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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不继续吗?

2025-03-22 06:55:51

何卿卿跟不上节奏, 忙问:【久久,你跟许苏白复合了?】79:【没呢。

】火丁:【?】火丁:【他是不是不行?】群里安静了几秒,徐娅的消息弹出来:【怎么突然开车了?】娅娅:【那许苏白到底行不行?@79】79:【……】云栖久抹了一把脸, 回:【是我不行。

】海晏河清:【我晕了,到底是什么情况?】云栖久也很想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跟许苏白若即若离,暧昧满值, 中间却始终隔着一段过往。

没了酒, 她今晚入睡有点困难。

她仰躺在床上,闭上眼, 理着她跟许苏白的关系。

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反倒把自己绕晕了,晕着晕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凌晨三点半。

她骇然睁开眼, 出了一身虚汗,全身都感觉湿淋淋、黏糊糊的, 尤其是脸。

她抬手在脸上蹭了一下,干干净净的,什么都蹭不出来。

但她总觉得脸上黏着液体, 于是又多蹭了两下,擦得脸都发红了, 也没见着想象之中的猩红血液。

她拉起空调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妄图寻找到一丝丝的安全感。

良久,久到她快透不过气,猛地掀开被子,下床, 穿鞋。

没急着把一身汗渍洗掉,而是外出找烟酒。

许苏白说他把酒全都撤了。

云栖久不信他会把酒给丢了,所以,那些酒一定被他藏在某个地方。

她像个在夜色中发光的精灵,骨架纤小,肌肤白皙,轻灵地穿梭在游艇的各个角落。

没找到酒,她的烟也早就抽完了,只在甲板的躺椅附近,找到一盒烟——可能是许苏白海钓时,不小心从裤兜掉出来的。

她磕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刚打着火,余光里蓦然出现一双鞋。

嗬!她吓得一激灵,嘴里的烟嘴滑出一段,被她险险地用唇瓣抿住,手里的打火机啪嗒掉到地上。

定睛一看,许苏白穿着睡衣,面无表情地杵在她跟前。

黑暗中,他眼珠透亮,直直地望向她。

云栖久瞧了会儿,俯身捡起打火机,嘀咕:是梦游吗?奇怪,他以前好像没这毛病啊。

刚拾起打火机,她还没直起腰,冷不防听到他叫了声云六三,呼吸一滞,头皮发麻,总觉得阴森诡异。

他取下她嘴里的烟,摁在烟灰缸里,你半夜起来做什么?抽烟?喝酒?是不是还打算再蹦个迪?这下,云栖久确信他是醒着的,站直了,回他:我烟才刚打着火,酒都没见着影儿,蹦迪的话,倒是真很久没蹦过。

许苏白一眨不眨地看她,胸膛微微起伏。

云栖久不知道自己哪儿惹着他了,有点烦躁:我的烟没了,就借你根烟抽抽……许苏白忽然抬手。

她不明所以地向后躲了一步。

他仍然伸手,只是搭在她头顶,轻轻摸了摸,音色柔和了几分,有些无奈:你又做噩梦了?云栖久松了口气,轻轻嗯了声。

许苏白侧身,将烟盒跟打火机,收进了自己的兜里,你对酒精的依赖度,是不是有点太高了?那你还有药么?云栖久问他。

许苏白当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药,回:我已经很久不失眠了。

哦。

云栖久说,那你现在怎么醒了?你找酒的动静太大。

哦。

原来是被她吵醒的。

小酌怡情,但酒不是药,酗酒解决不了你的问题。

许苏白劝她,该看医生,你还是得去看医生。

我知道。

她有在重视这件事了,但我现在睡不着。

许苏白静静看她。

云栖久抿直了唇线,坐在躺椅上,低垂着头,双手搭在膝上,手指自然弯曲。

海风微凉,吹乱了她的发。

她没心情整理糊了一脸的头发,声音疲惫又低落:许苏白,你那么聪明,肯定什么都知道了,那我就不做说明了。

她把头发别到耳后,抬头看他,神色悲凄哀婉。

我梦到盛卓死前的画面了,他的血溅了我一身,不管我怎么洗都洗不掉……脸都快擦掉一层皮了,都还是洗不掉。

网上有人说我冷血,不近人情,同伴都死了,我第一反应竟然是抢他相机,继续搞新闻,还说我这样是能得普利策奖还是怎样……她喉咙梗着难咽的酸涩,带了哭音:可盛卓那个时候已经死了,一枪正中眉心,直挺挺地倒在我眼前。

我只是个记者,又不是阎王爷,怎么能让他起死回生?许苏白右腿向后撤半步,屈膝蹲在她面前,轻抚她的发顶,轻声说:你当时反应迅速,保护好了自己,避免造成更大的伤亡,而且在第一时间给国内发回消息,把真相告知世界。

这件事,你处理得很好,你很棒。

他的温柔,反倒让她更加想哭。

她揉掉眼眶里的眼泪,说:但我总是梦见盛卓死去的模样……去过战地的同事们跟我说,这种症状,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就会有所缓解。

许苏白: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

云栖久懂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但是,明白事理是一回事,能不能彻底根治是另一回事。

那我帮你联系那个心理医生?许苏白揩掉她脸颊上的泪水,跟他约好时间,我带你过去。

她乖乖应着:好。

许苏白又哄了她两句,起身,眺望蒙蒙亮的灰白天空。

快要日出了,要是你睡不着的话,我们再看一次日出吧。

云栖久晃了下神。

恍然记起他曾说过这样一段话——假设你能活到80岁,那么你将经历29200次日出。

但你将永远记得这一次日出,因为当你持怀疑态度想退缩时,我坚定不移。

你眼里有清晨第一缕霞光,我正拥有你。

她心口一震,有些发烫。

那个时候,他们是那么的亲密。

一转眼,过去了好多年。

许苏白回去拿了条薄薄的毯子过来,给她盖上。

又把另一张躺椅,搬到她身侧,与她紧挨着,昏昏沉沉地等待日出。

两人都很安静。

云栖久偶尔侧目看他。

他一旦回看她,她又迅疾撤离视线,佯装淡定。

她听到他轻笑一声,像是在笑她傻。

日出时分,朝霞铺满天空,连海都呈现出瑰丽绚烂的色彩。

这壮观绮丽的画面,堪比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

云栖久情不自禁地拿出手机拍照。

许苏白突然开腔:反正都要去看心理医生了,关于我妈那事儿,你想明白了吗?她一愣,快门迟迟没按下去。

那个时候,太过匆忙,而且我的情绪不好,所以没能好好地表达,很多话也没来得及说。

许苏白没再瘫着,坐起来,右手托着她的手,拇指一点,帮她按下快门,记录这一瞬的波澜壮阔。

话在她耳边绕着: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一个是我妈,一个是你。

前者予我生命开端,后者许我共度余生。

我已经失去了我妈。

他说。

后面显然还有话要说。

他却只字未言。

她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般,百味陈杂。

该说的都说了,许苏白起身,伸了个懒腰,迎着朝阳的方向,长身鹤立。

肩宽背阔,个高腿长,单单一个背影,就很有看头。

他点了根烟,慢慢腾腾地抽着。

手肘支在围栏上,猩红火光乍然一亮,他拿开烟,手腕一翻,修长清癯的手指捏着根烟,看着特别漂亮。

烟雾飘逸,散在浓艳的霞光里。

云栖久红了眼眶。

-后来她还是断断续续地睡了会儿,醒来洗了个澡。

早餐没吃上,她跟许苏白吃了顿丰盛的午餐。

其中有一道海鱼,是他昨晚辛勤海钓的唯一成果。

云栖久觉得那条鱼很蠢。

许苏白那种钓法,它都能上钩。

但不得不说,味道很不错。

吃过午饭后,许苏白就去忙碌了。

他现在是许氏集团最大的股东,读博那会儿,自己还另外创了个公司,专注机器人和智能机械的研发制造,目前已小有所成。

云栖久不好打扰他,逗了会儿嘀嘟,就抱着它进影音室,随便挑了部电影,打发时间。

她心不在焉,不时会想起今早许苏白说的话。

可能是想他的次数有点多,还真就把他给盼来了。

许苏白安静地在她身旁落座,不问故事前情,或许也不在意故事的后续发展。

他只看了几分钟,就低头摆弄手机,后颈屈起,脊背微弓。

云栖久把视线落在银幕上,心思却全在他那儿。

电影接近末尾,男女主在异国他乡的街头重逢,相视一眼,泪流满面。

整部影片,云栖久都没认真看,不料却因这一幕,产生了共鸣。

也怪许苏白今早说的话,给他们的过去,撕开了一道口子。

所以,她也想说点什么,去填补他们之间的裂缝。

之前你说,你想做个可以代替你陪伴我,逗我开心的东西,她开口,语速轻缓,字字清晰,但是,你就是你啊,没有什么可以代替你。

许苏白正在编辑邮件内容,忽地停止输入。

云栖久的眼眶有点酸涩,还在说着:我是挺喜欢嘀嘟的,你能创造出这么神奇的一个小家伙,真的很厉害,我也很开心能成为它的妈妈。

可,宠物是宠物,恋人是恋人,我再怎么喜欢它,它也无法以恋人的身份来陪伴我。

我从没想过要阻止你前进的脚步。

只是希望,当你有什么重大决定的时候,可以主动告诉我一声。

你说你不是神,也会有累的时候。

虽然大多时候,都是我在麻烦你,但,你也可以跟我说说你的烦恼的……如果你实在不方便跟我说,云栖久顿了下,我也不想跟你冷战。

许苏白一愣,抬起头,眼皮一撩,眸光从眼尾撇扫过去,看向云栖久。

银幕的淡光投洒在她的脸上,晕出一层毛茸茸的光圈。

红唇翕张,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挟裹着时间积淀而成的沉重与压抑: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时在那条林荫道上,用中文叫你名字的人是我,如果你回头看到了我,我们的命运,事情发展的走向,横亘在我们中间的这五年,是不是就会发生变化……至少,不该是现在这样。

许苏白直觉自己曾错过了什么,心脏陡然掉了一拍,什么林荫道?云栖久感慨完,身体往后一仰,靠着椅背,侧首看他。

他蹙着眉,静待她的回答,很有耐心。

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

影片中,男女主找了一家咖啡馆坐下,聊起了这些年的遭遇。

两人舍不得把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手摆在桌面上,彼此握得很紧,很有惺惺相惜的意思。

云栖久悄然攥拳,指甲掐着冒汗的手心,顶着他急切的目光,强作镇定地说:那家名叫‘Walker’的咖啡馆还开着吗?我记得,他家的黑森林蛋糕和咖啡,味道挺不错的……不知道,你在那里待了那么多年,有没有去尝过。

她话音刚落,嘭一声,影片中,男女主甩了上酒店的房门,火急火燎地相拥接吻。

现实里,男人的清冽气息猛然灌入云栖久的口鼻,她错愕地瞪着眼,唇瓣被他的唇封住。

一滴眼泪悄然从眼角滑下,濡湿了她的耳廓。

许苏白站在她身前,俯身,一手撑着椅背,一手伸到她的脑后,紧扣她的后脑勺,不让她躲,唇与唇厮磨,舌与舌交缠。

迫不及待,凶狠猛烈。

恨不得把所有情绪,都一股脑地揉碎在这个吻里,仓皇急促地吞咽下去。

电影中的男女主窸窸窣窣地撕扯着衣服,磕磕碰碰,撞翻了桌柜上的东西。

干柴烈火。

整间影音室,都回荡着暧昧的动静,令人血脉偾张,脸红心跳。

云栖久已然分辨不出,这紧促又清晰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是谁的。

环境是昏暗的,距离是亲密的,关系是暗昧不明的。

音乐往上推至鼓点强烈的副歌部分,空气噼里啪啦地擦蹭出火花。

她陷在松软的沙发里,双臂搭在他肩上。

指甲没来得及修剪,长得稍微长了点,剐蹭着他后颈的肌肤,不小心划出两道破皮的红痕。

疼痛唤醒了他的意识,许苏白骤然停下这个吻,眼尾微红,双眸映出她清纯昳丽的面容,烧着一团火。

云栖久凌乱又狼狈,眼含秋波,红唇微张,贝齿微露,细细地喘气:不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