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尧巡了几圈在人群后头寻着了闻樱,见了她有些沉闷,又像是在躲着自己,就纳闷了,奇怪明明昨天还十分还兴奋欢乐呢?只是人太多,他也不好开口,怕她开口顶撞了,自己失了颜面,便也只能狠狠看着她跟着小雨兰花那两丫头一起上了马车。
闻樱不大适应坐马车,她有些想吐,颠簸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地儿。
却是她不认识的村子。
未进村口时,闻樱撩起车帘子往外望了望,只见着大片大片的桃林,如云似霞,浮在半空中般,十分惹眼。
等车驶近了看时,却见桃花大多未开全,松松地还包着花苞儿,正是妖娆又不显拥挤荼蘼的时节。
到了午饭时,便有的鲜美的泥鳅宴,只是她的味口因为晕车还没有恢复,因而没怎么动。
中午长长睡了一觉,才不觉得身子酸痛,醒来时,见着小雨兰花在旁,瞧见她醒了,便说:大少爷他们在后面河边呢,说姑娘醒了便过去。
闻樱收拾了一路蜿蜒过去,走走瞧瞧,实在是爱死了这个桃源了,平常人家,谁会种上几亩地的桃树啊!去了见应尧在与纪南楼盘腿坐在一块巨大石块雕成的桌凳上下棋,应青茵在纪南楼身后,与他一起安静思索着。
而应尧身后,一个穿得比桃花还艳的姑娘,在忙前忙后的端茶送水伺候着,时不时拿手拿胸去蹭蹭碰碰应尧的身子,当然是苏小夏。
闻樱在应尧面前点了个卯便闷闷地立在一旁。
她不会下棋,连看都不会,眼瞅着也挤不上前去,便另寻了个偏远开阔地儿坐下,遣了小雨回去取东西。
东西取来了,三人围成一圈,嘻嘻哈哈玩了起来,玩得起兴时,闻樱扑到小雨身上一顿撕扯,乱囔囔,你个笨蛋,你干嘛不赢兰花的,非得赢我的。
小雨慈悲为怀地解释说闻樱赚钱便宜又体面,被闻樱恶恨恨呸了一声,正又要扭作一堆撕打时,听着应尧那边的人高声朝这边叫唤:小雨,少爷叫你们过来。
闻樱几人便过去,她先前不为别的,就是郁闷于想像中的浪漫之旅变成了应尧大人的携眷外出踏青,不过也不好表现出来,毕竟人家是主子,是金主。
刚才已转过弯来,因而过去后迅速调整了心态,笑得甜甜的说:我们在玩纸片牌,是我们自己的玩法。
应尧好有兴趣的样子,停了手转过身来望住她,笑说:哦,给我瞧瞧,要是好玩,叫她们也跟着玩去,免得出来玩还闷着了。
说完指指应青茵与苏小夏。
闻樱低头避开他的目光,笑吟吟说:糊弄时间的玩意,还要二小姐不要见笑才好。
就是三家一起分牌,而后两人一起联手成一方对付取得这张明牌的人,先出完牌的一方为胜。
很简单的,要不咱们明牌玩一回,就知道了。
别人还好,应尧是兴致最高的,索性将桌上一堆棋子一把推个干净,往里挪了挪,拍拍自己身旁叫闻樱过去坐着,等到闻樱挨着边儿坐了,他便伸了双手过来轻轻拢住了她的腰身,将头靠了过来,看闻樱边分牌边讲说玩法。
他这一动静叫两人面色大变,一个自己是受宠大惊的闻樱同志,两人再亲密,都较少在众人面前表现过,而且更要命的是,应某人的手一碰她的腰,就叫她想起了晚上的床上运动,他的手心要是在那么不经意地用力一揉搓的话,这,真是作死,要人命啊!另一个是一直站在应尧身边的苏小夏姑娘,她头回见着这么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对比,应尧对自己平淡疏离,却与闻樱这般亲近自然,心里翻江倒海,万万不能平静。
将斗地主的玩法讲了一遍后,闻樱看了看应尧,应尧看了看纪南楼,而后回头对闻樱道:可以了,来,咱们玩几盘。
应青茵便退回一旁去吃茶,只眼望着这边。
苏不夏原本对应尧殷勤,他却抛了她去与闻樱说笑,面上正尴尬着,也跟着一样,寻了个地儿坐着,远远地看。
闻樱没想到这么快,迅速理了牌来分发,等分完了自己举起来一看,嗯,很好。
合了牌问应尧:这玩意不比下棋,出身便是从赌场里的,我才和兰花她们玩,还赌半斤瓜子呢,咱们总得赌个什么才有意思啊。
应尧笑说:一次一个小元宝如何?闻樱脸上笑着,心里道:尼马。
这不能怪别人,只怪自己太容易想歪,一次一个小元宝,正是她闻樱姑娘如今的身价,一夜一个小元宝。
这厮一定是故意的。
一局玩下来,闻樱便赢了两人一共八个元宝,虽然欺压新人,也毫不羞愧,闻樱喜滋滋抱了在怀里,笑得欢乐。
而后又赢了两三回,却没有最开始赢得多,因为应尧的小厮随身小元宝带的不多,便叫小雨在旁专门记正字。
闻樱开始赢得喜气洋洋。
只是渐渐觉得不对劲来,她很少能赢了。
每回输了,闻樱都要埋头到双手心里,挠头挣扎叫唤一会儿,痛苦不已的样子,念念叨一阵子。
应尧看了很意外,他也见过她偶尔机灵耍宝的样子,却万不如今天灵活,连连笑着也偶尔跟着抱怨下输赢,见闻樱意外的样子,乐得逗她一两回。
后来发现,好像是应尧与纪南楼两人有作弊。
比如这一盘,纪南楼出了一对双Q,只剩一张牌了,闻樱想着是个A或是2,便一个眼神朝应尧摆了下,叫他不要出,让自己来接。
应尧笑呵呵的朝她点点头,回手抽出一对双A来压下了。
然后自顾自一对十,一对九,一对五的出,出完了对,一张3丢了出来。
闻樱气得差点闭气,这厮一定是故意的,无赖拆了自己的一对K,压了下,纪南楼果断丢出个2出来跑了。
闻樱气得去推应尧: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我都叫你不要出了,我来打,你镇不住的,你还出个头啊。
应尧险些被她推翻倒下,起身笑问说:还许这样?被闻樱一个哼哼了回去。
之后便是节节败退,应尧因了她说可以使眼神的事,便与纪南楼眉来眼去,用眼神密不透风地交流得好不快活,直杀得闻樱再没有赢过一场。
闻樱回头去看小雨的本时,大嚎一声,起身便走,说:我不与你们玩了,还是再和小雨她们的好,好歹还能赢上一两瓜子儿嗑。
被应尧一伸手拉得跌回原位,劝她说:才开始玩,怕什么,兴许一会便转运了。
闻樱无奈坐下,果然这一盘便转运了,。
由着纪南楼牵头,赢了应尧一回,得了不少元宝。
闻樱丢了牌,抓住纪南楼一只胳膊便攀住了,贴上去笑着恭维:还是纪先生厉害,又厚道。
纪南楼微微笑着,应尧立马探身过来拉回闻樱训道:尊重些。
闻樱这才也来了兴致,重整旗鼓开始战斗,赢了后便喜得乐不可支,恨不得在地上打几个滚,输了就怨应尧,或说他不会配合,或怨他出手太狠,硬是要耍赖一会才行,应尧都笑看着她随她闹,不说什么。
应青茵原先还在旁边远远看看笑笑,偶尔凑个趣,也偶尔在纪南楼身后提个醒儿,刚才见着闻樱半个身了攀在纪南楼身上,面色一沉,静默下来,再坐了一会,丢下了茶盏便回屋去了。
应青茵走了,苏小夏便也回屋,进了屋招来玉帘,说:前次的事,你说说就罢手了。
玉帘恨说:哪能,那贱丫头得意一分,我的恨就越多一分,怎么会叫她好过。
只是那回没想到大少爷会与她一起坐船回去,不敢动手。
以后若是有机会,定不会再心软了。
乐了一天的闻樱身心舒畅。
晚上先洗了澡 ,坐在窗边看月亮,昏昏黄黄天空里,一弯新月朦胧又清淡,在高大茂密的树枝顶上飘飘荡荡般不真实,四周安静得很,只有极偶尔听见虫子鸣叫,或者是极远处的狗叫声。
闻樱正又要望月怀远时,应尧出了来,带着一身沐浴后的清新香气,将双手放在她肩上。
闻樱转身抬头来望他,不由得恍惚,他手掌心的温度在告诉她,他想要了,而他的脸,却这样安静又温和,月光修饰得他温润秀美,像个真正温文尔雅的年轻人。
其实以自己的条件,在哪朝哪代哪个时候,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男子为伴吧,自己这生意做得不亏,看开些来的话,还可以算是赚了。
闻樱自嘲的想。
伸手去圈住面前人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腹前,像故意又像是说真心话:我才想着了一句话,花才半开月未满。
她刚才,是想着了,要是真能与他一直呆在一块,也好呢。
应尧叹气说:你也不用整天想太多,你若是愿意,我也可以纳你过门,将来自会想法保你周全,你若不愿意,也还可以做外室。
他已经替这做了最大的努力了,她现在确实有这个资本与他谈这些,他这些天试着想了想,知道了自己一时半会舍不得这个女人。
她很会抓时机,看得准自己心思,知道委婉地向自己表达她的条件了。
应尧为着自己也终免不了纳妾,免不了自己的未来配偶受妒忌之苦而愁闷。
闻樱笑着摇头说:花开了就要谢,月满了自然要亏,自来无不散的筵席,我只是无聊发个感慨,您可千万别当真,您看我这性子,能做妾做小做得安稳么?呵呵,睡吧。
她说了那么些话,竟然还是不甘心做妾?应尧微微要恼火了,早就知道这女人野心大,他竟然忘了,自己就不该开口留她,没得反而叫她看到了自己的心思,更有了倚仗,没了顾忌的折腾。
闻樱慢条斯理整理床铺,又在门□待了小丫头去找小雨,回来慢慢解了外面的夹绸面褂子,只剩一套单单的草绿色薄衣裤,悄无声息爬上床去,扯了个被角盖着,闭了眼静静等。
屋子里似乎有些冷,她觉着到那是应尧不高兴了。
一想到这人一有不顺心便折腾自己,有些后悔起来,便是待遇不好,也不能消极怠工不是?何况就目前来说,自己待遇还是不错滴,刚才就不该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想法才是。
果然应尧在床边脸上难看地将自己扒得只剩裤衩后,便沉着脸缓缓上了床。
头先还不见动静,待了会,大概还是有心思的,便侧了身过来,静默无声的扒她的裤子。
闻樱一直谨记:应大少爷不能不高兴,不然他会在床上折磨死你。
忙装乖巧,借着他的动作便将衣裤摆脱了,闭着眼就举双手攀上了应尧的颈。
应尧一笑,不见得是高兴了,但动作倒是轻了不少,闻樱长吁一口气。
只是闻樱猜错了,应大少爷今天没有怒,却是生闷气了,他要斯斯文文地折磨她。
原来生闷气的应大少爷更可怕,他不与她作任何交流,低着眉沉着眼,看不清心思,嘴唇紧紧抿着,固执生硬地动手。
闻樱干脆又闭上眼,颤抖着身子,准备用置生死于不顾样的忍耐,去接受应尧的折磨。
倒是奇怪,应尧粗暴地扯了两人之前碍事的衣服被子之后,倒又细心起来,将闻樱从头顶耳根到乳房小腹,从容细密地啃咬了一个遍。
伸手探着湿润后,才扶着自己挤进去,一探到底。
顾不得感受进入温柔之地的快乐,他便开始缓慢前行后退,恶意地要抵着女人的顶部,叫她咬牙颤抖或叫唤,又恶狠狠迅速抽出,叫她失落空荡,进入时却又缓缓而行,他喜欢被她一层层紧紧欢迎的感觉。
看着闻樱渐渐迷乱的眼神,和毫无章法的扭动,他有些得意地想,也不是只我沉迷于情爱之事,你不也是,咱们俩谁也不要以为能控制得了谁。
快感如冰雹,劈头盖脸砸得闻樱摸不着东南西北,身处何地。
应尧亲热完,在她脸上啄了一下,闻樱一颤,抓着他的臂膀,好半天才渐渐找回意识。
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现在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意,她想着自己就是那被人敲开了壳的河蚌,软弱的肉身露在外头,在垂死挣扎,又无力摆脱,随时会被石头沙子磨砺得丢了性命。
偶尔,她以为能躲在他的身后,误以为自己还有个倚仗靠山,而她又终究知道,这倚仗,并不会长久,自己迟早有天,这倚仗会变成滚烫的沙石,她变被丢在上被热毒的烈日,照烤得喘不上气来,直到枯竭窒息而死。
应尧见着了闻樱眼中泪光涟涟,有些不得理解,她这是……,在想什么,这样痛心又无力的样子。
想不明白,她有时也开玩笑说,要找个人一心一意过日子,却被应大少爷您搅坏了。
可是他们身份差别悬殊,自己是不会傻头傻脑做什么被女人迷住了才做的愚蠢事的。
没办法,别的可以送与她,要多少都行,婚姻大事自己没有心情糊涂,只能随她哭闹几回了,只是也不忍心她这样,便伸了手过去将她圈在了怀中,轻拍着哄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