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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8 章

2025-03-22 06:55:35

徐总——夜幕下包厢里的氛围喧嚣热闹, 男男女女十来个人,有几个晃着酒杯已经大了舌头:从今往后咱徐老板可是真的徐总了,我们敬您!以后多多关照!徐经野靠在沙发上懒散举了举杯。

今天来的都是他关系最近的朋友, 身旁离得近的人拿胳膊撞了他一下,揶揄道:怎么这么大的喜事儿还不高兴啊?非得徐氏冲出地球我们才能见着您一展笑颜?他扫一眼房间里,漫不经心应:高兴。

今晚我请。

您可真是满脸都写着高兴。

对方哂笑一声,凑近了八卦,接下来什么打算, 跟赵家是不是要深入接触了?他有些反感接连听到这件事, 冷淡开腔:工作上是。

面前的面孔似笑非笑:生活上也是吧?我看你爸好像挺喜欢赵婉。

徐经野眉间疏冷:他喜欢,跟我什么关系。

桌子那头有人插话进来:我看赵婉也挺好的啊, 漂亮大方,性格也温柔, 你早前不还跟她有过一段么?他听言拧眉:我什么时候跟她有过一段?之前她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你没去找过人家?我是去出差,偶然碰见她的。

对方促狭笑道:吃饭也是偶然?饭后一起看剧也都是偶然?徐经野握着杯子哑然。

他回想起那段荒唐又模糊的短暂记忆,那时正是他戒断猫瘾最难的时候,面对赵婉的主动示好他有一瞬恍神, 他忽然有跟她试试的冲动。

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只是先入为主,其实他也完全可以喜欢上别人。

这个假设连一个晚上都没有撑过去。

吃饭时他还能勉强控制住自己专心跟面前的人交谈, 但到剧场里后他完全无法集中精神,昏暗光线下总觉得身边的人是她。

他恍惚间生出绝望, 那种心灰意冷的感觉比起几天前跟她通话时的心情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已经冷战第几天了?徐经野喝了口酒, 拉回了越跑越跑远的思绪,淡淡道:赵婉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身旁的人费解撇嘴: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这么多年我都没整明白。

徐经野瞟他一眼, 没打算回答, 那边曹秉文终于逮着机会, 见缝插针奚落:徐老板喜欢看起来清冷又白净的,平时安安静静不发一语,只在私下里跟他一个人撒娇的那种。

徐经野冷冷甩过去一记警告眼神,身旁的人砸砸嘴,觉出不对:文儿哥,你这描述得可有点具象啊,是不是真有这么个人了?没有,当然没有,全都是我凭空臆想的。

曹秉文揉着自己脑袋笑嘻嘻认怂,半真半假起哄,来,我敬徐总,祝福徐总的爱情也能像事业一样早日开花结果,找到理想伴侣,脱离单身苦海!酒过半巡,徐经野独自到天台上吹风。

他低头翻出她的微信,手指在对话框里敲了又删,最后也没找到合适借口。

他抬起脸长出口闷气,夹着烟的手懊恼揉了揉额头,青色烟雾扑朔融进冷冽晚风。

怎么了徐老板?身后的散漫声音跟着脚步声一起传来:董事会那帮难缠的老头子都被你搞定了,妹妹也让你搅得结不成婚了,一切都顺JSG着你的意,你这怎么还是闷闷不乐啊?徐经野揣起来手机,垂眸磕了下烟灰:她不结婚有什么高兴的。

曹秉文意味深长地长长拖了一声:哦?现在不高兴,那又是谁当初砸钱也要给那倒霉的准妹夫挖坑的?面前的人吐了口烟,淡漠声音透着凉意:要是跟我结婚还值得高兴。

曹秉文听言一顿,他了解徐经野的谨慎性格,他能若无其事克制这么多年也没有移情别恋,那就代表他心里再喜欢她也不会说出这种话——除非他真的准备这么干。

思及此他瞥了眼对方的脸色,看起来不像是玩笑。

他静了瞬,半真半假揶揄:就算是你爸允许,民法也不允许。

对方没有笑,沉沉默了片晌后,忽然问:她跟周垣是不是很合适?这是一道送命题。

涉及到她的话题一向是他的雷区,像他这种平常越沉静的人疯起来越没上限,曹秉文有幸在她被绑架时见识过一次,至今心有余悸。

他默默掂量着面前的人到底想听什么,少顷,委婉开口:初初很安静稳重,周垣性格外向,能带动她,你懂吗?对方漫不经意咬了咬烟嘴,对于他的答案不予置评:那跟我呢?曹秉文沉默片刻:你们两个是一类人。

身侧人的唇间似笑非笑哼出来一声不明声音。

曹秉文盯着他的阴晴莫测的侧脸,决心还是得阻止他一错再错:但是你有没有带入你妹的身份想过这件事?站在你的视角,她是在你们家没人疼的小姑娘,十几岁的时候只能依靠你。

可在她的角度,她在你们家长大,渴望的一定是一个能温暖对待她的家庭,还有能让她不再沉闷的另一半。

男人静了片晌,淡淡启唇:确实。

曹秉文摸不准他的心思,揣测着:后悔了?后悔当时做得太绝,没给周垣也没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

他淡声否认,转过身靠在栏杆上,语气淡漠,我在想,我怎么给她你说的这些东西。

别人很容易做到的事,对于我而言好像是很困难。

他自嘲低笑一声,眸底在夜色里看不清晰,怪不得她说她真正喜欢的人是周垣。

曹秉文心里一个激灵:她已经知道了?!面前的人捻着烟,心不在焉嗯了一声。

曹秉文惊愕得半天失语,虽然在周垣被坑的时候他就隐隐感觉到徐经野这一次不会就此收手,但这层血缘始终是他的底线。

除非现在血缘的问题已经解决,那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不管是任何阻碍,他都不会再放手。

曹秉文惊疑打量着对方,见他没有细说的意向,没再多问,也没有再多言:阿野,你三思。

如果他横了心要走这条路,以后会阻止他的人多了去了。

作为朋友他自认为对徐经野足够了解,就也无需再多添一道无用的阻碍给他设堵。

虽然他心里不认同徐经野的做法,但未来不管他会和谁冲突,他无条件站在他这一边。

谢了。

徐经野毫无灵魂道了声谢,转过脸来,话锋冷淡淡一转:不过确实有件事找你。

曹秉文撇嘴:说。

他言简意赅,话留了一半:未来到我爸插手这件事的那一天,我可能会不方便保护她。

说完他静静盯着等他表态。

曹秉文在他的注视下顶着压力忍了忍,没忍住欠嘴:周垣方便不就行了?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徐经野瞬间黑下脸,一脚踹了过来。

两人回到包厢继续聚会。

下半场徐经野被借着庆贺灌下了不少酒,喝的时候不觉得多,夜半从会所出来时他后知后觉头有些痛,思绪也隐隐漂浮起来。

他让代驾自己看导航线路里最近的公寓,自己倚在后座松了松衬衫领口,闭上眼倦怠揉着眉心,舌尖却突然发涩。

不渴,但是想喝点儿甜的。

他沉沉睁开眼,出神盯着窗外的斑驳树影,漆黑眸里寂寂暗着,不知道想起些什么。

黑色奔驰车卷着月色呼啸穿过城市,最终稳稳停到公寓楼下。

代驾小哥回过头憨厚一笑,正要求个好评时,客人倏然皱起眉:怎么开来这里了?小哥一愣,望了望窗外,又看了眼后面的矜贵男人,不像是会找茬儿赖账的人啊。

他指着导航仪上的记录,无辜为自己解释:先生,这是最近的公寓没错啊,您今早刚来过呢,就在早上七点十三分,停留了二十——徐经野:…………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

徐经野沉着脸把人撵下了车,自己烦躁揉了半天脑袋,推开门踏下了车。

他靠着车门站稳,抬头数到她的房间。

窗户里的光亮幽暗,他安静看了许久,拿出来手机。

屏幕上未编辑完的半条消息仍孤零零地在对框里闪烁着,他横下心拨出了惦念几天的名字,原本是想赌气问她有没有冷静好,但在她肯接起电话的一瞬他又瞬间心软,毫无原则放低了声音:苑苑。

电话那头静了数秒,敏锐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你喝酒了?嗯,头疼。

他抬起脸,定定望着她的窗台,想喝蜂蜜水。

她默了瞬,清淡声音疏离:在厨房架子第二层,你自己弄吧。

他也静了少顷,直白切入主题:我想见你。

回应他的是仿佛没有尽头的沉默。

他继续说:我在你楼下,我们聊聊。

你回去吧。

很晚了,我要睡了。

这一次她拒绝得干脆,擅自撂下一句晚安就挂断了电话,甚至连带着闭了那盏昏暗的灯,不给他留一点念想。

徐经野举着手机,维持着这个姿势站了许久,最后无声放下手臂,脸色在昏暗夜幕里晦暗不清。

房间里的人也没能比他洒脱,关了灯后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很久,最终憋不住露出来半张脸,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再打电话来,也没有发来消息,这个认知令她松了口气,也隐约有些失落。

她裹紧被子翻了个身,默声数羊自我催眠,可越是强迫自己专心大脑就越是断线,一百只羊她反反复复数了五次,最后连羊都生气全都扭着屁股跑了,她把脸狠狠埋进枕头里,烦躁蹬了几脚被子。

烦死了,她想。

早不聊晚不聊非要在她快睡觉的时候来聊,这不是存心要让她失眠吗?他喝多了大半夜睡不着就来烦她,清醒的时候怎么不来?他就是因为不清醒才来找她的是吧?徐质初心烦缩回被子里,烦他,更烦自己。

她调整了几天好不容易能让自己平静面对他,结果因为他一通电话就翻来覆去失眠。

她在床上闭着眼睛煎熬躺了很久,越睡不着脑袋越是胀痛,最后她实在扛不住,爬起来拿起手机,已经是后半夜两点钟了。

她一口气喝光了床头杯子里的水,磨磨蹭蹭下床去厨房又烧了一壶。

等水烧开的时候,她靠在柜子上心不在焉瞟向窗台,再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落地窗前,身后厨房传来滴滴的提示音,她掀起窗帘的一角,从缝隙里悄悄望下去,他的车还在楼下。

徐质初抿了下唇,定睛细看,黑色奔驰的车门大敞,旁边草地上有道可疑的阴影,看那轮廓,似乎是个蜷缩伏着的男人。

徐质初心里蓦地一沉,脑袋里不好的猜想纷纷炸出。

她本能后退两步,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和钥匙匆匆跑向房门,门锁旋开的一瞬间,她一只脚踏出去后又紧急刹住,保持着前倾的姿势愣住了。

她所担心的人好端端站在门外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黯黑眼底里的情愫沉又烈,浓得窥不见底。

因为紧张而急促的呼吸出卖了她刚刚的慌急心境。

她握着门把手暗暗屏住,回过神来时她匆乱别开视线,暗自为又一次被他欺骗而愤愤。

她咬了咬唇,迅速退回房间里要关上门,门外的人先一步预料到她的动作,伸出手把住门边猛地向外一掀。

她自然抵不过这样的悬殊力道,整个人被他带得往前倾了下,本能松开了把手扶住门框。

他卡准了她还没站稳的半瞬,推着她自若踏进了门。

她在他的气场压迫下下意识往后踉跄退了两步。

他按着她的腰抵在鞋柜上,无视她的慌乱抗拒,扣住她的头,低头吻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担心》苑苑(托腮小声):他不会死在我家楼下了吧?他最后的通话人是我诶,警察调查起来我要负责的吗?徐总(拖人进屋):我就是死,也要爬上来死在你家(床上)。

徐总说的是最近位置的公寓,小哥以为的是最近去过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