

祈奕闻听勾唇,这个祈奕当然知道,所以,祈奕才要救她们夫妻二人性命。

外面如菊压低声音一番教授,如此这般,田忠领命而去了。

田忠一走,祈奕马上吩咐三人更衣。

且把张行王清一起叫了来,他们是八王心腹爱将,祈奕也不隐瞒,言道:田起元平日乐善好施,庞煜如今也害了不少良家女子了,必定有家眷不服。

金玉娘此去必定有人声援,跟着起哄。

庞煜不会计谋,一味暴虐狠毒,必定会出面弹压抢人,所以,我要你门二人带着这二十几孩子装成流民,躲在人群之中,倘若庞家家将出手,我与银莲墨莲如菊三个掩护金玉娘逃走。

你们出面跟他们对阵交手,掩护看热闹之人逃散,然后大家一哄而散。

你们四散开去,到茶楼书馆,把庞煜今日抢夺解元田起元之妻一事当成奇事宣扬,务必把庞煜恶行宣扬的人尽皆知!祈奕又吩咐如菊:今日去的孩子,每人五两银子辛苦钱买茶吃。

你们三个,张行王清各人月例双份!如菊答应一声,心里赞叹主子做事越来越圆滑了。

一时间大家行动起来,祈奕银莲墨莲如菊,大家一色蓝色碎花衣裤。

海棠也要跟随,祈奕拦了:你的任务是厨房,乖乖在家里准备酸梅汤绿豆糕,做些馒头,大家一阵闹忒定饿得很。

放心,功劳簿上有一份,将来出阁,姑娘我必定替你执一份丰厚妆奁!海棠心里欢喜得紧,却是娇嗔一声跑去了。

祈奕带领如菊三人坐车来至府城外,以及张行还有二十几个孩子一起装成逃荒投亲模样,大包小包进了城门,城门官原想阻拦,却见这些人个个面色白净,不想穷困潦倒之人,遂放了行。

寻找金玉娘很简单,祈奕们找了一座茶馆喝茶,吩咐如菊去号下一个房间。

不过一刻钟,街上行人奔走匆匆,张行在街对面远远招手。

祈奕知道金玉娘大概已经哭上了,忙着结账下楼。

随着人群蜂拥而至软红堂前。

金玉娘阿桂没有辜负如菊交代。

只是金玉娘哭得可怜,竟有许多人往他们面前撒铜板。

祈奕微笑对如菊一努嘴,如菊便摸出一把铜板假作捐献,来至玉娘跟前。

金玉娘一愣:呢?如菊忙着眨眼:别出声,别乱看。

公主也来了,等下庞煜出府抢人,你别慌,我们会救你。

你到时候跟我们走就是了。

金玉娘知道此行万无一失,顿时哭得更大声。

有疑惑者便问何事。

金玉娘羞怯,哭得更惨。

阿桂便把庞煜威逼田起元夫妻之事说了,又说少爷已经下狱,并四周磕头,请求大家:我们少爷少奶奶是好人啊,平日乐善好施,请求乡亲们主持公道,替我们伸冤啊!人群里顿时吵吵起来。

恰在此刻,田忠回返,哭倒在地:少奶奶,蒋大人不肯替少爷平冤,还把老奴痛责二十大板。

却说那庞福也是一味凶残,有恃无恐,闻听蒋明不受官司,竟然走将出来示威:怎么样,金玉娘,这天下就没有人敢跟我们少爷作对头,我劝你还是乖乖认命,进府服侍我们少爷吧!田忠是个耿介之人,闻听污言秽语,哪里忍得住,扑过去就拼命,一口咬住白福耳朵,生生咬下半块来。

庞福吃疼,胡乱嚷嚷:杀人啦,杀人啦!把金玉娘给我抓起来!庞福的家丁刘魁等听闻喊声重讲出来要打田忠,张行等人便在人群里添油加醋,煽动民心:这样欺男霸女,真是天理难容!一个又喊:对啊,乡亲们,今日田起元,明日未必不是我们,我们帮帮田娘子,决不能让他们抢人啊!第三个道:田起元年年施医赠药,是我们恩人啊,他的娘子若是被抢,这是我们陈州人的耻辱啊!知恩不报非君子哦,上啊!上啊……打死他们……张行到这孩儿们嘴里喊着,手里就下家伙,一色三尺捣衣棒。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祈奕们三个趁乱拉起金玉娘主仆三人就跑路。

祈奕一个眼色,如菊就喊将起来:乡亲们,田解元还被府衙押在死囚牢里,听说明日就要问斩,田起元是解元公,他们就这样要杀就杀,我们老百姓还能活吗?我们向府衙请愿去,不能让好人屈死啊!结果金玉娘阿桂一路哭诉,大家一路疯跑,一群人等涌向府衙。

等大家到了府衙门口,张行王清也赶上来了:孩子们都撒出去了,分别去了茶馆书馆。

祈奕一笑:你们在这里看着,无比不能让金玉娘落到庞煜手里,也不能让金玉娘吃亏。

我去换过衣衫,少时就来。

祈奕等回到客栈,还上一身沈柔奉送的水墨竹棉袍子,头上同色头巾。

腰间是先帝所赐黄金翡翠穿花牡丹玉佩压袍编。

祈奕领头,手执折扇,摇摇晃晃下得楼去。

随行如菊银莲墨莲俱是白衣飘飘。

四位公子,个个粉雕玉琢,遂成一景,客栈眼珠子掉了一地。

却说祈奕拉至府衙门前,如菊高举祈奕身份金镶玉腰牌一声高和:节义公主驾到!知府蒋明根本之道田起元冤枉,并未偷盗御赐夜明珠,可是庞府势大,他不敢违拗,只得关押田起元,却是好吃好喝好看待。

田忠喊冤,他明知有冤枉也不敢受理,忽听民众府衙情愿,他在后衙如坐针毡,若是镇压,必合庞家之意,只是这个蒋明虽然胆小怕事,算不得清如水之清官,却也算不得昏庸愚昧,知道民不可欺,知道庞家庞煜这般倒行逆施必定不得好报,却是不能报在他手里,他惹不起庞家,也惹不起民怨沸腾,真是度日如年。

恰在此刻,忽听公主驾到,正是如闻天籁,忙着整理衣冠出迎。

祈奕上来就是下马威:知府大人好大胆子啊,前些时候帮我遣送的匪徒尽数灭口,今日又合伙庞煜,杀夫夺妻,你这个之父老爷做得好啊,看来我的给皇兄奏上一本,叫他好生奖赏于你!蒋明闻言顿是磕头不迭:公主明鉴,那九命原不是下官害死,如今这田起元也不是下官所抓啊,庞家势大,下官也是受命庞煜,不得已啊!祈奕一声冷笑:我真替你臊得慌。

受命庞家,请问你是朝廷官员,还是庞家护院?他日圣上过问冤情,庞家庞煜有庞贵妃保他不死,请问你替他做打手,谁来保你不死?你刚才也说了,那九命不是你害,谁害的?那九人都是江湖成名高手,尚且如此,你家老太太夫人小姐公子要如何呢?蒋明吓得浑身哆嗦,越发磕头如捣:公主救命,请指点蒋明一条生路!祈奕微笑:好,如今庞煜把手各个关碍,闲杂人等不鞥通行,你乘着庞煜尚且信任你,派人把田忠金玉娘阿桂三人送出淮宁府,一直平安送到开封府,让他们去开封府击鼓鸣冤。

只要你办成这件事情,将来皇上面前,自然有包大人替你担待几分,量来也不至于丢官殒命。

蒋明却不放心,再次磕头:若是庞煜发现人犯走脱,必定不会干休,下官死了无所谓,我老娘年逾古稀,实在不忍她老人家死于非命啊!祈奕冷笑:好吧,看你好有些良心。

届时庞煜怪罪,你就说是我请出先皇玉佩,你是受了胁迫不得不为!言罢起身:外面民众,你自去给一个交代。

我会派人监督你,倘若你敢耍花样,我发誓,定然不与你干休。

我比庞煜温柔,也不欺男霸女,只把你全家发配岭南,男子为奴,女子……祈奕打住话题,折扇频摇。

蒋明吓得扑通跪地:下官不敢!祈奕收起折扇:不敢就好!如菊,我们走!铡了庞煜确说祈奕回家,却派了护院里一个叫做天宝的孩子留下等候消息。

天宝爹就被抓了壮丁,一去不回,大约死了丢进沟里去了。

他在粥棚住成家,祈奕收留他学格斗做护院。

是个值得信赖又肯吃苦的孩子。

申时三刻,天保回报,蒋明已经命人将金玉娘以及田忠阿桂成功送出了淮宁府,此刻正是赶往开封府途中,蒋大人吩咐他们昼夜赶路,想来不出意外,后天清晨,他们就可以敲击开封府鸣冤鼓了。

祈奕略微思忖,胖老贼诡计多端,忙着一声唤:小金子,你去吧今日庞煜大街抢人,以及田家冤屈告知我皇兄。

小金子一去,祈奕忙着吩咐张行:你速速去追赶金玉娘一家子,务必保证她一家人安全到达开封府,面见包大人。

再有,你回去后面见八王爷,就说我感谢王爷为我所做一切!张行得令半晌不去。

祈奕讶异:张护卫有事?张行愕然,一句空话给王爷,这就完了呢?却是忙着回道:无事!如菊微笑:公主,前个族人送来一包春茶,都是嫩嫩的叶心一片,公主给太后皇上各人二两,还剩下一些呢?祈奕抬眸:你喜欢啊?正好我不喜欢味儿太淡,余下你拿去吧!如菊嗔笑:奴婢哪有这个福气,这可是有名剑豪,奴家……祈奕摆手:由你做主吧!如菊恹恹下去了,嘴里呢喃:万事聪慧,偏是这里不通呢!祈奕候他去了叹气,哂笑一声,孝敬八王?他舒坦了,白家颜面何存呢!张行在五日后回报,圣上已经命令包到淮宁查赈来了,后日清晨即到。

又对祈奕言道:庞太师派人呢给庞煜送信,属下曾经偷看过了,叫他谨慎提放公主与包大人。

属下请示公主,是否将信笺盗取,以为日后物证?祈奕惊问:你都到了,他不早进了软红堂?张行笑道:属下打瞎他马眼,他倒栽葱折了腿,换了马车,应该明日晌午到淮宁。

祈奕闻言略一思忖,倘若截了信笺,庞煜便不会半路截杀包公,少了一个冷孤独人证。

若是不截取,这样的好物证岂不白白浪费。

十分烦躁:若有人能够临摹,留下赝品盗取真品就好了,只可惜我义兄不在,否则倒可以找一人试试。

张行笑道:公主说得黑妖狐?祈奕惊诧:张护卫认得?张行笑道:属下是黄州黄安人士,与他有同窗之宜,一起习武,后来他入了江湖,属下进了公门!他如今阖家搬去信阳任上。

祈奕惊喜:去他家里多久?张行:往返千里之遥!祈奕叹气:算了,便宜老贼!张行却笑:智化最爱热闹,属下在街面看见他的徒儿艾虎。

艾虎?那个艾虎?小侠艾虎!艾虎会临摹?不会,不过交给他就是交给艾虎!除非黑妖狐自己现身,否则只有艾虎认得他。

祈奕恨不得踢他一脚:还不快去!办了这事儿,我叫皇兄赏你个老婆!张行已经见惯了祈奕言语豪爽,臭着脸退下了。

祈奕在房里兴叨叨转悠,终于想到了,把棋谱一丢:如菊,快叫王清。

少时王清倒来,祈奕忙着吩咐:快带你的孩儿兵,通知那些女儿被抢,房屋被拆,亲人被抓下落不明者,让他们去城门口等候,届时鸣锣一响,大家伙子夹道喊冤。

王清答应一声,自去办理不提。

祈奕心里兴奋,坐立难安,一时没有头绪,想了半晌,想起孙贵,又叫了白贵:贵叔,后院那人能开口没有?白贵点头:行动不便,说倒能说了,只是他说不会背叛本主。

祈奕冷笑:那就去告诉他,我这里不养闲人,叫他滚,再告诉她,他的老母妹子就在白家湾,是来替他收尸,被庞煜看上他妹子姿色要霸占被我所救收留。

去问问他,若是庞煜知道他未死,他一家子是什么下场!白贵回报:那家伙沉默不语,大约不相信打母亲妹子事情。

祈奕一笑:让她母子见面。

少时白贵再来笑的满脸菊花:这家伙哭了,愿意指证。

祈奕吩咐:那就再把她母亲方道隔壁杜家村去,还吃还和好看待,决不能叫他们受委屈。

如菊担忧道:庞煜知道怕是?祈奕笑道:他满脑子金玉娘,哪里顾得一个死人呢!祈奕正在兴奋不了,庞煜,庞老贼,哈哈哈,这回你们就哭吧。

少时张行等人回报,说是所有人等已经通知到了,这些人说不等进城,要去城外迎接包大人。

祈奕闻言皱眉:只怕消息走漏,他们人在城外被人灭口就糟了,还是劝他们在城内乞讨埋伏吧。

天保出列跪下:我不怕,我去城外迎接包大人,我还要带领包大人去采石场寻找我爹爹骸骨。

有志气!五爷我保你心愿达成!这话落地,大厅俊目朗朗多了一人。

祈奕惊喜不已:大哥?你赶回来了?几千里路,你飞毛腿啊?白玉堂见祈奕眉眼盈盈笑满面,心里得意非凡,却是忍住喜色,热不住眉眼弯弯,嘴角翘起:没听过千里马呢!哈哈哈!你就吹吧,五哥!祈奕皱眉同时,丁月华彩霞郡主携手而进。

丁月华彩霞不是一般人品,见了祈奕,也不理睬如菊几个行礼,齐齐飞步左右拉着亲热,就跟见了邻家姐姐。

如菊行礼未起,一边咳嗽不已。

一为提醒自己在行礼,二为提醒给公主行礼。

彩霞郡主自视甚高,她是正经赵家女儿,金尊玉贵金枝玉叶,虽然不讨厌祈奕,愿意跟他一起玩耍,却没有要敬重之意。

闻听如菊暗示,心头不悦,笑盈盈问她:这位姐姐,莫非感染风寒犯了咳嗽呢?我方才见忠孝候府门前就有医药幌子,姐姐去瞧瞧去?如菊张口结舌。

彩霞一笑:怕你们公主不许,美事儿,我替你说说……祈奕挥手:郡主逗你呢,快去备茶。

回头拉着彩霞:几时到呢?彩霞笑道:表姐逃婚,我们就相约一起来寻姐姐了。

祈奕心里一跳:逃婚?不由冷眸死盯一眼白玉堂,暗暗挫牙:跟谁一起逃婚?白玉堂浑身毛孔一收缩,忙着解释:就是那个武林世家武林盟主家那个,那个叫啥啥,什么?丁月华当即恼了:与你什么相干呢,要你说。

我的事情你少管!白玉堂则逃之不迭。

祈奕心中稍微舒坦。

少顷,来了精神,双手一招:想不想找点刺激?祈奕看着丁月华,想着后日展昭跟冷孤独之战,正好叫丁月华彩霞去助拳,再伺机叫彩霞偷盗庞府信函,这样子将来就把襄阳王也拉下水,免得包公孤掌难鸣。

遂悄悄笑道:据我所知,有许多灾民要去拦路告状,庞煜却派人阻拦,你们想不想参合参合?丁月华彩霞都是唯恐天下不乱得主,当即跃跃欲试。

是夜,祈奕寻着如菊如此这般一番话。

回头跟彩霞等同房睡下,翌日卯正三刻,三位姑娘商议半夜,隔日,俱是一身男装,手持折扇上了县衙府衙所在地,淮宁城。

祈奕言道:我们在软红堂门前等候,他的兵丁出发,我们就跟上去。

二人都说好。

庞煜不会奔到派家将杀害包公,所以当然也没有跟踪机会了。

祈奕等得是胖来贼信差,届时好取得庞煜父子一起贪墨赈灾银两铁证,一举将他们父子搬到了。

当然,这只是祈奕美好设想,能不能成,既要看张行临摹成不成,还要看丁月华手段成不成。

祈奕等在茶楼耐心喝茶等待,直等到张行消息方能动手。

这一等就到了酉时,张行方才打了动手消息。

祈奕故作惊叹:快看快看,城门口那一辆车似乎不是淮宁所有呢?彩霞一看:确乎不像,风尘仆仆,应该赶路很急。

祈奕诱导:谁会这般着急,跟包大人比赛似的,包大人明儿来,这车就匆匆先来了?彩霞眼睛瞪得溜圆:会不会京中有人来寻小螃蟹?祈奕一拍桌子:着啊,走,看看他是不是直奔软红堂,若是,我们就拦了他,胡搅一番,看看他来做什么。

丁月华拍胸脯子:你们些微拦一拦,只要她稍微停顿,我就能摸了他的。

祈奕等下得楼去,张行却悄悄言道:五爷放他进去,出来再截。

祈奕下楼故意把脚一错,将身就倒了,丁月华彩霞慌忙抢救,忙了半天,又是问东问西,可曾手上,及至完结,车马不见了。

丁月华气得直顿足。

祈奕皱眉:着也无妨,但凡有信来,必定有信往,我们就截他回信也是一般。

彩霞郡主叹息:也只有如此了。

祈奕腿脚受伤,只能在茶楼观战了。

却是庞煜无情,人家几百里赶了来,他并不六人吃口茶水,就把人赶了出来,那人被搀扶上车,垂头丧气。

彩霞等见他背着公门挎包。

立时上前捣乱,丁月华摸了人家包裹。

代收却被张行假作无意一撞而飞,忙着赔小心送回。

匆匆逃窜而去。

丁月华得手匆匆回到茶楼包间,三人头挨着头阅读信件。

大惊失色。

一封是庞老贼再三叮咛庞煜要将赈灾银两账务做平。

免得被包老黑子拿住赃证。

最后叮嘱庞煜不要妄动公主,并说庞妃已经怀孕,等到庞妃降下皇子,别说迎娶,就是要她做偏方平妻却也使得。

看的祈奕只挫银牙。

彩霞啐声叫骂:老贼,欺我赵家,猪狗不如!丁月华却道:快看快看,还有一封回函。

大家看时,却是庞煜回信,说是做什么账务,他已经安排杀手结果老包。

叫老爹庞老贼稍安勿躁。

彩霞当即发狠:我今儿返回汴梁去告他一状!祈奕忙着阻拦:先救包大人,否则,包大人若有闪失,庞老贼可是天下无敌了。

彩霞一啐:还有我爹呢!祈奕故意醋她:他有女儿伴驾,太后与八贤王也莫之奈何,你爹?彩霞却置了气,一鞭子把人家屏风抽塌了:庞籍,狗贼,我不搬到你,我就不姓赵!祈奕拉着二人就逃:快快快,抓住了可是缠不清!三人一同猛跑,脱离了茶楼。

祈奕提议,回家找白玉堂商议,只怕庞煜拍得不是家将而是武林高手。

彩霞也有此意。

她知会鞭法,打击宵小没问题,江湖高手,她已经知道不成了。

熟料丁月华浑然不怕,她有跟白玉堂制气之意:放眼江湖,能够打到我丁月华者还不多。

你们害怕,只顾拿回去躲避,我是不怕的。

彩霞马上言道:表姐,我陪你!祈奕只得言道:朋友要讲义气,我陪你们走一遭。

自有仆从牵马坠蹬,三人扬鞭出城。

祈奕是不怕的,前头应该展昭早有防备,后面自有张行王清保驾护航。

三人一起驰骋,往汴京方出迎。

丁月华道:知不知道往何处迎接。

彩霞道:包大人是钦差,必定到驿馆下榻,我们就往城外最近驿站等候埋伏,伺机救援。

结果,祈奕们三人在驿馆埋伏一夜,无果,天亮不见丁月华。

祈奕彩霞大惊失色。

急忙赶到包公居所。

丁月华被展昭当成刺客擒拿,正气哼哼跟展昭质对。

恰巧祈奕彩霞赶到,丁月华曾经发下弘誓,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彩霞大惊失色:表姐,你的耳环呢?丁月华恼羞瞪视展昭。

展昭却无暇跟她磨牙,与包公一起跪倒拜见:属下参拜郡主公主。

彩霞不避不闪,祈奕也值得跟着受了,挥手叫起。

彩霞得意洋洋表功,将信笺奉上。

包公大怒,吩咐启程,直奔淮宁府。

少时,金玉娘出来,见了祈奕恸哭不已:公主,您为何在此?是不是相公?金玉娘不敢说下去。

祈奕摇头:你放心,我已经严令蒋明,他若敢屈斩良善,我会叫他全家不得善终,他不敢。

包公摇头:公主,您怎么能……祈奕笑道:包大人可是说我一个妇孺不该干涉社稷之事?大人意思,是说我应该眼睁睁看着金玉娘被庞煜糟蹋,他丈夫也会被庞煜杀死?包公耿直正是此意,虽不辩解,只是满脸痛楚。

公孙先生一笑:老夫公孙策,拜见公主。

说话就要下拜。

祈奕忙着飞身阻拦:先生请起,该是学生拜见师傅才对。

这一参合,方才话题不复再议,大家启程往淮宁城进发。

却在城门外被几百乡邻拦轿喊冤,阻塞了通道。

这样的庞大的喊冤队伍,只怕在场众人镇住了。

包公铁面含霜:你们果然要告安乐侯?哭声震天:是,青天大老爷,求您为民做主啊!包公把手一挥:进城!大多数人闪让开去,却有数十人依旧跪的直挺挺,不肯起身。

包公沉声问道:你们还有何话?天保言道:草民想请大人随我们去采石场救人,也请您先去看看那沟壑之间累累白骨!包公震惊:什么?白骨累累?哭声顿起:是啊,大人!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啊!祈奕也甚惊诧,天保不识得字,这话说得甚有水平。

不免左右查看,却见极目山丘处,有白衣飘飘。

包公在天保带领下,在采石场下沟壑中寻找出尸体三十九俱。

已经腐烂不堪,面目皆非。

包公当即跪倒在地:包公在此发誓,必定为你们讨回一个公道!来人啊,速买棺木,将他们收敛,送达义庄,查明身份,回家安葬。

当日,包公带领四门柱直闯软红堂,一声令下,将庞煜逮住,下在淮宁府大牢。

蒋明被停职查办。

随即,包公在淮宁大街小巷张贴布告,包公驾临陈州府,放告三天。

我的黑天爷,告状百姓犹如飞蛾扑火而来,阻塞街道。

这一场审讯毫无悬念,庞煜放赈银两,祈奕给他做了详细记载,不及赈银百分之一。

就在庞煜强词夺理之时,祈奕与玉瑞携带孙贵上告包公,庞煜偷盗御赐之物,罪在不赦。

庞煜面对孙贵张口结舌,哑口无言,知道罪责难逃,痛哭流涕,交代罪行,恳求包公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

包公依律判他七款大罪:不遵圣旨,不放赈银。

强拉民夫,私造软红堂,抢掠民女,肆意□。

威胁地方官,为虎作伥。

强抢民女,杀夫夺妻。

最后一条最重,偷盗御赐之物,最在不赦。

判决三字:斩立决!回头却说庞老贼,送信出京,心神不宁,夜间一梦,却是儿子提头恸哭,呼喊救命。

夜半惊醒,即可启程,直奔淮宁府。

也是他救子心切,日夜赶路,竟然在审讯前夕堪堪赶到淮宁城外。

本来,庞煜有机会跟他老子回京一趟。

却是祈奕棋高一着,派了张行王清双保险。

将他马眼打瞎,却是老贼顽固,竟然雇车再行,又被人飞石打断车轴。

庞老贼顿时明白,庞煜天怒人怨,有人不想叫他活了,索性改而让人抬着飞奔。

白玉堂将四人射伤退杆子。

老贼落地飞奔起来。

白玉堂又发飞石将他脚踝击伤,他却拐着脚步狂奔乱跳。

至此,白玉堂看着他白发苍苍,甚是惊骇。

遂停发飞石,嘴中喃喃,你若跑得赢,就让小贼多活一天吧。

却说包公开铡,祈奕心惊退出。

却在府门瞅见庞老贼颠簸而来,伏在府门石狮子身上连连喘息:包大人,刀下留情……怎敌的门外数千百姓齐声喊冤:包大人,为民做主啊!庞煜死了却说庞煜人头落地,庞籍晕倒在地,他没想到,他好生一个儿子来到陈州不过四个月,竟把一条小命送了。

庞煜该杀,庞太师却是死不得,公孙策一根银针扎下去,胖老贼醒了。

一眼瞧见担架上白布盖尸,飞扑上去搂尸大哭。

包公这里劝慰,暂时理事原府尹蒋明来报,被庞煜掳掠的妇女不算节烈而死者,共计八十余人。

已经画押签供,证实被庞煜强逼进入软红堂。

别人听了不知是和想法,祈奕是满脸黑线,你妈,八十余人?庞煜到陈州不过一白天,一天换一个啊?接下来蒋明一句让祈奕稍稍释怀:其中三十人貌丑者为奴,尚有五十人都被糟蹋,其中三十人是少女,二十三人是有夫之妇,敢问大人如何处置?包公陈恶扬善那是行家,哪里知道如何处理这些妇人?一双眼睛如泣如诉看向智囊公孙先生:先生替本府想个主意吧!公孙先生知道包公不善此道,认命叹息,出言道:为奴者好说,他们来此四月,换算工钱,发给路费车马费,让他们回家便是了。

三十位少女,由地方官府每人补助印前五十两,替他们寻找婆家发嫁了。

再有已婚妇人,尽量劝慰夫家领回去,若不认领,责令两家撇清关系,也有官府陪送五十两银子,另配夫婿。

公孙言罢一躬身:大人以为何如?包公微笑茫茫点头:庞煜乃是钦差,圣上亦有选人不当之过,理该负责,如此甚好!蒋明领命自去办理,本来是件巷子里赶猪,直来直去事情,熟料中间却出了岔子。

不一刻,蒋明返回:启禀大人,有一女子不肯服判,他要面见包大人。

包公黑面发黑,清眸忧色,只怕是那个性子节烈之人要跟庞家拼命。

女人贞洁如同性命,包公还真是不知道该当如何了!只是民不告官不究,民发告,官员不得不究。

包公只得一排惊堂木,道:叫她进来!铡了庞煜,祈奕本当告辞,只因庞籍忽然而至,包公恐他发难翻案胡搅,只得传话所有原告暂不离衙门。

祈奕也是涉案原告,包公遂施礼恭请祈奕暂缓归家,以为佐证。

祈奕拒绝不得,遂把丝巾子蒙头口鼻,暂时遮挡血腥。

她一身雪衣,高踞上首,恰似个侠女。

民妇白玉梦叩见青天包大人,求青天大人为民妇做主!却说祈奕蒙面静心,谨防呕吐。

忽听得堂下哭诉之人声音捻熟得紧。

不由抬眸,果然如梦,一时惊愕不已:如梦?不仅祈奕愕然,就是包公也甚讶然,他眼睛先飞一眼展昭,展昭已经百炼成钢,面无波动。

包公这才问话:堂下之人,你说你叫白如梦,可是前番涉猎红花案之白如梦?回青天包大人,正是妾身!白如梦磕头:妾身本命白玉梦,是陈州白家村人士,只因生活困顿行走江湖,民妇怕玷污门庭,故而隐去玉子。

包公额首凝眸:你因何要见本府?白如梦低泣:妾身想请包大人令公孙先生,为妾身切脉!此言一出,满室讶异。

祈奕闻言陡然暴起,三步当做两步来至如梦面前:你也被庞煜掳掠?何时之事?如梦眼眸惊慌:就在四月初,妾离开公主草庐隔日,正在家中静坐,夜半被人击昏掳掠,威逼燕好,妾本不从,无奈他们抓了小女,小女才刚五岁,妾身何忍她遭屠缪,只得顺从。

祈奕眼眸清冷,盯着如梦:当初既是被逼,今日脱身岂非正好?如何又来胡闹?如梦哭道海棠带雨:当初归族,族人本多疑虑,如今失德,何颜归附?祈奕心里暗恨,咬牙轻轻一踢白如梦:你且退下,族里有我说话,保你母女平安!如梦忽然伏地大哭:妾身身怀瑕疵,难以归附,望公主做主!祈奕这会听懂了,如梦怀了孽障。

祈奕一时间面色杂呈,愕然,惊怒,无奈何。

若如梦果然是寡妇怀儿,就是有祈奕公主身份,也是压不住了。

如梦虽不致死,却也难以在白家村立足了。

祈奕回望包公摇头,白如梦回不得白家,看来也只有官府再添一份银子育儿费,替她找下家了。

却说包公等一筹莫展,形同疯癫庞老贼却忽然清醒了,抢上一步攥住白如梦,眼眸里迸射出狂喜之色:你待怎讲?你是庞煜侍妾?祈奕一听就火大,你娘才是侍妾呢,上前推一把庞籍:我呸,什么侍妾,是强抢民妇!庞籍再次蛮横挤开祈奕抓住白如梦:你身怀有孕?白如梦点头。

庞籍疯癫一般嬉笑起来,笑吧仰头看着公孙:公孙策,老夫令她你替她切脉,断清月份。

公孙策看着包公,包公额首,公孙走下座位,马汉一个弓箭腿,公孙先生摸出垫手放在膝上,目视如梦将手放平。

公孙将手搭在腕上,约末一刻,公孙起身拱手:启禀大人,白如梦姑娘有孕二月。

庞老贼闻言忽然手舞足蹈,喋喋怪笑起来:天不灭我,祖宗福佑啊!庞老贼竟然跑到堂口,对着苍天三拜,返身拉扯白如梦:跟我回府!白如梦看向祈奕。

祈奕将手一隔:你是他什么人?凭什么跟你走?顺手拉起白如梦挡在身后。

庞籍如同濒死之人抓住稻草,岂能容忍抢夺,发了疯一般来抢白如梦。

祈奕便玉手乱挥,招招二龙戏珠,戳他双目。

庞籍顿时暴跳,唬得冲向包大人,猛锤大堂:包拯,庞煜被你杀了,难道我自己孙子也不能带回去吗?祈奕乘机把白如梦藏到衙役身后,免得庞籍胡乱抢人。

包公看看祈奕,看看庞籍,为难言道:白如梦是苦主,不是你家媳妇,太师要带她回家,似乎不妥。

庞籍鼻孔朝天呼呼喘气,忽然用力一锤大堂:这个容易,我替庞煜纳她进府为侍妾。

祈奕便问如梦:你愿意做个死人小老婆嘛?如梦抽泣:不愿!祈奕将手一抬:您请吧,他们母子有我问皇兄拿钱养活。

庞籍暴虐:公主,你再是尊贵,权熏朝野,也不能抢我庞家子孙!老夫要上金銮殿告你!祈奕嗤笑:太师实在可笑,如梦是白家苦女,被你家庞煜糟蹋,我没上金銮殿告你养子不教,教子不严,你倒告我什么啊?庞籍忽然一瞪眼睛:白如梦,我现在替庞煜下聘,聘你为妻,只要你肯接受,我会上折子向皇上为你请封,封你为一品夫人,你的女儿我庞家认她为亲孙女,以后,她就是我庞家孙小姐,侯门千金女,贵妃亲侄女,你答应不答应?如梦闻言三分惶恐,她做梦也没想到能入庞府,瞬间喜极而泣,也是因为能入庞府。

庞籍却在一边催促:你答应不答应?见如梦哭泣不应声,老贼出言威胁:你莫要以为靠着包拯公主就可以在招人,告诉你,无论你逃到哪里,孙子我都会抢回来,我庞家孙子决不能冠以他姓!如梦此刻千肯万肯,却是耍个滑头:公主做主!祈奕冷笑,这是对庞府荣华富贵动心了。

祈奕还不屑跟庞家做亲家,抬手甩开如梦拉扯:你身在族谱,有族长做主!抬脚走了。

包公却是起身作揖拱手:公主留步,庞煜此案设计公主府,皇上必定垂询,还请公主侯爷陪同进京一趟。

祈奕心里恰似吃个苍蝇,只想快些离开此地头也不回:我等着皇兄圣旨!包公办案效率很高。

三日后,仁宗圣旨倒来。

着锦衣候偕同按察使颜查散陈州放赈。

公主忠孝候随同包拯进京议事。

按察使颜查散亲自宣旨。

庞籍尸体已经在三日前启程进京,庞籍老贼却是扣着白如梦住在钦差行辕。

皇上圣旨,祈奕不鞥违拗,翌日清晨给父母酒菜祭祀一番,随同包公启程,带着如菊小金子张行六人启程回京。

金銮殿上,庞籍扑地大哭,哭得晕厥数次,直说包拯无辜杀人,恳请圣上为庞煜伸冤报仇。

将颟顸无能,滥杀无辜的包公绞杀为庞煜抵命。

无奈,任凭庞籍哭声哀怨,庞妃捧着小蛮腰无病呻吟。

仁宗只答应三司复查庞煜案,其余一概不允。

庞贵妃便请旨为庞煜未亡人敕封。

仁宗当即答应,一道圣旨,白如梦成了庞煜未亡人,一品诰命夫人。

只可惜,恐怕要等她儿子长大娶亲,这七只金凤钗她才能插上头了。

祈奕进宫叩拜太后,太后反倒劝慰祈奕。

那白如梦既然族长做主,皇上下旨,你就甭管了。

祈奕笑:如梦不过想锦衣玉食,忍心贪婪不为过,我只是想着跟庞老贼最亲卷,心里恶心的很。

李太后就笑:你岂非恶心很久了,庞妃虽是妾,也是你小皇嫂。

哦,知道吗,她怀孕了,你就看在侄儿面上,跟她客气些,啊?祈奕笑着答应了:这是皇兄地盘,我哪有叨光兄长还欺负嫂子道理?您放心吧,为了侄子,为您的面子,我认了。

陈州案复查,彩霞郡主亲自上堂作证。

包公很聪明将书信交回了彩霞,由彩霞拿出书信,无异给庞籍上了紧箍咒,原来他早知道儿子鱼肉相邻,横行无忌,却不教导改过,反是设计逃避。

陈州案铁证如山,还牵出庞老贼。

圣上怒了。

庞籍原本不惩罚,此刻仁宗恼怒,着他罚俸一年,面壁思过一年,没有圣旨不的进宫。

包公不仅未得绞杀,还得了赏赐,加封太子太保。

按照大宋的制度,包公现在跟庞老贼一样,可以把家里七大姑八大姨家里侄子的儿子孙子全部恩荫入仕。

包公可恩荫二十余人了。

再有节义公主,彩霞郡主都得了圣上赏赐。

彩霞因为朝廷想要拿她和番高丽,当堂请旨免除。

因为和番尚在议论揭短,并未确定人选,仁宗应允了。

祈奕则说,目前为有什么心愿,等到他日想起再跟仁宗讨要。

仁宗也应了。

这是当殿奉赏,祈奕此话就有很大漏洞,倘若他日所求太甚,皇帝就被动了。

当即就有庞党出列禀奏:公主他日领上未尚不可,只是有个限制,不能违拗律法宗令!祈奕尚未反应。

八贤王不敢了,当即出列:此话不妥,此心当诛,节义公主乃是太后义女,雅量高致,品行端庄,如何会违拗律法?不要以为你是太师门徒,就敢在此信口晓晓。

还不与我住口,退了下去!八贤王白氏皇叔父,圣上敬奉如父。

那家伙虽然不服气,却是退下了。

八贤王虽然有些越俎代庖,却是正合仁宗心思,且八贤王护犊子,别人也不好置喙。

白玉衡却是向着八贤王躬身一礼:多谢八王维护。

回头再向仁宗行礼:臣妹所得圣上庇护已经甚多。

原不该探求再多。

不过圣上金口赏赐,不受是谓不忠。

臣妹一时想不起来要些什么。

不过臣妹保证,将来所求,左不过是皇兄库房一二件宝物之类。

诸如刀枪剑戟玉石古董罢了!仁宗哈哈大笑:这个容易,臣妹那日有空,尽管开了库房去挑。

一时君臣大乐,山呼万岁退班。

庞党一众,有如过街老鼠。

不过且也令人佩服,他们并未弃老贼不顾,反是前呼后拥,出殿堂去了。

祈奕不由感慨,恶人自有恶人气概!如梦得了诰命,进宫拜谢太后贵妃与祈奕。

已成事实,祈奕不好再说。

如今祈奕跟着两位师傅,针灸切脉大有进益。

伸手替如梦摸了脉搏,十分强健,应是儿子无疑了。

却是隐忍没说,没得让庞老贼高兴太早。

祈奕也有恩荫权利,这也是族长每每上门叨扰的缘故,都给祈奕以孝期未满,不能干涉朝政为由推却了。

不过,他们如今搭上了庞太师,估计再不会骚扰祈奕了。

案子了结。

恰逢八月十五,因为庞妃怀孕,圣上大喜。

在御花园搭台子唱戏。

祈奕跟玉瑞却随着太后去忠烈祠给寇珠进香。

熟料竟然碰到庞贵妃。

原来每逢朔望之期,皇帝一直坚持来给寇珠余中上香,以感谢他们当日活命之恩。

往常都是皇后贵妃美人一大堆。

今日贵妃有喜,说是人多怕吵。

仁宗就弃了皇后美人们,只带庞妃一人前来参拜。

庞贵妃高傲一如孔雀。

祈奕见了忙着福身,口称皇兄皇嫂。

庞贵妃亲热异常,亲手搀扶祈奕。

祈奕知她有孕,反手握住,瞬间察觉庞妃脉象极其混乱,祈奕盯着她面色,并非寻常夫人红光满面,却是厚粉难掩憔悴,这样的状况却要强撑着出来争宠,真是太难为这位贵妃娘娘了。

祈奕不由讥笑,勾勾唇,退回太后身侧。

庞贵妃却是偏要笑道:如今我与公主更亲了,公主是我亲家妹子了。

这真是前生缘法,注定庞白二家要做亲家,否则也不会妹婿弟妹都出自白家。

祈奕粉拳攥得死紧,只攥得手心里满是汗水,这方才忍耐住,没有冲上前去把庞妃脸抓烂了。

下旨招亲白雪梅很是叫人捞心,祈奕只等了她五天,这天已经九月初六了,宫中已经在演练宴会程序了。

她才姗姗来迟。

如菊告知祈奕:雪姑娘来了。

祈奕差点落泪。

雪梅这一来救了自己也救了太后与祈奕了。

等他爹爹来寻,她就可以有一个新的身份新的人生。

祈奕在漱玉斋接见白雪梅。

白雪梅低头行礼:公主教诲民女经过思索已经深切领会,民女愿意接受公主建议,另辟蹊径,报仇雪恨。

祈奕点头:好,只要你不杀人,不触犯王法就成了。

白雪梅迟疑着没起身,半晌发问:民女想请教公主一个问题可否?祈奕点头。

雪梅眼露疑惑:公主因何知道民女有报仇的冲动?祈奕笑道:很简单,我的父母兄弟都被仇人害了,我从你眼中看到了自己。

我不忍心你为了小人糟蹋自己。

雪梅摇头:可是我父亲怎么办呢?祈奕不鞥说他父亲不是,那样只会把雪梅逼走。

祈奕笑道:你稍安勿躁,待在宫里,等过了这个冬季,梅花落尽,你的父仇若还没报偿,我帮你!白雪梅扑通跪地磕头,哭了:民女谢谢公主援手。

祈奕吩咐银莲替雪梅梳洗净面,收拾整齐,祈奕带着雪梅觐见太后,太后今日不思饮食。

祈奕知道黑蚂蚁酒不仅能够治疗关节炎,还能增加食欲,祛除疲劳。

正合太后需要。

太后相信祈奕,也选择相信雪梅,答应有雪梅替自己调理身子。

雪梅便顺理留在慈祥宫,伺候太后三餐饮食,每日午时替太后施针。

三天后的重阳宴,人人都道太后气色好。

太后遵照起义吩咐,不说是得了小医女,直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气色好是因为庞贵妃有喜。

接下来,太后顺理成章得到太后信赖,帮助太后替庞贵妃安胎。

祈奕便暗中恳求雪梅徐寻机替庞妃切脉,因为祈奕知道,雪梅本事了得,她修习内功发门,会金针渡穴,会悬丝诊脉。

只要她能接触庞妃手腕,必能诊断确切。

雪梅最恨这种有心计女人,却不是无心机之人。

他笑问祈奕:你为何查她?祈奕知道真人面前不能作假,他眼眸迎住雪梅,不闪不避:我曾经告诉过你,我父母死了,我弟弟残了!雪梅眼眸收缩,这个仇家忒大了:是庞家?祈奕点头:我不挖坑害人,但是她自己挖坑,我不妨做做好事,推她一把。

雪梅想起自己怨恨,报仇无门,一时心血翻涌,眼泪盈眶,她应了祈奕:好,我帮你!祈奕看着雪梅隐忍,想着她冬日返乡的生父,为防雪梅把持不住,遂笑道:你是雪梅,等到寒梅傲雪,你便心愿得遂,相信我!雪梅抹把眼泪:嗯!雪梅成了太后随侍宫女,一次乘着搀扶庞妃之机,靠近庞妃,雪梅握住了庞妃手腕,尽管庞妃极力挣脱。

雪梅已经诊出贵妃脉搏晦涩。

雪梅肯定告诉太后,她在贵妃房里闻到了艾香。

四个月用艾,必定胎位不稳。

太后惊问:可有法子补救?雪梅摇头:庞妃体质不适宜坐胎,这一胎能够坚持到如今,全靠太医能干!太后大怒:这个庞妃天天报喜,相干什么?祈奕忽然想起一事来,询问雪梅:孕妇几月会生斑点?雪梅随口答道:一般三月过后开始,怎么了?祈奕看着太后笑道:我前日到太液池长廊边观鱼,惊见一宫妃匆匆行礼,匆匆退避,我似乎不认得那人,看着打扮不像是宫女,脸上黄黑色雀斑吓人的很,见了我惊愕之下,忙行礼,临走匆匆用袖遮住脸面,似乎怕人看见她脸上雀斑。

太后问明宫妃去向,点头:那间偏殿却是宫妃住处,应该是去年纳进宫的美人,我之前一直留意这些美人,一个个没有动静,偏生庞妃倒有孕……显得我们多事了。

忽然惊问:衡儿意思,你怀疑那个宫妃有了身孕?祈奕皱眉:这倒不确定,只是觉得那人行动很奇怪。

太后凝眸:为何没有太医回禀呢?雪梅笑道:那肯定她从来没有瞧过太医。

这样喜事是可以封赏之事,哪会有人刻意隐瞒!太后闻言心跳如鼓,起身道:两个丫头跟我出去走走吧。

祈奕跟着太后来至一处殿宇,却是储秀殿。

一时太监瞧见,正要通传,李后摆手:本宫随意走走,切勿惊扰。

祈奕跟着太后进了殿堂,却见一群美人在树荫下饮茶手谈,也有在一旁闲闲做针线,初一一针,十五一针。

祈奕巡了一圈,没见起那几日所见之人。

微微摇头,太后不免失望。

祈奕站定一声咳嗽:太后驾到!坐着站着的美人儿一个个惊慌跪地,声声千岁千千岁。

太后额首,祈奕便道:起来吧,这里就你们五个人?其中一个言道:还有一人,她病了,今日她妹子进宫会亲,这会子在屋里说话呢!祈奕便问拿一间房,那美人一指:兰美人在那边!这里是偏殿的厢房。

太后在大厅坐定。

祈奕带着雪梅往厢房探查。

进的门去,就见一大一小两个女儿捧着脑袋在说话,其中大些一个就是祈奕前几日所见宫妃。

果然,那宫妃见了祈奕忙着一拉妹妹:且若兰参见节义公主,公主万福。

祈奕一笑坐下:你是兰美人?兰美人点头。

雪梅上前搀扶,顺手摸着了她右手腕子,少顷对祈奕点头。

祈奕一声咳嗽:你最近何事见过我皇兄?兰美人脸色瞬间就红了。

祈奕咳嗽一声:本公主替太后问话,兰美人请准确回答。

兰美人俯身,声若蚊蝇:四月半,妾在太液池观鱼,陛下忽至,妾身回避不及,本以为陛下怪罪,结果……太液池,无记载?祈奕脸色发烧,示意如菊继续。

如菊便问:何地?如何没有记载?兰美人头低到胸腔里:席天幕地,龙袍裹体!祈奕挑眉闻讯雪梅日起可对。

雪梅再屏气摸脉,微笑点头。

祈奕便伸手搀扶兰美人:与我同见太后。

太后见了祈奕满脸生化,心头大喜,却是不动声色,返家回宫。

到了慈祥宫。

太后坐定。

微笑招手:兰妃?兰美人惊慌下拜:妾身兰美人。

太后哈哈大笑:我说你是兰妃,你就是兰妃!兰美人懵了。

祈奕忙着恭喜:恭喜兰妃,这是太后恩典,娘娘快点谢恩啊!若兰喜极而泣,盈盈拜倒:妾身谢谢太后娘娘厚恩,玩死难保大恩德。

一时太后要问细节,祈奕白雪梅联袂而退,两人相视而笑,想起席天幕地,都烧红了脸颊。

太后使人通知仁宗,仁宗匆匆而来。

祈奕上前见礼,吓得白雪梅躲藏不及。

少顷,慈祥宫传出欢笑声。

再下一刻,两名太医奉命而至。

会诊结果,兰妃怀孕四月正。

太后仁宗大喜。

翌日,仁宗传旨封妃,兰妃挪进瑾澜殿。

白雪梅在祈奕劝说下,以慈祥宫宫女身份留在慈祥宫。

白雪梅弟弟则由开封府公孙先生写下推荐书进入白鹿书院读书。

太后对庞贵妃肚里的孩子保持沉默,她想看看庞妃想干什么。

九月十五,颜查散偕同白玉堂进京交旨,放赈救灾款项发放完毕,颜查散上折子奏本,建议朝廷下令各州府县衙门。

登记造册,明年春耕亩数。

再下令江南地面筹集两种,一边南种北调,确保明年春耕丰收。

祈奕却随着白玉堂一同返回草州桥,继续守孝。

祈奕笑问白玉堂:你义兄不是说了保奏田起元石永靖,因何又没下文?白玉堂也斜着眼睛:他们不乐意,很得意?祈奕笑吟吟:很失望!白玉堂挑眉:见不得你那虚伪劲儿!打马跑了。

白玉堂有些怄气,义兄着他办理,结果那两个人油盐不进,定要其一发话,你说怄人不怄人!祈奕偕同鲍鱼汤三天日后回家,合家欢喜。

这年春节,虽然白家阖府忌荤腥,白贵带领所有人经过一天忙碌,团圆席整了素席面,用青菜萝卜豆腐野菜竟然弄出了一桌子三十六个菜,而且每个菜都没味无穷。

原来是金玉娘与沈柔婆媳的手笔。

除夕夜,祈奕喝了果子酒,却也有些醉。

醉眼朦胧似乎看见白父白母对着自己笑。

祈奕得到了两个振奋人心消息,沈柔,金玉娘双双怀孕,亦即,玉瑞希望多多。

正月十五闹花灯,祈奕在坟堂点满了九九八十一盏灯笼。

白玉堂春节没回陷空岛,正月十八陷空岛四鼠到了草州桥。

他们兄弟整整喝了一天一夜老酒。

四个哥哥轮番灌酒。

白玉堂对哥哥们有愧,来者不拒。

正月二十,白玉堂醒酒,四鼠消失无踪。

白玉堂越不追问,祈奕猜测,大约他们喝酒前就约定好了。

沈柔还悄悄告诉祈奕,石永靖言称,玉瑞遗尿了。

祈奕稍稍愣住过后是狂喜:所谓遗尿就是遗精,玉瑞好了。

好的正是时候,明年七月出孝,玉瑞十五,正好说亲。

二月无所事事,祈奕除了跟着石永靖学针灸,便是跟白玉堂捉对下棋,只可怜祈奕打了一年棋谱终究赶不上白玉堂五岁启蒙,让二字还没啥的落花流水。

狼狈逃窜。

白玉堂想让的,结果一次祈奕战平,却从此收了棋坪,再不跟白玉堂下棋,说白玉堂棋品不好,耍奸滑,作弄人。

结果白玉堂说尽好话,祈奕勉强再跟他下,这一次败得落花流水。

祈奕又不下了。

问其原因,很简单,上次下平了,这次又拜成这样,说明自己下棋没天赋,不学了。

转而天天跟着石永靖夫妻学习针灸女红去了。

白玉堂直被忽悠的晕头转向了,摸着脑瓜仁跟玉瑞抱怨:倒是要输呢,还是要赢呢?玉瑞睁着黑布隆冬大眼睛,笑微微:你问我啊?白玉堂点头:嗯?白玉瑞要仰头躺倒竹枝上,晃悠退杆子打秋千:不知道!转眼三月,京都传来一个个消息,直炸得人心忽上忽下。

第一个消息,庞贵妃产子,母子平安。

祈奕冷笑没完。

第二个消息又到了,如梦死了!这个消息族长告诉祈奕,哭得就是个三孙子,说是如梦命苦啊,那样富贵家庭,登守不住。

祈奕却知道他们哭得不是如梦乃是自己的锦绣前程,如梦死了,庞籍许下四月圣节恩荫官阶没有了。

祈奕也不戳穿,只问:孩子呢?二叔公叹息:死了!不然……事隔三天,再一个消息传来,这一回是朝廷邸报,庞贵妃失德,皇子夭折。

庞贵妃打入冷宫,永不赦免。

庞太师降职为民,发还原籍。

如梦的女儿顶着庞府千金的名誉带着如梦的早产儿子返乡去了。

这些都在祈奕算计之中,却也不算什么。

最是惊讶,皇上封了白雪梅为郡主。

皇上答应替她择贤招亲,挑选郡马爷。

这个消息是白雪梅写信告诉祈奕,她在欣赏千恩万谢,说是祈奕真是神算,如何算得自己有此奇遇,能够寻着亲生父亲。

她说已经把祈奕之话原话奉告父亲,他父亲将在七月亲自上门参加百事夫妻出孝禫祭大礼。

雪梅写信的时候,自动就称呼祈奕姐姐了。

祈奕回信,也以妹妹称呼,不吝夸赞,说一切都是雪梅冰雪聪明所致。

转眼就是七月十五,白玉衡白玉瑞服丧二十七月除服。

七月十四日买陷空岛众人,白家村长老俱来侯府。

京中也有客至,仁宗派了礼部官员并颜查散,再有陈雪梅父女一同驾到忠孝候府。

十五日一早,白玉堂祈奕玉瑞三兄妹将白父白母灵位摆放在侯府正堂之上,家里请了七七四十九和尚念经,又有四十九名道士做功德。

念经完毕,将百事夫妻灵位供奉在白家老宅子正堂,白家夫妻大半辈子都是在此生活,祈奕便将老宅做了祠堂,将父母灵位安防于此,免得他们挪换地方生疏,被人惊扰找不着彼此。

兄妹磕头行礼而退,将正方大门关闭。

今后,每逢过年过节阴寿,祈奕兄妹就可来此祭拜。

当日有白玉堂招呼诸多客人饮宴。

翌日,祈奕,玉瑞也换了常服出来陪客饮宴。

第三日,祈奕将忠孝侯府回春堂正是交给田起元打理。

祈奕兄妹进京谢恩,探望太后。

这一次进京,太后重提祈奕婚事。

太后有意白玉堂,八贤王依旧青眼状元公。

仁宗皇帝却是青眼展昭,胜过白玉堂,仁宗八王都看不上白玉堂,倒非他因,理由一样:过刚易折!最终仁宗折中。

仁宗言道:御妹有言,要比武招亲。

不妨依言而行!祈奕满头黑线,那时候是为了搪塞庞煜,并非真的要比武招亲。

可是,祈奕没有话语权,只有等着裁决。

八月初一,仁宗下旨,要为御妹招亲,着开封府府尹包拯偕同礼部主理此事。

比武招亲定在八月十五。

比武胜出者即刻招为驸马,就在金銮殿上拜堂成亲,皇上亲自主婚。

有意者,到开封府登基报名。

下旨当日,八贤王手抱金锏勤政殿觐见。

翌日,仁宗追加一道圣旨,八贤王参与比武评判。

接下来可热闹了,玉瑞天天来报消息。

姐姐今日一天报名者过百了!祈奕悄悄问道:可有认识人报名?玉瑞摇头。

赵祥也来漱玉斋报信:今日报名者已经达到二百五十了。

祈奕瞅着赵祥,活像个二百五!随着八月十五□近,玉瑞赵祥日日来传递消息,说报名者依旧没有熟人。

赵祥甚至劝说祈奕,不如接受父王美意,开科举士,招个状元驸马。

祈奕便十分烦躁起来。

因为祈奕招婿,心情紧张烦闷,雪梅如今天天进宫陪着祈奕,说话解闷,再者她自己也悬着心思,因为祈奕招了驸马就要替她招郡马了。

她还有个小心思,她怕自己一众人提前被人家挑走了。

雪梅每每拿话试探祈奕:姐姐可有意中人?不如直言相告太后圣上。

这不是废话吗,祈奕若不是暗示过太后,太后如何提议白玉堂呢?只是仁宗故作糊涂,小民能奈天子何?七月十四日夜晚,祈奕终于难敌心中焦躁,信人,不如信自己。

这一晚祈奕独自求见仁宗帝。

祈奕行礼:参见皇兄,皇兄福体康泰,万福金安!仁宗忙招手:过来过来。

御妹来此有何要事?祈奕抱拳:皇兄曾经说过,要赏臣妹两件礼物,可还算话?仁宗笑道:当然!御妹今日就要?祈奕点头:嗯!仁宗笑道:好,朕亲自陪伴御妹前往!仇总管要开珠宝库。

祈奕却道:我想先看兵库房。

回头看着仁宗帝笑吟吟问:皇兄,您可说了,无论我挑什么都可以哟?仁宗哈哈笑:当然,金口玉言,岂能反悔!祈奕生出指头:两件哟?仁宗又笑:十件也没问题!一时库房开启,祈奕慢慢看。

哎呦,果然宝物多多,镶嵌了宝石的刀剑无数,大约任意一把都可以买了逍遥一辈子。

仇总管慢慢介绍,忽然,祈奕听到一个名字:龙泉?仇总管抱拳:公主慧眼,正是龙泉。

欧冶子和干将为铸此剑,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是名七星。

剑成之后,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

是名龙渊。

后来传至唐朝,改名龙泉。

(百度) 祈奕伸手握在手里,差点折了手。

仇总管忙着阻拦:公主,此剑只好男子使用,公主另选轻巧之物吧!祈奕嘟嘴看着仁宗。

仁宗拂袖不悦:多话!继续。

逛了一阵子,祈奕均无兴趣,最后来一处,大大案台直摆了一双红膝描金的方盒子。

仇总管掀开,一只金光闪烁,一只银光刺眼。

祈奕光的眼睛睁不开:这是什么宝贝?仁宗笑道:这是高丽国敬献宝物,金丝软猬甲,坚韧无比,刀箭不如。

祈奕看着仁宗笑眯眯:皇兄!仁宗愕然:御妹要这个?祈奕点头。

仁宗少顿,点头:挑吧!祈奕摆手:皇兄喜欢哪一件?您挑一件,剩下哪一件归臣妹!仁宗见祈奕这般小心翼翼,开心大笑:御妹先挑。

祈奕伸手抱起白色一盒:金色代表皇权,臣妹就要这银色软甲。

仁宗大悦:好!再挑一件?祈奕摆手:谢谢皇兄,两件足够了。

有这两件足够保命了,没有再比生命更贵重宝物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张,下章完结。

香草打滚,要撒花哟。

大结局祈奕得了两件宝物,心安理得了,一夜好眠。

睡醒睁眼,正是八月十五中秋节。

往年此日此刻,仁宗一般都会在御花园大办酒宴,在校场来一场大型蹴鞠,有时候还会君臣同乐。

亲自下场踢两脚。

今年与往年不同,蹴鞠改成比武。

地点也改了,在兵部校场。

这日午后,太后仁宗龙御现场,亲自挑选驸马爷。

祈奕原本无需到场,只是她心底没底,遂于雪梅结伴带着如菊三人,携带宝剑金丝甲胄,不跟太后搭档,却是混在智囊公孙先生身边,一身校尉服侍,充当公孙先生保镖衙役。

一路上随着兵丁喝道,呼呼喝喝,锣鼓喧天,到了校场。

祈奕一看台下乌压压人马只觉得头晕。

祈奕偷问公孙先生:多少人啊?公孙先生笑道:昨日已经初选,余下一百二十人。

这要比到什么时候啊?祈奕皱眉:我要看名单?公孙先生奉上名单,祈奕细看,乖乖,还有三十岁以上者无数名。

祈奕手戳名单:二十八岁以上者全部剔除。

公孙先生悄悄告知八王包公。

二人点头。

公孙宣布:二十八岁以上者出列。

一时间站出来三分之一。

公孙先生挥手:赠银十两,回家去吧。

还有七八十呢。

祈奕找根标杆,招手玉瑞:把手伸直了。

然后再标杆上做个记号,交给玉瑞:下去交给展护卫,叫他一个个比,你这个高了矮了统统剔除。

结果一番丈量下来,你赫我,还有三十个。

这样严苛还有剩余,祈奕真是被打败了,不过也不能趴下。

祈奕忙问公孙先生:淘汰赛是做什么?公孙先生道:贤爷出题,策论!祈奕笑:现在再筛,百步穿杨。

结果,百步穿杨还剩下十名。

祈奕哀叹:早知如此,我就说一百五十步了。

公孙先生扑哧一笑。

引得三大主考齐齐侧目,忙又忍住了。

接下来,十个人终于开始比武,打来打去,最后剩下二人,已经挂彩。

祈奕看得心惊胆颤,这是招亲还是拼命呢?最后一人趴下,一人胜出。

祈奕忙看,长得甚好。

可是,不是自己想要那人啊?三大主考低头商议,大约就是定下意思。

公孙先生闲闲摇扇子,眼睛瞟着祈奕阴测测笑。

祈奕招呼如菊:给我穿上。

瞬间祈奕变成了一身银甲小将军,手擎龙泉剑只觉得手酸。

正在拔剑往肩上扛,忽然听到一阵喝彩声。

原来是一红一白两道人影飞上了擂台。

祈奕肩上宝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祈奕抬眸,那二人已经拧起抬上之人丢下台去了。

正被张马二人接住了。

八贤王嘴巴张的老大,半晌合上:依本御文选,岂有如此麻烦!包公礼部尚书齐齐抹汗:船到江心,下船难矣。

礼部侍郎道:若有一个先报名,也省得许多麻烦。

台上已经缠斗半天,不分胜负。

祈奕忙拉雪梅:你喜欢谁啊?雪梅脸红。

祈奕拉着雪梅扭捏:不能让他们再打了,不然三年也分不出胜负,咱们还不等老了?雪梅一愣:啊,三年?祈奕点头:是啊,你如今作为养女也出孝了,最多还有一年孝,且他们已经斗了不下五年了,谁知道还要都几个五年?雪梅扭捏:姐姐说如何呢?皇上直说替御妹招亲,也没说几个,也没点名道姓。

我们两个都是御妹,也是义妹。

祈奕一指台上:正好两个,我们两个平分,一人一个,你先选!雪梅扭捏脸红了:姐姐先!祈奕看着雪梅:那个展昭……雪梅脸色一白。

祈奕拖着腔调:好呢,还是白五爷好呢?哎哟,这可如何选呢?雪梅就把掐祈奕胳膊:姐姐真坏。

祈奕笑吟吟:真是,我呢觉得两人都好,所以你先选,剩下谁我也不嫌弃。

雪梅脸蛋儿红扑扑,眼眸亮晶晶:可是,我怕展护卫不乐意?祈奕指着雪梅:哦哦哦?雪梅把脸藏在胳膊下:姐姐啊!祈奕拐拐雪梅:其实白玉堂也不错啊。

雪梅看眼白玉堂微微点头:嗯!祈奕道:我们撞天婚吧!至少这两个都不错,否则,你知道皇兄把你只给谁啊?雪梅点头:只好如此!祈奕招手如菊一番吩咐。

自己则拉着雪梅悄悄溜之乎也。

这日金銮殿上,两个新娘一色穿戴,高矮无差。

银莲扶着祈奕,墨莲搀扶雪梅。

然后来了两位新郎。

仁宗言道:二位贤卿,难分轩轾,正好朕有两位御妹待字闺阁,故而朕认下你们二位妹婿,只一点,今日拜堂,朕不指定新娘,待你们选定拜堂成亲揭盖头,朕在昭告天下,宣布驸马名讳。

言罢挥手:礼部尚书!礼部尚书开始赞礼:新娘就位!祈奕雪梅被搀扶到殿堂中央。

新郎就位!祈奕闻听展昭言道:贤弟请!祈奕雪梅都看着地下鞋子,一模一样。

这二人转来转去。

祈奕伸手拉住雪梅,她们两个也转悠起来,中途,二人交换侍女。

展昭,白玉堂对于女人服饰实在不在行,简直,二人都是爽快女子,一个敢杀人,一个敢收拾安乐侯,告御状。

祈奕雪梅二人约定了,绝不给半点暗示,要真正撞天婚!展昭白玉堂抓耳捞腮。

展昭最后认输,摸一把汗滴,展现君子风采,一请:贤弟先请!白玉堂当仁不让:多谢了!从头看到脚,一样高矮胖瘦,一样服侍。

墨莲搀扶着祈奕,他跟白玉堂接触多,希望白玉堂达成心愿,在白玉堂转悠到面前之时,乘着众人眼神遮住之机眼睛一扑闪。

白玉堂便盯着她,墨莲再一眨,牵着白玉堂眼神落在祈奕身上,随即搭下眼帘。

白玉堂心中大喜,大踏步上前拉住祈奕:娘子!展昭上前牵住另一边:娘子请!红盖头下两位新娘俱是喜气盈盈。

尚书大人继续赞礼:拜天地!拜圣上!拜父母!夫妻对拜!揭盖头!喜娘递上秤杆,展昭先挑:雪梅?雪梅娇羞:展大哥!白玉堂挑起盖头:衡儿!祈奕头一昂:不是衡儿!大殿上顿时笑声一片!随即仁宗颁下圣旨,节义公主赐婚锦衣候。

郡主白雪梅赐婚展昭。

择吉完婚!废话,已经完婚了!不过是祈奕回公主府闹洞房,雪梅回展家闹洞房!白玉堂去了白玉衡,十分欢喜。

展昭娶了白雪梅也不失望,两人相识七八年了,咩有爱情有友情!展昭婚后继续当差。

白玉堂却带领祈奕先回草州桥祭拜父母大人,住了三天。

然后亲自驾车,带着新婚妻子嫡亲小舅子,一起回到陷空岛认亲,然后回金华故居扫墓。

这家伙果然本姓白。

然后三人到处游玩,西湖荡舟,雷峰塔看夕阳。

之后,白玉堂满足祈奕心愿,带着妻子妻弟游历南诏国,看了石林,看了苍山洱海,蝴蝶泉。

然后,祈奕三人去看了了然大师。

祈奕兄妹向天龙寺捐赠千两黄金,再塑金身。

三人在南诏国游玩一月,吃了洱海鱼,偷听打理少男少女对情歌。

然后绕道贵州到四川,从重新顺水而下。

穿过巴峡巫峡,游历三国古战场,看过赤壁,登上龟蛇二山,攀登黄鹤楼顶,观看江水淼淼鹦鹉洲。

然后,陷空岛分舵终于传来消息,冲霄楼的缔造者正隐居在卧龙岗上。

祈奕即可飞鸽传书,让他们把慕容去哪家掳掠至草州桥,让石永靖替他施针,希望他么能够早些回复。

白玉堂至诚君子,天若知道慕容建造冲霄楼危害利黎民,必定要杀之后快。

若是不说破,哟怕白玉堂以为自己掳掠良善,遂交代玉瑞,慕容一家事情暂时保密。

白玉堂祈奕回京,白玉堂接受仁宗委任,做了大内侍卫统领。

祈奕却借口望朔祭拜,独自返乡,见到了传说中的天才发明家慕容飘逸。

只可惜,这个人已经颓废至极,半痴半傻了。

他妻子秋萍告知祈奕,慕容逸他被自己织造的轰天雷炸傻了。

祈奕看着秋萍:我知道你一家不是坏人,可是你丈夫实在害死了许多良善之人。

正义邪恶终究一战,我希望夫人能够早日劝醒令夫君,想法子销毁冲霄楼,唔使更多之人失去性命。

秋萍是个深明大义女人:民妇会努力!虽然祈奕愿意替慕容家提供生活费用,秋萍却不肯坐享其成,只是借住白家坟堂坪,日日带着夫君儿子出门买豆腐。

她说之前曾经一家子这样做生意,希望丈夫顾景重现,可以早些清醒。

秋萍每日在街上买豆腐,祈奕陪着他们过了十天,慕容没有清醒迹象,祈奕估计时机未到。

只得交代石永靖继续替他施针治疗。

一旦有消息即刻通知自己。

在又吩咐玉瑞,派人暗中护卫,切勿使他们受到伤害。

祈奕给秋萍开出条件就是一旦慕容情形,希望秋萍告知他,他之前犯下什么罪过。

希望他能够把冲霄楼,特别是铜网阵的构造画清楚,否则将会生灵涂炭。

秋萍是个坚强女人,也是个爱憎分明女人,她答应了:公主是我们免受迫害,生活安宁,我必定设法唤起他的记忆。

秋萍说这话,她曾经聪明的夫君跑过闹:秋萍,肚子饿,要吃糖!石永靖告诉祈奕,像这种精神病患,古典秘籍之中并无记载,全靠后人摸索,故而,石永靖无法保证慕容何事情形。

或许他一辈子就是这般三五岁心智了。

祈奕知道病去如抽丝,急躁不得。

此后,祈奕每月朔望之期,必定要赶回草州桥祭祀父母,顺便探望秋萍一家,慕容很有进步,已经知道秋萍是他老婆了。

只是,他不再疯癫,且陷入沉思。

常常整天思索。

且时时追问自己之前事情,秋萍告诉祈奕,她已经陆续告诉丈夫,他所犯下罪孽。

祈奕大喜,想来这应该是清醒前照了。

这年年底,慕容尚未复原,朝廷安在襄阳王府的钉子却传回消息,襄阳王已经跟番邦私下约定,要平分大宋江山。

仁宗大怒,群臣无策。

金殿之上,仁宗拂袖而去。

事后,秘密急招八王包拯密议。

一时之间,难以定计。

再过三月,天降暴雨,月余不停。

钦天监奏报圣上,天生异象,必有妖孽。

所有人咋都知道,这个妖孽正是襄阳王。

这年四月,暗探再报,襄阳王正在招兵买马,联合各地匪患强梁,联合举事,且写下了无数敕封圣旨。

仁宗看着面前摊开的敕封圣旨,再次龙颜震怒。

仁宗天子诏九卿共议,开封府府尹、龙图阁大学士包公跪奏彻水拿鱼之法。

天子旨准,派来代天巡守天使钦差颜查散大人,察办荆襄九郡。

颜查散便向仁宗讨下了开封府文胆智囊公孙策,在一个就是义弟,当朝驸马白玉堂。

仁宗御赐上方宝剑,先斩后奏,一路上代理民词。

祈奕得到消息,颜查散已经讨要义弟,仁宗已经发下圣旨。

慕容尚未画出冲霄楼构造图,这边兵马启动,祈奕心里拔凉拔凉。

祈奕拉住白玉堂轻声问讯:可不可以不去?白玉堂斗志昂扬回复:大丈夫顶天立地,为国为民,哪里能够窝在家里,只顾自己安逸,衡儿替我收拾行囊,再敬为夫酒一杯,祝我马到成功,只手收拾了襄阳王。

祈奕知道白玉堂骄傲,甚至不敢提议让展昭助阵。

前夜,白玉堂与妻子燕别,祈奕新婚半年无消息,且当最后一搏,夫妻燕别一回。

白玉堂冲动一次,祈奕挑逗一次。

一夜三度梅。

祈奕直望能够有子发芽。

翌日五更,祈奕早起收拾行囊,御赐龙泉,金丝甲胄,祈奕一一收在囊中,交给李海李山。

临行,祈奕看着黑若点漆,白如粉锭,神情餍足,睨着他鼻如玉柱,口赛涂朱,牙排碎玉,娇羞叮咛:夫君若出阵,务必身穿甲胄,手持龙泉,要切切记住,我与孩儿等你归来。

白玉堂眸中惊喜闪烁:几时有了?祈奕一拐:昨日种子万千,未必不发一芽?白玉堂抿嘴直乐,频频点头:那是!及至大队人马出城门,祈奕立马跃马吩咐:启程。

身后校尉十二名,领头正是张行王清。

张行出列:请公主示下,我们去追赶驸马么?祈奕摇头:不是,先去草州桥。

队启动,又来三人,正是如菊银莲与墨莲。

祈奕皱眉:你们安心备嫁,出来作甚?三人道:奴们想等公主回来亲自调度主婚,请公主应允。

祈奕挥手:上车!一时人马来至草州桥。

玉瑞接住。

祈奕急急追问:慕容如何?玉瑞道:甚有进步!祈奕一冲:能不能画图了?玉瑞摇头,迟疑片刻:姐姐,你因何知道姐夫由此一行?祈奕沉默片刻,复一笑:我会掐算!玉瑞知道问不出什么,只得带领祈奕去看秋萍一家子,慕容正跟儿子在玩捉迷藏,将脑袋从树后伸出:我在这儿,来抓我啊?祈奕耐着性子陪着他们,三天过去了,七天过去了。

白玉堂消息日日有信鸽传回,有人喊远了,收拾水怪了。

第八日,祈奕已经忍无可忍,一声喝令:见他押上,我们启程追驸马。

张行得令,状若拧鸡一般凝气慕容飘逸,慕容受了惊吓嗷嗷大叫,秋萍扑上来抓打张行,张行不屑于打女人,径直托着慕容飘逸。

却被秋萍咬伤,他那里正要把慕容飘逸往车上丢,冷不防被咬呼痛,将慕容飘逸丢就出去了。

张行乃是练武之人,这一丢十分筋道。

慕容飘逸一头撞在树上,不及嗷叫便晕厥了。

秋萍扑上去哭喊。

他儿子却反扑祈奕:我打死你,你这个坏女人,欺负我爹。

如菊气愤之下反剪她双手。

秋萍返身来救儿子,扑地磕头:公主求求你,放了我儿子吧,他什么也不知道啊。

如菊冷笑:公主供你们吃喝,替你们治病安置家业,你们如何报答公主?竟敢殴打公主,若非公主仁慈,你们有几个脑袋?秋萍哭诉:我们知道,知道对不公主,对不起死难的百姓与好汉们,可是他疯了,他忘记了,你叫我们怎么办呢?求求您,公主,您就放过他吧!祈奕苦笑:我又不杀他,你紧张什么?他鬼迷心窍,造出那般祸国殃民的东西,现在襄阳王谋反,而我的驸马要舍身去探冲霄楼,你说,我不找他我找谁去?言罢,祈奕起身挥手:拖上车!回头吩咐玉瑞:照顾秋萍母子。

秋萍再次扑上来抢夺慕容。

祈奕再好的性子也冷了脸:你的丈夫害死多少人,你却舍不得他去死,我的丈夫一声侠义为怀,光明磊落,如今我们新婚不过半载,却因为你的男人作恶,命在顷刻,你叫我如何饶他?祈奕起身,拍拍手上草屑:不妨告诉你,我不牵连无辜,你们母子留在这里也好,离开这里都可以,慕容飘逸,我一定要带走,我还告诉你,若是我夫君有所不测,慕容飘逸必须死!却说,车架启动,慕容飘逸忽然清醒,闻听秋萍哭声,忽然跳车逃跑,奔回秋萍母子身边:秋萍,丹儿,你们因何在此?张行恼怒,想要抓回慕容飘逸。

祈奕忽然发觉情况有异,挥手:听听!却听慕容飘逸一口一个问题:秋萍,你怎么不出声?为何在这里?襄阳王没找你们麻烦吧?祈奕闻言喜极而泣,冲上前去拉住慕容飘逸:您醒了?你醒了是不是?快快快,快画冲霄楼示意图。

慕容飘逸根本不认得祈奕。

慌忙躲避:秋萍?秋萍这才得空介绍了祈奕身份:这是节义公主,托公主福气,你的病方才治好,逸郎,快快叩谢公主大恩!祈奕伸手一拦:无需虚礼,先生只消把冲霄楼设计图画出来,我们就两清了。

慕容飘逸不解,他妻子有解说一遍。

慕容飘逸三拜九叩而起,安抚妻子:你们好生留在这里,我造的孽,必须亲手结束才能安心。

回头看向祈奕。

祈奕马上举起右手:只要你协助我夫君销毁冲霄楼,我发誓必定保护你们一家人富贵安详!秋萍想冲上车来,祈奕让人将他们困住了。

祈奕回头看着慕容飘逸:只要你尽心尽力,我不会为难他们,困住他们,不过是为了防备襄阳王用他们母子要挟与你。

慕容飘逸皱眉:驸马出征,这里未必安全。

祈奕笑道:狡兔三窟,我们起身,他们便会移居蔡县隐居,直至我们得胜归来。

慕容飘逸忽然现出一个灿若春光笑容:公主安心,有我在,必定周全驸马,得胜凯旋!祈奕高踞马上,凝气丹田,将手一挥:启程!一时间车马辚辚,带着祈奕奔驰起来,身后陡起一阵烟尘,却是玉瑞带着田起元。

田起元手脚并用爬上慕容飘逸车架。

祈奕讶异:田解元?田起元一贯儒雅温煦:玉娘让我来帮助公主,说是多一人,多一份心,多一份力量,多一份胜算。

学生以为有理,就来了!好!驾!祈奕闻言朗声一笑,快马加鞭,心中十分快意,人生不满百,何须天天忧?生又何妨,死又何妨?那是明天的事!今天暂且好好活!《完结》---------------------------------------------------------------------------------------------------------------------------------------------------------------------------------------*-*-*-*-*-*-*-*-*-*-*-*-*-*-*-*-*-*-*-*-*-*-*-*-*-*-*-↖(^ω^)↗-*-*-*-*-*-*-*-*-*-*-*-*-*-*-*-*-*-*-https://flycncn.taobao.com/要看小说可以来我的店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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