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仪尚不知晓香囊被不小心掉了包之事。
此刻她依偎在谢纾怀里,笑得一脸娇羞:东西是我精心准备的,夫君一定会喜欢。
谢纾挑了挑眉:是何物?明仪暂且先卖了下关子:一会儿夫君就知道了。
谢纾好奇看向她。
明仪又告诉谢纾:我还有别的惊喜要给夫君。
谢纾:……惊喜?你都说出来了,那还能算惊喜吗?只见明仪朝身后挥了挥手,霎时间身后鞭炮巨响。
一阵劈里啪啦,红纸翻飞,震得毫无防备的谢纾耳膜做疼,眼前浓烟滚滚,谢纾呛得抬手掩鼻。
阵阵鞭炮爆裂巨响中,明仪恭贺他道:夫君,生辰吉乐。
谢纾这才想起今日是自己生辰,他几乎已经快忘了这个日子。
明仪凑在他身前邀功道:怎样?是不是很惊喜?别家贺生辰多是放礼花,他生辰,夫人直接炸了两串鞭炮,这实在不可谓不惊喜。
很惊。
谢纾顿了顿,低头看了眼明仪,见她眼里盛满光华,也很喜。
还有别的惊喜!明仪难得听他夸奖,挺起腰板,牵着谢纾的手,往正堂而去。
谢纾跟着明仪走进正堂,一眼便瞧见了正堂最前头挂着的那副夫妻恩爱挂画。
挂画前的案几上还养着几尾上回他在夜市捞给她的金鱼,这些金鱼看着比从前大了一圈,想来这阵子被养得很好。
正堂灯火暖绒,明仪备了一桌子酒菜。
明仪叫退了身旁所有服侍之人,屋里只剩她和谢纾两人,她牵着谢纾在桌旁坐下。
怎么说今日也是夫君出生的大喜之日,夫君不喜铺张,但还是要小小地吃桌酒庆贺一下的。
谢纾淡笑了声,似乎从来没人用大喜之日来形容过他的生辰。
明仪为谢纾斟了一小杯酒:夫君放心,这是素酒。
我记得的,夫君斋戒。
虽然只是嘴上斋戒,身体从来不戒。
谢纾接过明仪倒给他的贺酒饮下:谢夫人。
礼尚往来,他亦给明仪斟了酒。
今夜膳房备的酒似乎格外的烈。
明仪陪着谢纾饮了两杯,便觉得有些脸热。
她扑红着脸颊,靠在谢纾肩上,紧了紧手心的香囊,羞答答地道:我为夫君精心准备了贺礼,夫君猜猜是什么?谢纾瞧她一副娇羞的模样,静默着深思片刻,了然道:你自己?明仪:……程茵说得对,男人都是一副狗模样!不是。
明仪叉腰正色道,是一个很特别的香囊。
那可是她纡尊降贵,亲自绣了三天,手指被扎了十几下,为爱忍痛,十分艰难才绣成的!能不特别吗?明仪说着,从衣袖里取出香囊:你瞧,就是这个。
谢纾垂眸看向她手中的香囊,嗅间香囊里散出的熟悉甜腻气味:夫人送的这香囊看着挺眼熟。
在明仪看见手里香囊的样子前,明仪想的是,她千辛万苦绣的香囊,谢纾必须感激涕零地收下,否则他今晚别想进房。
在看到手里拿的是什么香囊后,明仪的脸色由震惊,到疑惑,再到尴尬,张着嘴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个香囊根本就不是她绣的那一个,而是用来给夫妻之事助兴的。
谢纾朝她笑笑:这香囊是挺特别的。
明仪:……谢纾自明仪手中接过助兴的香囊:夫人的贺礼我收下了。
明仪看着他一脸我懂的样子,慌忙解释:不是,这个香囊不是我准备的那个,这是个误会,我没……唔。
明仪未说完的话,都被谢纾用唇堵了回去。
直到她口脂完全消失不见,谢纾轻轻松开她,道:误会又怎样?难道我们今晚不……吗?他刻意的停顿,令明仪羞得满脸通红,她抬手推了推谢纾,矜持道:还在用膳呢!待、待会儿再……等不了。
谢纾横抱起她,朝长春院而去,回房用。
明仪:……你回房用的不是膳,是人吧!云莺和梅娘守在长春院院门前,瞧见夫妇二人进了房。
云莺捏着手里的香囊长吁短叹:这可如何是好,殿下今夜不会有事吧?当然有事。
都抱紧屋了那还能没事吗?梅娘笑眯眯地回了自己房里去取房中帐。
深夜,明仪自谢纾怀中醒来。
在她熟睡时,谢纾已抱她去清洗过了。
谢纾的手臂正揽在她身上,明仪推了推谢纾发沉的手臂。
醒了?谢纾低沉的嗓音自头顶传来。
明仪想开口回应,嗓子却哑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用手在他肩上捶了几下,表示了自己操劳过度的愤慨。
谢纾笑了笑捉住她的手:今日是臣过得最特别的一个生辰。
明仪捧着小茶碗喝了口水,哑着嗓子,斜了他一眼:也是本宫自出生起最操劳的一天!不会。
谢纾回了句,我觉着三年前在偏殿那晚,你更操劳。
谢纾自觉今日顾着她身子才刚好不久,已算克制。
明仪:……三年前因着春宵度的药性,她神志不清的,根本记不得那么多细枝末节的东西。
为什么谢纾都记得?明仪很少同谢纾提起那晚的事,那件事并非出自彼此本愿。
她至今也不记得那晚自己到底是怎么喝下春宵度,又怎么会去了偏殿?事发后,谢纾处理了一切,他告诉她一切都只是意外,让她莫要多想。
之后他们便顺理成章成了夫妻。
可有件事她怎么也想不通。
别的她都能当成是意外,可……那晚,你为什么也会来偏殿?明仪忍不住问出了口。
谢纾沉默不答,在她额前落下一吻,半晌后开口道:注定。
明仪怔愣。
注定是什么意思?谢纾没有给明仪时间细想,他低头堵住了她微微张开的唇,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拉了回来。
明仪。
他唤了她一声,谢谢。
明仪:嗯?谢什么?谢纾:多谢你今日给的惊喜。
付出得到了回应,明仪很开心,朝他笑道:不客气。
对了,夫君。
明仪红着脸道,我想提醒你一下,我的生辰也快到了,你可以提前准备给我的惊喜了。
谢纾:……她的生辰,明明还有足足三个月才到。
这个提醒是不是太早了些。
谢纾有生以来,头一回听说,惊喜还能提醒着让人准备。
明仪提醒完谢纾,心满意足地靠着他睡了。
梦里她有了新的期盼。
生辰过后,谢纾又陷入了忙碌。
皇宫,宣政殿内。
偌大的殿内,只剩谢纾和程之衍两人,殿内门窗紧闭着。
暮春时江南道再发水患,新修的堤坝毁在了那场水患中。
江南道来人上报说是商人囤积居奇导致修建堤坝的材料紧缺,再加上修堤坝的工人偷工减料所致。
表面上看确是如此,实则事有蹊跷。
不久前谢纾派人前去江南道调查新堤坍塌一事。
就在刚刚,调查新堤坍塌一事的折子送了过来。
程之衍翻着新从江南道呈上来的折子,垂首愤然道:这折子上尽是些没用敷衍的废话,你派去江南道查探新堤之事的人,就报上来这种东西?谢纾沉着脸不语。
他派去了三人,一人意外失足落水,一人失踪,唯剩这一人呈了折子回来,上报的还是些无关紧要的屁话。
程之衍放下折子,问谢纾:你打算怎么做?谢纾:查。
查,谈何容易?程之衍道,派谁去?我。
谢纾望向身前书案上的布防图答道。
江南道虎患必除之。
程之衍知谢纾不是冲动之人,他说要去,必是思虑甚久之后所做出的最妥善的决定。
他没什么可劝阻的,只问了句:你这一去需多久?少则一月,多则半年。
谢纾道。
程之衍面露难色:你若想彻查此事,不露声色悄悄前去,打他个措手不及是最好的。
只是你一去便要这么久,我怕你离京的消息瞒不住。
到时候恐会打草惊蛇。
无妨。
谢纾道,我自有思量。
既然瞒不住,那便不瞒。
这天深夜,宜园长春院。
卧房西窗前,留着一盏小灯。
明仪正闭着眼睡在卧榻上,迷迷糊糊间听见谢纾推门进来。
她揉着眼睛,黏糊糊地喊了声:夫君。
抱歉。
谢纾上前,解了衣衫,靠着她躺下,弄醒你了。
明仪摇摇头,望他怀里凑了凑:你来了也好,方才我正做噩梦,醒了便忘了一大半。
她伸手圈住他的腰:一起睡。
说着闭上了眼。
谢纾却道:等等。
明仪缓缓睁开眼睛:嗯?谢纾看着她:明仪,我有事要同你讲。
明仪:何事?谢纾:过几日,我需离京去一趟江南道,这一去少则一月,多则半年。
骤然得知又要分离,明仪愣了愣,又想到自己生辰前,谢纾也不一定能回来,明仪心里掩不住的失落,侧过身背对着他许久,还是妥协般低声道了句:我知道了。
她还是同三年前,送他出征时一样,说了句:一路平安,我等你早日归来。
谢纾对明仪道:如果我说不必等呢?明仪微愣:什么意思?谢纾认真看着她的眼睛道:明仪,这回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去。
成吗?明仪睁圆了眼,不可置信地盯着谢纾。
从没有听过,出外办差还拖家带口的。
虽然她不懂为什么,但他说需要她。
成!明仪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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