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和乐旎商量,要在这边留夜,今夜很关键。
商量后,沈志和乐旎守夜里,白天施荫和瑶儿过来替换。
瑶儿想自己守夜的,结果所有的人都不让她留下,理由,花楼的夜里岂能有女的。
瑶儿也就没再坚持,王灏感动了,也要帮忙,瑶儿他们心领了,但没同意。
慈医院不怕事,可王灏还得给普通人看病呢,万一连累了他没生意上门,怎么过意的去。
瑶儿他们回到包厢把事情说了,大家都离开了花楼回家。
花楼清晨宁静祥和,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昨夜的喧嚣就如同美梦一般不存在。
昨夜楼里的姐妹都知道,是慈医院的大夫给束儿看病,并把束儿从死亡线上救回来的,于是都抽空去了束儿的房间,向沈志和乐旎表达了感激。
想来是这也是第一次遇到医者只为看病而留宿花楼的。
瑶儿来到花楼的时候,龟公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仕萩已经到了,瑶儿和施荫没管别的,直冲束儿的房间。
一个晚上瑶儿都在挂心她的病情,还请王灏和施荟娘去慈医院药铺帮忙,并要王灏把事情和处方都告诉沈妙春,再问问还有什么好的办法。
沈志见他们来了,做了‘嘘’的动作,瑶儿看去乐旎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瑶儿轻轻走过去,坐在床边拉出束儿的手开始把脉,一切顺利,辛苦他们了。
沈志见他们来了,抱起乐旎就想往外走。
乐旎睡眼朦胧道:怎么了?沈志用平时见不到温柔的说道:她们来了,咱们回去休息。
乐旎可爱的嘟囔:哦。
那样的画面及其的和谐,他们一脸的幸福让仕萩也不禁兴起成家的念头。
施荫低声道:我送你们出去。
沈志一想就明白了,微微点头,那是怕有不开眼的当面冲撞他们。
施荫将他们送上马车。
让孔崟送去慈医院的药铺。
小姑娘来了,瑶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伺候束儿多长时间了?小姑娘想了一想:郝妈妈说我以后就叫兰芝,我进楼两年两,一来就被派来照顾束儿姑娘。
之前她好的时候就教我弹琴,后来她生病,我就开始照顾她。
瑶儿问道:你可愿意换个出路。
施荫和仕萩对望一眼。
莫非瑶儿要替这丫头赎身。
可花楼里出来人,可靠吗?花楼里的人,岂能没有一点眼力,兰芝给瑶儿跪下:小姐。
谢谢您,您可是要赎我?瑶儿笑着摇头:不,是给你一个机会改变你自己的命运。
施荫和仕萩都没明白瑶儿的意思。
更别提十二岁的小姑娘了。
瑶儿解释道:我教你专治这些脏病的医术,帮你和老鸨说说,以后不用你接客。
你看如何?自然你的收入是比不上那些花娘们的。
你自己想清楚了,再回我。
施荫和仕萩笑了,这丫头把他们吓一跳。
兰芝见并不是为她赎身,有些迷茫。
束儿醒了,她赶着伺候去了。
瑶儿又给她喂了一颗丙等杜鹃兰,不再需要分次吞下了。
沈善拿来了化毒散,由**、没药、川贝、黄连、赤芍天花粉、大黄、甘草、珍珠粉、牛黄、冰片、雄黄粉组成。
都是粉状要现场研磨,耗去沈善不少的时间。
关上门。
兰芝和瑶儿将粉撒在束儿溃烂的皮肤上,再用纱布轻抹。
做好这些,瑶儿再次查验脉象,平稳好转中,等她再恢复一些元气,就给她用花柳败毒丸。
等毒清了,用雪莲丸养生,这样或许可以到天年。
吩咐兰芝中午给她喂点粥,瑶儿就出了束儿的房间。
老鸨来了,正和施荫和仕萩说话,见瑶儿出来便问:夫人,真是多谢您了,只是束儿还要留在楼里吗?瑶儿道:她目前还不能移动,等三天后,我们自会派人来接走。
仕萩道:我让吕鋆来接到我那里吧。
瑶儿笑笑:不,送到我的庄子上去,哥,你的心意我明白,不过这事还是我出面的好。
施荫也道:坏了名声,小心不入老丈人的眼。
仕萩一笑,也就不再坚持。
老鸨笑道:几位,中午就在楼里吃饭,我还有事相求夫人。
瑶儿笑道:我们也懒得跑来跑去,自是在你这里吃饭,不过事还是先说的好,不然吃了也不舒坦。
老鸨笑道:想请夫人,给大家诊诊脉,治治病。
慈医院给花楼里的一位姑娘治病的消息是瞒不了人的。
老鸨愁了一个晚上,就怕别人都以为,她的花楼里的姑娘都有病,影响了生意。
与其那样,不如请他们看看其他的姑娘,有了慈医院的诊断,就可以堵住同行的嘴了。
这不是难事,瑶儿道:现在就开始吧,这样今天都能看完。
老鸨乐颠颠的安排了。
仕萩和施荫、沈善陪着,在昨天的包厢里,老鸨吆喝一众女子。
瑶儿今天是女装示人,但看一干女子服装还过去眼,不过就是身上的香味,让人受不了,瑶儿示意开窗这才好些。
一个接一个的把脉,几乎或多或少都有妇科病,目前花柳病之类的倒是没有,瑶儿一一给出处方和注意事项。
时间一点点过去,已是响午,瑶儿记挂束儿停了看诊,要老鸨上准备上饭,自己则去看了束儿,一切安稳。
兰芝显然问了束儿的意见,一见瑶儿就给她跪下了,说自己愿意跟着瑶儿学习。
因瑶儿并没有说要她拜师,她也不敢自称为徒,瑶儿想了一想笑道:你以后就称呼我是大少奶奶即可。
兰芝应声称是。
瑶儿嘱咐好好照顾束儿后,就和施荫一起离去。
回到包厢,凯益明来了,施荫笑着见礼。
老鸨上了饭菜,笑问要哪位姑娘相陪,瑶儿笑道:你这不是为难他们吗?只能看着不能动手,今天就算了,以后等他们单独来时,再叫姑娘来陪。
老鸨笑着应了。
等老鸨下去,瑶儿问道:凯老爷,可有兴致做生意?凯益明笑道:说来听听。
瑶儿笑道:花楼多有见不得人的脏病,这次不是凑巧遇上这事。
我欲教会一人专治这种病,凯老爷若有兴趣不妨提供治病所用的药材,并提供保密服务。
凯益明细细盘算起这事的可行性,不过:可有附加条件?瑶儿道:有,对花楼的姑娘免费供药。
凯益明笑问:赔本买卖?瑶儿笑道:得病的可不止女人,那些男人花多少钱都会乐意吧,那时还不是凯老爷张张嘴的事。
凯益明沉思半响又问:药价相差大了,他们为什么要来我这里抓药?瑶儿笑道:凯老爷,煎药喝药都在你的药铺,只要你的伙计可以保密,又何愁生意不来呢?凯益明笑了点头称是。
施荫问出自己的疑问:可是不能满花楼的找病人吧?凯益明笑了:那就是为什么,花楼里的姑娘可以免费拿药。
明白了,姑娘得病,有些是客人带来的,有些是传给客人的,姑娘自然知道谁是病人,由花楼里的兰芝确诊后,再由姑娘劝说带到药铺挨宰。
仕萩震惊了,原来瑶儿做生意的脑子,甚至在凯益明之上,自己的宝贝妹妹什么时候都能给自己惊奇。
瑶儿叫过老鸨,只对她说了给花楼的姑娘看病不要钱,让她同意兰芝学医这辈子都不接客。
老鸨正在伤脑子的时候,凯益明笑道:你若为难,就开个价,我把她赎了,她以后还在这里帮姑娘看病,依旧免费,你看如何?老鸨一听这事好,慈医院这次帮了忙,正想不到如何拒绝瑶儿,连忙答应。
老狐狸,仕萩和瑶儿自然明白这样一来,老鸨就彻底在这件事中得不到好处了。
凯益明怕她反悔,并没有还价,爽快的付了二千两,拿到了卖身契。
老鸨开心的去找兰芝说了这个好消息。
凯益明问道:算你的徒弟?瑶儿摇头:不是,指点一下医术罢了,只教治这些病的方法。
凯益明又问:慈医院能得到什么好处?不愧是商人,瑶儿笑道:少几个病人罢了,不到拖不过去,老鸨不会请大夫,正经的大夫也不会来这里。
不如让他们自救罢了,你又答应免药费,就不会出现昨天的状况了。
这事就这么成了,瑶儿不愿慈医院踏进这潭浑水。
没必要,慈医院还是单纯的看病制些补药的好。
午饭过后瑶儿依旧摆开架势问诊,凯益明告辞去着手安排药铺的事了。
下午来的,都是红牌,有两个小丫头伺候着来的。
架子之高,让瑶儿有些不爽。
其余几个倒还好,昨日唱‘花雨夜’被瑶儿一句话就失去在高才子面前露脸的那人和被瑶儿一首‘两两相忘’比下去的花魁芳娘都摆起了臭脸。
施荫和仕萩看了直皱眉,施荫直接喝道:如若不想看病,并不强求,姑娘请走好。
施荫和仕萩这才第二次踏进花楼,芳娘自然不清楚他们的来头,媚笑道:公子,您的这位是从那个楼里找来的,歌唱的比我们这些人都好,我们可要仔细学学。
仕萩火了:老鸨呢,叫她过来。
瞧着仕萩和施荫愤怒的脸,瑶儿看着芳娘,不明智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