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念带着羽若主仆匆匆离开,安然正要问随后进来的桂嬷嬷怎么回事,就听到桂嬷嬷说:是少爷,少爷一身也湿透了,北战带他去前面清洗换衣。
少爷?这是唱的哪出?不会君然就是羽若口里那个小—老—头—吧?安然突然想大笑,她那个俊雅飘逸的弟弟竟然被人称作小老头,哈哈,太可乐了。
可是,君然怎么跟羽若冲突上了?安然对钟离静交代道:静儿、你们一会儿招待一下羽若,我到前面看一下我弟弟君然,很快回来。
他突然过来,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按照古代人的概念,钟离静和羽若郡主都不小了,处于谈婚论嫁的年龄,钟离浩又不在,让君然过来不合适,她可不想让吴太妃抓到把柄唧唧歪歪,只有自己去前面找君然了。
钟离静二人连忙站起身:是,大嫂放心,我们会照顾好羽若的。
安然带着桂嬷嬷和舒安、舒敏出了院子,匆匆往前面走去,静好苑里有舒霞和冬念在,她倒是不担心。
走到院门口,正要坐上小轿,意外地碰上迎面而来的钟离菡,暗自称奇,面上还是客客气气道:三妹妹,你找我有事吗?没,没事钟离菡羞赧地往安然身后看了看,就想来看看大嫂,我也还没有好好看过静好苑呢,听说里面的景致很美。
静好苑最早是先太妃的院子,后来钟离浩在静好苑四周重新隔了围墙,另外开了一扇门,将静好苑和内院其他部分隔开,自成一体,然后自己搬进去住。
钟离浩成亲前,钟离菡她们也不好找借口进静好苑逛逛。
现在院子里有了安然这位大嫂,倒是有了机会。
哦?安然笑道,不好意思,我正好有事要到前院一下,三妹妹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如改日再来玩。
啊?哦,这样啊?不是,大嫂,我听说夏公子来了,怎。
怎么你不在院子里?钟离菡咬了咬牙,也不拐弯抹角了。
安然好笑,这女孩不是特意来看君然的吧?咳咳。
她可不想有一个这样的弟媳。
不是夸自家弟弟,钟离菡这样的还真配不上她家君然。
心里怎么想都行,面上功夫还得做,安然浅浅笑了笑:是啊,三妹妹也知道我弟弟来啦?这不。
我正要去前面找他呢。
就不跟你多聊了。
说完抬脚就要上轿。
大,大嫂,反正我也没事,不如陪大嫂一起去。
钟离菡急得脱口而出。
不好吧?安然笑得意味深长,三妹妹姑娘家家的,怎么好去前院见外男?太妃可不要责怪于我?好了三妹妹。
你快回去吧,改日再来玩哈。
话音未落,人已经坐上小轿走了。
钟离菡无奈地跺了一下脚。
只好带着两个丫鬟回去了。
这个大嫂,太不知趣,都是亲戚,又有她这个大嫂带着,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行。
还是找她娘想办法。
她钟离菡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呢。
舒安突然回头。
正好看到钟离菡跺脚,笑道:王妃,菡郡主莫非看上我们家少爷了?舒敏哼了一声:就她也配?少爷眼睛又没有坏掉。
安然则是得意地扬起笑脸:我们家君儿品貌俱佳、才财双全,有人喜欢不奇怪,没人喜欢才有问题。
呵呵,我家儿郎初长成,安然突然想起刚来时那个瘦小、无助的小君然。
其实,在安然内心,君然这个弟弟更像是她的儿子。
那是,桂嬷嬷也笑呵呵地附和道:大将军王府和大长公主府的门槛都快被那些官媒、私媒踩坏了,现在在京城里,我们家少爷可是最热门的女婿人选。
三元及第,前面有锦绣前程,后面有坚实靠山,上无公婆要侍奉,下无小姑小叔要照顾,左有庆亲王妃这个姐姐,右有神医黎轩做义兄,还有逐渐遍布大昱各州的旺铺产业,更别说,本身还相貌出众,风度翩翩。
恰有适龄女儿的人家几乎都把热情的目光投向君然这个还未满17岁的少年状元郎。
安然见到君然的时候,他已经清洗完,换了一件干净的黑色锦袍,是北战找出来的钟离浩几年前穿的、小一些的衣服。
北战正陪着君然喝茶,见安然进来,连忙行礼告退,跟平勇、平乐一起到外边侯着。
君然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姐,有番人的使臣要与我朝谈贸易互通,皇上把这次谈判交给姐夫和我负责。
皇上说姐听那位婆婆说过很多番邦的事,让我们听听姐的意见。
本来我跟姐夫一起回来的,结果兵部的人有急事找姐夫商议,就让我自己先来了。
谁知道在路上碰到一个自以为是的小疯子,害我被弄得一身湿透。
在王府门口才知道,那个小疯子是来找姐的,还是什么郡主,诶,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样又疯又傻的郡主?噗哧安然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许胡说,人家羽若好好一个聪明活泼的姑娘,什么又疯又傻?你是男孩子,有点风度好不好?一个小老头,一个小疯子,这俩人的互评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君然撇嘴:聪明活泼?没看出来。
不信你问问平勇和平乐,整个一野丫头,还笨得要死。
君然性子一向温和,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这样毒舌,一是他实在气坏了,二是在自家姐姐面前,完全放开,顺便撒娇告状。
安然点了一下君然的前额:你呀,还没长大呢。
羽若是燕王爷的小女儿,性子虽然跳脱了一点,但活泼大方,真性情。
你不要因为一点小误会,就随便给人乱扣帽子。
说说,你们怎么就打起来了?君然再次撇嘴,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他姐的问题。
到庆亲王府的庆府路与王府大街相接,非常热闹,来来往往的行人、马车很多。
君然他们骑马过来,特意放慢了速度。
谁知,刚从王府大街转入庆府路,一辆装着三大桶水的板车就撞过来,在前面拉板车的那个人马上倒地,右边手臂上、大腿上都是血。
后面推车的两个同伴冲上来要赔偿,要医药费,还要水费,说因为拉车人被撞倒,车上的水桶擦在石壁上撞裂了,滴滴答答地漏水。
他们说那水是专门从清源峰拉来的山泉水,现在撞撒了要赔给东家损失。
君然开始看到那么多血,真担心那人撞坏了,要送那人去医馆,不管多少费用他来付,他们却怎么都不肯,非说要先去送水,然后自己去医馆,一定要让君然陪八十两银子。
君然就知道自己是遇上骗子了,之前在清晖书院的时候就有同窗遇到过类似的事。
其实八十两对君然来说并不多,但是不乐意这样明晃晃地被坑啊!坚持要送那伤者去医馆。
就在这时,羽若的马车经过,见那伤者流了那么多血、昏迷不醒,而肇事者连八十两银子都不肯给,就立即路见不平一声吼,站出来声张正义。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纷纷,君然突然用力推倒一桶水,冲在伤者身上。
羽若气急,跑过来要拉君然去见官,拉拉扯扯间另外两桶水被撞倒,几个人都被淋到。
还多亏君然反应快,护了羽若一下,把她推开,只湿了下半身宽大裙幅的一半,上身只是溅到一些,要不羽若一个姑娘家在那么多人面前浑身湿透可就坏了。
但是君然自己就几乎被浇成了落汤鸡,若不是平勇在,搞不好还会被那木桶砸伤。
突然,围观人群中有几个人发现伤者身上的血被冲走了,身上却没有伤,大喊了出来。
三个骗子想跑,被平勇一个个踹倒在地,刚好巡街的兵士从人群中挤过来,君然就拿了自己的帖子让兵士把骗子送到官衙去。
羽若这才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差点成了骗子的帮凶,而且要不是君然救她,她今天就出大事(出大丑)了。
于是跑过去向君然道歉兼道谢,不想湿鞋底打滑,整个人跌向前,把君然一起撞倒在地,才发现君然长得那么像安然,竟然呆住了,就愣愣地压着君然。
君然火大,一把把她推开,羽若一直解释他长得太像她的婶婶所以她才呆住,可君然实在看她不顺眼,根本不理睬,牵着马走了。
在庆亲王府门口,俩人才知道对方的大概身份,君然不愿意理睬羽若,也不好湿漉漉地去姐姐的内院,便让门房找桂嬷嬷出来,在门房的小屋子里等桂嬷嬷的时候,恰巧让刚回府的北战看见了。
哈哈---安然大乐,这么精彩!怎么没让她看见?原来这大昱也有碰瓷啊,幸亏自家弟弟聪明,没有做那种冤大头。
银子可以拿出去做善事,但不能用来纵容骗子。
姐---君然对自己姐姐的兴灾乐祸表示强烈不满。
安然笑得更欢乐了:君儿聪明,读那么多书也没读成书呆子,你姐我高兴一下不行啊?好了好了,羽若也不是故意的,小姑娘家比较单纯而已,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又比她大,可别搞得像小鸡肚肠。
今儿姐有客人,你先回去,把我给你的那些关于远洋贸易的文章再读读。
明早我要带小姑去找黎轩哥哥诊治,回来以后就同浩哥哥和你谈贸易互通的事可好?PS: 今日两更,晚上18:00左右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