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楼,仕萩已经回来了,瑶儿直叫唤:好饿,娘中饭呢?郭氏强颜欢笑道:你说不要日日吃药膳,听你的,给你们做了小鸡炖蘑菇,酸菜鱼头,花鍪给他们上饭吧。
瑶儿了然道:娘,不用担心,仕炅没事的,就在大牢关几天罢了,等老于头的腿好了,咱们又照顾的这样周全,他也不会过分的为难他。
郭氏看着瑶儿激动道:真的?瑶儿慎重的点头:真的,不过等他从牢里回来,娘你别管他,我会让他以后都不敢做坏事了。
郭氏道:只要他能平安出来,你一定把他管好了。
瑶儿笑道:好,娘一起吃饭吧?郭蕃好奇道:你想怎么做?不会让他掉层皮吧?瑶儿笑道:饿了,吃完告诉你。
瑶儿气闷着呢,不拿仕炅练练手,难消她心头之恨,她美妙的豆花啊。
施荫看着大口咀嚼的瑶儿,只得独自站起身来:拜见,爹娘,舅舅。
你忘了加小了,小心还有两个舅舅找你麻烦。
瑶儿嘴里吃着菜,含糊不清的说道。
仕萩看着没样子的瑶儿笑道:你不该和他一起给长辈见礼?瑶儿翻了个白眼:我饿了。
郭氏踏实下来了笑道:随她吧。
金天对施荫道:自己家里没那么大的规矩,快坐下吃吧,都饿了。
郭蕃‘啧啧’两声后道:你见皇帝的时候也这样?瑶儿吃得欢,朝施荫嗯的一声,施荫回道:当然不会,礼仪丝毫不差。
金天笑道:你别连这个都替她说,来多吃菜。
施荫感激的看着老丈人。
仕萩笑道:爹娘,施荫从京城拉来三车东西给你们,等吃完了和你们一起去看看都买了什么?眼下早就过了午时,赶了半天路的人的确饿了。
沈善已经是第三碗在手了,仕萩和施荫也开始闷头吃饭了。
郭蕃、郭氏、金天太过高兴也就不觉得肚子饿了,仕炅那点事。
他哥哥姐姐回来了。
那还叫事吗?瑶儿和仕萩开始了新一轮的战争,抢鸡腿,夹着鸡腿谁都不肯放。
瑶儿道:施荫,来帮你老婆。
若是别人。
施荫早就帮忙了,可那是大舅子,施荫就当没听到。
蒙头吃饭。
沈善见状,从边上下锅,掏出另一个鸡腿直接送进嘴里。
瑶儿更加不放手了。
仕萩就想逗逗瑶儿罢了,很久没和瑶儿同桌痛快的不用顾及礼仪的吃饭了。
几个长辈不禁莞尔,到底在自己是自己家里的孩子啊。
瑶儿眼珠子一动:娘,您也不管管哥哥,和妹妹抢鸡腿。
仕萩不甘示弱道:爹,你看妹妹也不知道尊老。
郭蕃一口汤险些喷出来,这两个活宝。
金天笑道:仕萩给瑶儿吧。
多补补,你好早点抱外甥。
‘哈哈哈’还是爹爹厉害。
仕萩马上放手:听爹的。
施荫象听到什么大不了的事了,傻乐着。
大家都笑开了,瑶儿脸红透了,钻进郭氏的怀里:娘,臭哥哥,坏爹爹欺负我。
郭氏抚摸着她的头,笑着也不接话。
一场午宴在笑声中结束了。
施荫献上礼物,看得金天和郭氏、郭蕃眼花缭乱的,末了施荫胆怯的问道:如果爹娘、小舅舅不喜欢,我再去买。
金天忙一把拉住他:好孩子,喜欢,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拿什么来我们都喜欢。
施荫像孩子般用力的点头,笑得像花一样。
瑶儿看施荫买的礼物,估计凯益明将仓库里不少漂亮玉石摆件存货都给了他,只因虽好看可却不够光彩夺目。
其实金家人都不在乎礼物有多么好,只是看见他的心意罢了,自然不会去计较东西的值与不值。
许久未见的亲人,自然是说不完的话题。
一众人移到金家的内堂的小客厅,郭氏给大家泡茶,瑶儿去帮忙。
给每人一杯茶后,瑶儿和郭氏也坐下来了,瑶儿想到一事问道:你们给哥哥订亲了?郭氏奇道:没有啊。
这事不问过你们,我们不会点头的。
瑶儿把菊花宴上江涒的言行,说给大家听,自然隐去让施棼后来的那段免得爹娘担心。
郭氏道:是有这么回事,据说你大舅妈是江家一房姨娘的表亲,你大舅妈来说了好几次,我和你爹没同意,没想到,她居然已经应承人家。
瑶儿幸灾乐祸的笑道:哥,大舅妈知道你回来了,就等着她上门啐你吧。
仕萩这几年耳濡目染早就练成金刚不坏之身,转向郭蕃:小舅舅,您看我是和大舅舅谈谈呢?还是和姥爷说说。
金天笑道:别让你大舅舅挨了你姥爷的训,先找你舅舅谈吧。
郭蕃笑了:可你总要成亲的,你有喜欢的吗?瑶儿才不管仕萩呢,自家的相公怎么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朝他招招手,拍拍身边的椅子,施荫露出小狗的笑容,坐了过去。
仕萩看着瑶儿的坐姿,不,是躺姿,不舒服至极,瑶儿的头腻着郭氏,手牵着施荫,脚放在施荫腿上整个斜着身子。
仕萩从瑶儿身上收回目光,回答郭蕃的问题:大江南北也遇到些女人,可总不自觉的和瑶儿比,或和娘亲比,所以也没看上眼的。
瑶儿哈哈大笑:哥,您降低些要求好吗?不然你要一辈子打光棍了?郭氏急了:不许胡说。
噢,破坏了娘抱孙子的美好愿望。
郭氏道:既然这样,我倒是挺喜欢灵儿这丫头的,你觉得呢。
金天也道:那丫头确实不错,比花唫实诚。
细想想那丫头,脾气比瑶儿和叶子好,对娘也不错倒是没问题。
仕萩道:行啊,不过要问过绍鉴的意思。
金天道:这是自然。
沈善坐的笔直,盯着瑶儿看了很久:丑。
仕萩和郭蕃、金天顺着他的眼神望去,看着瑶儿的姿势,对沈善竖起大拇指。
沈善得意了,瑶儿又找郭氏撒娇:娘,他们都欺负我,你女儿真善良。
在场的没一个信的,也不屑与她争辩。
仕萩问道:仕炅的事怎么办?瑶儿笑道:先关他三天,让他尝尝坐牢的滋味。
趁着这三天,我去看望一下姥爷和老道士他们。
三天后,老于头就该不疼了,他不追究了,仕炅就能放出来了,出来以后保密。
反正也没指望瑶儿放过他,大家也就不追问了。
瑶儿坐直了身子,拿出一瓶药丸给郭蕃:小舅舅,这是杜鹃兰的丸药,你给仕炅服一粒,其余的你收好,这药可解百毒。
郭蕃没客气受了,郭氏听了:怎么,仕炅中毒了?瑶儿道:仕炅的身体很好,不过牢里的虫子多,先给他吃了,也就不用担心他的身体了。
郭氏和金天彻底放心了。
瑶儿道:爹,方夫子怕是教不了仕炅了,你们准备怎样?仕萩道:不怕,反正我在家管他,他翻不出天去。
瑶儿睨了他一眼:得了吧,金家酒楼的事就够你忙的了,皇帝再想起点什么差事,到时候更糟。
我在的时候,他还不是装的乖乖的?热切的眼神看向郭蕃,郭蕃急忙摆手:不行,上次面圣,皇上让我在安县搞试点,三年后就要去各地进行指导,这?瑶儿问道:什么事?郭蕃道:就是安置孤寡计划书。
啊,不会吧,那个狡猾的皇上,又拖人下水。
瑶儿愤恨了,有那么多官偏选郭蕃,不就是不让她逃吗?郭蕃道:你胆子也太大了,连皇上都敢骂?仕萩理解瑶儿,便把那计划书是瑶儿写的说了,金天和郭蕃晕了。
施荫不失时机的把瑶儿在金家酒楼算计皇上出手赶人的事一起说了。
郭氏也晕了,瑶儿指着仕萩和施荫笑道:你们惨了,把长辈都吓傻了。
不理她,施荫和仕萩不约而同的喝茶。
瑶儿道:爹,如果仕炅当了道士,您反对吗?对阿,仕炅交给老道长肯定没问题,保证仕炅得脱九层皮。
仕萩疑道:可有必要当道士吗?瑶儿瘪嘴道:他如果能改好,自然不会怎样。
可如果改不好呢,哥,金家可是今非昔比了,他若变坏,金家会受到来自朝廷的打击,以你我之力到时必然会因为保他而天翻地覆。
哥,你一定不愿意大义灭亲的。
大家明白了,连郭氏都颤动了,若是不能改好,就让他一辈子在山上当道士,这样就能保全金家,保全仕炅。
金天同意了,郭氏默认了,有如此清醒的父母不容易啊。
郭蕃起身告辞,给仕炅送药去了。
在牢里,仕炅还在抽抽嗒嗒的,郭蕃让他吃药,仕炅哭道:小舅舅,我不吃,你和姐姐说说,我错了,放了我。
郭蕃想起瑶儿的话,板着脸正色道:还不知错,你做的事是该求谁的谅解,自己想清楚了。
这药你要是不吃,你姐姐说了半夜放蛇咬你。
仕炅很怕瑶儿,只因姐姐说到做到,谁说情都没用,乖乖的接过吃了药丸吞了。
郭蕃道:你好好想想,错在哪里了?说完对牢头吩咐道:他小所以关单间,但不许对他有其他照顾,不然二十大板。
郭蕃看着瘫软在地上的仕炅,出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