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挣开了裴望的手:太热了。
她手指并拢, 草草给自己扇了几下风,然后又四处看了看,走去了屋檐底下。
江舒拿纸擦了一下额头的汗, 对裴望招了招手:这下面没那么晒。
农村房子的屋檐都不大, 房子也不高,能遮挡的太阳其实很有限。
不过还是裴望走了过来,他停在了江舒身边,微微低了头。
江舒懵住了:你干嘛?她顺着裴望的视线看了一下,然后停在了自己手心的卫生纸上,恍然大悟:你是想要卫生纸吗?江舒从衣兜里拿了纸包, 抽了一张新的递到裴望面前:给你。
裴望的神情里透出了点隐约的无奈来。
他往前伸了手,想接过那张卫生纸,但是他指尖刚挨到纸上, 江舒便猛地一抽手。
她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
江舒捏着纸巾,抬手擦了一下裴望额头的汗:我猜到你的意思了。
她把脏了的卫生纸团起来,看了一圈没找到垃圾桶,只好捏着纸团:离住的地方还有多远呀?裴望接过了她手里的纸团:没多远了。
他带着江舒, 往前走过了两栋小楼, 然后停在了一个小院前。
院子不大, 里面是几间平房, 房子前面架了一小片葡萄藤,门前还栓了条大黄狗。
裴望对比了一下卡片上的描述, 然后偏头看向了江舒:就是这家了。
他抬了手准备敲门, 江舒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等等等等。
她悄悄往裴望身后躲了躲, 背到了院墙后面, 确保自己看不见那条黄狗, 才出声道:你敲吧。
裴望回了头:你怕狗?他抬手虚虚捂了一下江舒的耳朵:敲门它会叫的。
裴望看着江舒又退了半步, 垂眉笑了一下,然后才转回身,轻轻敲了敲院子的小铁门。
正在小憩的大黄狗猛地惊醒,冲到了门口,大声吠叫了起来。
江舒一把捂住了耳朵。
大黄狗叫了好几声,屋子里才慢吞吞地走出了个人来,那人眯着眼问:旺财,是谁来了?她走到了院门口,隔着门和裴望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一拍胳膊,恍然大悟:哎呀,是来住宿的对不对?她拍了一下大黄狗的头,打开了门,脸上的褶子叠在一起:我还以为你们晚上才能来呢。
大黄狗不叫了,裴望对她露出了个礼貌的笑:来得比较早,叨扰您了。
老人怪不好意思的:咋这么客气嘞。
她牵着狗往后退了退:快进来。
裴望侧过身,看向了江舒。
江舒眨了眨眼睛,她放下了捂耳朵的手,狐疑地向院子里看了一眼,然后拨开了裴望的手,往前走去:不要牵啦。
她看见了院子里的老人,正想打招呼,大黄狗又突然吠叫了一声,甩着尾巴往前走了两步——裴望挡在了她面前,拦住了那条兴奋的黄狗:不好意思,我妹妹有些怕狗。
他有些抱歉地看向了老人:能麻烦您将狗往旁边牵一点吗?他语调很轻,说话也温言细语,但是老人下意识地就遵照了他的要求,牵着狗往旁边走了走:这样子行吗?大黄狗被硬扯到了一旁,它趴在田地边上,鼻子嗅来嗅去,尾巴摇得像个螺旋桨。
算得上是个安全距离了,裴望折回了身,冲江舒伸出了手。
江舒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整个人贴到了过去:可以进去了吗?她从裴望身后探出了个脑袋来,警惕地往前看了看,然后才轻轻推了一下裴望:你走前面。
裴望先走了进去,江舒紧紧贴着他,往前刚迈了一小步,大黄狗就又抬了头:汪!江舒猛地蜷缩了一下手指。
老人又拉了一下绳子,不满地喊:旺财。
她又偏过头,对江舒笑了笑:它挺喜欢你的,冲你叫就是想和你打招呼。
这喜欢太沉重了。
江舒扯起笑,隔空跟大黄狗打了个招呼:你好啊。
然后她飞快地推了一下裴望:哥哥——裴望拽着她进到了院里。
老人将狗栓回到了门前:我带你们去房间。
她转头往右手边的房子走去:这里。
院子里是分开的三个平房建筑,最中间的比较大,看起来是一个三室的屋子,左手边的房子和中间那个贴得很近,看得出来是个厨房。
而老人带他们去的那栋小房子则是独立的,离中间那栋有点小小的距离。
老人推开了门。
屋子的面积不大,对门是个老式的木柜,有些有些暗沉,柜子旁边是张双人床,床旁边是个八仙桌,桌子上还放了只装满了东西的塑料袋。
老人进了屋:这间房是我孙女住的,她现在读大学去了,暂时没人住。
大概是怕裴望和江舒嫌弃,她又特地补充道:都换了干净被套的。
老人拍了拍床上的夏凉被:放心睡!并不是被褥的问题。
江舒皱起了眉,轻轻扯了一下裴望的袖子,裴望顺从地低下了头:怎么了?江舒刚想开口,老人就再次出了声:这个袋子是一些日用品,你们节目组备的,我也不知道有啥。
老人指了指八仙桌上的塑料袋,然后扭过头:我住那边。
她指了指中间的那个房子:有事可以来找我。
老人把屋子的钥匙给了他们,然后便出了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江舒抬手关上了门,然后快步走到了床边。
终于有机会说出这间屋子的最大问题了。
裴望。
江舒板住了脸,神情严肃:这里只有一张床。
作者有话说:明天开始终于可以恢复日更啦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