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没想到裴望会这么敏锐。
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裴望, 然后犹豫地眨了眨眼睛,小声道:你介意吗?她抬了手,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听得见它的声音。
裴望定住了。
他看了会儿忐忑注视自己的江舒, 突然便笑了:舒舒。
他摸了摸江舒的发顶:你是不是听见了系统发布的打脸任务?所以当时在江家时, 为了配合系统,她表演了一个摔倒崴脚,进行了一场拙劣的陷害,然后弄巧成拙,当真摔伤了自己。
小姑娘抬了头看他,她眼睛很圆, 眼尾微微地垂着,看起来带着点些末的委屈。
像是被认作恶毒女配而不高兴。
裴望便拢了眉,温声细语地哄:舒舒记不记得, 第一次去江家的时候,我去了趟卫生间。
他坦白道:其实我是去和它做协商的。
裴望指尖勾了江舒的袖子,不动声色地往床边走了走,江舒被扯着袖子, 下意识地跟了过去, 发出点细弱的鼻音:嗯?她好奇道:协商?裴望应了一声:我问它能不能解绑。
他坐到了床边, 带了点笑, 仰了头看江舒:毕竟我不想做打脸任务,也不需要它许诺的家财万贯, 权势滔天。
江舒:?江舒很狐疑地看他:你是不是在骗我?你不是在做任务吗?她明明听见过好多次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虽然那些任务都完成得莫名其妙, 她连自己什么时候被打的脸都不知道。
裴望很轻地敛了眼睫, 神情也跟着淡了下来。
江舒从他不同寻常的反应里品出了点什么, 下意识地挨到了他的身边:哥哥?她把手覆在了裴望的手背上, 试图安抚裴望: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裴望偏头看了过来, 他视线很轻地从江舒手上掠过,然后他手掌微微动了动,反手握住了江舒的手: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轻声道:我母亲重病,系统给出了救治的药丸,需要一千积分。
.江舒醒来的时候还在想——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子发展的。
她昨晚跟裴望开诚布公地谈完之后,为了尽快攒齐那一千积分,干脆一起薅起了系统的羊毛。
系统的叮叮声几乎响了一晚上,一直到他们薅到二百五十积分的时候,它才迟迟反应了过来,又叮了一声。
检测到积分获取异常,已上报上级系统,bug修复中,积分获取已暂停。
她不知道系统要汇报多久,就坐在裴望的床上等,结果不知不觉就把自己等睡着了。
江舒坐了起来。
屋子的窗帘被拉起来了,只有一点光透进来,江舒借着光看了一圈四周,没瞧见裴望的身影,然后才掀了被子,下床拉开了窗帘。
她昨晚占了裴望的床,裴望大概去她那屋睡了。
阳光很刺眼地照了进来,江舒眯眼适应了一下,然后进了卫生间洗漱。
她洗漱完出门的时候,裴望已经站在了餐桌前,桌子上摆了一排的早点。
一半中式一半西式,每一样都是很小的一份,林林总总地摆满了整个餐桌。
裴望帮她拆了一次性餐具: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早点,就都拿了一份。
很贴心,很仔细。
江舒下意识地挑刺道:买早点前你为什么不问我,我不想吃早饭。
裴望侧头看了过来,江舒又反应过来,拉开椅子坐下,支着下巴,道歉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昨晚和裴望薅系统积分薅习惯了,下意识就这么说了。
裴望噙着笑:我知道。
他把面前的玻璃杯推了过去:有牛奶和豆浆。
江舒拿了杯热牛奶,然后她又挑了个法式吐司和一个寿司:我要这些就够了。
她喝了口牛奶,舔了一下唇上沾着的一点奶渍,又往前倾了点身子,小声问道:你的系统修复好了吗?江舒有点好奇系统会怎么修复这些bug。
加强防护,让她窃听不到它的声音?还是修改打脸的判定标准?或许——裴望笑了一声:修复了。
那个笨比系统用了一个他完全没想到的修复方法:它更换了绑定的恶毒配角。
江舒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嗯?她叉了一小块吐司:它绑定了谁?随机绑定。
裴望道:谁作妖就临时绑定谁,一次性的,不会再固定某一个人了。
江舒咬住了叉子,眨了眨眼睛:那如果我作妖的话——你的不行,裴望低头笑了一声:系统把你拉进黑名单了。
江舒嘟嘟囔囔:好生小气。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就看见不远处摄像机的指示灯亮了起来。
江舒愣了愣:拍摄这么早吗?她拿手机看了眼时间,大为震惊:现在已经九点了吗?江舒吃掉了自己的早餐,将餐具推到了一边,趴在桌子上问裴望:你早上有什么安排吗?昨晚决定好今天不出门录制后,他就联系了助理,让他把这两天的工作发过来。
不过都不是什么紧急的工作,往后推一天也无妨。
裴望侧了头,从容地应道:没有。
他温声问道:舒舒是有什么想做的吗?江舒睁圆了眼睛,把手机往前推了推:我预约的一个新游戏上线了。
她身子也跟着往前倾了点,眼巴巴地看着裴望:你陪我玩好不好?那是个恐怖的单人解谜游戏,是放假前她和室友一块预约的,说好了到时候一起玩。
结果游戏上线推迟了几天,正好赶在了她放假。
她室友都去玩了,一个接一个地说好玩,只剩下她因为害怕不敢玩。
恐怖游戏。
裴望很轻地看了江舒一眼,然后温声应道:可以。
他也吃完了早餐,起身收拾了餐具,放到了一旁,叫了酒店员工来收拾。
员工动作很快,裴望关上了门,走到了窗边,抬手拉了一下窗帘。
窗帘布被拉了一小半,屋子里的光线暗淡了一些。
裴望捏着另一半的窗帘,回头看向了坐在沙发上,抱着手机下载游戏的江舒:需要拉窗帘吗?江舒惊恐地抬起了头:不要不要。
全黑营造出的恐怖气氛就太重了。
她找了个理由,推脱道:遮住节目组就没办法录制了。
裴望又笑了一声,他应了一声好,然后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小姑娘忙忙碌碌地下载好了游戏,又打开了投影仪,把手机屏幕投射了上去。
然后她一抬头,把手机塞到了他的手心里:哥哥。
小姑娘放软了声音,又甜又乖地喊他:你帮我打吧,哥哥。
作者有话说:不敢吱声的屑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