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2025-03-22 06:56:05

胡人舞姬扭动着腰身,舞裙上的珠链叮咚作响。

整座雅间响着异域舞曲,气氛诡异中透着尴尬。

谢纾到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神色淡定,目不斜视。

明仪掩唇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几位舞姬技巧娴熟,几支舞跳下来,便将蟹肉蟹黄蟹膏,分别剔好放在白瓷盘中。

临走前还帮谢纾和明仪把酒杯都盛满了,食肆的这番贴心作为,让谢纾彻底没了发挥的余地。

二位客官请慢用。

话毕,这几盏大油灯终于退出了雅间。

雅间内复又恢复了宁静。

静谧的夜色,昏黄的烛光。

谢纾抬眼望向明仪,烛光为她秾艳眉眼渡上了一层暖光。

谢纾望着明仪,目光柔和了下来,道:殿下尝尝。

明仪被他盯得红了脸,低头正要举筷,却见谢纾先她一步夹了筷雪白的蟹肉送到她嘴边。

臣来服侍殿下。

明仪微微一愣:……倒是不必如此细(刻)心(意)周(做)到(作)。

虽是如此想的,她还是给面子地启唇,抿下谢纾夹来的蟹肉,秋蟹鲜甜的滋味在她口中散开。

很是鲜嫩美味。

明仪赞了句。

谢纾又送了一筷到她口中:殿下喜欢便好。

气氛正好,明仪却也没有忘记正事。

她今日来是有寻谢纾是有目的的,比起食蟹调情,正事更为重要。

她正欲开口提,谢纾似料到她心中所想,问道:殿下今日寻我所谓何事?是关于收容所的事。

明仪抿了抿唇道,我前几日听人说了一个不错的设想,想同你说说。

谢纾看着她的目光分外柔和,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明仪抿了一小杯黄酒,将舒艾七在信中所写之事,慢慢同谢纾细说了一遍。

谢纾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听。

明仪把组建慈善会的事讲完,忐忑地朝谢纾望去。

此事太过异想天开,且自大周建朝以来从未有过如此先例。

再者大周建朝至今,不许女子干政,此事涉及授勋和赋税,也不知谢纾会否觉着她管得太宽?明仪说完后,雅间静了好一会儿。

这个设想极好。

忐忑过后,明仪得到了谢纾肯定的回应。

谢纾是个谨慎理智之人,绝不会为了讨她欢心,而在与朝政有关之事上说胡话。

他说好,那便是真好。

明仪心口猛地一跳,雀跃和欢喜流趟过四肢百骸。

她将这几日自己的设想一股脑告诉了谢纾:我想过,此事如若能成,便能集私人财富为公用,缓解国库空虚之急,且集下来的善款不光能置办收容所,还能在别处发挥作用,例如:办义学,慈幼局……谢纾望见她眼里灿若星辰的光,跟着嗯了声。

不过。

明仪顿了顿,接着道,此事还需由朝廷在背后把控。

不光是为着授勋和赋税。

这一大笔善款,还是由官府派人看顾更为妥当,以防有不归之人从中作梗。

当然朝廷也不是白白帮着做这些事。

明仪眨了眨眼,挺起小腰板,慈善会若能建成,除了能缓解国库空虚之急外,百姓也会觉得如今的朝廷愈发可靠,令人信赖。

这对安定民心也是有好处的!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

要建这样一个慈善会谈何容易。

明仪说着说着垂下细眉低叹了一声,不过,我想着从小做起,先从一个地方慢慢开始,待有起色了,再在别的地方设立分会。

总有一天,慈善会会遍布大周每一个角落。

你……觉着如何?明仪说完雄心壮志,抬头看向谢纾。

谢纾忽笑了笑,他觉得她都把他要说的说完了。

夫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谢纾正色道,若你想去做便去做。

我会是你的后盾,永远。

明仪一瞬怔愣,睁着眼鼻子不知为何有点发酸。

她虽说得豪情澎湃,可面对未知心中总也会有彷徨和害怕。

可忽然有人站出来,告诉你他会支持你,站在你身后护着你,心中涌上一股莫名其妙的安心感。

明仪低声对谢纾道:定会有很多难以预料的困难险阻。

谢纾:我知道。

或许我会同你有大分歧,也可能努力到最后,什么也没做成,白费一场功夫。

明仪眼睫微微颤着,就算是这样,你也愿意……愿意……愿意。

谢纾未有一丝犹豫地道,臣以谢氏之名向殿下许诺。

他当然愿意。

这世上没有更好的殿下了。

明仪的心砰砰地跳。

恰在此刻,礼花嗖地腾空声在明仪耳边响起,明仪循声朝观景大窗望去,望见烟火在夜空灿烂绽放。

五光十色,将整个夜空映照得色彩缤纷。

明仪兴奋地问:怎么会有烟火?今日又非节庆。

谢纾对她笑:好看吗?好看。

明仪说着,朝窗外探去,望见了在观景食肆外负责放烟火的乘风,这烟花是你安排的?上回见你喜欢,今日便准备了些。

谢纾告诉她。

明仪心里似有数不尽的小花苞似礼花般啪啪绽放,脸嗖地一下变得绯红。

谢纾见她神色,笑着夹了一筷子蟹黄,送到明仪嘴边:难得的好蟹,夫人再尝尝蟹黄。

好。

明仪红着脸,嗷呜一口吃掉了谢纾送到嘴边的蟹黄。

等蟹黄的鲜甜在嘴里漫开,明仪才反应过来。

他刚刚是不是趁机叫了她好几声夫人!夫人,再尝尝这蟹膏。

谢纾又朝明仪投喂了过来,动作亲昵且带着若有似无的暧//昧。

这杯酒我敬夫人。

我替夫人净手。

夫人,夫人,夫人……品完蟹,已是深夜。

谢纾背着明仪下山。

夜里秋风萧瑟,两人走到半道,忽下起了雨。

谢纾脱下玄色大氅,套在明仪头上,将她整个人裹了起来,防着雨打湿她。

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小雨沫飞溅到明仪身上。

等到谢纾把明仪抱进马车里,他整个人已湿透,明仪也被淋了个半湿。

此处离宜园和长公主府都有一段路程,夜凉风高,这样下去非受寒不可。

谢纾想了想,对明仪道:不如先去不远处的热泉庄子,换身衣服。

明仪吸了吸有些受凉的鼻子,点了点头:也好。

乘风架着马车一路朝清泉山庄而去。

清泉山庄离皇家马场很近,此时此刻,小皇帝明彻正练完马从马场出来。

他的马车奔走在京郊夜路上,与谢纾的马车擦肩而过。

夜幕下,明彻认出了谢纾的马车,愣道:那不是舅舅府上的马车吗?这么晚了他来京郊做什么?一旁的张内官道:看这马车去的方向,似乎是正往清泉山庄赶。

明彻好奇地张望,不张望不要紧,一张望吓一跳。

夜风吹着他舅舅马车的车帘,明彻透过被风吹开的车帘,看见自家舅舅正坐在马车里,他怀里还有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绝对不可能是他的亲舅母皇长姐明仪。

据他所知,他的亲舅母皇长姐最近正和舅舅闹分房,已将他舅舅从长公主府赶出去好几回。

绝对不可能这般亲昵地靠在舅舅怀里。

夜里光鲜昏暗,且那女人整个身体都被舅舅的大氅罩着,明彻看不清楚那个女人的脸,只隐隐看出此女身段妖娆妩媚,应该也是个大美人。

明彻很快就认清了一个事实。

舅舅竟然要去清泉山庄私会神秘美人!这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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