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荫叫过董银,一起把装蛇的筐子抬进一间空屋。
苏妈妈见没事了,急急跑到瑶儿的房间:小姐,你没事吧?瑶儿笑着:没事,你家姑爷是抓蛇就像玩的一样。
我要出去看看小家伙们。
瑶儿抱着七石,苏妈妈拉开门,瑶儿笑道:苏妈妈去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呢。
苏妈妈有点怕:小姐,那蛇会不会还有没抓到的?瑶儿一想也对,蛇擅长钻洞,是该小心一点:先不要回房了,我让大冠和凤头再查一下。
苏妈妈安心不少,随着瑶儿一起到黏黏、糊糊的房间。
黏黏一见瑶儿,两眼瞅着满是撒娇的意味。
哞哞的叫着,瑶儿将七石放到它背上,抚摸着它的脑袋:还好吗?有没有伤到。
黏黏伸出厚厚的舌头,亲昵的舔着瑶儿的手。
糊糊不甘示弱,也舔起瑶儿的另一只手。
瑶儿看着两手的口水,很无奈。
凤头见瑶儿忘了它,站在地上‘啾、啾’的发着邀功的声响,瑶儿当然明白这家伙的意思,贼笑的一把抓住凤头,把手上的唾沫全擦在凤头肚皮上的细毛上。
凤头开始很高兴,低头一闻‘啁啾、啁啾’生气了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瑶儿傻眼了,忙追出去。
施荫见瑶儿的表情,有点呆问道:怎么了?瑶儿强硬的回道:我就不信了,敢生我的气。
随即用哨声召唤它们,等凤头不情不愿回来。
瑶儿看着凤头充满控诉的眼神,心软了。
蹲下身子一把搂过凤头:不要生气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保证。
凤头和大冠交换着意见,凤头‘啾啾’的叫着算是原谅了。
施荫、苏妈妈笑到不行了,董银憋着笑。
那群人没有同情心,无视他们。
苏妈妈打来水,让瑶儿洗手。
洗好手,瑶儿又搂了凤头和大冠,这次把它们的毛理顺了。
瑶儿让它们在巡视一圈看看还有没有蛇,施荫把毒箭木的树枝都收好了后,让苏妈妈拿水冲。
苏妈妈不太明白施荫的意思,瑶儿明白马上就接过水盆对着施荫的手冲洗起来。
不大的工夫,凤头和大冠巡查了一遍,抓出两三条蛇,都被它们当作夜宵吃了。
董银第一次看到这个场景,惊得他两腿直打哆嗦,差点站不稳。
瑶儿又让它们去各个房间看看,先查库房,再来是值班房,最后是苏妈妈和董银的房间。
那些轮值的妈妈们,连衣服还没有穿好。
苏妈妈毫不客气的质问起来:主子都起来了,你们倒是舒服,连衣服都没有穿好,你们这是值夜呢还是享福呢?那其中有一个老婆子满脸的不服道:不是世子说,别出来。
再说主子都在呢,哪有您说嘴的份。
瑶儿笑了,原没有准备大动干戈,现如今不杀两只鸡,管不了这群猴了。
便笑道:你还知道主子在呢?那么随意,本少奶奶还以为你这是在自个的家呢?董银,天亮以后将这三人赶出去,宁园要不起这些眼里没有主子的人。
给施寿疗伤让董银深深的感激,真心把瑶儿当成了主子,立马应了。
苏妈妈见瑶儿能在适当的时机给她撑腰,以前的担心变成了安心。
不说话的两人给施荫和瑶儿跪下:世子爷,大少奶奶饶了老婆子这回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着伸手拉了还站着的老妈妈,要她一起跪下,她见有人拉也跪下了。
虽然嘴里说着不敢,可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满脸的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施荫看着眉头紧皱,习惯自己照顾自己,不需要太多的人伺候。
但瑶儿嫁进来却连这几个下等的仆妇都敢这样藐视,坚定了刚刚的决心。
苏妈妈的心又提起来了,怕瑶儿心软。
瑶儿是谁,这么拙劣的表演,岂能入了得了眼。
瑶儿笑道:既然身为主子哪有说话不算数的理。
你们不必这样,邵夫人比少奶奶我更懂如何对待你们。
苏妈妈,等天亮以后问问其他人要走就一起,省得董银来回忙这些事。
说完不顾她们的反应,拉着施荫就往房间走去。
施荫关上门,紧紧搂着瑶儿:要是今天我不在,你会怎么样?瑶儿欣慰有点开窍了,懂得考虑老婆了,但不想让他好过道:除了等着被咬,还能干啥,大冠和凤头应付不了这么多的蛇,我也叫不来帮忙的人。
施荫的手更用力了,瑶儿明白他的愧疚,可自己两辈子加起来,都没遇到这么危险的事,决不会说无所谓,一定让他提高保护自己的意识。
说真的,即使施荫不在也不会怎样,让大冠和凤头护着,凭自己的轻功倒是能逃就是救不了下人了,只能等着她找来救兵了。
这些瑶儿不会告诉施荫,这件事上一定要让施荫发挥他的雄性地盘理论,即自己的家、女人都要看好保护好。
施荫放开瑶儿,从枕头底下摸出‘当家主母’的令牌,交到瑶儿的手上道:瑶儿,你放手去做吧。
蛇是谁的,为什么而来,你我心中八九不离十。
瑶儿明白施荫给了这块牌子,心中依然有些顾虑,眼下也不和他分说。
等仕萩回来就可以知道,到底这对母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瑶儿不客气的接过令牌,有了这块令牌眼前亏是吃不了了。
瑶儿道:天亮给师叔去封信,让他和邱道长来一趟,那些蛇我还有用。
施荫道:你要炼毒?瑶儿白了他一眼:你是毒门,我又不是。
蛇胆剪开泡酒,蛇脂炼膏,蛇毒也要留着给师叔,蛇舌制药,蛇肉做菜,蛇皮留着做衣服。
明天找京城里卖蛇的目的有二,一处理这些蛇,二这么多的蛇一定有出处,打听一下谁买过这么多的蛇。
虽然你我都明白是谁做的,知道是一回事,猜测又是另一回事了。
施荫欲言,瑶儿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这事你必须听我的,至于怎么处理你可以拿主意。
施荫一想也不在反对了。
瑶儿顺带把蛇油膏的方子写了,每三斤蛇油,配以下药材:辽细辛根一两、樟脑二两、半夏三两、辣椒一两、麻油一斤、香白芷半斤、冰片半斤,炼制成膏。
商议完这些,天亮了。
顾氏一早就给施寿父子带去早饭,顺带看看恢复的情况。
伤口渐渐的好转起来,施寿流着泪要施偲好好报答世子夫妇,施偲自是应了。
施寿也暗自下定决心,要帮世子一把。
还没等施荫去查,就有三四只鹰鸽飞到宁园。
施荫解下一看是情报,关于蛇的情报。
施荫拿到房中,和瑶儿一起看。
瑶儿见情报来的不算完,心底说不出的高兴。
蛇是向京城郊外三个抓蛇药农买的,为避耳目自作聪明的买了一堆有毒的和没毒的,都说要炼药用,买蛇的小厮不出所料是施祥的人。
上次瑶儿要他们深挖,他们一合计,就收买了几个候府的下人。
钱没有白花得到了情报,这次是施棼开口向邵夫人要了钱买蛇。
施荫看着情报,一脸的不可置信,娘给钱让施棼和施祥联合起来买蛇杀他。
瑶儿看着施荫就明白他想歪了,不过这样正好反正自己也得把他往那上面引,不打扰他,让他多想想,自己则去找鹰鸽放信。
董银和自己的大嫂、老婆说了半夜里的事。
顾氏道:世子和大少奶奶这么好的人,谁会这样做?董银的老婆李氏急道:你可伤着了?董银叹道:世子能耐大了,竟然一点都不怕,这些蛇都让世子抓住了。
那些大鸟平时温温顺顺的,居然还能吃蛇。
昨日要不是它们报警,谁会知道有蛇进园,大家说不定都没了活路。
李氏一听赶忙念佛,感念佛祖。
董金他们回来了,还带着客人仕萩和施霭鲮、张一。
瑶儿悲摧的像,难得的黑眼圈,还来了这么一群人观赏。
明显的疲态让仕萩皱眉道:你们怎么了?半夜抓鸡呢。
抓鸡,哼,又不是黄鼠狼?瑶儿笑道:哥,我一直在想未来的嫂子是啥样,所以就成了这样。
说到仕萩伤处手指一点她脑袋:没个正经样子。
瑶儿请他们稍待,一会儿就会当众说明。
瑶儿和施荫集合园里的仆妇,苏妈妈把事情都对众人说了。
苏妈妈口齿伶俐,把事说的那叫一个引人入胜,随着情节的不断跌宕起伏,大家的脸色那叫一个漂亮,或白或红,或紧张或松弛或感叹。
也把仕萩和施霭鲮的脸说绿了。
那三人这才有点后怕,如若不是世子,她们还有命在?也不知道世子他们得罪了哪路神仙,一下子涌进来那么多蛇。
也不敢在宁园了,收拾好了以后乖乖的跟着走了,其余倒是没有人离开。
张一见毫发未伤的瑶儿和施荫,感叹道:你们的命真大,一千条蛇都没能让你们怎样?瑶儿笑道:那群白痴把蛇喂饱才放的,那蛇那还想着伤人,只想乖乖的找个洞把自己藏起来。
施霭鲮和仕萩涨红了脸:人为?瑶儿把今天早上收到的情报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