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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既没有救回人,还赔上了自己的命。
一朝醒来,现代科学社会的医生苏如故成了大魏朝四品中郎将的嫡女苏如故。
她原本以为自己新的一世只能静守深闺拿拿绣花针,却没有想到一场战败,让她的闺秀生活骤变。
她束发带冠,青衣仗马;为生存,也为真相,女扮男装。
扮作学医小童,以一手迥异于古代的神奇医术行走江湖,寻找父亲战死的真相,还一不小心扎在男人堆里当了军医。
却没想到半路遇上颗大冰块,黏上她就甩不下来了……苏如故:喂喂,魏世子,快放开我的袖子,再不放开袖子就断了。
_(:з」∠)_魏熙瑞:……也可以。
= =苏如故:你说啥?0 0魏熙瑞:为了你,断袖也可以。
苏如故:……连男人都不放过,禽兽!=皿=!亮出手术刀,再不放手,我叫你开膛破肚!魏熙瑞:好。
开膛,叫你看看我的真心;破肚,让你知道我肚量奇小,只放得你一人。
苏如故默默脸红ing,……无、无耻!>///<闷骚不可怕,就怕闷骚讲情话=v=内容标签:乔装改扮 穿越时空 天作之和搜索关键字:主角:苏如故,魏熙瑞 ┃ 配角:苏文筠,姜容,荷云,荷晴,丁衣衣 ┃ 其它:女扮男装,医女,轻宅斗吵架是不科学的作者有话要说:因为第一卷前面部分带点宅斗,又是第一次写可能会有些不太好,我很想表现出坐着说话却又画面感感觉,但是又能力有限,还望妹纸们体量我这个有点表达能力不好人。
T^T那啥前面部分有点慢热到出了苏府就好起来,就以剧情为主了,谢谢妹纸们包涵还有意见,因为是初次写大概会有些地方有不足希望妹纸们多提意见,我看到能改都会改,再次谢谢~\\/,希望进来看文妹纸能留言告诉我哪里有不好地方~~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夏至刚刚过去没多久,天气却有越来越热趋势,院子里芍药,搭耸着花苞叶下贪欢,屋中许是冰盆不够,也有些热烫烫。
外屋围坐了两三个丫头,正一边做着刺绣,一边低声说着碎嘴,而内屋杨木桌前,三个十几岁女孩,正相互打趣,仿若对外间事物都不知晓。
三妹妹,你可得些,把手头这半幅丝巾绣完,下晌纪妈妈来了,要是查起你绣活,我这次是断断不会再帮你作假了。
说话是一个十三四岁女子,五官刚刚张开,说起话来有股严肃味,长并不是很美,反而有些周正,手上还做着一件大红衣裳,是苏州同知嫡长女苏雪玫,今年已是十五。
苏雪玫口中三妹妹,此时正歪歪,倚玫瑰椅上,手里拿着本游记,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有听见,左耳进右耳出,捻了颗葡萄就往嘴里送。
大姐姐,你方才说什么?像只偷吃小松鼠,一派天真可爱。
游记下,一张鹅蛋脸向外探了探,有点婴儿肥,却胜一双大眼睛,乌黑里透着狡黠亮光。
梳了双灵髻,妃色发带下,垂了几朵小巧珠花,胸前挂了个赤金盘螭巊珞圈,身着月牙色撒花烟罗衫,显得像年画上福娃娃,是刚刚说话那女子三堂妹,四品中郎将,苏仲梁嫡女苏如故,今年才刚十二。
前年,苏仲梁父子奉命,随大军出征西北,她便寄住苏州做同知,大房伯伯苏仲逸家中。
哎哟喂,我说大姐姐啊,你这可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啊,谁不知道三妹妹,可是母亲眼珠子,谁敢说重一句啊,你有那么多闲心啊,还是关心关心自己亲事吧,我可是听说啊,周家人派人来退亲了。
苏雪莹一字一字吐着,说完还拿手帕遮了遮嘴角,面上却柔柔弱弱,一副不甚意样子,却字字击中苏雪玫心窝子,眼角一抬,那股子嚣张气焰,真真是让人咬碎一口牙。
说是嚣张却也有嚣张资本,看着比苏雪玫还要小上一二岁,今年才刚及笄但是该有地方已经微微起了,一张精致脸像极了她生母月姨娘,那双眉目不说话便自有万种风情,而不必说生母月姨娘好手段,一个月有大半个月把着苏老爷不放,就是当家主母又奈她何?听着苏雪莹话落,苏雪玫已经绞手里红衣,扯出窟窿来,好啊,三妹妹你倒是听听这都是什么话,一个未出阁姑娘家,到底是要不要脸面了,张口闭口亲事,不要说我们是官宦人家小姐,就是人家丫鬟婢子,也没有这样不要脸面,我倒是不怕了,难道我不出阁,你还能越了我去?外间丫头声音低了低,一时也没人敢去劝,但也都不慌张,像是这种事情,是常常发生。
如故把头一横,正想两耳一闭谁都不帮,闷声发大财。
苏雪玫却是看透了她脾气,伸手就把书夺过来砸了案桌上,哎呀,我好姐姐,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大堂哥那匀来,你给我砸坏了,我拿什么去赔他啊。
好好好,好你个苏如故,我们可是嫡亲姐妹,你却帮着一个外人欺负起我来,你真是个白眼狼,亏得我母亲还这般疼你,什么好东西都先让你,你便是这般对我。
越说越委屈,竟然转脸嘤嘤哭起来。
一听苏雪玫话开口,她便知道自己这次是又没得落好了,这姐妹两个每次都是这般,为了两句口角就斗得死去活来,还非要把她拉去垫背。
想起她大伯母刘氏,也怪她自己,没有生儿子命,虽然是四品官嫡次女下嫁。
而两个庶出堂哥,都是月姨娘所生,虽然是都养她名下,但到底不是亲生,还占着庶长子和庶次子位置,暗地里没有少接济自己生母,每每要把刘氏活活气死,而那大伯父苏仲逸又多多偏袒,着实是让人头疼。
气氛正有些冒着火花,外头倒是有不怕死丫头走了进来,向三人福了福身子,行了礼才道: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夫人请你们过去吃点心,说是京城有贵客到,让三位小姐收拾收拾,去见见客人。
来人是刘氏身边大丫鬟芸香。
苏雪莹眼珠子一转便明白了过来,三妹妹,你瞧我这记性,我这来时候走匆忙竟把簪子落房中了,芸香姐姐,你帮我回母亲一声我马上就到,雨菊你个死丫头死哪去了,还不和我回去拿簪子。
说着看都没看苏雪玫一眼拉着外屋一个小丫头就急冲冲走了。
欺人太甚,什么簪子忘了,死狐狸精生小狐狸精,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雪玫气直跺脚,而苏如故却乐得自继续往嘴里塞着葡萄,这下这二人是一时没有办法找她麻烦了。
哎哟,大小姐啊,您怎么总是转不过弯来,连那个小妇养东西,都知道回屋打扮了,您可别这个时候和她斗气啊,您想想夫人这次事情,可都是为了小姐您啊。
芸香是刘氏陪嫁方妈妈女儿是刘氏亲信,说起话来也是一股子老成劲。
苏雪玫听了芸香话,这才反应过来,又是气把手里衣裳往地上一扔,娇叹了口气,急冲冲拉着大丫鬟就冲了出去。
倒是芸香被二人扔下,面对着老神苏如故,有些难为情,这个三小姐虽然是姐妹中年纪小,但是却比二小姐还要让人看不透,平时既不争宠也不贪玩,不过也是,人家只是借住大房,等二老爷西北打胜了这场仗,可不得把三小姐接回京去,哪能瞧得上这些玩意,再开口便有些小心了,三小姐,您也打扮打扮,奴婢就打扰了先去回禀夫人。
还不等她开口,芸香便退了出去,小姐,奴婢给您换身衣裳吧,要不,上次大少爷给您捎来烟萝纱衣?开口是如故大丫鬟碧草。
不过是见个客人,何必要换什么衣服,大姐姐和二姐姐,那是急着人前出脸,我可不必去讨这个嫌,就这样吧,不用换了,碧草你和红线跟着我去正房,芳容留下一会要是纪妈妈来了,保不得又得说我。
如故摆了摆手,表示让他们不用忙了,起身整了整裙摆,就准备出门。
如故住算靠中间锦西苑,穿过锦西苑是催雪园,现下正是盛夏府里花草是繁茂,饶过催雪园就能看到正房边角。
本来就离正房要近而且又没有打扮走了不到一刻钟就到了门口,三小姐,夫人萃香厅里会客,三小姐这边请。
领路是刘氏身边二丫寰海棠,本来如故对此次所谓贵客并不甚不意,这苏家不过四品同知,能有什么滔天客人,不过就是京城来过路亲戚,没想到刘氏竟然开了萃香厅,听说萃香厅,从伯父上任到现还是第一次开,心下打了十二分小心。
刚走到厅子门口,就听见里面刘氏压低笑声,平时刘氏这苏州内,除了知府夫人可是几乎没有人能让他如此低声下气,想着是屏气整了整衣裙,下人才通报了进去。
进了里屋,没有先抬头看人,只是粗粗看了看刘氏位置,向那个方向面带微笑行了礼,侄女给大伯母请安。
如故啊,来过来伯母身边,这是国舅府二太太母亲余老夫人,还不给老夫人行礼。
姑奶奶,这是我大侄女名叫如故,今年十二了。
如故抬头看了一眼那老太太,头发花白梳整整齐齐,插着一支金丝八宝攒珠髻,穿了一身赭石色夏衫,眼睛微眯看着自己,这个余老太太应该就是国舅府那个小老婆母亲,说起那个余氏原本也只是个姨娘但是命里有福,国舅府子孙少,为国舅爷连填两个庶子,便被抬了房被请了七品诰命,这才有人巴结起来。
如故心里计较了一番,面上却半分没有显露出来,恭敬行了礼,余老太太安康。
又刘氏示意下,下首坐了下来。
余氏半响才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开口:仙芝啊,你这侄女可被你教养好生懂事,长得也随她母亲,甚是可爱啊。
仙芝是刘氏闺名,平时很少有人能喊,想着这名字如故差点把嘴里糕点喷出来。
姑奶奶说是什么话,这般夸我可让我没得羞,如故啊余老太太不是外人,她可是我们表舅舅家姑奶奶,你也喊声姑奶奶不为过。
说着拿娟子掩着嘴角笑,这苏雪枚和刘氏可是有八分像,你能想象你班主任害羞样子么?实是有点让人憋了内伤,偏偏还不能笑,只能强装镇定喊了声姑奶奶,刘氏所谓表舅舅,其实是她自己远方表哥,京城任职,实际与二房是没有多少关系。
说话间门口丫鬟报说,大小姐和二小姐到了。
果然,远远就听见他们二人一路拌着嘴,挤兑着到了萃香厅门口,苏雪枚苏雪莹,已经到了议亲年纪,对于这些什么见客人甚是敏感,一回首,二人都已经重打扮了一番。
苏雪枚虽然长得像刘氏,不是非常漂亮,但是好苏家女子都肤白,穿了妃色千水裙,绾了垂鬟分肖髻,插了鎏金穿花蝴蝶步摇,让人也觉得端庄大方,瞄了一眼,刘氏正含笑点头,显然是很满意。
而再看后面苏雪莹,刘氏脸色大变。
苏雪莹也梳了百花分肖髻,却只一支碧玉玲珑簪,几朵镂空兰花珠花点缀,没换衣裳,只施了淡淡脂粉,却衬得肤白若雪,真真是个玉人。
连如故也不禁想要鼓掌喝彩,这可比苏雪枚这个嫡女,像嫡女。
苏雪莹下巴一抬,挑衅看了苏雪玫一眼,先抬脚进了大堂,这可不是狠狠,打了刘氏一巴掌么。
如故瞥见刘氏表情,就觉今天一定是她霉日,刘氏比苏雪枚两姐妹,可不好糊弄多了,今天想要偷吃看戏主意,是不可能了,看来今天起床后没看黄历。
哎哟,这是雪玫吧,上回老六家就见着识大体,长也俊俏一看就是好福气。
说着余老太太却向雪莹招了招手,刘氏脸色,是阴沉难看,活活就像要把苏雪莹,扒了一层皮生吞活剥了似。
苏雪莹瞧着大姐吃了闷,亏抿嘴偷笑,眼神示意了雨菊开口,太夫人,这是我们二小姐雪莹,前头这个才是大小姐。
乖侄女儿啊,你这哪来碎嘴丫头,府上可是这般家教?我这可不是就说,后头这位姑娘么。
余老夫人拍了拍刘氏手,示意她先不要动声。
此话一开,刘氏脸色马上转好,假似一脸正色,来啊,你们都是死啊,就任凭一个丫鬟冲撞了老夫人?把这个不知规矩东西,给我拖下去,打四十个巴掌再杖责二十丢出府去。
姑奶奶呀,你可莫为了这种不知天高地厚东西,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美了。
一时峰回路转,苏雪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妈妈要把雨菊拖走,二小姐二小姐,二小姐救救奴婢啊,奴婢没有想要冒犯太夫人啊,夫人夫人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雨菊拉扯着雪莹裙角,跪着地上哭得好不凄惨。
苏雪莹脸色已经开始发白,母亲,话还没说完,苏雪玫身子往前一挤,就把苏雪莹挤到了旁边,方妈妈眼尖,一眼看到没人护着雨菊,马上一个眼色,两三个丫鬟上前,就把还地上苦求雨菊,捂着嘴拖了出去。
等苏雪莹再站好,哪里还有雨菊身影,早已不知道被拖去了哪里,这时苏雪莹才是真怕了起来,母亲母亲,是我错了,你便饶过女儿这回吧。
上街是要代价的小姐,今日便穿这身可好。
今天是社日,大魏国每逢社日不管是男女都可上街同乐,故到社日这天不管是商家小户,还是官宦人家子女都会出门上街放风。
此时如故正坐窗前发呆,想着自己从醒来到现,已经第五个年头了,这个陌生世界并不曾以前历史书上有看到过,但都有些各个朝代抹不去影子。
虽然说是已经生活了5年,可是就算再久终,究还是没有那种归宿感,到现还是会常常一个人时候发呆。
小姐小姐,是不是又想老爷和大少爷了?是碧草声音,这个从一睁开眼就看到小女生,虽然只比自己大了一岁,却事事照顾自己不管是一开始面对自己张皇失措,还是自己所谓父亲和兄长去沙场,而从京城一直跟着自己,到了苏州都一路跟随自己,想着想着便又笑了起来,自动忽略了后面一个问题,碧草,你每次给我挑衣服都是极好,就这身我很喜欢。
重生后这张脸,听说像极了已故生母,现下还有脸孔还未张开,还是一团小粉嫩,以前京城是不管是出门见客还是受邀去宴席,总是被人夸好模样,也不知到底是真好看还是奉承。
说话间,门外传来了红线传报声,小姐,大小姐来了。
话未落就看到苏雪玫,侧身进了如故闺房。
一看便知是精心打扮过,梳了精巧凌云髻,一支四蝴蝶银步摇,这是上回伯父从京城带来所谓款式,一对景泰蓝红珊瑚耳环,衬苏雪玫肤色甚白皙,身穿樱红梅花纹纱袍,下着同色绣花长裙,竟让那张不怎么柔和脸显得有些娇嫩。
三妹妹,你怎么还不打扮好,我可等着你一同上街,你老是这般不爱妆扮可不好,虽说你不喜,但到底出了门代表可是苏府脸面。
手执一把六菱纱扇轻轻摆摆到了跟前,一开口那可真是毁了这一身打扮。
大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小姐脾气,对着衣上色半分兴趣也没,您可得时时催着她,不然太阳下山也出不了门。
好啊,碧草你现也会打趣我了,不就是穿衣服么,怎么说你家小姐生活不能自理了?让我大姐姐面前好生丢人,看我不收拾你。
说着转身往碧草咯吱窝挠去。
哎呀,三妹妹你怎么总也长不大,坐好,你再闹下去,可真不知道要几时放能出门了,早知道我还不如带着四妹妹,也比带着你这泼猴儿强。
如故瞧着苏雪玫真是有些急了,这社日一年也才这么几次,怕是早早就等得不住了,也就不再插科打诨,大姐姐,小遵命。
嬉皮笑脸坐好,换衣服梳头发。
因为如故一直都偏爱淡色衣服,所以碧草挑了一件葱绿色烟水百花裙淡盈盈绿色夏日里让人甚是舒服,梳了小巧双髻拿妃色发带缠上,几个发盘处点缀着镂空兰花珠花,因她不喜耳坠便省了戴了一对绞丝银镯身前挂着赤金盘螭巊珞圈,远看近看没有一处不透着小女孩灵气可爱大姐姐,今日怎得不见二姐姐和四妹妹?如故口中四妹妹今年才8岁是苏雪玫嫡亲妹妹名唤苏雪玬,,从小便以小魔头闻名,从小打破金银碗碟都可以绕苏府好几圈了,被欺负丫头婢子都能排到钱角街,家里没有哪个是她不敢恶作剧。
一提到这个苏雪玬,不仅几位姐姐头疼,连大伯母和大伯父也是没有办法,谁让那是宝贝疙瘩呢,打不得骂不得说重一句便嚎啕大哭,可真真是苏府一霸啊。
再说到苏雪莹,苏雪玫脸上才有了喜色,二妹妹被父亲罚跪祠堂呢,说是轻浮不稳重,一点大家闺秀样子都没有,三妹妹啊,大姐姐劝你还是少和西苑那些人接触,少不得都是没规矩下贱东西。
眼角得意之情掩都不住,月姨娘自从生了大堂哥和二堂哥之后,可是从来没有吃过这样亏,刘氏和苏雪玫这次,要不是有余老太太撑腰挖了坑,她自己往下面跳了,哪里有机会看西苑笑话。
如故也不点破,就让她先得意得意吧,毕竟这样也好真要是闹出宠妾灭妻对谁家都没有好处。
话锋一转,声音压得低了些,咳咳,四妹妹前日把二弟弟推倒撞破了头,现下也被父亲据房里,说是太顽劣了,再不好好管教,怕是以后要不好。
果然是不会放大房那么好过,罚了一个二姐姐,也要把四妹妹拖下水,眉头皱了皱,心里安慰了自己,反正这妻妾相争,只要不要把自己拖下水,就由着他们闹便是。
即便如此便我们二人去吧,早些回来,也好陪大伯母一起用膳。
抬眼看苏雪玫,身边跟了两个大丫头,顿了顿道,碧草你和芳容跟着我一道出去,红线留着陪何妈妈吧。
说笑着执了一把扇水墨团扇,不紧不慢跟着苏雪玫出门。
过了二月门,便看到刘氏身边方妈妈,带着芸香和两个小厮偏门候着了,一般女眷等出府都是过偏门出去。
看到如故和苏雪玫就迎了上来,奴婢给大小姐三小姐见礼,夫人说今日府中事物繁多,就不便陪两位姑娘出府了,两位姑娘独自出门,虽然苏州府治理有条,却也不能大意,便让奴婢跟着伺候两位姑娘,马车已经门外候着了,夫人还说,三小姐上回吃了天香斋荷花酥,直说好吃,今日就去天香斋用午膳可好?我哪有什么主意,只是上回那荷花酥确是好吃,大姐姐还问我要了两块,是不是大姐姐。
有心打趣了苏雪玫一回,其实也是怕刘氏这般拿自己做乔,倒是让苏雪玫以为自己刘氏心里,真比不上她就故意打岔。
你这个小馋猫自己想吃便说就是了,还要往我身上赖,你个没羞小馋猫,本来我想着我们难得出府,你又少来苏州,该要多带你去好吃地方走走,既然母亲说了天香斋,那也是极好,咱们一会就先去绮罗坊,看看上衣裙,再去喜春来看看首饰如何?苏雪玫不像如故这般心思重,没多想方妈妈话,只觉得如故是客理应如此。
方妈妈眼神一瞥什么也没说,如故也没注意这么多,大姐姐安排好,小妹今日就跟着姐姐,去见见世面。
说笑着挽着苏雪玫手跨出了门栏。
马车和一般商户人家相比,是要精致宽敞一些,但也好不过哪里,苏府也就是个同知老爷,有些东西还是得多避讳。
上了马车,里面铺了月蓝色缎子,一张橡木小茶几,碧草扶了如故上马车,就跪坐茶几旁准备煮茶。
刚刚出状元巷,就能依稀听见男男女女交谈声音,人群慢慢开始躁动起来,苏雪玫已经多次掀开帘子,偷偷瞄几眼外面世界,到底年纪也不大,如故也忍不住偷偷掀了一个小缝,看向外面。
街边植了杨柳,微风拂过时候掀动了不安情愫迷离。
古时候苏州古街,没有商业化一点痕迹,原生泥土气息,混合着古朴木材味,还有女子脂粉味,古里古怪确又让人有点陶醉,这是如故第一次,有点喜欢上了这个陌生时代。
远远近近人群涌动,有穿红黛绿,有未出阁有已为人妇,有娇笑有嬉闹,每个人好像都那么开心,好像自己也有点开心了起来。
街边有捏泥人,画麦芽糖卖糖葫芦,还有男女拉扯不清,她好像有那么点明白,为什么苏雪玫那么期待这一日了,这可比那死气沉沉苏府,要让人向往很多很多。
方妈妈半眯着眼假寐,眯着眼看到两个姑娘动作,也不点破,只是看时间长了,还是微微咳了咳,一听到声响苏雪玫和如故手下意识一放,坐端端正正像上课做小动作,被老师抓住小学生一般无二。
偷瞄了方妈妈,重瞌睡过去又忍不住撩起帘子,往外深深吸了口气,光是闻闻这肉包子,就感觉好吃不得了啊。
三妹妹,前面再过去就是绮罗坊了,我跟你说,这绮罗坊,可是我们江南第一绣坊,遍布大江南北咱们这可是总店,宫里贵人们都喜欢遣人绮罗坊拿花样,而且圣上还赐了匾巧夺天工,一会我就带你去瞅瞅。
苏雪玫一脸喜悦,止都止不住,虽说是要议亲年纪了,可是这十五岁,现代可是才上初中啊,可是这里,却有点往剩女那边靠了,想着又想到了自己,自己虽说才十二,可是转眼间可不就是要及笄,到时候又能许了什么人家?刚刚雀跃起来心,又慢慢沉了下去。
漂亮是要票票的小姐,您小心点脚下。
下了马车,抬头看了一眼传说中绮罗坊,并没有特别浮华富贵。
门前栽了两棵木槿,有别番风味,门窗材质不似普通木头,细细看了才知是红木,匾额绮罗坊,三字写得龙飞凤舞带点金粉,暗红色底却着了翠绿边角,红绿本是极难相处好看颜色,这般搭配倒是有点巧妙,现代人都知这大红大绿是忌讳,但也是互补色,用好很能吸引人眼球,但这古代这般用色却真有点险有点妙,微微有点赞许。
下人指引下进了内堂,里面摆着布匹和成衣并不多,但是好都精致,每个花样都让人眼前一亮,而且以衣裙材质分了类,旁边耳室还有绣娘正做着手里绣活,到底这绮罗坊也不是所有人都敢进,且不说这价格不低,就是这装扮就让一些小家子气人,站不住脚了,所以虽然是社日,但是人却不是很多。
三妹妹,你来看这件衣裳如何。
一晃眼苏雪玫已经看中了眼,别不说,这苏雪玫品味倒是不错。
她看中是一件烟霞色银如意云纹缎裳,做工不说,就是这罗绸料子,就不是一般人家能买得起,细细一摸上面还有藏着小颗珍珠,衬着云纹有点拨开云雾见月之势,确确实实是堪得巧夺天工之说。
大姐姐眼光甚好,这件衣裳,妹妹觉得很是适合姐姐穿。
姑娘好眼光,这是刚从蜀地送来罗绸,这可堪比蜀锦,虽不如蜀锦名贵出众,却也是独独头一份,我看这颜色,也是极衬姑娘肤色。
先下这衣刚上,可不是京里马上就得风靡起来,姑娘要是得了必是头一个啊。
说话是位三十不到娘子,生了一张瓜子脸极是温婉,虽然穿不是很富贵,但是字里行间却有股子不卑不亢,应是店里掌柜。
苏雪玫一听果然心动,一脸喜色,可是转念一想,这般好东西肯定不会便宜,这次出门,刘氏给了二十两银子,她自己又带了二十两私房钱,就是准备要来买身喜欢衣裳,回去好气气那苏雪莹,但是一会还要去喜春来,看首饰还要去天香斋不知这价钱,便有点犯难起来。
方妈妈一旁,一眼就瞧出了自家姑娘心思,想了刘氏嘱咐便开口,这位小娘子不知如何称呼,既然这衣裳如此好,不晓得这价格怎算,奴婢是苏同知府上,这是我们大小姐和三小姐。
原是苏大人府上小姐们啊,果然是好俊俏,奴家夫姓满,是绮罗坊七掌柜大家都喊我满七娘,既然大小姐喜欢这衣裳,奴家也不妄自开口,就拿二十两银子便可,姑娘您看如何。
说起话来眉眼带着笑,虽不如苏雪莹那般让人失神,却也是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如故不禁有些想要与她交往,这满三娘必定是很喜欢这女红,所以看向那些衣裳时候,总会有惜若珍宝神情,而介绍时候,又有点骄傲里面,这种不似轻狂人,却有这种神情,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很喜爱这些东西。
就像自己,那般喜欢那些手术刀,那般喜欢那些草药,要不是那次事故,大概自己还是能摸着手术刀,做自己喜欢做事情,而不是像现这样,做一个什么大家闺秀,心里是愁绪又满腹心头。
想着又将这些情绪深埋,转而一张笑脸,打趣起苏雪玫来,大姐姐,我看着这衣裙甚是好看,你便买了吧,我看七娘子有些不舍,你要是不要人家可是转眼就收了起来,你后悔可是没有地方寻了。
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说起来这二十两银子,确实是不便宜,现代可是4人民币,大魏朝粮价才五钱一石,二十两银子,已经够平常三口之家过好几年了,难怪苏雪玫有些犹豫。
满三娘听了也笑起来,三小姐说极是,这裙子本只有独独一条,这几日好多小姐太太像、向我打听了,要是今日还没人要,我可真要打包自己收着了。
苏雪玫听着,也觉得是这个理,想来一会首饰省点,吃也不要太多花费,想着又实不舍得,一咬牙就买了下来。
不知,三小姐可有看中没有。
满七娘反倒是,有点喜欢这个灵气小女孩,说话不似那些木讷大小姐,又没有小户小家子气,看着就喜欢,而且重要是,她极能看懂人心思,也不知是凑巧,还是真那般聪慧,心下便有点向着她。
就是啊,三妹妹,你可有喜欢没有喜欢花样,便挑挑布匹有没有喜欢色,挑了让人重做如何。
苏雪玫是有点心虚,自己买了,却没有考虑如故喜好,要是被母亲知道,还不知道要怎么说她。
如故露了一口大白牙,腼腆笑了笑,上回哥哥给我送了两匹滚雪细纱,我还没让人去做,我瞧着三娘子这里花样,甚是好看不晓得可否我挑了花样,您给我做做。
还是年前自己那个兄长回京传报战前消息时候得赏便看都未看直接让人送了来。
说起自己这免费爹爹和兄长,其实对自己是甚好。
兄长苏文筠今年十六,便被封了正六品门千总,长很像父亲苏仲梁,英气逼人身材魁梧,大概是因为军营长大,不像一般江南子弟那般弱势,总说便是,英俊潇洒身材又好,可谓是不可多得良婿。
而父亲苏仲梁,今年三十有七,任四品中郎将,听着和大伯同知是平级,但是文官和武官又有些不同,文官这三品以上官和这四品虚职,可是完全不同,而像苏仲梁这般武官尤其还是前线,年前就有了战报都是好消息,明眼人都知道,只要来日班师回朝,马上就是要升官,所以也怪不得刘氏,这般把如故当眼珠子使。
当然好使,那这样吧,三小姐先挑下款子和花样,把颜色给我说说,我看看要搭什么样配饰,明日让人送来这里,报我满三娘便可,价钱便看挑花样,一般都不超过二两银子。
满七娘满口应下,可把如故对她好感上一层。
如故和苏雪玫,挑了一刻钟花样,又笑着交代了碧草,明日亲自把两匹布料拿来,方才辞别了满七娘,出了绮罗坊已经巳时四刻了。
大魏朝和那些朝代差不多,都是遵循一日两餐一餐上午九点左右,一餐下午四点左右,因为出门比较早,现也差不多就是饭点,苏雪玫和方妈妈商量了一下,便决定先去天香斋吃了中饭,再去喜春来看首饰。
车子刚刚驶出一条街,到了醉花间门口,醉花间也算是酒楼,但是却是不正当场所,里面多是些穿着少布料大姑娘,伺候人吃饭,有点像青楼,却又偏偏挂了贞洁牌坊装x子。
路过醉花间门口,果然都没有什么正经人,都是一些纨绔子弟,而姑娘家都是避开,如故心下有些不好,这赶马难道都是傻,都和他们似没有出过府?连从绮罗坊到天香斋,找条好路子都找不到,非要从这醉花间门口经过不成?下意识看了眼,方妈妈和苏雪玫,苏雪玫是还没有什么反应,而方妈妈却不作声色,作为刘氏身边老人,怎么可能连这都不知道?还是故作镇定?心里警铃大作,难道这里有什么缘由不成。
就要到了醉花间门口,马车也没有要停下来意思,眼看着马上就要驶过醉花间,如故这才有点放下心来,看来是自己心思太重,不过是凑巧罢了,方妈妈是刘氏陪嫁丫头,现又是管事妈妈,而就算不看自己面子上,车上可还有个正牌大小姐,她怎么也不可能要做什么手脚。
如故刚刚要放下心来,突然马车却狂奔了起来,来不及慌张,再看去方妈妈脸色也变了,大概也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情况,那么就不是刘氏动手脚?再看苏雪玫,已经吓开始发抖了,不对,方妈妈虽然害怕,但是像是惊讶诧异?难道真是刘氏?可是刘氏又为什么?这车里坐,可是她亲身女儿啊,难道是月姨娘?脑子根本来不及思考太多,眼看着车子就要撞到旁边小铺,如故这才有了真害怕。
上一世死前并没有害怕,因为并不知自己要死。
而这一次,却是那么直白白面对死亡,这才是真有了害怕之感。
脸色变幻了几种,一旁碧草,却是早早冲了过来,以身子护住了如故,如故一把把碧草给推到了厢后面,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何必让无辜人也受到牵连。
回头马车却离墙壁越来越近,往外看去真是凉透了心,车夫早就不见了,车里乱作一团,有些小丫头甚已经想要跳车了。
两眼一闭,已经准备好了要壮烈牺牲了,马车却缓缓停了下来。
有惊是不会险的马车众方唏嘘中,徐徐停了下来,四面八方人潮,这才往事发位置围靠过去,这光天化日之下,却闹得这般动作,谁还有没有点八卦心思。
车里只有五六个人,原先如故带着红线,和苏雪玫带着莺儿,偏门便留下了,说是人多车子上不堪拥挤,故而车里只有方妈妈,如故,苏雪玫以及三个小丫头。
如故早反应过来,心下有些犯难,这事没有一处不透着蹊跷。
先不说马车为何会发狂,而且还偏偏选了这方位置,再者说车里,不止是她苏如故一人,车里可还有刘氏嫡长女,可今日之事,说是与刘氏毫无关系,打死她也是不信。
就看方妈妈之前神态,明明是知道会出现这方意外,但是后来惊慌却也是真真切切,难道这里面还有别人搞鬼?一时心里百味聚生,到底是谁想要害自己又想要害苏雪玫,不禁有些头疼起来。
哎哟喂,这都叫什么事啊,大小姐身上可是有没有不好,让老奴瞅瞅。
如故还没想清楚便被方妈妈大嗓子惊吓了片刻,这人可真是不知道,叫人怎么说才好,行事这般鲁莽,刘氏怎么会放心,给她交代这么重要事情,忍不住头上青筋有些蹦跶。
同时被方妈妈惊醒,还有车上另外几个丫鬟,刚刚还哭做一团,现也都强忍着惊恐,都涌到苏雪玫身边,生怕出了哪里不好,回去就得被刘氏发卖了。
而再看如故这边,只有碧草一人担忧着,却也清净。
小姐啊,还好您没有出什么事,要是真是因为奴婢出了什么过失,奴婢可是死也弥补不得。
说着就嘤嘤哭了起来,比如故这个当事人,还要凄惨十分。
马车里正乱作一团,外面却又是另一番场景,不知车内可是同知府上贵人?哄闹半会,有个浑厚男声传了进来,心下释然应该就是这人救下了马车。
如故想了半刻,心下又有些不好,当街出事已经是很不好了,要是还与男子不明不白接触,肯定还得落不得好,当下就要往马车内移想要避开。
谁想车内不知道是谁,一股巧劲就要把自己往车门外推。
如故本来就有了防备,现这被人一推,马上反应过来,眼底一瞥心下有了主意。
她离得近便是苏雪玫。
此时苏雪玫,还是一脸劫后余生庆幸,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形势,心下有了一计,自己往碧草那个方向扑去,人下看不见地方,往苏雪玫腰间一用力,苏雪玫便直直扑出了车外。
啊!大小姐!谁都没料到会是这样结果,那个推了如故小丫鬟,已经傻了眼,方妈妈是两眼瞪得铜铃一般大,而车外苏雪玫已经吓晕了过去,正半个身子,摔一个陌生男子身上,半个身子挂马屁股上,这就是所谓拍了马屁?看得众人不禁想笑又憋着不敢笑。
人不害我我不害人,如故静了静心,点醒其他人一脸怒气道,你们是怎么回事,马儿受了惊,扰大姐姐没坐稳,现下你们还只顾自己,都是哪学好规矩,还不下车把大姐姐扶上车来,方妈妈不是我充大责怪你,大伯母让你贴身照看我们,你却出了这等事情,一会回府少不了我还得大伯母面前说说你。
\\果真方妈妈脸色一变,一巴掌打身边小丫鬟身上,没用东西,怎么照看小姐们,还不下车把大小姐扶上来,转脸又向着如故奉承起来,都是老奴没用,害得小姐受了惊吓,三小姐好生歇歇,夫人那还指着小姐给老奴证明证明,都是这些丫鬟没用,没照看好小姐还要往老奴身上扑污水,老奴也是好生委屈。
说完也不敢看如故脸色,急冲冲扭着粗腰挣扎着掀了车帘就往外走。
再看外间,接住苏雪玫男子不到一米八,身材有些壮硕,脸生倒是还算得上清秀,一身酱红色马面袍,有点急切扶着苏雪玫,不住往车内观望,四周那些好事,好像是被他遣走了,现倒有些空旷了。
方妈妈跳下车,紧张兮兮从那男子手里夺过苏雪玫,往自己身上使劲掐了一把,眼里含了些许泪花,多些公子出手相救,莺儿还不把小姐扶上车,傻愣着干什么,还要我老婆子亲自来教导教导你们么。
沉着脸呵斥着小丫鬟,转脸又对着那公子堆了好些笑脸,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咱们也好找人上门道谢啊。
苏雪玫被莺儿几个扶上了马车,却是真晕了过去,如故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她把她推了出去挡灾心里虽有不忍心,但多还是庆幸不然这会躺车里,晕倒大庭广众之下,倒男子怀里失了名节,就是她了,庆幸之下还有愤怒,到底是谁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想要陷害她。
下不才,家父姓林,不过是路过此地,见了马车上标识怕是苏府贵人,又想着本家与苏家有着亲戚关联,所以才不顾男女有别上前探问,还好赶巧,不然出了什么差池,家中长辈定要怪我袖手旁观,亲戚落难不出手相助。
林家公子虽然长得一般,说话却是识大体,方妈妈又夸赞了两分,说回府禀告了夫人,一定过府道谢,这才相互恭维了两声,就要上马车准备回府。
如故不禁皱眉,就没人注意到驾马车夫早就逃了?只能扯了还自责碧草,示意她先不要哭。
妈妈,小姐让我下来问问,这车夫不知是躲去了哪里,那咱们这可谁来驾马,又要如何回府啊?碧草敛着手垂着头,老实站一旁。
方妈妈这才想起来,脸色一阵燥热,外人面前失了脸面,回府可是少不得要被刘氏一顿责罚,一脸难色尴尬着。
好那姓林公子,也是识趣说要让自家小厮,赶车送他们回府,也免不了方妈妈又要恭维一分。
待马车真开始往苏府驶去,如故才放下心中担忧,正襟危坐又开始想起今日之事,到底是谁主意,这般恶毒非要拉她下水,心里没了计较,就恨不得马上飞回苏府,想要看看刘氏脸色也好知道点什么。
------------------------------------------------------------------------------进了苏府,也没人注意如故,是否有什么不好,众人围着苏雪玫,就往刘氏秋霁堂跑。
再看刘氏屋内,刘氏正看账册,白妈妈一旁给她揉着肩,正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白梅啊,我总感觉这事有些不妥,我这眼皮子啊,可是一直跳个不停,你给我瞅瞅,可有下人传消息进来。
话还未落就听见外面一片唏嘘,说是大小姐回来了,马上把手中账簿一丢,自己迎了出去。
这不知道还好,一出去就看到苏雪玫还正昏迷着被人抬了进来,刘氏就是一阵头晕眼花,方妈妈呢,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枚儿怎么好好出去就这般回来了。
语里愤怒之色难以言表。
眼见方妈妈等人哭着跪刘氏跟前,一个个争着告罪,如故细细瞄了刘氏神情绝对是真惊慌,难道这事不是刘氏主意?也不对,如果不是刘氏还能是谁,有这么大本事能遣动方妈妈,要是连刘氏身边陪嫁都能收买,还有谁是那人收买不了,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起来,又看他们几人话也说不清楚,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叹了口气,还是得自己来讲。
大伯母莫急,还是让侄女来讲这事,我与大姐姐先前去了绮罗坊,相看了衣裳耽误了时辰大姐姐和方妈妈,便商量着先去天香斋吃了午饭,再去喜春来看首饰谁想出了绮罗坊马夫居然一路往醉花间驶去,而马儿不知怎地醉花间惊了驾,后来好似被人制服,而后大约是马儿还没完全好很大姐姐没有坐稳,不知怎么就摔出了马车,幸而被一位见义勇为公子,出手相助这才有惊无险。
刘氏本来脸色就难看要命,听了如故一话是气得,本来就不好看脸上,一块红一块白甚是吓人,你们这些东西,让你们好好照看小姐,你们却出了这等偏漏,来啊,把这几个不知好歹东西给我压下去一人四十板子,打完了丢出府去。
方妈妈等人跪了一地,一听刘氏发话吓得脸都白了十分,尤其是方妈妈马上就开口,夫人啊,老奴冤枉啊,夫人啊,老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可不能只听三小姐一面之词。
说着还狠狠盯了如故一眼。
如故听方妈妈话也不急不辨,只是看了一眼刘氏表情,便知有没有。
反了反了,自己出了偏漏,还要推三小姐身上,来啊,把方妈妈压下去,再多掌嘴二十关后院,一会我再亲自审问。
果真如此,怕是掌嘴是假审问是真,刘氏怎么可能真把这方妈妈打了,只听她一人话,一会肯定要单独问今天事情。
于是便了然向碧草使了眼色,说自己身上不爽,就由碧草陪着回了自己锦西苑。
生病是很可怕的果不其然,如故刚出屋子,便听到后面刘氏命人喊了大夫,给苏雪玫诊脉,自己带着丫鬟往后院去。
回到锦西苑,何妈妈已经带着红线,芳容还有几个小丫头,齐齐内堂候着了,一看到如故回来马上就迎了上去。
哎哟,老天保佑,刚刚我听下人来报,说那般凶险可是吓坏了老奴了,小姐可是有哪里不妥,红线让你去请汤大夫,怎么到现还没有请来。
这何妈妈是如故已故生母,汪氏陪嫁,一直都跟着她,比不得其他人小心思,她是实实只为如故好。
妈妈息怒,汤大夫刚刚进了大小姐屋子,要不奴婢再去请一位来,一时半会怕是出不来。
红线马上跪地说道。
如故听了并没有什么不妥,自己前世就是医生,怎会看不出这点毛病,不过是一时惊吓而已,什么大事,比不得苏雪玫是真晕了过去。
你先起来吧,我没事,妈妈不用担心,我没有大碍,一会等汤大夫看完大姐姐,再来看我也是一样。
说着拍了拍何妈妈手安慰道。
进了里屋把其余人都遣了出去,自己屋内只留了何妈妈,碧草和红线,那芳容是自己来了苏州,大伯母给少不得就是眼线,便派她去正房探望苏雪玫病情,而碧草和红线都是从京城苏府就一直跟着自己应该是为忠心。
等下人都出去了。
红线马上跪了如故跟前,小姐让碧草姐姐给奴婢交代事,奴婢刚刚已经去打探了,今日驾车本来是外院赵管事侄儿赵3,是出府前赵3,身体有恙换了李兴家李六,以前没有怎么府里当值,但是那李兴家是,红线顿了顿比了个大拇指示意那是她大伯苏伯逸人。
这倒是让如故一愣,她怎么想都感觉这事不是刘氏主意,就是月姨娘主意,怎么却扯上了她大伯苏伯逸了。
没想明白只能先听听红线打探到消息,示意红线继续说。
红线才继续道来,小姐出府后,奴婢先去了正房,夫人查账没有什么不妥,倒是夫人身边白妈妈,去偏门见了个婆子奴婢去打听了,那是上回余老太太府上人,多就打听不出来了。
而后奴婢去了西苑,二小姐还祠堂跪着,月姨娘听说见了大少爷,还让身边李妈妈预备了些贺礼,却不知是要往哪里送。
红线说到这里,如故有了点眉头,她这大伯母和月姨娘都有嫌疑,可是这大伯父是这事情中占了什么位置呢,她心里是没有谱。
说起他大伯父,说是嫡长子而生母却是早逝,自己祖母是续弦,所以自己父亲和大伯父并非同母所出。
而且祖母早有让自己父亲,接管家中一切。
所以祖母再世前,家里一直矛盾不断,要是大伯父真打了主意,想要害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自己来到苏州,少不说已经一年多了,并没有出现这些纰漏啊。
而且父亲和兄长还前线他们怎么敢?难道是他们得了消息,这次仗要不好,所以想先下手为强?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是如果得了消息,为什么又不告诉自己,难道是和上回余老夫人有关,是了,前脚才出了门,后脚就合余氏身边人联系却不亲自接见,可见有怪,心下这才有了主意。
红线你机灵,府内下人里能使上力,你这几天就打听大老爷行踪,都见了什么人都是为了什么,碧草你去知府府上,寻钱姐姐让她稍微打听打听,是不是前线有什么消息传来,妈妈研磨,我要给父亲写信。
一夜没有睡安稳,做了一晚上噩梦。
梦到了苏雪玫,终究嫁了那位林家公子,日子过得不如意,梦到了前世梦到了她心心念念手术台,梦到了死前后一场手术,有时候她总要想自己到底做,值得不值得。
前世她也姓苏叫白绮,从小生医药世家,祖父是老中医给人把了一辈子脉,父亲是外科手术专家,开了一家名不经传小诊所,母亲是妇科副主任。
她从小就能自己给自己开药。
比人提前了五年。
读完医科大学,本来以为自己也要像祖父父母那样,给人治一辈子病。
谁知道不过是碰巧,给人动个小手术也能因此丧命,一幕幕画面,就像无声哑剧丝丝入心。
其实昨日马车上,她也不愿推苏雪玫出去,可是不是苏雪玫便是自己,就好像前世如果自己狠狠心,不救那人也许现死也不是自己,所以当再次睁开眼时候,她就发誓一味善良是救不了人,只会害人终害己,反复想着前世今生,好像这样就能自己骗自己,昨日事是应该。
这么反复折腾,临近天蒙蒙亮了才闭了闭眼,本来如故这具身边就不是很好,而且又年幼经过晚上这般折腾。
早上碧草来给她梳洗时候。
发现人已经昏睡过去了,一张小脸通红,拿额头搭了一下,果然是发了烧。
碧草慌了神,马上就要张开喊何妈妈,如故却被碧草响动惊醒,好不容易才睁开了眼,心里苦笑了半分,果然人啊是不能心软,一心软苦还是自己,眼见碧草要出声喊人,挣扎着拽了拽她衣角。
碧草,不要惊动正房那边,就说我昨日受了惊,不能过去给大伯母请安,你去,去找红线让她去厨房找,一小块生姜和薄荷,就说是我想吃何妈妈亲手做鸡汤,然后再要半包薄荷,就说是苦夏我想喝薄荷茶,让她去寻来。
咳咳。
说完这些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坚持不了多久又昏昏沉沉眯了过去。
再醒来是已经过了两刻钟,头上敷了冷毛巾头,却还是昏昏沉沉,见碧草还身边服侍着,便咳了咳,碧草,我让红线寻生姜和薄荷可拿来了。
小姐不要担心,是何妈妈亲自去拿,妈妈不知小姐要何用,但是少不说要给小姐打掩护,现耳室炖着鸡汤呢,小姐你看生姜和薄荷这。
碧草忙上前扶了如故,半靠着枕头上。
一会我说你做,不要问太多,我现没有气力和你解释,你只听我便是。
说着缓了缓气,这古代发烧可不比现代,为了一场发烧而病逝人不少数,而且现敌我不分,情况不明怎么可以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没有办法也只能用以前学了东西来补救一二。
让红线去把白纱布扯一小块来,要薄不可多层,先用热水泡一会,你将小块生姜捣成糊状,敷我这只手腕这方高骨上,等白纱布好了裹住就可。
然后让妈妈把薄荷叶烧煮十分钟,要是三刻钟,我还没有退热,你便等薄荷水温了不烫时,用白纱布反复擦我腋窝,前额和大腿根,记着这几个地方,我先眯一会要是正房有人遣人来便说我受了惊不便见人,千万不能让他们看出端倪来。
还不待碧草回声便又泛起了迷糊。
等再醒来时候已经艳阳高照了,内室里静悄悄静让人有发慎,气力倒是回复了不少,抬手搭了搭前额,发现好像是没有那么烫了,刚准备喊人,就听见外屋有动静传来,微微皱起了眉是碧草声音,可是碧草明明知道自己身体不适怎么会还那么响说话,难不成是谁外面?来不及多想,勉强自己起身,以速度披了衣裳,拨开帘帐搭钩上,穿了绣花鞋,慢慢站起。
眼角看了身侧游记,伸手够了来,用了大半力气躺了湘妃榻上,刚喘了没多一会,果然就听到有凌乱步子往里屋走来。
妈妈,你可不能乱闯小姐闺房啊,奴婢可先说下了,小姐可是嘱咐奴婢们,不能打扰她,妈妈要这般行事,一会小姐怪罪下了,可别说是奴婢没有提醒您啊。
碧草是语气已经不大好听了,脸色不禁有些怒色,也不知道是哪个小贱人,自己和红线不过进出内屋,换了几盆水就被人盯上了,要是小姐还没醒这可如何是好。
哎哟,碧草姑娘啊老奴可是奉了夫人之命,来探望三小姐,夫人知道小姐昨日回来,被惊吓了身子不爽,便让老奴来看看,怎么你连夫人命也敢不从啊。
来得应该是白妈妈,这人啊还真是不省心,什么时候都不忘要算计一把。
碧草,让妈妈进来吧。
如故忍下咳嗽,自己太阳穴上轻轻揉了揉,感觉精神好了点才淡淡开口,众人表情各异,倒是碧草先反应过来,看也不看白妈妈一眼,哼了一声,掀了门帘先一步走了进去,白妈妈表情未定有点悻悻,跟着往里走。
小姐都是奴婢没用,让人扰了小姐休息,请小姐责罚奴婢,奴婢绝无怨言。
一进门便跪湘妃榻前,趁众人不注意时候,偷偷抬眼看了如故一眼,看着应该是退了烧,脸也没有那么烫红了,才放下心来。
碧草这一招以退为进,连她个没有过错,都自己请了罪,这犯了事,当然没有什么理由好避。
如故也忍住不发怒,只是让碧草给倒了杯水。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妈妈这般关心我身子了,都不顾我命令,也要硬闯我闺房,妈妈不知大伯母,可是这般交代你?让你不惜打扰到我也,要进来探望我?妈妈可是好大气性啊。
接过茶杯抿了一口,随意摆手边茶桌上,声音不缓不慢,眼睛却一眼都没有看白妈妈。
狗仗是要人势的白妈妈双手交替着,放腿前脸色有点僵硬,但到底是刘氏身边老人了,见惯了大宅里手段,并没有因此而失了分寸。
老奴是奉了夫人之命,来探望小姐,这打扰小姐静养,却是万万不敢认下。
不过是老奴担心小姐,心切才犯了错,还望小姐看老奴初犯份上,就饶了老奴这一回吧。
先是说了她强闯,并不是自愿,是刘氏主意,她不过是个下人没有这样胆子。
而后又服软称自己是担心主子身子才会如此,又道是初犯让如故要手下留情,这般话下来谁还有理由要重责她?如故微微叹了口气,这斗心眼事果然是不好干,拿眼角瞥了瞥碧草示意碧草奉茶端椅,妈妈这话严重了,不过是我管教碧草不周罢了,和妈妈有什么关系,我这房里人啊,向来没有什么大头脑只是护住想来大伯母知道了也不会怪罪。
说着向白妈妈微微一笑,又示意碧草赏了白妈妈一个荷包。
白妈妈并不据,要是真拒绝了这个荷包,那可真是要跟三小姐杠上了,她不过是个下人,就算知道夫人和小姐有点什么不妥,但是真要是让她得罪了三小姐,那也是不好,只要他日苏二老爷跟师回朝,三小姐只要老爷面前说上半句不是,这脑袋是要还是不要了。
老奴谢过三小姐恩典,夫人交代要是小姐身子不爽利,便遣人去找了唐大夫,就不要去正房用膳了,自家伯母是不会计较这些。
说完牛饮般把碧草倒得茶饮干,老奴也该回房里伺候夫人了,三小姐可得好好养着身子啊。
既然妈妈急着回去伺候伯母,我也不多留妈妈坐了,碧草送妈妈出去。
刚出了如故闺房,白妈妈便带着门前两个小丫鬟,匆匆往秋霁堂跑,到了堂前刘氏正侧房,苏雪玫还里面睡着,一见到白妈妈回来,刘氏才起身示意,不要这打扰苏雪玫睡觉。
怎么回事啊,苏如故可是病不能下床了?刘氏捧着茶杯抿了一口,有些急切问道。
回夫人话,可不知是哪个贱蹄子,专门挑端生事,说三小姐病都起不来身了,可奴婢一进房中,就看到三小姐正看书呢,不过脸色确实不是太好,应该真是受了惊吓。
哦?话语微微带翘,有些疑问又不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既然如此,让那个传信自己当心点,此次他们一定对我们有了防备,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打探点消息都不会,留着做什么,哎。
刘氏脸变倒是真真,要不是为了我两个女儿,我也不至于此,老爷可回来了?这话却是对着身边大丫头芸香。
芸香一听刘氏问,马上跪了下来,眼睛不停瞥着刘氏,深怕把这些都怪他们头上,老爷方前回来了,去去去了西苑。
刘氏脸色一暗,再也忍不住把手中茶杯摔了出去,这个贱人。
再看西苑,苏仲逸正坐书桌前写着什么,月姨娘站身后替他捶着背。
苏仲逸年方四十有二,生比不上弟弟苏仲梁英挺豪气,却也不似文人儒雅,有点平庸穿了一身墨绿色襦衣,腰间系了块美玉眉目好生严肃。
老爷,何事这般发愁,可是昨日事有了变故?月姨娘倒是个美得,果然苏雪莹有个这样父亲还能生这般美丽,多是遗传了月姨娘美丽,只看这月姨娘年龄,也就比刘氏少上三岁但看这光滑皮肤,怎么也会以为是二十出头女子,戴了一对白玉耳坠,穿了一身烟罗紫暗花细丝褶缎裙,真真是个美丽少妇,也难怪苏仲逸这般宠爱她。
哎,月娘也就只有你懂我心事啊。
我心里实是想不明白,昨日我知刘氏那个愚妇,和那老太婆商量好了,想让枚儿和余家二少爷相看相看,要是中意便把亲事定下,我这才想着不如顺着她们,但是相看人好能是我那侄女儿。
前几日我得了眼线消息,说是老二这次必败无疑,与其让她留家中,分家产不若赶消息传回来之前,将她嫁出去,老二要是打了败仗,圣上发了怒也不关我这个异母兄长事,要是圣上并没有怪罪,反而有了抚慰那她也是出嫁女这些东西是轮不到。
苏仲逸说了片刻停顿了一下,老爷好计谋月娘真是好生佩服。
原生是等观众反应啊,月姨娘也很给他面子恭维着。
苏仲逸满意捋了捋胡子才道,只是昨日却出了意外,马车醉花间门口,发起了疯来,按照原来他们计划,只是马车有恙余二公子救下枚儿,只是昨日救下马车并非是余二,却是余氏侄儿林述。
说着又有些恨意,也不知是谁暗中搞鬼,这个林述不过是个秀才,哪里配得上我苏仲逸嫡长女。
听到苏仲逸说对方不过一个秀才,月姨娘倒是有些窃喜,这苏雪玫嫁不好,全家上下也就只有她们会这般高兴,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有了肌肤之亲,就算是苏仲逸表面不肯,但是也是没有办法,女子失了名节那可是大事,就算是刘氏想要阻碍也是没有办法。
到了晚间如故已经能简单下床活动了,只是何妈妈和碧草都拘着不让她多下地,好就是一天都床上不要动。
刚自己动手没让碧草服侍,吃了晚饭门外红线匆匆进了内屋,三人默契没有出声,直觉红线出去一趟必定是有收获,碧草关上了门一时便静了下来。
红线刚要下跪,如故摇头示意她不用多礼,红线便靠近了如故身侧低低说道,小姐之前奉复事奴婢已经打探差不多了,这几日老爷先后见了,赵管事和李管事都是西苑见得人,前日老爷去了正房和夫人没有说上几句话倒是方妈妈和老爷说了好一会话,这两日都一直歇西苑里。
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小姐让奴婢找钱小姐帮忙,钱小姐正好说有要事找小姐商量,便让奴婢带话,说是钱大人和师爷谈起西北军情时候说近战况很是不好,怕…红线抬眼看了如故一眼见如故表情未变才又接了下去,怕是前线吃紧又要征集粮草,而老爷大概凶多吉少。
说完自己也有些不敢确定。
果然如此,难怪昨日会发生这样事情,她大伯父是生怕自己父亲要是打了败仗,他要收到牵连是巴不得马上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想通了这些心里又有些忐忑,既然他们诚心要算计她,她又怎么躲过去,像这次完全就是运气好,要不是她心眼多了几个,现可能就要给自己准备嫁衣了。
哎,可是就算知道了他们心思又有什么办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接下去这段时间自己一定是个香饽饽,走到哪里都有一群野狗惦记着,这可如何是好啊。
还有,钱小姐说过几日是要办赏荷宴邀小姐一定要前往。
你替我应下便是,对了今日你们已经这般小心行事,不过一块生姜半包薄荷,怎得还是把那边人引来了?难道是房里真有内鬼,既然要打算,那就得从身边开始打算好,想着便把自己之前思考出来东西都与三人说了,引得三人一阵愤愤。
小姐,老奴今日倒是瞧见了个人,动作可真是好利索。
何妈妈站一旁听了半晌,有些明白又有些模糊感觉,自己没能照顾好小姐心里满腹失意,现听如苏仲逸,故提起上午事这事可是只有她知道。
哦?不知是哪个?如故马上听出了何妈妈话中之意。
是跟着芳草那个婢子,好似是李兴家二闺女。
又是李兴家,看来这个李兴家不止一面讨好,还得了刘氏好处啊。
这人留不得,不行,没有金陵还有银铃,还是由你们几人把她看牢,就算让他去报,也得让她报我想让他们知道事情。
我看你们也不必太过小心,莫要被人发现就是,现我们重要是要知道父亲和哥哥到底情况如何了。
不知妈妈可有方法,联络到家中管事,他们那边指不定就是有消息,我这边只要不与男子接触,他们想要直接逼婚倒是也不太可能。
老奴能联系到家中,老管事只是依老奴看还是要依仗钱小姐帮忙打探打探,比较管事那里也不一定能有近消息。
何妈妈小心翼翼开口。
妈妈说正和我意,就按妈妈说两方双管齐下,只是又要害妈劳累着前后打点了。
小姐说什么话,老奴不能保护好小姐,让小姐受这得委屈还要自个出谋划策,岂不是老奴过错这些打点算了什么。
对着如故心思,何妈妈却是真怜惜自家小姐,小小年纪没有爹娘依靠,要自己靠自己方才如此老成、哎,说来说去还是自己没用还要小姐来提点,越想越是停不下来。
姐妹是用来看的辰时刚过一刻,院子里便活动了开来。
如故听着声响舒服伸了个懒腰,这几日折腾让这具还只有十二身子有些疲惫,不过多加运动运动,还是可以让自己变得强壮起来。
说起来,现才意识到古代女子,多偏小巧尤其是南方姑娘,虽然自己前世也是江南水养,可也有将近一米七,再看看自己小身板,虽然是十二岁可是也太小巧过头了吧。
比划了比划自己身高,暗自决定就算不能长得和前世那般高,可是也不能还不如碧草几个矮吧。
心里想着碧草已经端了热水进了屋内。
小姐今日起得真早,其实夫人不过是小姐伯母,小姐根本不必去夫人院里辰请,倒是每日比二小姐还要早些,刚好这几日小姐身子不爽可得多睡睡。
早先前,如故每两日就要去正房给刘氏辰请,一是想来自己母亲早逝,又寄居伯父家中叨扰,去辰请本就是应当,二是想和大房搞好关系,不管如何自己做法总是挑不出错来。
现想来,要是这次父亲大捷,他们必定不会责怪,她这点礼节。
而且侄女给伯母辰请,本来就没有这规矩,要是这次父亲凶多吉少,他们也不会因为自己乖巧,而对自己好上半分,想通了之后不免觉得之前真是太傻了,现索性就借着身子不爽,也不再想着去正房讨半点不好。
就你这丫头嘴,明日潇涵姐姐家赏荷宴,可邀了些什么人你与我说说。
如故也责怪碧草,只是笑着自己起身穿衣。
碧草碎步着走到如故跟前,细声细语说了起来。
钱小姐给金家,李家,宋家,余家都下了帖子,奴婢打听到,金家去是金家二奶奶和金家三位小姐。
李家是李太太,听说李太太对庶女素来苛刻,想来明日应该只带两位嫡出小姐,而宋家却说是,女眷刚巧去了白云庵静修,明日是去不得了,那余家好像是余老太太亲自去,而且带是位表小姐。
哦?余家明日也去?还带了表小姐?他们余家回家省亲,倒是多了些许表亲啊,可知道这位表小姐姓甚名谁。
洗了脸,不安分坐着由碧草梳着发。
这金家李家,是苏州世族大家,虽入朝为官子弟不多,单金家祖上出了一个丞相,而李家是书香世家,出过两个状元,故苏州境内也是很体面人家。
至于宋家却是杏林世家,他们家有事不去倒是让如故好些惋惜,至于余家愿意与刘氏与虎为谋,那就随她去吧。
碧草刚要开口,却见红线匆忙跑了进来,小姐小姐小姐。
怎么啦,什么事那么慌慌张张,半点分寸都没有。
碧草拦了拦红线,红线一张小脸憋有些微红,奴婢错了,只是刚刚得了消息有些匆忙。
如故也有些好奇起来,说起规矩红线和碧草是懂规矩,一定出了什么了不得是事,不然又怎么会这样不懂分寸。
不急,红线你坐下说。
奴婢不用坐,刚刚奴婢去找王妈妈,要这个月月银,结果路过秋霁堂,听见里面吵吵闹闹问了一旁丫头。
才知道昨日晚边,余家有人来给林家少爷提亲求娶大小姐,大小姐当时一旁,听了直直晕了过去,夫人把下聘人都赶了出去。
刚刚好似是老爷房里和夫人吵起来了,老爷刚刚派人去了林家,说是同意这门婚事,夫人知道了又是砸碗,又是摔碟还有大小姐哭劝着,大约是打了起来。
红线越说越兴奋满脸喜色。
如故听了,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这刘氏也真是有趣极了,居然把余家人赶了出去,她难道真有这般傻,这事今儿还不闹得满城都要知道了。
虽说林家公子只是个秀才,但是长相也不差何苦要这般行事,拒了亲苏雪玫,可是真要想再嫁可就有难度了,还好这大伯父虽也犯浑,到底自己闺女婚事上做还算是个样子。
还有奴婢还听说,明儿去钱府赴宴夫人,原本打算让大小姐也去,只是老爷不许让大小姐出门说是大小姐,已经是待嫁人了,还是安分家准备嫁妆,让明儿二小姐带您一道出门。
一日无事,转眼就到了第二日半晌,外头传报说苏雪莹来了,如故放下手里吃食,笑着起身迎了出去。
苏雪莹人未到声以至,三妹妹,多日未见你与我怎得还客气了起来。
今日苏雪莹打扮甚是花哨,这苏雪玫订了亲她可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一件石榴红藕丝琵琶衿上裳,下着同色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腰上一条绯色腰带不仅衬色,显得苏雪莹腰际盈盈不及一握。
如故看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太浮夸禁不得敲打,看来这月姨娘近很是得色,不然怎么会让苏雪莹打扮这么失了分寸,但是这话如故不会说,说了只会被人当做是嫉妒罢了。
几日不见,二姐姐倒是又美了三分,让妹妹自叹不如啊。
苏雪莹也不假意,就名目着上下打探起如故来。
如故本来年岁就不大发育肯定不及苏雪莹个头才到她耳际,所以平时都爱穿青色蓝色显得活泼可爱。
今日也是稍作了打扮,上身芙蓉色乳云纱对襟衣衫,下搭一条缎地绣花百蝶裙衣袖裙摆,并不像先下流行那般夸大,只是刚刚好合身露出纤细手腕。
手上一对绞丝银镯,上面挂着一个金丝镂空铃铛随着手臂抬起落下,发出清脆铃声甚是可爱。
碧草梳发很是拿手,随意梳了一个双环髻,用茜素青色发带系出小花来,戴了五六朵红梅金丝镂空珠花既不失大体又显活泼。
三妹妹说这话,可是要姐姐臊得慌,这般可爱玉女,我还当是谁家小仙女下了凡,莫要打趣姐姐。
苏雪莹对自己外表甚是骄傲,话虽这么说,但到底神色里还是有十分得色。
如故也不点破,只是笑着让碧草上了茶点,二人坐着又说了会话,就有下人来报说,钱府派马车来接她们了,这才停了话,双双出了锦西苑往外去。
两位小姐可算是来了,我们大小姐,梦金苑里等着小姐们呢。
刚下了马车,钱潇涵身边钱妈妈就迎了上来。
因为如故与钱潇涵甚是投缘,两人感情倒比苏雪玫和苏雪莹都要亲厚,所以对于身边婆子丫鬟也很是熟悉。
怎得还劳烦妈妈,这等我们。
如故是真心喜欢钱潇涵,这位钱大小姐,是钱知府嫡出小姐,只比如故大了两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比这个时代所谓大家闺秀多了些许爽朗大方。
瞧三小姐说得什么话,总是和老奴这般客气作甚,春香啊,来你这看着,我领两位小姐去找大小姐。
说笑着往梦金苑去。
远远就瞧见门口,站了两三个小丫头,见他们来了就往院里跑去,不一会就看到钱潇涵,一脸喜色走了出来。
今日作为东道主,钱潇涵梳了一个百合髻,着一件藕荷色如意云纹衫,下穿一条藤青曳罗靡子长裙,腰间一条缨绒花花样腰带显得腰细如柳。
一张巴掌大精致小脸满脸欢喜看得如故也是双眼放着闪光。
你这个死丫头,这么多日也不知道来寻我玩,是不是拾着什么好玩,已经把我给忘了啊。
待到人走近便,轻轻点了点如故额头,语气亲昵,果是比苏雪玫姐妹二人要感情好多。
涵姐姐这可是冤枉我了,不信你问我二姐姐,我这几日可是乖乖家做绣活,我可比不来涵姐姐心灵手巧,可是个手笨脚拙,做不好女红,少不得被纪妈妈一顿好骂。
说完不等人家反应自己倒是先笑了起来。
你这个小泼猴,也就纪妈妈能降住你了,你看看你二姐姐多文静知礼,不知道学学,还偏道自己手笨,我可是没见过你这么笨泼猴。
说着也笑出了声来。
倒是苏雪莹,像是已经习以为常她们两人嬉闹,也没有感觉被忽视,只是含着笑一旁看看不,参与进来,又或者是自视甚高不愿自甘堕落,行了我看你们两人啊,谁也不要笑谁,都是差不多皮,我可是管不了你们两只猴儿早早饶过我便是。
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来我先带你们去瞧瞧我得那孤本,二姐姐怕是不喜这无聊东西,翠儿你带二小姐去金大小姐那儿,喝茶吃点心。
二人朝苏雪莹讨好笑着,苏雪莹也不甚意,交代了如故几句,便跟着翠儿去找金大小姐。
两人挽着手进了内室,你家是怎么回事,我之前光听红线说,就是一头雾水,每次要找你出来都是这般难,今儿你可得好好给我说说。
一进内室两人便咬起了耳朵。
看病是分场地的你说你家事,怎这般复杂,要我说你不如搬出去住,要是一直待着,少不得你伯父还得动什么心思。
钱潇涵一脸愤愤说着,手上还拉着如故想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倒是有些尴尬,本来是想让她来自家住,但是父亲本来就不喜,自己与苏家走近,若知道怕是不会同意。
如故看了钱潇涵脸色,心下释然,难道还能让她为了自己和自己父母作对,别说是自己不希望这样,就是这个社会也不会容许这样不孝事情发生,心下叹了口气,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你说这是什么话,他们到底是我伯父伯母,就算有再大错我也只能认了,只是,父亲兄长俱,万没有要他们为我许亲事道理,你也莫要替我担心,我身边能用人也不少,而且原来被动,是不知他们心思,现他们明我暗,我这般聪明你还有什么好担心。
好啊,你个苏如故,人家为你担心受怕,你却一点都不意,脸皮这般厚,我来看看你可是涂了脂粉了。
说着故作恼色,但一见如故嘟着小脸又愣是笑了出声。
我错了我错了,好姐姐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是这事既不能声张,又不能这般忍了,而且我也知道你难处,我当你是姐姐,只要我有难你能帮,我一定不客气这样可好。
两人嬉闹一处,满屋银铃笑声,到底是不敌钱潇涵挠痒如故先败下阵来,好生讨好起来。
钱潇涵也坐直了身子,两人休息了片刻咬着耳朵,说了半会体己话,丫头多次来报下才拖拖拉拉起身往七巧塘去。
钱府比苏府要大,后院有个池塘架了一座七巧桥名曰七巧塘,今日赏荷宴就七巧塘举办,这个时代女子,休闲时可以做事情,实是一只手指就能数完了,这种宴会可以算是好打发时间一种方式了,尤其这还是苏州知府下帖,这苏州境内又有谁会拒绝呢。
两人挽着手一路说笑着,过了倚梅园,刚要进七巧塘就听远处有女子争吵声。
翠儿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顺便瞧瞧母亲可还苑里陪着几位夫人。
是,奴婢这就去。
说完匆匆往前小步而去。
如妹妹,我母亲这人有时候脑子不甚清楚你也不要和她计较,那余老夫人真不是,哎。
钱潇涵欲言又止,脸上有些悻悻像是不好意思。
如故也明白她说是什么意思,这钱夫人什么都好,只一点不好就是趋炎附势,她娘家只是一个七品小户,所以平时待人宽厚,只是有些小家子气,没有一般大户人家大方,就此也被不少被人私下笑话。
姐姐何出此言,别人不知道,我难道姐姐也不知道我脾性么,你就把心按肚子里就是了,余老夫人打什么算盘我是不知,按我大伯母秉性来说,这次事情不是余家二公子,她是断没可能答应下这件事,可是临场换人一事,我是没有滔天本事都想明白。
不过也不必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家到底不过就一个二公子未嫁,我只要不接触他又有何畏惧,姐姐切莫担心。
说下反倒笑着安慰起钱潇涵来。
钱潇涵正准备开口不想刚刚而去翠儿急忙忙跑了回来,小姐不好了,刚刚是金家三小姐和苏家二小姐起了争执,金二小姐身子不爽,苏二小姐还一旁冷言相对,这一会功夫,金二小姐已经昏死过去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母亲呢,我们先过去。
钱潇涵心下一急,这可是她下帖约众人来玩耍,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她可是怎么都说不清。
刚刚派了人去寻夫人了,夫人正陪着余老夫人,及金家奶奶李家奶奶说话,现约莫着也正往院里赶,小姐小心着点脚下。
如故心里也是一紧,这个苏雪莹,真是太不叫人省心了,才刚被关了几天祠堂怎么还是这般行事,自己家里闹着不够非要闹到别人家里来,而且这金家可是好惹,哎,想着示意了碧草脚下也不停步而去。
一到七巧塘眼见着哪里是有些乱,这可真是乱得一塌糊涂,金二小姐已经被人扶到了亭子里,斜躺玫瑰椅上,而那方苏雪莹还和金三小姐争吵着,这可真是一群没有长大孩子。
看到钱潇涵和如故露面,丫鬟们马上送了口气,小姐你可算来了。
木香跪跟前,小脸皱马上就能哭出来。
先起来吧,这是怎么回事啊,钱妈妈呢,怎么小姐们不知道分寸,你们也跟着混,一点都不知道劝着小姐们?金二小姐可是好点了么,去请大夫了么。
钱潇涵先急急把还吵闹两人分了开,对着木香一连串问道。
涵姐姐莫急,木香你先让人去请汤大夫,有事你和你家小姐先说着,涵姐姐若相信如故,便让如故先去看看金二小姐,说着狠狠瞪了苏雪莹一眼。
苏雪莹本来还是堪堪入定,一副谁能拿我怎么办样子,被如故瞪了一眼心下,却不知为何有些发凉,却不甘心落人下也瞪回了如故。
二姐姐,今日之事我不知是为何,但二姐姐要知道,这可不是自家府上还望收敛一二。
说完看都不看苏雪莹一眼,钱潇涵虽然对于如故,要给金二小姐看病有些没把握,但现大夫还没请来,一时也只能相信如故,便朝她点了点头。
如故遥遥看了亭子一眼,带着碧草急匆匆走了过去,一进亭子两三个小丫头,手忙脚乱急都要哭了,金大小姐倒是,只是有些害怕似得,坐不近只是远远看着,如故叹了口气,这金家大小姐是庶出,二小姐和三小姐是嫡出,有些摩擦也是正常。
莲梦姐姐安好,不知莲蓉姐姐先下如何。
先是规矩给金莲梦行了礼。
妹妹不必多礼,我这妹妹向来金贵我可不知是何故,你看着倒像个聪明可知是何缘故。
嘴上这么说着,但到底面上可是一脸不信任。
如故看了只是笑,也不挑破她话中讽刺,妹妹可不如姐姐聪慧。
说完这不理会金莲梦,转身去看向金莲荣,金莲容脸色惨白斜躺玫瑰椅上,眉头紧锁额头还有细汗滴,一旁小丫鬟手忙脚乱,只知道拿帕子擦汗,其他却也是指望不上。
如故深吸一口气,她前世专修是外科不一定能看出是什么病,这会也只能硬上了,该死苏雪莹自己惹了事还要她这个做妹妹擦屁股。
咦。
如故细细一看,这金莲蓉面色苍白、皮肤湿冷、脉搏细弱、呼吸浅而这是重度中暑啊,难怪刚刚看不出来是慌了神,现看来原是中暑了,还好晕倒时便被送来了亭中阴凉处,不然可就有些不好了。
看明了病情才道,你们小姐之前可是有过什么剧烈运动么。
一旁有个小丫鬟唯唯诺诺站了出来,答到,早上时候小姐说今日日头好要院子里踢会毽子,大约也不算是剧烈吧。
如故心下使然既然不算剧烈运动,那就应该是中暑高热,即体内大量热蓄积强烈阳光照射头部,造成颅内温度增高,然后与苏雪莹争吵之后才会晕了过去。
这倒是有些棘手轻度中暑只要饮些清凉饮料、茶水、绿豆汤然后放置通风处多吹吹风就好,可这重度中暑就有些不好了,要是手里有针她倒是可以用针灸。
《针灸大成·卷九》上说中暑不省人事:人中、合谷、内庭、百会、中极、气海。
……复刺□:中冲、行间、曲池、少泽。
便可,但是她又怎么解释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小姐是为什么会针灸,可就难了。
想着想着金莲蓉又开始呕吐了,想来是十分不好受了,没有办法了,于是开口问道,离这里近院子是哪里。
奴婢知道,这边过去不远就是潇湘苑,是方姨娘院子。
好,你带路,你们两个把你们家小姐抬着,我们去潇湘苑,碧草你脚步,你先去寻些冷水还有让人端点盐水,少放点盐让人直接送去院里。
起身冷静吩咐道看了一眼金莲梦看她不甚意也就懒得解释,微微颔了颔首转身就出了亭子,步往潇湘苑去。
到了潇湘苑,方姨娘忙迎了出来,苏二小姐安,不知妾身可需要回避?一般妾是不太好小姐们跟前晃,这方姨娘倒是个知趣。
姨娘客气了,是如故打搅了,哪有让你回避道理。
说着进了她闺房,方姨娘让人把金莲蓉放了她床上,规矩站一旁。
你把你们小姐衣服解开,碧草呢,我要东西可是都拿来了。
如故回头寻碧草。
再见碧草急忙走了进来,小姐,东西这里。
端着冷水和盐水站跟前。
病人中暑之后,要先搬移到阴凉处,再用冷水或稀释酒精帮患者擦身,也可用冷水淋湿毛巾或冰袋、冰块放患者颈部、腋窝或大腿根部腹股沟处等大动脉血管部位,帮助患者散热。
擦了身喂了盐水,一番动作下来别人看得发凉,如故却是出了一身汗,见金莲蓉还没醒才又用大拇指按压她人中、合谷,一会金莲蓉才悠悠有些转醒。
脸皮是用来丢的遣开下人使得室内通风些,怎么样,莲蓉姐姐感觉,有没有好一点,姨娘不知院里可有小厨房,让下人熬些绿豆汤可否。
如故放下手里布巾,低声询问金莲蓉,贱妾这并没有小厨房,不如让贱妾去大厨房那边熬些过来,虽说是大厨房倒也不远,小姐稍等贱妾马上就来。
这方姨娘倒是十分规矩,规矩让人有点不敢相信,这钱夫人倒是没有听说,这般能驭夫有道啊。
金莲蓉看着脸色还是苍白吓人,额角冷汗倒是没有再流了,眼睛也能微微睁开,看到如故明显有些不知所以,我,我这是怎么了?说话声音有些弱和她平时嚣张性子完全是不搭姐姐是中暍了,因姐姐机体正气虚弱,复于盛夏感受暑热或暑湿秽浊之气,使之乘虚而入,邪热郁蒸,不得外泄,致正气进一步内耗,清窍被蒙,经气厥逆,而呈壮热神昏,甚至热极动风之象,不过因为及时发生没有什么大碍。
一会妹妹让喜鹊给姐姐喂了喝点绿豆汤便是,你们记着这段时间,莫让你们小姐再招了热,屋子多放点冰盆切勿省了,多通通风不日就能好透。
说笑着扶了金莲蓉微微坐起。
小丫头们一见自家小姐醒来,急忙满满当当跪了一地,都是奴婢没用害得小姐出了不妥,多亏三小姐聪慧过人,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边说边哭,看来这些丫头出了这种事,回去少不得得被罚,如故也不甚意让她们都起身把自己位置让出来让丫鬟进去服侍。
金莲蓉听了缘故,也勉强笑了笑,今日这事多谢妹妹了,要不是妹妹,我可还不知要何时才能醒来,这几日身子不好,过几日等身子好了一定登门道谢。
如故刚要推辞,外间便传来了呼喊声。
哎哟,怎么样了可是好点了。
还不见人就听见院中大呼小叫,怕是金家二奶奶来了这位二奶奶说来也有趣,她是金家二少爷表妹家泰州,不算大户人家所以家多受气,今日出门带三位小姑子,又出了事怕是她这个嫂嫂也确实是难为了。
一踏进门就直奔着床边而来。
穿倒是颇为富贵,就是长也很是富贵,一张小圆脸人看着也就二十刚出头,偏生穿金戴银愣是把年岁给扯高不止一二,看得如故直摇头。
嫂嫂这是作何,我二姐姐可还没死,你这就哭上丧了?开口是金莲怡,金家是苏州头号大家,家中子嗣却有些单薄,尤其是大房只有四女二子,故而这家里不管男女都甚是宠爱,就算是庶出金莲梦,金莲锦也是家中没有吃过多少苦头,可不就各个养成这种飞扬跋扈性子。
金莲怡哼了一声,把金二奶奶往旁边一挤,自己凑到了金莲蓉跟前,眼里担忧倒是真,毕竟是亲生姐妹,真出了事,谁是真心谁是假意还是很明显。
金二奶奶被说脸不红,气不喘,自顾自整了整衣裙,也不客气走到一旁椅子上端坐了起来,也不知,她到底是脸皮真这般厚,还是已经习惯了,如故倒是被这妯娌几人逗得险些发笑。
莲怡休得胡闹,姐姐今日得以身体无碍,多亏了你如故姐姐,现下姐姐身子不爽利,你还不些替姐姐道谢。
金莲蓉大约也是瞧不上自己这位嫂嫂,也懒得搭理,但也知这是别人府上才出言相劝。
谁知金莲怡不接招,什么道谢,这是她应该,要不是她那个不知羞庶姐,姐姐你怎么会病倒,我有什么好道谢。
说完还挑衅朝如故看去。
金莲蓉有些生气想要教育妹妹,却有心无力故而神色很是尴尬,而如故却不甚意,再说人家说是事实有什么好生气,便起身向金莲蓉微微一笑,表示自己不意,既然莲蓉姐姐已经有人照顾,如故便不打扰了,莲怡妹妹说不错,今日之事本就是举手之劳,谈不上什么大恩,而且本应我家而起姐姐,不必感到不妥,妹妹还有事便不扰姐姐休息了,一会方姨娘汤熬来姐姐用了便可,妹妹就先行告退了。
说笑得体朝众人点了点头便转身而去。
小姐这人也欺人太甚了,说起来咱们府上也不比他们差,怎这般无礼好生没有规矩。
碧草倒是愤愤不平,跟一旁不忘损上几句。
他们爱怎么说随他们就是,今日之事,本来就因二姐姐而起,说来也是我们没理先,下回不家中,可得注意些你这小嘴,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可是说不得。
对了涵姐姐和二姐姐呢,我怎么不见他们。
如故笑着点了点碧草额头这碧草什么都好就是不如红线规矩,不过如故也喜欢她这点活泼。
小姐轻些脑门可是又要大了,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奴婢刚刚去拿水时候好似看到二小姐偷偷往前院去了也不知去作何,钱大小姐倒是见着,钱夫人身边陪着几位客人说话,应该是解释刚刚事。
如故对钱潇涵没有什么疑问,倒是这苏雪莹去前院是要作何,前院可是男子呆地方,这钱府男子不多,钱家大少爷已经娶妻,妾也有不少,而三少爷今年才十岁她去前院能做什么?眉头微皱,有些想不明白这人行事。
红线呢。
因为府里眼线众多,时常要出去打探消息也是不容易,于是这次出府,便特意让红线不远地方下了车,一是让她把上回写信送出去,二是要找人了解下现前线消息。
红线已经送出去了,奴婢估摸着还没那么回来,二小姐那边小姐可得有些打算,奴婢觉得二小姐今日实是,有些和往日不同。
碧草虽有些犹豫还是说了心里想法。
她去了前院,你说我们怎么办,难道我还能跟着她去不成,他们手段没有那么低,就想着这样破了我名声,那二姐姐名声不要了,我想着二姐姐这回莫不是也是自己筹划,你也不要太担心,大姐姐已经说了亲事,二姐姐就算真有什么,那也是大房事到底和二房没有太大干系,我现担心是父亲是不是真有了点什么,要是我想真成真才是真糟了。
微微叹了口气,本来还想着趁着出门放松放松,原来不管到哪里都是逃脱不掉。
姑娘原来这,奴婢是奉大小姐之命来寻姑娘。
刚刚话落,就看到钱潇涵身边丫头翠儿行了礼站跟前,也不知道刚刚话有没有落到她耳里,既然是钱潇涵大丫头应该是可以相信。
还劳烦你出来找我,不知涵姐姐此刻何处。
如故抬眼示意了碧草一眼,碧草马上会意上前亲热拉起翠儿手,往她手里塞了个银裸子,冲着翠儿笑了笑。
姑娘这么客气,可是让奴婢脸红了,为小姐做事哪有什么劳累不劳累,大小姐现正春喜厅,陪着几家夫人喝茶说话。
翠儿倒是不扭捏,收了裸子低眉顺眼答话,如故这才心口一松暗道自己还不够小心,下回有些话还是得家才能说,点了点头跟着翠儿往春喜厅去。
绕过七巧塘,再过去一个花园便是春喜厅,远远就能听见里面有笑声,如故脚下一顿,是苏雪莹声音,看来她已经早自己一步来了春喜厅,心下才是放下来面带喜色脚下不停往里走。
下人报了就听里面笑声一顿才响起钱潇涵声音,还不请苏小姐进来。
进了厅子,便看见上面端坐正是钱夫人和余老夫人,钱夫人倒是神色有些好看,而余老夫人则是将桌上茶碗拿起,轻轻抿了抿什么表情都没有,这个老东西还真是心思难测啊,如故心里有些拿不准。
钱氏左手边第一位置,坐是李家大太太,接着坐是李家两位小姐,瞧见如故进来倒是都露出了点微笑,这李家与苏家本就交好想来也没什么好奇怪,倒是上首余氏手边第一个位置坐是苏雪莹,苏雪莹见如故进来,嘴角有抹似有非有笑意。
钱潇涵见众人表情各异,也不管只是自顾着上前,拉了如故手到钱氏跟前,如故温顺走到钱氏跟前盈盈行了个礼,夫人安好,再转头向余老夫人也行了个礼,钱氏这才露了笑,你这孩子就是乖巧,不知莲蓉可还好。
如故之前还奇怪,作为主人客人自家出了事,她怎么也不担心,现想来大约是,自己把人带到潇湘苑,她心里不好过了,而且让她一个正室,去一个妾室院子也有不妥,怕是这才对自己使了脸色。
她倒是不太意,回夫人话,莲蓉姐姐是中暍了,不碍事这会已经醒过来了,一切都好,倒让大伙担心了,是如故不是应该早些就找人来报声平安。
如妹妹这说什么话,今日要不是妹妹,姐姐可是得出丑了。
钱潇涵忙笑着出来接话头。
一旁苏雪莹才也接道,今日都是雪莹不懂事,给夫人妹妹们添了麻烦,都是雪莹错,可不关三妹妹事。
如故一听不禁有些生气,这苏雪莹还真不如不要开口,这一开口就让人想让她闭了。
行了行了,不过是姑娘间相互打趣,有什么怪不怪,倒是以前不知,如故还有这等本事啊,涵儿还不拉你如妹妹坐下,让客人站着说话是什么道理。
钱氏倒是难得说了句能听,到底是自家出了事还是顾着自家面子。
一时屋中倒是宾客皆欢一片和睦景象。
员工是用骗来的马车上如故端坐一边,苏雪莹坐另一边,一时两人都无话。
刚刚吃了点茶点,说了会话李大太太便说家中有事,带着两位小姐先辞去,如故看余老太太好像还有事要和钱氏说,便和钱潇涵说了会话,让她多注意点就和苏雪莹也起身告辞了。
过了半响马车门轻轻叩响,小姐。
是红线声音,如故眼睛有些许发亮带了点光,把帘子拉开红线福了福身,侧过身子进了马车,手上还拿了一个纸包。
苏雪莹也朝了过来,咦,刚刚好像是没有见着红线呀,红线这是上哪了。
早就知道她会起疑,如故也不慌,也是故意苏雪莹面前让红线进来,就是为了防止,等回了府后被人发现红线半路下过车,难解释不如就假意被苏雪莹发现,如故眼睛一弯笑了起来。
二姐姐眼睛真亮,我让红线去天香斋给我买荷花酥了,呶,刚刚出炉,怎么二姐姐也要来一块么。
红线也是笑着把纸包递了过去,并没有替自己辩解。
这样反倒让苏雪莹信了三分,见当着面就打开了纸包,里面果然躺着几块荷花酥,淡淡嫣红还散发着香味,马车里马上铺满了荷花酥味道,让人忍不住就有些食指大动。
如故笑开了,顺手就拿了一块往自己嘴里送,果然还是天香斋好吃,二姐姐也尝一块?说着就把荷花酥往苏雪莹眼下凑。
果然,苏雪莹一脸嫌弃,既然三妹妹喜欢我又怎么能夺人所爱呢,三妹妹吃吧,我就不吃了。
话里满是敷衍,如故也不意自顾自吃了起来,碧草一旁拉了拉红线衣袖,红线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一路无话进了苏府。
下了马车一路直走到了花园如故才和苏雪莹分开,看着她往月姨娘院子走去,也什么都没有表示,只是朝红线看了一眼,主仆三人都没有说话,往锦西苑而去。
一进院子,就看到何妈妈院子里骂丫鬟,妈妈这是怎么了,好好又是谁惹着妈妈了。
说着话却不看何妈妈,只是盯着地上跪着丫头说。
芳容站一旁看着,见如故等人回来了,赶何妈妈前小跑着到了如故身前,三小姐回来了,奴婢去给您泡茶。
行了礼就往小厨房去。
如故皱了皱眉,何妈妈等芳容走开,才上前笑着扶如故进屋,没事,小姐不家,这些丫鬟就开始偷懒,老奴看不下去教训了几句罢了。
对着还跪着一地小丫鬟瞪了眼睛,她们才一哄而散。
进了屋子,红线正准备去关门,别忙活了,芳容去给我端茶了。
没见一会,果见芳容端着茶进了屋子,如故正笑着和何妈妈说着什么,芳容也没有做想。
其实她也难为,她是被刘氏送来大丫头,就算已经跟着如故一年多了,如故还是每逢出门作何都不会带着她,就算是留着看屋子也不会留她一人,再连着前几日如故生病那回,是直指就是她,心里叹了口气,脚步不停走到了桌前。
如故抬头看了她一眼,芳容生不丑还可以算上稍有姿色,如故笑了笑芳容不是家生子那么想要肯定是稳说不定就是刘氏准备给她以后陪嫁,只是这芳容已经十五了,已经有些上了年纪刘氏怎知自己能把握得住她,除非刘氏根本没有拿住她不过就是想找个人给自己添堵。
那这个人就还能争取,而且光上回事情,如故并不认为是她所为,因为刘氏没有那么没脑子,这个院子里有多少刘氏人,她并不清楚但芳容却是明摆着,她没有那么蠢。
想清楚了好歹关系,从桌上端起了杯子,唇边一抿是玫瑰茶,芳容这人还有一点好,就是明面上是刘氏人,可以让人放松紧惕,想着笑着开口,红线荷花酥呢,还不拿过来给芳容姐姐尝尝,我可是赏了你们三人,莫不是你这馋嘴,能一人都吃了。
也不管红线诧异表情,从红线手里接过荷花酥放桌上。
芳容一听如故说话,腿一软便跪如故跟前,回想着今天可是做了什么出格事情,可是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来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奴奴婢不敢,奴婢不过一个下人怎担得起小姐称呼,小姐万万不可。
声音里满是颤抖声。
如故却只是笑没有什么她那么多别扭,给碧草使了眼色,碧草忙去关了门把碧草扶了起来。
芳容姐姐是院里老人了,怎堪不得,姐姐起来。
红线也像才醒悟过来和碧草两人一道把人扶到了凳子上。
何妈妈站一旁,想劝着又不知该如何劝,对于这个芳容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自家小姐这是准备要对芳容下手了,只是不知小姐到底是要收买还是要……别人不知她可是知道,这个芳容虽然说是刘氏人,但是院里却没有什么不妥,不然小姐又怎么能容她待了这么久,到底还是个规矩,想着又有点难,小姐已经四面楚歌,经不得一点错误了,狠了狠心也就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站着低了低头。
将所有人表情都收纳眼底如故才又开口,芳容,你跟着我也有一年了吧。
芳容刚坐下,一听如故说话,马上又屁股离了凳子跪了下来。
是,是,奴婢已经伺候小姐一年了。
却是别多余话一句也不再多说。
既然如此,你也应是晓得我脾气。
我前几日听说你还有个妹妹……说了一半就停了停笑着看着芳容。
是,是,奴婢家中本是开包子铺,后来爹娘出了事,奴婢才进府为奴,家中只剩一个妹妹家做绣活。
芳容心下不好,自己家里摊了事爹娘双亡,自己才会被牙婆转卖进苏府,自己每月都要偷偷出府,给家里妹妹送银子,只是这件事情做甚是隐秘,知道人不多,小姐又是如何得知,想到这里,身体不住有些发抖,卖身为奴人是已经没有家人,自己这般别不说,就已经是大罪了,想到自己那个才刚满十岁妹子,脸色是慌。
她这般,碧草却是有些看不过去,行了,我们家小姐是心肠好,又不是什么吃人猛兽,你这是做给谁看。
芳容一听,连发抖都不敢了,只是强装这冷静磕头,是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偷溜出府,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一直反复着也不说求饶。
如故叹了口气,自己起身,去把芳容扶了起来,芳容姐姐,我可不是拿这个来吓唬你,我既然喊你一声姐姐,就不是唬人,我可是真心实意,说着笑了笑,又接着道,我来问你,你为何不把你妹妹,也送进府来好一同照料?芳容见如故没有责怪自己之意,抬头看了一眼如故表情,又慌忙低头道,奴婢一家原本是自由身,奴婢入府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并不想妹妹也跟着自己这般,家里一个奴就够了,还是让她以后,以后清清白白,找个好人家嫁了才是。
说着却是心酸哭了起来。
这话一出,如故还没什么反应,倒是另外三人有些悻悻,想来心中不是没有这种想法。
如故也知道这些,心下也有些不忍,既然如此,你可也想脱了奴籍?话一落,可不止是芳容一人,红线和碧草也一个抬头,睁大了眼睛看着如故,奴奴婢,不敢有这等想法,奴婢只想妹子可以终身不为奴,奴婢愿意永远跟着小姐,绝无二心。
不用说这等傻话,不管是你,还是碧草红线,你们都不是家生子,你们有这样想法,我一点都不会怪你们,芳容我只问你一句,上回事是不是你,你可做过对不起我事。
不是奴婢,奴婢绝对没有,上回事情,奴婢知道是谁,奴婢知情不报就是对不起小姐,还请小姐责罚。
芳容咬着唇一脸视死如归。
如故却没有什么意外,扶了芳容坐椅子上,自己坐回了上首,既然如此,我交给你一件事你去办,事成之后我许你每个月,两日假让你回家探亲如何。
芳容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奴婢愿意,奴婢愿意。
小姐。
碧草和红线同时开口,想要规劝如故。
我知道分寸,以后芳草便是自己人,你们不用多说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说笑着把红线喊到自己身边,让她讲今天出门打探到事情。
你也莫担心,我让你做事情,不会有多少难度,妈妈你先带芳容下去,你眼睛现还有些红也不必遮了,一会你就这么去大夫人房里,说我有不妥,一会院子就骂了下人,还挑了你错处你怕自己会被送回来,去求她要留她房中。
小姐,要是夫人真把我留她房中……如故听着笑了起来,你放心,她不是正愁没法子往我这里打探消息么,肯定不会让你留她那,你就只管放心去就是,她要是提了什么条件,你也不用管全部应下来就是,回来再告诉我,你莫要害怕。
说着把桌子上荷花酥递给了她,这是我让红线天香斋买,你定没尝过拿去尝尝,去吧。
看着芳容跟着何妈妈出了屋子,红线才小心开口,小姐可是还不信任她?总没有什么理由让我这说了几句便能完全放心道理吧,且再观察她两日再看吧,你打探了什么但说无妨。
线报是要打听的屋外院子里,合欢花开得正好,嫩粉花绒,带着点金粉颇有些自得其欢愉,树下不知哪来野猫,舔着毛发不感热似得,半眯着眼睛陶醉其中。
屋内冰盆,却是换了又换,怎么都换不掉闷热暑气,刚换下芙蓉色纱裙挂通风处,难得热风走过扬了扬,又沉缓落下。
倚湘妃榻上如故手里轻摇着团扇好似怎么都没有扇够,半搭着眼皮和树下野猫倒有些神似。
半晌没有声音,红线还以为如故已经睡了过去,人都下去了,打探到了什么但说无妨。
半响耳朵边声音响起倒是吓了一旁红线一跳。
奴婢之前出门,先去了驿站那,看守说现下西北战事正起,已经不方便再往那边送家书了,不过这几日大约朝廷会派人,从江南往西北押送粮草,若是押送粮草,势必会路过苏州府,多拿点银子,想来让人带封书信不是问题。
红线接了团扇轻轻摇着,如故却坐了起来,先前听说征粮,现下是真要往江南押送粮草,不知为何只是听着押送粮草心里就有些慌得紧,叹了口气,近真是疑神疑鬼多了,什么事自己这里都要绕上三个弯不免脑子思考太多。
既然如此就这么办吧,等押粮大军到了苏州地界。
你便拿了我镯子。
把信送出去便是。
红线低低应了。
怎么啦,你去了驿站后来去了哪,妈妈是不是让你去寻了陆掌柜,不用担心我,只管说就是。
红线不敢去看如故眼睛。
只是压低了声音细细说,奴婢拿了何妈妈给信物去找了陆掌柜,陆掌柜不家中是他侄儿,听说此事让人回了我。
说他们月前上了西北一趟。
听听听说连胜了三仗势头大好。
已经驻兵匈奴边界,后来朱将军好大喜功,趁胜追击,不料中了敌军计谋,老老爷为了救将军替将军挡了一箭生死未卜,其他就再问不出了。
说完再看如故人已经愣了,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都告诉小姐,小姐可万万要先保重身子,不然老爷也会心有不安。
如故深吸了口气,头还是忍不住发晕,虽说对这名义上父亲和兄长并没有多深感情,但是他们却是这一世唯一保护伞,没有别人比他们无私对自己好。
想起自己刚刚醒来,那位父亲眼里担忧和兄长喜悦,这茫然世界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
虽说大魏朝也是男女十二不同室,但家中只有一双儿女,平时自己这位便宜父亲,除了早朝去衙门,不管是否休沐都会量与他们一同用膳,除此倒也说不上有别处特别。
而兄长却是因自己没法出门玩耍,便时常变着法给自己带小东西,不说多贵重,至少心意很值得珍惜。
前年他们奉旨上西北平乱,她还比不过两个大男人不舍,不过觉得只是分开一段时日,就当出门上学,上一世也不是没有住过校离开过家,还有些不屑。
这会是体会到了她是真已经回不去了,她和他们是绑了一起,休戚相关一家人,想着他们送自己来苏州时,兄长红眼眶和他意气风发身姿。
现才觉得原来自己只是不敢承认,她怕一看清这一切,她就不得不面对她是已经死了,已经回不去她必须这个时代待下去,不管如何都必须待下去。
再回过神来时,脸上已经满是泪水,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害怕,还是别什么。
请小姐,保重身子啊。
抬眼去红线和碧草,双双已经跪了榻前,以前她看待身边所有人,都是以一种过客态度,其实心里是觉得这只不过是一场梦,梦醒时她还是站发亮手术台,手里依旧拿着她爱手术刀,现再看她们忍不住有些自嘲,这一切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从碧草手里接过娟子,大气抹了抹眼下。
你们当你们小姐这么容易就被吓到了,行了都起来吧,红线我没事,我不怪你,反之我很感谢你,每回冒着险出去送东西,不管这个消息是不是真,我们现要做好坏打算。
便是爹爹真出了事,那大房接下去,绝对不会给我们好脸色,院里别人我都不担心,只有你们两人还有何妈妈是我人,要下手只会从你们开始抓,你们也莫怕,说破天他也不过是伯父确切消息传回来之前,只要我不依是不能对我如何,你们只要做好手里事不要出了错,我必会保你们。
说完真心露出一笑,仿若金莲花开隐忍炫目。
两人都是一愣,他们是自小就跟着如故,对她性子说不上了解,却也自诩比他人了解她,可是这次是第一次发现,她笑是带着感染力,让人忍不住相信,反倒不像一个才十二女孩子,感觉下意识就想要依靠她。
小姐,那信还要送么。
送,你先去打探下,这次负责押送粮草官员是谁,如果和爹爹有些关系,我还好再托些别送去,还有你们想办法,给我弄些东西进来,我去写张条子,要是找不到一样相近也可以。
既然已经决定要好好待下去,就没有理由要放弃自己爱,现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弄一套刀具,平时还得多练习一二。
走到案前摊了罗纹纸,这还是那年自己为了练字兄,长讨好自己送来,自己本就不擅长用毛笔,孔浪费了好纸,一直都不肯白白糟蹋了它。
现下颇有些睹物思人感觉,心底嘲笑了自己好一会,深吸了口气,碧草一旁研好了磨,才抬手开始下笔。
待写完了条子,自己看过之后,也觉得字有了点进步,才笑着给了一旁碧草。
碧草接过纸条,看了半响愣是一个东西都没看懂,偷偷看了如故一眼,见她心情并没有不好,才开口问,小姐,奴婢愚笨,这些东西奴婢看不明白。
愣了一会,如故才笑了开来,这人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又不是前世淘宝,一下什么东西都有,又有些郁结,搭耸着脑袋心里并不好受,就好似你本来搓手可得一样东西,突然就不见了。
红线一旁,也是好奇从碧草手里接过了纸条,小姐这些东西不知是作何用?还有这手术刀,是为何刀啊,不如小姐解释给奴婢听听,兴许奴婢能找着差不多东西。
想来也是,古代医疗设备本来就落后,不过倒听过华佗给曹孟德脑袋做手术例子,既然如此刀针之类,,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而且止血钳等虽然不可,见但做法也不难,不一定就真能找到类似。
想着又高兴起来,笑着解释了起来,这些东西你可去医馆寻寻,看能寻得几样便是几样,这刀咱们可以定做,我画了图,下回你带去让人做就可,还有这止血钳钩子,咱们也都自己做便好,倒是这麻药包,棉绳,棉球,对了还有针和酒精,酒精话应是没有就寻了烈酒补着。
尤其是麻药包,我怕他们不会给你,就试着问问方子要哪几位药材,大不了也自己做,至于白纱布就是上回我发烧时教你们做那种,多做一些就好。
先就这些吧,等东西备齐了,我便亲自教你们如何处理伤口包扎伤口。
可是小姐,是如何会这些东西,奴婢们从小便不离小姐身,而且这些处理学问,奴婢学了没事,小姐学了可也不好抛头露面……碧草倒是带着点小女孩好奇,对如故写这些东西充满了兴趣,而红线就想比较多些,话说完连碧草也有些奇怪,自家小姐身上,倒是有好些不对劲地方,却有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如故沉默了一会,是哦,她是怎么突然就会这些,而且还有这些稀奇古怪东西,不禁有些怪自己怎么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额,对了,这是哥哥教我,哥哥之前老是爱和同僚比划,比划了受了伤,又怕丢人不肯找大夫,我便跟着一位师傅学了几手,这都是跟着他学来。
说这话时颇有些底气不足,脸色有些臊得慌,毕竟她这人,从小到大很少会说谎,倒是碧草听了眼睛放着光好似一点都没怀疑如故说有什么不对。
你瞎说什么,小姐自有小姐厉害之处,哪有什么事,都要你我二人知道道理,小姐愿意教奴婢是奴婢天大福分,红线你不要,可不要挡着我学啊。
说完还朝红线扮了个鬼脸逗得二人都是大笑。
三人正打闹间,何妈妈神色匆匆走了进来,草草行了个礼拱着手,站榻前低着头细细说,妈妈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没有,怎这般匆忙,碧草拿凳子给妈妈坐下。
老奴不碍事,是方才芳容去了正房,传了消息回来,说是大夫人和月姨娘闹起来了,具体什么事倒是没说,但是听着好像提着您了,您看要不要再去打探打探。
杯子用来摔破的如故挑了挑眉,表示对大房事兴趣缺缺,妈妈莫急,芳容既然自己没有回来,说明对我并没有太大影响,妈妈要是担心,就让红线走一趟,她正房那边认识人多,让她去妈妈可就放心吧。
说完又想到了什么,对了碧草,你寻那个棉线时候,要是没有你便去找干鸭肠,搅成细细绳状,量想办法弄长点。
这个年代棉线大约是没有那么卫生,真要是出了状况要缝线还是拿鸭肠做比较靠谱。
一旁红线,从何妈妈说了之后,本就有心要前去正房打探一二,她于医护方面兴趣,不如碧草还是不要勉强为好,如故看出来她小心思也不点破,乐得让她按自己想法去做,奴婢这就去正房看看,出了什么事,妈妈莫要担心奴婢去去就回。
等会不要急,你一会到了,要是见着芳容你也不要露了馅,芳容这人也机灵,你给她点醒点醒她就会懂得。
红线满口应了下来,便行了礼匆匆往外而去。
刚到秋霁堂门口,就能听见里面正闹哄哄,今日大老爷是当值不家,没人与月姨娘撑腰这次有这么一出,怕又是大夫人没事找事,给月姨娘添堵不成。
红线步子缓缓慢了下来,临近院门,就见门口还跪了两个打扫丫头,红线整了整衣裙恍若不经意看到她们。
哎哟,两位妹妹,虽然天气热,可这地上也没有多少凉爽,怎没事就给自己找不好过呢,妹妹可些起来哟。
地上跪着两个丫头,一个叫二丫一个叫馒头,都是家生子还是没有被赐名丫头,一看就是不讨喜。
略大些二丫,见来人是三小姐身边大丫鬟本不想说,一旁馒头倒是没那么多心眼,一看到有人来就忍不住要抱怨两句。
红线姐姐,是什么话,这么大热天谁想要这跪着,可不是刚刚月姨娘来找我们夫人说事,又恰逢林家人请人来,要大小姐庚帖,这不一来二去,夫人又拿我们这些下人寻不好过。
满脸怨愤人倒是个不灵光,才能一会就被人给套了话。
红线看了二丫一眼,忙从兜里淘了两个银裸子一人怀里塞了一个,她们两个不过连三等丫鬟都算不上打扫丫头,月钱不过几钱这可是头次见了这般大方,二丫本还是板着脸瞬间就变了讨好样子。
看得红线有些嫌弃,又只能安耐着继续问,哟,这林家来拿庚帖,夫人又发什么火啊,你们倒是可怜,无缘无故可就倒了霉头,可不是出门没看历子呀。
说来着红线打探消息,确实是有一手,这不管是正房,还是月姨娘院子里,除了几个贴身丫鬟,没有被买通,之外小丫头们见了她,都得甜甜喊句红线姐姐。
收了银裸子,二丫明显比馒头主动多了,抢着说。
哪能啊,这府上谁不知道,夫人根本就不想把大小姐嫁去林家,要不是上回,他们来下小定,老爷又赶去同意了,这事哪能成啊,也不看看夫人嫌弃那样,这不是个瞎子,谁看不出来啊。
也不是我说啊,这大小姐也是都是失了名节人了,还这般挑三拣四,要是这林家不来下定,还有谁家能要她啊。
说着不屑朝里屋方向啐了一口痰。
红线摇了摇头,这丫头不顶用,怕是早就看他们不喜了,才一转头,连奴婢都不称了,要是换个人来,稍微谈谈少不得就是要被杖毙,但到底还是有些用,便还是笑盈盈说着话,这是哪话,奴婢看那林公子长得挺不错,而且身上也有功名,配这大小姐也说不上不妥啊。
可不是,那日小定,远远看了一眼确实长得不错,不过夫人心大,又是大小姐当然想要嫁个好些人家,也好为以后四小姐谋个好亲事不是,说到底还是夫人肚子不争气,要是有个少爷,这府里也由不得月姨娘这般嚣张。
馒头看二丫抢了先,急不可耐也接了上来,但话中到底还透着对月姨娘艳羡,同样都是奴才月姨娘这身份可就高得去了。
刚还要说话,内屋又听着吵了起来,这会可是连杯子都砸上了,清脆瓷器落地声还有尖叫声,红线马上眼睛一亮,不再看还跪着两人,小碎步踏着到了门口,正巧刘氏身边芸香出来喊人收拾地上碎片看到了红线。
红线也看着了芸香,不但没有躲避反而挺身上前,芸香姐姐,里面这可是怎么了,远远就听见不对奴婢心里有些牵挂,可是夫人怎么。
芸香皱了皱眉头,哟,红线妹妹可是贵客,怎得好好来了,可是三小姐有什么吩咐啊。
红线亲切拉着芸香手,手下滑了,一个荷包到芸香袖子里,芸香挑了挑眉,伸手摸了摸袖子,马上换了一副嘴脸。
芸香姐姐说哪里话,可不是三小姐喊奴婢来,这不是刚刚回府,碰上何妈妈骂院里丫头,小姐不家就偷懒,别人倒是没什么,这芳容倒是委屈红了眼,你说说,我们三小姐多么好一个人,非是到了她嘴里就变了味,还要来夫人这告状,三小姐倒是宅心仁厚什么都没说,我们做丫鬟,可是看不过去,这不就寻来想看看,有没什么法子能让她不回我们锦西苑。
一听红线说事,芸香心里疑惑,就消得差不多了,她就说怎么这院里,刚刚掐上架这锦西苑人,怎么就知道了还上赶着,来看热闹不成。
原来是为了这事,可是这事刚刚夫人说了,这芳容有错就得戴罪立功,回锦西苑把三小姐伺候好,但是现又收了人家钱再吐出来可就有些不愿了,想了想眼珠一转便也亲热拉着红线手。
妹妹有所不知啊,我们夫人刚刚就说了,芳容犯了错就想换个主子哪有那么便宜事,夫人不肯让她来正房,不过要是三小姐不愿意,奴婢一会全力劝劝夫人,只是这成与不成可就……见鱼儿已经上钩,红线也不急着收线,装作眼睛一亮感激说着。
这回可是多谢芸香姐姐了,要是事成了,妹妹一定再有答谢,不过要是没成也没法子怨不得姐姐,奴婢虽愚笨,但这道理还是明白。
只是不知,这屋中可是出了什么事这般声响,奴婢想着要是没什么事,不如乘机敲打敲打芳容,不知道……芸香也不甚意,听红线问起屋里事,回头看了一眼里面,瞧着里面还用不着她,便把红线拉到一旁低声说了起来。
你是不知道,今儿二小姐出门,去钱府赴宴回来,听回禀小人说小姐冲撞了金家二小姐,夫人生了好大气,这不二小姐一回来就叫了二小姐来训话,话也不多重可是月姨娘听说了,急冲冲就带了人,来寻夫人不是,你说说这叫什么事,自己出了错还允不得人家说了么。
这得做派别说夫人瞧不上了,我们这等做奴婢也瞧不上眼。
语气里颇为不屑和讽刺。
我说呢,怎么夫人发了这么大火气,姐姐可得小心着点伺候,可别被牵连着了。
红线故作大惊样,这模样入了芸香眼里是甚为满意。
可我怎么听着,里面不止夫人和月姨娘啊。
这你又不知道了吧,今儿钱夫人,亲自来为林家少爷拿庚帖,这等面子,可是苏州城里头一份呢,我们夫人那是怪月姨娘,不知好歹惊了贵客。
芸香又往里探了探,果见钱夫人正坐上首,芸香怕刘氏起了疑,也不方便与红线多说,便后说了一句,往内屋而去,留红线外听墙角。
你这丫头做事毛毛躁躁,怎么让你喊个人,去了那么久。
果然一见芸香进屋,刘氏就皱着眉头不满说着。
芸香也不急只,是低低刘氏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刘氏倒是笑了起来,对着下面低着头,还是红着眼芳容说道,我这也用不着那么多人,既然三小姐那缺了人,芳容啊,你就跟着红线回三小姐院里去,记得可得好好伺候三小姐,要是再出了岔,我可是不饶你。
是,奴婢谨遵夫人之命,一定好好伺候三小姐绝无二心。
神色恭恭敬敬,倒是脸色有些不甘,还颇有些狠狠朝芸香瞪了一眼。
行了行了,我说月娘啊,你也照顾着点二丫头面子,我看啊这二丫头,再继续放你屋子里这般下去,可是得出大事,从今儿起二丫头,就我屋子里住着,我让纪妈妈教三丫头时候,也好好教教她规矩,我们可是大户人家,比不得那些下三滥民户不识规矩。
说着挥了挥手,示意芳容先去,转头又开始教训起月姨娘俩,倒也不怕外人面前丢了面子。
再看月姨娘,已经气得身子发抖,果不其然手中杯子,又一个没有拿稳嗙一声摔了地上,这一会可是屋里众人脸色,都不那么好看起来。
打架是看人数的如愿见到芳容,跟着红线回了锦西苑,屋中这才又剑拔弩张了起来。
刘氏轻蔑瞧了,坐下手月姨娘和苏雪莹,苏雪莹手里帕,子已经绞得一团乱,眼里还有些怨恨盯着刘氏。
刘氏倒是不意,继续和一旁钱夫人说这话,边说还边笑着,刘氏是认准了,苏雪玫事情一定是月姨娘捣鬼。
既然已经没有办法毁了这门亲事,还不如以此打击西苑人,至少她认为苏老爷并没有那么狠心,以至于不管自己嫡女,至于那苏雪莹婚事,还不是拿捏自己手上,自己想把她嫁给谁就嫁给谁,心里越发这般想着,看向月姨娘眼神里就越是充满着嘲讽。
月姨娘倒是还算稳住气,接过第三杯茶,也不喝随手就放了一旁茶桌上,夫人想得周到,都是贱妾考虑不周,耽误了二小姐,既夫人这般决议,贱妾只有感激之理,只是老爷那。
今日月姨娘并没有打扮过盛,皮肤保养很好一头青丝绾了一个反绾髻上,头只着一双喜银步摇摇头晃脑间还有亮光闪,因为是妾不能穿太多鲜亮颜色,不过也就是这般行事,倒是颇得苏仲逸喜欢,都这年纪了,还夜夜休息西苑也不是没有道理。
刘氏一听她提起苏仲逸,眼里也闪过一丝阴狠,但多是不屑,姨娘多虑了,老爷那自有我去说一声,你就不必担心了。
说完还轻哼了一声。
坐一旁苏雪莹,不似月姨娘般明白底下这些心思,只学得她穿衣打扮,她沉着冷静是半分没有学会,夫,母亲,我还是还是留西苑吧,省得还要劳烦母亲。
到底还是笑了不过笑很是勉强。
一听苏雪莹话,月姨娘马上脸色一变。
二小姐说是什么话,您是我们苏府二小姐,哪有老是呆一个姨娘院子里道理,可莫要说出去,白招了旁人笑话,还道咱们苏府连个小户人家都不如。
刘氏还没开口刘氏身边方妈妈却是满口讽刺说道。
哎哟,瞧妈妈您说是什么话,这钱夫人可还呢。
刘氏虽是这么说,可脸上喜色是怎么都掩盖不住。
方妈妈一听,马上跪下,哎哟,看老奴这记性惊了贵人,贵人可是莫要往心里去,老奴这是直话直说惯了,一时就没有管住嘴巴,还望夫人责罚。
不过这请罪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就难说了,钱夫人那也是精明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蹊跷,微笑着表示没有关系。
刘氏刚要说话,门口下人,突然急冲冲往里冲了进来。
夫人夫人,不好了。
怎么回事,一点规矩都没有,起来好好说话。
屋中众人都是愣了一下,倒是钱夫人早反应过来。
既然,大小姐庚帖已经拿了,苏夫人家中想来有事,今日便不叨扰了。
笑着起身告辞。
钱夫人客气了,过几日我一定登门拜访,还望夫人不要嫌我叨扰才是呢。
众人也起身相送。
等钱夫人走远了,刘氏才皱紧了眉头,怎么回事啊,这么没大没小,冲撞了贵人可怎么办,平时妈妈是怎么教你们,一点规矩都没有。
说这话时候,却是盯着月姨娘,其中之意可是明白很。
夫夫人恕罪啊,实不是奴才想要,是是是,前面有人来报说是,说是大少爷和人打起来了,现正被人抬着府前候着呢。
说完吓得全身都发抖,不安擦着额头冷汗。
什么!一群蠢货,居然还不把大少爷抬进来,还嫌不够丢人现眼么,居然把人放府前,蠢货都是蠢货,还不点把大少爷抬进来。
老爷呢,老爷可是知道了。
刘氏话毕倒是一旁月姨娘急晕了过去。
刘氏忍不住又是一声蠢货,还不找人把姨娘抬回去,都傻愣着做什么,方妈妈跟我去前院,一群不省心东西。
说到底,这苏文武虽不是她所出,但好歹也是从小养她身边,这要是出了事,可是不止要被苏仲逸骂一顿,说不好这次事情,还会使苏家名声因此坏了,忍不住又心里咒骂了月姨娘等人,贱人生养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仅和自己女儿争宠,还要害了自家名声,怎得不死了一了百了。
等如故知道苏文武出事时候,是刚用晚膳时候,因为古代都流行一日只用两餐如,故只能睡前再吃上一点,免得太早吃晚饭晚上被饿醒。
申时四刻一过,本来如故准备装一装受了委屈样子,要去正房陪刘氏一同用膳,谁知刘氏身边小丫头来回话,说是苏文武受了重伤,怕是一时好不了。
一开始如故也怀疑,是不是刘氏,或者是月姨娘下手,先不说,月姨娘是苏文武生母,是没有理由做这种事,那就应该是刘氏,可是看刘氏反应也不像是刘氏做这事,一是没有道理二是苏文武出了事对刘氏也没有一点好处,除非是刘氏被猪油蒙了心。
如故叹了口气,真是多事之秋啊,一天到晚都有事情发生让人安生不下来。
大堂哥这事,你可有打探到了些什么么?红线还没回话,倒是芳容先笑着上前解惑,红线和碧草也不拦着也是笑着站一旁。
奴婢刚刚去了一趟那边,倒是知道些东西,听说是大少爷为了一个清倌儿,和宋家六爷打了起来,许是大少爷带人手不够,没能打得过宋家六爷,恰逢余家二少爷路过搭了把手,才把人送了回来,没被人打死。
说到这,稍微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如故一眼,没有什么反应才接着道,人送到府前时候,已经有些不好了,偏得那些下人不机灵,没及时把人抬进府里,怕是这事也瞒不住,过不了一日这苏州城里上下,都要知道这件事情了,老爷回来后发了好大火,那些怂恿大少爷小厮全部杖毙了,月姨娘被罚了两个月闭门,夫人也挨了骂,倒是……倒是?可还有谁,也受了牵连不是。
如故也有些好奇,怎么,难道这件事背后还真有人不成,可是除了月姨娘和刘氏,还会有谁想要害苏文武不成。
这倒不是,是二小姐,余家二少爷送大少爷回来时候,二小姐没有回避,二小姐也跟着见了人,而后听小丫头说起,说是二小姐不知羞,有外男场还这般不知道分寸,说是以后就留夫人房里学规矩,连着二少爷也受了罚,以后没有老爷命令,说是不许再出府不许去西苑。
如故眼睛一亮,这刘氏这回,可是扬眉吐气了,西苑几个不服管教,这次全受了处分,虽然这么说不许去西苑,可是到底是生母,饶不住他们软磨硬泡,迟早还是要去西苑,刘氏也不可能不知道,只是这次到底是让他们吃了瘪刘氏要嚣张也是不可避免。
不过是个小手段,就能让苏雪莹和苏文颂,都留正房好计谋。
到底,这苏文武对如故也说得不上不好,平时得了什么好书,也会给她送几本,说来也算是个好哥哥,怎么突然就出了这种事平时虽然听说他也是没什么大出息,可是也决计做不出这样事情啊,他难道就不怕被责罚,这事不管是哪里说起来,都透露着古怪。
不知道大堂哥身子怎么样了,大夫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好?奴婢方前听人说起,说是大少爷身上,多处骨折脑袋还撞着了,具体说是怎么样,倒是再问不出来了。
那大堂哥,现是哪个院子里休养着。
如故想着古代跌打损伤,倒是不太落后应该不至于,还需要她出手,只是到底是自己堂哥,打断筋还连着脉,还是得去探望一二。
好像是秋霁堂侧院,和夫人离得不远说是方便夫人探望。
如故听完,点了点头,这也方便刘氏监视。
碧草你去,准备点何妈妈做糕点,各样包一点起来,一会等用了晚膳,你们跟我去一趟秋霁堂,我要去看望大少爷,也不用准备太多,或者你让何妈妈有时间,就熬点鸡汤什么好。
大少爷刚刚受了伤,想来这些东西吃不下,还是鸡汤好点方便食用。
你们也别干站着,着看我用,来,坐下一起用吧,今日厨房做这道桂花鱼,可是火候不错,你们也来尝尝,我这不必那么客气。
说完朝着她们三人笑了起来。
这可不好,小姐要是想奴婢们也尝,可以等小姐用完了之后再赏,奴婢怎么可以与小姐一同用膳。
红线马上站出来,表示不可。
如故也不勉强,那从我月例里,拿一两银子去置办一桌席面,你们三人再加何妈妈,一同用罢,也免得我场,你们反倒拘谨了。
说笑着夹了一筷子,桂花鱼尝了尝,记着让他们也给你们烧一道桂花鱼,你们也尝尝鲜。
锅盖是配铲子的等如故用完晚膳,天也还是大亮,毕竟这会还是盛夏,总是昼长夜短些。
何妈妈熬了一锅鸡汤,如故让碧草拿盛了瓷饭盒,第一层放了满满一盅鸡汤,第二层放了两小碟子小点心,想着苏文武现身子有伤,这种固体东西肯定吃不怎么下,就又让何妈妈把晚上没有喝山药粥,里面放了些许糖,想来比较可口易用放了第三层。
芳容和何妈妈看着屋子,自己带着碧草和红线出了锦西苑往秋霁堂去。
虽然天色还是大亮,但到底不如白日时那般清明,有了点日薄西山单薄,空气里还有些水汽躁动,说是傍晚却还是闷闷,有点透不过气来。
走到催雪园,慢慢花木草树多了起来,才搭出了一地阴凉,让人喘了口气,碧草早就知道如故怕热,随身带着团扇,看着如故表情马上扇了起来。
如故回头朝她笑了下,不用扇了,现倒不比中午,你这扇子还是留着打蚊子才是极好。
话语间,笑话这扇子风力小,还不如拿来打蚊子管用,倒是气得碧草,真拿起扇子打起蚊子来。
惹得如故和红线直笑不止,好了,我碧草姐姐,再这么拍下去方圆五百里之内,我可是见不着花儿只见得着草了,哈哈。
好啊,小姐近可是越发爱打趣奴婢了,奴婢气力哪有那么大,怎么就只见着草,看不着花啦,小姐是不是嫌弃奴婢愚笨,又年老色衰,喜欢上红线年轻貌美了。
说完还做西子捧心状指逗得红线追着她,满园子跑,而如故笑得都直不起腰来。
行了行了,小姐可不敢嫌弃你什么时候你甩了脸,不伺候了,小姐可上哪找个活宝来打趣啊。
三人打打闹闹,倒显得这一路,不是那么长了,这还是头一让两个丫头感觉自家小姐真才年方十二,平时都板着小脸,这样才像个十二岁小孩子该有样。
临到秋霁堂门口不远处,红线才规矩,把如故身上衣裙,整顿了整顿,面上笑也收了起来,一脸严肃,就好像要面对什么了不起敌人,碧草也小手捏着拳,好似一有人靠近就要出手似得,看得如故又是好笑又有些触动。
三人一走近,门口伺候丫头就看到了,忙上前给如故行了礼,三小姐安。
起来吧,我听说大堂哥受了伤,伯母一定很是担心,这才来寻伯母,不知道伯母现下,可是屋中。
如故声音不低,要是刘氏此刻正屋内一定能听见。
是谁来了。
屋内果有声音传了出来,不过不是刘氏,却是有些时日没有见到过,伯父苏仲逸。
一想就了然了,今日苏仲逸当众罚了月姨娘禁足,这会又怎么会去西苑,出了事肯定也得安慰安慰刘氏,既然不前院那就肯定是正房了。
心下又有点怨自己,没有考虑清楚,她虽不怕这个伯父,,可是主观情绪就让她不喜这个伯父,而且每回她都觉得这个伯父打量自己眼神都不是那么好,下意识就不想见他,但是现人都门口了,哪有不进去道理,当下扯了个不算太好看笑。
回禀老爷,是三小姐来探望夫人和大少爷了。
门口丫头也不敢怠慢急忙回道。
是三丫头来了啊,还不请小姐进来,外头热气未散,侄女儿进屋来才好。
光听着说话倒像个慈爱长辈,要是如故不知道那些事情始末,怕是也要被蒙骗了,强忍着对他恶心,乖巧踏了门栏,走了进去。
一进内屋,就看到苏仲梁,正端坐太师椅上喝着茶,一身宝蓝色儒衫,笑得一脸和气,要不是知道今日发生了这样事,可能还要以为他是捡了金子,多日未见苏雪玫也一旁坐着,脸色有些憔悴,看得出来这几天确实不太好过。
她这大姐姐心大,一直和其母一样,想要嫁个滔天人物,可不得现配了个酸秀才,虽说是余老夫人侄儿,到底隔了门,哪有多少好,想着这里面也有自己功劳也就有些不落忍来。
刘氏则坐苏仲梁身边圈椅上,身侧坐了如故二堂哥苏文颂,四人好似刚刚正说些什么,氛围大好,倒让如故觉得有点坏了气氛。
至于苏雪莹,怕是也被这大伯父禁了足,倒是这苏雪玬,这几日听说因为苦夏去了姥姥家避暑,难得家中得了几日清净。
众人见如故进来,都笑着喊了她,她也一一见了礼,尤其让她好奇是,她这和二堂哥苏文颂。
他长和苏仲逸有些不大像,倒是偏像月姨娘多些,脸生让如故都有些自叹不如,今年和如故同岁,不过月份比她大了,占了声堂哥口头便宜。
这位二堂哥与大堂哥有些不同,大堂哥平日行事作风不好,经常会被苏仲逸责罚,也不好好跟着先生讲学,说起来都十四岁了连县试都没有过,而这二堂哥就不同了,早十岁便是童生了,大家都说,今年乡试也是稳稳,自然家中,便都看中他些,不太看得起那个没有出息大堂哥。
见着苏文颂,当然免不得要多说些话才好,一时屋内又气氛活络了起来。
众人互相问候了几番,如故才道了来意,刚刚用膳,听说大堂哥出了事,如故心中有些忐忑,想来伯母就是如此,便让何妈妈熬了鸡汤过来也好与伯母压压惊,碰巧何妈妈还备了下点心,如故便想着拿来,大堂哥吃吃也是极好。
刘氏,果然也很给面子夸了起来,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我们三丫头会疼人了吧,老爷早前可还说,怕三丫头给我添麻烦,你们瞅瞅,哪有那么乖巧懂事麻烦。
你呀,都是要出嫁人了,平时还不如你妹妹知道疼人,都怪母亲以前太过疼你了,以后你可得多和你妹妹学学。
父亲,你看母亲那样,有了三妹妹便是连女儿都不要了,这左右着女儿也要出嫁了,省得这挡了母亲眼咯。
这话说好不有趣,如故也有些好奇起来,怎么这苏雪玫,就突然想通了肯嫁了,而且看那娇羞样,明明是自己愿意,倒是让如故有些被亮瞎感觉,不禁身子一僵,这怎么看都觉得像是第二个刘氏啊,倒是有些苦了那位林公子了,如故心思不好想着。
你呀你呀,你母亲说对,你就是被父亲母亲宠坏了,平时什么都不干,你可真要学学你三妹妹,这般孝顺贤惠才是。
苏仲逸笑一脸和气现这么看来倒真有点像是个慈父样子。
如故刚要感慨一下,却见他话锋一转,说起来,我前几日倒是收了二弟好消息,说是这仗今年就有了点眉目了,可能年底就能大胜回朝了。
说完意味不明,朝着如故大笑了起来。
如故心下一惊,果然自己合他们这一家子,都是不对盘,只要一碰上这几个倒霉货,什么好心情都要没了,什么叫好消息,他可真觉得自己是个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大家闺秀,两眼一闭双耳一遮什么都不知道。
居然敢明目张胆,说瞎话框自己,气得如故差点忍不住要上去揪掉他一把大胡子。
心里这么想得,面子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惊喜模样,伯父说可是真。
说完还要配合让眼眶看上去红一点,才能显得逼真。
果然一见如故模样,苏仲逸笑得为开心了,这当然是真了,伯父怎么会骗你呢。
刘氏见此也是配合笑着开口,这可得恭喜三丫头了,二爷一朝还朝,伯母可还得多依靠三丫头呢。
说着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掩着嘴角笑了起来。
如故嘴角,不可见抽搐了一下,这一对可真是绝配,谁敢说他们不合适她一定一人一锅铲子。
说起这个,仙芝啊,二弟还信里提到,说三丫头年岁也到了该说亲时候了,他多时不家中,也不知道有没有合适儿郎,你可得把三丫头婚事,看得和几位丫头一般重要是有好就与我说,我定要亲自去相对相对,可不能辜负了二弟重托啊。
苏仲逸这话一出,如故便傻了,怎么能有人这般不要脸,便是打死自己,自己也不会相信自己爹爹会拜托他,让他给自己谋划亲事,他又拿捏住了自己,不可能问他要书信,而且他也说了只是相对相对,自己又没法拒绝,心里一下就慌了起来。
要是苏仲逸真豁出去,不管她想法,就说是按了苏仲梁意思,要给她找个夫婿她是真没有办法。
难道,还能去找他爹爹对峙不成,对峙?如故眼睛一亮,他要是真知道爹爹已经不好了,又说是有了书信指示,要给自己找个夫家,将自己生生逼到了那一步,她也只有逃出去这一步子能走。
心里不免定了坏打算,面子上却故作害羞低着头,认真思考起来这件事可行性,首先要有机会才能逃出去,其次要有人配合自己,一时他们说了些什么,倒是有些听不进去了。
说谎是要草稿的母亲,别打趣三妹妹了,三妹妹这头再低,可是要跌到地里了。
苏雪玫娟子捂着嘴角笑,眼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如故也不甚意,这一家人想法,千奇百怪重要是谁都不信任谁。
苏仲逸和刘氏是结发夫妻,可苏仲逸嫌弃刘氏生不出子嗣,又嫌弃她虽是四品内臣嫡女,却因说不上话,一直不能帮自己仕途上再进一步,所以平时苏仲逸有主意,也宁可与月姨娘商量也不愿和她这个正房太太合计。
而苏雪玫,因为这次婚事,恨透了刘氏觉得连她也不为自己争取,要她下嫁一个酸秀才,祖上还没有一点依靠,而对于苏仲逸,则是因为他向来就对嫡出两个女儿,不如西苑那几个庶出好,就算得了间隙也实属寻常。
至于苏文颂,说他年纪小,对着这些不懂可以说得过去,可是他是家中庶次子,要是刘氏真再生不出儿子,以后迟早是嫡子,他又怎么会没有心事。
这么想来,想要钻他们心里空子,也不是没有机会,只是还需好好谋划一二。
说了一会话,如故便起身告辞,也没有自找没趣往侧房去看望苏文武,倒是起身时候苏文颂笑着送自己出了秋霁堂,要说这府上有哪个人是她看不透,倒是这个只比她大一个多月苏文颂。
他到底是求什么,还是他真这般无所求,如故也回了礼,二堂哥留步,夜色已经半暗,二堂哥还是不要送了,说完也不等他回话,带着碧草和红线转身离开。
笑话,她又不是傻子,现月姨娘正是众矢之,她可不能上赶着去讨这个麻烦。
已近戌时,天色已经差不多暗了下来,红线提了灯笼如故一路走去,盯着那飘摇不定烛心,却发起了呆来,其实刚刚想不过都是些妄想,现想来不觉有些可笑。
第一,她如何能逃出这府去,就算真算计对了,让她逃了出去,那院里跟着自己这些人该如何,她们不比自己要是真出了这种事情,是绝对没有活命可能。
第二,她出了院子要往何处去,假使让她逃了出去,先不说她从来没有这苏州境内呆过,只要苏仲逸一发现自己不见了,肯定会派人来寻自己,自己又该往哪里躲。
第三,她想要去西北,又该如何去,这是古代不比现代,现代你想要离家出走,一张机票便好,可是,这只能以马车代步年代,她想要去西北又是谈何容易。
如故深深感到了一种挫败感,这是一张无形网,又密又麻好像一早就编织好了等着她来钻,一钻进去便会喘不过气,一点一点被吞噬干净。
小姐,小心些脚下。
眼看着如故就要跌倒一旁,碧草连忙拉住了她。
小姐这是怎么了,一脸魂不守舍。
碧草见了如故神情,疑惑喃喃自语起来。
红线只是看着摇了摇头,示意碧草先不要路上说,只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扶着如故往锦西苑去。
好一会,才到了锦西苑门口,门口何妈妈和芳容,已经提着灯笼那等着了,如故这才心里好过了一点,笑着迎了上去,妈妈和芳容姐姐,怎不屋中要来这外间,岂不是今日我不,这院里蚊子没有喂饱不成。
弯着一双杏目,好不俏皮可爱,哪里还有刚刚路上时阴沉。
小姐说是什么话,老奴这等小姐回来,本来就是应该,小姐许久没有晚间出门了,可有被蚊虫咬着了。
进屋子,芳容你去打些水来,红线你去把那玉肤膏拿些来,就放床头那个小匣子里个别拿错了。
看着何妈妈这么忙里忙外,倒是弄得如故有些好笑,自己血型大概是型,他们都不会特别招蚊虫,可是自己,只要一到晚上,就是个没有盖罩子,会随处移动大肥肉,也难怪那些蚊虫会扑上来咬一口了。
小姐可算是笑了,妈妈可是不知道,小姐这一路上可就没有笑过,一张脸板着就好像被饿了三天似得,可把奴婢吓坏了,小姐还是多笑笑好,省得奴婢天天担惊受怕。
碧草没有被安排到事情,却也没有闲着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擦椅子。
如故看着心里有些活,虽说这陌生世界,什么都没有得依靠,却有这么几个人是要依靠着自己,他们心里自己笑自己苦都牵绊着他们,心下不觉暖暖今日事也就没有那么迷茫起来。
行了,我是怕了你这个小丫头了,嘴里是没得饶人,没有好好管你,居然都会到妈妈那打小报告了啊。
何妈妈听了,却是极为赞同碧草话,小姐也是这才都大啊,都还未及笄,想当年夫人,像小姐这般大时候,可是天天只知道,有什么法子让老太爷匀她出府去玩,哪有小姐这般心事重,小姐有事就与妈妈说,妈妈到底经历事情比小姐多,就算不如小姐这般聪慧,也好笨事做了一箩筐省得些好歹。
何妈妈是如故生母汪氏乳娘,后来汪氏去世了,苏仲梁对家中奴才,都不甚放心连如故乳娘也被遣走,就一直如故身边伺候着,倒算是如故半个家长了,她有时说起话来连苏仲梁也得听了三分何况是如故了。
妈妈说什么话,要是这世上,连妈妈都是愚笨了,那哪里还有聪慧人了,妈妈可不能只听碧草这个坏丫头话,我可不就是准备回来与妈妈商量事情么,哪里敢嫌弃妈妈不是。
说话间红线和芳容也都拿着东西走了进来,如故使了眼色,她们也不说话,只是回身把屋门关紧了插了门栓,才迈着碎步走了进来。
芳容放下脸盆,走到梳妆台前帮如故拆头上发髻。
小姐,奴婢听了小姐吩咐,刚刚使了点碎银子出府去了绮罗坊,说是给小姐送花样子,见了七娘子,七娘子说大约还有半个月左右会有京城来人,来问两浙知府要粮草,押送粮草人听说有些来头,现还不知是谁,只知跟着一起押送是四品都司姜容与从五品守御所千总沈青贺。
哦?妈妈这两人你可听说过。
如故自己接过脸帕擦了几下脸。
碧草便上前,拿了些小瓷瓶,里面是她兄长京城时候,看着别人家小姐都有,便也让人替她寻来花露香精,碧草熟练给如故抹上,又轻轻揉了揉做着脸部按摩,这些花露大多都是活血美白什么,如故闻着味道不难闻便也习惯了。
何妈妈京城呆时间也不短了,自有自己关系网,当然也会有些见地。
小姐大约不知,说来也巧了,这两位大人,和我们家老爷还都有些交往。
这都司姜容和老爷算是同年入朝为官,只是平时走动不多。
而那位千总大人沈青贺倒是关系匪浅,当年沈大人还是个兵卒,便是跟老爷营下,之后多受老爷提拔,才有今日成就,但是当今圣上不喜官员间私下联系太过密切,所以这事儿知道人也不多,老爷和沈大人也是要避嫌。
故而这事倒也有些眉目。
听了何妈妈话,如故倒是少了些担心,且不说那姜容会不会帮着送东西,那沈青贺是绝对会帮忙,把东西和书信送去,而且自己想法有了这二人倒是有了点可行性。
红线,你把今日堂前,大老爷说话,说与妈妈和芳容姐姐听听,让他们也拾到拾到,这大老爷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红线道了句是,便把刚刚秋霁堂众人说话娓娓道来,芳容是不知道之前里面干系倒是觉得这些没什么,何妈妈就不同了,一听红线说完脸色就是大变。
这个白眼狼东西,老夫人世时候,虽说没有把大老爷当做是亲身,但是到底也没有过一点不好,怎么就,这般算计我们家老爷和姑娘。
先不说老爷是不是真打了胜仗,就说这几日还要押送粮草,粮草都还没有送到,怎么听他这么说马上就要班师回朝了?说着还朝东面啐了一口,以示自己愤慨。
这是欺负我们二房都是睁眼瞎不成,再说了这是苏州,苏州要还有什么好人家,还能轮得到我们家小姐么,他们可不得牟足了劲,把大小姐和二小姐送去,哪里会有真心实意给我们家小姐谋亲事道理。
他可真是好算计啊。
经过何妈妈这么一说,不光碧草和红线明白了过来,连本来不知情芳容也听懂了。
难怪刚刚从正房出来,小姐脸色便这般差,这可真是不可谓好计谋。
哎,就是因此,我才心里有些不安,若是上回红线打探到消失是真,而大伯父也已经知道了这消息,怕是我们二房这次难逃过他算计了。
如故说完,马上气氛凝重了起来,倒是谁也不敢先开口了。
人多是出真理的见几个丫头都傻愣着,没有开口,还是何妈妈打破了着僵局,依老奴看这事不容易。
如故一听何妈妈说,眼睛一亮转头看向何妈妈,眼里期许谁都看得出来,何妈妈到底叹了口气。
第一,这事说是这么说,但是即便是大老爷看中了人,只要小姐看不好,大老爷也只占了个长辈名头,并不能真强行按着小姐去嫁人。
第二,若真照红线说那般,老爷出了事不说,许了亲对方是否会退亲,而说句不尊敬话,大老爷也就不可能热孝期,逼着小姐嫁人道理,但是要是真到了这一步,小姐就要打算好了,小姐亲事如果大少爷也不能回来,大约就真要依了大老爷意思了,那小姐不如就得和大房打好关系了。
这第三,大老爷要是想要赌一把,小姐既不发现这件事,又能眼皮子低些应了亲事,那就不管老爷还能不能回得来,小姐亲事都得拿捏他手中,而二房这点东西,怕是都得入了大房眼了。
一开始如故听得还算有点希望,只是越听越有些不好起来,明显她大伯父,打算好就是何妈妈担心第三点,而这也是如故不安心缘故。
这这这,小姐不愿意嫁,难不成大老爷还能逼着小姐嫁不成么,怎么能有这般没有道理,要是大老爷真敢这么做,奴婢就是拼死,也要护住小姐,等着老爷和少爷回来。
碧草一听便先急着开了口。
红线倒是没有那么冲,但是眼里坚决也是看得出,倒是芳容,如故愣了愣,她原先会强拉芳容入伙也是没有办法办法,现事情她都知道了,要是真让他现退出,也是不可能。
看如故眼光往自己身上来,芳容也不急,手里梳着如故手也不停着。
奴婢既然跟了小姐,便是小姐人了,小姐让奴婢去打探消息,奴婢便去,小姐要是有危险,奴婢虽不能抢过碧草妹妹也不会躲后头,不过这事,奴婢倒是觉得还有个法子,只是不晓得小姐愿不愿意听。
如故笑了笑,这个芳容很聪明,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十分信任她,所以他没有急着以死明志,自己也不是个笨,聪明和聪明就是应该如此,芳容姐姐多想了,既然是有主意,如故自然是十分愿意听,姐姐但说无妨。
奴婢是个愚笨,想得大约没有小姐这般细致,也只是说来给小姐有个参照,她见众人也没有什么表示便接着说道,不知道小姐可想过出府。
芳容你说话,怎这般没有规矩,小姐是什么身份,哪有出府道理,先不说小姐身份金贵,就是这事,要是成了不说,要是被人知道了,或者是小姐出了府又被大老爷抓回来,又是如何。
这个主意,何妈妈又怎么会没有想到过呢,只是她觉得如故,虽说是武将之家,但是自身却是从来,没有吃过一点苦,身子从小便没有多好,别说是出府了,就是之前从京城到苏州路上,就出过好几次差池,这出府虽说不为一计,但是也太过冒险了些。
如故抬手示意,让何妈妈先不要急,妈妈没事,芳容姐姐继续说便是,这主意甚合我意,你再说说接着。
芳容像是早就知道,也不恼何妈妈态度,向何妈妈福了福身子又接着说。
既然小姐让奴婢说,奴婢就大胆说上一说,依奴婢观察,这府上虽说是天天有人看着,其实守备要说多么森严却是没有,就拿上回小姐出事那个马夫,说换便换了,到底算是谁错。
而奴婢多次申时一刻时候,发现角门那里没什么人看着,怕是那时,正好是用膳交接时候,那么想要出府应该是不难。
顿了顿又说,只不过一要让夫人和大老爷相信,小姐是真愿意他们安排亲事,放松了警惕那么这事才有可能成了一分,这二呢是小姐出了府之后,小姐要去哪里躲避大老爷追寻。
这会倒是屋内没有人跳出来反驳了,不止如故陷入了沉思,连何妈妈等人也细细思考起来这件事可行性来。
等如故回过神来时,芳容已经为她梳好了头发,正双手交替规矩站一旁。
如故皱了皱眉照芳容这么说,这出府确实是不难,但是要让自己有充分时候,来藏身逃离苏州却是有点难办。
一晌何妈妈倒是开了口,小姐,之前反对芳容话是担心,怕这出府不易,小姐身子又撑不住。
还有就是怕咱们苏州,终究只是过客,不如大老爷苏州呆时日之久,认识人多,只怕小姐就算是逃出了府,想要出这苏州境内却是不易。
妈妈担心也不无道理,不过依着妈妈看,要是我们托了那两位押送粮草大人,可是有些机会没有。
过了没多久,突然如故问道。
何妈妈也是一惊,是了怎么就把他们两个人给忘了,可是,这事真有小姐想那般容易么,这两位大人虽说,是和自家老爷关系不错,其中一个又有知遇之恩,但是真遇上事,是不是真能够依靠,却是个未知数。
何妈妈也不敢打破小姐想法,只是低着头,想着怎么样可以与两位大人见上一面就好了。
四下无声,如故却是眼睛一亮,朝着芳容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笑着说,芳容姐姐我想到一个法子,只是要让姐姐受点苦,只要这事成了,有朝一日我逃出这苏府,我便把姐姐卖身契归还给姐姐如何。
芳容原本还低着头,迅速抬了起来,这真是太诱惑人了,虽然她这苏府呆时日不多,但如故大方平时赏东西多,再加上月前,好歹是攒了几两银子,真要是出去带着妹妹可以过上几年不愁吃日子,这才是真能断了妹妹,不再为为奴为婢可能。
芳容也不问到底是要她做什么,马上就跪了下来,只要小姐能让奴婢回家,奴婢便是死了也愿意,又何惧些苦。
三人听她这么说,还道她真不是真心对待自家小姐,有些愤愤,但是小姐都不计较她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如故倒是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朝着芳容点了点头,让她起来,转而问起红线,红线,我之前让你寻那些东西,你可是寻来了。
回小姐话,除了小姐画那些小玩意还没好,其他东西倒是差不多了,东西都收奴婢屋里,可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要用到。
既然如此你让他们加紧时间,钱不是问题,另外东西,明日起我就教你们如何使用,务必这几日能学多少就是多少,这次我们计划不成功便成仁,路上这些东西鲜许还有些用。
这几日你们就可以偷偷打算起,咱们需要带些什么,大重东西都不要,只挑小值钱东西,还有必须要用东西,像那些首饰能带带上不能带,全部拿石头砸了压成银饼,还有一些小东西,你们想办法都缝进自己衣裳里头,我们衣裳一不要带多了,记住我们是去逃难能少带就少。
说了半响,看见几个丫头都听得很认真,又想了想。
红线,你还是不要跟着我们学这些,你去外头打探消息,咱们出了府之后,有可能会先往哪个方向去,你要先把路线都打探清楚。
这事还要你多为用心了。
芳容,我还有别用处,毕竟芳容苏州呆时日长些,你出门前可以与芳容先商量商量,先大致选出一个可行路子。
交代了一二又看着何妈妈,何妈妈您年岁大了,这些事情我也不能劳烦您,这红线要是连日出府去时间肯定不会短,你要稳住院子里小丫头们,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捅到那头去。
咱们先分头行事,那两位大人来之前,这些时日是关键时期,一点差池都不能出。
四人都一脸严肃应了下来,一夜无梦。
第二日一早红线便打着给七娘子送布料幌子出了苏府,如故起来梳洗了一番给碧草和芳容先把那些东西讲了用处,等到了巳时一刻眼看着要用午膳了才整顿了整顿带着芳容和碧草去了正房。
到了正房只见刘氏和苏雪玫,苏仲逸是去衙门了,而苏雪莹怕是还屋里据着。
盈盈行了礼,刘氏满脸笑拍着如故手,问她昨日回房可是睡好么,又满是夸她很是孝顺云云。
如故也一直好脸色先陪着,用了午膳又她屋中说了一会体己话,看着时机差不多了,给芳容使了眼色。
芳容一个不小心,就把要端给如故茶碗给砸了,差点要烫着如故,刘氏看了马上是一脸怒色,忙让人把她给拉下。
假戏是要真做的如故见效果到了,马上出声制止,一脸欲语还休看着刘氏,刘氏也不是傻,忙拉着如故手进了里间。
哎哟,这可烫伤没呀,这芳容这丫头,我之前还以为是个手脚灵活,没想到却是个粗笨丫头,三丫头你放心,伯母一定帮你出这口气。
说是这么说着,可是哪里舍得这个自己安插如故身边旗子啊。
她本来还不知道,苏仲逸心里花花肠子,昨天苏仲逸留宿正房,两人好好说了些话,如故知道西北消息之前,是绝对不能让她看出不妥,哪里是真心要收拾芳容啊。
这,伯母送来芳容,侄女儿是万分感激,可是伯母也知道芳容与我院子里几个婢子……说着故作一脸苦色难为样。
刘氏马上心里打着不好,她今天怕是要把芳容送回来,要是芳容之前没出了错,她倒是不介意再送一个去,现芳容出了错,心里肯定是不喜如故,这样才是能听她话好拿捏住,别人她也不放心,这可怎么是好。
都是伯母没有考虑清楚,平白给你添了不好,不过三丫头你也知道,这府里也是有规矩,出了这等错丫鬟可是要逐出府,但是你那,伯母又不放心,一时缺了人手,可是伯母过错啊。
刘氏拉过如故是手一脸慈爱关切看着她,手上还轻轻拍着以示安慰。
如故会意低着头,一脸难色像是思索,可是……话说一半又停了停,抬着头做小心翼翼状看着刘氏。
刘氏一看就知有戏,她这侄女儿虽相处年岁不长,但自己到底是长辈,她也不至于要这般落了自己脸面,平时方妈妈,总说她颇有心计,自己却不这么看,不过一个半大孩子,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你看这不是马上就落了下么。
这有什么可是,伯母也不是说道你,你对你院里那几个丫头却是太好了,可不能老是养成这般软弱性子,遭人欺负了可怎么遭。
你心里头呀有什么主意,就与伯母说,伯母绝没有怪你道理。
这,侄女儿想要亲自处置芳容,但是侄女儿想到,芳容毕竟是伯母人,侄女儿平时也都敬着她,今日还伯母面前出了差池,都是侄女儿教养不道,要不是伯母问起,侄女儿是万不好意思开这口。
说完还不好意思低了低头,不敢看刘氏脸。
一看如故这般,刘氏心里可是笑开了,刚刚还道是来寻自己,把人退回来,没想到啊不过就是来告状,想来也是这么皮薄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大事,都是自己想多了。
哎哟,这可是和伯母生分了,芳容本来就不过一个婢子,你可是她主子你想怎么处置,还不是你一句话事么。
刘氏心里又一想,今日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还不如再卖了人情,既能让如故对自己存了感激,又能让芳容那奴才对自己忠心,说来也是伯母大意了,芸香啊。
说话间芸香便笑着打了帘子福了福礼,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你去把我梳妆匣里,芳容卖身契拿来。
如故一听刘氏话,瞬间抬头去看她,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伯母不可啊。
刘氏眯着眼睛笑,又拍了拍如故手背,你这丫头啊就是一贯老实,也是伯母之前欠考虑,给你丫头,哪有还把着卖身契道理,早就应该要送与你,只是你也知道,伯母要管着这府里这么多事,也有大意忘了,你可莫往心里去。
如故娇笑一声扑刘氏怀里好不亲密。
伯母啊,如故年岁尚小,还从未处置过手下人,想着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芳容好,伯母可得给人家出出主意,一定要让那芳容怕了人家才好。
听着如故称呼都换了,语气里还满是信赖,这可是把刘氏说心里多是熨帖。
你这个傻丫头啊,依着我看啊,不若杖大十大板再贬了三等丫鬟扣半年月钱如何?如此甚好,如故全听伯母,只是这卖身契,如故还是不能拿着不如伯母替如故先收着?这个时候虽然是达了目,但是就冲刘氏多疑还是得把戏给演全了。
刘氏听了,心下可是一点疑虑都没有,心里还有些感觉,苏仲逸昨日说有些夸大其词了些,这不自己一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是什么道理,伯母说了让你收着,你便收着就是,收好了,到了必要时候这可以让奴才卖命东西,你回屋了就自己贴身放着,也不要给何妈妈,说是说老妈妈了,但是到底不必咱们这血缘宗亲啊,你说是不是。
如故乖巧点着头,把卖身契收袖子里放好,芸香,把芳容给我叫进来。
不一会芳容便哭红着双眼,跪了跟前,夫人奴婢知道错了,都是奴婢不懂规矩,还险些烫了小姐,都是奴婢错,求夫人责罚奴婢。
芳容也不朝如故求饶,只是一个劲让刘氏责罚她,只要是个明眼人,哪个不知她是想要到正房,不愿意呆三小姐身边了。
一跪地上,眼泪就跟开了闸似得往外流,真是梨花带雨,看人真是好不心疼。
行了行了,别哭了,瞧瞧你哭那样,触了小姐眉头可怎么是好,你们三小姐是个宽厚,我便听了你们小姐,罚你十大板降了三等丫鬟,就三小姐身边当个粗使丫鬟,再罚半年月钱。
芳容一脸不可置信,看着刘氏好像要把刘氏脸看出花来,不,夫人,奴婢奴婢,夫人您不是这么说啊,夫人夫人,奴婢不愿意……还要说什么,刘氏眼睛一蹬,你们都是傻不成,就容着一个奴才,冲撞了主子不成,还不拖下去。
一脸嫌弃看了芳容一眼,生怕她说了什么话,引了如故怀疑。
两个粗壮婆子,听了马上就上前,一左一右拿帕子捂了芳容嘴,就一路拖了出去,芳容挣扎着,眼里怨毒盯着如故方向,吓得如故脸色惨白,扑刘氏怀里,刘氏忙拿手拍着如故背安慰着。
埋着如故,眼里却都是不忍心,双手握拳一定要忍住,这才是第一步,以后还有很多需要面对,一步棋错只会连累所有人,所有不管如何,一定要把这出戏演好了。
你看着小脸吓得,可让伯母心疼哟,今日伯母就不留你这用晚膳了,方妈妈,你去把大小姐房里安神药拿来。
待方妈妈扭着粗腰,踏着小碎步把安神药送到,才交给了也是一脸后怕碧草。
刘氏心里好笑着,这主仆两人可倒是真好吓唬,这就被吓成这样,有什么大出息,方妈妈你顺道把三小姐送去锦西苑,一定要送到了再回来,还有大厨房刚弄糕点也包些带着给三小姐。
说着又是一脸慈爱把如故送出了院子。
伯母留步了,如故可以自己回去,今日多谢伯母,都是如故身子不争气,不能多陪伯母些时候,还要伯母为如故操心,如故心里可是万般不好过。
脸色本来就憋得难看,这下就真像是弱不禁风起来。
一番折腾下来,到屋里如故却是没有忙着歇下。
碧草,一会芳容送回来,我们保不齐这戏还得继续演下去,一会人送来了,要是问起我,就说我身子不爽已经歇下,让他们把芳容送去院子小那间屋子,这几日芳容是要吃些苦头。
等他们走了,你再偷偷把收着那些,金疮药玉肤膏送去,要是有人看见了,就说是我派你去看看,一定不能被人看出端倪来。
碧草心里也是不忍,虽说一直和芳容不对付,但是好歹是相处了一年了,又是为了自家小姐受了伤心里也不好过,马上答应了下来。
见碧草拿着膏药去了小屋子,如故才歇下口气来,何妈妈忙上前伺候着,小姐今日可还顺利着。
如故回头朝何妈妈笑了笑,妈妈放心,我做事情,难道还有不顺利道理么。
小姐总是这般,都是老奴没本事,说着又要抹眼泪,这段时间可是看了不少人流泪了再不想看人为了自己这般。
妈妈说什么话,要不是有妈妈,如故做事情哪这般有分寸,妈妈别哭了,小心莫哭坏了眼珠子,到时如故可还得心疼挂念妈妈呢。
好如故连哄带骗才把人安顿下来,也不知道红线出去可也顺利,不禁有些疑神疑鬼起来,不大像以前自己起来。
刚想着,这边红线却是进了院子,小姐,奴婢回来了。
看见院子里,还有好些小丫头,也就当着面把满七娘改过花样子给如故看,七娘子说姑娘画花样子甚是好看,不知道小姐肯不肯让他们也学学用几个,要是小姐允了,奴婢明日就去回复。
如故也配合,既然七娘子看得起我花样子,给她用又有何妨,我一会再画几个,明日你一并带去就好。
针线是要天赋的进了屋内,如故把红线带到里间,看见何妈妈门口,才朝红线点了点头,今日出去可还顺利么。
小姐不要担心,奴婢今日出府时候,还和侧门小安,打了招呼倒是一点异常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大老爷没有想到这一茬,总之路上也并没有发现有人跟着。
奴婢按小姐吩咐,给七娘子带了信和金锭子,七娘子不肯收小姐钱,她说和小姐有眼缘,不过帮着打听点事,碍不了什么事,还说小姐要是实不肯,就让小姐多画点花样子,她很喜欢小姐画。
红线低声说着。
如故笑着点了点头,我一会再画些花样,明日一同带去就是了,七娘子性子豪爽,虽说这事对她也不过,就是口头上几句交代,但到底还是我们麻烦了人家,我这有支步摇不值多少钱,但胜花样精巧,你也一同带与她,她要是拒了,你便说她是不拿我当朋友。
如故说着从屉子里找了找,拿了一支镏金点翠步摇递给红线。
这,小姐,这是上回您生辰时候,大少爷送给您呀,您怎得就舍得。
红线接过细细看了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你呀,不过一支步摇,什么时候没有,既然要走这些东西只会是累赘,我也不忍心把这些东西当了,还不若就送了七娘,而且如今我们处境还愿意帮我们人又有多少。
如故拿手轻轻点了点,红线眉心,小财迷,对了,上回让你去弄东西可是有着落了?红线听了如故话,倒是叹了口气,又不想她跟着自己那般丧气,又打起精神来,小姐说如何便如何就是,何苦拿奴婢寻开心,奴婢给了些银子托人去做,依奴婢看要按小姐图纸原模原样,做出来怕是有些难度,要是拿回来不打合心,小姐也别恼着奴婢再寻他便是。
想了想如故才道,我本来就没有想,能做到一摸一样,能做差不多,几分像能用就是了,我哪有那么难搞。
你也去看看芳容,今日她是受了不少委屈,一会你去,务必人前表现不喜一些,现总是步步都不好错。
小姐不必自责,奴婢自小就跟着小姐,小姐性子奴婢是知道,这事小姐也不愿如此,奴婢想芳容也是明白,小姐先歇着,奴婢去看看芳容。
如故点了点头,红线才收了东西走了出去。
对着窗外发了会呆,碧草拿着一包东西,走了进来,小姐,小姐。
叫了好几句,如故才反应过来,一脸茫然,看着碧草,小姐这两日是怎么了,总是一个人泛起迷糊来,要不要奴婢请,上回那个大夫来看看,莫不是上回病得厉害,还没有好不成。
碧草忙匆匆走到如故跟前,还拿手摸了摸如故额头。
如故笑了起来,你这傻丫头,哪有发烧这么些时日才发作,行了,我不过是想些事情罢了,不用担心了,你怎么啦,什么事这般匆忙。
小姐刚刚那样,自己是没看着,可跟上回大院里,李周家大姑似得,丢了魂啦,可把奴婢吓着了,碧草拍了拍胸脯,舒了口气才重开口,是刚刚角门有人送来,说是小姐打首饰给送来了。
疑惑了一下,才有点想过来,这个红线想得倒是周到,让人不明不白把东西送过来,也许会让人起疑,还不若这样给人点银子,让他们说是打了首饰,那就没什么不妥了。
哦?些拿来我看看。
从碧草手里接过了白包,放桌案上,细细打了开来,一打开是几只普通小银簪,做事倒是谨慎很。
掀开下面一层白布,再扯开下面,是一排光亮亮小刀片,有四五把整整齐齐摆放着,大小各不一样,这是古代也不能强求,也就粗粗先让他们做了四五把常用型号。
这几把也是如故前一世用着习惯3号加长,4号,9号,18CM上弯,18CM下弯。
大约也是材质不全问题,前头倒是做,很锋利精致,只是柄头也有些割手。
再看下面,是两把一大一小止血钳,再者是手术剪,三个这么看起来倒是有些许像。
只是止血钳嘴和剪子到底不一样,阳光下看起来闪闪发亮,亮如故心里一阵发痒。
碧草一旁看倒是一阵发麻,小姐,这些东西可是锋利很,你可小心着些,我看这些抓着地方,都得拿东西包着,不然小姐手可受不住,还有这个看着怪吓人,也不知道剪布子好不好使……听着碧草说话,倒是逗得如故想笑,你个蠢丫头,谁让你拿来剪布头,你要拿小姐这些宝贝,去剪布头,我就让你天天去剪布头去。
说着却是又拿起了手术针,这针倒是打磨很好,比这个时代这些绣花针,要长要粗,后面还留了孔,这让如故忍不住想要流汗,这不就是绣花针加大版么,难不成还要她拿着这针加句广告,加量不加价?害得碧草见了这针连连问她,是不是要拿这个做马鞍骑装,搞得如故哭笑不得。
把拿到手工具,都细细和碧草讲解了一番,用途和使用方式,才见红线踏着小碎步走了进来。
碧草一见红线过来,手里拿着个钩子向红线炫耀起来,红线你给了人家多少钱呀,这么多稀奇古怪东西,人家怎么也肯帮你做呀。
看着碧草那耍宝样,红线也见怪不怪,奴婢找那家铁匠,家里本就是做些稀奇东西,而且听人说起,这些东西倒也没有多少稀奇,人家只当是哪家屠户,要解动物尸首呢,奴婢也没解释,而且也不是多少贵。
如故理解点了点头,是了,这又是剪子,又是钩子,人家可不能当自己是屠户么,想着自己先笑了出来,原来自己也有一日,会被人当成屠户,想到自己站病人,跟前做手术却被人当成解动物尸首,可不是要笑死个人么。
对了那鸭肝线和麻药呢。
那个鸭肝倒是好解决很,只是那个麻药包,却是不太容易,奴婢找了好几家药堂子,人家都说这东西不好乱给人,,说是怕人拿了做不好事情,所以那个倒是不太好弄。
如故想了想,走去书案前,拿出纸笔开始写了起来,她记得以前医术上看过,华佗第一个发现了止痛麻醉品叫麻沸散,这麻沸散组成是:曼陀罗花、生草乌、全当归、香白芷、川芎、炒南星。
药材倒是说不上多少名贵,只是不知有没有被流传下来,而且重要是,她呆得是没有被考证朝代,说不准就是没有华佗这个人。
这个方子是我上回一本孤本上瞧见,你去寻七娘时候顺便给他,让她给我找这几位药即可,有药我便可自己配,然后你告诉她,要是一般药堂都用这样方子,就让她扔了便是,要是还没什么人知晓,便让她收着,这可是个好东西,少不说也能卖了好价钱。
说完吹了吹写好纸条,递给了红线。
好了,红线事儿多,碧草你跟我学着,这些东西用处。
恩,就拿那个布头试吧,现临时要找受伤小动物也不容易,这几日你就用功一些,咱们一起努力。
说着拉着兴致勃勃碧草,开始一样一样东西,示范起来。
用东西是以前小丫头们,无聊做小布娃娃,如故用小号手术刀,给娃娃划了口子,虽然说着材质,是有那么些许不同……恩,真是些许。
手里拿着手术刀,就如同很饥渴人找到了水源和吃食那般,虽然只是一个小小动作,但是总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变了,变得让人不能直视,你能想象,一个画家五年,没有碰过画笔,再重画画感觉吗?一种近乎疯狂执念。
碧草本是抱着玩玩心态,见着自家小姐模样,倒是有些发愣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小姐,从小时候开始,她便很懂事,像是什么事都不用人操心,大约是因为夫人早逝,家中又没有女主人缘故,小姐才会这般心智早熟。
平时也不是没有,见过小姐开心模样,却都不是这样,这样小姐,让她很陌生又有些忍不住,想要触碰想要靠近。
一连着几日,如故除了去正房,陪刘氏用膳,其余时间不是看书,就是教碧草用那些工具,还有和红线,一同商量着之后路线图,倒是不觉,时间就这般恍惚间过去了。
肉包是不要钱的十日后正午,艳阳高照,林间树木茂盛有些自满苏州边界,一队人马正扬着风沙,从远处奔驰而来,前头一人马侧挂着商旗,大约是哪家商行。
刚到一处溪涧处,领头一名男子,吁声驾马往队伍中间,一华衣男子靠去,爷,已经到苏州境内了,您看是不是歇一歇,晌午歪再上路。
马上男子看着倒是俊美异常,只是神色太过严谨,剑眉下一双有神眼深如幽潭,只是一看便像盛夏含了一整嘴冰,让人下意识想打个寒颤,笔挺鼻梁下嘴,倒是朱唇皓齿一张口牙白有点发亮,身穿件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发间一根银色发带随意绑着,修长身体挺笔直,虽穿着不甚富贵,但瞧上一眼便有些忍不住想要赞好。
像是思索了一下那人提议,眉目一扬,还有多久,才能到苏州城内。
手抬起示意人马先行歇息,马上便有一个清秀小厮和一个做布衣打扮婢子,上前来为他拉缰绳扶着下了马。
回爷话,要是路上不停,大约酉时时分就能到了。
说话男子身着简单长衫,年龄大约四十上下,长得有些粗犷,脸上有不短胡渣没有剃,一看便是赶了几日路没有打理过,说话间却带着谦恭。
华衣男子只是点了点头,从婢子手里接了,干粮和水倒是和一旁休歇人,用一样并无不同。
本来气氛倒也还好,一堆男人一起,少不了说些有没,只这伙人倒是有些古怪,不止那两人没有过多交流,连那些伙计也只是扎了堆背靠着背闭眼休息,打了商队旗号,看起来却又不像,反倒有些像是军队模样,不过好一路上也没有贼人土匪,敢打劫远远见着,便跟见了鬼似得躲得远远。
晌午歪刚过,地上本还堆作一团伙计,瞬间坐直了身子,用了速度整了,衣裤放好水袋和干粮动作出奇一致,一同翻身上马。
之前领头那名男子,早坐了马上,回头看了一眼华衣男子得了示意,手一挥。
出发。
一队人马便挥了鞭子又绝尘而去,像是刚刚并没有次停留过一般。
再看苏府内,如故刚刚歇晌起床,窗前伸展了身体,活动了一会筋骨才出了卧室,一出卧室就看到碧草手不停缝些什么。
轻手轻脚绕到碧草身后,先是看了一下她现缝合技术,虽然只是天天拿布片来练习,大概是这古代女子,对缝纫都有天生敏感,所以也才不过几日,碧草就能将大大小小口子,缝很好,这几日便教她如何处理各种伤口。
碧草性子跳脱,倒是对这医护上有些天赋,如故亲身给她当了几次病人让她包扎,做都有板有眼,让如故自信心,得到了前所未有膨胀。
瞧着碧草还认真做着手下伙计,也没发现自己身后,起了一股子恶趣味。
猛一拍碧草肩膀,果然如她意料,吓得碧草手里东西啪一声就滚到了地上,针线纱布掉了一地。
碧草一回头,看见是如故本来满脸恼色,马上憋了下去,委委屈屈搭耸着脑袋,小姐,醒来也不喊奴婢,就吓唬着奴婢好玩。
如故一开始,倒还感觉没什么,只是一会感觉不妥,因是她发现那小丫头还低着头,再低着身子从下面去看碧草,却是眼眶都红了。
哎呀,我错了嘛,碧草姐姐,我保证我下回再也不吓你了,你可别哭呀,我好姐姐啊,你再哭我可也得哭了。
一听如故话,碧草也不敢低着头了,马上抬头反着来安慰如故,都是奴婢不好,小姐别这般说了,是奴婢胆子小,难得小姐今日心情好些,倒为了奴婢又要不高兴了。
你呀,告诉我是怎么了,我还不知道你性子么,素来就是胆子大,怎我这么一吓,还能给你吓哭了不成,你若不说啊,我就自己去问妈妈,一会你可别说,我害得你丢了面子啊。
如故装作一脸好奇模样,故意凑到碧草跟前唬唬她,谁知碧草又低了头,不知什么时候抓了帕子,绞得人看着就为帕子心疼,过了好一会,才低低道。
都是奴婢不是,这几日晚上一直睡得不好,想着没几日就要出府,心里一直难安,想着小姐千金之体,哪里能受得了这种苦,又想着咱们要是事情不成,奴婢就算死了也不算了什么,要是真事情败露了小姐可怎么办。
说着眼眶却是又红了起来。
我好碧草,别哭了,小心莫哭坏了眼睛,可怎么是好,你听我说,什么千金之体我和你们是一样,是我不知福,不甘心受大房摆布,才拖累了你们,你们本是院里人,不应该为了我就要出府讨生活。
再说了,咱们这一去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但我知道,人呐想要好生活,总是要争取一回,我不甘心以后日子都呆一方庭院里,管着未来夫婿小妾们,若是没有机会,我便也咬牙忍了,只是现有机会眼前,别说是可能会受些苦,就是要我送了命也是愿意,你能懂么?拉过碧草手,放自己手心里包裹着,我知道自己很自私,完全没有权利,决定你们去留,但是我一走,大房绝对没有放过你们道理,还不若跟着我出府还有一线生机,出了府我便把你们卖身契还给你们,你们自己过日子去吧。
碧草听了却急了眼,都是奴婢错,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这辈子都要跟着小姐伺候小姐,奴婢从小没有爹娘,六岁时便被牙婆卖入府里,自小就跟着小姐,奴婢早就发过誓,一定要跟着小姐,不管小姐去哪奴婢就去哪。
如故也不和她说,她知道这个时代人,思想都被束缚着,让她们相信人是平等,自由。
还不如告诉他们,肉包是不要钱让人相信些。
好好好,你愿意跟着我,我便带着你,只要你不怕苦,我就是一辈子养着你,也是养得起。
说着还拿手勾了勾碧草鼻子。
去洗洗脸,一会红线见着了还当是我,把你怎么着了呢,哭跟院子里那只野猫似得,再不洗它可得来认亲了。
碧草也知道,自己现样子肯定不好看,脸就止不住红了起来,小姐莫要打趣奴婢,奴婢去洗便是了,只是以后小姐莫再说些让奴婢走话了,奴婢胆子可不禁吓。
待碧草出了内室,如故才一言不发坐着,又发起呆来,这个时代到底还是不习惯。
她前世是个外科医生,医生该有严谨,一丝不苟还有轻微洁癖她都有,可是她内心多是自由。
她比别人早念完了学位,比别人多了解到东西方文化差距,就渴望自由,回到这个时代她深深认知到这个时代对女子束缚,女子只能三从四德,必须熟背女诫女驯,女子不得抛头露面,这些枷锁压抑她喘不过气来。
她就是自私,她明知道不管对谁来说,留苏府才是明智决定,嫁不好她可以慢慢培养夫婿,朝着她想要方向发展,她就是不愿意。
只要一想到她这具身子,才十二岁就要为婚姻担忧,就要被迫和一个完全不认识人一起,还有以后她将变成刘氏那样,为了一个男人抛弃自己尊严,还要和一个,甚至是几个小妾分享一个男人,光是想想她就感觉自己会疯掉。
正这么想着,红线提着裙摆,跨了门栏回头看了两眼院子见没有丫头盯着才步走到如故跟前。
小姐小姐。
晃过神来,便见红线一脸紧张看着自己,如故扯着脸角仿若无事,我没事,不过是想事情罢了,怎么啦,可是你出府遇了什么事不是。
看如故并无不妥,红线转而松了口气。
回小姐话,奴婢也没事,不过刚刚奴婢收到消息,这次圣上派押送粮草官员里另一位是魏王世子。
而且这次他们来江浙两省收粮,只是面子上,主要是奉了命令要查贪污受贿,浙江知府王大人据说已经被收押了,正关天牢里等候圣上发落,罪名好似私吞粮草征收银,而且以次充好,连着他们都说,下面就是朝着咱们,苏州金陵几处来。
如故瞪大了眼睛,难怪这几日都不曾见过大老爷,原是有这缘故里头,潇涵姐姐家中可是知道了,你去替我走一趟。
刚说完却一想,这种危险时期还是不能如此莽撞,算了,我都知道,潇涵姐姐家中必是已做好准备了,我们也先别自乱了阵脚,这事对我们有好处,只有他们越乱,我们才越有机会,安全出去,你这几日再打探打探消息,还有那世子来历,说是离半月之期还有几日,但我总感觉有些不好,你和妈妈碧草芳容都交代几句,这事总是早作打算好。
红线也是思索一番,觉得自家小姐考虑甚是,忙不及点头应道。
不救是会死人的刚用过午膳,难得苏雪莹被解了禁足,姐妹三人正陪坐刘氏身旁,说着些琐事。
听说金家大小姐婚期定了,好似腊月间,也不知她家为何,突然那么抓紧了起来,腊月间事儿多,却偏选这个时日,莫不是出了事不成。
自从苏雪玫和林家换了庚帖,脸皮也没以前那么薄了,没事也关心些苏州城内,各家小姐亲事来。
刘氏听了,眉目有些不自然,没有吭声,倒是一旁苏雪莹接了话茬,她与金莲梦同是庶女向来交好知道多些也没什么。
大姐姐是不知,我倒是听说,莲梦姐姐夫家可是浙江同知庶长子,本来这事还成不下,说是前几日,不是查出浙江出了贪污案么,知府下了狱,众人都传这回同知要接了位置了,只不过这同知府上,一向清贫许是看上了金家嫁妆也说不定。
如故倒是赞同点了点头,这金家虽苏州是大户,但到底这金莲梦只不过是个庶长女,而且这些年来,金家已经有些衰败架势,到底是朝人少了,路子便没有那么宽,想要把女儿往朝中嫁也是常理。
再说浙江同知庶长子,还算得上是她高攀了,就算是如今出了事,那也还没连累到同知府上,金家可不是,得上赶着早些定下时日么。
众人脸色各异,苏雪玫有些不屑,苏雪莹倒是说得一脸羡慕,而刘氏眉头紧锁。
怎么,纪妈妈这规矩教还不够啊,还未出阁姑娘家,成天嘴上挂着别人家亲事,还要不要脸面了,芸香带二小姐回屋歇歇,这几日就不要出来了,屋里好好学学规矩。
还不待苏雪莹再说上几句,芸香就到了跟前,二小姐请吧。
如故早知,苏雪莹正房必定讨不了好,但也没想到,这刘氏脸面上情都懒得做了。
也是,这几日苏仲逸,一定是忙得连内宅都没空来了,又怎么会有时间,来管她苏雪莹死活。
而刘氏就不知是怨恨,连个金家庶女嫁都比她亲女儿好,还是担忧苏仲逸官位了,这几年苏仲逸虽说没有大贪,但是到底还是没有清廉到哪里去,真要是追究起来可就难说了。
气氛正因苏雪莹打岔有了些许僵持,突地一个小丫鬟,急冲冲冲进了屋内,一进来便跪刘氏跟前哭喊着,夫人救救奴婢啊。
这丫头刘氏自是知道,这是她放锦西苑人,怎么今日这么不知道收敛,三丫头还就闹到自己跟前了,岂不是明目张胆告诉大家,这是她人么,这是哪院丫头啊怎么,这般不懂得规矩。
如故见状忙起身,伯母这是我院子里,今儿也不知怎么了,金铃你起来好好说话,怎好夫人面前无礼。
金铃这才有些面露惊恐,抽噎着跪地上不起,三小姐救救奴婢啊,今儿一早何妈妈让奴婢给芳容送吃食,说要是身上好点了,就该出来伺候小姐了,没有这么一直歇着道理。
奴婢便拿了东西给芳容送去,谁知刚进屋子便看见芳容躺着,直喊痒,声音也断断续续。
奴婢想着这芳容怕是装,就壮着胆走近了,谁知走近了才见着那芳容满脸红点点,嘴里也不干净,奴婢听说生了天花人,便是便是那样,这天花可是染人,奴婢奴婢怕极了才失了分寸。
夫人夫人,夫人救救奴婢啊,奴婢奴婢还小,奴婢还不想死啊。
说完又是嚎啕大哭起来。
刘氏和苏雪玫一听,脸色大变,来人啊,还不把这疯疯癫癫丫头给我拉下去,自己怕染了病,还敢来这惊着主子,给我拉下去啊。
却是众人都听说,她大约是要染了天花了,愣是没有一人敢动手拉她,一时屋内大乱,金铃一听刘氏说话,整个人都疯魔了,要拿手去抓刘氏衣裙,夫人您怎么能这样,奴婢为您办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救救奴婢吧,不然奴婢一定会死啊。
如故脸色有些不好,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红线,红线点了点头,她才强忍着担忧,伯母这要是真,若是天花话恐怕真是会染人,您还是要做好准备,先请把汤大夫请来要紧。
你们都是死么,还不些把人给我拉出去,先关柴房里去。
几个小厮战战兢兢,不敢靠近,别说是这个时代了,就是近现代为了天花而故人比比皆是,伊丽莎白一世不也是因为天花而逝嘛,也难怪他们会怕成这样。
再不把人给我拖下去,全部杖毙扔出府去。
到底还是怕刘氏积威,几人拿了帕子手抖脚抖,靠近地上挣扎着金铃。
金铃本来就哭满脸都是,这会再看她,已是一脸狰狞样,本是大好年纪,却生生成了这副模样,如故心头有些不忍。
想要出口,身后红线却是看出了她意思,忙上前扶了如故一把,如故回头见红线决绝摇了摇头,只好咬紧牙关,侧过脸,不再看那场面,耳边却一直萦绕着金铃尖叫声,和小厮叫骂声。
伯母,病原本不金铃身上,依我看还是让我先回去,等把人都隔开了,也省得一会染得人多。
刘氏脸色十分不好,想来也是被金铃模样给吓着了,由苏雪玫扶着勉强点了点头。
你也小心着些,能远着就远着,一会等汤大夫来了让他看看,看了就让人把芳容送出府去,越远越好,对了芸香去拿十两银子出来,三丫头啊,一会你把钱给她,汤大夫诊金,一会还是去账房开就是,倒是那人可是万万不能再留了。
你心肠太软,又是头回碰上这种事,难免会不忍,你听伯母话,一会就让人把她送出府去,这钱给了她,也不能算是我们家亏待了她,到底是她福薄。
说完像是想起什么,脸色是不好,直让苏雪玫送她回屋里,这堂上是万万不敢再待片刻了。
如故接过芸香递银子,假若也不敢多待样子,带着红线匆匆走了。
回了锦西苑,院子里早就乱成一片了,如故见何妈妈和碧草正院子里骂人,这才放下了点心。
妈妈,芳容现下如何了。
何妈妈见了如故回来,忙丢下众人迎了上来,还把人都隔了开去,还躺着呢,全身都发了红点痘痘怪吓人,老奴也不敢靠近了看,这些不成器,一见这样全都慌了,要往外跑,被老奴和碧草拦着了。
如故点了点头,不必拦他们,生死有命富贵天,他们害怕是正常,顿了顿提高了声音,你们莫怕,一会大夫就来了,你们这么吓跑,要是真染了病出去,只会祸害了多人,妈妈我们院子里空屋子多么。
回小姐话,咱们院子空着屋子,大约还有两三个左右。
你们先分分,这几日进过芳容屋子进一个屋,没有进过进一个屋,你们不要乱,乱了对谁都没有好处,碧草把白纱布每人分一点,拿醋擦擦身子。
好不容易才把十多号人安排好,那边传话说汤大夫来了。
汤大夫也是满头大汗,有些急迫,后面跟了个小童,拿着药箱子匆匆急走了过来,三小姐怎么,还院子待着,虽说依老夫看犯天花可能不大,但也有些不好啊,您进屋歇着,老夫给您把把脉起。
汤大夫我无碍,我没进过芳容屋子,金铃也没碰着,我是万万没有事,您先看了芳容再来看我也是一样,我就屋内等您便可。
说着福了福身进了屋。
汤大夫倒是点了点头,他是刚刚从正房过来,因为刘氏怕得紧,先把人喊去了正房,他想来这位小姐怕是,心里也怕很,没想到倒是个明白人,碧草领了人带着汤大夫,去了芳容屋子。
刚进了屋,汤大夫眉头就皱了起来,何妈妈外不曾进去,而碧草胆子大,又是早就进过屋也不差这么一点,便跟着一同进了屋子。
只见芳容正一脸惨色躺床上,脸上果是发满了红点痘痘,看人就心里生怕,汤大夫看了两眼心下也有些犯难,看样子倒是真有些像是天花起来,又想着刚刚刘氏话,不免脸色也不好起来。
他这苏州城里声望算得上高了,若真是又何必为了一个丫鬟而也染了病。
想了一想,也不上前为芳容诊治,只是转身出了屋子,让小童拿了笔纸屋外石桌上写了方子,你去派人把药煎了,这人怕是要不好了,顺带和你们家夫人说声,老朽能力有限,请他另请高明吧。
说着摇了摇头,就要走。
何妈妈见故,忙上前拦了拦,汤大夫您说着,看不了,那我们家小姐,您可得看看啊,虽我们家小姐说了没碰着,可到底是冒不起这个险啊,您看。
汤大夫脸色也发难,你糊涂啊,老夫可是刚刚进了屋子,本来你们小姐就没碰着便没事,哪有你这般让我上赶着去,你便回了你们小姐,老夫恐染了小姐,就不去给小姐看诊了,让你们夫人给你们小姐,再找位大夫来便是。
说完也不看何妈妈一眼,转身就带着小童离开了。
碧草从见了人都已经走开了,才俯身上前去看芳容,你觉得怎么样,会不会难受紧。
刚刚还奄奄一息芳容,现却好似一点事都没有,没事,小姐给这药极好用,只是有些痒,其余没什么感受,刚刚拿了镜子照着,连自己都要认不得了自己。
小姐说一会,怕是就有人来把你卷了送出府,你出去了就把这包药吃掉,再拿这个膏药敷脸上,很就能好,小姐意思是,你出去就先照着红线给地址,到那地方住下,记着前面几日不要出门,你妹妹那莫担心,之前红线就安排好了。
回头看了一眼外面,接着说,我们过几日出了府,就去那儿找你,除了我们和七娘子,不管是谁去都不可开门,这里是二十几两银子,你先贴身带着,一会能塞,就塞给送你出去人,小姐说不要,省着你安全了才是要紧事。
急冲冲把话说完,见没有异常把银子放下,握了握芳容手也不等芳容说话,起身就大步离了屋子。
坏事是遭雷劈的等芳容被送走后,刘氏又请了大夫来,看过院中人,待诊断都没有异常,才算安生下来,这回事事发突然,刘氏也不是没有想过会是如故做手脚。
但是,又找不到理由,而且那病看过人都说是真,才又放下心来。
谁知刚过晌午,苏仲逸身边小厮来报,说押送粮草几位大人,已经到了苏州境内,现下正知府衙门歇下了,这事可是惊起了一声闷雷,虽然大家都料到,他们会早到却没算到,竟是提早到了这么多日。
而锦西苑内,是一阵手忙脚乱,还好,小姐提前把芳容送了出去,可是这么一来,我们时间就不够了,还有好些东西,都没安排妥当,重要是,那边两位大人还没打点好啊。
何妈妈站一旁略显焦急。
妈妈莫要担心,这次几位大人,突然提早到来,怕是府里一定是,比我们这乱,咱们一定不能慌,红线布置,我已经看过了,基本路线和藏身之处,都是极好。
不过他们提早来要再送东西出去却是不能了,还有怎么出府,都要重谋划一番。
这事,队如故倒是没有太大所谓,她早就这呆不住了,能早一日离开都是对她仁慈。
碧草倒是没有什么慌乱,只红线本就揽了这次出逃计划,路线安排,本来已经和角门人,还有院里丫头,都已经打好了交代。
五日后,绮罗坊会派人,把这次做衣裳都送来,而算好了几位大人,应是那日到苏州,苏仲逸肯定是要出城迎人不家中,当然方便行事,就准备好了趁那时出府,现却是不能了,计划提前却没有契机。
好了,红线你也不要责怪自己,人算不如天算,他们这几日,肯定还要苏州待上几日,只要他们没走,我们就还有机会不要怕。
说是这么说,心里却是也有些犯难起来,说起来这苏府平时守备确实不够深严,但是她们这么四个大活人,突然凭空消失,还是有些困难。
小姐,奴婢想好了,实不行,五日后小姐和妈妈碧草,跟七娘子人先走,奴婢留下,四个人人数太多了,肯定会被发现,要是奴婢留下,一定能多拖延一会。
四人思索了一会,突地红线跪地上说道。
你说什么傻话,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下来,你可知道,你一个人留下来,下场会如何么,些起来,要是我出府代价是你性命,那我宁愿不走。
如故叹了口气,对地上红线摇了摇头,碧草和何妈妈忙上前把人半拉了起来。
红线却是不起,还是直直跪着。
小姐听奴婢说,奴婢和碧草一样,从小就无父无母,要不是小姐买了奴婢,奴婢怕是早就死啦,而且奴婢不过一个下人,小姐却从来都对奴婢极好,没有把奴婢当做是下人,奴婢早也打算好了要留下,这事本来就不妥,等小姐走后奴婢就一把火烧了这院子,他们就是想要逼奴婢说什么也是不能。
她知道红线性子,怎么劝她都是没有用,还不如真到了那一日,再做打算就算是打晕了带走,也是不能让她一个人留下。
红线后说放一把火,倒是让如故眼睛一亮,傻红线,你有这种好主意怎么现才说,我倒是一直都没有想到这上头,你倒是提醒了我,你去打探一下,看看哪日大老爷会出府,咱们就哪日动手。
第二日一早,如故便早早起了,到了正房陪着刘氏用过午膳,刚说了一会话,有人来报说是明日晚上,苏仲逸要请那三位大人过府用晚膳,如故低着头吃着手里糕点,眼睛却是一亮。
老爷也是,怎要请大人们过府现才来说,慌里慌张事儿也来不及细作了。
刘氏也不是要从那小厮嘴里问出什么,看他一脸茫然,不好气挥了挥手,没用东西下去吧。
心头却是一转,虽然这两家是换了庚帖,可到底还是没有下聘,这几位大人可是实打实京官且不低,要是自家闺女……想了想一转头,一脸慈爱看着如故,明儿啊。
你伯父要宴请几位大人,伯母这儿也忙,我瞧着这梅子冻糕你爱吃,一会我让芸香多包些你带回去,你身子也不好,这几日就不用老是来赶来这边了,好好屋子里修养修养。
如故心知,这刘氏肯定有什么主意,伯母这人手够么,如故那用不了多丫头,一会让红线打发了,来帮衬帮衬吧,伯父伯母对如故这般好,如故也没什么能帮上忙,只求不给伯母添了麻烦。
刘氏一听,心里一阵得意,又想着这正房本来人少倒是够得,可是明晚事可不同以往,多些人少可不是好,忙笑着夸了如故几句,便应了下来。
如故面上不发,只装作感激样道了谢,一连夸了刘氏好些话,才带着糕点出了正房。
跨过门栏时候,还回头朝刘氏腼腆笑了笑,扫了一眼这秋霁堂心下有了决定。
一路也不敢耽搁,带着碧草和红线,匆匆回了锦西苑,一进院子红线就自觉,把院子里打扫小丫头们,叫到了一处。
明日,老爷要宴请朝中来三位大人,我们小姐,恐正房那边人手不够,特让你们也去搭把手,这可是小姐恩典,记着不要给小姐丢了脸面,到了正房好好听夫人安排,知道了么。
果然这话一说,底下丫头眼睛都亮了,虽说如故待下人是极好,但是到底不是正经主子,只是这寄住,哪个不是都想着调去别院子,又或者是被主子看上了,日日做梦都想,今儿有机会能出了院子,谁还有什么意见,可不是一个个脑袋都要点掉了。
等安排好院子里丫头,红线才进了内屋,屋里如故正坐桌前想着些什么,何妈妈和往常一样,耳边不厌其烦说着话,看这样子她家小姐怕是又什么都没听得进去。
小姐外头人都交代差不多了,可是,奴婢心里有些不安,这样真好么,要是真扑了火,被发现咱们不屋内,岂不是给了老爷机会,大张旗鼓把小姐找回来么。
红线踩着小碎步,盈盈行了礼如故眼前立着。
如故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与自己说话,突地笑了起来。
笨丫头,谁让你放大火了,而且谁又告诉你只是烧咱们自己院子了,明儿差不多到角门换班时候,咱们老爷书房先放一把火再账房放一把火,西苑放一把火,后再自个院子放一把火,这几处不管是哪儿都让他们没工夫来顾咱们,你们衣服可都准备好了,还有要带东西呢,可是都安排差不多了。
说到这个,碧草才有了说话分子,之前东西,红线都偷偷送到七娘子手上,估摸着现都芳容那儿了,可是小姐咱们穿这个出去,可能行嘛,奴婢觉得不妥啊。
碧草说是,如故让准备男装,这有何不妥,咱们这回,本就是要乔装打扮出府,你想着要是穿成这样,一出去还能不给人抓回来道理不成。
说着习惯拿指头点了点碧草头。
而且丫头衣裳也不好,这府上丫头衣裳都是识得,你这一出府,还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自己是苏府么。
再说这三位大人来,总要带些小厮吧,咱们就穿这个吧。
到底这种事还是心里没有底,说话时候也忍不住,有些不确定起来。
几人面对着面,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安,小姐不要担心,就算出了事,大老爷也不会真拿小姐怎么着,小姐放心,老奴就是拼死也会护住小姐。
如故看了却是笑了起来,我有什么好担心,我们谋划了这么多日就是为了明日,而且我有你们我心里踏实很。
三人齐齐应了下来,是,小姐莫担心,奴婢省得。
一夜无话,辗转反侧到了第二日。
待过了午时三刻,院子里丫头都跟着红线去了正房,如故才朝碧草点了点头,碧草便也忙跟着出了院子往账房去。
如故则坐镜子前自己拆起头上珠花把一头长发放了下来。
等红线和碧草回来时候,已经是未时三刻了,见院子里人都已经走得不剩,四人忙开始打包东西,其实差不多首饰银子,都已经送出了府,现要整理也就是些行头,既然如故已经准备好要以男装出行,保不齐这女装就是都不能再留了,又恐自己一些私物还有留下,就都准备一会堆一起全烧了便是。
四人紧张着收拾了一会,却是院子里传来了丁儿声音,四人皆是脸色一变。
玩火是会自焚的红线先反应了过来,把碧草往后一拉,挡住身后如故,自己出了内室迎了上去,这不是丁儿妹妹么,怎今儿那么有空来这呢,可是有什么事么。
院内,丁儿手里提了一篮东西,巧笑着看着红线。
红线姐姐,这说什么话,难道来你们这就得是有事才能来,没事不能来了么,好啦不和红线姐姐打趣了。
是我们家小姐,知道三小姐把院子里人,都遣去夫人那帮衬了,正巧今日大厨房要准备宴席怕是太过匆忙,夫人便请了天香斋大厨,这不小姐知道三小姐爱吃天香斋荷花酥,就派奴婢给送来了。
两人说话声音并不轻,屋内如故也听见了,进了内室拿了几个银裸子,想了想又加了一支球形珍珠步摇出来递给了碧草。
碧草点头拿了东西走到了院子里,丁儿妹妹今儿日子可好,府内喜事多又忙还添累你跑这么一趟,我们小姐过意不去,这银裸子是小姐赏你,而这步摇小姐说她戴着埋汰这好东西了,寻思着大小姐戴着定是极好,还要劳烦你回去带给大小姐了。
丁儿见着银裸子,也是笑得开心,其实苏雪玫本意,是让她留这里,看着如故。
一是,怕她出院子坏了她们母女好打算,二是,传出去也不好听,为了招待客人把自家侄女,下人都调走,可不得被人笑话了。
可是今儿那么好机会,哪个傻子会愿意这偏院,伺候着道理,有了这步摇可不是有了由头回去了。
那可多谢三小姐了,我们夫人和小姐可是挂念三小姐紧,让三小姐切莫着了风,好生歇息,明儿,再亲自来看望三小姐。
说完还把声音拔高了些,三小姐,奴婢这就回去了,请三小姐保重身子。
眼见着丁儿走出了院子,碧草便偷偷跟了上去,红线才一步三回头,提着篮子进了屋子,小姐得亏您反应,不然这人,可是不好打发很,小姐等一会碧草回来,咱们就该准备着动手了。
如故虽是镇定,但也是头一回,已经有些冷汗直冒,现看着人走了,心上才算有些着落,咱们时间不多了,但为了防着他们还会再派人来先不要换衣裳,先把发髻拆了,就算有人来也可说,是我想早些歇息便可。
何妈妈听便,忙上前把如故没拆完发髻,轻轻放下,小姐以后外就得束冠了,这发髻衣饰都好说,可是小姐这耳洞,可是无论如何都挡不住呀。
这倒是我还未考虑到,还是妈妈心细,我年纪还小喉结倒是没有什么,只这耳洞孔,确实是有些麻烦,早知道晚些岁数,再打也是一样,平时我也不爱戴耳饰,这会倒是平白添了堵。
如故有些自怨自艾起来。
红线原也是站着,解头上双丫髻,这会子听到两人说起,才凑了过来,奴婢听说把洞内脏东西拿皂角洗了,大约是能变没,只是这也是以前乡下听着好玩,也不知道能不能成,而且就算能成,奴婢估摸着时日也短不了。
依稀记着前世听到隔壁护士谈起,若是想让耳洞彻底消失话,只有动手术,弄破皮肤,再使其再生愈合,可是这是古代先不说如何动手术便是真能弄破了,要是细菌感染了又怎么办。
算了不管能不能成,就先试上一试吧,也好过没有办法好,就算以后被人发现就说我是命里带劫从小便当做女孩儿教养,这样才好活下去。
这边忙碌,那边丁儿已拿着如故给步摇,回了秋霁堂,现儿还早堂里还未开始忙活开来,丁儿拿着东西便进了苏雪玫屋子,屋内苏雪玫还打扮,刘氏正坐一旁说道着。
夫人小姐安。
刘氏这才注意到她,不是让你伺候三小姐去了么,怎又回来了,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回禀夫人,奴婢到了锦西苑一切照常,三小姐屋内歇着,听说夫人和小姐派奴婢去送东西,感激不行,让碧草给了奴婢这只步摇。
说是她戴着埋汰了好东西,咱们小姐戴了必定极合适,就让奴婢带与小姐。
说着把袖子里珍珠步摇递了上去。
刘氏还未说话,苏雪玫却是眼睛一亮,母亲还有什么好疑虑,这支步摇可是三妹妹心爱之物,早些时候我常看着,三妹妹放着多有可惜。
你瞧瞧,三妹妹就是会说话,这可不就是我戴着比她戴着好看百倍。
腊梅啊,还愣着做什么,把我后头那支步摇取了换上这支,可不能浪费了三妹妹一片好意啊。
刘氏想着也是,不过一个黄毛小丫头,就算让他出来也翻不起什么浪来,便也放下了心,行了,既然三小姐不用你伺候那就去二小姐那吧,那小贱人今儿可是得好好看着,我先头还想着慧喜是个老实丫头保不齐就被她钻了空子,现你回来了便也去二小姐那看着,决不许二小姐踏出闺房半步,要是让我知道,这回事还办不好,以后大小姐就不需得你伺候了。
丁儿这才傻愣住,刚以为自己是得了好运,谁想到会是这般结果,想来也是,刘氏怎么会放几个比苏雪玫生好看丫头她身边伺候着,这不是要抢她风头么。
恨恨心里把这刘氏母女一通好骂面上却是恭敬应了下来。
申时刚过,便听到二门传来小厮回报声,说是大老爷带着钱大人,以及三位大人往秋霁堂来了,刘氏忙整了整衣服,安抚了苏雪玫,才从内屋带着几个丫鬟风风火火迎了出来。
几位大人,这次来咱们苏州,押送粮草实乃是劳苦功高啊,等会一定要荣下官多敬几位大人几杯才是。
走前头,却是前几日苏州边境上,驾马赶路那位华衣男子,不想偏偏就是此次押送粮草督运魏王世子魏熙瑞。
当今圣上生有十子,而能活下来却只有五位,分别为当今太子,魏王,汉王,秦王与南王,早年间圣上偏爱魏王,又以国号封之,所有人都猜想圣上会立二子魏王为太子,却不想魏王却年纪轻轻战死沙场。
魏王妃忧思成疾也随之而去,只留下了一儿一女,长女封为冷柔郡主,嫡子便是这魏熙瑞才三岁就封为魏王世子。
虽是万般圣宠,可到底只是没有爹娘一对可怜姐弟,这冷柔郡主也是争气决不外嫁,年芳二十。
圣上赐婚科状元,高长钦为郡马爷。
而这魏王世子一向以冷面心狠闻名,年纪虽小却早已上战场,领兵杀敌为报父仇。
所以此次一是押送粮草前往前线再任大将军一职,二是奉圣上私谕查江浙两省贪污案。
苏大人言过了,为圣上办事何有辛劳一说。
魏熙瑞一开口,本还融洽气氛突地一僵。
后头跟着那位,上回苏州边境领头,正是上回何妈妈提到都司姜容,见气氛不对,忙上前打马哈,爷是忧心国事,苏大人切莫记怀,早就听说这苏州城内,美食美酒都是数得上,今日,可一定不醉不归啊哈哈。
苏仲逸却是,战战兢兢擦了一袖冷汗,听说这魏王世子难相处很,又是圣上为得宠皇孙,他可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得罪啊。
是是是,是下官考虑不周说错了话,姜大人客气了,客气了。
一脸小心谨慎赔笑着。
那边刘氏,却是没有听着这一茬,她本是四品京官之女,早年京城也是常常会去一些宴席,倒是自以为自己这回,一定能张脸落了西苑一层。
一见苏仲逸带着人过来,便笑得一脸得体迎了上去,众位大人安好,妾身以备薄酒还请众位大人这边请。
魏熙瑞倒是难得给了些面子,客气回了一句,苏夫人客气。
刘氏自是不知此人来头,还只当是个普通官员,虽是长得俊美,但是到底感觉自己有些脸面下不来,刚想摆谱,却被苏仲逸狠狠一蹬,才又客客气气,回一句哪里哪里,再不敢吭声带着众人往萃香厅去。
到了萃香厅气氛倒是好了起来,主要就于世子大人,不屑再开口多说一句,而众人也没有那般没有脸色,不会去给自己找不痛,一时厅内气氛大好,众人也就顾忌少了话也说得开了。
酒过三巡,却是除了魏熙瑞外都喝得有些高了,刘氏眼睛一亮忙让人喊了苏雪玫出来。
待苏雪玫堆了满心欢喜,娇羞进了萃香厅要给众人行礼时,魏熙瑞倒是还没反应,姜容却是脸色大变,这别人不知魏熙瑞脾气,他是早年就跟魏熙瑞身边人,这魏熙瑞为人讨厌就是,贿赂贪污和不守规矩事。
酒马上醒了一半,心下想来这苏大人也甚是糊涂,怎容自己妻女做出这等事来,可少不得一会爷要翻了脸,忙出口阻拦。
苏小姐还是请起吧,这男女有别,咱们都是武大粗性子可莫惊了小姐。
后悔是没有用的姜容话一出,刚刚还热火场面,瞬间冷了下来,苏仲逸恨不得马上上去扇刘氏两个巴掌,本生这几日就已不得安生,被这几人弄寝食难安,她倒好蠢成这般不为他长脸倒是要来添乱。
先不说他这大闺女生得就不讨喜,还是已经许了人家,这蠢婆娘到底是想做什么,一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急已是湿了半件挂衫。
这苏雪玫也是一贯被宠坏了,哪里看得懂人家眼色,她一进屋就看到了魏世子,早已芳心大动恨不得早些扑上去,姜容说话却是一点都不意,说不定还当人家是看上了自己有意阻拦。
大人言过了,小女只不过是想一地主之谊罢了,而且众位大人,温文尔雅哪有什么惊着道理。
说着这话眼睛,却是直直盯着魏世子看着,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粘他身上,谁还看不出这眼里意味。
苏仲逸却是再也听不下去了,忙起身,姜大人所言甚是,你一个女孩子,哪有让你出来招待客人道理,还不些回屋去。
这话不说倒好,一说刘氏也不肯了,全当是他不为自己女儿着想,这么大好机会哪有白白错过道理,也跟着起身还走了过去,拉起苏雪玫手把人带到了桌前。
哎,看老爷说,自家闺女又不是什么外人,您说什么话啊,没有白白让大人们笑话道理啊。
本来还坐着钱大人,也有些恼怒,他本是对这苏仲逸就颇有些不满,这几日他为了粮草事已经连着四五日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
而几位大人来了苏州城,自己府上都没去来了他苏府,这倒好他舔着脸跟着来了,却是看了这一场闹剧,到时候犯了事,可不是还得把罪都怪自己头上,他可是担不起。
忙也要出来打圆场。
再看桌上众人神色各异,苏仲逸正要再开口,却见魏世子站起了身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前,端起身前酒樽,哗一声全泼了苏雪玫脸上。
走。
只吐了一字,姜容与沈青贺忙起身告辞,追着他身影而去。
再看席上钱大人一脸复杂看着自己下属,叹了口气实是也不忍火上再添油了,苏老弟好自为之。
便也离席而去。
苏仲逸可谓是一张脸面都因这对母女给丢了,气得险些站都站不稳,而刘氏倒是苏雪玫被泼时,就尖叫这扑了上去,这时还不知道形势,还要添油加醋,老爷啊,您亲生闺女自家丢了脸面您可得为她做主啊,老爷啊。
本来不说话,他还好些,这话一出,可把苏仲逸给气得,从椅子上一下跳起,一脚把刘氏给踹飞了,再给了苏雪玫一巴掌。
我苏仲逸这一辈子,做过错事情,就是娶了你这个蠢妇生了你这么一个蠢货,你也不自己拿镜子照照自己那样子,你以为刚刚那是谁,人家那是魏王世子。
你们两个倒好,世子爷给脸来,那是咱们家祖上积了德,你们还舔着脸往上凑,你们就等我被革职查办吧。
一巴掌还不解恨,又是一巴掌,蠢货。
说完倒是精气神好了点,甩了袖子忙追了出去。
娘,娘,娘,您没事吧,来人啊,还不去请汤大夫。
苏雪玫一边哭着,一边爬到刘氏身旁,此时刘氏已经被吓傻了过去,呆愣着任凭苏雪玫怎么摇喊,都没有反应。
正当此时,刘氏身旁芸香又是急匆匆冲进了萃香厅,夫人不好了,夫人不好了,账房和老爷书房还有西苑走水了。
刘氏却是被这消息又是一吓,给直直吓晕了过去,苏雪玫正愁没地方发火,上去就是给芸香一巴掌,没看到夫人身子不好么,一点眼色都没有,走水了还不让人去泼了,傻愣着做什么呢,还不先把夫人抬进屋子去。
这苏府大乱之时,如故四人却已经趁着混乱出了苏府。
多日未见芳容,此时正杨柳巷一处小宅子内,走来走去,心里好生不安,七娘子派人给她送了信,说好日子却是提前了这么多日,也不知道现小姐如何了,怎么还不来。
正思虑着,却是传来了敲门声,先是三声后是两声再是三声,芳容屏住了呼吸一声一声数了次数才铮亮了双眼,打开了门果见四人站门前。
小姐。
芳容忙开了门把人迎了进去,进去之后忙跪如故跟前,眼泪不听使唤流了下来。
只见何妈妈做农家大婶打扮,如故三人皆是书童妆扮,上头梳了小圆髻,拿布巾裹了稍留了几缕发丝,正好挡住了耳间,身上不知穿哪来灰蓝色小褂子,应是着了裹胸这么看去真到是三个标致小书童。
我们这不是好好么,哭什么,些起来,瞧瞧你们就该跟着芳容姐姐多呆些时日,人都变得活多了。
说笑着和碧草两人把芳容拉了起来。
小姐一贯就爱打趣我们,这几日奴婢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怎到小姐这还活了呢。
奴婢倒是瞧着,奴婢不几日小姐才是活很。
芳容忙把脸上泪珠子擦了笑了起来。
行了行了,以后啊,可不能再奴婢奴婢称呼了,以后也不能喊我小姐,你们得记着,不然我们迟早得被人认出来,这么着吧,从现开始,你们便喊我小哥儿或是小爷,来姐姐们喊上一句听听。
话没说完自己先是笑得不行。
几人打趣着进了内屋,众人还是习惯把如故引上主位。
小姐虽是这么说,但是奴婢生是小姐奴婢,死也是小姐鬼,小姐万不能这般,说道又忙着泡茶拿点心,奴婢这院子里每日也没事儿做,每日一早起来便先把茶水糕点备着,就怕哪日小姐来了,喝不上热茶,来这是小姐爱玫瑰茶和桃花糕。
你们都坐下吧,这可不是苏府,我刚刚说可不是哄你们笑话,芳容卖身契我现给你,至于妈妈,红线和碧草我早早就撕了,自从我出了苏府起,我便不是你们小姐了,以后外,你们只管把我当成是弟弟便是。
我不是唬你们,若是我们几个弱女子,想这般,连这苏州城都出不去。
说着当着众人面拿出芳容卖身契,当场就撕成了碎片丢地上。
小姐是为了咱们好,老奴知道,只是老奴苏家,做了一辈子奴才了,哪有突然就能改口道理,依老奴看他们也是一般,不若这样,咱们呀口上这几日都练着,但是小姐生活起居,还得由老奴伺候着,不然老奴是说什么也不会答应。
何妈妈说着却也不坐,起身跪了如故跟前,跟着另外三人也是齐齐跪了下去,奴婢们和妈妈想法是一样。
如故也知道,他们奴性是被这个时代,所压抑成,真让他们一下就改了是不可能,反正时日还长着,迟早是能改过来,行了,我都依妈妈话便是,妈妈些起来,莫要让我难受紧。
几人说开了屋内才又气氛好起了来,正说着,屋外却是又有了敲门声。
小姐莫惊,奴婢估摸着,是七娘子派人来了。
如故点了点头,芳容才匆匆小跑去开门,果不其然来正是满七娘。
七姐姐怎亲自来了,此次事多亏了姐姐帮忙,不然如故今日,可是不能这般与姐姐相见。
如故见着,也是一脸高兴迎了上去。
瞧你说,你既然喊我一声姐姐,我这做姐姐,帮着妹妹有什么不能,好些时日不见你,可是还好啊。
我听说苏大老爷不知为何惹恼了魏王世子,现今苏府可是大乱,你事倒是还不急,但是我怕迟这几日,苏大老爷必定会派人开始搜人,你可得做好准备,这苏州城内是呆不得了。
满七娘性子本就豪爽,又与如故一见如故,已把她做自己妹子并无忸怩。
七姐姐也知道,妹妹这苏州城,实际是寸步难行,若不是七姐姐帮忙,就是出这苏府便是不易,却不知七姐姐有何法子,能让我们出城。
如故想来也是,她火烧账房,本就是想要拖延时间,并没有想能这城内呆上多久,现既然满七娘自己提了,是感到时间紧迫起来。
满七娘也不含糊,既然如妹妹已经下了决定,那两日后我们有一批货要送去金陵,你们便跟着我那批货,藏车子一同而去如何。
如此正好,不过妹妹还有一事相求,不知七姐姐可否帮妹妹后一事。
如故笑着而道。
如妹妹但说无妨,只要姐姐能帮一定帮。
妹妹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放心不下,就是几个丫头,碧草红线,不说是一定要跟着我,但是芳容有妹子,何妈妈年纪又大了,妹妹是一定不能带着他两。
不知七姐姐,可否帮妹妹安置这二人,他们吃食妹妹出,只要姐姐能帮这个忙,妹妹来日一定定当衔草报还。
夫人是不好了的如故刚说完,倒是满七娘还没有答复,芳容和何妈妈却是惊得跪了地上。
小姐是不是嫌弃老奴了,老奴绝对不会离开小姐,小姐是老奴从小看到大,除非是老奴此刻死了不然绝不能离了小姐半步。
芳容倒是没有说话,只是直直跪着眼里话不说便知。
我之前是怎般说,以后莫动不动就下跪,你们自与我撕了卖身契,便不再是奴,我不是嫌弃妈妈年老,如若此番而去,咱们是去访亲走客,就是妈妈不愿去,我也是一定要带着妈妈,本妈妈就待我如亲生,我却不能让妈妈晚年有所依,还要跟着我逃命您让我于心难安啊。
说着叹了口气,把跟前两人扶了起来,妈妈请起,我这此去还不知能否顺利到达西北,我知道你们都不怕辛劳,只这不是闹着玩,还请妈妈听我一言,待来日我寻得父兄,一定亲自回苏州接您回府,此言决不虚。
何妈妈脸色略有松动却还是不松口,如故摇了摇头,一狠心跪了下去,她自从到了这个时代除了已故生母,还从未对何人下跪过,却也不是她不屑地跪,只是没有什么事值得她这般,妈妈若是执意不肯,我便长跪不起。
哎呀,小姐这是折杀老奴啊,这可如何担当起啊,小姐起来啊,好好好,若是七娘子愿意收留老婆子,老婆子就留下。
说是这般却是一边流着泪一边上前扶她。
小姐……芳容一脸难色,想说却又张不了口,似是下了很大决心,奴婢知道,小姐此去人数不堪众多,而小姐体量奴婢,心怀舍妹愿意成全奴婢,奴婢也不劝小姐,只奴婢已经庵里捐了牌位,此生不嫁,定此等小姐归来,再报答小姐之恩。
碧草挤眉弄眼间,如故这才是意识到,所谓捐了牌位是什么意思,芳容你怎得这般傻,过些时日去撤掉。
既小姐不愿奴婢劝慰,小姐也莫再劝奴婢了,奴婢心意已决。
说完,重重给如故磕了三个响头。
如妹妹莫担忧,这不过是小事,何妈妈便安置我院中,而芳容我看着手艺不错,便是去我那儿当个绣娘也是省得,苏大人也不会起疑到我上头,如妹妹就放心便是。
既是妹妹已经下了决定,这几日也莫要出门了,一会我回去看看城里动静,要是有了什么响动,就派人来给你送信,这儿我也不好多来,省得被人怀疑上,说不好今日就是我两分别之日。
我知妹妹身上不缺盘缠,但这是姐姐一点心意,是万永商行商票你贴身收着,若是当我是姐姐便莫据。
时儿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一步,让芳容送我便是,你们都不好露面,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满七娘也不拖泥带水,只是淘了几张银票塞如故怀中,用力握了握如故手,才点了点头提了裙摆而去。
七姐姐,咱们有缘再会。
如故也不拒绝,她深知自己虽然银子不少,但是到底重了不方便带着,有了这银票就不一样了,她是真心感激这位姐姐,打心里敬佩她。
待满七娘走后,众人又是聚着说了好一会话,才由芳容做了晚膳,这么多年,倒是头一回主仆几人,一同一张饭桌上用饭。
晚上,何妈妈自是一直絮絮叨叨,拉着碧草和红线,交代路上要注意事情,而芳容则是笑着坐灯下,给如故临时改衣裳。
也好这小童衣裳也是极其容易,拿平时灰扑色衣裳,改改便差不多,又仔细着把银票碎银子缝内衬里。
此处是一夜融洽,而苏府内则是闹到半夜也不成消停。
爹爹,女儿不过是想给几位大人敬上一杯薄酒而已,没有别心思,女儿冤枉啊。
爹爹便是不念父女之情,也要顾念,娘亲与爹爹多年情分啊,爹爹你便去看看娘亲吧。
娘亲已经一日未进食了啊。
此时,苏仲逸正被气浑身哆嗦,而苏雪玫则跪堂前不住哭,刘氏自从被踢晕后一直未醒,她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西苑那个老妖精和小妖精这府里横行。
苏仲逸听了,虽没有多少动容,但到底听着有人比自己过得还不好,心里就舒坦了两分,难道没有请大夫么,这么让你娘昏着也不是办法,去开了库房,把那支老山参拿来,熬了汤给你娘喝,今儿书房也被烧了,我月姨娘那歇一日,其他事明儿再议。
说罢也不再看苏雪玫甩了袖子就出了秋霁堂,这月姨娘禁足自是解了。
到了第二日,刘氏才堪堪转醒,苏雪玫一旁亲手喂着参汤,一边还与刘氏抱怨,昨日事情,都是有人半路打岔,不然那魏世子又怎么会泼她酒水,又说那魏世子是何等风姿卓越。
倒是说得刘氏也觉着是这么一回事,要不是姜容突然出来捣乱,自己女儿怎么会被这般对待,越想越对,又想着要是自己女儿真得了世子青睐,什么月姨娘,什么庶子,连个提鞋都看不上他们。
说话间芸香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苏雪玫本就气头上,起身就把芸香一挥,什么夫人不好了,夫人好好,哪只狗眼看着夫人不好了。
是奴婢不会说话,不是夫人不好了,是三小姐不好了。
芸香强忍着心上恨意,从地上爬起来跪好。
三妹妹怎么又不好了,一句话说这般慢,要你们何用,说三妹妹怎么了。
回禀小姐,昨儿来堂上帮忙丫鬟们,回院子才发现,昨儿不止账房和老爷书房着了火,连西苑和三小姐锦西苑也着了火,只是锦西苑本就偏,丫鬟又都不,着了火也没人发现,刚刚有人来报,说是三小姐和红线,碧草连同何妈妈全部不见了。
没用东西,小姐院子着了火,定是去别处躲了,还不派人府上找找,要是三小姐再有什么闪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刘氏却是一听如故事,一口气没喘上来又晕了过去。
还不去把汤大夫再请来,再差人去告诉老爷去。
苏雪玫却是再也坐不住了,要是她这三妹妹真是她家出了什么事,他们可是没有什么好事情,而且刘氏被骂一顿,绝对还算是轻。
芸香等人又怕此事被连累,故这事被苏仲逸知道时候,已经是当天下晌了。
苏仲逸又是气得甩了一整套茶具,有丫鬟来报说刘氏身子不大好,他却是又砸了一个杯子过去,不大好,这种蠢妇,平日里只知道算计妾室,还会做什么,让她死了一了白了,蠢妇。
由是不解气,把茶桌一并给掀了。
这苏仲逸说来也倒霉,魏王世子来苏州是为何,可不就是查账么,他本是账目没有问题,这般一把火给烧了,反倒是让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为了遮掩。
现下连好好侄女儿,自己家中借住,却是活生生人给弄没了,这既是得罪了世子,又是得罪了自家弟弟,可不得要气成这般。
小姐哦不,哥儿,刚刚七娘子派人来告诉哥儿,今日苏府已经知道咱们不见了,却并没有大张旗鼓找人,怕是有诈要问问苏哥儿是什么想法。
如故几人昨夜便想好了,三人以姐弟出门寻亲为幌子上路,如故化名为古如苏,而红线为大姐古荷晴,碧草为二姐古荷云,现就得先习惯着这等叫法。
二姐姐回了便是,此刻苏府怕是没有精力来找我们,定为账本和世子事劳心,我们事不过是小事,让七姐姐莫担心。
明儿是一大早就得起,如何躲过官差搜查,还要多劳烦七姐姐费心,我这还多画了几幅花样子,一同交与七姐姐吧。
如故前世,平时休闲时间,爱画些画打发时间,却刚好这满七娘别不爱,独爱她画花样子,她也没别好报答人家,便把平时发呆时间,都拿来画这些花样子,也算是自己一点心意了。
待到晚上,如故躺床上一直辗转反侧,睡不安稳,一想着天不亮就要准备出发,又想着,终于是要离开呆了一年鬼地方了,心里也有些说不上来感觉,闷闷又很是有些喜悦难安,和之前来苏州时完全不同。
之前,只道是来度假旅游,现却是去送死,一时是睡不去,倒是惊着了一旁睡着碧草,哦是荷云,荷云起身给她盖了几次被子,也是被弄一点睡意也没了,两人一并躺床上说着话,可算是天边蒙蒙亮时候睡了过去。
如故好似刚刚睡去没多久就天亮了,荷云荷晴一旁催着她起身,穿衣服洗漱,何妈妈一旁一直不停说着话,像是怎么都说不完,芳容笑着给他们收拾东西。
过了没一会便有人来敲门,让他们可以准备着上路了。
出城是有戏看的站小院里,回首再看何妈妈和芳容,便让他们就此止步。
好了,妈妈你们便送到这吧,再出去可就太过引人注意了。
妈妈您这些年腿脚也有些不大利索了,平时让芳容泡些药酒没事就擦擦,也别着凉了,天冷了就多穿些衣裳,我留了些银子屋子里,要是遇着事多问问七姐姐,我不妈妈要照顾好自个儿。
芳容你是体贴周全别我也不多说,照顾好自个儿和妈妈。
刚转身,何妈妈和芳容就跪了地上,小姐慢走,奴婢一定照顾好妈妈不让小姐担心,小姐路上要万分小姐,万事都以平安为先。
说着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如故强忍着回头冲动,眼眶却是有些止不住红了,荷云荷晴忙上前扶着,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了心情,你们些起来吧,时儿不早了,我们得走了,荷云荷晴我们上路。
说着推开两人搀扶,自己背着包袱走出了院子。
她知道以后路她必须要坚强必须要一路往前决不回头。
小姐一路万安,老奴这等着您回来。
荷云想要说什么,被荷晴紧紧拽住摇了摇头,两人脸上皆是不舍和对如故心疼。
咱们些吧,前儿可还有人等着咱们,大姐姐一会给几个碎银子给那小哥,不要小气了,咱们身上带钱够,这路上却是还要他们照顾。
如故再回头时,已经面带着笑意了,好像刚刚红了眼眶并不是一人。
诶,小哦不,三弟弟也把姐姐想得太过小气了些,姐姐再是抠门,也不会抠到外边去。
荷晴自也是配合着与如故说。
走了没一会,便看到一辆,不是特别宽敞半旧马车,停路边杨柳下。
车边站了一小童,约莫也就十二三上下,长得很是讨喜一脸稚气穿着青色粗布衫子,正向巷口张望着,见了她们三人脸上马上笑了起来,却是和以往苏府其他人笑都不同,她们笑得规矩压抑,可是这位小哥却是真开心笑,看得如故有些羡慕起来。
只见那小哥,一路小跑迎了上来,小哥儿生真是俊俏,小叫周启是绮罗坊周管事家,奉了我们家爷吩咐,特来接三位,三位贵人这边请,咱们先乘马车到城南,那边有人等着咱们。
这周启说起话来,和小机关枪似得,声音还未入变声期,还带着些稚嫩却朗朗很是清脆,他这话一说,倒把三人郁结稍微冲淡了些。
启小哥可不敢这般客气,咱们也不是什么正经主子,不过是和你们掌柜识得罢了,启小哥这儿有二钱银子你拿去卖零嘴吧。
荷云扶了如故先上马车,荷晴则往周启兜里塞了粒银粒子。
周启一见,这小眼睛都眯起来看不着缝了,逗得荷晴一阵好笑,突地又是把银子给推了出来。
爷说了不能要别人东西,这银子小不能要,小姐姐上车先,一会爷要急了。
让他们不禁好奇起来,他说爷到底是谁。
把银子往荷晴手上一塞,硬生生把人给拉上了马车。
转头也不管她们,提起马鞭便是一抽,小哥儿可扶着两位小姐些,小可得加跑了,您可得坐稳了。
话落马儿一声鸣叫,向前扬了双蹄,扬了一地沙砾,风沙走石间便疾奔了出去。
车内,如故一个没坐稳,险些扑了出去,好荷晴刚被拉上车碰,巧就拦住了如故往前扑势头,好一会三人才是拍着胸脯小心翼翼马车上坐好。
如故掀了车帘子,虽说现时辰还早,但外头已是人头攒动,路边上好些铺子里已是排了好长队伍,甚是那包子铺,豆花担子边吆喝着包子大王,豆腐西施们各施神通,五花八门看得如故一阵眼花,恨不得下车全都吃个遍才好。
三弟弟饿了吧,昨儿晚间,也不见你吃了多少东西,一会下了车,我去给你买几个包子,尝尝味儿。
荷晴坐离如故近,如故脸上表情,自是逃不过她眼,她也是头一回见着,自家小姐有这般可爱一面,便是忍不住笑道。
几位贵人怕是饿了吧,小晓得哪包子好吃,一会小给几位捎几个来,这会怕是下车也不方便,便是忍一忍,咱们再过三四个街坊就到了。
如故刚要说道说道荷晴倒是被外头周启听着了。
刚刚板起来脸,一下就破了功笑了起来,那就劳烦启小哥了,记着给我大姐姐捡几个大,大姐姐怕是饿坏了。
周启也是笑着,到没有笑话荷晴还是哼着小调儿赶着马车,而马车内荷晴却是臊耳朵尖都红了,小,三弟弟莫要胡说,自个儿贪吃却要拉着姐姐垫背,好生没有道理。
顿时马车里,如故和荷云笑成了一片,倒是原来那股子离愁,都被抛却后头了。
过了约莫一刻钟时间,马车渐渐慢了下来,这边人群也稀落了下来,只听外头周启,吁……声音,三人便知是到了南城门。
果不其然,外头响起了周启说话声,几位贵人下车吧,咱们到了。
等马车听稳了,荷云才掀开了帘子先跳了下来,再扶着荷晴,如故下了马车。
等下了马车才看到,眼前庞大商队,几乎是横占了整条街道,而周启正站一位约莫二十岁上下年轻男子跟前说着话,一边挠挠头一边笑着指着他们三人,应是介绍他们。
那人便是此次送货物去金陵,前头周启提到爷,此人生却是一点都不像是个商人,光看他一身打扮,倒像是个读书人,一身月牙色长褂,梳了冠倒是斯文很。
他们看他,他也打量三人,还朝着三人笑了笑,全无刚刚周启所说那般严厉样子,和周启说了没两句,就跟着周启向他们走来。
下叶长青,是绮罗坊金陵分部掌柜,三位贵人请放心,叶某一定不负七娘所托,把三位平安送到金陵城。
三位这边请,再过一刻咱们便可出城了。
举止有礼,说话斯文这么年纪轻轻就要看管一家分部,让人小看不得。
荷晴是大姐,便自是外头做主,叶掌柜客气了,倒是我们姐弟三人,多有麻烦叶掌柜,我知您是不会收咱们钱物,那路上吃食费用咱们都自个儿出,这路上还要多多仰仗叶掌柜啦。
荷晴到底是见过世面,颇有些小家碧玉感觉。
再看叶长青脸色,就好了很多,不像刚刚那般只是面子上客气,现是真一派和气,既然顾姑娘这么说,叶某定是不会说不,三位请,待小启买了包子吗,回来咱们便可上路。
三人跟着叶长青,到了中间一辆马车前,这辆马车倒是比刚刚那辆,看上去好不是一点两点,里头是宽敞,不说还有一方小桌几上头还摆了一碟小点心,可见安排周到。
朝着叶长青拱了拱手表示感激,上了马车坐稳三人才咬起了小耳朵。
我瞧着这叶掌柜也是个能干,这般年轻就自己照看一家分行。
荷云憋了好一会没能说话,这会儿却是忍不住了。
你啊,这性子还是怎么都改不了,以前便是罢了,咱们这会儿出门外,多有不便你可不能再这般什么话都直说,平时可得多留个心眼,不然你自个儿坏了事可以,可莫要连累了三弟弟。
荷晴一脸不同意教训起荷云来。
如故也喜闻乐见,看他们二人说话,其实荷云说也是她心中想法,这么年轻就这么有出息可不是一般能干。
三人坐着说了一会话,便见周启探着脑袋往里面瞧,看到他们发现了自己,也不再探望有些不好意思把包子递了进来,怕是刚刚叶长青教训过了,男女有别这才忸怩起来了。
接了包子,听着外头叶长青发好口令,马车才是众人期盼中动了起来。
刚刚才走了没几步,又停了下来,却是到了城门口,守卫兵要检查马车,如故三人坐车里有些忐忑了起来,自己不觉得,已是湿了半身衣裳,手上是掐荷云生疼。
约莫间能听到外头他们对话,官爷,刚刚马车停靠这城门边,不是就检查过了么,这是点碎银子,日头晒您可多买些酒解解渴啊。
是叶长青再贿赂守卫兵。
守卫兵,也是不再像刚刚那般语气生硬了,这几日上头交代了,说是所有出城人,都得严密勘查才能放出去,既是绮罗坊货物大家伙也是知晓,哪能有什么问题啊,刚刚又是检查过,便是过去吧。
一听这话三人绷紧心才算是放下了一点点。
等车队慢慢驶出了苏州城门,如故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是满头虚汗,望着两人担忧脸庞,却是真心高兴笑了起来。
我们真出苏州城了。
阿拉是喇个人的古时马车不像现代交通工具,一般普通马车,一日大约能走2公里,若是马加鞭一日不停歇,大约能跑1公里,这还是没有加上路上出意外,比方说从天而降绿林好汉?从苏州到金陵城,大约是21公里,但是有山路,也就是说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明后天就能到金陵城。
一路上三人马车内,心情都格外好,外头还有周启时不时和他们搭话,讲些他外出时发生有趣事儿,惹得三人笑做一团,倒是也不觉得时间有多难熬。
大约行了两个多时辰,外头传来叶长青声音,应是中途歇息午后再上路。
现正值苦夏,这么一路不停歇赶路,本就有些勉力了,而且两个时辰已是四个小时本就时间不短是该歇歇了。
等她们三人下车,便看见叶长青为她们三人留了一处空地,上面铺了绢布,周启正拿着小布包着干粮和水袋站一旁,待三人走近了才不好意思挠着后脑勺。
小家便有些没规矩惯了,有些地方不好,唐突了两位姐姐还望姐姐们谅解,这是叶掌柜准备干粮和水,因这路上怕是有些赶,准备东西怕是不合几位胃口,叶掌柜说了先委屈一时,估摸着明儿正午就能到金陵了,到时再请几位上酒楼请罪。
荷晴上前接了干粮和水,分别递给如故和荷云,从兜里掏了个好些个果脯糖粒子,启小哥说可让我们不好意思了,本就是我们麻烦几位,你们能吃什么我们便吃得什么,哪有这般金贵,这是自家腌些果脯小哥可莫嫌弃拿着尝尝鲜。
说着便拿娟子一包,塞了周启怀里,倒是又把周启闹得一阵脸红,连连说不会不会,看得三人又是一阵乐呵。
地上虽干净但到底是有热气,大姐姐和三弟弟还是莫坐着,一会拿了去车上吃就是。
荷云摸了摸地上温,度有些不满意,到底是不太适应这种生活。
如故摇了摇头,二姐姐说差了,大家伙都能坐得,怎咱们坐不得,而且他们可还没这净洁,又有这么大荫遮,咱们也坐着吃便是了。
说着先坐了下去,也不顾荷云阻拦,拉着荷晴也是一同坐着,倒是晾着荷云一人,荷云大约也是觉着自己太过娇气了,才忸怩着蹭蹭蹭坐到了如故身旁,小口小口咬着干粮,也不敢再抱怨这干粮粗糙不好吃。
如故看了有些好笑又有些温情,本来他们便是不用跟着自己这般受苦,就算只是府上婢子,但是府上,也是每日吃好睡好,何成需要这般委屈,想着从兜里掏了两块小酥,三人分着吃,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叶长青因为男女有别,要避嫌并没有再三人跟前一同坐着,而是和周启再另外一处树荫下,他看着这边景象有些诧异。
看着三人都是娇生惯养样子,却没有半分娇气,该如何就如何。
而那位年龄稍大些姑娘也是,大方得体,说话是巧喜很,不免多了几分好感,多看了两眼,发现生也是清可人,不免脸上一红,侧过脸去。
七娘子虽是把人托付给他,他一开始本是不愿,但到底碍着面子带了他们上路,本是以为肯定是麻烦多多,却没想到年纪不大倒是这般懂事周到,不免就高看了几分,交代周启这两日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们。
这边三人自是不知道叶长青想法,却是如故觉着叶长青此人办事妥帖细心,又有礼节不免也觉得是个可信赖之人。
吃过干粮,坐了没一会周启便过来,说是要准备上路了,三人才又重上了马车,下晌大约是都累了,三人互相趴着睡得模糊了起来。
这午觉倒是睡得久,等如故醒来已是申时好几了,荷晴早已醒了坐一旁给如故扇着扇子而荷云还睡着。
如故嘴角带了笑意,怕是昨儿夜里把她闹得,没怎么睡好这才累得紧了。
连着几日心中有心事,再加上昨儿根本没有睡多久,如故这一觉睡得也是很惬意。
荷云还睡着,两人也不好说话太响,只是悄悄咬着耳朵,商量着不知今晚会住哪。
若是野外睡倒是还好三人马车上窝上一宿便是,若是附近寻了乡野小店歇下他们三人到底说是姐弟但是男女有别,这会儿一同坐马车已是有些不妥要是住一屋却是有些说不过了,但是要是安排了如故与别人同住他们心里头又有不妥一时竟是有些后悔这男装不妥了。
好烦恼没一会,就听外头周启传了话,三位贵人怕是今儿赶不到金陵城郊那处旅店了,就得委屈几位马车上稍作歇息了。
周启说话本就不轻,倒是把一旁本还睡荷云给惊醒了。
发现自己竟是睡了这么久,荷云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本来是满口答应了出门外,好好照顾小姐,现下却是要他们来照看自己,平时大大咧咧人,也是忍不住有些红了脸。
如故也不点破她,免得她是不好意思,因是怕路上会无聊早准备了些医书身上,这会儿正好拿着敲打敲打荷云,本是想着下晌让你好好看看书,原是躲着懒儿不肯看书呀。
荷云也不知道,是不是懂了其中意味,吐了吐舌头,三弟弟,自个儿坐着无趣,老拿姐姐们消遣,姐姐哪是什么学医料子,我看哪还是让我睡死好。
如故也是一脸孺子不可教也样子,拿着书卷她头上比划了比划,惹得荷晴想笑又不敢笑,唯恐祸及自己还往两人外移了移。
马车又走了好一会,车内倒是静了下来,如故是努力,把现代那些药理,和古代这连很多药名都不一样东西,联系一起。
荷云是打着哈欠,她本就识字不多,这会儿要看那么复杂书是是有些不耐,如故逼迫下只能悻悻翻着书却是根本看不进去。
而荷晴闲着无事,她对这方面是没有天赋又没有兴趣,只好拿了帕子胡乱扎着。
到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叶长青才下令整顿歇息,吃了晚饭,外边都是蚊虫都是男子,三人也不好下车活动也就点了烛火灯下聊着天,看着书不觉时间过得也。
叶长青自是准备好了一切,早就让周启送了被褥,这会儿时辰不早,三人也就将就这睡下了。
这一觉,几人睡都是安稳,已是出了苏州,不必担心是不是会半夜苏仲逸带着人,冲进来把他们抓走。
而以后三人要单独前往西北,路上艰辛可想,晚上也定是没有这般放心入眠,故而这一夜是睡前所未有安心。
直到第二日,周启来叫他们起了,他们才揉了揉眼,发现竟是错过了平时早起时辰,还外人面前,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三人下了马车,一旁簌了口,洗了把脸,醒醒神才重回了车上。
小瞧着几位昨儿没睡得好吧,再忍耐一会约,莫着正午前就能到金陵了,不是小吹,这到了金陵,可一定得去去夫子庙求上支头签,再去鹏来聚尝尝那得菜肴,绝对不虚此行。
听着周启如小导游似得介绍,倒是把如故小馋虫,给勾了出来,前世就听说南京夫子庙小吃和秦淮河夜景,却是一直都没有机会亲自去游玩。
这回倒是有了机会,再说他们本就打算金陵待上几日再做打算如何去西北,是对周启所说感兴趣。
这一路显时辰过飞,刚用了些糕点,便看到路边茶铺酒肆,慢慢多了起来,树木也不再这么茂密,路上行人,也多了起来,怕是再过不一会,就能到金陵城外了。
果不其然,刚刚过了一刻钟,就能依稀看到前方护城墙,高高竖起,城门外还排着进城队伍。
正值正午,却是依旧多得是,急急入城人流,一时也多了不少吵杂声,多是些农妇间话舌。
拉个知道,今天要进城人啦么多嘞,俺跟你说哎,听说是拉个挨千刀偷子,把大老爷府里偷了值钱东西,阿拉嘞不要不相信俺,俺家当家可是衙门上差,格种事情可不是拉个人都知道,说是明儿起,就要只进不出啦,俺家是衙门当差,自个是不同些,阿拉嘞怕是进去可就出不去啦。
正停车排着队时,听到旁边一妇人和另一农妇吹着牛,话说自是满,又带着一口不知哪出方言,如故听了好一会才勉强听懂了,不免有些担忧起来,怎不早不晚,她要入城这官府就丢了东西要这般查人。
还是她想多了,只是碰巧?本来还好好心情,突然又沉了沉,变得有些阴郁起来。
荷晴荷云倒是,没有如故这般心细,还没有发现有何不妥,还撩着帘子四处打量,到底年岁还小又是极少出门,这种场面听到过是只说书里听着,恨不得早些下车自己走过去才够。
初见是骗小孩的等队伍排到他们时,已经足足过了一刻钟,旁边大叔大妈推推挤挤,抄着一口正宗方言听得众人是头晕眼花,好不容易进了城,才算是呼吸了些鲜空气。
早年就想到金陵一游。
一是金陵美食多,二是作为历史上少有六朝古都,十代都会,它固有大气和沉淀古韵就让人忍不住得想靠近。
现这座城池,还没有被现代油烟车尾气所包裹,才刚进城门人流就不少于苏州闹市。
这会儿正值正午时分,便有刚进城人围聚一起,自个儿僻出一处小市场,没一会便吆喝了上,什么刚打动物皮,什么自家荷塘采莲藕,什么稀奇古怪东西都能听见。
北宋时候,打破坊市间界限,市才得以分布城中,面街设市行成街市,这会大魏朝虽占着中国大部分领土,但是到底北有匈奴乌桓,却已经有独立市坊街铺也很完善,听说夜市也早前朝就已经是寻常城乡都可见了,大魏朝经济水平用现代话来说应该就是世界前三强?古姑娘,古小哥,咱们之前路上,已是错了午膳,不如就让叶某做东,请诸位鹏来聚,定上一座席面如何。
叶大哥客气了,这一路多有叨唠,这一顿本该我们姐弟三人来请才是。
照例还是荷晴主外如故主内。
哈哈,古姑娘哪里话,叶某是东道主,自是该地主之谊,为三位接风才是,若是古姑娘过意不去,这几日有是时间,再请叶某吃回来便是,今日吃了,可莫是不敢请了叶某这挑嘴才是。
叶长青为人,看着倒是儒雅但平时说起话来,却异常爽朗,怕是和多年外行,见识和阅历分不开,这种人才值得结交。
听着他这话,倒是如故忍不住笑着搭了半句,叶大哥可莫把咱们往死里宰,小心大姐姐夜里数银子抹眼泪可不成。
荷晴本就脸皮子薄,不若荷云那般厚,又甚少和男子接触,这两日一见到叶长青就有些下意识脸红,倒是不少被如故拿着打趣。
三弟弟你又说些胡话,看我不撕烂你嘴。
荷晴恼羞成怒,双手叉腰可不是一副圆规样?叶长青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觉着这姐弟三人甚是可爱。
如故一边打趣着荷晴,一边撩了帘子不时往外探去,她本做男装打扮,这会倒是方便了她光明正大看鲜,惹得荷云坐一旁直探头,恨不得眼睛都粘他身上。
金陵比苏州到底是大了不少,街面也宽很,只这路也长几倍了便是,一路看去少不得得路过些不正当场所,外头高挂匾额怡香阁,这会儿还是正午便有穿红戴绿姐儿,不是坐街边窗楼上摇着团扇和丝绢就是衣着暴露站店门口招揽着客人。
路上人倒是颜色正常,想来这些这也是常见很,并不像苏州那般避讳,那边本还好奇荷云看了两眼便是涨红了一张脸,马上缩了回去还一把把如故给拽了进来,小小年纪不学好,这些东西,以后看着了避着些,还不放下来。
二姐姐怎也有臊上时候,不就是些漂亮姐姐,请客人进去吃饭么,不过比别家酒楼多些花样姐姐这般羞臊作何。
如故看来,这些人也并没有什么,可这般避讳,都是为了讨生活,她女扮男装是无可奈何,别人又何尝不是,都是可怜人何必自相残杀呢。
你呀,这张嘴永远有理我是说不过你,只你年纪还好有些事儿不懂,只管听姐姐便是。
荷云见自己又要说不过她忙摆出年龄来压人。
好好好,二姐姐说对,我听二姐姐便是了。
如故这边说着,那边却是又撩开了帘子,继续看起热闹来,倒是惹得荷云心痒痒,又羞着脸不敢去看。
后面本是载着货物马车,早已送去了院落摆放,此时同行倒是只有叶长青,和他身边跟着两个粗壮汉子,还有前头给他们驾马周启。
马车走了约莫,有两刻钟七拐八弄,才算是到了鹏来聚,这鹏来聚延秦淮河而建,小有三层楼,看着既气派又有些雅意,门前两棵垂杨柳,匾额上书,鹏来聚体力行间洒脱非常,看来店家应是个豪爽之人。
此时应是过了饭点,进出人倒是不多,他们马车才刚刚到店门前,便有小二披着汗巾迎了出来。
哟,叶大爷许久未见了,今儿可是还二楼雅间,还是一楼订桌席面呐。
又有马夫出来牵了叶长青几人马儿往后院去,他们才周启扶着下,下了马车。
二楼临河那边,可还有空着。
叶长青瞧着也是这儿常客,站着等她们下了马车,才跟着小二一同往里走,周启应是去停马车,又或者根本是不上桌面,三人也是无法只好一路跟着叶长青往里走去。
哟,爷今儿来真是时候,本是王员外定了两间,说是晚上看花船,可不知为何刚刚都退了,又来了几位官爷定了一间,可不还剩了一间就等您老不是。
鹏来聚一楼,是些三五不时小桌面,中间有个小圆台,应是表演节目助兴,旁边还隔了些许大桌面,而二楼则多是雅间,平时早这个时辰,都被晚上看花船人给包了,今儿还是运气好,而三楼则大多是金陵城,内少有几家名家和知府人,常年独占一般人倒是上不去。
说话间一约莫四十好几中年男子,一脸富贵样,本是和旁边客人说着话,见着叶长青进来却是对那边客人拱了拱手,向这边走来。
叶老弟这几日可是少来,一会可得罚酒三杯啊,哟这是哪家姑娘,哥儿这般俊俏。
三掌柜说罚,叶某定是奉陪,只今日说好了要为古家几位客人接风,倒是我这酒品,可是不好喝得多了。
看来叶长青与这三掌柜关系不过尔尔,既没有介绍他们也,没有请他一同意思。
那位三掌柜说来也奇怪,竟对此也没有什么不满,还是笑呵呵还笑得有些意味不明,眼神直叶长青与荷晴荷云间徘徊,其中意味不言便明。
三掌柜可莫要想歪了,这是七娘子客人,托叶某顺路送来金陵。
叶长青也是客气笑笑,由三掌柜引着往二楼去。
明白明白,七娘子客人,岂不也是鄙人客人,一会点心全记鄙人账上。
嘴上这般说着,眼神可是一脸我都明白样子,看得人拳头直痒痒。
等到了二楼,才知为何二楼这般难订,二楼只有4间雅间,分别春夏秋冬,两间面朝街铺,两间面朝秦淮河,光外边看着便是雅致很,门口还摆了时令花木,开得甚是喜气。
他们要便是临河夏间,进到里边是让人忍不住喜欢,木头都是上好檀木,入眼便是一副夏日荷花地屏,本以为是水墨,走近才知是双面绣,绣活堪称一绝。
越过地屏往里,是一张红木圆桌,上头还未有菜肴,只是几株蜀葵,高窗正打开着,望眼就是秦淮河美景,真真是让人喜欢紧。
见三人满意很三掌柜也识趣,让小二送了单子自己就先退了出去。
待几人点了餐,才喘了口气安顿了下来。
说起来如故京城也算是呆过不少年头,但是古代对女子规矩甚多,所以很少有机会能出门,别说是到酒楼里吃饭了。
上回本是要借着社日,去天香斋吃上一次,却是出了意外,这回倒是她重生后,第一回外间酒楼里用饭,这种感觉特别奇妙。
四人坐着聊了不一会。
就听着外间有人吵吵闹闹声响,如故听着声音倒是有些像是周启,叶大哥。
是不是启小哥外头。
找不着咱们,要不要出去瞧瞧。
叶长青也正有此感,对着如故点了点头,叶某听着也像。
不若古小哥与叶某一同看一下便是,两位姑娘坐着,稍等片刻,我二人去去就来。
这种事本就不适合荷晴两人,如故对着她们点了点头才起身跟着叶长青出了雅间。
一出雅间,就看到周启正被人一手提着,像是正要把他丢下楼去,而那人身材高大,一身墨绿长衫,看着就不甚好相与,口里还有些骂骂咧咧,而周启也是一直挣扎,着口里也是不停骂道。
这位兄台,是不是有何误会,这是下府上小童,不知有何,得罪兄台地方,他年纪尚小还望多多包含。
叶长青皱了皱眉头,还是客气开了口。
放开我,放开我,早就说了是找错屋子了,你这人怎么这般,不讲道理,爷你让他放我下来,他还要把小扔到河里去,你这个坏人放开我。
周启到底还是个十二岁孩子,而且家中虽是跑腿,但是都对他好很,哪有这般经历。
好了姜容,既然是误会,便把人放了,本就是你以大欺小了,给人好好道了歉。
说话间从隔壁春字雅间里,传出了一句清冷男声,声音倒是好听很,只是也让人不觉心头一凉。
拦路是很可耻的姜容把周启往叶长青方向一扔,眼神轻飘看了两人一眼,既我们家爷开了口,这事便算了,下回可长点心,恕不奉陪了。
也没有道歉,弹了弹袖上灰转身回了雅间。
说是道歉,本就是客套话,叶长青也未放心上,拱了拱手,示意周启不要再瞎嚷嚷,见姜容回了雅间,这才一手拽了周启,领着如故也回了雅间。
一进雅间,周启就被放了下来,见了荷晴荷云便开始说道,那人如何如何,如故却是坐一旁没有开口。
过了好一会荷晴才发现不妥,三弟弟这是怎了,眉头深锁可是出了事了,遇事要说莫要一人憋着。
如故扯了扯嘴角,摇头表示没事,这会儿还外边,又怎可当着叶长青和周启面,说起这姜容事来,既然姜容此,那刚刚雅间内说话,又有什么好奇怪,必定就是此次押送粮草主官魏王世子。
先不说此前想过要让姜容送信,便是之后苏府已是把这世子爷,给得罪由里到外一点不剩,还是少和这几人打交道好,只是这也太巧了,自己刚到金陵第一天,便碰上了他们这算是缘分还是阴魂不散?此前我们姐弟三人并未来过此处,若是方便还望叶大哥,推荐一家客栈,待我三人稍作歇息。
如故眼见因为自个儿气氛重了起来,才忙着开了口打破这僵势。
古小哥和古姑娘,若是不嫌弃,自可到叶某府上呆上几日,不是好,可不比客栈来得方便。
如故见荷晴荷云两人探望眼神,就知两人已是心动,却是向着两人摇了摇头。
叶大哥客气了,本是这番一路,就已是多有麻烦了,我们本打算金陵只呆上几日,就启程省亲,就不便多叨扰叶大哥了,还得叶大哥代为推荐一二。
说话三分带礼,平时叶长青还认为,这古如苏应是被家中娇惯小哥儿,却不知说话礼数十分客气十二,就算是拒绝也让人心觉得有理。
既然古小哥都这般说了,叶某也不好多劝,这金陵城内客栈虽说,但下认为,三人虽有伴但到底是小哥年幼,两位姑娘又甚有不便,还是莫要太过简陋客栈,落宿为好。
下这金陵城也算有些年头,虽说不上样样精透,这客栈倒是有些了解,三位只管放心,一会跟着下同去便可,此家客栈名为揽月离绮罗坊甚近,这几日便让周启来回跟着,伺候着,有事便回来告知一声,叶某定竭力解决。
叶长青也不多劝,只与三人说了利害关系,推荐了一家客栈,如故也不好再多拒绝,只好应下。
爷就是知道小心思,小别不说,这金陵城内哪处有好玩,有什么好吃,便是问我就是问对人了,这几日定是带着三位,吃好喝好一切都好。
拍着小胸脯那模样,直把众人逗可乐。
没多一会菜肴便上来了,众人也是夸赞了一番,便动起了筷子,这两日路上,虽是没有断过糕点,但是那糕点甚是甜腻吃多了,总感觉整个味道都不对了。
这会子这菜只消是咸,怕是再难吃都能吃出花来,刚别提这鹏来聚美食本就是有名,一时间说话声音都断了,只有筷碟间碰撞声响。
吃了八分饱,众人才放了碗筷,准备起身,说来也巧刚出雅间门,就看到隔壁春字间也是刚刚吃好了,推门而出。
如故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躲了荷云身后,她本就个子小,这下才算是真看不着了。
这位兄台,刚刚我这位朋友,多有得罪还望兄台莫放心上,我带他向这位小兄弟陪个不是,还望兄台多多海涵开口是走后沈青贺,沈青贺没有姜容生得那般粗狂,倒是也英挺,三十多出头,说话不卑不亢,不管走路还是说话时,都站得笔挺可以看出是经过多年训练才有自律。
兄台说笑了,不过是一场误会,叶某未放心上,兄台既有事,便就此别过恕不远送。
说着拱了拱手,沈青贺也是回了一抱拳礼笑着下了楼。
如故听着二人说完话,才从荷晴身后探了出来,也不知是不是她太过敏感,总感觉走前头魏王世子回头看了一眼,想了想一定是自己疑心病太重也未放心上,几人才下了楼结了账要往揽月客栈去。
刚上了马车,荷云便是憋不住了,凑到如故跟前问起来,三弟弟,刚才怎么不答应叶大哥,住他们家中,咱们三人孤身外多有不便,要是晚间独自住客栈出了事可如何是好啊。
荷晴虽也有些疑惑,但到底还是习惯性听如故,也不问只是两眼间全是疑惑。
好啦,我知道你们奇怪,只是客栈,咱们平时可以随意出入,或是联系商队或是联系,镖行都可,可是若是别人家中。
不说该顾着人家家中开府关府时辰,还要守着规矩,而且我们也不知他们家中,是否有长辈,是否有妻妾,咱们这么贸贸然去,却是不妥很。
二姐姐你本就比我和大姐姐想事儿少,以后若是遇着了事,先与我们二人商量若是我们不身边切莫大意了,我总是放心不下你。
被如故这么一说,倒是把荷云说满脸通红,又有些回辩不能,自己确是做事冲动,想事情又不会多绕几个弯子,想来却是有些马虎大意。
马车走了一半,不知为何外头却是吵吵闹闹,颇有些热闹,如故便也好奇撩了帘子,原是路过了一家药堂门口,抬了一单白架子上面躺了一人,看着虎背熊腰,这会却是脸色苍白,身子上盖了毯子,看不清楚什么模样,旁边还站了几个抬担子小厮,正和那药堂人骂架,把这路给挡了。
我说你们回春堂,会不会看病,把我们二当家弄成这副模样,不过一个普通皮外伤,愣是被你们治成这般,你们要是再不找你们当家出来讲讲理,我们就去衙门告你们。
小厮A掐着腰一脸愤愤骂道。
门口站着一名,身穿褂子瘦弱男子,正擦着头上汗,口里正不停解释些什么,门口人却是不听,如故皱了皱眉,既然这路过不去了,又被他看到了作为一名时代好医生,来说怎么能有不救道理。
想了想撩了车帘子,启小哥你先停着吧,我倒是对这医术略懂皮毛,让我下车看看学些东西也好。
便不顾众人阻拦,待马车刚停下来便跳下了马车。
借过借过,几位大哥小弟只是略懂皮毛,也知这般堵住病人只会让空气,不流通病情加重,不若几位把这位爷抬进医堂,让大夫再看上一二岂不是好些,这般争吵既没有意义,又只能让这位爷病情加重。
如故借着自己身材优势从一群看戏围观人群中溜了进去。
你又是什么东西,我们是来为我们当家,讨回公道有你什么事么,给我闪到一边去,别怪小爷发火了连你一并揍。
小厮B一脸狰狞握着拳头像如故示威。
哎哟,这位小哥说理,众位爷这般,老朽也不知赵爷到底是哪儿不对,不若先将赵爷抬到里间,待老朽先把把脉看看,到底是不是我们医堂出了错可否。
这时里间,走出一位白发须眉老者,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几个小厮还想要再说什么,倒是躺着那位哥们受不住了,吵什么吵,就依李大夫做,你们是不是盼着我早点死才好。
见主子都发话开骂了,忙是一句话都不敢吭,把人抬着进了里屋,门口看热闹人也觉得无趣,也渐渐散了去,如故见已是人散正准备走,却是刚刚说话李大夫喊住了他,这位小哥听着是懂医术之人,不若进内帮着参详一二可否。
如故不觉一个头两个大,什么参详一二,怕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想要赖她身上吧,还是想要找个证人,不是他们医堂害得人家成了这副模样?本是想走,但是想想刚刚那人又有些不忍,到底还是按捺不住心痒痒,脚下不受控制往里走去,也不理身后荷晴荷云喊叫声。
不知小哥如何称呼,老朽姓李是这间药堂东家。
李大夫见人进来了,拄着拐走了进去,看着倒是并没有多么大年纪,却不知为何走路很是困难,要拄拐一步步挪过去,还有小童一旁掺着。
晚辈姓古家排行老三,老先生喊我小古便是了。
如故倒是不注意这些,只是一门心思盯着床架上人。
老朽看古小哥倒是对医术有些见解,不若小哥来为这位爷切切脉如何。
医堂医童,见人进来了,忙搬了椅子床架边拿了病包子,垫病人是手腕下,等老人过去切脉。
这有不妥吧,晚辈只是略懂,还是老先生切脉便是。
如故谦恭站一旁。
自古小哥也不是外人,便也不相瞒了,老夫这几日头风病发了,本是好几日未下床了,这会虽是能下床了,想要切脉问诊却是有些不能了。
而老夫本有一子,熟识医术却是不精,今日又不堂内,既是古小哥碰巧,也是个熟得医术不若小哥带为切脉,老夫来开方子如何。
刀子是很危险的这……如故还想要据,不过看到李大夫样子也不像是装,心里又有些痒麻麻,那种想要给人看病念想,就像你吃了半颗糖,还有一半别人手里只能看不能吃。
既然,老先生相信我,我便勉力一试。
说着走到了床架旁,掀了那人身上毯子探上身,先看了五官情况,两手熟练翻了翻眼皮,再是舌苔,发现这人口腔周围肌肉,已经很僵硬了,看来说话,应该不是很方便。
再是把毯子全部掀开,问了伤口膝盖处,拿了剪子直接把裤管给剪了开来,果然看到膝盖上,已经开始合并化脓性感染。
如故眉头皱紧,你们爷是不是,以前曾经受过什么,别外伤,别瞒着有就说,还有这伤已经多少日子了。
朝着几个小厮一边问道,手下也不停翻看起伤口来。
小厮A,还是有些不以为然样子,这伤已经有三四日了,我们爷是镖头,走镖受点伤,本就是正常,不过是些外伤,有何大不了,还不是你们没有本事,还想要翻以前旧账啊,我跟你说,今儿要是治不好我们爷,让你走着进来横着出去。
哦,我倒是不知道,你们龙腾镖局,有什么能耐能让人横着出去啊。
是叶长青带着荷晴荷云,进了药堂。
呀,这可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叶爷您请您请,小这不是开玩笑么。
那小厮看到叶长青,吓得站都站不直腿还有些发抖起来。
行了,你们去那边没人地方叙旧,不要这里打搅我们,如故看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不再搭理他们几人,她不喜欢看病时候,被人打扰了,老先生,依我看来这病人,怕是不是普通跌打损伤,应是七日风。
看那李大夫,虽然是有些诧异,倒不是特别震惊看来,是早就有所知,就是等人来进套子,哦,这七日风老朽,倒是只书上见过,却是没有现实中碰到过,且这七日风……说到这里还有些为难,捋了捋山羊胡,这七日风听说是十有□治不活了,老朽也是无能为力了。
小厮B,C一听忙记着扑了过去,嘴里还叫嚷着,你这个糟老头子,扯什么谈,我们家爷前几日来还好好,怎么可能从你这一出去,就变成了七日风,若是我们家爷,有什么好歹,我们就上衙门去告你们,医术不精,害人性命。
行了,都给我别吵,要是还想你们爷有命,就全部听我,去那边墙边,面对这墙说一百遍我是蠢猪,老先生这七日风,我却是小时见过大夫治愈过人,就让我来试一试,若有不对地方还请老先生指出。
如故见事情这样,又不能放着病人不管,还是职业道德刺激着自己,忍不住就开了口。
你是谁啊,我们爷可是你这种无名无姓小辈,可以胡乱瞎试,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拿什么赔。
小厮A又不合时宜冒了出来。
若是治不好你家爷,我便以命抵命这可成,行了,大姐姐替我把马车上那个包袱拿来吧,老先生,不知你们堂中可有盐和烈酒。
荷晴倒是头一回不听如故话,还是忸怩站着一旁,不肯出去。
李大夫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如故这一套,从来没有见过手法唬住了,倒是真点了头,让人进后院去拿盐和烈酒。
如故狠狠地瞪了荷晴一眼,二姐姐你去拿,你按我以前教你,泡了盐水只要放三小勺我后教你那种,再给我端盏烛台来。
嘴里说着手上却是停不下来,先自己去洗了手,把旁边站着人全赶了出去,见荷云把包袱拿了进来,一把夺了过来。
打开包袱,先取了白纱布,剪下一段浸湿了烈酒,看那壮汉已经有些神色恍惚了,想说什么只是张了张口吐不出字来,我要先拿烈酒给你消毒,会有些疼但是我不能这个时候给你麻醉,你要是疼就咬着这个白布,一定要忍住不能咬了自己舌头。
说着折了另外白纱布,塞进壮汉嘴里,让他努力咬住,自己开始给伤口消毒。
三弟弟盐水,烛台拿来了。
荷云到底是跟着如故学了几天医护,比起荷晴此时倒是显出一些灵活来。
先放着,一会我给他动刀子,你就给我往他嘴里灌盐水,每灌三小口,就停一会再继续灌,疼不疼。
手里已经开始给化脓伤口涂抹烈酒,虽然这烈酒不如酒精纯度那么高,但是也一时找不到别东西,可以代替。
那壮汉也是个能忍,这么疼却是一下都没吭气,额角上全是冷汗。
伤口虽然有些合并了,但是下面却有异物,可能是炎性肿块必须要切开来,二姐姐把第四把刀子递给我。
好。
说着从一字排开手术刀里,拿了9号刀子递给如故。
二姐姐你现开始给他喂盐水,我现不能给你用麻醉散,用了你就没有知觉喝不下这盐水,我现要先把你伤口割开,你已经化脓,再不割开怕是真要性命不保了,要是疼你就咬住白布,忍一忍。
嘴里这么说着,手上直接把刀往火上烤了,两三回之后利落下刀。
手术刀一落下,就听到一声惨叫,里面只留了李大夫和一个帮忙小童,这时已经有些愣了,而外间听到这赵爷惨叫,差点就冲进来了,你们把我们家爷怎么样了。
爷您怎么样了,他们对你做什么了。
这不叫还好,一叫可把如故给惹火了,你想想现代哪个医生做手术时候,病人家属会门口大喊大叫,都给我闭嘴,再不给我闭嘴,我下一刀就是你们爷喉咙。
而且顺手间就把手术刀给扔了出去,正好直直插刚刚那小厮A头上偏两寸,吓得他瞬间漏了。
记得给我把刀洗干净,二姐姐给我换左边第三把。
接过手术刀,继续下第二刀,本来一刀下去就已经够疼了,而且还硬生生断了,第二刀又得重起一头,疼得把那壮汉心里把那小厮祖宗八代,都拖出来鞭尸一顿,等好之后,是把他送去倒了一年夜壶,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过了差不多半刻钟,荷云盐水也是灌了差不多两大碗,如故才抬头,二姐姐你来,我教你拿盐水给他清理伤口,大姐姐你继续给他喂盐水,再喂差不多一碗便先停停。
伸手拉了汗巾擦了头,也顾不上别,伸手探了探他口齿边肌肉,从包袱里取出针灸准备施针。
因为破伤风,现代也是个不可忽视一病症,故而当时上课时,导师不止举了现代几种治疗方法,还讲到了中医针灸,这会倒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而且他得病时间还短,要是真7日后,她就真只能给他送两朵百花。
她记得若是牙关紧闭取穴下关,颊车、合谷,内庭;若是角弓反张取穴风府,大椎、长强、承山、昆仑;若是四肢抽搐则取穴曲池、外关、合谷、后溪、风市、阳陵泉、申脉、太冲。
这壮汉应该是第一种牙关紧闭,如故静了静心,铺了针图,小心又果断对着穴位下了针。
李大夫却是看真切,有些暗暗惊奇,他原先只是以为这个小哥,有些奇门怪术,这会儿看他用针却是老练,拿捏穴位决不自己之下,忍不住眼里带了赞许之情。
待几针下去,盐水早已是不喂了,刚刚连闭都不好闭嘴,这会儿倒是有些活动开了,能稍稍合拢了些。
如故才放下心来,长出了口气,有些力竭,她本来就年纪小,身体又一直不好,刚刚因为注意力高度集中,现撤了集中力人也有些恍惚起来。
还好站一旁荷晴眼尖,扶住了如故,才没让他倒下去。
大姐姐替我叫个人进来。
如故缓了缓,自己端了一旁盐水,大口喝了下去才感觉好了些,又复活了一半。
小厮B还刚刚如氏飞刀中没晃过神来,还是战战兢兢站如故跟前,恭恭敬敬行着礼,神神神医,有何吩咐。
这神医叫如故是又好笑又是气,别看她平时很好欺负,一到做起手术来却是会六亲不认,行啦,我有这么可怕么,你记着这几日给你们家爷,多喂些牛奶羊奶或者是马奶,他饭菜这些大约是吃不下去,你们多熬些红糖水,或者是蜂蜜水给他喂下去,记着一日喂了七八回,每回半碗左右,他若是想吃也只能是粥这类流食,等着他神志恢复些了,你们再抬了他来李大夫这,我想李大夫接下去,一定没有问题。
回头还朝着那李大夫,眨着眼睛做暗示。
二姐姐若是伤口处理差不多了,咱们收拾了东西便走吧,接下去交给李大夫就是。
哎。
荷云大约是第一次给人做医护,还处兴奋当中脸色还有红红潮色。
神医神医,慢走啊,还未敢问神医您大名啊。
小厮C这会儿才是反应过来,忙是追了出来。
如故当时也不知道是大脑短路,还是还没晃过神来,居然回头冲着那小厮开口就是,我叫雷锋。
啊呸呸呸,这可是算侵权啊,囧众人都是一愣。
雷锋是拿来看的叶某倒是才知道,古小哥还会歧黄之术,真是开了眼界了。
叶长青刚刚一直一旁看着,这会出了药堂才想起来。
叶大哥妙赞了,不过小时候身子不好,那话怎么说百病终成医罢了。
如故收了包袱,跟着荷云荷晴上了马车。
荷晴本来还想问,雷锋是谁,可刚上马车一路无阻,才过半刻钟便缓缓停了下来,古小哥客栈到了,叶某有事就先行辞去,若是这几日小哥和姑娘有事,就寻小启来找我便是。
说完还有些意味不明看了荷晴一眼,才策马离去。
客栈看着并不大,但好干净,堂中人还不是很多,老板娘是位四十出头寡妇,对人很和善,见如故三人进来,便放下手里算盘迎了出来,刚刚叶大爷来为三位客官订了屋子,就楼上天字一号是个套间,外间有个小屋子,也有床褥这位小哥,也能宿一间屋内,小二来给三位客官带路。
叶长青一向办事就很周到,这种套房非常适合他们三个人,要是分了两间屋子,怕是他们也不放心如故一个人住。
天字一号房二楼楼道头,靠着楼道窗子,窗外还能听见吵杂交谈声,客官请进,这屋子还是上个月有人住了,一般客人都嫌太大,倒是像为三位客官建似得。
屋子有些灰尘,看着确实是多久不住人样子,小二上前拿汗巾擦了两下,桌椅忙招呼他们坐下。
荷晴从兜里掏了几个铜板递给了小二,我们想要一壶热茶和两桶热水,麻烦小哥了。
小二见了铜板,忙塞进袖子里,一脸谄媚点头哈腰退了出去。
小姐,您下回不能像今天这般了,您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之前府上,我还道不过是些手头上东西,看您用刀子,可是把我吓得心都跳到嗓子眼啦。
等小二一退出去,荷晴就拉过如故手不住摇头。
你这是瞎操心,你没见小姐拿刀子时候多神气,小姐小姐,下回你也教我使刀子吧,每次都是拿个白布子,包过来包过去,也忒没意思啦。
荷云倒是没有荷晴那么胆子小,她早听如故和她讲过,些许手术刀用法,现场看了倒是有些崇拜起来。
如故倒是不以为然,荷晴不过是担心自己名声,这么老是和男生接触,古代确实不大好。
好啦,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瞧瞧你们样,不过是把小刀子就吓成这样,记住以后不管外面,还是屋里还是叫我三弟弟,我现是男子不必为我担心,而且这一路上还要遇到什么都不一定。
有些防身法子总是安全些。
荷晴还要再说,却被如故拿手挡了挡,才皱了眉头开了房门,下楼去问茶水。
等三人都梳洗了一遍,已经到了用晚饭时辰,周启门外敲了门,古小哥,晚膳想客栈用还是小带你们上街上去吃好吃。
如故早就想着金陵美食,自然是想要出去吃,而荷晴荷云又不放心如故一个人上街,当然是要一同去。
待真出门时日头已是有些稀薄,这会儿街上还能有什么好吃么。
这姑娘就不知道了吧,金陵城有夜市日落而出,到了二天还有好些摊子未关呢。
说起吃食可没得别人比小清楚了,这第一要数前街包子王水晶灌汤包,轻轻移,慢慢提,先开窗,后喝汤说就是这包子。
周启说眉飞色舞嘴里还哼着歌谣。
哦?那我们便先去你说包子王那,吃水晶包子,还不带路。
如故说笑着学着周启神色,笑得两只眼缝都眯起来了。
包子铺是搭了棚子,树下,他们几人到门口时,还有些板凳碗筷未摆放好,却见门口已经排了长队,多是些大人带了自家孩子说,笑得讲着些什么。
说话间一屉,小包子出了笼,这水晶包子肉多皮薄,做时候要把高汤凝成透明固体胶质,切碎了拌里面,热气一蒸,就全化成了汤水,入口鲜美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包子王给我们这来两笼包子,要虾仁鲜肉馅。
包子王我要一笼韭菜馅,打包带走。
等轮着他们时已是整整一刻钟过去,李师傅今晚生意真好,给我们也来两笼,一笼子鲜肉一笼子虾仁鲜肉,我们就坐这边桌上吃。
周启应是和这包子王很熟悉,一见着就活络打起招呼来。
是小启啊,可有好几日未来了,今儿来得倒晚我给你们多加两个。
包子王笑得很是爽朗,手下也不停歇着,还揉着面团擀着皮面。
刚刚坐下便有人端着小碟子和蒸笼送了上来,看着三位客官面生很,定是头一回吃俺们家包子,俺们家这包子是整个金陵城好吃,一定要趁热吃才好吃。
您小心些汤汁烫人,先吸了汤汁便不会烫着了。
送包子应是包子王儿子二人生有七分相像。
几人刚举了筷子小碟尝了一口,便如刚刚那人说流了满嘴汤汁,如故也是吃热火,一双星星眼迷成一条缝,吃得一脸满足。
刚刚要下筷却是一旁有人喊了起来,雷锋大人雷锋大人,雷锋大人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家二爷啊。
众人还未晃过神来,回头才看到原是之前那几个小厮,正一字排开,跪了跟前。
你们这是作何,这么多人看着你们不去找大夫,不去跪菩萨,来跪我弟弟做什么。
荷云本就是莽撞急性子,哪里管得了别。
荷云虽说话急了些,不过她说也确实理,你们爷不是应该好些了么,你们不家伺候你们爷来这跪我做什么呢。
如故走过去,把他们一个个扶了起来。
雷锋大人,我们家爷您扎过针之后,本是好了些,也都是按着您吩咐喂了流食,可是不知怎地,下晌便开始发起了高烧,人也不大清醒了,我们也请了李大夫过堂去,李大夫说了这病他本就不会治还是得来寻您。
我们这才问了叶大爷,又去了揽月客栈一路寻来。
您就发发慈悲,去救救我家二爷吧。
发烧了?如故这才有些懊恼起来,她一下都忘了,这里是古代理疗设备没有那么发达,应该是伤口耽搁时日有些长了,这会有了后遗症。
你们起来说吧,我没有说我不救,你们前边带路吧,我跟你们走这一趟,还有我姓古并不叫雷锋。
三弟弟不可,已经这么晚了。
荷晴及时充当了老妈妈角色,皱着眉头双手叉腰,拦着摇头不肯。
大姐姐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是我早先没有考虑清楚,要是因为我之前缘故,而害得旁人白白丢了性命,我会一辈子都于心不安。
如故双眼带着些恳求望着荷晴,手还不住摇晃着荷晴双手。
荷晴拿如故没有办法,到底是抵不过如故眼神哀求,几不可见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小厮一听荷晴答应了,忙上前请了如故就往街另外一头急急走去。
古大夫这边请这边请。
绕了足足两刻钟时辰才停了下来,到了一处较为空旷巷子,前方一处大宅大门敞着,牌匾上题龙腾镖局四字。
门口小厮一见他们带了人回来忙急急走了出来,你们可回来了,,爷这会儿正发火呢,都急砸了一整套青瓷茶碗了。
走,没工夫和你们耽搁了,古大夫前边请往这边请,前面那便到了。
果见前面几个仆妇小厮焦急围门边打着转。
大爷,小把大夫请回来了。
还不些进来,磨蹭些什么呢。
堂内端坐一男子,脸色黑沉着看着,倒是和之前受伤男子长得差不多,一个模子刻出来,唯一不同是年纪要大上些,看着肤色要黑上两分。
这位便是雷先生吧,些内屋请。
小生姓古家排行老三,并不姓雷。
终于有些忍不住,抽抽了两下嘴角。
进了内屋,就看到赵二正一脸苍白躺床上,应是很难过一直不停抽搐着,脸色潮红。
如故皱着眉头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了床前,伸手先是习惯性翻了翻眼皮,查了查舌苔,再看了看伤口,拿纸笔给我。
古老弟,不知我二弟病如何了。
赵大拢着双手,一脸急切看着他们。
大爷不必担心,我给他开个这个方子是活血,他这是躺得有些久了,她没有办法解释,什么叫做促进血液循环,只能这么说,你们每天让人给他,用温水洗洗脚,多泡些时辰,记着要禁辛辣食品,清淡饮食。
还有,这个方子山楂、六神曲、半夏、茯苓、陈皮、连翘、莱菔子、麦芽,要是太苦可以用蜂蜜和着喝,至于这丹参片,每次不可用多,切了一小块一块一并煎了喝。
如故想了想怕他们记不清楚又抬笔一旁做了批注,才将方子交给了一旁小厮。
菩萨是拿来拜的时辰不早了,不知古老弟安顿好住处没有,若是还没有,可以先咱们镖局先住几日呀。
等如故洗了手走出房门,赵大忙起身也跟了出来。
多谢赵大爷好意,我们已经揽月客栈定了房间,现既已时辰不早,就不好多留打扰了,赵二爷高烧夜里应是能退了,明日我再登门,赵大爷不必再送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如故抬手回了一礼,便和荷晴荷云要走。
哎,既然古老弟已有住处我也不好再留,只是老弟即来出诊,那诊金是一定要收,不然就是看不起赵某人了。
来啊,让账房支十两银子来。
赵大爷不顾别人反应,就先吩咐了下去。
如故可真是拿这种人没办法,她自己有时候就是这样,仅凭一己之意就来决定一件事情,赵大爷若是真心要感谢我话,不若咱们做一笔买卖如何,明日一早我再登门商谈买卖一事,这银子就当我定金不知可否。
哦?好,哈哈。
老弟莫客气这定金我就收下了,明日一定镖局恭候,老弟天晚慢走,我就不送了。
说起来赵大这人倒是豪爽很。
如故想了想也回了一个抱拳礼,只是头一回做这种动作反看着有些好笑,好天色也晚了也没被多少人瞧见。
等到了揽月客栈,已经过了平时乖宝宝作息时间,周启一楼睡通铺里,待小二打了热水三人草草梳洗了一下,倒头就睡倒是一夜好梦。
第二日一大早,荷晴已经起身叫了热水,她们本就没有吃早饭习惯,只是如故早上都习惯会喝些奶浆米粥,而且昨日晚饭吃少。
荷晴便给了小二,二钱让他去捎了些羊奶烙饼,以备着她早起时候饿了。
虽然昨天睡得比平时晚了一点,但到底生物钟定了点,小二刚敲门送东西时,如故就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
自从做了男装打扮,行动可是比以前方便不是一点点,连赖床时间都多了很多。
如故随便拿巾子抹了两下脸,这个年代男子衣服虽然也麻烦,一层套一层,但是比起女子衣裳来,那可是简单不能再简单了,现又是苦夏,穿就是少。
裹裹胸时,如故搭耸着脑袋,眨巴着眼睛无语看着自己胸前小豆芽,本来就是该发育好时机,每天好吃好喝供着它,还指望它比前世多涨几个号,现看来不被扼杀摇篮,已经是该感谢天感谢地了。
想了想又把裹布微微放松了些,做女人就该对自己好一点,还自顾自点了点头。
三弟弟穿个衣服怎么那么慢,你再不来一会又得把这羊奶拿去热了,热了你又不肯喝。
来了来了,大姐姐你这几日,怎变得越来越像何妈妈了,再过几日怕是连说话,都要像妈妈一样了。
如故笑着躲过荷晴魔爪攻击,从她身下绕过去,坐到了椅子上敲着碗筷,整个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小纨绔。
可给我行行好吧,这么多吃,都堵不住你这小嘴,些吃,小启还门外候着你呢。
荷晴一转身又进屋,去找荷云建立抗如同盟军。
如故一下没忍住,一口羊奶给喷了出来,这几日自从出了苏州这两个小丫头都开朗了起来,连带着自己,也感觉轻松了很多。
又想着昨天晚上事情,把烙饼撕了一半丢碗里,另一半和着羊奶塞进了嘴里。
大姐姐,二姐姐,我先出去了,你们屋子里等我吧,午饭就不回来吃了。
说着捡了碗里另外半块卷了些酱料,也不等她们出来就先跑出了门口。
哎,启小哥,你还记着昨晚去镖局路怎么走吗。
如故刚下了楼就看到周启,正蹲坐客栈门口小木椅上,翘着小二郎腿还往嘴里丢着花生米儿,一见如故下来,一个不留神木椅后头,没有靠稳险些就甩了出去。
唉哟,你这人怎么突然这么出声吓人,这么神神叨叨,还好我反应,不然我这一碗花生米儿可都要洒了。
等再坐定忙是护住手里小碗,那模样逗得一旁人都是想笑紧。
等把手里东西,小心拿纸包包了起来,塞进兜里才想起如故来,啊,古哥儿你下来了呀,是去龙腾镖局吧,我们可得早些去,龙腾镖局可忙得很,不早些一会去可得排不着咱们了。
如故也不意,只是好笑跟着周启出了门。
周启本是苏州人,却跟着家里人多呆金陵,所以对金陵反比苏州还要熟些,小启这是要往哪儿去啊,这是昨儿去镖局路么?我怎么眼瞅着不太像啊。
周启带路是小巷子,一会左边出去,一会又是右边进去,如故是江南人,但是现代这种小弄小巷已经很少可以看见,故而不过才刚绕了两圈,不说东南西北,就是上下左右都已经分不出来了。
嗐,我就说你们这些公子哥儿,平时家中足不出户,就是要比我们差些,我可是带你抄小路呢,咱们要是照着昨儿那么走,至少得走半个时辰,我带你过这多不过两刻钟。
说着还颇有些得色挑了挑眉角。
我可是说不过你,我不与你争,你些带路就是,随你往哪带去,咱们能少走些路怎么都好。
今天日头本来就大,虽然小巷子里有些阴气,但是到底抵不过一层层布料,这么走了一路,闷热根本透不过气来。
又走了好一会儿,才看见龙腾镖局路口头。
门口看门小厮眼尖,远远看见如故和周启过来忙一个进门报了赵大,另一个跑了过来,小爷来得可早,今儿我们大爷把手头单子都推了管事,屋里候着小爷呢。
如故倒是没想到赵大会这么把自己事情放心上,不禁有些奇怪,脚下倒是也没有停跟着小厮进了镖局。
昨天来时候是夜里,虽然院子里也点了灯笼,但是还是没有白日这么看清楚,这会儿才看到这龙腾镖局是真业大,先不说这镖局有多大,就是这正院里摆着这些器具,可就是得不少镖师和趟子手练手用。
如故进屋时,赵大忙放了翘着腿迎了上来,古老弟可来了呀,春花上茶,古老弟这边坐。
如故也不客气,回了礼就赵大左手边坐了下来。
不知,赵二爷可是还有高烧吗?如故见赵大没有开口意思,只好抿了口茶,先开了口。
说到这事就得多谢老弟了,要不是昨日老弟过府把脉,他们都说舍弟怕是撑不过去。
老弟年纪小小倒是医术这般高明,赵某真是佩服很啊。
赵大这人虽然看上去粗狂,但是说起话来就粗中带细了。
赵大爷客气了,术业有专攻,我不过是自小对这歧黄之术有些兴趣,倒是不如赵大爷们武艺高超,我才是佩服佷。
如故也不是恭维他,本来这种走讲话人就是刀口上过活,本事越大危险也越大。
赵大听了却是笑了起来,哈哈,老弟果然是人语,说着还伸手友好拍了如故背,倒是如故小身板受不住,不争气摇晃了起来,赵大却是没有看到,说起来,还不知道老弟想要和赵某谈什么生意呢。
如故一听这个也是正色起来,不瞒赵大爷说,其实我们姐弟三人本是苏州人,因为家中出了变故,无处容身现正要去西北寻家父。
哦?不知老弟可知,现西北战事正吃紧,赵某倒是也有几趟镖,是要往那边去,可因此都被搁着了,老弟你们就准备这么只身三人上路,我怕是不太好去啊。
赵大难得露出了些难色。
赵大爷此话怎说,怎么现就战事吃紧了,我先前苏州打听只说是出了些差池,也不至于到吃紧地步啊,怎么才这么几日就……哎,你也莫急,我呢是前段时间,刚往那边送了货回来,听说有位苏大人,为了救总兵大人以身挡箭,死没死倒是不知,因着总兵大人这回犯错,圣上不是又派了官,押着粮草往西北去了么。
若是老弟父亲前线,这会怕是事儿也不大,只是,这一路可就没有那么好去了。
本来是已经知道了父亲受伤消息,却心里安慰自己不过都是些讹传,现听赵大这么说就是真了,不禁有些头晕起来,强忍着面上不露出来,不知赵大爷可有办法。
说着又起身一下跪了赵大跟前。
哎呀,老弟这是作何,你是舍弟救命恩人,哪有你跪我们道理,请起。
赵大也起身过来讲如故扶了起来。
既然老弟一定要去,那边这样吧,城西有一批货托我们镖局要送到咸阳,到了咸阳再往西北马大约四五日便能到。
如故忙抬头看赵大,如果赵大真能讲他们送去咸阳,那可是帮了他大忙,就算她说不是真,现西北战事不吃紧,他们三人只身上路也怕是凶多吉少,若是有镖局同往至少安全有了保证,多谢赵大爷相助,镖金不管多少,我们都出得。
这可使不得,你们不过是顺带着一起,哪能再问你们要钱,其实老弟为何,不去试试押送粮草军队,若是老弟能搭上他们队伍,可是比咱们这能到西北,而且还安全啊。
赵大想了想还是说了。
缘分是天注定的赵大爷所说,我也考虑过,但是行兵打仗军营不许带女子,我还有两位姐姐,若是真想要跟着他们队伍前去,怕是决计不会带我们。
一开始她就想了搭上魏王世子送粮队伍才是好办法,只是如果想要带上荷晴荷云想来他们是绝对不会答应。
赵大也没有再说什么,只说自己忘了这一茬便把话岔开,两人又随意聊了些别,又坐了一会如故才起身去看赵二病情。
再看到赵二明显起色比昨天好了不是一分两分,没按以往步骤,这次先是掀了白纱布翻看了一下伤口。
应该是昨日那副药起了些效果,之前她割开伤口已经有一部分粘合了起来,赵二伤口其实不是很深,只是刚刚受伤时候处理不得当,要是一开始就涂些碘酒酒精消毒,根本不会得破伤风。
拿手摸了摸愈合地方并没有突起异物,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再俯身拿手背探了探额头温度,有一点点高,应该和气温有关,按着昨日药方子再连着吃两日,若是温度恢复了就不用再吃。
吃食方面先吃个十天流食,等伤口差不多都愈合了再换些米饭,还有肉之类切忌不可给病人吃。
一边洗手一边把接下去要注意事情都交待完,又问了赵大关于去京城事情,才行了礼出了龙腾镖局。
哥儿你和赵老大有什么生意好谈,对啦,我们爷说要请哥儿与两位姑娘去咱们铺上玩呢。
周启见如故出来忙又跟了上去。
如故不禁有些奇怪,这叶长青对他们也太关心了点吧,虽然他们是满七娘托付也不至于还这么殷切吧。
之前他说请他们去,她还当是客套话,现这么看来倒是有心相邀,这有是为什么呢,他们身上根本没有什么东西他可以图呀。
心里想着面上也没有露出来,是我疏忽了,叶大哥一路送我们我早就应该安端下来就上门拜访。
不如你跟我说说,你们爷喜欢什么,我们一会先去看了叶大哥再回客栈吧。
周启有些没反应过来,啊,那两位姑娘呢,哥儿不喊着一起么。
如故好笑眨巴眼睛,原来醉翁之意不酒啊,倒是不知这叶长青是看上了荷晴还是荷云了。
我问你你们家爷喜欢什么东西,你怎么傻愣着呀,不知道我就随便买些好了。
如故说着真跑向近一处小摊,翻看起扇面来。
画扇面是一个穿着长衫书生,小公子不知喜欢哪种扇面,是自己要呢还是送人呢。
如故见他说话没有穷酸劲,画扇面也很洒脱,倒是真有些喜欢了,若是我自己要话选什么样呢,若是我送人又该要选什么样呢,不若这位先生给我挑一挑吧。
那书生看着也还年轻,听如故说,只是笑了笑,若是这位小公子自己要话,可以选这副豆花蜻蜓图,若是送人就得看公子要送何人了。
这副豆花蜻蜓图,尺幅虽不大,但意趣超然,蜻蜒双翼翘起飞落技头,曲身下垂,形象逼真,枝头作特写状,淡墨粗笔写成而备施粉彩,花色鲜活,香气四溢,色满园,碧叶下垂,倒挂豆荚,似有轻风拂来。
如故看了也忍不住生出些喜欢来,我要送一位兄长,年岁大约比你大些,如何?这,若是小公子兄长喜文可选这副竹石图,若是喜山水可选这副仿倪山水图,不知小公子意下如何。
那书生先是想了想又是侃侃而道。
如故歪着头也不知道叶长青会喜欢哪副,我看啊,先是介绍这几幅都不错,给我都包起来吧。
待如故给了银子过了那摊子,周启才跟上来,哥儿怎么去那穷秀才那买扇面啊,整个金陵城哪个人不知道他呀,连续三次上京赶考都出了祸事,不是生了病就是盘缠丢了去年本来以为没事了,怎晓得他父亲去世了,要守孝三年,大家都传,他是祖上做了阴事绝对不可接近他啊,免得沾了晦气可不好。
如故是科学社会出生人又怎么会相信这些鬼神之说,倒是这秀才确实是太倒霉了一些,应该要买根红线开开运。
一路走着又怕叶长青真也忌讳什么鬼神,又周启‘指导下’挑了一方砚台,给周启和自己买了糖葫芦,给荷晴荷云挑了好多饰品,直到两人手里都是满满当当,才是意犹未往绮罗坊去。
金陵绮罗坊虽然只是一个分部,但是抵不过金陵城大,比起苏州反倒看起来还要雅致。
他们是去寻人肯定不会过店门入,周启带着她走了后门,一路上只遇上了几个行色匆匆下人,又绕了二三圈才走到了一处小院,这是书香苑,爷平时就里头处理事情。
院子不大刚进门就能看到侧门里叶长青正襟危坐,提着笔正写些什么。
爷,你看谁来了。
周启两手拿了东西,不堪提着进去就一股脑都放了桌台上。
叶长青被惊动了侧头来看,看到如故眼睛一亮,把笔放下忙起身,一探他们身后,眼色就淡了下去,是古小哥啊,咦,怎不见古姑娘啊。
如故心里有些好笑,虽然她年纪小,但是仁兄你这也太明显了吧,故作诧异回了话,不知叶大哥是问我大姐姐啊还是二姐姐啊。
哦?这古姑娘两人本就是女子出门不便,怎得两人还不一处啊,这可怎么使得,古小哥怎么也放心下,不若让小启去把人接过来一同叶某这用了晚饭?叶长青不疑有他没有感觉如故是戏弄他,说很是认真。
如故不点破也做严肃状,叶大哥说有道理,其实我大姐姐呢人客栈,而我二姐姐呢,也客栈。
这话一说,叶长青才发觉出来了自己被人戏弄了,你,小小年纪不学好,是不是周启那个混得教,下回可莫要和他多待了,古小哥是头一回来我这,进来。
如故探了探脖子才捂着嘴角笑了起来,她要是没有看错这叶长青刚刚是脸红了啊。
其实,今天我来拜访叶大哥,第一是为了感谢叶大哥之前一路照顾,第二则是刚刚我去了龙腾镖局,下了单子,大概四五日后将会跟着他们一趟镖去咸阳,故而也是来和叶大哥辞行。
叶长青本来刚举了茶碗,一听如故话,却是茶水一抖,要不是周启眼尖,差点全倒了身上。
哦,你们怎么突然这么匆忙,之前不是还道你们要金陵多住几日么。
我们本来就是路过金陵,原先说是要金陵多住几日,是因着还没有找着去咸阳法子,刚巧昨日我不是救了赵二爷么,便和他们镖局投了单子。
如故也有些知道了叶长青心思,可是她不能为荷晴荷云做任何决定。
可是……叶长青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了。
叶大哥也不必担心,我们不过是去省亲,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到时候再过府拜会大哥,可不要忘了小弟才是。
这是自然,我看古小哥带了不少东西,不如,我送小哥回客栈吧。
也好,我倒是想起来,之前大姐姐说了要请叶大哥吃饭,我看不如赶巧就今晚吧。
如故笑得时候会眯眼,还喜欢露牙,和小仓鼠似得。
叶长青别倒是没有注意听,一听到如故说大姐姐,也是笑了起来,个中缘由不言而喻。
等他们回了揽月客栈时,荷晴正闲着没事给如故又做了件中衣,而荷云则是拿白纱布把荷晴腿当道具连着包扎。
如故推门而入,正好看到荷云拿着剪子针线一脸凝重看着荷晴腿,哎呀,我才出去这么一会,大姐姐腿可是怎么了。
再一细看才道是他们做什么把戏。
叶长青本来是门外候着,一听这个,哪里还管得也是急冲冲走了进来,古姑娘怎么了,可是哪里伤着了,我这就让小启去请大夫。
噗,三人一时没忍住,皆是捂着嘴笑出了声来。
叶长青才发现是误会,忙捂了眼,满脸通红退了出去。
晚饭是附近一家小馆子,他们三人做东请了叶长青和周启。
刚刚是叶某鲁莽了给古姑娘赔罪了,先自罚三杯,还望古姑娘莫放心上。
说完端起跟前酒杯连饮三杯才坐下。
好,叶大哥果然是爽,可惜我们只好以茶代酒回敬叶大哥了。
荷晴是长姐,自然要回礼,先起身举了杯子抿了茶,如故和荷云也是有样学样起身回了礼。
今日大家都高兴,也当是为我们姐弟三人践行了,这几日多亏了叶大哥一路照顾,我们三人万分感激,再敬大哥一杯。
刚刚出来前如故已经把龙腾镖局事情说了。
彩票是不易中的古姑娘,怎么突然这么匆忙,不如多留几日,十日后叶某要送一批早先京城定下货,也可与三位同行啊,而且三位金陵叶某还未地主之谊呐。
叶长青也是端了酒杯起身。
多谢叶大哥好意,我们这次去咸阳时间紧迫,如果咱们有缘自然还会再见,叶大哥不必多虑呀。
现苏仲梁生死未卜,大家也没了别心思,只能大可能早到西北才是当务之急。
叶长青也知道不能勉强,有些悻悻收了杯子坐下。
饭后几人又说了一会话,大多也是叶长青嘱咐他们要准备些什么,路上要注意些什么之类话。
没多久便散了宴,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大姐姐,我可以与你说说话吗?荷晴点了点头,荷云一知半解,好知道不知道事情就先照做,先回了客房看书。
两人沿着客栈外小道散着步,不知道三弟弟要和我说什么呢。
大姐姐,明眼人都知道叶大哥对大姐姐有意思,我是想要知道,大姐姐对叶大哥又是什么感觉呢?如故也不拐弯抹角,歪着脑袋好笑看着荷晴脸色开始变红。
三弟弟莫要拿姐姐开玩笑,这些没影事情别人说说也就罢了,三弟弟你怎么可。
大概是又觉得自己这样有些理亏,又板了脸教训起他来。
她倒不觉得荷晴严肃,只觉着好笑,大姐姐你这个样子可是吓唬不到我,笑了一会,才叹了口气,大姐姐心思我是看不透,但是叶大哥心思可不需要我来看,人家都把心思写脸上了,大姐姐,你就真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嘛?三弟弟,这次便罢了,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别人不知道以为我真是什么好人家小姐,但是你是知道,我这种身份怎么配得上叶大哥,还不如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对谁都好。
荷晴转过身双手握住了如故,而且我说过,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这绝对不是假话。
如故摇了摇头,她就知道,荷晴也好荷云也好,心里都还是自卑。
不管那张卖身契还不,她们只要一日不离开自己,总是觉得自己还是个婢女,也行这就是这个社会刻他们骨子里。
既然大姐姐自己心里还这么想自己,那我没有什么话好说,我不愿意呆苏府受人摆布,所以逃出府,这是我命我机会。
但是你命你机会都眼前,你却不要,以后我不会再劝姐姐了,我们回去吧。
如故将手从荷晴手从一点点抽了出来,转身先走回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赵大派了个小丫鬟来告诉他们,时间定下来三日后从南城门出发,让他们早作准备。
三弟弟,昨夜你说话我考虑过了,我想和启小哥去一趟绮罗坊,你和二妹妹客栈莫乱跑,我只说两句话便回来。
应该是一晚上都没有怎么睡,眼睛之下还有浅浅青印子,说话时候却没有半分犹豫。
荷云平时哪里会注意这些暗涌,还当她是有什么事,门边探了好一会,才回屋和如故坐着看书。
你有问题就问好了,这么打量我是做什么。
如故好笑看着荷云是不是从书底探出来小脑袋。
我这不是怕问不对又被你笑话嘛。
荷云虽然和荷晴一般大,但是心思却要单纯很多,此时还嘟着嘴好不委屈看着如故。
哈哈,你呀,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小孩儿心性,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也不回答荷晴问题,只是往嘴里塞了些小吃食,二姐姐是脑子太不会思考了,我可不能事事都和姐姐说,省得以后姐姐连想都懒得想咯。
荷云刚听还觉着有理,再品了两下才觉出来,这是笑话自己,忙上前去挠她痒痒。
好啊,你就会打趣我这个老实人,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哈哈,哈哈,哈哈,好姐姐,我错了我错了,莫挠了,我错了还不成嘛,我请你去吃莲子荷叶粥给你赔不是。
身高上两人如故完败,体力上两人如故完败,再看脑子上两人荷云完败,事实证明还是要好好读书才是正解。
这还差不多,可是刚刚大姐姐走前说了让咱们不能出去,要是一会大姐姐回来发现咱们出去了,那可怎么办。
那到底是被大姐姐发现说一顿重要,还是出去吃好吃重要?一语击中,gae ver。
等两个刚刚下了楼要出门,却是正好碰到门口店小二带了两个人往他们走来。
李大夫,这位小哥儿就是救了赵二爷古小哥。
小二身后跟着一个是个二十出头年轻人,身材很是单薄,脸色看起来也不是很好,还有一个应该是随身伺候小童。
古小哥有礼,下李斯秒,是回春堂少当家,听家父说古小哥医术高明,又不似一般大夫行医手法,特上门请教一二。
前头那男子听小二介绍之后就上前向如故行了一礼。
李死苗?这人父亲取名字可真是有一手啊。
原来是冲着自己前几天那一手刀法来啊,如故也不奇怪,这个时代虽然有针灸,但是却不是所有病都能用针灸来解决。
礼貌也是回了一礼,李大夫令堂谬赞了,我不过是学了一手不入流手艺,算不上什么医术高明。
哎,古小哥过谦了,下看这客栈也不是什么好说话地方,不如到我回春堂,咱们切磋医术如何。
本来还没有什么兴趣,李斯秒这么一说,倒是把她那条小虫给勾出来了,她还没能见识过这个时代人是怎么给病人看病,以前都是电视书上看,却没有想到能亲眼所见,这会倒是真有些心痒痒起来了。
这,如故回头看了荷云一眼,见她也是一副想去样子,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回春堂离揽月客栈本来就不太远,又是绕了进到,走了一刻钟就远远地看到回春堂招牌高挂,门口还有很多排队取药人。
怎么近城里得病人很多吗?如故有些好奇去看李斯秒。
这几日也不知怎么,好多大户人家都得了热伤风,倒是还好这热伤风容易治,只要服几贴药便能好。
如故想了想也是点了点头,热伤风放现代也就是个暑湿感冒,夏季室外温度高,如果突然进入有空调温度较低室内,冷热温差大,易引起感冒。
她自己就是以前就是个易感冒体质,几乎常年身上都得备些感冒药,稍微有些天冷天热得比旁人要容易感冒多。
进了药铺里面还是和前儿来时候差不多,李老大夫见他们来了忙柱了拐杖迎了出来。
秒儿说去请小哥儿,我还当请不来呢,来啊,给古小哥古姑娘上茶。
咱们里面坐。
看着这李老大夫应该身子好些了,走路也没有那么艰难,如故也是回了礼跟着他们进了里堂,李斯秒对面坐了下来。
上回事,老朽还没有谢过古小哥,若不是小哥儿相助,恐怕是不止我们回春名声倒地,还要因为老朽无能而罔添了一条人命啊。
等他们坐下,李老大夫就端了茶杯起身对如故行了一大礼。
如故忙起了身,老先生严重了,不过是力而为之,医者本就该治病救人,我不过是做了该做事罢了。
那是古小哥为人耿直……又是啪啦啪啦把如故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给夸了一遍,才有些口干举着茶碗喝了一大口。
如故则是看得目瞪口呆,这位老先生真不去政府工作太可惜了,别人骂人不带一句重复,他倒好,夸人不带一句重复。
其实啊,老朽今日找古小哥前来是想问问,古小哥这一手刀法是师从何人啊。
绕了这么一大圈才说到了点子上,如故无奈耸了耸肩,既然老先生问了,我也不瞒您,这刀法是我家中医书上自己琢磨学,只学得一知半解。
哦?有这样神奇医书,老朽活了这把年纪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不知道古小哥可否告知这医书叫什么呢。
看着李老大夫小心翼翼模样,如故又有些想笑不敢笑,还叫啥呢,我告诉你叫外科医生守则,你还不要吓死啊。
其实啊,这本医书年代久远,也是我不小心角落里发现,具体书名已经是腐烂看不清了。
今儿倒是不凑巧,我刀具都未带身上,不然还能给老先生参详一二呢。
李老大夫一听脸上失望,怕是傻子都能看出来。
如故也有些好奇,她不过是给割了个伤口,也不算是什么很高明手艺啊,怎么这人这么看重啊,除非他刚刚说是谎话,他以前就见过有别人使过刀,也就是说有可能也有过她前辈,这么幸运买对了‘彩票’,穿越过来过?哎,这确实是老朽没有福分了。
东西是要乱买的李老大夫一听说如故是从书中自学,语气就低糜了起来,讲了没几句便说自己身体不适进了寝室。
古小哥不要往心里去,家父为人就是这样,一遇着医术上事就变得有些……李斯秒赶忙起来打圆场。
如故本来意就不是这些,也就笑笑不说这些,老先生是对医术执着,我应该向老先生学习才是啊。
之前李大夫说咱们切磋医术,不知现可否……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咱们去前堂,今日正好有两位坐堂医师,都是本城知名大夫,咱们正好学学。
古小哥这边请。
果然和李斯秒说一样,前面有两个年纪差不多四五十左右老者正给人把脉。
一下午如故和荷云都呆回春堂看人把脉开药,一人搬了张小板凳坐大夫身侧,看着不甚明白地方还时不时问上一二,那两个大夫也是看着两个小娃娃有趣,还真有问必答,搞得李斯秒哭笑不得。
那边荷晴到了绮罗坊,周启带了她到了上回如故到过那处院子,叶长青正写些什么。
爷,古姑娘来了。
周启见着两人,一个不知道一个不愿意说话,只好自己去打破这安静。
古姑娘,什么古姑娘,啊,古姑娘,古姑娘哪里啊。
叶长青本是记账,也没听清周启说什么,等听清了,整个人都惊着了。
启小哥,我与你们爷说几句话不知可否。
荷晴好笑看着他们主仆两人,自己走进了书房。
叶长青忙给周启使眼色,周启口里连声说好,逃也是倒退着往门外去,还差点被门栏给绊着了,看得荷晴又是好笑。
叶某不知道古姑娘要来,这儿都乱糟糟,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叶长青见荷晴走进来,忙把桌上字画一卷往旁边推开,又见桌子上还摆了一副之前闲着无事画一张仕女图,不觉心头一震,糟了,那画上画得正事荷晴。
荷晴本没有注意到那些字画,她虽然识字,但是对这些并没有什么太大兴趣,不过叶长青神态却引得她注意,她也朝那副画看去。
走近了之后再看画上画得却是自己,不禁面色发红。
这这这,古姑娘莫误会,叶某叶某不是那样人,哎呀,这……叶长青平时看着挺能说会道,这会倒是不知如何解释。
叶大哥,这画不知道能不能送给我。
她是如故贴身丫鬟,本就接触男子为少,别说是这么亲近,这会连耳朵根都红了。
叶长青本以为要被骂登徒浪子,不想等来却是这么一句,忙狂喜起来,好好好啊,古姑娘别说是要这一副,就是这屋里全部只要姑娘一句话,叶某现就给搬去客栈。
噗,荷晴也没想到平时看着沉稳叶长青也有这样一面,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
这会儿,门口偷听周启真是恨不得进去使劲摇一摇他家爷,这也太丢人了些。
我不要这些,我只要这一副就是了,叶大哥我们三日后就会启程去咸阳。
哦,本来还有些亢奋叶长青,这会儿又被人一盆冷水熄了火,三日后叶某一定去城门相送。
话里连自己都没有发现带了些苦涩。
荷晴想问叶大哥一个问题。
你问便是,叶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
若是荷晴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小姐,今天只是一个婢子,叶大哥还会对荷晴这般么?叶长青没有料到荷晴会问这个问题,不禁愣了一下,却又像明白了什么,狂喜过来。
古姑娘把我当做是什么人了,别说我并不知道古姑娘到底是何家世,就算是爱慕也只有我配不上姑娘之说,再则说我喜欢姑娘和姑娘是什么出身又有什么关系,换句话所,若是今日我叶某不是这绮罗坊管事,而是像小启那般小厮,姑娘又有何看?那若是叶大哥父母亲人反对又如何呢?我自幼父母双亡,从小便是养绮罗坊,被大掌柜收为义子,外面看着风光,可是谁人不知我说到底还是个管事奴才,我要娶谁又干他们何事。
本来他们就奇怪为什么叶长青不过是绮罗坊一个小小管事,虽说绮罗坊垄断了制衣行,但是也不至于这金陵城内这么多人给他面子,原来他还是大掌柜义子。
又听他说起自己无父无母,让荷晴心里起了同病相怜之感。
是荷晴不好提这些事,叶大哥别难过了。
不干你事,你又不知道这些,我早就习惯了,没什么难过不难过。
叶大哥心意,荷晴明白了,若是此去荷晴能一年内回来一定再来金陵找叶大哥。
我一定等你回来。
叶大哥不必现说这些,等荷晴有幸回来时说也不妨,我出来时间有些长,得回去了,叶大哥不必相送。
说完卷了桌上画朝他笑了笑,出了书房。
叶长青一时被那笑给迷花了眼,还真是愣住没有送她出去,周启心里又是把他从头到脚给嫌弃了一番。
等到回了客栈,一问店小二才知道荷云和如故去回春堂到现还没回来,荷晴又带着周启匆匆去了回春堂。
堂内,两位大夫一名姓刘一名姓陈,刘大夫正给一腹泻病人切脉。
如故正坐一旁,不知哪儿拿笔纸正记录着什么,不时还咬咬笔头。
正巧外头来了一人,却是多日不见姜容。
本来如故也没有注意到他,只是这姜容说话声儿太大了,她想不注意到他也难啊。
我说你们这药堂是怎么做生意,我要买那些药怎么到现都还没有,我们三日之后就要动身,要是耽误了行程你能负责了么。
说话就说话还拿把剑往帐台上一丢,吓得那算账老头子差点就给跪下了。
如故心里想却是,这姜容行事怎么这么鲁莽,又庆幸还好之前出了岔子,这种人让她送信,搞不好全天下人都能知道。
李斯秒是少东家,一看出了事忙上前去询问,这位爷,不知是何事恼了,要是下人做错了事您只管说便是,莫要动了怒。
姜容瞥了李斯秒一眼,哼了一声,倒是身后跟着一个女子上前安抚,姜大哥消消气,爷不是说了只要三日内拿着药便是了,不消得为这事白生了不。
又转身向李斯秒行了一礼,公子莫要怪罪,我们家爷赶着时间三日后就要出城,我们前些时日定了一批药材急用,还望公子能帮我们把药材备好。
姑娘言过了,这是我们错,这位大哥生气也是,小虎这位客人要药材怎么这么多日子还没备好。
叫小虎小童听着喊自己,忙挤过看戏众人到了他们跟前,少爷,不是我们不准备药材,只是这位客官要药材数目甚多,小已经从城内外各大药商高价收了还缺着几味药材补不齐啊。
哦?是哪几味。
会少爷话还缺了白芷,乌药,木香和炒白术,这几日城内好多人家都得了腹泻,这几味药用猛,店内就已是不够了,这位客官要数目又多,一时就缺了些。
如故纸上习惯性就记下了这几味药材,白芷,乌药这些都是常见药材,听他们这么说应该也是带路上备用,而这几日正值盛夏饮食不当很容易就会腹泻,也难怪这几味药会不够了。
好了我知道了,这位爷爷莫急,要不这样,我一会就去各大药堂高价收购这些药材,您把住址留下,我一定三日内把药材送到,决不食言。
这李斯秒看着医术一般,做起生意来倒是一把好手。
姜容勉强点了点头,还是不甚高兴臭着脸先转身走了出去,而之前那女子又帐台放了两锭银子,此时就劳烦公子了,既然要高价收购之前银子就不够了,这是再加,要是还不够过几日送药时再补就是了。
李斯秒也没有推拿,点了点头,那女子才跟着姜容一道走了出去。
如故却是心里好奇,不是说了军内帐下不能带女子么,这女又不像是临时伺候,难道这世子爷也是受不了没人伺候要带个丫鬟身边?不管原因,只要他们也有例先,那她可就不算是触犯军规了。
心里还美滋滋想着时候,荷晴却是黑着脸走了进来。
好啊,我让你看着三弟弟好好呆客栈,你们两个倒好,感情都把我话当做是耳边风啦不成。
双手叉腰,典型圆规姐姐样子。
如故吞了吞口水,一脸讨好看着荷晴,荷云也是一脸卖好。
不好以为,家教不严给各位添麻烦了,好不跟我回去。
如故和荷云一听忙跳起来,站得毕恭毕敬一听下令就回身行了一礼,拿了手上东西乖乖跟着荷晴出了药堂。
周启心里还腹议,平时看着文静样子这会儿全是个母夜叉,不禁为自家爷祈福起来。
青山是随口说的还有三日就要启程了,这两天你们就不要到处乱跑了,好好准备些路上要带东西。
一回到客栈荷晴就开始苏氏教育。
荷云堵着耳朵不不慎其烦坐一边,如故习以为常耸耸肩,大姐姐就不要生气,我们去回春堂也是准备路上带药材呀。
好呀,你当我是睁眼瞎呀,你是去准备药材还是去干嘛,你可比我清楚,还要我说吗?好啦,我知道错啦,大姐姐莫生气,我瞅着近大姐姐可是越来越像何妈妈了,这可要不得。
说着先关了房门跑了出去。
你又耍我,别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三人玩闹了一会,吃了晚饭早早就睡下了,一夜无梦。
第二日,三人起了大早,如故列了一张购物单写了要买东西,吃过午饭后便跟着周启上街去采买。
这些东西是作何,我们路上哪里会用着绳索呀,还有这个,这个我小时候见过是叫石灰,三弟弟,我们是出门带这干嘛呀?荷云指着手里东西莫名其妙看着如故。
错,我们这一路可不止是简单出门,你想啊,要是咱们路上出了什么事,掉下悬崖怎么办,就是不掉悬崖掉个土坑那也得要绳索吧,然后,现是盛夏,晚间睡觉肯定是丛林中,那就可能会有虫蛇呀,这石灰就是拿来防虫防蛇。
如故打了一个响指,从荷云手里一把拿过石灰装包袱里。
既然说起虫蛇来,看来我还得去准备些防这些药粉。
那些都理,可是三弟弟上回不是你说出门外不要带太多衣物么,你买这么多布做何?荷晴拿着手里粗布不解看着如故,而且还是这般硬厚布料,咱们虽说这几日花银子有些多,但是这些布料就是寻常人家也不会穿,你拿这个做衣服我是不同意。
大姐姐,我何时说了这是拿来做衣物了,行啦,一会回客栈我再告诉你们这是作何。
哎呀,还有那个也得带上。
话未又拉着周启跑向另一个小摊。
一直到四人手上都挂满了东西,如故才意犹未回了客栈。
三弟弟,我以前可没发现你这么爱上街呀。
难得能打趣上一会如故,连荷晴也好像看着她。
这有什么要奇怪,这可是女人天性,如故小声嘀咕着,前世她就是除了家,出门喜欢做事情就是逛街购物。
是哪位前辈说,买东西可以让人心情变愉,果然是真理啊。
三弟弟这会到客栈了,你可以告诉我们这粗布是拿来作何了吧。
荷晴还是不解看着那些布头,他们买时候那个老板可是一脸感激,明显就是平时没人要东西,真是有些搞不懂她。
如故轻轻笑了一下,她可解释不来,她要做啊,是简单睡袋,要是时间地点允许,她还想做个帐篷呢。
我形容给你们听你们大概也不知道我说是何物,我先画出来,你们再听我说吧。
说着拿了笔墨开始画睡袋。
因为是简笔画,所以画很,不过几笔就画出了一个草图。
这是何物,看着挺像麻袋,我们要这个作何。
荷云先拿过,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了好几遍,也看不出什么来。
荷晴接了过去也是一番细瞧,我看看,二妹妹说是,确实有些像麻袋,我们要这么大麻袋作何,难道我们还要用这个装人不成啊。
如故被荷晴说逗笑了,哈哈,大姐姐果然是好聪明,这就是拿来装人。
两个荷皆是一脸不要逗我了表情看着她。
我们要做这个东西啊,叫做睡袋,你们想啊,到咸阳路上还好说,有人陪同,要是离了镖队呢,我们就要三人之身上路了,晚间睡觉时候又怎么能放下心来呢,所以这个睡袋就可以安全很多。
听她解释了一番,两人倒是也觉得是这个东西是有点用处,才恍然点了点头。
然后我们还要做个书包,就是这张图,包袱呢也方便带,但是包袱不安全,要是被人一扯不是就坏了么,这个书包又容易携带又安全,是不是?如故又指着另外一张草图。
你这么说倒是有点道理,不过我们来得及么,只有两天不到了。
荷晴接了图纸细细看着。
时间是有些赶,不过我想着两个姐姐手艺做这个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呀,我们现就开始做吧。
两人不确定是点了点头,拿着那画纸发愣。
连着两天没有出客栈,饭菜也是小二送来房间,期间只有叶长青让周启送了两次糕点,和李斯秒送了几贴药来。
直到离出发前晚上,三人才赶了三个睡袋和三个登山包大小双肩包出来。
晚间,三人用过饭后如故还是有些兴奋劲,两个荷倒是有些困倦想早些歇着,而如故大约是有些野营感觉很是亢奋。
刚刚想有些出神,传来了叩门声,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来?古小哥睡下了么,我是龙腾镖局。
扣了三四下门才传了声音。
如故才想起来,有什么事忘了,原来是忘了去找赵大问时间地点了,这几天真是忙糊涂了,差点误了正事,忙去开了门。
还没呢,劳烦这位大哥还特意来跑一趟,不知是……不劳烦不劳烦,我们当家说,古小哥这几日定是忙坏了特来提醒,他想着几位行动怕是不便,明日辰时三刻会派人过客栈带几位过去,让几位好记着时辰。
那人说了赵大吩咐又急急告辞回去了。
三人怕误了时间,那人一走就上床睡觉,连如故也强逼着自己睡了过去。
第二天才过卯时三刻,荷晴就起身开始打理东西,她怕如故睡不醒一直到辰时才喊醒她。
等到如故起身已经一切都收拾好了,只要梳洗过就可以坐着等镖局来人。
古小哥,古姑娘,你们起了么?是周启声音。
荷云坐离门近,步过去开了门,怎么啦,我们今日就要启程了,昨儿不是和你说了让你回自己家了嘛,怎么还没走啊。
我们爷来送几位呢,这会儿就楼下等着几位。
荷晴一听手上动作一顿,别人没看到如故却是看眼里,既然叶大哥有心相送,我们也自当要辞别一下,你让叶大哥稍等片刻,我们马上就下来。
三人下楼时候,叶长青正坐离楼梯近桌上喝着茶,一见他们下来忙放了茶站了起来,险些把茶碗都打翻了。
叶大哥小心些,大姐姐这会可跑不了,莫急莫急。
如故好笑看着两个红脸人。
大姐姐当然跑不了了,三弟弟说话怎么这么奇怪,大姐姐能到哪儿去。
荷云是场唯一一个既没发现问题又不知道百度人。
荷云一问,那两人是脸红要滴水,而如故特别不仗义趴荷云身上笑。
几人刚坐下聊了没一会,昨天来传消息人已经门口候着了。
古小哥,古姑娘,我们当家已经和宋镖头南城门候着了。
既然如此我送你们到城门吧。
叶长青也是跟着起身。
荷晴留后面到帐台付了钱,才跟着荷云如故上了龙腾镖局马车,周启还是坐马车前驾马,叶长青则骑了马跟马车旁。
辰时三刻街上人群已经很多,叫卖声此起彼伏,三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出门还是颇有兴致撩了窗帘探望着。
街上人不少故而马车速度就慢了下来,差不多半个多时辰才到南城门。
赵大正站几辆马车前和几个大汉说这话,见他们来了就和车前人打了招呼,马车便向他们驶了过去。
赵大爷。
荷云和荷晴是女子现有这么多外男自然不好露面了,如故出了马车向赵大抱拳行礼。
古老弟来了,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此次去咸阳宋镖头,这位是趟子手刘师傅。
宋镖头,刘师傅,这就是我之前提起古老弟,医术高明,可多亏了他才丢了我弟弟一命,此去路上就多劳你们操心了。
赵大笑着拍了拍两人背脊。
宋镖头年纪估摸着大些有四十好几,而刘师傅差不多三十左右,如故也是恭敬抱了拳行了礼,宋镖头,刘师傅久仰。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呐,小兄弟看着年纪轻轻,医术却如此了得,宋某人佩服佩服啊。
宋镖头抱拳回了礼,刘师傅也是侧身回了拳礼。
时辰不早了,既然人都到齐了便准备出发吧。
又说了几句,赵大忽严肃起来,这趟镖虽说东西不多,但是此去咸阳路远,你们要小心谨慎,好了你们都是常年走镖,我便不多说了,准备妥当就出发吧。
当家保重,此镖必达。
众人皆抱了拳向赵大报了一声,镖旗扬起,车马慢慢动了起来,往城门驶去。
如故马车上也是有样学样像赵大叶长青回了礼,赵大爷,叶大哥保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改日再见。
有缘是倒霉催的爷,马车已经走远了,咱们回去吧。
周启看了看还呆愣着叶长青,实是忍不住出声喊了一句。
叶长青回头看了周启一眼,点了点头,看到赵大也还,赵爷,铺里事务繁多,叶某就先走一步了。
拱手向赵大抱了抱拳,翻身上马。
小启你看什么呢,走啦。
叶长青上马见周启还向城门探望,有些好奇。
爷你看,那几个不是上回鹏来聚咱们碰上嘛?周启指正是姜容一行人,粮草队伍应该是城外,这会只有四五个人,金陵知府刘大人正送他们出城。
叶长青皱了皱眉,也只是感觉凑巧并没有周启那么好奇,行了,上回事都过了,咱们走吧。
把周启拽上马,两人转身驾马离开。
知府大人留步吧,等战胜归来,咱们再京城喝个痛。
哈哈。
一行人除了姜容,沈青贺,魏王世子外还有两个穿着布衣男子。
姜大人说是,那么下就待大军大捷消息了。
说着还向魏王世子行了礼,一直恭送他们策马离了视线才收了脸色笑意。
城门旁接送官轿一见刘知府,忙迎了上去,老爷,去衙门还是回府里?问话是刘府管家。
去衙门,昨日让你办事怎么样了?刘知府撩了轿帘,一脸戾气看着管家。
都办妥了,那位大人说,今天晚上会来府上找您。
行了,办妥就好了,不要多嘴,起轿吧。
说着就把轿帘甩下,哪有刚刚那半分谄媚之色。
三弟弟,这几日都要连着赶好几天路,没事你就先休息休息,书什么时候看都行。
马车一出城,如故就闲着无聊翻看起医术来。
如故一只手枕着脑袋,一只手卷了书卷,马车颠簸着倒是有些舒服,大姐姐我闲着也是闲着,你还是让我看看书解解闷吧。
荷云捂着嘴偷笑,坐一边不停撩了帘子往外看,这会儿听如故说,也是装模作样拿起书来。
他我治不了,还治不了你啦?你啊,就是拿了书也不像个读书人,把书给我放了过来把这衣裳补补。
荷云老大不愿意放了书,求救看了如故两眼,见无效才兴致缺缺拿了针线。
这次镖算得上是简单,只有两箱布料和衣物,装了一车就满了,除了宋镖头和刘师傅外还有两个随从负责赶车。
一行七人走了一个多时辰,宋镖头举手示意先休息一会。
三人也就下了马车,活动活动筋骨,就见宋镖头朝他们走来。
啊,古老弟啊,这会儿休息了,下晌就得抓紧赶路了,咱们得到赤石镇借宿,不然就得这荒郊野外过一晚了。
咱们都听宋镖头就是,这是自家做些点心,宋镖头如若不嫌弃就请一同尝尝。
如故从荷晴手里接过糕点递到了宋镖头眼前。
宋镖头也不推迟,把手往衣裤上蹭了两下,才拿了一块,多谢老弟了,我们这些粗人哪有什么嫌弃不嫌弃,莫要和我们讲那些虚。
嗯,好吃好吃。
说着就往嘴里塞。
不瞒老弟,先前我是不愿意跑着一趟,不过一个趟小镖,随便找个小镖头都是稳当,后来因着你们三还得我宋某亲自走这一趟,又想着你们这些有钱人家公子小姐,定是娇生惯养很,没想到啊。
镖头,刘师傅说,休息差不多该上路了,这天瞅着可能下晌会下雷阵雨。
赶车随从口里咬着干粮,说有些含糊。
我知道了,既然这样,那请三位上马车吧,咱们得抓紧时间赶路了。
宋镖头说着把剩下糕点塞进嘴里,大步走去。
如故好奇抬头看天,这天气晴朗很怎么会下雨,不过这夏日天也说不准,忙吃了两口东西和荷晴荷云回了马车。
果不其然马车刚行了半个时辰,天就开始打雷,不一会就下了倾盆大雨。
好夏日雷阵雨来去也,众人路边茶亭歇了一盏茶功夫,雨便慢慢停了下来。
再上路就一直到黄昏时分都没有再停留,一直到外面颜色从黄色变成了绿色,又从绿色渐渐变成了黄色,才算是进了城。
又过了好一会,马车才慢慢停了下来,古少爷古小姐,请下车吧,到赤石驿了。
赤石驿是赤石镇驿站,押镖讲究是所以不会过大城,都是选捷径过些小镇,而这些小镇驿站便都成了休息之所。
驿站自然比不上客栈,虽然简陋但是安全,一行人匆匆吃了晚饭,便早早回房歇下,为明日行程补充体力。
因为房间不多,他们三人挤了一个屋子,如故刚刚要入睡,就听院子不知为何哄闹了起来。
他们屋子正好窗子打开就是院子,如故开了窗子探出去,不禁有些奇怪,是姜容他们,而且好像是和宋镖头起了争执。
如故向他们两摇了摇头,这事情他们管不了,也不是他们应该管,正准备上床睡觉,却是门口有人来敲门,是白日里给他们赶车那个随从。
古少爷古少爷,您歇下了嘛?没有办法装睡,只好开了门,怎么了这是,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刚刚我们之后来了几个人,他们吃了晚饭,有位爷却不知怎么突然吐了起来,他们说是我们镖头给他们下了什么东西,听说您是神医,您可些去看看。
那随从一见如故出来忙拉了他就往楼下跑,一边跑一边把事情经过说了。
如故还是有些一头雾水,此时也停不下来,只能跟他跑。
古老弟你来了,来来来,你来看看,他们居然冤枉我们给他们下毒。
他们已经从院中里把争吵阵地搬到了大厅。
行啦,姜容吵闹有什么用,既然说这位小兄弟能给人看病,就让他来给子仁看看。
一直没有发话世子大人,终于开了尊口。
如故对他声音有些敏感,猛一抬头,眼光直直撞进那人眼里,他眼神深邃如幽潭,如故自认前世见过帅哥也算多了,却没有一个像这个人这样,第一眼就能让人刻眼里。
哎,古老弟你愣着做什么,过来,你看看这人,突然就晕过去了,还有些神志不清。
宋镖头适时推了如故一把,如故才晃过神来。
有些不好意思,头一次看个男人居然看傻了,你出息呢!!!拍了自己脸颊两下,刚刚跑太,没喘过气来,你们让让别围这里,没事都回屋子睡觉吧,明儿还要赶路呢。
你能不能帮我去屋内,把我看病用东西拿来?和刚刚随从交代了一二,才探了身子去看沈青贺,脸色惨白,已经开始发高烧,翻了翻他眼皮和口齿情况,切了切脉。
刚准备问话,沈青贺却是突然俯身吐了起来。
还说不是你们下毒,你看看,又是昏迷又是呕吐,分明就是你我们事物中下了东西,好只有沈兄吃了,不然,现躺着就是一排人。
姜容见此又大吵大闹起来。
如故摇了摇头,让宋镖头他们稍安勿躁,这位老爷,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见过哪个下毒人下了毒还站这等你们中毒来抓?而后你见过哪种毒药是为了折腾人而不是要人命?就算是有,但是宋镖头等人与你们素未蒙面说是下毒谋财害命说通,可是折腾你们作何,直接一包砒霜不是省事?就是,还是古老弟说理,你倒是说啊,你回答啊。
你你你,你们是一伙,自然帮着说话了,那你说沈兄既然不是中毒那又是得了什么病。
姜容见自己答不出,又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们。
至于是什么病,我已经有了些八分确定,一会把我东西拿来了,我便可以十分肯定。
说话间那荷云已经将书包背了下来,将东西一一摆好。
如故拿剪子小心剪开沈青贺衣服,果然看到身上有些斑点,探了身子细细看过,不用看了,这是毒血素。
又拿了其他夹剪等工具一一检查了他口眼耳,才拿水清洗了手。
还说不是中毒,你自己都说了是毒血素,这不是中毒是什么?姜容你安静些,我看着为小兄弟已经有了分晓,听他说便是。
魏熙瑞皱了皱眉,忍不住再次出言。
他不是中毒了,他是生病了,他得肠辟,应该有些时日了,不然不会这么严重都晕厥过去了。
他是不是这几日会有腹痛,频繁上茅厕?算,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二姐姐拿笔纸给我。
姜容你给他拿笔纸。
一声令下,咆哮君化身小绵羊,老实递上笔纸。
不知小兄弟可否解释一二,为何会得此病?姜容敢保证,这是这个月来听过魏熙瑞说多话日子。
痢由湿热所致,或饮食湿热之物,或感受湿热之气,积于肠胃,则正为邪阻,脾胃之运行失常,于是饮食日益停滞,化为败浊,胶粘肠胃之中,运行之机,益以不利,气郁为火,与所受湿热之气混合为邪,攻刺作痛。
看着众人都是一副没有听懂样子,如故叹了口气,简单来说就是天气太热,食物不卫生所以细菌感染了,哦,不不,就是吃坏东西了嘛。
说了你们也不懂,行啦,按我这副方子你们给他吃几日就能好,这几天就不要太劳累了,要好些养着。
姜容听了又想说什么,魏熙瑞见了忙赶他开口前先说,小兄弟小小年纪却医术高明,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山贼是不长眼的如故回头看他,说话是那位世子爷,下姓古,不过略懂皮毛,算不上什么医术高明,这位大人谬赞了。
我们爷夸你,是你福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姜容不合时宜,又来插嘴。
姜容,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多,退下吧,你先误会别人先,还这般口气说话,忙斥退姜容,古兄弟,我这位朋友生性鲁莽,你别往心里去。
话是这么说,可是姿态里,却是没有半点道歉样子。
如故也不意,一个高高上世子爷,你还指望给你道歉?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嘛。
本就是我不会说话,怪不得这位兄台,若是没有别事,下就先上楼了。
向大堂人抱了抱拳,只有魏熙瑞和龙腾镖局人回了礼。
进了屋子,荷云忙上前,一把拉他过去,早跟你说了,不要多管闲事,你看吧。
好啦,三弟弟也够累,有事明儿车上再说,这会先休息,荷云来把床铺铺。
荷晴见此,也是步走来,把荷云扯走。
姜容臭着脸,正抱着刀,站一旁,爷,哪有这么巧事,每回都有这个小鬼,鹏来聚时候,我就说他们肯定是探子,不过抓个药也能碰上,这不我们一出城,他们就跟上来了。
你能不能,以后动动脑子,再开口说话?魏熙瑞抿了口茶,瞥了姜容一眼。
是,下官脑子是不好使,可是这么多次碰着,上哪找这么巧事啊。
姜容一脸,不服气。
上回药堂那女子,轻声上前,给姜容沏了茶,拢了手规矩站一边,爷,莫生气,姜大哥也别动怒。
依奴婢看,那位小兄弟,并不像是上头派刺客。
为何?到底是好奇重,姜容压着声音问道。
奴婢从小习武,上回和这次,我都见过那小兄弟,并不是练家子,反倒是手无缚鸡之力;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想以此,来减低爷戒心。
但是,这两次奴婢观其人,眼神清明,虽然行医手法奇特,但是医术高明,又有侠义之心,不像是刺客。
这么简单道理,连巧茹都明白,你却还多生事端,你是怕我们一路上,不够清净?下,下官愚笨。
知道愚笨就好,以后多做事,少开口,下去吧。
第二天一早,三人刚下楼,就看到姜容,正楼梯口站着,如故怕惹事,特意准备绕开他。
谁知,姜容一见如故三人下楼,就迎了上去,小兄弟,昨日是我不好,说话太过鲁莽,还望小兄弟,大人不记小人过。
三人都是一脸迷茫,相互看看,兄台严重了,这事不过是误会,大家各退一步就是,兄台也莫往心里去。
古老弟,古姑娘,我还正准备着,让小小去喊你们,不想你们倒起得这般早。
大门外,宋镖头正满头大汗步进来。
宋镖头早,我们姐弟三人一贯早起,而且这会儿,也算不得早了,不知我们几时出发?如故朝姜容行了礼,才绕过他向宋镖头走去。
走近才见,宋镖头手上还提了刀,身上衣裳也湿透了,奥,我是习惯了,每日起来要练会刀,待我换了衣裳,咱们就出发。
说着又匆匆得,迈着大步上楼去了。
堂里和姜容对着也尴尬,三人就院子里逛了逛,过了一刻钟,就看到叫小小小厮,来寻他们出发了。
三弟弟,你说奇怪不奇怪,他们怎么回事,又跟我们一同出发了,你看。
如故本来发呆,听荷云一说,也好奇撩了帘子看去,果然是姜容一行人,不过少了个沈青贺,应该是驿站养病吧,他那病,可是不适合这么赶路。
这有什么好奇怪,他们急着去西北,我们也急,肯定都是抓紧了时间赶路。
如故一脸,少见多怪样子看着荷云。
三弟弟说是,你呀,有这么多时间,好奇这个好奇那个,不如把这包袱,再缝严实些。
荷晴老是说,这双肩包不够牢,时不时翻出来补补边角。
三人一路上拌拌嘴,倒也能够打发时间,这么走了一上午,晌午时边,宋镖头才喊了歇歇。
古老弟,今天晚上,怕是到不了驿站了,咱们得林间歇一夜了。
荷云嫌天热,三人就躲车上,没有下车,宋镖头就隔着车厢,外面说道。
宋镖头,不用担心,我们没有这么娇贵,而且,也不是头一回外过夜了。
如故探去,正好瞧见姜容几人,也不远处停歇,不免也有些好奇,这世上哪有这么巧事情啊。
歇了没一会,就又开始赶路,下午赶路时间就长了,既然晚上要外面过夜,他们也就一直到,天蒙蒙黑时候,才一片较为宽敞地段停下。
既然要休息,旁边应该有水吧,想着她那套工具,昨天用了,还没有来得及清洗,就背了双肩包,准备去找条小河洗洗,她可是出了名爱护手术刀。
刚刚出了马车,就听到有人尖叫声,小心。
如故听到声音,正要反应时候,就看到一道剑光向自己刺来,再之后,就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再醒过来时候,正躺一块平坦大石上,马上挣扎着要起身。
你刚从马车上摔了下来,现还是不要乱动好。
如故这才注意到,还有别人。
惊觉侧头,马上头就有些隐疼,从那么高马车上摔下来,她不会是脑震荡了吧。
等头没有这么疼时候,再看身旁说话人,靠一颗大树上,居然是那位世子爷。
我,我,我?怎么会从马车上,摔下来?还有我两位姐姐呢,镖头他们呢?半响没人回应自己,如故才发现,那人好像是晕过去了?忙下了石头,探了探鼻息,还有气啊,又抓了他手把脉,一切都好很啊,只好推了推他,喂,喂,喂,老兄你怎么啦。
你做什么啊,把我们爷放下。
如故忙回头去看,是姜容,手上还抱了些柴火,看到她,忙大步走了过来。
亏得,我们爷还不忘救你,你居然这么对他。
姜容一走近,就把柴火丢地上,如故这才注意到,现天不太亮,有些蒙蒙灰。
抱歉了,我刚刚见他没有说话,以为是晕过去了,想给他把脉。
如故讪讪,把魏熙瑞手放好,还很狗腿,把他衣服袖子捋整齐,然后双手交叉放身前,老老实实坐到两米外。
姜容没好气,把柴火丢,马上要烧火堆里,一边说道:爷是为了救你,一夜都没有睡,这会天亮了怕是困了。
救我?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我姐姐呢,还有还有送镖头和刘师傅他们呢?昨天,不知道哪里冒出来小贼,怕是来劫镖,你弱小,当然捡着你下手了。
姜容变魔法似得,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了块干粮,也不问她饿不饿,就往自己嘴里送。
姜容解释,说不清不楚,听得如故是一头雾水,劫镖?怎么会呢,我们那车上,根本没有什么值钱东西,不知有没有看到我两位姐姐?说轻点,不要那么响,把爷吵醒了怎么办,你本来是要被那人,这戳个窟窿,我们爷把你推开了,你才从马车上摔了下去,但是惊着了马,那几个镖师都去追马车去了。
如故理解了一会,才理清头绪,可是还是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盯上自己,又是碰巧?这几日是不是太过倒霉了,是不是真要捡个日子,去找大师霉运。
想了想这人脾气,如故才小心翼翼开口:多谢兄台救命之恩,我,我无以为报,不如等我姐姐们寻回来,我再拿了银两……什么?银两?你当我们是要饭啊。
一见姜容炸毛了,如故忙示意他,还有个人睡觉,嘘,嘘,嘘,轻些。
还等你姐姐回来?你可知道,我们是做什么,我们等一会,天一亮就得马上赶路,哪里有功夫,这等你什么银子啊。
姜容也发现自己声音高了,忙压低了声音,压着嗓子说道。
说完像是想起什么,嫌弃捡起地上东西,这个是你吧,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做这么奇怪,还这么宝贝,要死了还紧紧抓着。
如故就看着一团黑影,向自己砸来,下意识就伸手去接,接到手才发现,是那个双肩包,连忙小心翼翼放下。
因为,这个时代没有拉链,所以他们做是抽绳,索性荷晴总是嫌弃不牢固,捣鼓了好久,现打开,里面东西都还,才放下心来。
多谢兄台,这个别人看来,大约不是什么宝贝,对我来说,可是无价之宝。
是吗?这就奇怪了,那山贼别不抢,倒是趁你摔下马车,就去抢着包袱,我还道是什么宝贝呢。
这次开口,却是魏熙瑞,难道他一直就没有睡,都是装?运气是挡不住的我这包袱里,不过是我平时看病工具,又值不上几个钱……说到这里,如故自己被自己吓住了,那人什么都不抢,就要这个包袱,那么只有,看到过这些东西人。
既然你知道是谁了,那也就不需要我说了,姜容扶我起来。
姜容应了一声,丢下手里柴火,忙迈步过去。
是,是,是李大夫?他要这个有什么用呢,就算给他,他也不会用啊,他他,他不是要这些工具,他要,是我说那本医书。
如故这才恍然,上次自己随口说,医书客栈未带,他居然这么疯魔,何苦呢。
爷,你肩上怎么有伤,都是我大意了,昨晚黑灯瞎火,竟然没注意到,哎,要是换了沈老弟这,肯定不会没注意到。
都怪我。
如故一听,忙从地上爬起来,哪里受伤了,让我看下。
心里却有些郁结,这些当官,都是这样么?对身边人,都如此设防,受了伤也不敢说,也真够可怜。
拿了剪子,沿边角剪开,血已经不再流了,伤口却已经有些化脓了,姜容还一旁忏悔。
麻烦你,能不能去打点水来,得先给他清洗下伤口啊。
头一回,姜容没有和如故争辩,连声应道,就往林间跑去。
你受了伤,为什么不说呢,这要是晚些溃烂了,要怎么办,而且你们这些金属啊,也不知道会不会得破伤风,一点医学常识都没有。
这算是职业习惯?只要是遇上不识时务,病人和家属,都会忍不住教育一二。
我不会清理伤口,姜容也不会,你还晕着。
大约是有些,失血过多,这会连话都不想和她说。
这才想起来,这人好像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伤,手下动作一滞,不觉有些心虚。
咳咳,其实吧,现处理也不算晚,我处理伤口是一流,绝对不会留疤。
语气里带了些讨好。
嗯。
这是回答自己了?水来了。
姜容手里拿水袋,还有不知道哪里拾来叶子,包了些清水。
伤口有一点深,主要是时间有点长,已经化脓了,没有碘酒和酒精,我只能拿烈酒,给你擦伤口,要是疼就咬这个布条,不要咬着自己舌头,懂吗?魏熙瑞几不可见,点了点头。
姜容把人翻了过来,平放大石上,如故先拿清水冲了冲。
这里有个误区,碘酒和酒精,都是只能擦伤口周围,是不能涂入伤口中,前世她经常蒸馏酒精,只是这个时代,根本没有这些工具,也只好每次都拿烈酒代替。
这烈酒纯度,可比碘酒高多了,这位世子爷,平时看着挺高高上,以为不过一个纨绔,没想到居然这么不怕疼,从头到尾,一直都没有发出声响。
如故心里,不免高看了他些。
拿涂有金疮药纱巾,覆盖住伤口,再扯了绷带包扎好,打结时候,还故意打了个蝴蝶结。
姜容,你去多打点水,咱们再休息一个时辰,然后就上路。
嘴唇苍白着,明显就是失血过多样子,却还这么逞能。
诶,我这就去。
姜容捡了地上水袋,忙又朝刚刚方向跑去。
两人一时无话,一个是懒得说,另一个是不知道说什么。
如故现心里正烦着,再过一个时辰,他们就要走了,那自己呢?宋镖头他们去追马车,到现还没回来,要是一个时辰后,他们还没有回来,又该如何是好,现自己眼前,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是,这里等着他们回来,二是,厚着脸皮,跟着姜容他们一同上路。
第一点不安全,再说现休息这个地方,可能根本就不是之前分开地方,干粮也没有了,留具干尸这?第二点也不安全,这么一路上,被发现真实身份怎么办?可是,时间不等人,父亲生死未卜,晚几日到,可能连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挣扎了好一会,如故深吸一口气,身下一点一点,朝魏熙瑞挪去。
有话就说。
如故本就有些心虚,魏熙瑞又突然开口,把她一惊,差点从地上跳了起来,我我我,我不是要对你做什么啊,你不要误会。
哦?难道你不是,要和我说上路事,而是要对我做什么?我倒是好奇,你能对我做什么?谁能告诉他,这个人是不是长了七八只眼睛,两三个脑袋?不是不是,我什么都不能对你做,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是不是,也要往西北去,我能不能,能不能顺个路啊?不行,你这人来历不明,每次碰着你准没好事,爷,我们不能,带着他上路啊。
魏熙瑞还没有开口,倒是打了水,匆匆赶回来姜容,一口就拒绝了。
喂喂喂,老兄,你说话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什么叫做碰上我就没好事,什么又叫做来路不明啊?上回我不是说了,我姓古,家中排行老三。
姜容,魏熙瑞一开口,姜容忙把要说话,吞进了肚子,哼了一声,提着水袋向马走去。
你要跟我们去西北,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我是有条件,你若是答应,我便带你去。
如故想都没想,便点了头,你说,我都答应你。
魏熙瑞好像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我看你行医手法古怪,却医术高明,我要你随我入军营,把你包扎手艺,教给营中军医如何?没想到魏熙瑞提到,会是这个条件,如故愣了一会,不觉喜从天降,忙不结点头,我答应,我答应,别说只是包扎手艺,就算是要我,把我所有医术,都教给他们又有何妨。
爷,不妥啊,您怎么能带他上路啊,而且军营重地,怎么能让来历不明人,随便进去呢。
刚说完,姜容又不识趣冒了出来。
我和你有仇嘛?你为何,老是抓着我不放,我哪里是来历不明人,我家苏州,此去西北,是要去寻父兄。
如故狠狠瞪了姜容一眼,要不是知道这人脑子不好,真想一巴掌招呼他。
魏熙瑞眼瞅着,两人一来二往,也不阻止,嘴角微不可见扯了扯。
既然你决定了,要跟我们一同上路,那你两位姐姐又如何是好?这么一说,如故才想起来,如果荷云和荷晴找不到自己,她们该怎么办?想了想好一会,才道:不知道,之前我摔下马地方,离这里远嘛?不如我留了纸条给他们,让他们先回金陵等我。
姜容睨了他一眼,远倒是不远,可是你怎么能肯定,他们一定能看到,你留纸条呢?如故笑了笑,不回他,之前他们就想到,可能会因为什么原因,路上走散了,若是走散了,就路边留下记号,他们一定能看到,只怕他们不肯听他,执意要往西北去就糟了。
三人一时无话,又歇了半个时辰,如故刚靠着树干要睡去,就听到姜容大呼小叫声。
早就说了,带着他是个麻烦,爷就是不听我。
一边抱怨一边翻身上了马。
等他们两人上了马,如故又傻一边,只有两匹马,一人一匹,他去哪里偷?就算是偷来了,他也不会骑啊!魏熙瑞好笑看着他,还愣着作何,还不上来。
一把把地上还感动如故,拽上了马背,稳稳坐自己身前,我身上有伤,你给我倚着。
果然,人是不能表错情,想太多了啊。
行了没多久,就到了昨日落马地方,留了记号和纸条,又重上了马背,两马三人绝尘而去。
因为赶路赶急,他们三人每日,只是中间歇一次,一直到晚间,才找处干净地方休息。
如故还怕这么一直赶路,魏熙瑞身体会吃不消,结果他发现,这人恢复能力,出奇好,路上又为他换了两次药,伤口就愈合差不多了。
难道是,古人吃饭和现代人不一样?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是奇怪物种啊。
这么不歇不停赶了三四天路,他们再停下来时候,已兰州城外。
如故马上,仰头去兰州城,上面还书着‘金城’二字。
才想起来,历史上因初次这里筑城时挖出金子,故取名金城,后来是隋文帝时,才改名曰兰州。
兰州是古丝绸之路上重镇,早5年前,就已经有人类居住,虽然已近西北地界,却仍是繁荣很。
他们到时候,天色已近黄昏,而络绎不绝商队,还不停往城内挤。
爷,时辰不早了,我们便金城歇一晚,明日一早再起身,我看差不多后日,就能到军营了。
姜容拉了拉缰绳,侧身与魏熙瑞说话。
就按你说办。
卖梨是被吓跑的三人找了一处看着干净客栈歇下,吃了晚饭,就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这具身子本来就有些弱,平时锻炼就少,又是从来没有骑过马,刚刚那两天几乎两腿间,天天都会磨破皮,又怕被人发现,只能草草石头后面涂了些草药。
连着骑了几日,倒是好了一些。
难得洗了一个热水澡,也来不及感概,忙又裹了裹胸,粗粗包了伤口,一下都不敢停歇,等上床时候,外头已经敲了第二次。
大概是这几天都没睡得好,一沾了枕头,人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再起来时候,是被门外姜容声音吵醒。
这位爷,这几日城里马匹,都被马商购走了,真不是小不想替爷买马啊。
小二唯唯诺诺说道。
接着就听到姜容怒吼,哪有这么巧事,我们要买马,马就别人买完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你冲他发火,马就能变出来不成,行了,你拿我牌子,去县令那要两匹来。
如故推门出去,正好看到就是这一幕。
忙捂了眼睛,他坚信知道太多是会死。
醒了就来用饭,之前那两匹马路上力竭,我让姜容去换两匹,咱们先客栈等他一会。
大概是休息了一夜,魏熙瑞脸色也好看了很多,如故点头应了一声,才小心翼翼走过去坐下。
虽然这人看着冰冰冷冷,但是对手下人还是挺好,不要看他老是骂姜容,对他也是爱答不理,不过每次有事,都会先替他们考虑。
骑了马第一天晚上,如故不适应很,裤子上被腿两侧血都浸湿了,他特意支开姜容,自己又避开让他好上药。
那天休息时间长,到了日头高照了才上路,中间还多次停下休息,对姜容只说是,自己身上伤要休息。
这样体贴员工领导,哪里去找啊。
不过虽然是这样,如故还是每次看到他,还是不敢直视,这人眼神太直接太清明,总感觉什么都瞒不过他。
两人面对着坐着,也没人说话,如故撕着手里烙饼,时不时偷瞄领导一眼。
过了半响,也没见姜容回来,魏熙瑞这才眉头有些皱了起来。
刚要开口,如故就自告奋勇,我知道我知道,我去问问小二,姜大哥怎么还没回来,爷屋里等着就是。
这就是狗腿好榜样。
小二,刚刚那位,问你买马大爷呢,你见着人没有?这客栈人也甚是古怪,大白天也没几个人,好不容易逮着了一个。
哦,你说刚刚那位爷啊,小见他往县衙门去了,也没瞅着回来过,不过啊……刚要说下去,就听到掌柜喊,你这个兔崽子又偷懒,给我滚下来擦桌子。
客官对不住了,掌柜叫小了,您要是要找那位爷,还得去县衙门找,这几天啊,说着压低了声音,咱们城里不太平很,我看客官还是小心些好。
说完忙又拿着抹布,赶着下楼去了。
如故耸了耸肩,转身又回了魏熙瑞屋子,爷。
刚要说,魏熙瑞就阻了,刚刚他们外面,说话声音不小,他应该是都听见了。
走吧,我们去县衙。
如故应了一声,他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只有那个双肩包,提了包就屋外等魏熙瑞。
等魏熙瑞出来,两人才急急付了房钱,出了客栈。
说来也奇怪,这兰州,虽然也算是西北边境了,但是按理来说,离真前线还有不近路程,怎么突然就不太平起来。
昨天进城晚,只注意了行人,这会儿才发现,路边摊子甚少,好些商铺都关着门,如故不解看向魏熙瑞。
我还是前年,带兵路过金城,你看我也没用,我什么都不知道。
如故没办法,只好街上扯了一老大娘,大娘,我能不能问您个问题啊。
哎,我还没问呢,你别走啊。
那人一看到如故二人,像看到瘟疫一样,忙撇了手,收了手里东西就跑。
看着空落落手,如故无语看向魏熙瑞,爷,我长这么可怕嘛?我又不是要吃人,怎么看着我,跟看着妖怪似得。
魏熙瑞只是好笑看着他,也不说话,自顾自往前走去。
大街上空落落,偶尔有几个行人,也是一见他们就转身跑了开,搞得如故是一头雾水,时不时看看自己衣裤,并没有什么不妥啊。
走了半条街,路边有个卖鸭梨老妇人,见他们过来也想要走,一时手忙脚乱,打翻了菜篮子,就被自己绊倒了路上,如故见此忙上去扶。
哎呀,两位爷就行行好,放过我吧,老太婆我家里,还有二个小孙子等着我回去,您要就把这些梨都给您,您就不要难为我老太婆了。
如故一句话都还没说,那老妇人就跌一旁,抹起了眼泪来。
老人家您不要哭啊,我们不是坏人,这梨我们不要,您起来。
如故把梨捡好,把菜篮子提到老妇人跟前,老妇人偷偷瞄了两人一眼,才悻悻放下抹泪手。
我这是,被那匪子给吓坏了,两位爷,莫怪我老太婆。
老妇人还坐地上,也不起来,只是护住前面菜篮子,哪里是真相信他们了。
老人家,您这是怎么,我们是昨儿刚进城,也不知这金城可是出了什么事嘛?如故识相退开几步,站到魏熙瑞身边,问道。
老妇人半信半疑,上下看了他们两眼,又回头四下扫了几眼,才压低了声音。
我瞅着两位爷也不像什么坏人,我便和两位说了,离这县城不远有个大青山,大青山上有一伙山贼,平时倒是安分。
前几日不知怎地了,把福儿沟血洗一空,福儿沟有家子幸存,赶来城里报信 ,说是他们不几日就要杀进城来,这会儿人人都是躲避不及。
不过是一伙山贼,怎就怕成这样,官府都不管嘛?如故一听,就愤愤然说道。
哎,县老爷官兵能有多少啊,哪能抵那些山贼啊,我们这金城啊,世代男丁入伍,留下都是老弱妇孺,出入又大多是别地来商队,鱼龙混杂,哪里管过来啊。
哎哟,不能再说了,我可得些回去了,我家还有两个孙子,要不是如此,我老太婆也不至于,冒着危险出来卖梨了。
说着,就要从地上爬起来。
如故还没反应过来,魏熙瑞却是伸手去扶,还掏了两锭银子,老人家,你那些梨,我都买了,这些银子给您。
哎哟,您可真是活菩萨啊,不过我这梨值不了这么多钱,这梨才二文钱,一篮子也要不了这么多啊。
老妇人死活是不肯要,魏熙瑞也不和她争,塞了银子到她手上,把篮子往如故跟前一放,自己转身就走。
真是内伤啊,让他提差不多,有他一半高菜篮子,他可真是做好事无压力啊。
又敢怒不敢言,推却了,老妇人好意,使出吃奶力,才勉强挪着菜篮子,又要跟上领导大人速度。
爷,我们要去哪啊,衙门。
就甩了两个字,就又步往前走去,身后小粗腿,是想追也追不上啊。
像是感觉到,身后哀怨眼神,魏熙瑞才转过了身子,瞧见他那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如故也愣住了,这是他头一次见魏熙瑞笑。
他形容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就好像是一整块冰,被铁锤子给锤了一锤子,冰渣子贱了一脸?谁让你把这也提着了,那老人家都走远了,你不会放路边嘛?真是笨。
笑完又瞬间恢复了毒舌模式,一脸嘲笑,不再理他,向前走去。
两人七拐八弄,好不容易到了衙门,却见青天白日,衙门大门紧闭,一个人都没有,而且看着像是多日未开了。
魏熙瑞难得,一天之内皱了这么多次眉头,不好,姜容也不知有没有中计,走,我们马上出城。
如故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只能跟着点了点头,迈了小步子,咬了牙步追上魏熙瑞。
爷,这不是出城路吧。
这路看着不像是出城,倒像是回客栈路。
没有马,你难道想走着出去不成?两人潜回客栈马厩,果见两匹马儿,像小二说那般无力。
魏熙瑞看都没看,往停着另外一匹走去,如故不会骑马,只能眼睁睁看着。
魏熙瑞一个翻身上了马,还愣着做什么,些上来。
如故惊喜抬头,看到一只伸出手,忙跑过去,熟练上来马背,稳稳坐前头。
刚刚坐稳,马就叫了一身,飞冲了出去。
没过多久,就听到耳畔传来声音,这肯定不是普通山贼,这是冲着我来,一会路上不管出了什么事,你只管呆马上。
接着就只剩下,风吹过耳边沙沙声,和男人粗重喘息声。
杂毛是马背上的驾马刚奔过两条街,就见一伙穿着怪异人,手拿长矛堵路口,来者何人,停下马来。
如故坐马前,所以看得清楚,这些人怕是,就是刚刚那老妇人口中山贼,可是这大魏朝治安,已经到如此地步了么?连小小山贼,都能明目张胆,边关重地如故横行霸道?让开。
虽然平时听他声音,也是没有色彩,可是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魏熙瑞生气,下意识就要回头去看他。
好大胆子,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金城县太爷看到俺,都要乖乖听俺,别说是你们,就是雁过也要拔毛,来啊,给我拿下。
说话是站矛前,一个身穿野兽皮毛壮硕男子,皮肤黝黑,年龄看着都要赶上,他大伯父了。
那人话一落,那些矛头,就应声往前了一寸。
如故握着缰绳手,有些颤抖起来,说话也不利落了,爷,爷,我们该怎么办啊?你抓稳,要是掉下去,我可没有时间来救你,一二……哎哎哎,你话别说一半啊,什么一二啊,啊啊啊……三,驾。
三字刚刚出口,身下马儿就跟吃了兴奋剂,突地原地踢了前蹄,高扬着上半身狂叫起来,接着又猛地落地,以两百码速度向长矛冲去。
山贼也没料想到,马会突然发起疯来,一时不知所措,愣原地。
眼看着就要撞上人墙,马儿又狂鸣起来,这次却是从山贼头顶,飞了过去。
一群白蛋,还愣着作甚,给俺追。
如故马刚叫时候,紧紧俯身抱住了马头,这会儿倒是没被甩出去,等马落地,就坐直身子探了头往后看去,不想马儿又撒欢向前头奔去,忙又俯下身去。
这一套连贯东西,倒是引得后头连连讥笑声,没出息,驾。
如故一听就亢奋了,什么是人权,什么是消费者保护,切,你倒来试试,感情头一次坐,没有安全带云霄飞车,还不兴得别人抱怨嘛!什么安全带?什么云霄飞车?莫名其妙,不要再强词夺理了,好好坐稳,后头可还有人追。
难得,魏熙瑞也有不知道东西。
又狂奔了两三条街样子,路上别说行人,连个鬼影都没有,这兰州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吁。
刚想着,马却慢慢停了下来,如故这才慢慢,从一堆杂毛里探出了脑袋,前面正是城门。
而惊悚是,刚刚路上,拦他们那伙山贼,现正前面,怒目瞪着他们。
怎么可能,他们是驾马,而那些山贼,刚刚见时候明明一匹马都没有,难不成,他们还会飞天遁地不成。
如故强装作淡定,吐出嘴里一撮马毛,看向魏熙瑞。
爷,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鬼打墙?饶是魏熙瑞,这样冰块脸也忍不住,有些破功,你一会不说话,会死么?不会。
那就闭了。
可是,会难过!那就去死。
某人默默迅速,又趴进了杂毛堆里。
他们两个说起劲,那头山贼也看奇怪,二哥,他们是不是说俺们坏话。
拉个还要你说,肯定是啦,还等着干嘛,还不给俺拿下他们。
慢着,你们不就是求财么,我这有两千两银票,你们放我们出去如何。
魏熙瑞拉了缰绳,从兜里掏出了两张银票,抬眼看着那虎皮男子。
俺现改了主意了,俺现不要你们钱了,俺要你们命,怎么,乖乖交出来,俺让你们死痛些。
魏熙瑞轻笑了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赫赫有名大漠双头虎,刚刚路上是你大哥吧,你们以为这样,就能瞒过我去?你们把衣服系带,系反了方向,没人告诉你们吗?顿了顿,你们根本不是,大青山山贼,说,是谁让你们来。
那小虎果然低头,去看自己系带,不禁狠狠瞪了,身边小弟一眼,没用东西,这都不知道提醒俺,骂了两句才想起正事,又抬头去看马上,算你小子有点眼力,既然如此俺就让你死个痛,弓箭手呢,给俺驾箭。
如故听着,悔得肠子都青了,他这是命犯太岁啊,明明离军营就差两步了,却怎么都迈不出去,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留林子里,等宋镖头他们来找自己,真是太鲁莽了。
我视你们,也不是什么奸猾之辈,竟也会为他卖命?说话时,依旧是高高上,没有一点感情,我给你一个机会,若是现收手还来得及。
小虎也是嗤笑一声,你们听听,这人真是痴人说梦,俺也不怕告诉你,这金城外已经被俺们包围了,你就是插翅,也别想飞出这城门。
话落,旁边那些小弟,也是跟着哄笑起来。
呔,把路给爷爷让开,不然,我就把这只大老虎扒皮抽筋。
这声音是……如故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头哗抬了起来,用力过猛还差些,冲撞了世子爷。
果然回头看去,正是姜容,还一脚踩着地上一人,不是被人,正是刚刚半路拦了他们大虎,这会儿却是鼻青脸肿,被绳子困了,躺地上不停□着。
爷,下官护驾来迟,还请爷责罚。
姜大哥,你不是,你不是去县衙门了么,怎么会这儿?趴回去。
魏熙瑞瞥了前头一眼,如故干笑了两声,巴来着又把头埋了回去。
你们放了我大哥,我兴许还能,留你们几人全尸。
刚才静下些,那头小山贼又叫嚣起来。
姜容早就安奈不住,早就听说大漠双头虎,气概盖大漠,没想到,却是这等宵小之辈。
我数十个数,你若是还不散了城门人,我便割你哥哥一刀,多数一个数就多割一刀!你,你们!二哥,这可如何是好啊,大哥,大哥他们手上啊。
小弟A手里握着长矛,踌躇着看着小虎。
你们都是瞎了眼了,没看到俺大哥他们手上,还不撤走。
正当山贼行动着要外退去,王二虎,你好大胆子,竟敢想放走他们,你难道忘了,你这次要做事了。
都不许撤,给我拿下他们三人。
却听有人突地说道。
不行,俺大哥还他们手里,你们到底是听谁,都给俺撤走撤走。
一时那些山贼,进退两难,迷茫看着两人。
爷,又是上次那个人。
如故不知道姜容两人,嘀嘀咕咕什么,什么又是还是,只能自己偷瞄了两眼,是个戴着蓑帽男子,正与山贼说些什么。
这人又是谁?听他们话,像是见过不止一次了。
就交缠不下时,那厢他们身后,却听到有很多马儿靠近。
如故忙直了身子,向后看去。
这一瞧却是傻了眼,一大群马匹,向他们这个方向奔来。
魏熙瑞先反应过来,吼了姜容一声,四人忙跑到了一边,那马群看也不看他们,直愣愣向着城门口奔去。
而马群后,却是多日未见沈青贺和上回见过女子。
爷,我们走。
姜大哥接缰绳。
沈青贺话落,姜容一手提了王大虎,一手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向城门直冲而去。
让开,都让开,不想死都给爷爷让开。
姜容大喝着。
而王二虎见着自己大哥,还他们手里,心下一狠,把那蓑帽人一推,还不给俺撤走,撤走,把箭矛全给俺丢了。
就这么混乱着,他们随着马群,终是出了这金城。
等到如故再呼吸到,鲜空气时候,已经是离金城很远山坡上,几人才敢下了马休息片刻。
爷,下官来迟了。
沈青贺一下马,就跪了魏熙瑞跟前。
跟着,姜容和那女子,也是齐齐跪了下去。
如故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种时候,还是降低自己存感比较好。
子仁何迟之有,若不是子仁妙计,几日我们恐怕身首异处了。
这子仁是沈青贺字吧,如故心里自己嘀咕着。
姜容见没事,又有些马哈起来,沈老弟,你怎么来得这么巧,倒是又看哥哥笑话了吧。
沈青贺也是知道这人性子,也不搭理他,我那日得了那位小神医药,第二日就好多了,爷留了信,说是疑有人跟着咱们,让我连夜赶上。
晚间也不敢歇着,却比你们还早一步到了金城,却觉着这城内甚为古怪,便先潜进了县令府内,不想县衙府内住,却是王大虎和王二虎兄弟二人。
才打听出,说是旧县令被人调走,县令又未上任,至于这两兄弟,又是如何进县衙就耐人寻味了。
这上哪,找这么凑巧事儿,我们一进这金城就有山贼,这县令就换人,分明就是有人,想让我们进了出不得啊。
还好,爷早就看出不妥,让我去县衙时留了心眼,不然我就要中计,失手受擒了。
姜容接着道。
刚巧说着,地上本晕厥着王大虎,哼唧哼唧半醒了过来。
军营是要掉脑袋的爷,王大虎醒了。
姜容俯身,拍了拍王大虎脸颊,别给爷爷装死,起来。
王大虎挣了挣身上绳子,朝着姜容啐了一口,你是什么东西,把俺放了。
姜容站一边,小苏,去给他看下伤口。
姜容没好气把人一丢,甩了脸色,站一旁。
魏熙瑞叫自己时候,他一会还没反应过来,等被睨了一眼,才刷一下从马上滑了下来,用速度,冲到王大虎身边。
这王大虎皮糙肉厚,不过是被姜容打了几下,身上不过是些皮外伤。
爷,好得很呢,连药都不要擦,歇一日就能上山打虎了。
看了王大虎,又起身,跑到魏熙瑞跟前说道。
王大虎,你是谁派来,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现放你走,不要再出现我面前,姜容给他松绑。
说完看了沈青贺一眼,沈青贺了然点点头,两人走到了树后。
爷,属下路上收到传书,送粮队伍,已经由武将军押送到军营了。
他们避开几人说话,也并不是要瞒着什么,不过是王大虎故意为之。
魏熙瑞只是点了点头,你路上,有没有遇着,龙腾镖局镖车?未曾,爷,这人虽年纪尚小,不过医术高明,他日可堪重任。
沈青贺回头,看了一眼,正劝姜容如故。
见他回头,魏熙瑞也顺着他目光看去,是王大虎和姜容,两人又吵了起来,如故正给姜容顺气,一时竟笑了起来。
此话不错,这人年纪虽小,但不娇惯。
说着眼神又暗了暗,你说,此事也是那人所为吗?沈青贺抬头,看了魏熙瑞一眼,他们这次,会被派来跟着魏熙瑞,押送粮草也是有原因,他和姜容两人,本就是魏熙瑞心腹,早年就跟着他上阵杀敌,是打心里,服这位年纪轻轻世子爷。
爷,依子仁看,除了那位没有别人了,这些年,那位是越发不注意掩藏了。
哼,冷哼了一声,他当然是巴不得我死外面,皇爷爷身子,近也越来越不好,若是哪日真让他如了愿,就是你我死期。
说完甩了袖子,绕过大树,走了出去。
他们说,自然是当今太子无二,早年间圣上对魏王喜爱,早就让兄弟二人势同水火,虽然后来魏王战死沙场,可是圣上对世子宠爱,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何况是,东宫之位不稳太子呢。
这些年,是越来越过分,今日这事已经算小,还有什么是,他不敢。
只要东宫一日不易主,这种日子就一日都不会完,沈青贺长叹一声,跟着魏熙瑞身影,走了出去。
王大虎和姜容吵了两句,两人相看生厌,又是啐了姜容一口痰,你们不要指望,放了俺,俺就会感激你们,不过,今日俺就放过你们,哼。
话是这么说,顺手却是把他们马儿一顺,就翻身驾了马而去。
我个蛋,你个狗杂碎,把马给老子留下,格老子。
姜容发现不对时候,已经追不上了。
姜大哥,算了吧,他是四条腿,你这两条腿怎么追人家啊。
如故忙跟上去,喘着粗气,这种日子再过下去,她一定会,变得跟姜容这种大老粗一样!五人又坐着休息了一会,才准备着上路,看这个时辰不些,今日是又得野外过夜了。
因着马,被王大虎顺走了一匹,本来就只有四匹马,现就只剩下三匹,那个叫巧茹婢子,就跟着沈青贺同乘一匹,五人三马向北面驶去。
刚刚休息时候,如故才知道,那个婢子叫巧茹,是已故魏王妃,给魏熙瑞找贴身婢子,从小就伺候魏熙瑞,习得一身武艺,寸步不离跟着魏熙瑞。
但是军规,女子是不得入军营,便嘉峪关买了屋子住着,如故有些佩服起她来,看着年纪也就比他大了一二,却已经多次出生入死。
就这么,又赶了一日路,第二日正午,他们就到了嘉峪关。
巧茹,午饭我们就不用了,你还是这等着,有事我会让子仁给你送信。
如故还想,好好逛逛这嘉峪关,没想到连饭都不吃,就要这么急匆匆去军营,不过也好,这么多日,他也确实有些担心父兄安危。
是,爷。
如故好奇去探,这人真奇怪,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说她长相吧,长得也眉清目秀,英朗可人,可是不知怎么,就给人一种锋利感觉,就像绣花针?连给他瞎想功夫都没有,姜容不知去买了些什么,拿布包包着,四人又马不停蹄往城外去。
这几日骑马,如故倒是坐习惯了,马背上这么颠着,反倒有催眠功效,刚出了城门没多久,他倒好头一点,就埋马毛堆里,睡了过去。
等再醒过来时,是被响亮牛角声吵醒。
如故迷茫,看着魏熙瑞,这是哪?魏熙瑞连看都没看他,马冲向军营大门。
姜容也是习惯性,讥笑他两声,沈青贺一向好脾气,咱们到军营了。
如故本来还睡得迷糊,一听军营两个字,眼睛马上亮了起来。
军营和现代电视剧里,颇有些相像,军营很大,几乎占了眼前整片草地,外面是木桩打栏墙,里面是一个个营帐连成一片。
门口站了,四个手持长矛守卫,离大门近,是一高高哨塔,上面还有放哨士兵,里面是一队七八人小队,正来回走着巡逻。
而门口立了一块木牌,上书,‘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与女子不得入内,违反者斩立决。
’如故看了,不觉颈上一凉。
见他们四人来,门口守卫,忙下跪,见过世子爷。
起来吧,朱将军呢?进了军营,就有士兵上前,把他们马牵去马厩,魏熙瑞朝回话士兵点点头,自顾自往里走去,看样子对这军营十分熟悉。
如故下了马,一时还有些腿软,见他们也不等他,忙一步三跳跟了上去,爷,等等我呀。
你小声些,这是军营重地,带你进来,不是让你来捣乱。
姜容马上凑上去,又是噼里啪啦好一顿教育。
朝着姜容,扮了个鬼脸,这几日下来,早就知道他是什么脾气了,吃软不吃硬,自己才不和他硬碰硬。
第一次进军营,自然对什么都有些好奇,又忍不住想要抓个人来问问,自己父兄到底哪,不觉脚步就慢了下来。
四周营帐是两两相对,营帐周围和营区之间有排水沟。
营帐门口还挂了木牌,严禁士兵各个营区之间乱窜,本营区以内,也不许各个帐篷乱跑。
果然是军规深严。
每个营区,都挖有一个茅厕,有意思是兵法中,对于军营卫生也非常重视,不厌其烦强调,茅厕挖位置非常重要,要离水源和贮藏粮食地方远远,要离营房有一定距离,但不能太远,以免上厕所官兵不能及时归队,当然也不能太近。
碰巧有个伤兵,正拄着拐杖,从如厕中出来,如故忙上前,兵大哥,请问……我说你这人,刚刚怎么和你说,不是告诉你军营重地,不要乱跑嘛,还得老子还要来找你,些走。
话刚说了一半,人就被提了起来,身子都离了地,如故忙双蹄乱舞。
姜大哥,我自己走,我自己走,你放我下来啊,哎呀。
姜容本就好大不乐意,忙手上一松,如故就应声,跌坐了地上。
又没有法子,朝姜容背影,吐了吐舌头,默默爬起来,拍了拍身上沙土,两步并作一步追了上去。
跟到了一个大帐前边,两边士兵也是恭敬行礼,他们掀了帐帘走了进去。
如故探望了一眼,忙跟了上去,刚要走进去,两边是士兵长矛一拦,你是何人,主帅营帐岂是尔等,可顺意进出。
啊,兵大哥,我是世子爷手下,你不信问问世子爷。
如故忙举了手,后退了两步。
让他进来吧。
里头魏熙瑞声音传了出来,两个士兵忙把兵器收了,又是板着脸不再发一言。
如故不禁好奇起来,不是听说这朱将军,好大喜功,想来做事分寸也不大,怎么军营里,却被整顿纪律这么深严。
想着才抬脚,走了进去,虽然还没见过别营帐,单这主帅营帐,确实够气派,大小先不说,就光地上铺,桌上摆,可不比外面宅子里那间堂子差。
魏熙瑞正坐案前,姜容和沈青贺站两旁,前头还站了一个,身穿盔甲高大男子,如故憋了气,就怕转过来,是一张熟悉脸。
好看了正脸,是个平平无奇一个男人,有些发福,正向魏熙瑞禀报些什么。
既然军事如此,何故朱将军迟迟不报?魏熙瑞看了手里折子,啪一声摔桌案上,那位朱将军,忙跪地上。
药材是要小心分的末末末,末将,末将自知愚笨,又不敢把军情上书,只好待世子回来禀明。
朱将军头越来越低,声音也跟着轻了下去。
如故听着无趣,她前世对这些东西,就没有多大兴趣,自小只对医术和绘画一股热。
他们说激动投入,他也不好打扰,自顾自参观起这大帐来。
前面是案桌,两边是小案,应是给别将领,坐着商讨军事,左右两边还有两排兵器架,架上各式花样兵器,满满插了一架。
说来也奇怪,如故从来没见过魏熙瑞兵器,他既然早就上阵杀敌,不可能不懂武功,但是这一路,却未发现他使过什么兵器,倒是姜容有一把大刀,偶尔能看到他擦拭。
正盯着兵器架发呆,那厢就听有人喊他,小苏,过来。
回头时,朱将军已经不营内,沈青贺也不知去向,只留姜容翘着二郎腿,靠下首木椅上,打瞌睡。
之前关系不好时候,魏熙瑞还会称他声‘小哥’,现他投靠了恶势力,却没有得到应有正视!说好加官进爵呢!说好金银珠宝呢!说好美女如云呢!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是一脸狗腿跑了过去。
爷,什么事啊?如故老实站案前,一时又没有下文,不免抬头去探。
如故瞪大了眼睛,这位大爷喊了人,自己却睡过去了?如故一时气结,伸了爪子他面前挥着。
果然没有反应,如故心里洋洋得意起来,不免坏心思起来,偷捡了桌上毛笔,就要往他鼻尖上碰。
谁想,笔尖离鼻子还有一厘,一只手轻挥,毛笔就向着如故脸上撞来,啊。
如故抬手不及,脸上留下了,一条长长墨黑色印记。
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孩似得。
我让子仁去找葛太医了,葛太医军中负责医护救治,从今天起,你就跟着他。
一会子仁来了,你就跟他去就是。
说完侧了身子,又闭眼睡了过去。
如故趁他睡去,扮了个鬼脸,赶忙把脸上墨汁蹭掉。
正擦着,沈青贺大步走了进来,这又是怎,好好怎么又花了脸。
如故脸色悻悻,总不能告诉人家,他偷鸡不成蚀把米吧,没什么没什么,哦,沈大哥,爷说让你带我去找葛太医。
嗯,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沈青贺向来不爱多管闲事,他不愿意说也不强求,微微颔首,先迈步走了出去。
如故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白日,军营里走动士兵并不多,故一路走去,也未碰上多少人。
沈大哥,那位葛太医人和善吗?沈青贺身材高大,步子迈一步,如故要两三步才能追上。
沈青贺侧头看他,也不觉忍俊不禁起来,你啊,到底是家里惯些,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你这般年纪,就早战场上打滚。
轻笑了两声,爷,让你找葛太医,又怎么会找个难对付,这葛太医别医术说不大好,这跌打损伤可是太医局一绝,爷可是希望,你们两个能互补,葛太医老练经验丰富,你手法奇特,医术高明,正好相补。
如故明白点了点头,能进军医帐下,就能打探父兄情况,又能学些古代外科医术,对他来说是大大好处。
还有一点,这军医往年,都是太医局学生和医官,到底是勉强了些,年前葛太医是自请前来。
但是这葛太医年岁已高,能解一时之急,却是解不了多时,你可懂我意思?突地,沈青贺停了下来,看着如故。
难怪,之前魏熙瑞想都没想,就愿意带自己来军营,原来不止是自己医术高明,而重要是,军营正却一位像她这样,岁数不大,医术尚可人。
沈大哥说,我都懂,葛太医经验丰富,不是我这晚辈能比,能他身上学些皮毛,对我也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如故笑起来时候,眼睛会习惯性眯起来,以前不觉,这会儿倒是,真有些像偷吃了鱼野猫。
沈青贺也笑了起来,我早知,你是个聪明,我们走吧。
再走时,沈青贺步伐,不自觉放慢了些,如故有些感动,默默跟了上去。
走了没多久,就见一处营帐,有三四个营帐那般大,有好些不停进进出出人,不是手上拿了草药就是,端了药锅。
陈皮,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个不是放这里,你把这些五加皮放这里,是要吃死谁啊,给我拿出去,再捡一遍,若是再分不干净,你就给我再分三天。
刚到帐外,就听到里边,中气十足声音传出。
如故不觉有些好笑,五加皮是消炎抗菌、镇痛、解热常用中药,但是五加皮和香加皮却十分相像。
这香加皮虽名字听着和五加皮很像,但是用于风寒湿痹,腰膝酸软,心悸气短,下肢浮肿。
这两种药材是两种完全不一样药效,而且重要是,香加皮有毒,若是混淆了,真是会吃坏人。
两人走了进去,正巧碰见那个叫陈皮,正搭耸着脑袋,嘴里还念念有词。
如故觉着有意思,走了过去,什么五加皮,香加皮,长得这么像,哪里能分干净啊,名字差不多,想来用处也差不多,师傅也真是。
你错了,香加皮虽是风湿良药,但是它本身有毒,你若是与五加皮混一处,用错别方子,岂不是要吃坏了人?如故忍不住摇了摇头,脱口而出。
陈皮扭头看着他,你说这么有道理,你倒是来给我分分,我就不信,你能都分干净。
如故看了沈青贺一眼,沈青贺点了点头,如故才上前,接过了手里药篓子。
香加皮有异香,五加皮虽也有味儿,但是两者味道,你细细闻是可以闻出不同,不信,你闻。
如故随手捡起一片,放鼻下嗅了嗅,这是香加皮。
说着,递给了一旁陈皮。
陈皮眼睛一亮,果真如此,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这两味药,外表确实是不好辨别,若是你真要这么分,怕是真要再分个三天三夜了。
如故小声,打趣起来。
青贺啊,这就是,你之前说那少年郎?里面走出一老者,头发花白,下巴还留着几缕银白胡须,说话时,须子一抖一抖,惹得如故差点笑出声来。
沈青贺见来人,恭敬得上前,正是,葛太医,这就是我刚刚说古如苏。
如故忙放下手里药篓子,起身,晚辈古如苏,见过葛太医。
上上下下,打量了如故几眼,葛太医才勉强点了点头,听说是个能干,不如就帮老夫,把这些药材归归位,年纪大了,字也看不清了。
如故也没生气,不管是下马威,还是考验自己,都是很正常,只是乖巧点了点头。
晚辈是个愚笨,不过好有些耐心,若是葛太医放心,就将这些药材交与晚辈分就是。
这次葛太医倒是认同点了头,至于到底是认同自己,愚笨还是有耐心,就不得而知了。
如故接了药材就拿了纸笔,一边记着,一边开始分篓子,篓子上,把各个药材名字夹好,一种种有序开始分划。
葛太医,你看。
沈青贺和葛太医,内帐看着。
葛太医摸了摸胡子,这个小娃娃,倒是有点心思,不仅辨药本事强,还有几分小聪明,倒是个可塑。
既然如此,世子爷也就放心了,太医这人就托您照看了,我得回大帐去了。
沈青贺抱了拳,葛太医点点头,也未与如故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医帐。
如故分了不知多久,坐有些腰酸,见四下无人,就起身活动筋骨。
正巧,陈皮拿了药材进来,哎,古小哥,你分完了呀?还没呢,这么多种药材,我倒也没那么大本事,这么就分完啊。
如故狡黠笑了笑,突地眼珠一转。
对了,你是叫陈皮吧,我有事想请请教你呢。
是啊,师傅给我取名字,叫陈皮,你有什么问题,只管问就是了。
陈皮也就和如故年岁上下,一点心思都没有,有人与他说话,他只感觉到好,其他也没有觉出不妥来。
如故压低了声音,陈皮啊,军营里,可是有位苏将军?你怎么知道,我们军营里是有位苏将军,不过。
不过?不过什么啊?你说啊。
这一位是苏仲梁苏将军,还有一位啊,是苏将军儿子,是苏郎将,你找他们两人有事吗?陈皮好奇看着如故,一脸疑惑。
如故这才封了嘴,啊,是这样,我是来军营寻父亲,我父亲,早年投身苏将军营下,所以。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可不赶巧了,苏将军前些日子,替朱将军挡了一箭,师傅给苏将军拔了箭后,就将苏将军,移送到嘉峪关中医药院去了。
正巧外间葛太医叫陈皮,陈皮应了一声。
古小哥,你先忙着,师傅喊我有事,我一会再来。
睡觉是很不安全的这是不放心自己?才刚问这么两句,就把人给喊走了,但是也没别法子,谁让别人地盘呢。
如故泄了气,无精打采丢着手里药材。
这里药材足有一百多种,有是容易辨别,也有难分很,说不是为难他,说出去也要有人信啊。
从大篓子里抓了一把,看了两眼,正好是些陈皮,拿了一片直接塞嘴里,还嚼吱嘎吱嘎响,不就是分药嘛,就当免费试吃,没有防腐剂零食。
她本就是出生医药世家,家里别东西不多,就这些中药西药,全家哪里都少不了。
她自是从小就把这些中药当零食啃,说道这些中药,光她吃过就有三四百种不下,想着想就想开了,他既然已经到这儿了,那么见到父兄不过是时间问题。
想着手下就了起来,大多都是常见药材,基本都是些预防流感,和跌打损伤伤药,难怪上次碰到他们买这么多药材,原来是送来军营。
等大篓子慢慢空下来时候,已经过了晚饭点,如故嘴里时常嚼些草药,倒是也没多饿,而且古代用饭时间一向早,也就不意,准备一会,再去找找东西填肚子。
刚起身,就见葛太医手里拿了筛子,也不看路,就直直要撞向,如故刚理好药篓子。
如故忙出声,葛太医,小心啊。
葛太医年纪本就有些大了,这会儿精力集中,是听不见有人喊他,如故瞧着忙扑过去,拿身子挡了挡。
哎哟,什么东西挡我路啊。
等葛太医回过神来,已经直白白,压了如故身上,手上筛子却是宝贝很,人摔着了,东西却还好好。
葛太医,您先起来吧,我我我,我腰啊。
葛太医这才发现,自己坐了人家身上,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到如故这么狼狈样子,而且还是为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挖苦话。
小娃娃倒是心善,只我老头子,这毛病是不好改了,没伤着吧,要不我给你看看,擦点药酒好些。
说着就要去拉他。
如故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这可不是开玩笑,要是真被发现女扮男装,这可是要杀头,他脑袋可还得留着有别用。
不用了不用了,药酒还是留给收拾将士们吧,我已经好了,您看,我都能跳了,哎哟。
从地上爬起来,怕人不信,还原地跳了两下,这不跳还好,一跳又摔那了。
葛太医锁着眉,什么没事啊,药酒哪里干嘛,就是拿来给受伤人抹,你等着啊,我这就去拿。
把手里筛子一放,就进了内帐。
眼见不好,如故从地上爬起来,葛太医,我真没事了,您先忙着,我我,我去找点吃,我这是饿,吃了饭就好了,您别拿了。
说完,连身上泥沙都来不及拍掉,就连滚带爬冲出了帐子。
葛太医拿了药酒出来,见人都没了,不免有些想不通,怎,不过是让他拿了药酒,自己回去擦擦,难不成还能吃了他不成,自己又不是老虎,难道是中午做过了?想不通,也只好拿了药酒又走了回去。
天还有些亮,如故走出了帐子,才想起来,自己忘了问食堂哪,他又该去哪里休息。
也巧,如故刚还不知往哪走,陈皮拿了两个馒头,正从旁边小道走来。
咦,这不是古小哥么,怎么你分到现啊,你也真是个实心眼,你一时分不好又没事,师傅是个豆腐心,随便说说就过了。
说着想起什么,把手里馒头递了过来。
你还没吃吧,我这还有两个馒头,你拿着吃吧,营里有规定,过了饭点就不能再开火了,你拿这个填填肚子吧。
说这话时候,眼里还有些不舍。
如故也不推辞,朝陈皮感激一笑,饿肚子可是万万要不得。
陈皮啊,我想问一下,你们晚上都是睡哪儿?如故一边,把馒头往嘴里塞,一边含糊说着话。
陈皮挠头抓耳辨认了好一会,晚上吃什么?晚上也是吃馒头啊。
哦,不过世子回来了,咱们伙食就好了,今天晚上有两个荤呢,平时朱将军,多一个荤,还是别掺着,抠都没有边了。
好不容易把馒头吞了下去,不是吃什么,我是说睡哪儿。
哦,睡哪儿啊,我说你人看着挺精明,怎么这么糊涂,当然是睡营帐里了,还能睡哪儿啊。
陈皮捡了地上木凳,吧唧,坐凳子上,拿着袖子不停扇着风。
如故有些头疼,这人,怎么和他沟通就这么困难呢,他也很像回一句,看你也挺精明,怎么就理解这么不能呢。
我当然知道是睡营帐了,我是问,我今天刚来,我应该睡哪个营帐?那你说清楚啊,早这么说不就是了么。
其实吧,我也不知道,一会我去问问师傅,你等等啊。
抽了抽嘴角,他突然觉得,陈皮根本不适合学医,简直是大材小用,他应该当使节,和敌人谈判,绝对气死一片不带重复。
如故外头等了一会,才看到,葛太医跟着陈皮一同走了出来。
不过是要给你拿个伤药,跑这么不知作何,葛太医一面走着,一面嘴里还念叨着,之前沈大人来时候,也未说要住哪,这么着吧,你和陈皮,麻黄他们睡一个帐子吧。
把这个药酒带着,晚上自己擦些。
说着把药酒递了过来。
如故心里想着事,就没认真听,直到陈皮推了他一把,他才茫然看着他们。
哦哦,啊,好,多谢葛太医,我擦擦,擦擦。
手忙去接。
心上却还想着,这可怎么办,要是那种通铺,中间连空隙都没有。
他光是这么想想,有个男人睡自己身侧,就忍不住想要抓狂。
哎,我说你怎么回事啊,这么婆婆妈妈,师傅,时辰也不早了,你早些歇息,我们先回去了。
陈皮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如故是全身鸡皮疙瘩都起了。
他真想甩他一巴掌,谁跟你是我们,谁跟你去歇息!但是他不能。
如故一路跟着陈皮,一句话也没说,这会儿,军营内走动人多了起来。
时不时路上,还能碰见几个士兵,和陈皮打招呼。
哟,陈皮,这是葛太医收徒弟吗?长可真白净。
士兵A调侃着。
就是嘛,这小脸白,可比我家妹子还要白些,这上哪能寻来这么干净徒弟啊,赶明儿,我也去捡个。
士兵B大笑着。
如故手心微微握了拳,心里一直默念着,我是男我不生气,我是男我不生气。
又绕了两个帐子,才算是到了,和旁边帐子没有什么区别,进了里面,如故首先去看床铺。
如故这才松了口气,是一张张分开床板,真是不幸中万幸。
哎,小古啊我就这么喊你吧,那张床呢,是麻黄,麻黄这几日回家了,这张空,本是另外一个师兄,前个月被调去医药院了,你就睡这张吧。
陈皮一进屋子,就横直竖平躺了床上。
如故嫌弃看着他,又没有办法,开始收拾起自己床铺,这种日子可怎么过啊!居然不洗脚就上床!居然不洗脸就睡觉!居然不脱衣服就打呼!如故突地眼睛一亮,对啊,他也可以这样,睡觉不脱衣服,也就安全多。
床铺上棉被和草席,都还,只是有些味道重了,如故一靠近,身上就感觉痒痒。
明日再拿出去晒晒好了,拿了布把草席床板,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才感觉身上没有这么痒些。
等再放下水时,陈皮已经睡得很香了,鼾声阵阵响。
这已经算好了,他们是医徒,所以待遇比平常士兵要好些,要是让他,真和那些士兵睡通铺,他大概会学祝英台,床上摆一碗水。
洗了脸,不敢洗脚,也不敢擦药酒,把书包放自己床铺边上,才合了衣服上床躺下。
这个日子盖被子,其实是热要命,既没有电风扇,又没有空调,但是如故还是忍着热,盖着被子,至少这样安全。
侧了个身子,开始想这几日发生事情,想荷云和荷晴怎么样了,又想父亲伤又如何了,既然父亲去了嘉峪关,那哥哥又哪里?想着想着,才感觉到原来到了军营,还是困难重重,他就算是找着了哥哥,这里是军营他既然已经答应了魏熙瑞,要军营从医,就没有道理现就走。
而且,这么一路来,他到底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白天有些累了,这么想着想着,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馒头是不吃就没的作者有话要说:菇凉们天气转凉了,注意保暖,有男友抱男友,没男友和某人一样抱被子吧!某只已经被冻成傻逼了!
小古小古,醒醒啊,这都几点了,到底不是吃苦人家。
陈皮打着哈欠,肩上搭了汗巾,脸色还满是倦色。
如故惊醒过来,谁迷糊,还没搞清楚状况,谁让你进我屋子,哦,不是不是,陈大哥,我一时睡糊涂了,我马上起来了。
避开陈皮揪着被子手,侧开身子,现是什么时辰啊?都卯时四刻多了,号角都吹过两遍了。
陈皮手里拿着盆子,邋遢着面就要出去接水。
实是做不到,他那个样子,如故拿了自己洗漱品,绕开陈皮,自己蹲一边洗漱了几下。
瞅着陈皮起身了,也忙着学样把东西放好,提着双肩包,跟他身后。
这个时辰,应该是早起出操吧,能隐约听到,有整齐训练声从不远处传来。
一,二,三……正巧去医帐路上,绕过操练地方,如故脚下不自觉停了下来,站上面人,居然是魏熙瑞。
看什么呢?陈皮回头看到他停下来,挠了挠头,往回走了过来。
我看他们练兵啊,以前未见过,看着好生厉害。
对了,世子爷每日都是这般嘛?话是这么说,眼睛却一眨不眨,盯着台上人。
少见多怪了吧,我大魏朝士兵,那可不是别处蛮夷可比。
我是年前才来,对世子爷倒是不熟悉。
不过听说,这批士兵,本就是一直世子麾下,前几年都是世子亲自操练,去年圣上体恤,命世子返京,这才由朱将军接管。
陈皮抱着些绷带布条,探着脑袋,压低着声音说着。
如故也是点了点头,昨天见了那个朱将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论起用兵之道,还是这位,看似不沾烟火世子爷,来得熟悉些。
行了,这有何好看,我们些走吧,不然一会师傅又要骂了。
如故这才收了眼,老实跟陈皮身后。
却没有注意到,台上人,正转了头,目光如炬盯着,他们刚走方向。
爷,可是有何不妥?姜容站身旁,看到他动作,也是回头去看,根本没看到什么,只能好奇问道。
没什么,继续。
一,二,三……这军营里营帐都长一个样子,如故左瞧右看,努力记着这条路要怎么走。
这么左顾右盼,就没看到前面陈皮已经停了下来,猛一下就撞了陈皮背上。
哎哟。
如故忙捂着脑袋,揉起来。
我说你,走路怎么连路都不看啊,走吧,我们去吃早饭。
如故眨了眨眼睛,吃早饭?难道军营里是一日三餐?也是,士兵饿,自然不是,家中坐着数钱人能比。
哟,这不是陈皮么,你身后这是谁啊,以前可没见过啊。
盛饭是一个,挺着大肚腩中年人。
陈皮接过一个大碗和两个馒头,这是昨儿刚来医徒,以后就跟着师傅,再给我来点那个腌菜,就那个。
轮到如故,如故也不知道他们吃什么,大叔,我只要一个馒头就够了。
那厨子挥着大勺,手脚麻利盛了一碗,拿好了,看你这小身板,一个馒头可怎么长高哦,来再拿一个。
如故感激,拿着馒头和粥,坐陈皮对面。
些吃,今儿已经迟了,一会去师傅那还得挨骂呢。
嘴里塞满了馒头,还不停说话,如故看着都为他着急。
吃了一个馒头和一碗粥,实是吃不下了,拿白布包着,放兜里,指不定一会就没午饭吃,留着啃啃也好。
两人匆匆吃了,就往医帐赶。
葛太医和昨天态度差不多,见他们来了,倒也没有说他们迟了,陈皮,去把这些药碾了。
你姓古是吧,来给我把这些药都切好。
到底说话态度,比起昨天已经好了不少,如故忙连声答应,擦了擦手上前去接。
等葛太医走出去,才扫了扫帐内,找着了切药刀,便开始小心切起来。
就这么切了一个上午,才堪堪,把篓子里药都切完。
如故揉着腰际,刚准备起来活动活动,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
忙跑走出去,就见到几个士兵,匆匆抬了担架,上面还躺着两个浑身是血人,陈皮和葛太医跟着两边护着。
如故撩开帐帘,让他们方便进出,这是怎么啦?先不要说了,陈皮,些去准备东西,我要拔箭。
葛太医对陈皮交代着,也不搭理如故。
想了想,放下帐帘,步走了进去。
人一抬进去,葛太医忙去剪其中一人衣服。
一个是肩膀中了一箭,一个是腹部被砍了一刀,难怪浑身都是血。
你还愣着做什么,我听沈大人说,你对这些也是拿手,我要这位将士拔箭,时间来不及,你给另外一个先止血,不会再问我。
葛太医手下不停,吼了如故一声。
哎。
如故忙不迭应下,步出去拿了双肩包,再端了一盆水,脚步不停又进了内帐。
陈皮也是手上拿满了东西,脚步不停往葛太医那送。
如故顾不得其他,洗了手,取了剪子和手术刀,就开始剪伤员衣服。
这一刀砍得有些深,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了,和皮肉黏一块。
一时屋内,只能听到剪子咔擦和布匹撕裂声音,混着鲜血味让人有些犯呕。
等剪开衣服,已是满头虚汗,那伤员早就已经痛晕了过去。
如故也不敢停太久,以免细菌感染了。
应该是宽刀砍,伤口又深又宽,伤口虽然深,好没有伤到器官。
这么深这么长伤口,要先清创,再缝合才行。
拿了自己配麻醉散,虽然已经昏迷,还是得小心,他会被疼醒咬着自己舌头。
等麻醉完了,就先拿清水给他清洗皮肤,差不多刷了两三遍,再是清洗伤口。
以盐水冲洗伤口,用镊子钳了小纱布球,轻轻除去伤口内污物、血凝块和异物。
清理完,如故又去洗了一遍手,这些都是为了,避免他手上细菌会感染到伤口,是必须。
拿了镊子和小号手术刀,查看了伤口周围肌肉,要先切除失活筋膜和肌肉,看准了位置,熟练下刀子。
把失活筋膜和肌肉切除后,再次用盐水清洗伤口。
这人伤口未超过十二个小时,所以可以一期缝合,不过大而深伤口,一期缝合时应放置引流条,等这些工作都做完,如故才将手术针和鸭肝做成线拿了起来。
先将手术针拿火烤了烤,以免多日未用,有细菌上头,好了之后要对齐伤口,看准了伤口位置,才下了针。
针对腹部伤口,从里到外,腹直肌后鞘带腹膜圆针7号线,过来腹直肌前鞘,打上一个方结,再过来皮下,圆针4号线,过来皮肤,皮针1号线。
当然条件有限,只能拿鸭肝线从头到尾了。
凡是皮肤以内缝线,线头量短,皮肤可以长些。
这么来回重复上面,又接了几回线,才把伤口都缝合完。
缝合后,拿盐水轻轻擦了擦四周,将伤药抹上用纱布裹好,才算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出去洗了手和工具,将东西都整齐收拾好。
师傅,你看,这人手法也太古怪了些吧。
陈皮,自从如故拿了手术刀出来,就眼珠都不带转盯着他。
吵什么吵,为师正忙着,你有这么多空挡,来给我搭把手。
葛太医刚刚趁空档,抬头看了一眼,怎么可能,一定是他老眼昏花,这个世上,怎么会有第二个人会这种手法。
如故收拾完东西,给那伤员喂了两碗盐水,又给他盖了毯子。
才老实站葛太医身旁,他有什么需要,都早陈皮一步,将东西递好。
葛太医睨了一眼,也没说什么,但是接东西时,手却微微抖了抖。
因为箭比较长,所以被砍掉了,只留了箭头还身上,葛太医也是用了麻醉散,只是他没有用刀,而是用了些伤药,再以针封穴位,直接拨出箭头,接着再施针。
如故一旁,看仔细。
古代,对人动刀子,其实是很不恭敬,不然怎么华佗给曹操开个刀,就被砍头了呢。
等葛太医收了针,已是两刻钟过去,葛太医有些精力不济,如故忙接了下去,给那伤口涂了伤药,缠上绷带才算是完事。
葛太医一旁休息,眼下看真切,这人果真是医术古怪,却大大节省了时间,殊不知这时间对救治来说,正是至关重要。
等两个伤员都医治好,都下晌了,午饭也没吃,如故偷偷,将兜里馒头拿出来蹭了蹭,就往嘴里塞。
小古,你过来。
是葛太医喊他,如故忙把剩下馒头,塞进了嘴里。
烤鸡是人间美味的葛太医,您喊我?如故急切把馒头吞下,差点被噎着,还好陈皮一旁看着递了一杯药茶,不然他可真得成为,第一个被馒头噎死人了。
嗯,你刀法是跟谁学?葛太医坐靠椅上,陈皮站身后给他捏背。
这是第二次,有人问自己刀法事了,如故想了想才开口,我也不瞒葛太医,我偶得一书,上面便有这般手法,我看着有趣便自学了。
自学?怎么可能!你才多大,是不是教你人,他不让你说,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葛太医突地激动起来,脸涨酱红,胡须都要立起来了。
如故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我不知道,葛太医说是谁,我,我真是自学。
像是怕他不信,又急忙补了几句,我自小身子弱,俗话说百病终成医,加上家中藏书众多,这,这真是我自己琢磨出来。
半响没有声响,葛太医才挥了挥手手。
我知道了,你们出去吧。
葛太医瘫靠椅上,也不让他们多留,说话间就要把他们往外撵。
如故满脸心事,又没有一个人能商量,只好先走了出去。
陈皮虽是不放心师傅,又没有别办法,只好一步三回头也跟了出来。
陈皮,你以前可有,或是见过有别人使刀子嘛?如故还是想不通,他们到底说是谁,那个人难道也是穿越来,他知不知道回去方法?这么想着,语气就急切了起来。
陈皮摇了摇头,我从未见过这般奇怪东西,以前也从未听师傅提起过,师傅今天确有奇怪。
不行,我不放心师傅,小古你自己回去,我去再看看师傅。
说完就把如故丢下,急匆匆往医帐跑去。
喂,陈大哥,我不知道怎么回去啊!!你好歹告诉我路,再走啊你!任凭如故怎么叫,陈皮连头没有回一下。
纳闷踢着脚下石子,军营这么大,每个营帐又都长一个样,叫他怎么找啊。
哟,才一天未见,怎,脾气见长啊。
头上有声音响起,如故忙惊慌抬起,看到来人又低了回去。
哎,我说你怎么回事啊,爷怕你住不习惯,特地让我来看看,你就是这般态度啊。
姜容粗嗓门,又头顶响了起来。
如故拿手挡了挡,姜容这人不止声音大,还口水如雨下,姜大哥姜大哥,你冷静点,我这不是没吃饭,饿得慌嘛,哪敢给您脸色呀。
什么?他们不给你饭吃?反了啊,看我去给他们点颜色看。
虽然平时看着,两人都斗嘴,其实姜容这个人,嘴硬心软对人仗义,只要觉得你是自己人,就会一致对外。
不过还有一个缺点,就是永远听话只听一半,如故忙拦住他,哪能啊,我可是世子爷人,他们怎么会不给我饭吃。
是晌午时,不知从哪送了两个伤员来,刚刚才忙完,误了时辰罢了。
好我早上留了个馒头,还能填饱肚子。
哦,那两人我倒知道,是去打探消息,被敌军发现才受了伤,对了他们伤势怎么样?有我和葛太医,两个神医,还能让人丢了性命不成嘛。
如故难得,和姜容开起了玩笑。
姜容也是笑了起来,好个不害臊小神医,既然还没吃,走,哥哥带你吃好吃去。
这么一说,如故肚子应声咕噜了两声,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自从来了古代,他可真是,越来越不像前世自己了。
他前世,用现话来说就是学霸,而且他又是跳级,总觉得和班上同学有代沟,所以说上,要好朋友,几乎只有她那些手术工具了。
平时无事,他也不喜人多,都是自己一人行动,而家中,与家人谈论话题,除了病人就是病症,所以搞得自己都认为自己有些孤僻。
可是自从回到了古代,不管是和荷云荷晴,还是后来姜容他们,真可以算是,他开朗活泼时候了。
这是好还是坏,又有谁知道呢?哎,我说你,小小年纪,怎么总是发呆呢,和你说话,总是这么傻呆呆。
姜容没好气,推了如故一把。
如故这才晃过神来,我想家姐呢,都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他们如何了。
随口扯了个幌子,不过这也确实,是他担心之一。
我说什么事呢,这事啊,爷早就让沈老弟去查了,你啊,就不要担心了,咱们走吧。
总算是,有件事能让自己安安心,如故脸色好了些,小跑着跟上了姜容步子。
姜大哥,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你怎么这么啰嗦啊,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真该跟爷好好学学。
如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可不敢和爷学,万一娶不着媳妇怎么办。
哟,没发现啊,才这么点大,就想着娶媳妇事了啊,老子你这么大时候,家里都揭不开锅了,饭都吃不上,别提什么娶媳妇了。
姜容家中并不算好,是后来入了军营,杀敌挣功业。
这么一番话,如故不免要重,打量下这位老大哥了。
走着走着,如故才发现,他们竟然是出了军营,姜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啊,怎么都出了军营了。
怎么又问,让你跟着就跟着,我还能害你不成啊。
这才犹犹豫豫,又跟了上去。
又走了一会,姜容才停了停脚步,咱们到了。
边说着,边扒拉开了前方杂草堆。
盯着眼前景象,如故也是停住了脚步。
杂草堆后,竟然是一汪静谧湖水,夕阳下还亮闪闪。
姜大哥,这里怎么会有湖。
完全抑制不住,言语里激动。
姜容走到草堆里,找了找,拽了一只还未拔毛野鸡,自然是我们发现了,这处隐秘很,我们无事时候,就会和爷一同,来洗个凉澡,舒服很。
你瞧,这是我早上准备打牙祭,就便宜你了。
一路上就没有吃好过,到了军营是餐餐馒头,见了这漂亮毛发山鸡,早就馋口水直流。
姜大哥些吧,这光看着可不解馋啊。
姜容拎着野鸡,大笑起来,之前可不知,你这般贪吃,行了,早知你憋得久了,我这就去,你等着。
说着便迈着步子,往湖边去。
走到湖边,姜容将野鸡拔了毛,正准备拿水冲冲,姜大哥,别把毛都丢了,这颜色这么鲜亮,丢了多可惜啊。
如故蹲着身子,将地上羽毛,一根一根捡起,收了兜里。
小女娃喜欢东西,怎么你也喜欢,还是真有了心仪女娃了,哈哈。
如故也不与他争辩,早就知道姜容是个什么人,何必和他争论,这不是自讨没趣呢。
拾完鸡毛,如故靠树下,捡了一片叶子懒散扇着,这么汪汪湖水,看着心中就痒痒。
还是之前,客栈时洗过一次澡,就多日不曾也不敢洗了,这会儿看着这湖水,恨不得直接就跳下去,好好洗洗。
没一会,如故就闻到了烤鸡香味,忍不住起身走了过去,姜大哥,手艺真好,若是不做将军,怕是去天香斋,也能当个大厨啊。
好小子,敢打趣你大爷,小心我不给你吃。
姜容故意将烤鸡举高,引得如故直跳脚。
姜容并未吃多少,只撕了一只鸡腿,其他,都入了如故小肚子。
将烤鸡都吃干净,如故这才打了一个饱嗝,满足允了允指尖,起身时候,还偷偷将手往布衣上蹭了蹭。
等回军营时,已是日薄西山。
姜容知如故找不着路,便先送了他回帐子,才回去将军大帐。
如故进了帐子,陈皮却还没回来。
这么晚了,怕是人还葛太医那。
如故趁没人,忙偷偷洗了脚,换了身干净衣服,收拾完双肩包,便早早睡下了。
爷,怎么这么晚了,还未用饭。
姜容大大咧咧进了大帐,却见魏熙瑞坐案,前写着什么,饭菜还好好摆着,一点都没动。
沈青贺站一旁研磨,见姜容进来,向他摇了摇头,姜容见罢,只好挑了下首木椅坐下。
足有一刻钟过去,魏熙瑞才放下笔,小苏可还好?姜容傻了一下,才发现这话是问自己,忙坐直了身子,笑道:好着呢,足足吃了一只鸡呢。
魏熙瑞想象了那样子,也是笑了笑,他年纪本就小,天天吃素怕是难耐。
姜容和沈青贺对视一眼,都是有些诧异,说起来,自家爷和那小子也甚是投缘,自从回了军营,都未见他笑过,这会儿可不是笑了。
把这信连夜送去蜀地,交到四皇叔手里,若是出了差错,提头来见。
沈青贺忙上前接过信,站一旁。
魏熙瑞刚举了筷子,戳了两下饭菜,姜容,你不是说那烤鸡好吃嘛,去给我也烤只来。
啊?姜容张大了嘴巴,傻傻站着。
46、见面是难上加难的第二天起来时候,陈皮已经打着哈欠,坐木凳上,等着如故起来了。
两人和昨日一样,吃了早饭后,如故还特意路过了操练场,果见魏熙瑞站高台上,身姿卓越。
好像是知道,有人看自己一般,魏熙瑞扭头看了过来,如故还抱着白布,傻傻站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看着。
魏熙瑞差若无觉,抿嘴一笑,如故这才反应过来,急急拉着陈皮就走。
爷?出了何事?一只百灵鸟飞过罢了,继续。
不理会姜容,转头继续喊口号。
一二三……到了医帐,葛太医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如故也做不知,接了陈皮活,和他一起碾药。
陈皮耐心不好,每碾一下就得和如故搭搭话。
只有葛太医时候,才会装模作样动动手,葛太医一不,马上将东西都丢给如故,自己坐一旁。
将药碾子里磨好药,拿药盒子装好,又取了一把草药,重坐下。
哎,我说你啊,怎么这么实心眼,师傅不,你就学学我嘛,偶尔偷偷懒,师傅是不会发现。
陈皮嘴上还叼着,不知哪处拾来狗尾巴草,大概是采草药时不注意,夹杂。
不停将手上草药,放到脚下药碾子里,陈大哥,上回我问你事,你可只说了一半啊。
什么事啊?我怎么不记着。
我不是问你,那苏将军事儿嘛,怎么陈大哥,这就不记着啦?如故拍了拍手里沾着药粉,脚上不停来回轮着。
陈皮回头看了一眼帐帘,才压低了身子,你怎么又问这事,上回师傅就警告过我了。
果然如此,上回不过问了两句,葛太医就把陈皮叫了出去,陈大哥,我又没问什么了不得事,就是你不说,我随便找个兵大哥,哪个不知,葛太医又怎么会,特意警告你呢?你若是不知就直说好了,何必这般呢。
谁说是我不知道了,哎呀,不就是苏将军事么,我怎么会不知道,好,你随便问,我就不信,这军营还有我不知道事儿。
如故见陈皮果然不受激,趁他看不见地方,捂嘴偷笑了两下,我自然是相信陈大哥,我不过是想知道,苏将军伤如何了,还有,我听说苏将军有一子,现还军中,这几日都未见,不知何故?我当是什么,这苏将军,自有太医院各位太医医治,伤势自是不必说,至于苏千总,这几日听说不营中,你就是想找,也是白费功夫。
陈皮挑了挑眉,一副得色模样,瞧着如故。
如故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既然父亲生命无忧,他心也就放下了些,可是哥哥又去了哪?难道他要这么,一直这军营待下去?哥哥出军营陈皮不知为何,姜容他们一定是知道,不行,他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他要早日见到哥哥才行。
这么想着,脚下一停,陈大哥……刚刚要问陈皮,怎么去将军大帐,就见几人,匆匆抬了担架冲了进来。
你们来搭把手,葛太医呢?再不些,这两位兄弟就要性命不保了。
如故忙去帮忙,陈大哥,你愣着做什么,去找葛太医呀,两位兵大哥,把伤员先抬到这儿。
等他们把伤员放好,如故忙上前查看伤势,怎么会伤这么重,这只手要不得了,还有这位大哥,怕是性命都难保。
虽然,他也算是做过不少手术,但是见了这伤,还是有些不忍。
他们是跟苏千总,去敌营打探消息,撤退时候,不小心中了埋伏。
小哥一定要救救他们啊,大壮跟俺是同乡,他这样,俺怎么回去见他娘啊。
抬担架士兵,突地跪了如故身前。
你先起来,你先起来,我一定竭全力救他们,你起来呀。
如故一时僵着,他们把路挡着,也不知道是去扶好,还是直接跨过去。
等等,你说,苏千总,那苏千总人呢?他怎么样了。
如故猛回过神来,难怪刚刚觉着有什么忽略了,这才想起来。
哦,千总大人和另外几位弟兄,去见世子了。
这就好,低声喃喃了两声,你们些起来,你们这样,反倒耽误了,我给两位兵大哥看诊。
如故听哥哥并没受伤,才松了一口气,跨过他们,去拿双肩包。
葛太医和陈皮手里,还拿了不少药材,也走急匆匆往帐内赶。
如故先给,那个左臂受伤伤员止了血,才起身去问葛太医,葛太医,他左臂多处受伤,失血过多,而且伤口已经开始腐烂,您看是?你自己看,能保就保,不能保就只能放弃了。
葛太医连头都为抬,但如故还是能听出些无奈。
如故了然点了点头,重查看了他手臂情况,陈皮,银针借我用下。
他得先试试,神经是否没死,若是没死,就还有救。
深深浅浅按穴道施针,那人都没有反应,陈皮站一旁,急切问着,小古,如何了?他手还有救嘛?如故皆是摇了摇头,陈皮也有些低落起来,正当两人都要放弃时候,那人手指却是动了动。
小古,你看你看,他手有反应了。
如故眼睛一亮,那附近又试了两针,还好,他大概是一会气血不通,我给他止了血,一会上些伤药,再开些活血方子,好好调养一阵就是了。
葛太医医治,那位伤员有些麻烦,大概是被马踢飞了,头骨撞了什么重物,只怕生命无碍,都有些困难。
如故也是按着习惯,一直站葛太医身后,拿了纸笔把重要地方记下。
等葛太医写完了方子,如故将方子记下,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要事忘了,也顾不得与他们说什么,忙跑着出了医帐。
请问兵大哥,将军大帐如何走。
如故一路走去,一路问去,走了两三次错路,总算是到了。
你向前走两个营帐,再往右边拐进去,就能看到将军大帐了。
谢谢兵大哥。
道完了谢,知道了路线,忙向前跑去,也没顾着看路。
刚刚拐过拐角,就与前面来得人撞了一处,哎哟。
你没事吧?我还有要事,对不住了啊。
如故也来不及看人,刚站直身体就又开始跑起来。
苏千总,您没事吧。
那人站稳,身边小兵问道。
我没事,不过一个小孩儿,咦,这人怎么总感觉哪儿见过。
算了,大概是这几日疑神疑鬼惯了,我们走吧,还得去办世子交代事。
苏文筠稳稳了身子,就与身旁人一同向外走去。
这厢如故已是到了大帐外,却是不知,刚刚撞人,正是他要找人。
世子爷呢,他里面嘛?哟,这不是,上回那个俏小哥嘛,这可不是你能随便进地方。
门外看守,不凑巧,正是上回和陈皮见着,调侃如故两个。
正巧姜容听了声音,走了出来,小古啊,你怎么来了,放他进来,以后这位小哥来,不用通报,直接让他进来就是。
这就是有后台感觉嘛?!这就是走后门感觉嘛?!如故朝那两人看了看,挺了挺胸膛,跟着姜容走了进去。
走时候,因为狐假虎威没看脚下,一个不小心,差点一个狗啃泥,还好姜容走慢,前头挡了挡,才不至于太丢人。
如故讪笑了几声,整了整衣服,不好意思向里走去。
里头沈青贺不,只有魏熙瑞靠太师椅上,正闭目养神。
爷这,我出去有点事儿,你也别和爷说太久,他这几日睡得都晚很,我去去就回。
姜容说着就走了出去,如故拿手魏熙瑞眼前,挥了挥手,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这样子,他是来晚了,本来想走,又想到早上情景,不由自主走了过去。
回想着按摩穴道,站魏熙瑞身后,他身高矮,正好魏熙瑞坐着身高差就没那么大了。
伸手轻轻,按摩起他太阳穴。
取穴用拇指,首先轻轻揉几下,再慢慢加力按压一至三分钟分钟就差不多。
如故刚要收手,就听下面有声音传来。
手法不错,再给我锤锤背。
如故仗着身后,冲着他后脑勺吐了吐舌头,没有法子,只好重重锤了起来。
今儿,怎么有空了。
平时魏熙瑞一贯说话,就是清冷没有语调,倒是难得能听到,这么懒洋洋声音。
如故心上一软,听说苏千总大人爷这,想着有事想要问问他,就讨个没趣,来污爷眼了呗。
几日不见,嘴上功夫倒是见长啊。
往下点,再大力些。
如故手上不停,脸色却是不老实很,一会鬼脸一会吐舌,一下都不停歇。
47、洗澡是不好乱洗的你找少铮?我倒不知,你与子铮还是相识?半响无声,如故还以为他已经忘了那事,却突地问出声。
少铮?如故脑子里,反复搜了一遍人名,才想起来,子铮是他哥哥字,爷说可是苏千总?你刚刚问我,难道还有别人不成。
如故故意手上重了些,哼,让你总是这么得瑟,不想魏熙瑞还道,总算是昨日烤鸡未白吃,好歹是有些气力。
爷,这可是嫌弃我了。
魏熙瑞抬头睨了他一眼,如故才改口:好罢好罢,爷惯会欺负老实人。
我不认识苏千总,但是我爹爹投身苏将军营下,所以想着,大约苏千总也知道我爹爹下落。
这套说辞,还是上回拿来蒙陈皮,没想到,现说起谎来是越来越顺溜了。
魏熙瑞猛地坐直了身子,如故拳头还落空中,嘴角笑意还未消,一下被人抓了正形,忘了反应,就这么傻愣愣呆原地。
有时候还真不知道,你这嘴里可有真话。
你要这么说,我便信了,我派少挣出去办事,大概还要几日才会回来,你若要找他,三日后再罢。
也不要他继续捶背,沾着未干墨汁,又开始写起东西来。
如故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爷,您不信我?我信你如何?不信,又如何呢?一时气氛僵硬了下来,两人都不肯再开口。
直到,姜容风风火火,从外头大步走了进来,爷?您不是休息嘛,怎么又起来了。
说着狠狠白了如故一眼,如故无辜摆了摆手。
这可真不关他事啊,这位爷突然就生气了啊。
又是你个倒霉蛋,下来,如故忙一步三跳,躲到了姜容身后,这位大领导发飙太可怕了,还是趁早滚蛋是上上策啊。
什么事?领导大人,连眼白都懒得赏一个,又恢复了之前冷冰冰。
姜容睨了如故一眼,两人无声交流着,姜容功力不敌,先败下阵来。
爷,上回沈老弟去打听事儿,已经有些眉目了。
如故一听他们两人要谈事,就秉承着,知道越多死越,准备趁他们两个不注意溜走。
谁知刚刚迈出步子,姜容一揪他后衣领,人低空画了一个弧线,直直立了跟前。
姜大哥,你做什么呀?你们商讨事宜,我这儿,多不合适啊。
格老子,你以为我要说什么,上回爷让沈老弟,去打听你两个姐姐事,刚刚有人来报,有眉目了。
如故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件事情。
姜大哥,事情如何了,我姐姐,我姐姐他们还好嘛,他们现哪儿啊?将如故扯着自己衣服,一点点拽出来,你让我慢慢说啊,这么急着让我如何说啊。
沉了沉气,难得露出了些焦急,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说正经。
你两个姐姐啊,现好好金陵呢,让人给你带信,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心他们,平时处事小心些。
奥,对啦,这是他们给你信,你自己看看吧。
从姜容手里一把抢过信,抓手里时候,手心还有些发抖。
背过姜容,小心打开信,一目十行看了下来。
那日他们分别后,宋镖头他们足足追了一个多时辰,才算是把马儿制服下来,他们休息了一会,就急急来寻他,结果却没找到,后来再树林里找到了他留书信。
本想继续往北到咸阳,没想到路上荷晴发起了高烧。
碰巧遇上了,要往京上送东西叶长青,叶长青将两人送回了金陵,现正安顿绮罗坊。
知道他已经入了军营,一交代他要小心谨慎,二交代他要照顾好自己,三交代他不要意气用事。
看着看着,止不住泪水,就直直砸了信纸上。
哎呀,小古小古,你哭啥啊,有了你姐姐消息,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嘛。
姜容从来没有处理过这种事,妻子根本不需要他哄,家中只有两子,一个闺女都没有,一时就连手脚都慌乱了。
姜容求助看向魏熙瑞,魏熙瑞皱了皱眉头,怎么跟个女娃似得,这般爱哭?如故这才转过身去,胡乱拿袖子蹭了蹭脸颊,谁说,我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过是喜极而泣罢了。
这样自然好好。
你……这就像是一坨铁秤砣,砸进了棉花里,浑身无力,甩了袖子多谢姜大哥,我先走了。
也不和魏熙瑞打招呼,哼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姜容挠挠脑袋,这叫什么事儿,平时小古不,每回爷提起都会笑两下,分明就是想念很,这会儿却又是这般,这人啊,还真是奇怪。
耸了耸肩,爷,若是没事,我也先下去了。
恩。
姜容一走出去,魏熙瑞笔下一顿,直直扔了出去,自己这是怎么啦?好像一碰上他事情,就会这样,喜怒都被人牵绊着,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如故出了大帐,一路问着回了营帐,回营帐时,陈皮已经帐内了。
陈大哥,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啊,军营里可不好玩,以后少乱跑,到时候出了事可不好。
难得一见,陈皮居然整理衣服。
陈大哥,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如故秉持着,有不懂就要问原则。
陈皮搭了件汗衫,手上拿着脸盆,还能去哪啊,我趁这会儿,他们都还没回营,先去洗个澡,晚了人多时候,连水都不够。
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转过身来问如故,对了,小古啊,你要不要一起去洗啊。
如故忙摇头,脑瓜子都要摇掉了,啊,啊,不用了不用了,我这人,我这人啊不喜欢洗澡,你去吧你去吧。
不过陈皮这么一说,倒是让如故想起来,现这个点,士兵肯定都还未回营,接下去又是饭点,不如趁这个时间摸去洗个澡?不想倒还好,这么一想,身上就感觉痒了起来,浑身都不自。
忙收拾了换洗衣服,还衣服里藏了一把手术刀,往外探了探,又故作镇定挺了挺胸膛,往营外走去。
刚走到大营门口,刚要走出去时,前面是谁啊,怎么这么鬼鬼祟祟,要去哪里啊?如故一听,脚都不会动了,想要拔腿就跑,可怎么抬都抬不起来,僵硬着身体转过去看问话人。
是一队巡逻士兵,手上还拿着锋利长矛,眼神恶狠狠盯着如故,兵兵兵,兵大哥,我,我,我……你是谁啊?手上拿着是什么东西?这么鬼鬼祟祟,要去哪里啊?这么一问,如故感觉自己话都说不全了,只会支支吾吾。
你们做什么?从那队巡逻兵后面,走出一人。
如故眼睛瞪老大,真是冤家路窄,不想碰到谁,就要让那人出现,果然是不能做贼心虚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还冷战魏熙瑞。
给世子爷请安。
巡逻兵齐刷刷跪了下去,如故楞了一会,也跟队伍后面虚虚跪了下去。
怎么回事啊,都起来吧,他是我手下人,替我出去办事。
如故心虚将头一低再低,而魏熙瑞如不知,就扔了一句话,就像刚刚没出现过一样,又消失营帐堆里。
小哥儿,咱们狗眼不识金镶玉,您别跟咱们过不去啊,还不给这位小哥儿放行。
如故点了点头,抱着手里衣服,一言不发走出了大营。
好不容易找到了,那日姜容带地方,扒拉了草堆,果见那湖泊就眼前。
夕阳还未落下,洒了一片金黄,宁静让人忍不住打破。
如故不停四处环顾了多遍,确定无人,才找了一处大石后面,放下了衣服。
搬了些许大石,把靠岸一圈边沿搭高,再次确认了四周没有人。
吞了吞口水,又不敢直接脱衣服,就穿着衣服直接下了水。
一入水,就仿佛是获得了生,水流透过粗布渗到肌肤,冰凉刺骨。
一边洗着,眼睛一直不停四处打量着,一边手上不停冲洗着。
偶尔飞过几只水鸟,停芦苇杆上,歪着脑袋打量着这误入生人。
晚边夏风扬起,惊起一片水鸟,欧欧叫起,拍打着湖面。
差不多洗了一刻钟,手脚皮肤都有些皱了起来。
如故才依依不舍,潜水中换下衣服,用巾子绞了头发,躲大石后面换了衣物。
窝大石后头,把头发绞了半干,又不敢多披着,直接卷了发髻套上了巾布,转身一变,又变成了清秀小医童。
拿出皂角,将脏衣物打好,搓揉好。
等洗好衣服,就听到军营里号角吹起。
忙收拾好东西,按原路返回,走前又将杂草拢好。
四处仔细观察了几下,才放心往军营走去。
48、补汤是不好乱吃的回了营帐,陈皮早就营帐里了,头发和衣服都还是湿漉漉,如故避讳侧了脸。
陈皮一见他回来,忙去拉他,小古你可回来了,走我们去吃饭去,听说今儿加菜,晚了可就被人抢光了。
陈大哥,你放开,我会自己走啊,而且我东西都没放好,你放开我啊。
陈皮看着挺瘦弱,力气倒是不小,拽着如故手腕,就是不放。
哎呀,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关系,把东西扔地上就是了,看你手,居然比我妹妹还滑啊。
陈皮像发现了大陆,牢牢拽着如故手,就是不肯放,还摸了一把,直惹得如故鸡皮疙瘩全起。
使了吃奶力气,才挣脱了陈皮魔爪,手腕上,马上留下了红紫抓痕。
小古啊,你皮肤还真是嫩,才这么轻轻一抓,就留了痕迹……陈皮还要再说,如故狠狠往他脚背上一踩,陈皮马上抓着脚丫子直叫。
如故跑进了内帐,将衣物都放好,往手腕上擦了点膏药,看不出多少痕迹了,才臭着脸走了出去。
脾气比小丫头还大,不过说两句,居然下脚这么狠……陈皮这会儿识趣,没有去拽他手,而是离得远远,嘴里还不停嘀咕着。
看着那模样,就跟被欺负了小娘子,如故噗嗤笑了出来,陈大哥,你这样子,可是越来越像上了年纪阿婆了。
陈皮一开始没想明白,等发现被说碎嘴,要追时,人早已逃到几丈远了。
等他们两个瞎闹着进饭堂时,士兵已经只剩几个,交谈声音低低,偶尔才有几个人冒出几声笑声。
如故好奇盯着他们看了看,陈皮推了推他,走啊,看什么呢?奥,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他们纪律如此严明。
这个世上杂乱地方,一是江湖二是军营,虽然他到军营时日尚短,但这并不防止他看到真相。
陈皮已经先一步,走到了打饭地方,如故只好跟了过去。
这有什么好好奇,我军向来严明,世子待人和善,但是规矩方面是十分谨慎,我才来了半年多,世子都不营内,但是营中上下,却如同他未走时一样。
两人找了一处,角落位置坐下。
这次算是如故除了早饭,头一次饭堂吃饭,两人用两荤两素还有一汤,这么看来伙食却是不错,而且味道也不错,如故难得盛了第二次饭。
吃过晚饭,天还未黑,白天折腾了一天,如故一回营帐,收拾了些东西,就准备倒头就睡。
小古啊,我看着你,也是个颇为白净人,怎么这么不爱干净,不爱洗澡就罢了,居然也不洗脚。
陈皮跟着进了营帐,见如故扒拉着要上床,忍不住,捏着鼻子道。
如故气得差点青筋直跳,恨不得把鞋子砸陈皮脸上去,他这么爱干净人,居然被嫌弃不洗脚!明明他才是,每天一副邋遢样,不换衣服不洗脸就上床。
自己居然被这样一个人嫌弃!天理何!我就是不爱洗,要你管嘛!我就是日日不洗,也比你白净!哼!用速度,蹭蹭蹭爬上了床,被子往头上一盖,眼不见心不烦。
陈皮不明就里,也是一副不识好人心样,打了个哈欠,没脱衣服卷着被子,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一时鼾声四起。
反留躲被窝里如故,被刺激又被吵,睡也睡不着,一直翻来覆去,直到深夜才睡去。
第二天一早,和前几日一样,吃了早饭路过操练场,才到了医帐。
这两日伤员不多,事情都比较简单,除了切药就是碾药,好陈皮一直旁边插科打诨,倒是不觉无趣。
日子就这么过着,如故每隔一两日,就会偷偷去湖边洗澡,日子也过很是惬意。
如果没有陈皮,天天耳边唠叨,她怎么又不洗脚上床,大概会好一点。
这日,陈皮和如故起得有些迟,路过操练场时候,人都已经散了,空无一人。
如故有些感觉不太好,来不及吃早饭,就和陈皮跑到了医帐。
果然,医帐外排了长队,都是受伤士兵,有只是轻伤,还能站稳,有是被担架抬着。
从医帐里走出一男子,陈皮一见来人就扑了上去,大师兄,你怎么回来了。
如故这才想起来,上回陈皮说过,那个屋子里还住着另外一个人,应该就是眼前这个了,好像是叫麻黄。
大师兄,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么多伤员。
陈皮应当是很敬佩这个师兄,看他星星眼就知道了。
如故走到了他们身后,听麻黄说道:昨日夜里,有敌军来犯,夜里又松懈些,所以准备没他们充分,有吃了些亏了。
难怪昨日夜里,半梦半睡间,好似是听到,有长长短短号角声。
只是没一会,就被陈皮鼾声给盖过了,也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没想到竟然会是真。
这是师傅说古兄弟吧,来,不要耽搁了,还有很多伤员等着呢。
陈皮难得没有嬉皮笑脸,严肃点了点头,两人跟着麻黄进了内帐。
一进内帐,满满血腥味扑头盖脸而来,葛太医正给一个,断了手臂伤员上药。
旁边还有几个医徒,给伤势较轻擦药酒,缠绷带。
如故虽然实战经验,也有两三年,但是他不过是个小诊所外科医生,就算有伤势严重,也从没见过这般多伤员,不禁有些头晕。
你们还站着做什么,小古,你过来,这些伤员交给你。
麻黄,这边你负责。
给手下那个伤员包扎好,又不停歇换了下一个。
如故和麻黄,忙步走了过去,接过绷带和伤药。
师傅师傅,那我呢?陈皮没有被喊到,一脸急切看着葛太医。
你去给那些轻伤,包扎下伤口。
葛太医话一说,陈皮神情萎靡走了过去。
如故也没时间,去关注陈皮小性子,手下一下不停动着。
记着这几日吃清淡些,伤口莫要沾水。
每包扎一个,还要和他们讲些注意东西。
他动作算上了,可是一点都没看出,排队伤员有所减少。
偶尔还有些严重,要临时缝伤口,连洗手时间都没有,还好手术刀他一直清理,不会有什么细菌感染问题。
饶是这样,他准备白纱布也不够用,绷带也是临时换洗晒了来换。
这么一直不停歇,一直到三四点,才算是停歇了下来。
如故忙起来活动一二,这是他自从学医以来,持续时间长一次了,就连当初实习时候,也没有这么持久过。
刚站起身,就听肚子咕噜一声,如故忙环顾四周,还好没人听见,是是太丢人了。
不过也是,早饭没吃,中饭也没有吃,再不些,连晚饭都要误了,可就糟糕了。
刚这么想着,就见姜容手里提着一个大包袱,大步走了进来。
姜大哥,你怎么来了?如故丢下手里纱布,迎了上去。
爷,知道你们今天辛苦了,特意让我带了些吃食来,犒劳犒劳大家伙。
姜容把包袱放一张大桌上,果然一打开,全是些五花八门吃食,看如故食指大动。
众人欢呼一声,尤以陈皮为甚,大呼一声就往桌子扑去,逗得众人直乐。
如故刚准备也去凑一脚,姜容就神神秘秘,将她拉到一旁,姜大哥,怎么啦这么神秘?嘘,轻些,你那份,我特意带了小包,这儿呢。
爷知道你身子弱,特别让我准备,怎么能让他们,也分食了去呢。
姜容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说道。
如故不免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他们是他到这个世上,除了家里人对他好人。
除开领导大人,容易莫名其妙生气,姜容又鲁莽没有脑子,沈青贺是个笑面虎,之外,他们还是蛮多优点嘛。
这么想着,还狠狠吸了吸鼻子,才感动开打了包袱。
里面是一个瓷罐,还是热乎,应该是鸡汤,或是粥吧。
如故又感动朝姜容看去,不禁想,真是贴心,还知道他很久没有喝过补汤了。
等他满心期待,打开了罐子,闻了闻香味,感觉到一丝不对,忙拿勺子去勺。
果然如此,谁能告诉他,为什么里面不是鸡汤,会是牛鞭,鹿鞭!!他们这是,是想要补死他吗?啪盖上盖子,姜容还浑然未知看着他,小古,你这是作何,趁热些喝啊,可别白费了我一番心思,这可是我特意让大厨房煮。
你不知道,牛鞭鹿鞭是干嘛吗?!你难道不知道,我这个年纪吃这些东西,是会补出毛病来嘛?!!果然,绝对不能对资本家,产生一点好感,尤其还是没有脑资本家!!这是泪和血教训!!!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听了袁岳老师讲座结果我可耻睡着了> <我不是故意!有没有菇凉喜欢袁岳老师!QAQ然后我真不是故意,主要是坐太远了内容都是创业,实是脑子不够思考这么高深问题49、脸皮是比墙还厚的一直忙到半夜,必须要把第二日,要用药材都准备好。
如故一边给自己捶背,一边走着。
一晃着,从苏府出来已经两个月了,这会儿已是有些初秋架势,明显区别就是蚊虫少了,温度低了。
回到营帐,陈皮连鞋子都来不及脱,打着哈欠,和麻黄打了个招呼,倒头就睡。
如故受不了不洗脸睡觉,匆匆打了水,也没有功夫,去意屋里多了一个男人,卷着被子露了一撮头发,也是回周公去了。
麻黄刚刚回营帐,东西也没收拾,床板上连被子也没有,看两人先后都上了床,只好临时拆了被单,裹着将就一夜。
第二日天还没亮,号角就吹破了天,怎么了?怎么了?麻黄先反应过来,唰一声,就坐直了身子。
他昨晚打了一宿喷嚏,也没能把两人从睡梦中打醒,根本没睡着多久,这号角又响了。
万般无奈下床,师弟师弟,古老弟古老弟?醒醒,号角响了,出事了,些起来。
如故本就睡得浅,刚刚号角响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时辰尚早,不愿意起来就是。
这会儿麻黄叫了,只能拖拖拉拉,从被子里爬出来,一边揉眼睛,一边去摸自己鞋子。
而陈皮,根本就是死猪一头,饶是麻黄怎么叫,都叫不醒,还将他手打开,翻个身又继续睡去。
这,我才这么几日不,师弟他怎么越发难叫了?麻黄已经收拾好,只能站陈皮床前抓耳挠腮。
如故梳洗完回来,见着陈皮还床上,麻黄大哥,还是我来吧。
走到外头,拿起刚刚没倒洗脸水,麻黄大哥你让让,免得弄湿了你。
说着拎起面盆,就往床上泼。
啊!下雨了下雨,师傅师傅,些收药材了。
陈皮刷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全身上下湿了个投,倒是,真有些像被雨淋。
麻黄捂着嘴,想笑又怕不道德,咳咳,师弟起来,号角响了,怕是出事了,咱们得些,不然你又得被师傅骂了。
说着和如故两个先溜了出去,将他一人丢营帐里。
这会儿天才蒙蒙亮,多才寅时四五刻。
一路上,如故想起刚刚那场景,就想笑,嘴边得意,藏都藏不住。
麻黄,也颇有些忍俊不禁。
突地西北面,发起了火光,不好,是敌军发动攻势,我们走。
如故入军营时日尚短,又是头一回,见着这种架势,心上一惊,脚下一步也不敢停,跟麻黄身后。
路上偶尔能遇上几个士兵,也是一脸急色。
有些衣服都没穿好,一面穿一面拿着长矛,跟着人流就往前跑,还有连裤子都是临时穿,被绊着就索性坐地上,也没人有时间去笑话他,人人都是争分夺秒。
好不容易跑到了医帐,葛太医已经站帐外张望了,见他们两个来,忙向他们招手。
师傅,这是怎么回事?麻黄上前去扶葛太医,葛太医年岁本就大了,昨夜那么晚睡,这会儿又这么早起,体力怕是跟不上。
敌军昨日偷袭成功,今日趁着势头,又来了一个回马枪,今日怕是有忙活。
陈皮呢?葛太医靠麻黄身上,喘着粗气。
真是狡猾,他们就是看准了,今日早上戒备一定没有这么深严,一想到昨日那么多伤员,眼底都是不忍。
战争受苦永远都是百姓,可是不统一,又不会有真正太平,为了后世安稳,他们只能前赴后继。
陈皮已经起来了,又有东西没拿,刚刚返回去拿了,师傅您别担心。
这会儿,也没有功夫去关注,麻黄是不是说了什么谎,葛太医和如故都是拽紧了手心,就怕传来不好消息。
过了没一会,陈皮就顶着湿漉漉脑袋,走了进来。
师傅,我看到那边火光四起,而且惨叫连连,甚是严峻啊。
如故和麻黄,同时睨了他一眼,这个没有眼力见,没看到葛太医,已经担忧成什么样了嘛?陈皮这才误了嘴,悻悻站如故身旁,你怎么能用水泼我呢?师兄也是,怎么不帮着拦拦,那床铺,今晚可是没法睡了。
谁让你,怎么喊都喊不醒呢?活该!如故白了他一眼,往麻黄那边挪了挪。
四人焦虑等了半个多时辰,才听着声音轻了些下去,麻黄,你去看看,这会儿如何了。
葛太医等不住,推了麻黄出去,师傅师傅,我去,我去,让师兄这儿陪您。
陈皮不能葛太医回话,就先一步跑了出去。
葛太医也是坐不住,一会儿站起来这儿摸摸,一会儿嫌弃昨晚药切不够多,正抱怨时,陈皮惊呼着跑了进来。
师傅,敌军被打败了,都退出去了,世子爷让您准备准备,伤员马上运来了。
陈皮还来不及撩帘子,就门口大嚷起来。
这会儿三人心是放下了,又开始忙碌起来,伤员要来了,那就得开始准备救治了。
果不然,陈皮进来没一会,魏熙瑞亲自带队,将伤员送了进来。
如故小心打量着他,战甲外都是殷虹血迹,右手还握着一柄薄如纸翼剑,上面还滴着血滴。
这不看还好,一看就看出不对了,他右手一只捂着腰间,如故皱了皱眉,一步三跳跑了过去。
作何?魏熙瑞不解,看着眼前小人。
你还问作何?把手拿开!见他不肯放开,就自己动手去挪,果然捂着地方,还有血正往外涌。
小伤,不用管我,先给他们医治。
魏熙瑞挡开如故手,将剑j□j剑鞘,不再看他,往医帐内走去。
哼,你不要我管,我去告状还不成嘛?如故比魏熙瑞些,先跑到了葛太医跟前,低低和葛太医说了几句,葛太医眉头皱,都能将蚊子夹死了。
听如故说完,步走到了魏熙瑞跟前,世子爷,您腰间是不是受伤了。
魏熙瑞抬眼,向如故方向扫一眼,如故也不怕他,冲他扮了个鬼脸,不要脸打败不要命。
就接了刚刚葛太医伤员,熟练给他伤药包扎。
故而也没有看到,魏熙瑞嘴角一抹淡笑。
心中却想着,这人性子总这么倔,也不知是如何活到现。
如故,将自己那边伤员医治完,就到葛太医身边打下手。
小古,老鹳草用完了,你认得吧,你现手头上没有伤员,你带几个将士,去后山采点回来。
葛太医突地扭头喊住他,眼神带着些期许。
我去,我认得老鹳草,只要有个人给我带路就可。
忙放下手里东西,解了围裙,准备出发。
一旁躺着休息魏熙瑞,睁开了眼睛,你不会骑马,准备怎么去?让姜容陪你去,这几日不太平路上小心些。
说完又闭了眼。
这人还是这样,明明是要对别人好,非要做出一副不得已样子,如故朝着魏熙瑞笑了起来,是,多谢爷关系。
如故整理药篓子,魏熙瑞已经让人去找姜容,等如故收拾好东西,姜容已经帐外候着了。
这个天,看着会下雨,我们要些,后山离这还有些路程,莫要耽搁了。
如故点了点头,翻身坐了姜容身后,策马而去。
果然刚离营帐不远,天空就渐渐阴蒙蒙起来,眼瞅着山包就眼前,却稀稀拉拉飘落下来雨水。
什么狗屁天气,小古啊,你抓稳了,咱们要加些速度了。
恩,我不碍事,姜大哥只管放心就是。
说着一手抓着姜容,一手到药篓子里掏蓑帽,给姜容和自己戴上。
到山脚下时候,雨已经有些下大了,小古,不如咱们先避避雨?这会儿上山,怕是不容易啊。
姜容勒了缰绳,马儿长叫着停了下来。
江大哥,不行啊,还有好多伤员等着。
擦掉脸颊边雨水,坚定摇了摇头。
姜容一咬牙,好吧,那我们从那头绕过去,你可知道,这草药长哪儿?我知道,姜大哥往那边缓坡去,老鹳草喜干,都干燥地方生着,就往那边。
不管怎么擦,雨水还是不停,顺着蓑帽往衣裤里滴,这会儿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既是不要上山,那你坐稳了,驾。
马鞭应声而挥,直直划开了嘈杂雨幕。
虽然不用上山,但是刚刚下过雨,山坡上滑很,一点都不比上山容易。
避过几处土坑,淋了一身雨,才算是到了山坡。
姜大哥停下,停下。
马儿刚刚停下,如故就一溜烟滑下了马背,也不管泥土泥泞,向一块大石奔去,姜大哥,这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好。
石头旁一小片干土,正笼着几株搭耸老鹳草。
现正是夏秋交接,老鹳草正是采集好时间,如故不敢停歇,将老鹳草连根拔起,拿白布包着,才放入药篓子里。
这么一些是远远不够,顺着这个方向,往里看去,果然都是,放下药篓子,一路采去。
正准备起身,就听到,不远处姜容大声呼喊,小古,小心脚下。
作者有话要说:贴几种漂亮草药这是红花这是鸡血藤这是老鹳草50、长辈是不会骗人的本就泥泞路,因为赶得急,是没有注意脚下,姜容不喊还好,一喊就抬头去看他。
等发现,身体已经控制不住了,直直摔了乱石堆上。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摔伤了?姜容一见如故摔着,忙迈着大步走了过来,伸手就要去拽。
不想刚刚摔倒时候,手掌先着地,手心全是碎石磕碰,一阵血肉模糊。
姜容不知,伸手就是拽了手掌,是雪上加霜。
嘶,姜大哥你不要动,我自己来,你帮我拿着篓子就好了。
姜容这才发现,他又好心办坏事了,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一手将药篓子拎起,关切站一旁。
膝盖和脚踝应该也被划破了,这些碎石虽小,但是都菱角分明,这么重重摔下,定是割狠了。
时间紧迫,他也顾不得疼不疼,好一直都有习惯带帕子,简单包了下手上伤口,撑着旁边石块,紧紧咬着牙关站了起来。
小古,你没事吧,要不大哥背你走?姜容瞅着又无从着手,只能干焦急。
好伤口虽多,但是都不太深,不过是些皮肉伤,姜大哥,你将篓子里草药递给我,对,就是你手边那种。
将草药塞进嘴里,大力咬了几下,草草敷几处较深口子上,行了,这样就无碍了,我们这就回去吧,耽误不得。
你不要我背着,我扶着总行吧,小孩子家家,这般要强也不知跟谁学。
说着也不顾如故反对,掺着他往前走,吹了声口哨,马儿就会意跑了过来。
脚上有伤,马儿又高,根本爬不上去,如故又不想姜容抱着上去,不免为难皱了皱眉头。
马儿却像是通了灵性,见如故站着不动,温顺趴下了身子,低低伏如故跟前。
哟,这雪影倒是喜欢你,以前可从未见过这般,若是你也喜欢,大哥就将这马送与你。
姜容因之前事,心里还有些觉得对不起如故,这会儿自然特别大方,等如故小心坐稳了,才挥了鞭子开始往回赶。
如故一听,眼睛都亮了起来,这匹马他入军营时候见过一次,浑身雪白,速度如闪电,只是想来自己根本不会骑马,眼神又黯了黯。
姜大哥好意,小古心领了,只是我不会骑马,这么好马儿,送与我岂不是浪费了?哎,不会就学嘛,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不会骑马呢?军中哪个不是善骑射好手,若你真有心想学,待我回去找了爷,哪日空了教你便是。
姜容不以为然说道。
这么一说,本来还有些沮丧,马上又高兴了起来,姜大哥你可不许蒙我,那咱们就说好了,过几日空挡了,你可一定要教我骑马,还有雪影可归为了啊。
哈哈,你这小娃娃,怎么这么多变,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难过,可比这天气多变多了。
如故才不管姜容说什么,得了便宜还卖乖,可不是他会做事。
回去路程,比来时候了许多,衣裳早就湿透了,好古代粗布不显形,就算是湿了也看不出什么。
跑了差不多一刻钟时间,就看到军营大旗,已然就前方,姜容是不停加了速度。
见过姜大人。
两边守卫见姜容归来,忙有人来牵马。
不用了,我待会自会将马,送去马厩。
难得心细了一回,想着如故身上有伤,还是直接将马骑去了医帐。
吁,好了,咱们到了。
姜容正犯难,这上马容易,下马难。
还没纠结多久,就见雪影踩了踩前蹄,俯身又趴了下去。
如故欣喜紧,走到雪影身前,摸了摸它脑袋,雪影温顺吐了舌头,轻轻舔着他手上伤。
听见马声,陈皮出来探,小古,姜大人,你们回来了啊,师傅可是念叨了好久,进来吧。
哎,小古,你怎么受伤了?不过一些皮肉伤,不值得这么大惊小怪,雪影你听话,我过几日来找你可好。
雪影果真听话,从地上起来,回头看了如故一眼,自己咬了姜容手里缰绳,往马厩方向跑去。
我以前只道,此马是匹良驹,今日才知道原来这马儿,还是匹通晓情义马啊。
姜容朝着雪影跑去方向,喃喃自语着。
那头,如故见雪影离开,忙一瘸一拐跟着陈皮进了医帐。
葛太医,幸不负重托,草药正姜大哥哪儿。
葛太医听着声响,也走了出来。
找药要紧,你身体是要紧啊,怎么会受伤,陈皮扶小古进来,为师给他上药。
如故上药,就吓得脸色雪白,葛太医还当是他真伤重,不免让陈皮加了动作。
葛太医,不可不可,我先前已拿草药敷过了,这会儿身上都是泥,还是让我回营帐,自己上药吧。
怕葛太医不信,忙举了手给葛太医看。
葛太医看了看,处理倒是及时,既然你坚持要自己上药,我也不强求,这会儿伤员也不多了。
陈皮你去给小古,取些药酒和伤药,你扶他回去吧。
想了想又交待了如故几句,虽然你自己行医懂得,就怕医者不自医,你要洗身子注意莫碰着伤口,若是不方便就让陈皮帮着你些。
如故不忍驳了,葛太医一片好意,只能先应着,小古知道了,多谢葛太医关心。
陈皮取了药出来,上前去扶如故,世子爷,听说你受伤了,说是让大厨房给你烧两桶热水,让你先洗洗,去去寒气,这个时令,可是容易得风寒很。
那可多谢世子了。
如故不免高兴起来,这人可是有一颗玲珑心,别人心里想什么,他都能知晓?慢慢挪回了营帐,等放下了东西,陈皮还真准备要帮如故上药。
陈大哥,我这里自己就可以了,医帐那儿一定人手不够,你就莫要担心我了,我手脚都好好。
如故是呆都不敢,让陈皮多呆一会,刚一坐下就要赶人。
陈皮想了想,也是,医帐内只有葛太医和麻黄,几个医徒又都是不懂很,有些为难看着如故,你这,真不用我帮忙?朝着他再三点了点头,陈皮这才满口应下,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见陈皮是真出去了,才艰难解了手上帕子,打了些清水,将伤口上泥块都洗掉。
泥块都有些结了块,沾上头,好没多久大厨房人,就提了两大桶热水送了过来,可算是结了他燃眉之急。
多谢两位大哥了,还劳烦两位亲自送来,真是感激不,这有些碎银子,不若两位收下吧。
哎,我们听说,小哥为了给伤员采药,这才受了伤,不过是送两桶热水罢了,有何辛苦,一会若是用好了,放着就是,晚些时候自有人来取。
也不收如故银子,提了空桶就离开了。
如故起身,探了探营外,这会儿还不到回营时间,营外鲜少有士兵走动,放下营帘,挪着笨重步子往回走。
先兑了一桶水,小心将身上泥全部冲掉,才缩着身子,爬进了另一桶干净水里。
葛太医真是料事如神,这会儿哪还顾得上什么伤口,能洗个热水澡,简直就是一朝美梦得以实现,就是让他伤口晚些日子好,他也得好好泡泡。
不敢水里呆太久,就怕有什么人会闯进来,又怕伤口泡太久会溃烂,草草擦了擦就裹了衣服,从桶里翻了出来。
早前荷云荷晴做衣服,没有带出来过,后来跟着魏熙瑞,一个小镇上,随便买了两件换洗。
现唯一这件,又破成了这样,大大小小口子,怕是不能再穿了。
又舍不得扔掉,只好洗干净了放起来。
左手伤比右手重,那石子若是再深一点,就是经脉了,还这会儿没事,先把身上伤口都抹上了金疮药,再两手交替着包扎。
等全部包扎完,已是满头大汗,简单擦了擦,不敢多停歇,把裹胸和衣物都洗干净,才算是将证据都毁灭了。
整理完东西,已是精疲力了,本想着稍微休息一个时辰,就起来去寻吃,没想一沾枕头,就睡了三四个时辰。
小古,小古,醒醒啊,早和他说了让他注意些伤口,这才刚了,就这般不注意起来。
如故睡模模糊糊,总感觉有人叫自己,想要开口骂人,却发现嗓子干涩异常,脑子这才有些清楚。
都是之前贪图舒服,伤口碰了谁,这会儿怕是伤口感染,导致了发烧。
师弟,你就少说两句吧,喂了药,估摸着再睡一晚,明早起来就能好许多了,你这么吵着,只能让他休息不好。
听麻黄这么说着,陈皮才安静了下来。
如故头昏昏沉沉,既然已经吃过药了,那就是可以继续睡了吧,这么想着想着,头歪了个方向,又沉沉睡了过去作者有话要说:陈皮:小古我来帮你敷药吧!小古坚决摇头:不行!陈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小古:我嫌弃你不脱鞋子睡觉!51、眼泪是刹不住车的大约是喝了药,早上醒来时候,头已经没有那么疼了,陈皮和麻黄已经不帐内,桌上留了一碗粥和两个馒头,还有张纸条。
起身时头还有些闷闷,好没有什么大碍。
粥放时间有些久了,洗漱完,坐桌前开始嚼馒头。
打开纸条,是麻黄留,让他今天帐子里休息,不用去医帐了,午饭和晚饭会让人送过来。
自从换了工作,跟着魏熙瑞起,今天还是头一个休息日,伸了个懒腰。
这古代,既没有电视又没有电脑,这里又是军营,也没有地方逛街,所谓休息,还不是给你放一天睡觉罢了。
如故伸了一个懒腰,外头雨已经停了。
大概这里离真正战场,还有些距离,并没有那种飞沙走石紧迫感,反倒有些暴风雨前宁静。
走出营帐,准备去活动活动筋骨,这几天连续高压,让本来就体质弱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这不是古小哥嘛,听说你受伤了,怎么不多休息休息。
这段时间,军营混时间长了,也慢慢遇上人,都会和他打招呼。
如故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不过一点皮外伤,睡一夜就好了,哪有那么金贵啊。
本来觉着无所事事,突地想起来,昨日姜容说,要教自己骑马来着,一时有了兴趣。
问了马厩位置,一路摸索走了过去。
马厩门口有两人看守,出入人并不多。
如故还怕他们不让他进去,结果冤家路窄,门口看守,有一个正是调侃过他那个兵大哥。
哎,马厩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刚要拦着他,结果身边那个兵大哥,推了推他,瞎说什么呢,这位小哥是世子爷人,怎么会是闲杂人等,小哥您请您请。
如故奇怪看了看他,也没想太多,朝他感激一笑。
你可别害我,上回我就是说了他两句,就被世子从大帐调到这儿了!以后记着看到他,就绕道!另外一人后怕,看了如故背影一眼,认真点了点头,惹不起还躲不起嘛?马厩里马并不是很多,如故一眼就看到了,同样精神抖擞看着他雪影,高兴扑了过去。
轻轻地拿手,梳着着雪影毛发,雪影,你想我嘛?雪影像是听懂了,头不停往他手上顶,还高兴发出声响。
我也很想你,我把你放出来好嘛?还不等如故去解门栓,雪影一个跃身,就稳稳站了如故身前。
还讨好般,将脑袋往如故怀里拱着。
哈哈,好痒好痒,雪影不要闹了,哈哈哈哈。
如故有痒痒肉,之前倒是没有发现,这会儿却是笑得腰都直不起了。
雪影像是有些不明白,为何平时看着很正常主人,这会儿却疯疯癫癫,歪着脑袋,不解看着他。
笑了好一会,才算是停了下来,你还跟我装无辜。
如故好笑点着它鼻尖,听话,我去给你找毛刷,伺候你好不好?说是问雪影,却是自顾自找起东西来。
前世时候,电视节目上看过给马刷毛,倒是没有自己亲身体验过,想着都有些兴奋。
手上伤口,刚刚换了药拿纱布简单包着,只要不再碰到水应该是没事,拿好东西回去时候,雪影已经温顺趴好,这是体谅他身高不够么?轻轻将刷子从头开始,慢慢往下刷,雪影毛色很漂亮,很少有杂色,可以说是难得通体纯白。
毛发很软,又细又长,刷重了它会摇摇头,刷舒服时候,就会低着头朝如故,讨好卖个萌。
等刷差不多了,如故才收了刷子,从兜里变出一根胡萝卜,雪影眼前晃着,想吃吗?想吃就点点头。
雪影先是小心嗅了嗅,才双眼亮闪闪看着如故,这么一瞧,这主马两个,贪吃时候模样可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好好好,给你吃,这么可怜巴巴,看得我肚子也饿了。
喂完胡萝卜,如故才小心翼翼爬上了马背,还不放心,趴它耳边交代,刚刚咱们,可是建立了革命友谊,你可不能把我丢出去啊,不然这脸可就丢大了。
雪影也是听话,摇了摇尾巴,缓缓站了起来。
大约是感觉到,背上这个人,是自己喜欢人,一时高兴叫了声,抬了蹄子,撒欢往前跑去。
喂喂喂,雪影,雪影,咱们不带突然袭击,慢些儿雪影,啊!前面是一个横栏,雪影速度却一点都不减,吓得如故连反应都没了,只能傻傻看着横栏越来越近。
趴下,趴下。
不知是哪传来声音,下意识趴下了身子,将整个脑袋都埋雪影背上。
猛地跨过横栏,雪影兴奋却止不住,又高高抬起了前蹄,差不多有七十五度,还不停鸣叫着,听到如故尖叫声,一点都没有停下意思,反而胜。
如故死死抱着雪影头,不让自己身子往下滑,可是他手上有伤,根本坚持不住多久。
放手,你这么勒着雪影脖子,它不会停下来,松手!下意识将手松开,随着就是耳边风声,和身子止不住下落。
就如故以为,自己要摔地上时候,却跌进了一个温暖怀抱。
一阵青草味,瞬间充斥了整个鼻腔。
你没事吧?那声音,再次头顶上响起,你先坐会,我去安抚雪影。
坐了草堆上,这才有了些踏实感。
刚刚马上受了惊吓,一时头还有些晕乎乎,根本看不清前面人是谁,踹着粗气,趴草堆上休息。
过了好一会,耳边不再有嗡嗡声音,这才好了些,勉强支着身体去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那个栓门栓人,整个人像是被什么魔咒定住了身子,眼泪不听使唤,从眼眶里哗啦啦流了下来。
哥哥。
那人也是愣了愣,僵硬转过身子,不可思议看着他,手里铁栓直直掉了地上,如儿。
飞将门拴好,跑到了草堆前,如儿?你是如儿,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还穿着男装,不对不对,你怎么会军营里?给哥哥看看,刚刚有没有摔着哪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和哥哥说。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比如,你很想得到一样东西,千方百计也得不到,等你想要放弃时候,你却发现,它被送到了你手边。
如故脑子还转不过弯,只会一直流眼泪,看着苏文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把如故拦进了怀里,不哭不哭,哥哥这里,不怕了,不怕了,什么事都有哥哥来解决,如儿不哭了。
好像要把这几个月,和这一年多来,所有担惊受怕,所有委屈无奈,都一次发泄出来。
因为她有靠山了,她可以不用再顾忌,会不会有人一直算计她,也不用时时刻刻,去防备身边所有人。
哭了很久,苏文筠连姿势也没变,她哭不停,他就一直轻轻怕着她背。
终于哭爽了,吸着鼻子,脸上已经,被眼泪和鼻涕混作了一团。
苏文筠温柔拿了帕子,也不嫌弃她,小心翼翼擦着,怎么这么久不见,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小花猫,也不怕哥哥笑话。
哥哥说谎,我小时候才不哭。
这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一把抢过帕子,自己擦起来。
好好好,我们家如儿从来不哭,是哥哥说错了,嗯,就罚哥哥学大猪头好不好?用手顶着鼻尖,故意扮丑去逗她。
如故没憋住,噗一下笑了出来,哥哥好丑。
总算是不哭了,好了,现可以告诉哥哥,怎么会军营了吧。
苏文筠脾气一向好,早年京城,就是宠妹妹出了名,这会儿自觉能哄妹妹,不过扮个丑态,又有什么大不了。
狠狠吸了吸鼻子,从如何发现大伯心思,开始说起,断断续续讲了好久。
苏文筠眉头越听越皱,怎么会这样?没想到大房人,打主意都打到我们头上了,爹爹从来不和他们争任何东西,就算是老祖宗留下,也都是大房占得多,他居然还不知道满足!这个老匹夫,等战大胜了,看我不扒了他皮。
如故按下苏文筠手,哥哥不要动怒,我们根本没有证据,不过都是我猜测罢了,而且是我逃出苏家先,咱们不理啊。
都是哥哥太冲动,还是你说对,可是我和爹爹,每隔十日就会给你送信,你怎么没信中说道这事呢,你看,你回信,我都贴身收着。
苏文筠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了几封,保存完好书信。
如故忙接过拆开,一目十行看下,哥哥,这根本就不是我写,从你们离了苏州,我只收到一封信,再也没有什么,你说书信到过我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无锡已经很冷了!某人已经翻出大外套了!姑凉们注意保暖,有男友抱男友,没男友和某人一样抱被子吧!某人已经被冻成傻逼了,好么!52、【倒V】做梦是会变成真的如儿,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待回朝一日,哥哥定当为你讨回公道。
现要紧是,带你离开军营。
苏文筠双手握紧,眉头紧皱,如故生怕他做出傻事来。
轻轻拍了拍,苏文筠手背,哥哥莫急,我现还不能离开,你听我说。
如故还没说完,苏文筠就一脸反对,这么多年怎么会不了解他脾气,世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既然答应他要,做人就不能食言,这是小时候哥哥教我,如儿还记得。
而且现前方不定,正是用人之际,不管如何现我都不能走。
这……苏文筠果真停了动作,他这人为人耿直,自是能听进这番话。
既然你这么说,就依你。
但是你不能再与那些医徒同住了,一会回去收拾东西,搬去哥哥那。
虽说哥哥职微,好歹是单独帐子,你出入也方便些。
如故想了想,点了点头,都依哥哥。
之前听说爹爹伤势严重,这会儿不知如何了?不要听那些人胡说,爹爹一开始伤势确实不轻,好葛太医拔箭及时,已经送去医药局调养了。
前几日我去寻爹爹,还说道你,没想到你却受了这么多苦。
这些日子重悬心,总算是随之落下了。
马厩终究不是叙旧之地,两人聊了一会,苏文筠就起身送如故回营帐,准备打包东西滚蛋。
刚出马厩,就有小将迎了上来,苏千总,您怎么这儿啊,刚刚传来消息,从广东运来粮草被劫了。
什么?粮草被劫了,什么时候事?说着急匆匆,就要跟着那人走,走了两步才想起来,如儿……满脸复杂看着如故。
千总大人要事身,就先去忙吧,小古事改日再问,也是一样。
如故挑了挑眉,示意他现分场合。
苏文筠意识到喊错了名字,假意咳了咳,今日我事忙,你父亲事我自会留心,你先下去吧。
朝他安慰笑笑,才带着人急匆匆走了。
虽说去苏文筠那住,是个很大诱惑,但自己表面上与他非亲非故,总不能凭空冒出来一个亲戚吧,那就太刻意了。
糟心事太多,干脆不想,等苏文筠背影,已经远去看不见了,如故才往回走。
其实之前被雪影摔下马,脚上伤口就裂开了,只是不想让苏文筠担心,一直忍着没有说。
一回了营帐,忙拆了绷带,换了伤药才好一些。
午饭是陈皮送来,早饭吃有些迟,胃口不是很大,草草吃了几口,就窝上床睡午觉。
刚刚睡下没多久,就做起了梦来。
梦里,是一片硝烟,不计其数士兵手握长矛,对面也是同样身穿盔甲士兵,两方正厮杀。
忽火光乍起,不知从何而来火箭,划破长空,点燃了粮车上粮草,一时方阵大乱嘶声四起。
前方一匹红鬃烈马上,坐着一黑袍男子,看不清他脸,只能听见他撕心裂肺叫着,不要乱,放弃粮车全部归正队伍。
瞬间所有人都依照指示,丢下粮车往他身边靠,形成了一个圆形屏障。
外圈是盾牌手,里圈是长矛队。
就以这个阵型,敌人攻不进,慢慢被逼退到了边界,刚要撤走。
从远处人堆里,射出了一支铁钩长箭,直直往黑袍男子背上射去。
小心!如故尖叫着,从睡梦中惊醒,那个梦实是太真实了。
他手心到现还冰冷着,因为他看到了那黑袍男子脸,不是别人,是魏熙瑞。
刚要骂自己傻,这种梦也会相信。
准备起床擦个脸醒醒神,就听见外头一阵骚动。
姜容一脸急迫冲了进来,眼里充满了血丝,身上还披着盔甲,走路时候还有血水往下滴。
跟我走!如故一脸茫然看着他,完全不知所谓。
姜大哥,你别急啊!有事,也得等我鞋子穿上再说啊。
穿什么鞋子!爷性命危旦夕,你还有什么心思穿鞋子。
一时愣着没躲,被姜容口水喷满脸都是。
你说什么?爷怎么会危旦夕了,你不要瞎说。
我昨日还给他看过,好好,绝对比你身子棒。
跟我走,我骗你作何?今早,粮草十里外青云山被劫,爷不顾身上伤,带兵前去。
不想背上中了敌人一箭,刚刚葛太医说,箭上有毒,让你些过去!手里鞋子,应声掉了地上,背上,中箭,全都是梦里场景,难道自己梦到都是真?被姜容拖到医帐时候,鞋子只有一只,脚上刚绑绷带也渗出了血。
师傅,小古来了,小古来了。
葛太医正坐床架前,箭后头木棍已经被拔出,掉地上,可是却不见箭头。
来不及管脚上伤,瘸着脚一步三跳冲到了床架前,怎么回事?这么久还不拔箭?再这么下去,不死也要落下病根啊。
等看到,如故话才止住了,箭头深深嵌后背上,靠拔根本拔不出来。
难怪,姜容这么急匆匆拉自己来。
陈皮,我走路不方便,你帮我搭把手,我包袱就放碾药石旁,再给我打些清水。
陈皮还没有动作,姜容已经先一步跑了过去,我来拿我来拿,你要什么,我动作比他!这会儿功夫,也没有时间争论这些了,接过双肩包,把工具一一铺好。
葛太医,我麻醉散用完了,您能不能借我些。
我要烛台,盐水,干净纱布……箭上是什么毒,有没有查出来?这话是对着葛太医问。
是七心海棠,这个不难解,我这有七心海棠花粉,只要箭头取出,服了解药就可。
如故点了点头,中箭时间有些长,血已经凝固了,要取箭头就得割开取出。
以手量了大约要下大小,按惯例给刀消了毒,屏住气下了第一刀。
他这才做了半身麻醉,全麻肌肉紧绷气血会不通。
我停下时候,就给他灌盐水,灌不下去也得灌下去。
接着是第二刀,直到下了第五刀,才算是把口子划开了。
给镊子消了毒,探进去夹箭头。
他手颤抖,生平第一次动手术,他感到了害怕。
他医途,几乎是一帆风顺,他有比别人高天赋,还有好氛围,他第一次手术,都远没有像现这样发抖过。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他犹豫,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打扰他。
他想到了,他后那场手术,是取一颗子弹。
那人不敢去大医院,找到了他这里,他好心答应了,却被灭口手术台上。
可是他不后悔,他只是后悔没有早一步离开,他从来没有后悔过,救治任何一个人。
这么想着,深深吸了一口气,镊子飞下手,以速度取出了箭头。
当箭头掉地上时,所有人心都跟着震了震。
接下去是缝伤口,不再有一丝犹豫。
把解药先喂了吧,他耽搁时间有些长了。
好不容易将解药,从魏熙瑞嘴里灌了进去。
小古,爷,这是没事了吧?姜容小心翼翼开口,就怕哪儿逆了他鳞。
缝好后一针,收了线尾,将满是血手术刀和手术针丢了清水了,若是今天夜里,发了高烧,那么就算是得救了,现都不得掉以轻心。
小古,你脚!出声人竟是苏文筠,刚刚心思都手术上,也没有注意到多了个人。
众人这才看到,他脚上绷带早已被血渗透。
重包扎了伤口,苏文筠陪着如故隔间休息。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我们家如儿这么厉害,刚刚你没看到,哥哥都看傻了。
苏文筠小心避开他伤口,给他喂鸡汤。
如故弯着眼睛,笑得一脸无害。
哥哥是笑话我嘛?哥哥是认真,刚刚哥哥真发现,如儿已经长大了,不用哥哥来保护都可以救别人了。
苏文筠说着这话,口中却带着些酸气。
自己从小带到大妹妹,居然一年多不见,不再需要他这个哥哥了。
如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才这么些日子不见,哥哥怎么越发像老先生了,满口子酸话,熏死人了。
好好好,不酸不酸。
哥哥看刚刚如儿手法,有点都不像是短日子学,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耍刀子?如故这才心下不好,脑子转了好几个弯,这才结结巴巴开始编谎话。
这人啊,是不能说谎,说了一个谎就得,继续说无数慌来圆前面谎。
哥哥和爹爹要上战场,如儿想帮却没有法子,书房时候捡了医术看着,觉着有意思,就偷偷练着,想以后总能有机会用到。
都是哥哥不好,一直都忽略你了。
没想到,苏文筠却当真了,话里满是愧疚。
如故刚要解释,那厢,姜容又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小古,小古,怎爷到现还没醒?你去看看啊!作者有话要说:小文筠:如儿你针是哪里来?小古:是…是…啊,哥哥那边是什么?小文筠马上转移视线:哪里哪里?已经偷偷溜走某人53、医护是非常伟大的不用担心,他只是毒素未清。
七星海棠花粉本就有些昏迷成分,你们看着,我去给他熬贴药。
魏熙瑞身体,因为常年锻炼,恢复能力比平常人要好多。
喝过药,如故就先让人散了,今天晚上他得留下守夜,不出意外晚上还有忙活。
姜容和苏文筠不放心,都留帐子里陪着,三人粗粗用了些饭菜,给魏熙瑞硬喂了些汤水,就各自休息着,养存体力。
夜里果真发起了高烧,好提早就有了准备,三人不停拿毛巾冷敷,反反复复喂些姜汤。
因为意识很差,基本都喝不进去,强扣着下巴也只能灌了小部分。
等烧退了,如故就让他们两个先休息,自己守着魏熙瑞。
粮草事还没有下文,他们也得早作打算才是。
第二天早上醒来,魏熙瑞看到就是,枕头边上摆了一颗黑乎乎脑袋。
因为他伤背上,所以是趴着休息,撑着手臂想要起来,却扯到了背上伤口,一时又跌回了枕头上。
如故被这声响惊醒了,揉着眼睛,等和魏熙瑞两人大眼瞪小眼,这才清醒了过来。
指着他鼻子,开始苏氏教育。
爷,你应该叫醒我,扯着了伤口,就不好了。
若是伤口发炎,还得再缝一次,就是您不怕疼,也得给我省些线呀。
水。
一边去倒水,一边嘀嘀咕咕继续教育。
魏熙瑞从小到大,就算是皇爷爷也没有这么说道过自己,别说是别旁人了。
如故端了茶碗,正好说口有些干了,也忘了是要魏熙瑞喝,全倒进了自己嘴里。
魏熙瑞不免有些好笑,这人平时看着很是乖顺,可是到了某些事情上,却意外坚持。
我水呢?啊?如故这才愣了下,低头看了看空落落茶碗,才讪讪抓了抓脑袋,我再给你倒嘛,不过一碗水,咱两谁跟谁啊,谁喝都一样嘛。
不能靠着也不能躺着,只好侧了身子,如故又不敢给他一次性喝太多,沾了沾唇瓣就扶着他趴回去。
还要多久?正准备也趴着再睡会,就听到头顶上传了声音。
什么多久?我怎么知道啊!眨了眨眼睛,才想起来,应该问是他伤吧,爷问是,伤口还要多久才好?见他点了点头,又佩服起自己理解能力来,探头看了看伤口愈合程度,着呢,爷身子比常人好,好好养着,两三个月就好了。
本来没有什么表情脸,终究是塌了下来,两三个月?这还叫?给我两三个月,我都能将敌军击退到明水外了,不行,多三日,我就得亲自带兵。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本就是身体弱着,这会儿也有些喘不上气。
如故要去扶,他摇着手,固执自己慢慢坐直,像是要证明,他恢复根本用不了三个月。
我话还没说完呢,起身拿了袍子,披他身上,因为伤口原因,魏熙瑞上身一直是没有穿衣服。
这么一起一动,本来毯子也被甩到了地上,两三个月,那不是没有我调理嘛,若是有我,自然不同了。
听他这么说,身子才没再僵着,勉强披上了袍子,还是眉头深锁看着如故。
好好好,我大爷啊,三日你想要上战场,是绝对不可能。
就是你强撑着爬去,我也不会让你去,不信咱两试试,到底是我药厉害,还是你意志力强?那你说要多久?如故听他口气放软了,捂着嘴偷笑。
终于也有一天,自己能让这位大Bss吃瘪了。
三日是真太短了,你若是真想。
少也得半个月,哎,不许跟我讨价还价。
看他乖乖吞回要说话,才满意继续说,你身后线要十日才能拆,等拆了线还得休息几日。
这已经是低底线了,不能再少了。
这是我自己事,就是死马上,也不干别人事情。
谁说这是你自己事,你病是我治,我就要对你负责任,就算你要死,也绝对不能死伤口迸裂之上。
狠狠将人一把压下,盖好毯子。
安抚拍拍他手背,我知道你心急,但是你要相信姜大哥他们呀,还有你自己亲手训练出来士兵,你难道对他们一点信心都没有嘛?这是往小了说,你不珍惜自己,这是你事。
可是若是你死,我们大魏朝就得失去一名猛将。
圣上就要失去一个孙子,黎明百姓就要失去一个好世子。
你说你身子,还是不是你自己事?静了好久,就如故以为自己要挨揍时候,魏熙瑞突地一笑,这都是什么歪理,不过好有些道理,半个月我等不了,你说十日拆线,那就十日。
如故心里比了一个剪刀手,第一战小医徒Vs大Bss,小医徒完胜。
其实,按照他身子恢复情况,一个星期就可以拆线了,他故意说是十日,让他自己往里头钻。
爷醒了?如故刚熬了药,要给魏熙瑞服下,就看到姜容和苏文筠,迈了大步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多日不见沈青贺。
爷已经醒了,你们稍等一下,我喂了药就出去。
魏熙瑞抬手,示意他们不用多礼,没什么好避讳,你留下就是,子仁你先说。
沈青贺点了点头,子仁幸不辱命,已将信送到四王爷手中。
四王爷已经开始动身,借着皇上大寿,备了寿礼,已经往京城赶了,回信这里,请爷过目。
如故识趣放下碗,去接了信,递给魏熙瑞。
先放着吧,粮草事怎么样了?这会换了苏文筠,上前一步拱着手,粮草已经被敌军烧毁,好家父得了消息。
已经关内筹备粮草,不日将亲自押送过来。
这就好,只是苏将军身上还有伤,还要麻烦他跑一趟了。
唔,烫。
如故听到提到苏仲梁,喂药手抖了抖,又怕被魏熙瑞看出什么,没吹凉,就忙把勺子往他嘴里塞。
还胡乱扯着慌,烫好,喝了才能早日康复。
听他这么说,直接抓了药碗,一口闷,倒把如故看得一愣一愣。
没工夫管他,又开始和三人讨论,这几天摆兵布阵,我这几日受伤,他们一定会趁机再来袭。
这样,从今天起,东营人马都驻扎梧桐沟,就由子仁带兵。
西营去接应苏将军粮草,就子铮去吧。
姜容带兵驻守大帐,不能让上次事再发生了,还有去找朱将军让他来见我……如故收了药碗,也听不懂他们说这些,就准备默默退出去。
正要出去,就被姜容叫住:小古,这几日我们不,就得多麻烦你照顾爷了。
这样吧,你营帐离这边有些远,来回麻烦,我让人添张塌子,你就这边歇下吧。
如故还傻原地,刚想救助苏文筠,结果苏文筠就接着点了点头,嗯,那边营帐里人多口杂,歇爷这也安心些,我去帮你搬行李吧。
就这么,被人赶鸭子上架了。
爷,该吃药了,爷不是每次都喝烫好!爷,该换药了,爷那个是拿来缠绷带,不是拿来洗脸!刚住进去,如故就发现,这个看着不能自理大少爷,他根本不是不能自理,不能自理那是夸他好么?!!他们给她塌子,就放隔间,可以很清楚听到隔壁动静。
第一天晚上,他几乎神经质,醒来过十几次。
他现才知道,以前那些医护是多么不容易。
等夜深人静后,魏熙瑞慢慢扶着身边椅子,坐了起来。
展开了,白日里那封信笺。
一目十行,速将信上内容看完。
艰难起身,将信丢了烛火下,看着它化作了灰烬,才趴回了床上。
不是不信任小苏,只是信上事,不管是他还是别人,知道了,对他只有弊没有利。
早第一次,知道刺杀自己人是太子所派,他就不再信任任何人,开始培养自己人马。
先是为人正直苏仲梁父子,明面上他们两是亲皇派,实际没有别人知道他们是自己人。
接着是因为鲁莽得罪左丞相姜容,是自己从左丞相手里救了他。
接着就是意气相投沈青贺。
后得愿以偿,拥有了一支自己亲手训练军队,甚至成为朝中第一大将,让太子加忌讳自己。
私下与四皇叔等人,多有联系。
至于古如苏,对于他来说,完全是一个意外,甚至有些什么已经,慢慢超出了他控制范围。
也许等他日,他不用再背负这么多时候,他会按照心里想法,带他归隐。
或者他不介意,世人眼光,他也会公开他,而现,都还不是时候。
听着隔间,因为他声响,而抱怨着醒来某人,弹指熄灭了烛火,却息不灭他嘴角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世子爷:小苏,药真要一口闷嘛?小苏:是啊是啊!世子爷:那为什么,你都小口小口喝?小苏:因为,我生活可以自理啊!54、自作孽怪不得人的爷您不能吃这么油腻东西,谁给您拿来!厨房那几个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啊。
如故刚洗完自己和魏熙瑞衣服,一走进大帐看到就是这样一幅场面。
魏熙瑞急忙又塞了一块鸡肉到嘴里,是我让他们做烧鸡,你怪他们做什么?如故大步迈过去,一把从魏熙瑞手里夺过了碗,吃吃吃,到时候十天好不了,你可别怪我身上啊?闻着碗里烧鸡味道,实是太香了!如故吞了吞口水,这几天为了照顾魏熙瑞,跟着他吃了四五天素一点油水都没有沾,看着手里色香味俱全烧鸡,就是佛主都要动容了!既然我不能吃,你一会吃了不要让我看见,免得我闻着又馋了。
这几天他已经可以自己坐起来了,就是还不能有太大动作。
不能被美食所收买啊!可是真太香了,不如就吃一块?如故心里正义小人和邪恶小人正掐架,自然是看不到,靠床榻上某人不经意笑容。
后还是没能抵抗住食物诱惑力,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说:别以为我吃了你烧鸡,你就可以不喝粥了,多多我让小李给你煮锅鸡汤,不能再多了啊。
是,古大夫。
这还差不多,你自己趴好我去拿药给你换。
为了增加可信度还故意没把烧鸡带出去。
如故发现,自己实是小看了这人恢复速度,这才五天差不多就能拆线了。
小心翻看伤口,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看来明天就能拆线了。
绑好绷带系了一个蝴蝶结,小心将魏熙瑞扶坐起来,你恢复比我预料还些,明天就能拆线了,再忍忍很就能吃肉了。
还安慰似拍了拍他肩膀。
魏熙瑞有些哭笑不得起来,明明是看他跟着自己吃素吃脸都瘦了一圈,想要让他多长点肉,结果反被人这么安慰。
可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谁让我们世子爷想对人好还要这么别扭呢?刚把东西摆好,正巧苏文筠撩了帘子大步走了进来,如故一瞧见苏文筠进来眼睛都亮了起来。
忙把手往衣摆上蹭了蹭,就一脸兴奋了迎了上去,哥,苏大哥,你回来了啊,苏将军他们呢都好嘛?苏文筠见了妹妹也是高兴,好着呢,我去城里还给你带了些小玩意,一会给你。
想起来还有领导被晾一边,苏文筠这才没有接着说道,迈步上前,爷粮草已经营内了,我父已大涨外听候爷吩咐。
魏熙瑞把他们两互动看眼里,刚刚起好心情一时全没了,淡淡恩了一声,让苏将军进来吧。
如故站一旁听得真切,手紧紧握着衣角,才能让自己不大声笑出来。
苏文筠应下了又大步走了出去,路过如故身边还朝他点了点头。
如故下意识扭过身子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魏熙瑞面前暴露出来。
爷若是没事,我去厨房给爷炖鸡汤。
也没等魏熙瑞回答就收了东西,正巧看到桌上烧鸡,瞄了魏熙瑞一眼偷偷端着溜了出去。
出帐子时,正好和苏文筠他们两迎面碰上,如故一眼就看到了走前头苏仲梁。
还是那么慈爱脸庞,那么熟悉笑容,每当自己不想吃饭闲着发呆时候,他就会这么一脸包容看着自己。
想着想着眼泪就流了出来,连忙侧过脸去。
苏仲梁也看到了迎面而来女儿,到底是比如故老成些也有些红了眼。
刚想停下说些什么,苏文筠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又看了如故一眼,才往里走去。
如故知道现不是说话时间和地方,忙擦了擦眼眶恢复了原样走向大厨房。
见过爷。
苏仲梁和苏文筠规矩行了礼。
恩,起来吧。
伯父身子已经没有事了吧?多谢爷关心,老臣已经没事了不过是些小伤,还劳烦爷这般挂念真是过意不去。
苏仲梁伤是左肩,好救治及时不然怕是一条胳膊要废了。
魏熙瑞起身亲自将苏仲梁扶起,不必多礼,我和子铮是一同邢武堂长大,我父王早逝您就算是我半个父亲。
这么说也不算是夸张,魏熙瑞从小丧失双亲,励志从武邢武堂时与苏文筠就是好友。
苏文筠忙上前去扶,爷您身上伤可得小心些。
无碍,子铮你同伯父坐下吧。
等三人都坐下,魏熙瑞才说到了正题,朱将军事你们调查如何了?回爷话,您走后朱将军一直都算安分,只是上回出了事之后我不营内,怕是给有心之人有机可趁。
苏仲梁先开了口,苏文筠才接上;爹爹被送走后,我倒是发现他跟上头人联系过,不过他小心很东西看了就马上烧了。
我倒是派人跟过那人,只是那人武功极高,我派出人全部都跟丢了。
魏熙瑞点了点头,想抓他把柄本就没这么容易,我也不指望就靠着这个就能让他吃罪,小心看着朱将军,以后还有是用他时候。
上回粮草事查出来没有?粮草事情已经查出来了,是有人混辽人堆里故意放火箭,辽人之意粮草,那人却要我们两败俱伤。
依我看人已经是板上钉钉事了。
这事大家都心里有数,魏熙瑞也没有继续追问,我已经和四皇叔谈妥了,他已经往京城路上,若是我们能赶得上两个月后皇爷爷寿辰,拿到他通敌叛国证据,那么这么多年忍辱都是值得。
属下明白了,爷管放心,接下去日子都由我亲自跟着朱将军。
苏文筠忙起身表志。
有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们一路也辛苦了,下去歇息吧。
挥了挥手手示意不用行礼,就靠着太师椅闭眼不再说话。
两人一出帐子,苏文筠就问了旁边看守将士:古军医呢?回大人话,古军医去大厨房了。
爹我们走去看看他去。
苏仲梁没有他这么失态,只是到底心里也想女儿紧,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
到大厨房,就看到如故一手扇着扇子一边看手上书,口里还默念着些什么。
走近了就听到:人参十五克,水发玉兰片十克,香菇十五克……看什么这么认真呢?突地被人这么一吓,如故险些手里书要掉到煤炉里,听着声音又有些耳熟,又惊又喜抬头。
爹爹……苏仲梁也是一年多未见女儿了,现看到她这副模样嘴上没说,心里是特别心疼。
忙连声哎,军营重地又是魏熙瑞亲自下得军令,若是被有心之人捅出,那就不好了。
苏仲梁忍了忍,还是没有伸手去摸女儿头,诶诶诶,爹爹……爹爹……呢。
如儿不用怕,你哥哥都把事情和爹爹说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如故也知道一定要忍住,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大家,他都不能这种时候出现什么纰漏。
侧过身抹了抹眼眶,这段时间是他重生后哭多一段时间,他一定不能被爹爹发现自己哭了,他会难过。
再转过身又是一脸笑容古军医了,我看葛太医写食疗法子,用药材熬鸡汤给世子,世子这几天都是吃些米汤我怕对他身子不好。
苏文筠站他们身前为他们挡住。
诶,好好好,我们如儿都长大了都会照顾别人了,爹爹也就放心了。
苏仲梁这才没那么小心翼翼了些。
爹爹是不是吃醋了,以后等如儿回家了就天天给爹爹做鸡汤。
如故故意说得俏皮些,让气氛不那么压抑。
惹得苏仲梁差点笑出声来,咱们可这么说定了,以后回家如儿可得多给爹爹做汤吃。
说话时候满眼宠溺。
爹爹有人来了。
苏文筠偷偷扯了扯父亲衣角。
三人忙换了一副神态,哟,这不是苏老弟嘛?苏老弟你身子可是好些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还说朱将军。
苏仲梁故意挡了挡坐小木凳上如故,朝朱将军迎了上去,朱将军多日不见了。
诶,咱们哥两谁跟谁啊,不用那么多礼,那日要不是苏将军舍身救了下,现可是没有我站这里与苏老弟说话咯。
说着哥两好模样拍拍苏仲梁肩膀。
朱将军说笑了,礼仪不可废,多日不见不知将军可好,不如到下官帐下一叙?苏仲梁也是恭恭敬敬回了话,现只想把人先支走。
谁想,那朱将军偏生不吃这一套,避开了苏仲梁手,侧身到了如故跟前,我说是谁呢,这不是古军医嘛?说来古军医可是世子爷跟前大红人啊。
苏老弟你可不厚道了,居然先来和大红人套近乎啊!哈哈哈哈这笑听到几人耳里都是一紧。
如故笑了笑,起身拿了旁边瓷碗,世子爷鸡汤已经熬好了,两位大人不用多虑,马上就能给爷送去了。
爷也真是,别人面前说我坏话,我哪能不知他肚子饿慌,我这就给他送去,几位大人我就不这碍眼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世子大人偷偷吃烧鸡中小苏同志:谁给你烧鸡!老实交代!世子大人:未来岳父!小苏同志:说谎偷吃,罪加一等再吃半个月米汤!55、天作死不如人作死朱将军人都走远了,不知将军?苏仲梁掩下眼里担忧之色转而笑道。
朱将军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哦,我刚刚想着事情出了神,倒是让苏老弟和贤侄看笑话了,老弟既无事到我帐下一聚如何?苏文筠想着刚刚魏熙瑞交代事情,便向朱将军拱了拱手,朱将军和家父多日不见,定是有话要叙,我就不一旁坏了将军兴致了。
转身看向苏仲梁,见他微微颔首才,朱将军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朝着他离去方向有些若有所思。
那边如故端了滚烫鸡汤,好不容易强装着走出了他们视线外,忙一把放下瓷罐两手捂着耳朵散热。
一步三停好不容易把鸡汤给端到了大帐,门口守卫见了忙上前帮忙,古军医这等小事怎么荣你亲自动手,喊了下人端来就是。
不过到底是爷信任人,这么细心体贴亲力亲为我等可要好好学习才是。
如故是有委屈不能说,只能把解释话都吞进了肚子里,还要笑着回人家:哪里哪里。
进了内帐魏熙瑞还闭目躺着,听见他们声响也没有睁眼。
多谢这位大哥,放这案上就是了。
守卫兵放了瓷罐也不多呆,笑着腼腆走了出去。
因为伤口好得还没完全,如故特意让厨房人将鸡肉油地方都剃了,只留了些鸡白肉。
拿小碗勺了满满一碗汤小心端着到了榻前。
爷?我知道您没睡呢,我刚煮鸡汤,说着自己深吸了一口气,真是太香了。
您要是不喝一会我可自己喝了啊。
魏熙瑞应声睁开了眼睛,吃了爷烧鸡连鸡汤也不肯放过?扶我起来。
又不是自己起不来,还要人服侍。
如故小声抱怨着,到底还是威逼之下乖巧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勺了一勺吹了吹递到他嘴边,啊。
魏熙瑞好笑张开嘴等待,结果勺子速递进来翻个身,又迅速抽了出去。
……这么来回了两三次,根本吞咽来不及他递勺速度,魏熙瑞险些呛去,这才挥了挥手示意不要了。
我自己来吧。
伸手将碗接了过来,不顾着汤还烫着,就一口喝了个干净将碗递了回去。
如故目瞪口呆看着他,傻傻问道:爷味道如何?要不要再来一碗?魏熙瑞眯了眯眼睛,吞咽了几下口水,刚刚因为烫着舌头根本喝不出什么味道来,想着他亲手煮默默点了点头。
一碗接着一碗,就这么把整罐鸡汤都喝了个干净。
一个舌头烫生疼后悔刚刚不该点头,一个后悔刚刚不该问自己还能喝上两口。
后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爷真这么好喝嘛?如故小心翼翼问道。
魏熙瑞则是喝撑了躺着说不上话来,只能默默点了点头。
如故收了罐子边走边说:明天得换猪肝汤,煮大锅些。
说着还自顾自点点头。
身后听到如故话魏熙瑞,默默抖了抖支撑着身子手臂。
走到半路正巧看到几日未见陈皮和麻黄,陈大哥,麻黄大哥。
他们也没想到会碰到如故,也是笑着走了过来。
哟,才几日未见小古又白净了几分啊。
陈皮还是那么爱打趣他,麻黄只一旁看着不做声。
如故是知道他们底细,也不和陈皮计较。
陈大哥也是一样,不过几日倒是婆妈了些啊。
说完和麻黄一同笑了出来。
好啊,你们两人合起伙来笑话我啊,算了算了,我还得给师傅带饭,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一般计较。
哼一声侧头就走。
如故瞧他跟个小孩似得好笑极了,和麻黄两人落了后头。
麻黄大哥,这几日医帐还忙嘛?葛太医身子可好?这几天他要照顾魏熙瑞起居,就没有时间再跑去医帐了。
麻黄笑很斯文,虽然病患多,但好师傅刚从医药局那边调了几个医徒过来,倒也忙得过来,你呢?身上伤可是好些?小孩子还长身子还是多注意些好。
朝麻黄感激一笑,这人虽然话不多但是总给人一种如沫春风感觉,天生就是当医生料,可以很好安抚病人情绪。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到厨房,如故要把东西放到后面,两人这才分开各走各。
李大厨今天有什么好吃啊?如故走近后厨,这个时间都吃饭里面人不是很多。
李大厨原名李七斤,听说是因为生下来足有七斤,便取了这么个名字。
李七斤和一般厨师一样有些胖有个将军肚,是负责整个军营伙食。
李七斤有些势利眼,知道如故是世子身边人平时很是巴结,一见如故进来,就忙丢下手里碗筷笑得谄媚迎了出来。
哟,古军医来了,有炖牛肉还有酸辣杂面,这杂面上回您还说爽口来着,今儿要不要再拿完吃吃?不知怎,如故这几天肚子不是很舒服,想着大概是吃得太清淡了吃得有些肠胃不太好,听他说杂面倒是有些想那味道。
就照你说吧,再加些牛肉一块要热啊。
说完又想起早上事情,对了,是谁那么大胆子给爷送烧鸡啊,以后我说不能吃东西都不许给爷送,要是爷问起来就说是我说。
李七斤忙点头称是,心里却是不以为然,你现得宠很,谁知道以后事儿啊。
如故有些洁癖,以前条件不允许没有办法,现狐假虎威起来了,自是碗筷都用自己准备。
包括魏熙瑞这些碗罐子都是自己洗,刚洗完罐子要起身,就感到有些头晕。
好不容易摇摇摆摆站稳,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如果是肠胃有问题也不应该头晕啊,难道真是饿坏了?肯定是自己想多了,把东西摆好正好杂面也热好了。
闻着味道特别香浓,等接过碗刚吃了两口却是怎么都吃不下去了。
悻悻丢了筷子心虚偷偷倒掉,洗了碗郁结往大帐走。
心里把所有可能得病都列了一遍,难道是低血糖?不可能,以前都没有发现过有这种病史,又怎么会突然病发。
那就是没休息好?也不可能,这几天除了要照顾魏熙瑞外都是轻松很,根本不可能是没休息好。
摇了摇头既然想不通,还不如不想了,晚些回去自己把把脉看看就成。
哎,这不是古军医嘛?想不到会是谁喊自己,回头看居然又是朱将军。
今天也不知是走了什么霉运,接二连三碰上这朱将军,如故扯出一个不那么好看笑朝朱将军笑了笑。
见过朱将军。
哎,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古军医是世子爷面前大红人,我怎么敢当古军医大礼呢。
话说这么说,可是语气上根本听不出半分谦卑,有只是轻蔑和讥笑。
如故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他不知道朱将军与世子他们私下矛盾,只是不满这个人频频来找茬,有些不耐与他深交。
朱将军说笑了,不知将军可有事?我还要赶回爷那,我离开久了怕是爷有事要找我。
哦,无事无事,我能有什么事劳烦到古军医,不过是这几日腰间有些不舒适还想跟军医讨教一二,看来军医是不方便了?喂喂喂,你说话就说话,不要这么奇怪盯着别人好嘛?你妈妈没有教你这样是不礼貌嘛?如故下意识侧了侧身子,这有什么,朱将军怕是有些上了年纪了,可是一到下雨天时膝盖腰间都会止不住疼痛?可是到了冬季就皮肤干燥还会有皮疹?可是指端遇冷时出现发白,然后发紫、发红或伴有指端麻木、疼痛?朱将军一开始不过是想探探这人底细,不想他说竟然都和自己符合,不免心下一惊难道自己真得了什么病症?忙是开口:古军医说得有些是,有些倒不是,不知这是什么病?什么病?说出来怕吓死你好么!就是风湿病啊,哪个上了年纪人每个骨质疏松风湿镇痛。
如故故意清清了喉咙,压低了声音:哎,也不知道朱将军这病有多久了,若是短大概还有些法子,若是时日已经长了那就……说着起身看了看四周,又俯□子:这病啊一开始是膝盖骨脚趾手指,以后慢慢就扩散到足跟,还会眼睛发红,颈肩痛、肢带肌疼痛及肌无力。
朱将军本来还是半信半疑,这会儿却是信了j□j分了,再说话就有些惊慌了:古军医那可如何是好啊?可有什么法子?取三年酽醋五升,热煎三五沸,切葱白三二升,煮一沸许,即爪篱漉出,布帛热裹,当病上熨之,以差为差。
如故可没骗人啊,以前古代典籍上就有看到过有人这么医治风湿,不过这有没有就另当别论了。
想着朱将军拿醋擦膝盖场景就想笑,咳了咳想装正经一些,还有将军切忌不可吃肉!鱼肉也不可以,多吃些红豆绿豆木耳啊这些蔬菜。
说完还同情拍了拍他肩膀,将军若是不信可以去问葛太医,哎,若是无事,我就先告退了。
等走到他看不到地方,如故忙抱着肚子笑了起来,这人看着那么高大原来和姜容一样,不过是个没脑子。
作者有话要说:小苏:爷好喝么?世子爷:好喝好喝!小苏:那明天喝猪肝汤!后天喝猪肺汤!大后天喝……世子爷:……56、姨妈你是来造反笑得太过激动小腹猛地抽了抽,小心扶着一旁柱子,还有些阵阵头晕。
难道真是低血糖?如故从地上爬了起来,看来以后要多泡些糖水喝喝,这低血糖可大可小。
大了有可能会导致心肌梗塞或者是休克,小了不过是头晕多吃些糖,看来不管是不是真低血糖都要注意起来。
磨磨蹭蹭进进了大帐把东西放好,魏熙瑞正靠床榻上手上拿了本书看着。
每天下午吃过饭,魏熙瑞就要写公文,收拾以后自己不方便,这事自然落到了如故身上,每日要伺候他研磨铺纸,有时候还要帮他读各处送来信件。
照例把小案桌端到床榻上,将魏熙瑞小心扶起来,然后帮他把纸笔铺好摆好然后开始研磨。
每日差不多到了午时时分,就会有信差把今日各地信一起送过来。
到了午时如故刚刚研好磨,就见信差手里拿着几封信步走了进来。
如故忙起身去接,真是麻烦差大哥了。
上面一封上面用朱红色画了一个急字,另外两封和前几天一样都是普通信文。
如故拿着信坐了回去,将上面那封递给了魏熙瑞,魏熙瑞摇了摇头,不过是八百里加急,又不是什么秘事,一同念了就是。
如故点了点头听话低下头把信拆了开来,里面是明黄色丝绸,如故手有些发抖,按照电视剧剧情来说里面会是圣旨?抖开丝绸,好上面没有那红灿灿两个字,如故这才松了口气,朗声念了出来。
朕闻边关战报频捷,这几日想念及其,正逢两月后寿诞孔瑞儿不详,故而欲告之速战速回。
用白话文翻译一下意思就是:你爷爷啊我听说你打仗打不错啊,怕你就知道打仗连你爷爷生日都不记得了,所以告诉你一声你可以开始准备寿礼了。
完毕。
如故抬眼去看魏熙瑞,见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就放一边拆开了另外两封信函。
这两封就和以前差不多了,是两份邸抄。
一开始,如故还有些好奇邸抄是什么东西。
结果读了几天才知道这不过是一份朝堂早报,上面不是李某某被贬官就是刘某某又被升了官,比现代早报还要无聊!今天倒是有些意思,因为皇上五十五寿诞要到了,文武百官都活动了起来,首先是几位远封地王爷都已经陆续抵达了京城。
原本闭着眼睛魏熙瑞突然睁开了眼睛,你刚刚读第一份再读一遍,上头都有哪几位皇叔到京城了?返回第一封信上找了好久才找到,哦,是秦王和汉王。
没想到居然是他,他难道以为这样就能置之事外了?笑话。
说了些如故听不懂话,又猛坐了起来。
是不是明天就能拆线了?如故纳闷点点头,这和拆线又有什么关系啊?大哥你是水瓶座吧,话题跳转这么?拆完就整军出发,必须得半月内将他们打出明水以北,不能再拖下去了。
不行,说好十日你还要提前?你还要不要命了?我不同……话还没说完,魏熙瑞支身上前抱住了如故。
意……后几个字几乎没有了声音。
过了好久如故才从当机中反应了过来,忙要挣脱开,爷你做什么……不要担心,我不会死。
声音低沉他耳边说道,说着还用力收紧了手臂。
虽然他背上有伤,但是力气却没有减少,这么用力拥着让如故怎么都挣脱不开。
而且他从来没有听过,魏熙瑞用这么温柔声音说话,整个人像是被施了魔咒傻傻停了挣扎,就这么被抱着好久。
直到如故反应过来了,才羞红了脸颊低着头推开了魏熙瑞双手。
一下跳到好远,冷静下来才道: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啊?我,我我去整理东西。
等如故出去了,魏熙瑞才不可思议看着自己双手。
他一向自诩控制力极强,一向不会做出自己预料之外事情,他不得不承认刚刚自己确实是失态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从他骂自己不珍惜身体时候,或许是从他固执和坚持里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又或许是第一眼看到他开始也说不准。
这也是第一次,他做一件自己也没有把握事情,这个朝代也并不是不接受断袖,只是大多都是纨绔子弟玩腻了女子,图个鲜罢了,他可以不乎别人眼光,那他呢?他甚至连他是不是也对他,有这样感情都不能确定,何谈别。
静静坐了半个时辰,魏熙瑞突地发了声响:出来。
本来空无他人大帐,出现了两个跪地上黑衣人,是魏熙瑞隐士,爷。
无声从现开始你负责保护小苏,无息你去把姜容找来。
太子很就要有所动作了,我们必须提早赶回京城。
是。
那厢如故没头没脑冲了出去,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能绕到了马厩。
这会儿正一边喂马一边发呆,雪影啊,你要是能说话就好了,就能有人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说刚刚他是不是被鬼附身了?我穿越都有可能,被鬼附身也很有可能对不对?塞了一根胡萝卜雪影嘴里,烦闷坐茅草堆上,托着下巴发呆。
难道他是喜欢我?不可能啊,我现是个男,他难道本来就好这一口?然后他正中下怀?也不像啊,刚刚之前我都觉得他是个性冷淡啊。
啊啊啊啊,烦死了烦死了。
抓起一把茅草就往前扔,猛地起身之际她感觉到小腹有些隐隐往下坠,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这种感觉实是太熟悉了!妈蛋,如故现恨不得仰天大骂三声,她根本不是什么低血糖根本不是什么没吃荤,他是来初潮了,大姨妈来了!!!他刚穿越来时候还有些不习惯,每个月几天没有了,还特别好奇偷偷观察过荷云荷晴是如何处理。
也是这段时间有些忽略了,竟然忘了她这个年纪是应该来了。
没有办法,只能捂着肚子从马厩溜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背,还是他心里作用,这个时间明明是不应该有这么多人,结果一路走去都是和她打招呼人。
哎,古军医古军医,哟,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士兵A问道。
勉强扯出一个笑,没事没事,我就是吃坏了肚子,去趟如厕就好了。
年纪轻轻就是爱贪吃,小心吃坏了肠胃!士兵B又插话。
喂喂喂,到底谁是医生啊,这还要你们教!!打着马虎眼,我以后会注意,那什么,我先去如厕了啊。
说着跑也似步离开这是非之地。
习惯性走到了大帐门口,还有些忸怩这个时候进去合不合适,结果姨妈已经为他做出了选择,将忍着身体不适僵着身子要往里走。
古军医回来了啊。
门口守卫不合时宜又是一问。
是啊,爷呢?哦,刚刚姜大人来讲爷接走了,爷让我们跟你说一声,他这段时间不营中,让你安心休息呢。
如故不敢相信走进了帐子,果然已经人去楼空。
身子又是一抽,如故也管不了他去了哪里,冲进里屋就开始翻东西。
还好干净布很多,捡了一块大小差不多塞兜里先去如厕垫上,这才算心里安稳了一些。
再回了帐子捡了两块白布,拿细绳子缝好,这样防止走路时候会滑出去。
都弄好了才想起来,魏熙瑞身上线都还没有拆,拆线可不是直接抽出来就完事。
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走了出去。
兵大哥你知道姜大人,把世子爷带去哪里了么?这我等哪里知道啊,看着像是要出营样子,世子爷还换了战袍呢。
他不会真是准备就这样跑去和人肉搏吧,恨恨一跺脚,这才想起来问了路线去找苏仲梁。
走到苏仲梁营外,正好看到苏文筠从另外一头走来。
苏千总。
苏文筠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听到如故叫这才抬头看他。
啊,如,不是小古啊,这是怎么啦?苏仲梁听到他们声音,从里头走来出来。
不要外头说,先进来再说。
如儿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苏仲梁帐子没有魏熙瑞大,但也算得上宽敞,三人围着案桌坐下。
如故跳过自己和魏熙瑞那段,把之前事都说了,爹爹这可不是闹着玩,爷身上伤虽是恢复差不多了,但是这才几日啊,怎么可以这么乱来呢!苏仲梁听如故说完,听重是关于邸抄内容,又让如故说了一遍,这才眉头直皱。
如儿这事就到这里吧,你刚刚说,且不可和外人再说起知道吗?爷伤势确实是个问题,你先休息着,让爹爹考虑一下起。
他是魏熙瑞心腹,自然是知道他与太子这些纠葛,关于让四王爷秦王出手也是他和沈青贺讨论出来。
所以他知道这件事重要性,但是他不想这件事再牵扯到他女儿,这种事情只会知道越多越危险。
爹爹!好了如儿,爹爹知道你是关心爷身体,你先回去好不好,这事爹爹和你哥哥会处理。
听话。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敢非礼我们小古同志!这就是下场!57、路痴是极其可怕的爹爹你听我说啊……如故还要再说什么,就被苏文筠给拽了出来。
如故不解看着苏文筠,哥哥难道你也放心爷就这么去?不行,我一定要让爹爹去把爷找回来。
推开苏文筠手就要往里走,苏文筠一把拽住如故,如儿这事不是你想得这样简单,爷会这么做一定是考虑清楚了,哥哥知道他对你有救命之恩,但是这事我们管不了。
如故手摔了下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为什么会这么失控,不过是一个病人。
她医治过人多了去了,若是每一个她都这样那不是要疯了。
也许是因为那个莫名其妙拥抱,又或者是有些别什么,反正不管是为了什么她只知道她不想让他死,至少现还不可以。
哥哥你若不去把爷找回来,那我就自己去找他。
说着甩开苏文筠手往马厩跑去。
苏文筠一跺脚,也不敢进去找父亲,朝着如故方向步追去。
好不容易才马厩里看到了正开马门如故,看了眼四下无人,才跨步过去一把抓住如故手,如儿不要胡闹。
雪影看到如故来早就高兴叫了起来,见苏文筠这么抓着他,还以为是欺负如故,纵身一跃就跳出了小木门,眼看着前蹄就要往苏文筠身上踹去。
好如故一直看着,忙一把拉住了雪影缰绳,雪影!停下!不可以踹他。
雪影应声收住了蹄子,不满原地刨着地上茅草,鼻子里还不停吐着粗气,好像怪如故为何凶他。
如故安抚雪影背上轻轻拍了拍,雪影听话,这个是哥哥不可以踢得,知道了吗?如儿听哥哥话,太危险了你不能去,而且你都不知道哪里你怎么去啊?苏文筠虽然是个合格妹控,但是他还是知道什么是不该让妹妹去做。
所以啊,我不是一个人去,哥哥带我去啊。
如故听话点了点头说道。
苏文筠一脸不可思议看着如故,拿手指了指自己,我带你去?不可能,爹爹说了不可以我怎么会带你去。
哥哥若是不带我去,那我就告诉所有人我不是男人,不过就是伸头一刀嘛!如故瞪大了眼睛看着苏文筠,他就不信他不带自己去。
如儿……好歹这么多年相处,他还算是了解他哥哥。
到底后苏文筠还是无奈点了点头,还忍不住捏了捏如故鼻子,小丫头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倔呢,也不知道是跟谁学这般性子,好好好,哥哥算是怕了你了,带你去就是了。
如故笑了起来,本来她身子这几天不方便骑马本来就有些不妥了,又不知道所谓梧桐沟哪里,所以苏文筠他是势必得。
哥哥好了。
这就是所谓典型得了便宜还卖乖。
苏文筠又想了想,不若这样今日天色已晚,我们明早一早再动身吧?其实心中想着回去找父亲商量,先拖住如故再说。
如故哪里能不知道他想法,不行,一定要今天去,哥哥若是不陪我便自己去,让我一个人丢外头好了。
小孩子脾气,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
如故这才高兴起来,哥哥我们先回大帐拿东西,我包袱没带呢。
两人一马出了马厩直奔大帐。
去便去了,咱们又不呆多久马上就回来,带什么包袱呢?如故爱你了点苏文筠脑袋,哥哥你傻呀,我们是去治病不带东西怎么治啊。
如故进去背了双肩包,把自己做卫生棉放了包底。
又打了一袋热水以防路上肚子疼,想着有往里面塞了两大勺红糖,好之前他想喝糖水问厨房要。
还好今天是第一天,而且近她身体也比以前家里强健?了些,骑马应该问题不大。
大步走出营帐,苏文筠一把将如故拉上了马。
因为马太颠如故特意侧了身子坐,等两人坐稳如故轻轻拍了拍雪影脑袋,雪影我们走。
雪影踢了踢前蹄听话向前奔去。
本想这一路定是畅通无阻,结果谁想,刚到军营大门外就看到了那阴魂不散朱将军。
看到他们两人,朱将军也是一副不出所料表情,好像一早就知道他们会出现一样。
哟,这不是苏贤侄和古军医嘛?瞧你们这风风火火这是要去哪儿呀?如故皱了皱眉头,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每次都不该出现时候出现,找茬呢这是?苏文筠倒是比如故冷静些,恭敬行了礼,见过朱将军,姜大人不营内古老弟让我带他去采些草药。
不知朱将军怎么会此呢?哦?采药啊那倒是急事,这不是世子爷不营中嘛,我自然是要负起责任来,总不能不明不白就让外人进出军营,贤侄你说是吧?意味不明朝着她们两人笑了笑。
如故手握成了拳真是欺人太甚,这个朱将军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开始怀疑自己了。
这明摆着就是冲着自己来,可是自己行事一向就小心谨慎,他敢说没有人会知道他身份,他又是怎么看出自己不对劲?朱将军所言正是,可不是!世子不军营咱们应该做到,他与不一个样您说对嘛?苏文筠也是似笑非笑看着他,暗指他应该对他们放尊重些。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既然两位是要去采药,那我还有什么不放心呢,何况古军医还是世子爷跟前红人,我哪敢得罪啊。
说完脸色一正,开门放行。
一声令下军营大门大开,雪影犹如一道白光飞奔而出。
如儿以后不管什么情况,见着这笑面虎就躲得远些,这人心思很重我和爹爹都不一定是他对手。
如故点了点头,这才感觉到自己之前想法是多么单纯。
他居然以为自己几句话就能把那个老狐狸给骗到,不一定自己一转身他就嘲笑自己了。
他们一路往西北方向骑去,本就地处偏凉路上倒是遇不上什么人。
因为顾忌到如故身体苏文筠每骑一段路就停下来歇一会,再继续不停赶路。
这回回去哥哥可是少不得得被爹爹骂一顿了。
哥哥不要怕,若是爹爹骂你了我就去拖住爹爹,若是爹爹要打你,我就给你准备好金创药!如故捂着嘴巴偷笑着。
好啊,这感情有福能同享这有难,你可是只能来擦屁股了?苏文筠故作不高兴板着脸。
只是他板着脸也不像是生气,倒是惹得如故又是一阵发笑,哪敢啊,哥哥是千总大人,如儿只不过是个小军医哪里能相提并论啊。
两人互相打趣路上倒是不觉得烦闷,只是出来时候本就已经晚了,现又进九月天黑时间早就提早,没走多少路天就阴蒙蒙压了下来。
我们是继续赶路?还是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再赶?苏文筠看看了天色,问了坐前头如故。
还有多久我们才能到呢?约莫着还有半个多时辰左右能到了,除非有意外情况。
说这话时候,如故还想不过半个时辰路程,能有什么意外情况。
等过了一刻钟后,如故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说那句话了,因为天黑了哥哥大人不认识路了,简单来说就是他们迷路了。
哥哥你没去过梧桐沟嘛?你为什么刚刚不说!第四次走过同一条小路后,如故终于忍无可忍了。
苏文筠尴尬挠了挠头,我当然去过梧桐沟了,只是没有天黑时候去过。
路痴就直接说不会笑话你!如故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地球是圆,而且他们已经离目地不远了,总会找到!迷迷糊糊一个时辰之后,他们还同样三条路上打转时候,他发现自己实是太天真了,地球是园前提是他们能离开原地。
我明明记得是往东边走啊,怎么可能不对啊。
苏文筠小声嘀咕着。
如故耳朵尖,而且又是四周静只剩下磨牙声时候,哥哥你不要告诉我,我们要往东边走啊?苏文筠这才打着马哈哈,笑得一脸勉强,自己妹妹心目中高大形象是不是就此要倒塌了。
是啊,我记得上回就是一直往东边走,走了没半个时辰就到了啊。
可是这面是西啊!!如故真想使劲将苏文筠摇醒。
不是说男生方向感好不会迷路吗?是哪个没有脑子人说?他要是有机会一定把这句话拍到他脸上。
那我们不是,从上上上个路口就走错了吗?不!他不止要把那句话拍他脸上,他还要把路痴两个字贴满他整个脸!两人正犹豫着往回走时,前面树丛里发出了窸窣响声。
苏文筠忙把如故护里怀里,一只手慢慢将剑从腰间抽出。
剑光一闪同时,从树丛里跳出几个人。
两方正要刀剑相加,如故眼睛尖一眼都看到了对方样子,忙抓住了苏文筠手,不要打,姜大哥是我们啊。
58、耍人一点都不好玩听到如故声音,那头也是硬生生停了手上宽刀,小古,苏老弟?你们怎么会这儿?姜容打了打火石举起了火把,两方人这才看清了对方。
姜大哥你怎么这儿,这里是梧桐沟?如故一脸迷茫看着苏文筠,他不是说走错方向了吗?难道路痴还自带寻路功能?苏文筠摇摇头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姜容这才举了火把指着另外一头,往那边走我们边走边说。
我收了爷口信急忙赶回军营,然后就与他一同点了三千精兵集合梧桐沟,结果刚到梧桐沟没多久爷就发起了高烧。
沈老弟与我商量着,爷伤势没有痊愈事不管是被谁知道都不好,便让我带着爷往东边走。
两人都是了然点了点头,主帅受伤消息不管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都是只有弊没有利。
这一路都没有碰上一户人家,这不我瞧着这附近有水,就这边把爷放下了,准备明儿再赶路。
谁想到刚放下就听到了声响,原以为是野兽或是什么人,将爷放下就来谈谈,没想到竟然是你们两个。
如故这会儿真是,有些感谢哥哥路痴了,要不是因为这个可能还要与他们错过了。
爷线还没有拆,我不放心这才强拉着苏大哥赶来了,因为……一切原因,所以和你们碰上了。
总不能直接说,因为我哥哥是个路痴误打误撞所以碰上了吧。
姜容感觉点了点头,停了停撩起前头树枝。
一眼就看到躺树丛下魏熙瑞,此时正嘴唇发白昏迷着,上头还有汗巾盖着额头。
我是个粗人对这些根本不懂,只能拿了布不停用冷水浇着。
如故扯开旁边树枝忙跑了过去,拿手背量了量温度,还好你一直拿这个给爷降温,不然说不准还会烧坏了脑袋。
出来时候就想到,有可能会发烧或者伤口裂开,这会儿也不慌乱拿了棉球沾着酒就往头上擦。
帮我把他衣服拔下来。
姜容离得近忙上前把魏熙瑞衣服解开。
苏文筠站一旁有些踌躇,看着自家妹妹这么能干一方面是欣慰,一方面是有些心理接受不了。
主要他思想还比较局限,男女授受不亲啊,作为亲生哥哥他都不敢妹妹面前这么暴露!可是他一个外人,就算是他顶头上司,就算是治疗那也不能脱这么光啊。
作为合格妹控,苏文筠表示他很想过去把妹妹眼睛捂起来。
当然要是被苏哥哥知道,他妹妹曾经看过x体数量他一定会晕过去。
想要速降温,可以大血管分布地方拿酒精和温水擦拭,如前额、颈部、腋窝、腹股沟及大腿根部。
前额、颈部、腋窝还可以理解,要是后面两个部位,如故敢发誓哥哥大人一定会暴走。
这次来主要目是拆线,稍微降了降温,就得把人翻过来躺着。
地上都是木屑扎人人,要不找找有什么可以铺着。
如故眼睛乱瞄,不知道书包里有没有带大块些纱布。
而苏文筠完全理解错了妹妹意思,他还以为妹妹要把自己衣服拿来给他垫,惊恐下忙脱下自己外衣,不要找了不要找了,这天热很,就拿我衣服就是了。
姜容倒是浑不知,感激拍了拍他肩膀,不亏是好兄弟,等爷醒了我一定会把这个告诉爷。
不敢碰着他伤口,两人小心翼翼将魏熙瑞给翻了过来。
如故把镊子和剪刀和拆线后敷药都放好,才拿了棉球开始给伤口周围消毒。
消完毒给自己洗了手,把镊子剪子都擦过一遍才敢下手。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背脊如故竟然有些下不去手,和上回拔箭头一样,他竟然又出现了那种感觉,深深害怕和恐惧。
明明是很简单拆线,前世他曾经做了无数次,现面对一个相处不过数月人,他居然会下不去手。
小古?姜容小心喊了一声,才把如故从一片空白中拉了回来。
咬了咬下唇,不就是被吃了豆腐吗,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等他活了再吃回来就是了。
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小心用镊子将线头提起,将埋皮内线段拉出针眼之外少许,迅速拿起一旁剪刀剪断,又继续以镊子向剪线侧拉出缝线。
因为背上伤口一开始被割比较大,这会儿来来回回好几趟才把线都拉了出来。
将鸭肝线丢一旁,翻看了一下他伤口,恢复不错。
又拿酒精把皮肤都消过毒,才拿了一旁敷药,用纱布缠上因为没有胶布,如故拿两条细细棉绳把纱布给固定住了,还胸口处恶作剧打了两三个蝴蝶结。
去打点水来吧,灌些盐水下去休息两日,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借口去洗东西时候,如故顺便将姨妈巾换下,找了一个大洞埋了进去。
看着那大坑,不禁有些发愁起来,这是外头,要是回了军营这些东西该如何处理啊,这还有好几天呢。
他可没有那么厚脸皮,跟自己父兄说自己大姨妈了,你们帮我打个掩护。
一来是他脸皮子薄,别事情可以说这种事情他是万万说不出口。
二来是古代这东西被看做是不吉利,他也不想平白让他们受了牵连。
收拾完东西回去时候,魏熙瑞已经睁开了眼睛,姜容正给他喂盐水。
苏文筠穿着中衣靠大石后头,九月份实际晚上已经有些冷下来了,只穿一件中衣其实是难为他了。
如故水袋里红糖水还有些温度,走过去将水袋放他怀里。
冷就直说嘛,我又不会笑话你,不是很热了勉强先凑活着吧。
苏文筠也不忸怩,反正是自家妹妹,小时候再糗样子也都见过了,接过水袋还伸了双臂,来靠着我肩膀休息吧,这石头硬。
如故心里感动,其实之前路上时候,再硬石头都睡过,可是有家人关心和默默承受是两种感受。
那边魏熙瑞早就注意到两人动态了,之前还安慰自己不过是互相关心,这会儿人家都要抱上了,他终于忍不住了。
憋了半天也不像,只能憋出了一个字,疼。
如故本来要坐下动作顿了顿,这是他头一次听到魏熙瑞喊疼,她心里,这个人应该是铁打,永远都不会知道疼不会向人服软。
这会儿一定是疼厉害了,忙起身跑了过去。
哪儿疼啊?给我看看伤口,是不是裂开了?看到对方眼里焦急,世子大人又满足了,但是他忘了他刚刚扯谎了!这会儿如故问起来,就有些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了。
如故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了,因为有两个他下属。
还特别贴心和姜容说道:姜大哥,苏大哥,你们先到旁边去休息吧,扯了地上衣服递给姜容,我还要给爷看看伤势,你们不好。
看伤势就看伤势,这有什么不好?你以往那么多回我都看着。
姜容疑惑看着如故,根本不懂他用意,也没有看到,一直给他使眼色魏熙瑞,眼皮子都要抽筋了。
哎呀,我让你们去一边就去一边,哪有那么多问题啊,是你看病还是我看病啊?!如故没有办法只好使出了杀手锏,姜容才和苏文筠不情不愿到了不远处坐下。
见他们走远了,如故才小声问魏熙瑞,爷,现他们听不到了,你可以说了,哪儿疼啊?见他还是不肯说,如故皱了皱眉头,难道他又想错了?我我,背上痒痒麻麻。
从来没有说过谎世子大人,细汗都冒了出来,好不容易扯了个由头。
如故忙翻过他身子,奥,我怎么给忘了呢,可能啊是伤口结茧,痒啊是正常痒就说明你恢复呀,没事忍忍,千万不要去抓。
魏熙瑞就看到对方嘴巴一张一合,根本没听进去什么东西,如故拿手他前面挥了挥。
爷?你听到没呀?话还没说全,人就掉进了一个滚烫怀抱。
如故忙要挣扎,结果魏熙瑞嘶哑他耳边说着话,不要动,我就想抱一下你,就一下子。
这么温柔低沉声音,挣扎动作再次慢慢停了下来。
让如故一时也不知道,到底是推不开还是自己真不想推开他。
就这样抱了许久,魏熙瑞皱紧了眉头像是思索了很久,才将如故板直了身子看着自己,一字一句认真说:古大夫,我想我是得了病了,不知道还有没有解法?如故疑惑看着他,我都没诊断出来你得病了,你居然自己知道自己得病?!什么病?断袖之癖,还能治吗?如故一脸问号看着一脸认真魏熙瑞,大哥你不要开玩笑吧,你耍我呢?!作者有话要说:世子爷:小苏我得病了。
小古:生病了就躺好,不要乱动!世子爷:小苏我真得病了!小古:不要乱动躺好!不然要打屁股针你知不知道!世子爷:什么是屁股针?59、【内心世界多么强大如故傻了原地,哪位天神能告诉他现是什么情况?世子大人被他掰弯了?全国人民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他淹死好么?!爷大晚上讲冷笑话不好玩啊,呵呵呵呵。
为了配合气氛还故意呵呵了两声。
你觉得我是开玩笑?火堆下看魏熙瑞脸,如故下意识打了一个哆嗦,大人您表白就表白不要威逼啊!身体不察觉向后面退了一步,正好踩到了地上枯树枝,寂静空气里发出吱嘎一声。
我……我觉得吧……断袖这种病啊,能治?不不不,别人不能治,爷您绝对能治!量不发出声音吞了吞口水,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慌乱,增加微不足道可信度。
随着他一步步往后退,魏熙瑞也微微坐起了身子,要靠过来。
如故眼瞅着不对,先大步往后面迈了一步,找好了退路才站稳了狗腿说道:您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万事都好商量!魏熙瑞眉头一挑,过来,我有这么吓人吗?面上笑得脸都要僵了,心里却嘀咕,吓人啊!怎么不吓人!不吓人怎么会吓人呢,您是和蔼可亲了,恩平易近人?我那啥这几天……哦!感冒!就不靠那么近了,免得传染给爷就不好了!我说过来。
魏熙瑞脸沉了沉。
如故尴尬笑了笑,试图冲淡气氛结果失败!大概世子大人自己也发现语气太硬了,稍微变换了语调,小苏过来。
但是说话一向法令式,突然想要变得和缓温柔只会让人听着别扭。
两人一时就大眼瞪小眼僵原地。
一个是不敢动,另一个是身上有伤想动又不能动。
好僵局没有僵持多久,姜容就大步走了过来。
如故趁机一个窜头,就从姜容身侧穿了过去。
留下魏熙瑞和姜容大眼瞪小眼,看着他背影,魏熙瑞几不可见皱了皱眉头,你怎么过来了?姜容是出了名粗神经,一点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挠了挠脑袋,我是想起来之前沈老弟交代我事,说是爷醒了要记得说。
这才收了目光,抬眼看了姜容一眼,说。
沈老弟说让爷以大局为重。
说完姜容也有些迷迷糊糊,他根本不知道沈青贺为什么要让他转达这句话,反而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沈老弟也是神神叨叨,要说就说个清楚,什么格老子东西。
姜容不知道这几个字含义,魏熙瑞却知道。
若说姜容和沈青贺,姜容是冲锋陷阵一柄剑,那沈青贺就是能掐会算智多星。
魏熙瑞沉默了一会,沈青贺应该是看出他有些不对劲了,这是劝告他,及时醒悟。
沉默靠回大石头仰面思索起来。
而姜容还一脸纳闷站原地,看爷样子这个时候要是再问些有没,绝对下场会很惨。
只能抓着宽刀,盘膝而坐守魏熙瑞身旁。
看着漆黑夜空,脑海里不停闪现出这十几年际遇。
自从父王母妃逝世起,他和王姐就成了众矢之,曾经有希望成为未来储君孩子,会有什么下场?曾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他,曾经也能放肆大笑不用为了生存而小心翼翼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不再飞扬跋扈不再好动多话了。
也许是第一次发现,周围人不再拿恭敬眼神看他;也许是第一次看到,他王姐竟然因为一碗,以前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燕窝粥和丫鬟争吵;也许是第一次听到,以前巴结都来不及那些大臣子弟背后议论他话语。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慢慢变得沉默寡言不再相信任何人,也是那个时候他认识了苏文筠,并开始私下培养自己势力。
他吃过比所有人多苦,见识到多官场以及民间黑暗和无奈,他知道只有自己变强了才能让所有人都怕他,所以他从小就立志上阵杀敌离开京城那个牢笼。
这次是一个机会,扳倒太子让秦王上位,为了这一个机会他已经耗费了十多年时间,不管任何人任何事情都应该影响他。
想到第一眼看到他场景,不是金陵而是苏州城外,他从车窗里探出头,自己一眼就被他眼神吸引。
和曾经自己是多么相像,一样渴望自由一样充满了希望,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样一双眼睛。
所以他险些被刺时候,自己毫不犹豫就出了手。
之后都是水到渠成,他跟着自己进了军营。
一路上,他不会骑马磨破了皮也咬牙不说,第二天还是没有事情一样照旧。
每每都让自己忍不住去想,这样一个一看就是被娇惯出来人,怎么会这样倔强性子。
不知不觉,每天晚上闭上眼睛都是他身影,睁开了眼睛还是他一颦一笑,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魔障了。
这个人会古怪医术,一定是对自己施了什么奇怪蛊术,不然从来不近男女色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于是一进军营他就刻意与他分开,结果他发现分越开,只会让自己加疯狂想见他。
知道他每天早上起来会路过操练场,不管晚上忙到多晚,第二日一定早早出现台子上。
自己有时候也想,不如就这样就这么一直埋心里,等打完仗各安天命自然就会忘了。
可是子铮回来了,他每次看到子铮眼神和任何人都不一样,他会对着子铮笑和对着自己完全不一样,他会和子铮说悄悄话,和自己从来都不会。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嫉妒就像野草疯狂滋长着,以前自己从来没有想象过,有一天他会像个娘们一样这么意一个人。
但是子仁四个字点醒了他,大局为重,现他想不应该是儿女?私情。
想通了这一切,微微闭了闭眼睛。
至于小苏,等时局稳定后如果他自愿跟着自己,那么到时不论什么身份不论谁反对,一定让他风风光光入王府。
那边如故一步三跳跑到了苏文筠身边,才拍着胸口坐下,下回他一定不要再和领导单独相处了,阶级不一样是不能沟通。
看你喘这是怎么了?爷身子没事吧?苏文筠安抚顺了顺他背,如故这才靠着兄长肩膀闭上了眼睛。
没事,爷身子好着呢,再说有我这个大神医能有什么事儿啊。
因为离不是很远,所以苏文筠和如故说话时候都是压低了声音,哟,瞧着得意劲,夸你两三句这就蹬鼻子上脸了?如故扬了笑脸,我说可是实话,若是让人知道你有个这么貌美如花,又医术高明妹妹,可不得谁都羡慕死你。
捏着如故鼻子,两人都止不住笑出了声,小淘气。
如故起身探了探那边,见那边火堆已经有些暗了,也没有了声音,才悄悄趴苏文筠旁边,哥哥我问你个事行吗?苏文筠瞧着她这么严肃样子,有些忍俊不禁起来,也是坐直了身子,什么事儿?你说啊,要是做件事你突然不想做了,想要撂担子了,会不会特别没有品,嗯不对,是会不会特别不讲信用特别掉面子?苏文筠一听,就知道妹妹脑子里想了些什么了,一脸似笑非笑见着他,这事情呢分轻重缓急,哥哥又不知道你说事情,影不影响到你小信用了。
如故这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哥哥既然知道我想什么,直接说好了,这般打趣我是做什么呢?你想离开军营?如故盯着魏熙瑞方向,轻轻点了点头,哥哥你是不是也认为,我现走时不厚道?沉默了一会,苏文筠才看着如故认真说,如儿你听哥哥说,如果从哥哥角度来说。
我一点都不希望你出现军营里,我希望你乖乖呆家里,你安全对哥哥来说才是重要。
若是作为军中一员,我希望你能留下来,你留下来可以救活多伤员。
但是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哥哥永远都支持你。
哥哥,谢谢你。
如故使劲眨了眨眼睛,把眼角泪水眨到一旁,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傻丫头这么大了还哭鼻子。
苏文筠好笑捏了捏如故鼻子。
安心靠了苏文筠身边,那我先不走,等打完仗了我要去金陵好不好?苏文筠不确定看着如故,如儿你是不是和爷发生什么矛盾了?爷是不是凶你了?还是你做什么坏事了?哥哥把我当成是什么人了,还干坏事,我又不是四堂妹破坏力极强。
突然提起很久没出现过人,感觉之前苏州那段日子已经过去很久远了。
好啦,哥哥不问你就是了。
明日,葛太医应该会派一批人到梧桐沟就近治疗,你呢就安心跟着葛太医营内就是了。
如故眼睛一亮,就是这个道理,等差不多时候再拍拍屁股走人,就不能算他不讲义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古同学心目中表白是世子大人:小苏我会每天给你买荷花酥!而现实是世子大人小苏过来!已经哭瞎好么!60、一条鱼怎么够吃呢一夜无梦,几人都是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苏文筠就睁了眼醒了过来,如故还睡昨夜睡有些迟,苏文筠也不急着喊他让他多睡会。
小心起身免得把人吵醒,走到另一边魏熙瑞还闭眼休息,姜容不附近,地上火堆还是湿应是刚刚泼灭。
不敢打扰魏熙瑞休息,听着附近有溪流声,想来姜容也是去打水了,就捡了几片大写叶子也去打些水来。
苏文筠起身没多久,如故就醒了过来,坐起身回想了一下才记起来这是哪里,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从地上爬起来。
哈欠还没打完,就远远看到魏熙瑞闭着眼睛靠大石上,忙吓得把半个哈欠硬生生给吞了回去。
正准备小心绕开它,坐到一边去等苏文筠,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和他作对。
刚这么想着魏熙瑞就睁开了眼睛,正好四目相对,如故听着自己心跳都有些加了速度。
还想一会要怎么拒绝他,又不会被狠狠揍一顿,却是魏熙瑞先淡淡扫了一眼移开了视线。
如故一时反倒有些无措起来,这又是演哪一出?男人也兴欲擒故纵这一招?人家都表态了,你难道还要忸怩不成,不争馒头争口气!而且一会给他换药也是避免不了,只好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步走过去坐了魏熙瑞身边。
爷你换个姿势坐,我给你换药。
恩。
应了一声侧过了身子。
再之后接下去,一直到换药结束,魏熙瑞一句话都没有再吭过,偶尔如故问他几句他也只是点了点头。
上完药把绷带绑好,两人一时就冷了下来,还好姜容和苏文筠回来速度,解救了手足无措如故。
接了苏文筠水,蹲一旁边洗边时不时抬头瞄一眼,他总感觉今天魏熙瑞和昨天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姜容不知道从哪里抓了几条鱼,这会儿正和苏文筠一起烤,如故洗漱完了就过去看他们烤鱼。
因为没有调料只能干烤,将鱼两面都烤金黄,苏文筠才举了两条鱼,一条先递给了魏熙瑞,第二条才给了如故,他和姜容还烤。
本来伤口还恢复,这种烤东西好是少吃,但是这会儿没东西能吃,也只能随他去了。
如故看了一眼,到底还是没有开口劝说。
谁知一直没有说话魏熙瑞,突地转身正好对着她直勾勾眼神。
我只吃一条。
说完又转了回去。
如故举着鱼眨了眨眼睛,这是和自己解释?拿空那只手拍了拍自己脸,刚刚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了?世子大人居然会跟自己只吃一条!难道他不应该是冷冷抢走我手里鱼,然后甩一句,‘一条不够’吗?!感受到背后火辣辣眼光,魏熙瑞嘴角微微上翘,突然觉得一直不喜鱼也变得美味起来。
等吃完后,四人就要兵分两路而行。
苏文筠与魏熙瑞说了医徒事,魏熙瑞自然是也希望如故军营呆着,而不是跑去危险地方,点了点头就翻身上马。
那头如故还交代姜容,这个是口服,一日吃两次要是不方便不吃也可以,但是这个药一定要换,二日换一次这布要洗干净才可以,哎哎,我还没说完呢。
姜容听不耐烦,一把抓过如故手里东西,什么这个那个,长都差不多哪个有这么烦,还要洗干净,你姜大爷以前肚子被砍一刀绑了衣服继续杀人,哪有这些个穷讲究啊。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皮糙肉厚啊!你要是记不得回去就跟沈大哥说,交代给你我还不放心呢!如故东西被抢差点还啃一嘴马毛,愤愤连呸呸呸了几声。
姜容还要再说什么,魏熙瑞轻声喊了他一声,忙挥了马鞭,等把那群格老子赶回老家,大爷再来教训你小子。
马蹄扬起满地枯草断叶,如故忙拿手扇着,透过沙尘他隐约看到魏熙瑞深深看了自己一眼。
等尘埃落定,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如故使劲掐了自己一把,作什么梦呢。
哥哥我们该回去了。
如儿等会儿啊,哥哥刚刚抓鱼时候,树丛里发现好玩东西,你一定喜欢,上回说好给你带礼物,结果落关内了。
苏文筠猫着身子,小心翼翼扒开了树丛。
如故也觉得好奇探了脑袋跟着看,就看到了一团黑乎乎东西动,什么东西呀?这么黑乎乎我怎么看得到。
等苏文筠把会动东西一把提了上来,如故才看清楚啊,是兔子!是一对巴掌大小野兔,兔爸爸兔妈妈也不知道哪儿去了,就留了两只小兔子不幸被苏文筠发现了。
这会儿大概是饿惨了,嘴里不知道嚼些什么东西,如故抱起其中一只圆润些。
饿了吧,姐姐带你们回家吃好东西去,这只胖跟圆球一样肯定是姐姐,那只那么瘦肯定是妹妹。
哦?这是为什么?苏文筠吹了声口哨,雪影就从树林深处奔了出来,等两人都坐了马上,如故才认真道:因为姐姐抢妹妹东西吃,所以姐姐比较胖,妹妹又打不过姐姐所以胖是姐姐瘦是妹妹!我说对不对肉球。
哈哈……苏文筠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也不知你哪儿来这么多歪理,姐姐就姐姐吧,怎给小兔儿取个名叫肉球,不好听。
苏文筠心目中,妹妹应该还是那个大家闺秀,取个名字虽然不能像什么碧x玉x这样,也应该是童趣些小白?小花?怎就突然变成了肉球?哥哥大人表示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爱称。
怎么不好听了?就叫肉球,看他胖就跟球似得,妹妹就叫腊肠!如故得意坐前头,举着两只小兔子炫耀着名字。
如儿你确定要取这样名字……是啊!好记又好听,就这样决定了。
要不是姜大哥把雪影送给我时候已经取了名气,我就给它换个名字叫水饺!这回换雪影不淡定了,突地步跑了起来。
如故这才讪讪安抚起雪影来,这年头什么东西都不能太聪明,不好忽悠。
回去时候因为是白天,苏文筠没有再找错路,不过一个多时辰就远远见着军营边了。
营外守卫兵看到他们回来,收了长矛拉开了大门。
两人进了大门这才松了一口气,苏仲梁不。
结果刚把雪影送到马厩门口,一扭头就看到苏仲梁眉头深锁立一旁,正严肃看着这兄妹两。
如故忙探着脑袋左顾右盼,就希望这个时候能出现个把人,可以把它们救出这水生火热之中,不用看了,我之前让他们都撤走了。
苏文筠眼瞧着不对,忙把雪影放下直挺挺就跪了苏仲梁跟前。
请爹爹责罚,都是筠儿错不管妹妹事。
如故也有样学样跪了下来,只是忘了怀里还有两只小兔子,一个不小心两只兔子就跌了出去,一时也不敢去捡只能跪苏仲梁跟前。
爹爹不关哥哥事,是如儿非要哥哥带如儿去。
你起来。
苏仲梁看了如故一眼,如故也是看他,就是不肯起来。
苏仲梁这才去看苏文筠,你知不知道错?苏文筠挺直了身体,知道!知道你还犯?你明知道你妹妹身子从小就不好,又是女儿家,你居然敢不听我擅自带她出营,外面有多危险她不知道,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你自己说如何罚?军鞭五十!好,这是你自己说。
说话间就去抽挂柱子上马鞭子。
如故刚刚还以为不过是教育两句,这才知道事情严重,忙扑过去抱住了苏仲梁脚。
爹爹不可以啊,哥哥真是被我逼,是我说他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哥哥不放心我才会答应带我去。
如儿你站一边,这不关你事,哥哥带你去就是哥哥错,让开。
如儿放手!苏仲梁以前家中从来不会对如故说重一句话,每次都是和颜悦色对他们,虽然家时间不多,但是如故印象里一直都是一个慈父而不是现这样。
苏仲梁见他不松手,大手一挥硬生生将如故手给掰开,大步迈到柱子旁抽了马鞭凌空就是一挥。
绕过跌坐一旁如故,生生一鞭就往苏文筠身上抽去,马上外衣就应声裂开,留了殷红一道印记。
这第一鞭是替为父抽你,你不与为父商量就私自决定带妹妹出营,若是出了事你让为父怎么办?你这是未到作为长子之责。
一鞭抽下苏文筠连时间都没有,第二鞭就接着速度极又是挥下,这会儿就不止是印子了已经有血珠溅了出来。
这第二鞭是为你妹妹抽你,你妹妹年岁尚小,你作为哥哥考虑事情还没有妹妹周到,居然不知劝解若是妹妹出了事,你就是未到作为兄长之责。
第三鞭又是应声挥下,如故想要扑过去,却被苏仲梁另外一只手挡住,这会儿已是血肉纵横。
这第三鞭是为军营所有人抽你,上你未听从世子调遣军营中好好当值,下你擅离职守弃军中事物不顾,你未到为官之责。
这三点你服是不服!服!好,知道认错还是我苏家男儿。
话是这么说手上却是不停,又是连着两鞭,挥了同一处。
如故忙从地上爬起来,用了全力才拉住苏仲梁手。
鞭子没有眼向后甩时候,正好如故扑了过来,鞭子就迎头朝她手臂甩去,衣袖应声裂开一道长长血痕就印了上头。
嘶一声,手一抖差点就被震开了。
想到还跪地上苏文筠,咬了咬牙忍着剧痛也不肯把抓着苏仲梁手松开,爹爹你不要打哥哥了,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
苏仲梁这才看到鞭子挥到了宝贝女儿,忙伸手要去看如故伤势。
怎么这么不小心,给爹爹看看伤着哪儿啊,哎呀,你别捂着啊,你要急死爹爹啊!苏仲梁去拉如故手,如故拿另一手手挡着不肯给他看。
苏文筠见了也是一惊,忙要爬起来但是看了一眼父亲眼神,只好继续傻愣愣跪得笔挺。
如儿听话给爹爹看下,擦些膏药,留了疤可怎么办,都是爹爹不好,你给爹爹瞧瞧啊。
如故只是摇头不肯掀松开手臂,爹爹,你不要再打哥哥了好不好?眼神死死盯着苏仲梁,一时父女两较上了劲都是不肯先松口。
到底还是苏仲梁心疼女儿先败下阵来,泄气似将马鞭丢了一旁,如故这才松开了左手。
如故常年闺阁里,皮肤养得细嫩,哪里是苏文筠皮糙肉厚能比得,只是被鞭尾扫了一下已是鲜血直流。
苏仲梁这才心疼有些无措起来,如故生母去世早,两人是自小青梅竹马,苏文筠对妻子感情很深便一直没有续弦。
又因为他经常外,说起照顾女儿就有些经验不足,看着女儿受伤手臂越感心疼自责。
爹爹……看着苏仲梁抓着自己手踌躇表情,心下又有些不忍,要下手打自己亲生骨肉,他其实心里也是很难过吧,可是他还是得说……诶,如儿你不必说了,都是爹爹错,以后爹爹再也不会了。
苏仲梁眼眶微热,一脸真挚说。
爹爹我……如故刚要说话。
又被苏仲梁给打断了,爹爹知道你不怪爹爹,但是……我不是说这些啊,爹爹我包里有金疮药,能不能先给我止个血啊!如故实是忍无可忍,把苏仲梁无休止脑补中拉出来。
难道就没人注意到!都把他手臂忽略了么!!第一回给女儿包扎苏大人表示心情有些激动,手一直抖抖抖,就是没把药涂对地方,他果然是个不称职父亲!如故忍着疼,又不忍心戳破父亲自尊心,只能药往哪抹,他就把手臂往那边挪量不露出痕迹来。
好不容易才把伤口清理好,这才想起来那头还跪着一个,如故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自己不过是受点小伤就这么郑重其事,那头被连挥了好几鞭连声都没吭。
哥哥你起来呀。
如故去扯苏文筠,要给他上药。
结果苏文筠就是不肯起来,还是跪笔挺挪都不挪一步。
如故这才发现问题根本不他身上,还苏仲梁身上,只好又去拉父亲衣袖。
爹爹你让哥哥起来啊,你不让哥哥起来,我也跟着哥哥一起跪。
说着就真要一弯腿跪下去。
好好好,我小祖宗啊你手上还有伤呢,行了筠儿你起来吧。
如故这才收了要下跪趋势,得逞笑了起来。
苏文筠听了父亲话,这才就这如故手站了起来。
苏仲梁觉得,今天一定是他儿子面前失面子一天,微微咳了咳看着同时受伤两兄妹。
下回不可再犯了,如儿也是下回若是真想作何,先与爹爹说一声,免得爹爹担心。
多谢爹爹,女儿以后不会让爹爹担心了。
如故是真很感激他们,他占了他女儿身体,平白无故享受他们关心和宠爱,大概只能用他以后时间来报答他们了。
小心撕开苏文筠衣服,血已经把衣服都黏了一块,撕时候不免会扯着伤口。
嘶……苏文筠眉头皱了皱,没有喊疼。
哥哥你要是疼就喊,我不会笑话你。
这么点疼不算什么,你继续擦药就是了。
刚说完如故就拿了棉球往他伤口上沾,一下没忍住就嘶叫了出来。
惹得如故和苏仲梁一阵发笑,臭小子这点疼就忍不住,还不如妹妹呢。
这么一折腾,等上好了药时辰已经不早了,如故这才想起来被自己丢一边两只小兔子。
三人一通好找,才角落里看到缩成一团两只小白球。
如故小心把两只兔子抱起来,准备去给他们找点吃。
苏仲梁刚有失严父形象,这会儿忙要补救,如儿既然爷不,你搬到爹爹或者哥哥帐下吧,出入也方便一些。
爹爹不可,之前那个朱将军就已经对我起疑心了,若是我再与爹爹莫名这般亲近,怕是是起疑。
既然要派人去梧桐沟,那我还是回以前营帐便是。
到底是考虑到事态,没有过于注重这些,苏仲梁点了点头,照顾好自己,营帐离也不是很远,若是有事记得过来找爹爹。
又交代了些东西,苏仲梁才扶着苏文筠与如故分了两路。
先回大帐收拾了些东西,门口守卫兵一见如故就热心撩了帐帘。
古军医回来了,我们哥两还担心你又是找不着路了。
因为搬到这边大帐时候,还不熟悉路,有一次是被另外将士送回来,那次就是他们两个轮值,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记得,看来路痴这种病果然是会遗传。
哪能啊我早就没有迷路了,我来收拾东西,你们若是不放心可与我一起进去。
古军医请进,我们哪有不放心您道理,若是东西多,只管喊我们便是。
如故朝他们感激一笑,进了大帐。
其实他东西不是很多,除了几身换洗衣服还是之前魏熙瑞买。
这会儿想起他来,不免折衣服手顿了顿,他身上伤还好吗?又想到两次莫名其妙拥抱和奇怪态度,心里有了小小失落感,不知不觉脸上一红。
拍了拍脸颊加了手上动作,想什么东西不好怎么会想到他,真是莫名其妙。
不过就是吃个豆腐,作为时代解放人士,就当是见面打个招呼而已,就这么自我催眠安慰着自己。
早上还外面时候换了卫生棉,这会儿还不用担心这个。
将自己做好布条折进旧衣服内,包了好几层才放心。
好不容易把东西都整理好,一股脑搬回了以前营帐。
到帐时内还没有人,这会儿应该是去吃饭了。
自己被褥还有先前留下东西,还和走得时候一样放好好。
把东西一一摆好,正准备躺床上休息休息,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忙转身去看。
是多日不见陈皮,陈大哥你回来了啊。
哟,小古你怎么回来了?我还当你不回来我们这破地方了。
陈皮还是一贯吊儿郎当样。
什么破地方我是不懂,麻黄大哥呢,他还吃饭吗?葛太医还好吗?盘着两条腿把两只小兔子圈里头,一边逗兔子一边与陈皮说话。
哟呵,这是哪儿来兔子,与你倒是有三分相像。
说着就要去抢如故兔子,好如故防严没让他得逞,陈皮无法只好摸了摸鼻子道:师兄师傅那准备药材,一会晌午就要启程去梧桐沟,师傅嫌我添麻烦不让我去。
像是想到了什么,突地勾着如故肩膀,我说小古,你怎么回来了,我还当你跟爷去梧桐沟了,怎么你也怕死不敢去?如故缩了缩身子,使劲把陈皮手臂给推开,这人怎么这么爱粘着人啊!你放手我再跟你说,放开放开。
陈皮看着挺瘦弱,手劲却是不小,一直依着不肯起来,倒是把如故累出了一脑袋汗也挣不开。
真是,小娘们似得,靠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大概是玩够了,陈皮撤了手臂躺下翘着脚休息起来。
如故嫌弃弹了弹肩膀,狠狠瞪了陈皮一眼,你休息吧,我去医帐找葛太医。
抱着两只小兔子步冲了出去,身后还有陈皮大叫声,喂喂喂,你还没有回答我呢,真是和兔子一个样跑得这么……跑了一段路见陈皮没有追出来,这才放慢了步子,心情正好刚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了操练场。
步子不知不觉慢了下来,这会儿是中午,操练场上自然是没有人。
望着空空操练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心上好像少了那么一点点。
眨了眨眼,总感觉有一个模糊身影站台上,侧了身子深邃眼眸像是要看到自己眼里去。
还失神中,猛地有人拍了自己肩膀一下,差点跳了起来。
怎么这么不经吓,刚刚让你等我一会,自个儿跑这么,原来是这儿等着我呢?一回头就是陈皮那张嬉皮笑脸。
如故白了他一眼,抱着兔子大步走去。
哎,小古你等等我啊,我又不是故意,小古……作者有话要说:黑衣人举起手里鱼:爷你想吃么?世子大人冷冷哼了一声:不吃!黑衣人又举到他鼻下:真不吃?世子大人松动了一下:不吃!小古说过只能吃一条!黑衣人满脸疑惑:我什么时候说过只能吃一条?两只萌兔子原型→61、快走走得越远越好服!好,知道认错还是我苏家男儿。
话是这么说手上却是不停,又是连着两鞭,挥了同一处。
如故忙从地上爬起来,用了全力才拉住苏仲梁手。
鞭子没有眼向后甩时候,正好如故扑了过来,鞭子就迎头朝她手臂甩去,衣袖应声裂开一道长长血痕就印了上头。
嘶一声,手一抖差点就被震开了。
想到还跪地上苏文筠,咬了咬牙忍着剧痛也不肯把抓着苏仲梁手松开,爹爹你不要打哥哥了,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
苏仲梁这才看到鞭子挥到了宝贝女儿,忙伸手要去看如故伤势。
怎么这么不小心,给爹爹看看伤着哪儿啊,哎呀,你别捂着啊,你要急死爹爹啊!苏仲梁去拉如故手,如故拿另一手手挡着不肯给他看。
苏文筠见了也是一惊,忙要爬起来但是看了一眼父亲眼神,只好继续傻愣愣跪得笔挺。
如儿听话给爹爹看下,擦些膏药,留了疤可怎么办,都是爹爹不好,你给爹爹瞧瞧啊。
如故只是摇头不肯掀松开手臂,爹爹,你不要再打哥哥了好不好?眼神死死盯着苏仲梁,一时父女两较上了劲都是不肯先松口。
到底还是苏仲梁心疼女儿先败下阵来,泄气似将马鞭丢了一旁,如故这才松开了左手。
如故常年闺阁里,皮肤养得细嫩,哪里是苏文筠皮糙肉厚能比得,只是被鞭尾扫了一下已是鲜血直流。
苏仲梁这才心疼有些无措起来,如故生母去世早,两人是自小青梅竹马,苏文筠对妻子感情很深便一直没有续弦。
又因为他经常外,说起照顾女儿就有些经验不足,看着女儿受伤手臂越感心疼自责。
爹爹……看着苏仲梁抓着自己手踌躇表情,心下又有些不忍,要下手打自己亲生骨肉,他其实心里也是很难过吧,可是他还是得说……诶,如儿你不必说了,都是爹爹错,以后爹爹再也不会了。
苏仲梁眼眶微热,一脸真挚说。
爹爹我……如故刚要说话。
又被苏仲梁给打断了,爹爹知道你不怪爹爹,但是……我不是说这些啊,爹爹我包里有金疮药,能不能先给我止个血啊!如故实是忍无可忍,把苏仲梁无休止脑补中拉出来。
难道就没人注意到!都把他手臂忽略了么!!第一回给女儿包扎苏大人表示心情有些激动,手一直抖抖抖,就是没把药涂对地方,他果然是个不称职父亲!如故忍着疼,又不忍心戳破父亲自尊心,只能药往哪抹,他就把手臂往那边挪量不露出痕迹来。
好不容易才把伤口清理好,这才想起来那头还跪着一个,如故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自己不过是受点小伤就这么郑重其事,那头被连挥了好几鞭连声都没吭。
哥哥你起来呀。
如故去扯苏文筠,要给他上药。
结果苏文筠就是不肯起来,还是跪笔挺挪都不挪一步。
如故这才发现问题根本不他身上,还苏仲梁身上,只好又去拉父亲衣袖。
爹爹你让哥哥起来啊,你不让哥哥起来,我也跟着哥哥一起跪。
说着就真要一弯腿跪下去。
好好好,我小祖宗啊你手上还有伤呢,行了筠儿你起来吧。
如故这才收了要下跪趋势,得逞笑了起来。
苏文筠听了父亲话,这才就这如故手站了起来。
苏仲梁觉得,今天一定是他儿子面前失面子一天,微微咳了咳看着同时受伤两兄妹。
下回不可再犯了,如儿也是下回若是真想作何,先与爹爹说一声,免得爹爹担心。
多谢爹爹,女儿以后不会让爹爹担心了。
如故是真很感激他们,他占了他女儿身体,平白无故享受他们关心和宠爱,大概只能用他以后时间来报答他们了。
小心撕开苏文筠衣服,血已经把衣服都黏了一块,撕时候不免会扯着伤口。
嘶……苏文筠眉头皱了皱,没有喊疼。
哥哥你要是疼就喊,我不会笑话你。
这么点疼不算什么,你继续擦药就是了。
刚说完如故就拿了棉球往他伤口上沾,一下没忍住就嘶叫了出来。
惹得如故和苏仲梁一阵发笑,臭小子这点疼就忍不住,还不如妹妹呢。
这么一折腾,等上好了药时辰已经不早了,如故这才想起来被自己丢一边两只小兔子。
三人一通好找,才角落里看到缩成一团两只小白球。
如故小心把两只兔子抱起来,准备去给他们找点吃。
苏仲梁刚有失严父形象,这会儿忙要补救,如儿既然爷不,你搬到爹爹或者哥哥帐下吧,出入也方便一些。
爹爹不可,之前那个朱将军就已经对我起疑心了,若是我再与爹爹莫名这般亲近,怕是是起疑。
既然要派人去梧桐沟,那我还是回以前营帐便是。
到底是考虑到事态,没有过于注重这些,苏仲梁点了点头,照顾好自己,营帐离也不是很远,若是有事记得过来找爹爹。
又交代了些东西,苏仲梁才扶着苏文筠与如故分了两路。
先回大帐收拾了些东西,门口守卫兵一见如故就热心撩了帐帘。
古军医回来了,我们哥两还担心你又是找不着路了。
因为搬到这边大帐时候,还不熟悉路,有一次是被另外将士送回来,那次就是他们两个轮值,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记得,看来路痴这种病果然是会遗传。
哪能啊我早就没有迷路了,我来收拾东西,你们若是不放心可与我一起进去。
古军医请进,我们哪有不放心您道理,若是东西多,只管喊我们便是。
如故朝他们感激一笑,进了大帐。
其实他东西不是很多,除了几身换洗衣服还是之前魏熙瑞买。
这会儿想起他来,不免折衣服手顿了顿,他身上伤还好吗?又想到两次莫名其妙拥抱和奇怪态度,心里有了小小失落感,不知不觉脸上一红。
拍了拍脸颊加了手上动作,想什么东西不好怎么会想到他,真是莫名其妙。
不过就是吃个豆腐,作为时代解放人士,就当是见面打个招呼而已,就这么自我催眠安慰着自己。
早上还外面时候换了卫生棉,这会儿还不用担心这个。
将自己做好布条折进旧衣服内,包了好几层才放心。
好不容易把东西都整理好,一股脑搬回了以前营帐。
到帐时内还没有人,这会儿应该是去吃饭了。
自己被褥还有先前留下东西,还和走得时候一样放好好。
把东西一一摆好,正准备躺床上休息休息,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忙转身去看。
是多日不见陈皮,陈大哥你回来了啊。
哟,小古你怎么回来了?我还当你不回来我们这破地方了。
陈皮还是一贯吊儿郎当样。
什么破地方我是不懂,麻黄大哥呢,他还吃饭吗?葛太医还好吗?盘着两条腿把两只小兔子圈里头,一边逗兔子一边与陈皮说话。
哟呵,这是哪儿来兔子,与你倒是有三分相像。
说着就要去抢如故兔子,好如故防严没让他得逞,陈皮无法只好摸了摸鼻子道:师兄师傅那准备药材,一会晌午就要启程去梧桐沟,师傅嫌我添麻烦不让我去。
像是想到了什么,突地勾着如故肩膀,我说小古,你怎么回来了,我还当你跟爷去梧桐沟了,怎么你也怕死不敢去?如故缩了缩身子,使劲把陈皮手臂给推开,这人怎么这么爱粘着人啊!你放手我再跟你说,放开放开。
陈皮看着挺瘦弱,手劲却是不小,一直依着不肯起来,倒是把如故累出了一脑袋汗也挣不开。
真是,小娘们似得,靠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大概是玩够了,陈皮撤了手臂躺下翘着脚休息起来。
如故嫌弃弹了弹肩膀,狠狠瞪了陈皮一眼,你休息吧,我去医帐找葛太医。
抱着两只小兔子步冲了出去,身后还有陈皮大叫声,喂喂喂,你还没有回答我呢,真是和兔子一个样跑得这么……跑了一段路见陈皮没有追出来,这才放慢了步子,心情正好刚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了操练场。
步子不知不觉慢了下来,这会儿是中午,操练场上自然是没有人。
望着空空操练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心上好像少了那么一点点。
眨了眨眼,总感觉有一个模糊身影站台上,侧了身子深邃眼眸像是要看到自己眼里去。
还失神中,猛地有人拍了自己肩膀一下,差点跳了起来。
怎么这么不经吓,刚刚让你等我一会,自个儿跑这么,原来是这儿等着我呢?一回头就是陈皮那张嬉皮笑脸。
如故白了他一眼,抱着兔子大步走去。
哎,小古你等等我啊,我又不是故意,小古……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出现陈皮:小古你回来了!小古不说话。
陈皮:小古小古?小古小古!小古小古!!小古翻一个身继续不理他。
陈皮喃喃自语:为什么小古不理我?!小古:因为你不脱鞋子睡觉!62、吃过猪肉看过猪跑如儿?苏文筠看着他背影有些失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妹妹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倚自己怀里撒娇孩子了。
苏仲梁帐下一个身穿麻布粗衣男子跨着双脚,坐下首案上两人正说些什么。
大人放心,我本就是贱命一条,多亏这些年大人救命之恩,我一定将令爱安全送到金陵,有我李三就绝对不会让侄女儿收到一点伤!突地李三起身跪了堂下。
有李兄我自是不会有什么不放心,小女命就交托李兄了。
苏仲梁忙上前去扶。
没多久如故和苏文筠就到了帐内,苏仲梁这才松了一口气,拿起案上准备好一个包袱,如儿这里面有干粮和水还有些银子和金疮药,你带身上防身,这位是李伯父是父亲故交,从现开始一直到金陵,一路上你都得好好听他话,记住了吗?如故从刚刚起就一直没有说话,现听到苏仲梁说话,也只是上前接过了东西点了点头。
筠儿你带伯父外头等一会,我与你妹妹交代两句。
见他们走去外面苏仲梁才叹了口气拉了如故坐下,如儿爹爹知道你生气,也许你会质问爹爹为什么,但是你必须得走不能再留下了,军营本就危险何况是你一个女儿家。
我知道爹爹如儿勇敢坚强,有一手好医术,可是爹爹宁可你没有这些本事,宁愿你呆闺阁里刺绣读书,因为爹爹眼里你永远都是爹爹宝贝,爹爹希望你能平安乐。
苏仲梁说这话时眼眶已经有些泛红,如故脸上早就糊成了一片。
两脚一曲跪了苏仲梁跟前,女儿知道了,女儿都听爹爹话,路上一定会听伯父话。
女儿知道接下去一定会很危险,也请爹爹和哥哥为了女儿保重身体,万事不可强出头。
我乖女儿,好了不要再耽搁时辰了,拿了东西走,不要让爹爹有后顾之忧。
心下一狠将如故拉起,往外推了两步,转了身子不再看他。
爹爹保重,女儿女儿告辞了。
跪下磕了三个重重响头,将脸上眼泪擦干,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她知道接下去一定有一场硬仗要打,她不走就会成为一个包袱。
而且她本就有了主意要往金陵,既然如此早走晚走都得走,就不要白添了反复。
走出帐子李三和苏文筠正外头等着,李伯父安好刚刚是如故无礼,还望不要计较。
哪里哪里,侄女儿这等好本事该是我李某佩服才是。
你与侄儿定是还有话说,我去牵马一会我们侧门见。
抱了拳利落往马厩走去。
如儿你不怪哥哥吧。
苏文筠小心看着如故。
如故被他看得笑了起来,离愁好似都被冲淡了好多,哥哥说什么话,我刚刚是一时没有想清楚,你与爹爹是为我好我哪有怪罪道理,哥哥莫怪我才是。
我们是一个娘胎出来,本就不好说这些客套话,只有这一路上你一定要小心,你等着出不了两月哥哥一定亲自去金陵接你回京。
哥哥放心,我这般聪慧还怕路上会出什么事吗?对了,我路上带着它们两个不便,就把腊肠留哥哥这当个伴儿吧。
说着把小腊肠抱到了苏文筠怀里。
我一定会照看好腊肠,我送你去侧门。
如故点了点头,背好双肩包抱着肉球跟着苏文筠往侧门走,顿了顿后头看了一眼苏仲梁帐子,才不再回头步走去。
自是没有再看到,站小窗后一直默默看着他们背影远去苏仲梁。
这会儿是饭点一路上都没碰上什么人,到侧门也是重兵把守着,好都是早就打点好,见了她们也不拦着,李三正坐马上等着他们。
正好守卫里有被如故治过伤,瞧着如故还热心打了招呼,古军医这是上哪?家中有亲友重病,我得回乡探亲几日。
奥,那古军医路上可要小心,我等还等着军医回来呢。
如故愣了愣,下意识回避了这个问题,粗粗点了点头不敢回答,等走出了军营侧门这才回头看了眼这个住了数月地方。
一开始有不适有惶恐,每日为了不被发现身份小心过活,可是真当这会儿要走却又有些不舍。
从入营开始点点滴滴都脑中晃过,还有那张熟悉脸,那双深不可见眼眸,大概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
使劲摇了摇头,真是过惯了被压迫日子,居然会舍不得?李三自己骑了一匹,另外还替如故备了一匹居然是雪影。
雪影一见如故过来就兴奋叫了起来,脚下不停踢着。
如故不可思议看着苏文筠,哥哥我们带走雪影可以吗?她记得这是姜容爱马吧,虽然是送给她了,但是这么直接带走真可以吗?姜大哥早于我说了,他把雪影赠给你了,既是你带走又有何妨,好了时辰不早了,些还能赶到关内住下,路上万事小心有事就听李伯父话。
雪影看到如故过来,习惯伏下了身子等她坐稳才起来,之前还担心自己骑技这么糟糕会不会拖累了行程,若是有了雪影可就不同了。
哥哥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就此留步我们两月后再见。
停了停才想起来。
哥哥若是爷回来,他若问起你不要告诉我我去了哪儿,就告诉他此去南北相隔,他病自会痊愈。
病?什么病?不理苏文筠莫名其妙表情,好笑学着李三样子也是抱着拳行了一礼,两人才拉着缰绳往驾马往嘉峪关去。
坐马上远远回头看了一眼,还看着自己苏文筠,还有那个远梧桐沟人。
因为耽搁了些时辰,到了傍晚才堪堪赶到关内,两人找了家客栈住下。
接下去还有很长一段路程,没有马车只能靠骑马,所以吃过饭后,两人就早早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如故就自然醒了过来,给肉球为了些青菜还准备要梳洗收拾包袱,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军营了。
忍不住失笑起来,真是傻到家了。
点了点肉球小脑袋,肉球还发威咬了如故手指头,哟,小家伙想吃肉了?逗了一会儿兔子,就听到外面有敲门声,侄儿我们该吃饭上路了。
因为路上方便缘故,如故和李三决定还是以男儿身上路,所以化名为叔侄两。
来了。
整了整衣服忙背上双肩包抱着肉球,步去开门。
叔叔我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两人起来都比较早,没想到客栈里早就开始活动开了,也有好些投宿人进来了。
投宿大多都是商人,果然是丝绸之路必经之路,商业如此发达。
吃过饭两人要上街采买些东西,为了能些到金陵,他们决定能多赶些路就少些进城,那就得多备些吃食。
刚刚逛过两条街,就看到之前跟着魏熙瑞身边那个婢女,好像是叫巧茹,因为和自己名字撞了字,所以如故有些印象。
刚刚还想着是不是要上前打个招呼,再抬头去看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见如故停下来,李三也是停了下来,侧头问他。
侄儿可是出了什么事?顺着如故眼睛看去,什么都没看到不免有些奇怪,可是要买些什么?既然人都不见了,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如故朝着李三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是我看花了眼,叔叔我们些买了东西上路吧。
等他们两个走远了,巧茹才从店铺后头探出来脑袋,皱眉看着他们两人背影,丢了个碎银子给店小二,悄声看着他们方向找了条小路跟了上去。
大早上路边已经摆满了小商铺,上回路过这儿时候,因为赶路时间急,并没有停留,这会儿倒是给了机会让如故逛逛。
路上不止有大魏人,还有别小数民族和关外人居住,大多数从打扮和发色都能很好辨认。
她是现代人对这些自然是不点都不好奇,倒是让李三有些吃惊,他第一次见着这些奇怪人时候,内心也是颇为震惊。
这个小孩儿也不知是真不震惊,还是埋了心中,若是后者,那可真是了不得。
如故这时还不知道,就因为刚刚小举动,自己人家心中地位,已经从神医上升到城府颇深神童了。
买了几套换洗衣服和一些干粮,两人就准备回客栈去牵马,一会就能赶晌午前出城了。
刚刚转过一条街,李三眉头深锁突地低头,轻声与如故说了一声:小心些,我感觉到有人跟踪我们。
如故心头一惊,怎么会有人跟踪他们,对方是敌还是友?是强盗因为他们露富了?还是说是朱将军人马?又或者是军营出了什么事情?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不可以轻慢了。
如故了然朝着李三点了点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那么多警匪片可不是白看。
两人忙加了脚步,瞧着前头一处没什么人巷子拐了过去。
身后人也是隐了身影,从另外一头拐进了巷子。
作者有话要说:近JJ晚上好像都大抽,时间改为白天!谢谢所以支持妹纸,爱你们>3<好几章没有出现世子爷:你们要把小苏带去哪里!小古: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世子爷:那我鱼怎么办?!63、一夜梦醒终归故里步闪进小巷里,听着后头声音跟了一段路就慢慢轻了下去。
你这儿等着,说完李三猛起跳跃上了旁边屋檐,既然来了何必畏首畏尾,不若出来光明正大较量一番!如故仰头看着屋檐,这就是传说中轻功?可是,这会儿青天白日跑人家屋顶上不大好吧?哪路英雄,连面都不愿意露一下吗?李三又对着周围喊了几声,都是无人应。
又过了一会也不见有什么人出来,如故才对着屋顶上说道:叔父还是下来吧,我看那人是不敢出来了,咱们还是些走吧。
李三点了点头,如故还想着看清楚他是怎么跳下来,结果眨了下眼睛人已经稳稳站眼前了。
这哪里是轻功啊,明明就是大变活人啊!我们些上路吧,也不知是哪路人盯上了咱们,总之还是先出城为上。
如故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多留一刻就多一份不安全。
两人提了东西步从巷口走了出去,巷子里一直躲墙角巧茹露出了衣角。
一直等他们远去身影消失,才从身后掏出了一只白鸽,卷了一张小纸条鸽子脚下,让他朝着东北方飞去。
两人不停歇回了客栈,也不敢再多休息,拿了行李抱着肉球就上马往城外赶去。
今天晚上怕是要野外将就一夜了。
马加鞭赶了一个上午,中途休息时候李三嘱咐了如故一声。
叔父不用担心我,既然决定要走我就做好了准备,我休息好了咱们可以上路了。
如故看得出来,李三一直配合自己,路上多次停下休息怕她体力跟不上,但又不肯放慢速度,看来形势真有些不好。
这么想着上马时,朝着军营方向远远望了一眼,你们一定要平安。
那头苏仲梁等如故一走,忙和苏文筠重安排了守营布阵,他对如故说有一半是真。
朱将军确实已经离营,如果不出意外这几日就会有所行动,这一仗避免不了,所以如故必须得走。
父亲都按您说安排好了,守卫每个时辰轮换,晚上我再亲自看守,一定不会有问题。
苏文筠匆匆从外间步走了进来。
还有这个,是刚刚从梧桐沟传来消息。
苏仲梁接过纸条,上头是沈青贺笔迹,爷说就等着那只老狐狸自己露出马脚来,只要他上当我们就可将他们一网打。
听苏文筠说完再自己一目十行看了一遍,放烛台下烧了干净,铺了纸笔回信。
嗯,这样就好,粮草仓多派些人护着,我们只要再撑住几日等世子回来,就万事可议了。
苏仲梁放下手里笔,这几日他和苏文筠一样,亲自轮换守卫,一定要确保这几日不能让外人混进来。
我去喂腊肠,要是把那宝贝饿着,如儿指不定怎么找我算账。
说道女儿,整个人就柔和了起来,那小丫头取都是什么名儿,生得也像她那般顽皮。
本来还是好笑神情,顿了顿下句却是,也不知他们现到哪了,路上可是顺利,她从小娇养现却要风餐露宿也不知能不能熬住。
苏文筠早知父亲脾性,父亲不要担心了,如儿不似那些养闺阁女子,而且有李伯父一定不会有事。
但愿如此吧。
第二日夜间,果然如苏仲梁料想,朱将军带了一众兵马,称苏仲梁父子勾结外寇要将他们拿下。
好他们早做了准备,整个军营入铜皮铁骨就是一只苍蝇也难进。
朱将军驻马上朝里头大声叫喊,苏家老儿我劝你们早早归顺太子旗下,太子是天命所归,你以为你们这点小伎俩能瞒过他吗。
看你救过我份上,若是现投降,我还能向太子进言饶你们一命!哼,我苏家世代只忠于皇上,什么天命所归恕我愚昧无知!众将士听令,朱旗出言不逊还勾结外寇竟妄想我等同流合污,尔等还待何时?我等誓死保卫嘉峪关!我呸,不识好歹东西,给我放箭!盾墙准备!……林外睡得半梦半醒间如故猛坐直了身体,李三听到动静也是跟着坐了起来,侄儿怎么了?如故瞪大着双眼看着前方,我做一个噩梦,一片火光,到处都是伤员都是尸首。
李三愣了愣才听得她说是什么,他是个粗人常年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人,不过是个噩梦罢了,你父兄一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
听着李三僵硬安慰,如故有些心暖,这些都用自己方式保护自己,自己又怎么能那么懦弱。
叔父明日路上就不要休息了吧,一会天一亮咱们就赶路,我身体我自己知道吃得消。
现自己唯一能做,就是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安全到达金陵。
现时辰还早,你先歇着我一会再喊你。
这么连日连夜赶路,终于是第十日时候到了桐城外。
我们今天晚上就桐城落脚吧,干粮也吃得差不多了,若是没有意外后日一早就能到金陵了。
李三拉住缰绳与如故商量着。
如故自然是没有意见,侄儿都听叔父安排就是了。
这几天晚上如故反反复复做着那个梦,都是一片火海,只从上次做梦实现后她神经就越发紧绷起来。
白日又连续赶路,身体早就有些吃不消了,只是一直硬撑着,晚上吃完饭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李三来敲门,发现如故没有如以往以为早早过来开门,李三觉着不对也顾不上什么直直撞开了门。
果见如故满头大汗脸红十分吓人,肉球正窝她枕头边可怜兮兮看着她。
李三大步过去,拿手背搭了搭烧很是吓人,忙拿冷水给她敷额头,然后冲出去找大夫。
等如故再醒过来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全身没有力气,李三正靠坐旁边,见她醒来忙去扶她起来。
是不是饿了还是渴了?早就让你莫要这般逞强,这不病倒了吧。
水。
喂了两大杯水下午,这才算是恢复了精气神,叫叔父担心了都是我不好,之前只想着能些到了,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些。
我理解你心情没有怪你意思,咱们先歇着,我去让小二送些水来,这几日也是有些寒气,你才着了凉一会洗了澡,休息两日再出发。
还有,天寒了。
我也不知你穿些什么衣裳,只给寻了些寻常衣服,你看看能不能穿,不能明儿我再去买过。
李三挠了挠头,大概是感觉继续待下去有些不合适,说了两句话就退了出去。
如故撑着身体看了看李三买衣服,如故有些囧迫,李三大概是忘了给她买都是女装,这么多个月没有穿过女装倒是让她不习惯起来了。
等小二送来洗澡水,如故才算是真放松洗了一个舒服澡。
等穿衣服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哪个女孩子是不爱美,整日穿男装时候她也会想什么时候能穿回衣裙。
这会儿真不用穿裹胸也不用穿中裤了,他反倒还有些不适应!坐梳妆台前,放下了几个月没有打理头发,细细梳着,看着镜子里自己是那么陌生。
简单莲青色粗布衣裳,自己束了高高马尾,对着镜照了照看着精气神十足,哪里还有刚刚虚弱劲儿,女人就是应该对自己好一点。
吃晚饭时候李三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不是亲生叔父,之后也都会避讳不再出入如故房间。
虽然是出于礼教,如故也还是很感激,这样避免了很多不必要麻烦。
休息了两日后两人才重上路,这次路上都会适时休息,也会量不野外露宿。
到了第四日中午,他们才算是到了金陵城下。
驻马抬头看着这座熟悉城池,如故面上没有显露,心里却是激动很,朝李三点了点头,两人下马过了城门。
之前你父亲大约没有告诉你,因为你母亲祖上是金陵人氏,他金陵也有一处宅子,咱们是先去安顿下还是先去寻人?进了城内,李三还是习惯先问了如故意思。
寻人不急,人都已经这儿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还是先去安顿下吧。
李三暗自点了点头,他一直觉得这个小侄女不过是看着沉稳,这段时日相处下来才发现,她是真做事有计量而且看事情透彻,时常让他这个年长者还自愧不如。
宅子东大街一条小巷内,不算大也不算小,平时请了一家人打理着,算是小管事。
见他们推门而来,忙是跪下行礼。
这么多年还当是老爷把我们忘了,好今日小姐能够来小住,也算是我们老辛家福分。
小姐我家老头子姓辛,这是我家二娃子叫辛好。
幸家一家子都是老实本分人,如故对他们没什么意见。
打量了四周,从吃住到花园各式各样都一应齐全,这哪里是来小住用,根本是为了以后退休养老地方啊。
作者有话要说:世子不甘寂寞:小苏你还是穿男装吧如故:有这么惨不忍睹么!!继续不甘寂寞:因为你穿不穿都差不多啊,眼神往胸前瞟~64、十月深秋烽火连天小姐,床褥已经铺好了都是换上,奴婢去给小姐打水梳洗。
辛好应该是头回做这些事情,显得有些怯弱。
没事你给我打盆水我自己来就是了。
辛妈妈做一手好菜,难得吃了一顿好,这会儿应该好好睡一觉。
辛好端着热水步走着,这怎么行,娘交代了一定要好好服侍小姐,老爷对我们一家有恩,我们应该要好好报答。
放下盆子就来给如故梳头。
手生很,梳力气大时不时扯着如故头皮疼,但是又不好意思伤了辛好心,只能等她梳完自己先抢过布巾。
辛好你歇着去吧,这些事情我早就自己做惯了,还是我来吧。
被如故抢先了一步没有法子,只能站一边暗暗记着如故是怎么梳洗,明天早上就不会又手忙脚乱。
如故之前做男儿打扮时候,已经习惯了粗粗洗一洗就算了,现要她恢复以前又是抹又是擦习惯,还真是一时适应不了。
等洗完脸要倒水才看到辛好一直站一旁,辛好你怎么还没去歇着啊?不行,娘说晚上要守夜,小姐要是夜里想喝水了,要解手怎么办,奴婢一定要贴身伺候着才行。
好整以暇神态活脱脱以前荷晴,惹得如故有些好笑,看着也就和自己一般大小,却非要做成一副小大人模样。
今儿没有床榻而且夜里也凉了,你先回去住一晚,等明儿东西准备好了再守夜好吗?辛好想了想,这才勉强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那小姐早些歇着吧,要是有事就大声喊,奴婢肯定能听见。
好不容易才把辛好给哄出去了,这才舒服躺下,不知何时迷糊着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一早,如故难得没有早起睡了一个足,刚要下床就看到辛好已经碰着衣服站她床前了。
小姐你可醒了,奴婢怕小姐醒来时水已经冷了,您先等等这就去打水。
刚要走又想起来应该先伺候如故穿衣服,又急急忙忙转身差点和如故撞了一个满怀。
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冲撞小姐,还请小姐责罚。
忙又要下跪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刮子。
反倒把如故弄哭笑不得,我没有怪你意思啊,你些起来吧。
辛好也不听如故,就自顾自自己跪着,好好好,我算是怕了你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把你教这般顽固,你要是再不起来,可就没人帮我换衣服打水了啊呀。
这么一想也是,娘亲好像说过伺候小姐才是首要,忙从地上爬起来替如故换衣服。
因为回了金陵,又恢复了每日两餐规矩,饶是这样两人还是磨磨蹭蹭到了饭点才出了屋子。
哎哟,死丫头给我过来,笨手笨脚怎么给小姐衣这么久,小姐啊都是老奴教养不好……辛妈妈吧啦吧啦一通说,可把如故说两眼直瞪。
这么神奇一家子,也不知道她老爹是从哪里扒拉出来,这样子教育方式真没有问题吗?辛妈妈您些起来吧,您家中也算是老人了,我万万当不起您一跪,而且我这人不喜别人无缘无故下跪,辛好些扶你娘亲起来。
虽说男女十二不同堂,只是这也不算正式场合,再加上家中无长辈,她算是一家之主自然是要招呼李三一同用饭。
等好不容易用过了午饭,给肉球喂了吃食,才与辛好一同出了门。
不过是两三个月,再回到这金陵城内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赶车是辛好兄长叫辛庄,如故让辛将车子赶到了绮罗坊后门。
下了马车轻叩了两小门环,就听见里头声音传了出来,来了来了,谁啊放着正门不走偏要走后门。
不一会就听吱嘎一声,从门缝里探了一个脑袋出来,没想到来人竟然周启。
谁啊这么一早就要饶人清净?不耐嘎巴了两下嘴。
看着他扫了一圈,才把眼光放了如故身上,一看到如故三人,一时抓着门把手一松整个人就摔了地上,不可置信长大了嘴巴,你你你你你,你是是古小哥?如故好笑去扶他,怎么才这么点时日小哥儿就把我忘了?周启却是把手缩了回去,像是看到了鬼一样,猛地从地上速爬起来往里面冲去,一个不小心还险些滑去。
你小心些。
如故后头说他已经听不见了。
云姐姐晴姐姐当家,你们出来啊!古小哥回来了,古小哥回来了!门口等了不过一会,就见两个身影跌跌撞撞跑了出来,一红一绿正是荷云和荷晴。
小姐。
荷云本就直来直往些,这会儿已是哭得跟个泪人似得,而荷晴一向是稳重现实也是满脸泪痕。
两个傻丫头,我不是好好嘛,哭什么呢,你家小姐可还没死呢。
如故眼眶早就红了,只是不忍心打破重逢喜悦。
等三人哭得差不多了,如故这才发现叶长青已经站了他们身后,如故忙起身向他行了一礼,这些时日打扰叶大哥照看我两位姐姐了。
古……啊不,应该是苏小姐,站外头也不好说话,还是里面请吧。
荷云荷晴这才意识到,刚刚居然大门口哭这么难看,这才不好意思红了脸,牵着如故往里走去。
等到了书香苑,才领着如故坐了堂上,叶长青和周启识趣没有进来去了隔间。
刚一坐定,荷云和荷晴就跪了如故跟前,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临行前还答应了妈妈要好好照顾小姐,却让小姐险些遇险,好小姐平安回来,若是不然奴婢死千万次也不足以。
荷云也是接上,姐姐说是,自出了府就是小姐一直照看我们,奴婢奴婢……我这是才走了几日,你们就把我说话全忘了?我之前怎么说?不要动不动就下跪,不要开口闭口奴婢小姐,怎么我不你们就把东西都还给我了?如故叹了口气,将她们两扶了起来,掏了帕子把她们脸擦干净。
瞧瞧一个个,哭比我小肉球还可怜,起来好好说话。
我还想知道你们后来是怎么回来,爷派人打探也不详。
小姐……不,三妹妹,当时马儿不知道怎失去了理智,我们本来想跳下马车,无奈马车速度实太,根本找不到可以跳机会。
荷晴顿了顿,又接着道:后来不知跑了多久,马儿突地撞一棵大树上,我们才下了马车,可是已经离原来地方太远了,我们根本找不到方向。
接着过了一个多时辰,宋镖头他们就来找我们了。
如故点了点头,这不怪你们,而且我福大命大不是被世子爷救了嘛,那后来呢,你们怎么会遇上叶大哥?说到叶长青荷晴红了红脸,后来我们休息了一会,找回了分开地方,看到了三妹妹留下纸条。
我们本想不顾上头说,还是跟着宋镖头北上,谁想到我却不争气病倒了。
就犹豫间,谁想长青不放心我们,亲自押了货物北上,就遇上了我们,后来我们就被带回了金陵医治。
小姐我们真是想要北上……如故举了举手,你这脾气还不改,看以后叶大哥不要你了。
说话归说话也不忘了要调侃荷晴两句,我纸条上写了不让你们去咸阳,你们居然还想去,好遇上了叶大哥不让我可得好好收拾你们。
小……三妹妹回来我算是有了依仗,省得某些人有了心上人就忘了妹妹。
荷云瞧着如故打趣荷晴也是不忘插一脚。
你个小东西,看我不收拾你。
看着两人打闹,一时恍惚又想起了远西北父兄还有某人。
这边顺利那边却是不顺。
如故刚走第二个晚上,朱旗就以火箭想要强攻军营,好他们早有准备。
只是饶不住他们人多攻势又猛,险些就要从侧门杀进去。
众将士听令,世子爷已经救援路上了,我们一定要挺到世子爷回来,不能让这些匪人得逞!苏仲梁骑战马上,战甲已是血迹累累,也不知是自己血还是敌人了。
杀啊!杀啊!战火一直烧到了第三日午时,一轮接一轮将士倒下,又一匹接一匹随后而上。
直到远远看到几队兵马,插着魏字大旗呐喊着冲了过来。
世子爷军队回来了!世子爷已经将外寇驱逐出境了!你们这些走狗死期就要到了!世子爷回来了,我们杀出去啊!!也不知是谁先一说,众人马上应和,皆是不顾身上伤痕,从地上爬起拿着沾满鲜血兵器冲向敌人。
兵马前身披鲜红色战袍魏熙瑞,手持兵刃犹如弑血修罗从天而降。
直到当天晚上,姜容生擒了朱旗这场厮杀才算是真正停止了。
收拾行囊回京领赏!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是喜欢让世子大人傲娇追妻,还是小古同志奋发女追男呢?!来一发萌图65、砸它个噼里啪啦响数日后龙腾镖局外,如故换了一身殷红劲装竖着高发,若是不仔细瞧也觉着像是个俊俏小伙。
刚想要进门,门口两个小厮瞪着他们拦了下来,投单取票去街排队,若是见我们当家出示请柬。
如故还没动作先把辛好气炸了,这回出门如故只带了辛好,至于荷云荷晴早就不是她丫鬟了,什么东西啊,敢和我家小姐这般说话。
如故拦了拦,辛好退下不得无礼,安抚好辛好才向两个小厮道歉。
我家丫头年幼不懂事还望两位小哥莫见怪,我曾经与你们当家有过些交情,不知可否通传一声?就说古老三求见赵爷。
这位姑娘倒是说话有礼,等着吧我去通传一声见不见就要看你造化了。
小厮甲转身进了院子。
大爷门口有位姑娘求见。
赵大和赵二正喝茶,哟呵,我说大哥是不是又是哪家姑娘找上门来了,你也真是嫂子家也不收敛些。
赵大挤了挤眉,二弟不要乱说话,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圣上寿诞,整个江南都出动了,天天不是保镖就是送单,忙连坐都没工夫哪个有你这般闲情。
放下手里茶碗又问小厮:来那位姑娘可还说了什么没有?哦,那位姑娘还说了,她是古家老三。
赵大茶碗往桌上一敲,你怎么不早说,二弟之前大哥跟你说救你性命那位活神医来了!走,我们亲自去迎。
等了没一会就见赵大赵二急匆匆往大门跑来。
如故先行了一礼,两位赵爷别来无恙。
果真是你古老弟,哈哈,哦不是,应该是大妹子,来里头请,还愣着做什么,让夫人去准备酒菜我要招待贵客。
赵大爽直一拍如故肩膀,好如故做了准备没有跌倒,不然这刚见面就要出丑了。
进了里屋几人坐定,赵二端着茶碗向如故举起,之前神志未曾清醒,不能当面道谢现赵某就以茶代酒,多谢古姑娘救命之恩。
如故也不忸怩拿了茶碗也是一饮,好!果然豪爽。
赵爷不必如此客气,我今日前来其实是为了一事。
哎,你对我们赵家有恩,什么赵爷不赵爷,以后只管喊赵大哥就是了。
你说有什么事,我一定知无不言。
放下茶碗顿了顿,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只是想要请问赵爷可有查过上回我们那趟镖,那个黑衣人是何人?赵大忧郁了一二,想了想才道:这……本来这事有关宋镖头声誉,我不方便说,不过大妹子是那趟镖雇主,自然有权利询问。
我也就实话实说了。
大哥这事我怎么不知道?赵二诧异看着他大哥。
这事有关宋镖头自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你们走后第四日,我就收到了宋镖头传书,说是路上出了事情。
让我帮着查查,大妹子我也不瞒你说,做我们这一行稍有点差池那可就是哎。
如故明白点了点头,就像是现代递,若是送丢了东西服务态度再好,下次也不会有人再找他们了。
后来我依着线索竟是寻到了回春堂,有人见李斯秒偷偷见了南城几个武师,还给了人家不少银两。
果然如此,既然我已知道了真相就不叨扰两位了。
哎,大妹子你一个女儿家,可如何是他们对手,那李斯秒虽是文弱样心思却是不小,万不可轻敌啊。
赵二吃过回春堂亏,自然是有些不放心。
如故起身告辞,多谢两位大哥我已有了主意,对付他们这种人,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回了家里,荷云和荷晴正给她做冬日袄子,李三本来要走,后来听说了路上事非要替如故出了这口气才肯走。
侄女儿你可回来了,事情怎么样了?李三一见如故回来就忙不迭上前。
荷晴眼瞅着如故一回来,就端了茶点上来,还是热乎,把辛好看得一愣一愣,一看就是没接受专业培训。
伯父莫急,我已经问清楚了,确是回春堂做无疑。
好个格老子,居然打主意打到我家人身上了。
看我去把他们那什么狗店,砸他个稀巴烂!说着就真要起身行动。
如故忙拉住他,伯父你先别急啊,听我说,这口气是一定要出,可是不是这么出。
你这么一去砸店,岂不是张扬所有人都知道我金陵了?李三听着有理这才停住了脚步,那你说要怎么办?好戏还后头。
街上打刚敲过第一次,一个黑衣人蹿上屋顶往城内跑去。
屋内李斯秒正准备脱衣上床,一个黑影猛地从烛台前跃过。
谁?烛光一晃没有人回答,李斯秒皱了皱眉继续手上动作,刚解了外衣扣子,就听到窗户敲打着窗台声音。
猛得一转身,什么也没有,是谁?出来!不要装神弄鬼,我已经看到你了。
先是案桌突然翻塌,接着是圈椅架子床一个接一个突然翻倒地。
李斯秒本来还算镇定脸已经被吓得煞白,身影可以是看错,那这些东西又是怎么回事?傻愣了一会忙跑要去开门,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直直摔了地上。
李斯秒还我命来……李斯秒刚要爬起身,就听到身后有嘶哑声音传来。
僵直了身体不敢回头,憋了气往门边爬去,口里还默念着,你找错人了你找错人了,我没有害人过啊!那你怎么不敢回头看看我是谁啊……声音凄凉尖利,直直戳进人心窝子。
顺着声音僵直脑袋慢慢回头,一个青年七窍流血趴地上,四肢还不停往外渗血,身子还往李斯秒方向一点点挪过去。
李斯秒还我命来!看到了那人模样,李斯秒张大了嘴巴一脸惊恐,不关我事啊!我没有让他杀你,我只是让他抢东西!真不是我杀你啊,你要找就去找那武师啊!!好啊,不打自招了啊!李斯秒刚说完门外就有一人踢门而入。
如故勾了勾嘴角从地上站了起来,外头进来正是李三。
你你你没死!那你身上血!你刚刚还……李斯秒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喃喃自语着:怎么可能,你身上血还有桌椅!不可能!我们事先把桌椅脚都得不稳了,之后拿细绳子拴着,等到刚刚时间一到就拉动绳子所有家具就应声倒下了。
如故起身拍了拍手,至于我脸上身上,不过是这个。
从兜里掏出一个布袋,里面还渗着血液,这里面是我早就准备好鸡血罢了。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我侄儿如何为你所害!他替你们救了赵二你们却恩将仇报,居然为了一本破书几把破铜烂铁,就想要致他与死地!李三捏着李斯秒下巴,恶狠狠骂道,骂完还不解气,啐了一口痰他脸上。
破铜烂铁?!!伯父伯父勿急,李斯秒我来问你,我与你也算有过些交情,就算你想要那书和刀具,你自可与我说何苦要这样?李斯秒瘫坐地上,脸上也不擦突地就自嘲大笑起来。
我祖上世代是御医,偏偏出了我这么一个废物,不会把脉不会用药,连药材都分辨不清非要让我生这样家中!哈哈哈哈……这么说着门口走进了一人,拐杖敲碰着地面发出笃笃声。
李斯秒愣愣抬起了头,呆呆喊出:父亲……你从小争强好胜,千方百计要找人串通,你以为我真老到已经瞎了吗?你以为我为何不说?声音换了换语调,父亲?我一直等你自己亲口对我说,服个软当真那么难吗?我是你父亲啊!拐杖一丢走了出去。
李斯秒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手脚并用追了出去,父亲!屋中反倒剩下一脸惨状如故和李三,侄女儿你还是些把脸洗洗吧,看着怪渗人……说着打了一个哆嗦先走了出去,如故透过镜台看到自己模样也是打了一个哆嗦,大晚上还是不要这么重口味好了。
裹了裹衣服大步走了出去,伯父等等我啊!一个多月后,圣上寿诞之前数日,一张皇榜示下。
因文武重臣进谏太子失德失礼,私通外寇证据确凿已有谋反之心,并太子府上搜出黄袍玉玺!当日圣上当朝晕厥,并下旨废太子魏文贬为庶人逐出朝堂,汉王魏昼与其私下勾结念并无反意,禁锢封地以后没有圣旨不许离开半步。
另群臣朝见秦王贤德兼备是太子不二人选,当庭册封秦王为太子,南王请辞只享王位永不任朝中职位。
魏王世子大败外寇,察举前太子谋反之图封镇国将军,镇守社稷安稳。
中郎将苏仲梁协助平反封从一品江北提督,都司姜容协助平反封正二品总兵,御前千总沈青贺协助平反封正二品副提督,门千总苏文筠协助平反封正四品中郎将……太子谋反这事揭过,圣上寿诞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赵二:大哥看嫂子那边!!赵大左顾右盼哪里哪里!赵二趁机拿走手里吃。
等赵大反应过来手里东西已经没了!!:臭小子给我站住!!66、归心似箭冤家路窄十二月二十四阴大吉,金陵已经下过两场小雪了,今天日头倒是正好,如故抱了肉球和几个丫头院子里晒太阳。
此时金陵城外,一男子长袍飞扬挥动着手里马鞭,驾驾驾……三妹妹你看这个花样子成不成?因为荷晴年纪是她们几个丫头里大,她和叶长青也是情投意合,如故都做主把荷晴许给了叶长青。
叶家说到底不过一个商户叶长青又只是一个义子,而苏家这次朝堂之变中算得上是贵,荷晴以苏家远亲外嫁,叶家巴结都来不及自然是不会反对。
叶长青也发誓若非十年膝下无子,绝对不会纳妾,如故这才放心把荷晴交给了他。
因之前收到京中来信,说是要接如故回京过年,所以赶着上个月就把喜事办了,现如故身边就只剩下了荷云和辛好二人。
荷晴出嫁时候,如故拿了两百两银子和一套银头面作为嫁妆,荷晴是一边哭一边跪着上喜轿。
从来不肯他们面前落泪如故,那日也是哭湿了帕子,这是她来到这个时代除了亲人外对她好人。
被荷云从上个月回忆中拉扯回来,如故扯着笑去看荷云绣荷包。
以前荷云是不干这些伙计,自从荷晴出嫁以后她就变得沉稳多了,大约是觉得自己有责任了。
接过荷包细细看了看,荷云绣活做其实也不错,就照这个花样吧也不用做太多,今天往来人家一定比往年多,都自己做可得再添几人也不够,到时候再上街买几个就是了。
我来瞅瞅是哪家懒丫头,连荷包都不会自己绣要上街买?一个爽朗声音传进了后院。
如故忙不迭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转身果然是苏文筠,哥哥!你可来了再晚就赶不上京里腊八粥了!肉球本来窝膝盖上睡得舒服,随着猛地一起身就直直滚到了地上,翻个身不满咬着如故鞋子,瞧你着毛糙,一点大家闺秀样子都没有,我还道你是想我和爹爹了原是想吃了。
苏文筠宠溺勾了勾如故鼻子,弯腰把肉球从地上抱了起来。
如故嘴角都岔到耳后根了,哪里还顾得上肉球,以后不能喊你肉球了,看你胖样哟,叫肉墩等你减肥成功再改名字。
接过苏文筠手里肥兔子,皱着脸教育起肉墩来。
肉墩都被委屈哭了,本来肉球就够难听了,它什么都没干被丢到地上还给换了个肉墩!胖是它错么!明明是饲主错好么!收拾东西带你回京吃好吃,两只小馋猫。
如故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跑进了屋里。
她东西不多,首饰早先都砸成了银饼金饼,衣服还是后来回了金陵绮罗坊做了两套换洗。
而且自从收到来信,一早就把行礼备好了,就等着苏文筠来接,这会儿自然是提起包袱就能走人了。
吃过午饭与荷晴叶长青道过别后,几人就坐上了回京马车,赶车是辛庄。
辛家二老想要让儿女上京见见世面,便让辛庄和辛好都跟着他们一同上京。
如儿我们得些回去,我怕路上会有大雪,不是什么急事就不停歇了。
苏文筠换了雪影,看着是少年才俊。
如故自然是没有意见,之前再没日没夜赶路都有过了,这会儿还是有马车是不怕。
倒是苦了辛好,辛好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金陵,这么连日赶路让她又是晕车又是发烧,好如故出门习惯带些日常用药材,这才没有耽搁了。
好他们这一路都没有遇上风雪,终于第七天午后到了京城外。
哟,苏大人回来了,这般风尘仆仆可是急事啊,过城门时守卫见到苏文筠还与之搭讪。
苏文筠一贯好脾气,笑着打了个招呼,我去接远方亲戚入京过年,这车中都是女眷,这般大冷天就不必下车检查了吧。
这是自然自然,苏将军家中女眷哪里还需要检查,放行。
顺利通过了城门,如故这才偷偷撩了帘子偷瞄京城大街。
已经有两年没有回来了,而且她本就常年呆府上不能上街,这会儿哪里还忍得住。
远远就看到两三个人背着手,站一家药堂外说些什么,如故瞧着那背影手一抖忙放下了帘子。
荷云坐离如故近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三妹妹是私下无人时候叫,他们都坚持人前还是要遵守礼节,毕竟京中人多口杂不比江南。
没事没事。
口里说着没事,心神却是不宁恍恍惚惚靠着车厢。
她绝对不会看错,那么多个早晚看着他操练场上练兵,怎么可能会看错人,刚刚那个背影正是魏熙瑞,身边人若是没猜错应该是姜容。
如故刚想让荷云与苏文筠说换条路,外面已经响起了他们打招呼声音。
文筠老弟你这是打哪儿回来啊?是姜容大嗓门。
接着就听到苏文筠声音响起,爷,姜大哥,我刚去接了舍妹,之前战事所逼将舍妹托付族中,这会儿不是年关就赶着接回来过年了。
哦?之前倒是听说你有个妹妹,宝贝很,什么时候带着来家中叫你嫂子烧顿好招待招待。
好,就这么说定了,家父还府上等着我们回去呢,爷,姜大哥,我先告退了。
如故刚松了一口气,突地魏熙瑞声音响了起来,这不是姜容雪影?子铮它怎么会你这儿?对啊,文筠老弟雪影我不是送给古老弟了么,上回你说他回乡探亲骑走了,这会儿怎么你这儿,你可是知道他下落?姜容也是接了一句。
完了!当初只想着雪影不能留金陵就把它一同带着上京了,现可好冤家路窄,一进京城就碰上正主了!魏熙瑞话刚落,如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手紧紧拽着帕子,就怕一会他会冲进马车里。
就如故以为要揭穿时候,苏文筠突地笑了起来。
你们怕是不知吧,小古父亲是家父营下,所以之前他就与我交好。
他老家就苏州,我去接舍妹时候还碰上他了,他让我把雪影带回京城还给姜大哥,你们说巧不巧,这一进京城就碰上你们了,也省了我还要往府上一趟了。
哦?他可有让你带什么话给我?魏熙瑞平时多疑,这会儿居然没有怀疑苏文筠这漏洞百出谎言问道。
苏文筠愣了愣,想了想说:有,他让我给爷带两个字珍重。
接着就听到魏熙瑞一声自嘲笑声,珍重?他让我珍重?声音却越来越远。
姜容匆匆说了一句,哎,我送出东西哪有拿回来,既然古老弟送与你了,就送与文筠老弟吧。
就急忙追上着魏熙瑞身影而去,爷,您等等我啊。
等马车重动起来时候,如故才放下了心。
重重喘着粗气小心翼翼撩开了帘子,看了一眼他们离去方向,到底还是放下了帘子。
又走了一段路,马车缓慢停了下来,苏文筠翻身下马,辛庄撩开了车帘苏府大门就眼前。
荷云先跳下马车,扶着如故下了马车,看门仆役看到他们回来忙来牵马,大少爷和大小姐回来了!刚站稳就看到苏仲梁步走了出来,身后居然还跟着数月不见何妈妈和芳容!如儿你可回来了。
老奴给小姐少爷请安。
爹爹女儿回来了。
如故也是步走了进去,握着苏仲梁手往里走。
因为苏仲梁升官了苏府地方虽然没变,但是原先基础上却是扩大了好几倍。
好很多地方还是保持着原先模样,倒是一时看不出什么变化。
路上一切都好吧?苏仲梁看上去苍老了几分。
有哥哥亲自来接自然是什么都好,爹爹有什么好担心。
刚走进内堂肉墩就从如故怀里一窜而下,那速度之根本不像一直肥兔子。
哎,肉墩你做什么呢?如故刚要呵斥,就看到从塌下滚出了另外一只肥肥小兔子,可不正是腊肠么。
两只小兔子瞬间滚做了一团,惹得众人一阵好笑,刚刚营造起来温情氛围被一扫而光。
如故看到腊肠笑了起来,爹爹你们怎么养得,把这笑腊肠养这般肥!都赶上肉墩了,感情这胖还能遗传啊。
这话一说又是惹得众人一阵大笑,这可得问你哥哥了,你哥哥可宝贝着你腊肠了,每顿都要自己喂才放心。
众人笑闹了一会,苏仲梁就让他们先回院子休息会,晚上再一同用膳。
如故这才得了空,抱着两只肥兔子回了她玉瑶苑休息。
她院子倒是什么都没变,还是和走得时候一样,院子里丫鬟婆子一见如故回来,都是跪了一地,给小姐请安。
都起来吧。
等进了她闺阁,才有了时间和他们说些体己话。
妈妈你与芳容姐姐,怎得比我门还一步到了京中?一进屋子他们也要跪,好如故眼疾手,先制止住了他们动作。
67、回归大家闺秀生活老奴先前听说老爷和少爷打了胜仗消息,又正巧七娘子要送货上京,就让老奴和芳容先一步回了府上。
何妈妈激动握着如故手。
如故安抚拍了拍何妈妈手背,妈妈看我这不是好好嘛,也没有受伤好很呢。
对了芳容怎么也一同回来了,你妹妹呢?芳容也是一直红着眼眶,奴婢妹子也跟着一同上京了,现也府上跟着做些绣活。
如故有些诧异,你不是一直不让你妹妹为婢吗?可是有什么苦衷,若是我能帮上一定帮着。
芳容忙连连摇头,奴婢之前不想让妹妹进府,是怕受欺负,但是奴婢知道小姐待人极善,就没有了这些担忧。
理解点了点头,你们也都歇着吧,接下去腊月间府上要忙事务多很,家中无主母我又一贯不会这些,还要多劳烦你们帮衬着。
床上休息了一个多时辰,芳容就来荷云就来喊如故起了。
芳容正好端了碗莲子羹进来,奴婢瞧着小姐就该起了,先给热了一碗莲子羹,小姐先喝着奴婢去收拾梳妆盒。
如故睡得舒服伸了懒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打了个哈欠就着辛好手上衣服穿了进去,收拾什么梳妆盒,早些那些首饰都砸了,而且我都素面朝天惯了不用捣腾这些有没。
芳容大约是想起她以前模样,和荷云笑了起来,倒是辛好不知道他们笑什么。
小姐有所不知,老爷和少爷知道您首饰衣裳都没了,早就给您备下了,之前那些东西啊一样都不缺,还添了不少花样。
古代衣服就是多尤其是冬天,里面已经套了三件了还要穿马甲袄子罩衣,光穿衣服就得不少时间。
如故一边捧着莲子羹喝一边任由他们穿衣服,哥哥就是婆婆妈妈,老爱给我买这些花花粉粉,感情他自个不能用就要我全用上呀。
惹得几个丫头都是一阵哄笑。
好不容易穿戴好对着镜子转了一个圈,其实心里还是美美,谁不爱被人打扮漂漂亮亮啊。
走吧我们去老爷那用膳,你那羹反倒把我馋虫给勾出来了。
从何妈妈手里接过手炉,一行四人往苏仲梁居松堂走。
刚进屋子就看到苏仲梁和苏文筠下棋,爹爹和哥哥好兴致啊。
两人听到她声音都是笑着侧了头,如儿来了啊,你来看看你哥哥大言不惭竟然说能赢我。
爹爹你看好了,吃!哈哈,可是你自己把这两个眼都堵死了,一会可不能又来说我赖皮啊!苏文筠趁着两人说话,一颗黑子按下。
不算不算,你趁我和你妹妹说话使诈,这局不算。
哎呀,你又使诈我不和你下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如故难得看到苏仲梁耍小孩子性子,笑着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白子,往黑子旁边一个空隙放了下去,哥哥你再看。
活了!哼,还是你妹妹厉害,不下了不下了我们去吃饭。
丢了棋子从榻上跳了下来。
苏文筠也是无奈丢了棋子,爹爹我就说为何那些伯父都不爱和您下棋。
边穿鞋子还后头抱怨着。
咳咳,苏仲梁假意清了清喉咙,如儿你别听你哥哥瞎说,他就爱说爹爹坏话,爹爹让厨房给你做了你爱吃羊皮花丝和糖醋鲫鱼,别理你哥哥我们走。
哎,爹爹你莫又说我坏话!后头还跟着一个追着他们背影直跳脚。
吃过了晚饭三人坐着说话吃甜点,如儿啊,今年一过你可就要十三了,府上事到底你也得学着管些起来。
家中我们宠着你不做没事,若是以后许了人家可怎么办?如故本就想着这些事情是躲不了,爹爹若是放心我毛糙性子,便交给我就是,埋汰人家作何。
好好好,那先不说别今儿已经是初三了,明儿开始你就准备着腊八粥事儿吧。
苏仲梁端了茶碗抿了一口。
正要再说什么,外头有小厮报有事通传,进来吧。
回老爷话,刚刚大老爷派人送了书函说是要老爷亲启。
如故瞪大了眼睛,大老爷?可不就是她那个好伯父吗,好嘛,自己没找他麻烦,他倒是找上门来了。
苏仲梁也是皱了眉头,信呢,拿来我看看。
大老爷派了位管事亲自送信,这会儿人外头候着呢,是要让他进来吗?先带他去厢房,就说我们还用膳,一会再见他。
挥了挥手让小厮退下,才看向他们兄妹两。
这事你们怎么看?苏文筠没有如故沉得住气,这还用说把人直接轰出去,好嘛现我们打了胜仗,他欢天喜地就想要蹭关系,之前做了那等腌渣之事怎么还有脸面来见我们!哥哥你先稍安勿躁听爹爹说。
拍了拍苏文筠肩膀让他坐下。
他们应是还不知如儿已经回府了,一来是想来探探我们意思,二来嘛怕是有所图也说不准。
如故赞同点了点头,我出府时他们正换做一团,没有功夫来管我这档子事儿。
而且我回京消息知道人不多,他们应该是还不知我已经回来了。
去把那人喊来,瞧瞧到底是所谓何事。
没一会那人就跟着小厮走了进来,倒还是个熟人是之前那个赶车差点出事人老子李兴。
奴才李兴见过二老爷、大少爷……重重磕了三个头,再一抬头明显是看到了如故,吓得整个人都僵硬了眼睛都瞪了出来。
怎么李管事是不认识小姐了?啊……小小小,小小小姐!小姐小姐,奴才给小姐请安。
忙低了头结结巴巴说着。
李管事这是怎么了,见到我有这么害怕吗?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抬头看我啊。
如故也是难得用这么生硬语气和人说话。
苏仲梁见吓唬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开口,大老爷不是让你送信吗,信呢?李兴这才颤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了信,请请请二老爷过目。
小厮将信呈到了苏仲梁手边,苏仲梁冷哼一声打开,一目十行看了下来。
原来是大老爷任期要到了啊,这是好事啊,替我恭喜大老爷一声。
来啊王管家给我备贺礼一同交与李管事带回苏州。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任期到了我祝贺你,但是你要想换地方想升官恕我无能为力了。
李兴想到来时大老爷交代还想再说什么,已经被王管家半扯着拉了出去。
哼,果然如此,还想要进京任职,让我帮忙动动关系,想得倒是美很!等人一出去苏仲梁一摔手里信。
如故上前接了过来速看完,眼珠子一转,爹爹何必如此生气,若是他放话出去还不是说爹爹不顾兄弟之情,依我看他想来京城就让他来,至于是升官还是降职,是好地方还是坏职位还不是爹爹说了算?哈哈,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就让他咱们眼皮子底下蹦跶,也不怕他去造谣说你出过府事。
去让李兴回来,就说我改变主意了。
又是说了一会话,如故就先回房去歇着了,他明天还要早起见府上管事,着手准备腊八粥事情。
回房喂了两只小兔子看了会书,就早早睡下了。
第二日起了个大早,苏仲梁为了她方便让管事去她院子里回话。
梳了一个分俏髻换了一身比较稳重颜色,何妈妈陪同下进了隔壁堂间。
下面已经坐了两排男女管事,如故走到了上首先给所有管事行了礼。
见过各位管事,你们是府上老人了都是自小看着我长大,如故年幼若是有做不好地方,还望管事们指出便是,莫要碍着我面子。
众人皆是松了口气本是有些不耐,因为苏仲梁家中管得甚松,平时都是自己做主惯了。
突地有人管还是有些不舒服,现如故这么给他们面子心里也就舒坦了些。
王管家是家中总管主要负责外院事宜,先带头给如故行了礼。
王二见过大小姐,大小姐严重了我们不过是地位高些奴才,小姐这么说是给我们面子,我们自当听从小姐安排。
接下去几位管事也是一一行了礼,又说了自己负责事务。
如故一边听一边拿小本子把所有人名字和职务记了下来,你们应该也知道现是年关了,这个月会比平常忙很多,先就是这腊八节,以往是谁负责?管大厨房李管事和管采买张管事站了出来,如故点了点头。
你们经验比我丰富,有些事情不用我一一交代了,还是按着往年办就是,下晌把单子给过目一下就可。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采买和做过程我要全程参与。
这……?两位管事都是一愣,虽然想过不会这么顺利,但也没有想过会提这样要求。
只能傻愣愣点了点头。
如故笑了笑,心里默默嘀咕,想要知道你们是怎么捞油水就要从小事抓起,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妹妹你说是我赢还是爹爹赢!小苏:这个嘛,我赢!世子爷冒出来:不是我赢么!兄妹两:有你什么事啊?68、多管闲事的小少爷用过午饭坐院子里晒了一会太阳,张管事就捧着东西走了进来。
见过大小姐,这是往年采买单子,您瞧着还有什么要填吗?好聪明没有再拟一张,这样就不能鸡蛋里挑骨头了,去年都能这般采买今年怎就不行了。
如故收了手里医书,从芳容手里接过单子粗粗扫了一眼。
就按这份单子上吧,你们是何时去采买又是谁负责采买?把单子交还给张管事,站了起来。
回大小姐话,采买都是由各个小管事分管,比如周家媳妇管是碗碟,李家兄弟管是食材……样样都细分再由他们到我这儿来交单子。
张管事一一详细说道。
如故点了点头和她想象中差不多,一般李家兄弟是什么时候采买?让他们出府前先来我着说声,我要一同前去。
张管事愣了愣,他一开始也以为如故所谓一路看着,只是说说,没想到竟然是来真。
一时竟忘了回话,辛好看着小声叫唤了他一声,张管事?张管事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大小姐若是要去,奴才一会就去通知李家兄弟,他们一般是明日一早出府采买。
就这么定了吧,还有一事要麻烦张管事了。
小姐只管说不麻烦,只要是奴才能做到一定力。
如故笑眯眯说道:这事啊张管事一定能做到,就是不要把我要出府事情告诉我父亲和兄长。
啊?张管事直到出了玉瑶苑还是有些脑袋发晕。
小姐我们回府才两天,出府合适吗?而且还不告诉老爷和少爷。
芳容比另外两人想多些,有些踌躇还是问了。
点了点芳容脑袋,傻丫头我们出府你还真准备这么出去啊,当然穿男装了。
而且要是不趁着这几日他们不府上出去见识见识,等他们休沐了可就没机会了。
本来还不知道自家小姐真打算三人,这才算是了然明白了过来。
第二日一早,苏仲梁要上早朝,苏文筠品级不够但也要去有关部上班,他们两是武官是五日一休沐。
之前去接如故已是请了好些日子假,这几日自然是没有时间呆家中。
如故和荷云换了便装屋里等着李家兄弟来寻,他们不能全部都去,要留两人家里放风。
刚吃了第二块糕点,李家兄弟声音就门口传了进来。
你们两个家不要让妈妈知道了,不然我一定会被妈妈念叨,行了我们走了。
芳容和辛好点了点头,替如故打开了门。
李家兄弟一看到如故就要行礼,如故忙止了他们动作,从现开始不要叫我小姐,喊我小少爷。
接着都是一路顺畅,坐出府采买马车上混了出去。
一出府如故和荷云就迫不及待撩了帘子,到底是京都,比江南多了一些雄浑比西北多了一些热烈。
小……少爷,京城还是这般热闹!我们之前苏州金陵可是瞧不见这般。
以前只有十五元宵时候,苏仲梁才会许苏文筠带他们出府看花灯,真正算起来这是头一回独自上街。
江南是柔水之乡,哪里是能和京城比,属性都不一样当然不能相提并论了。
话是这么说,那边自己确实这个奇那个有意思。
小少爷咱们要菜市口了,您马车里等奴才吧,里头污渣您还是不要进去好。
马车慢慢停了下来,李家兄弟马车外说道。
荷云也是看着如故,就照你们说吧,不过我到附近店铺逛逛,你们要是买好了东西这儿等我就是了。
交代完事情如故才和荷云跳下了马车,小……少爷,咱们要去哪儿啊?当然是哪里有热闹哪里有好玩东西去哪儿了。
敲了敲荷云脑袋瓜,先一步走了出去。
少爷这个鸟会说话!逛了一会突地荷云惊讶叫了起来。
是一只通体乌黑嘴角带红鹩哥,恭喜发财恭喜发财!笼子里不老实很,一直上下蹦跶着。
老板你这只鹩哥,除了会说恭喜发财还会说别什么吗?如故一时也感到有趣,买回去和两只肉团做个伴也好。
会会会,小黑再说个别。
小摊老板是个看着挺憨厚中年大叔,拿了一把吃食逗那只鹩哥说话。
不好吃不好吃不好吃……结果刚要喂它,却跳是厉害,居然张口闭口就是不好吃不好吃,把如故和荷云逗得直笑,老板这鹩哥多少钱?我看小公子年纪不大,就收四十两银子如何。
老板一听如故要买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若是嫌贵再便宜些也没问题。
四十两?如故对银子概念不大,但是她知道以前上街,苏雪玫一条裙子二十两银子那是鼎贵了。
老板我看你这只鹩哥聪明很不若这样,我出三十两你将这笼子一卖给我行吗?老板犹豫了一二,那鹩哥却笼子里又开始大叫,贵了贵了贵了……一听鹩哥叫,那老板二话不说就收拾笼子把鸟递给荷云。
等他们提着鸟笼走远时候,荷晴才贴着如故耳边说,小姐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可是这鸟儿有什么不对劲?突然肯卖给咱们了。
你管他作何,这鸟儿聪明很,怕是来路不正能卖出去他可就谢天谢地了,走我们继续逛。
就这么提着鸟笼一路招摇着,反倒像个富贵人家纨绔子弟。
走了半条街买了满满两手东西,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正此时,一顶看似华贵轿子飞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如故却是眼睛猛地一睁转身看着那轿子身影。
少爷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对?荷云看真切忙上前询问。
那轿子……说了几个字又笑着摇了摇头,她真是职业病了,一闻到药香听到哭声就反射性去找。
按原路返回刚走到马车附近,就看到一群人围着刚刚那顶轿子,如故把手上东西交给荷云,扒开人群挤了进去。
果然见到一个貌美华贵女子正抱着一个婴孩哭。
麻烦让让,麻烦让让,我是大夫你们这样对病人不好,些散开。
周围围观人却不管这些,都堵着这样只会不利于病情。
如故拉过荷云,荷云你身上还有没有铜板?荷云掏出了一个荷包,还有一个荷包,之前换还没顾上用呢。
如故一把接过铜板,借我用用,回去双倍还你。
说着把荷包打开,把里头铜钱往半空一撒,是谁掉了钱啊!一边撒还一边喊,那群围观人马上蹲下来抢钱。
这才空出了一条路,如故忙跑进去拉起那个女子,不要哭了,这么哭对孩子一点用处都没有,些起来我是大夫。
那女子停住了哭声音,上下打量了如故一眼半信半疑说:你?你是大夫,怎这般年轻?荷云一听不高兴了,自家小姐好心帮你居然这么说话,我家小少爷可是神医,你莫要不信……荷云还要说,如故却抬手止住了她。
不要说这些有没了,把你孩子给我。
如故小心从女子手里接过了小孩。
这里风太大了,我们到去马车上去。
女子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他们走到了马车边。
李家兄弟已经买好东西等他们了,一见他们回来忙迎了上去,小少爷您回来了。
说着接过了荷云手里东西。
你们现外头等一下,这位夫人出了点麻烦我替她看看马上就好。
抱着小孩就上了马车。
那女子本来有些踌躇,男女单独一个马车里,但是为了儿子还是咬咬牙上了马车。
一进马车如故就打开了小孩大衣,是个小男孩看着才二岁左右,脸上脖颈上有红红疙瘩,疙瘩旁边皮肤还有些红痕。
这红点生了有多久了?是问那个女子。
女子愣了愣忙开口,好像是前日有,但是当时只有一粒,我当是被虫子咬了没有注意。
而且聪儿都由奶娘带着,我直到前不久才发现脖颈上到处都有才慌了。
你应该昨天就找大夫啊,怎拖到了今天你是如何做娘亲。
宝宝皮肤是很薄很脆弱,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如故不敢把小孩衣服全解开,只是就着观察了一二,应该是湿疮还好这病不严重,回去将葎草晒干煎水,记着掺一小勺明矾粉末,然后给宝宝洗澡。
那女子连连点头把小孩接了过来,多谢小公子恩情!愚妇感激不!不要让宝宝吹风晒日头,以后一日洗一次澡不能过多,若是宝宝流眼泪要擦干莫留脸上,而且红点点地方不要沾着水,用我之前方法不出七日红点可消。
真多谢公子了,还未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待我回府后也好上门答谢。
女子小心擦干孩子脸上泪珠,向如故恭敬行了一礼。
我姓古,答谢话就不必要了。
如故站马车外送女子远去,才坐回了马车。
我们回府!等如故他们马车走远,刚刚抬轿下人忙跪了一地。
远远却见一身披墨绿长袍男子驾马飞奔而至。
马儿到女子身前堪堪停住,柔儿我刚刚听说聪儿病了就忙赶了回来,现是如何了?长钦。
女子难得哭着扑进了那人怀里,还好刚刚有位小公子出手相助,不然聪儿……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来猜猜看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呢?!喂喂喂,我说你那么胖就不要试图蹦那么远了好不好!!69、恭喜发财恭喜发财高长钦安抚了妻子,这才骑了马跟着轿子一路往路头郡主府去。
下了轿子就有一群奴仆围了过来,恭迎郡主郡马爷回府。
女子冷着脸看都未看地上人,高长钦下了马忙接过妻子手里儿子,柔儿我们先进屋,外头风大聪儿可不好再受凉了。
面对丈夫女子这才脸色好转,这时外头却是来报,报郡主,世子爷来了。
世子爷来了还需通报了吗?都是蠢货,还不些请世子爷进来,顺便去将太医院王太医请来。
刚叱喝了那奴才两声,外头魏熙瑞声音就穿了进来,是谁惹我王姐生气了?地上还没起来一众奴仆,见了来人又是再次行礼,世子爷吉祥。
还不是这些没用奴才,瑞儿你怎今日有空来姐姐这儿,还跪着做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地上奴仆一哄而散,高长钦和魏熙瑞无奈对视一眼拥着魏惜柔往里走。
柔儿你一路抱着聪儿也是累,还是换我来吧。
高长钦一向疼妻子,刚坐下就先将儿子抱了过来。
魏惜柔望着丈夫和弟弟脸色这才好转,仿若刚刚发火不是她,你喜欢喝淡茶姐姐都给你时时备着,就等你来喝。
瞧着姐姐姐夫如此,魏熙瑞也是难得一笑,回京数日之前都有事没有及时来看望王姐,还望王姐莫和我计较。
我还不知道你脾性,你事情若是没有做完会放得下心来看我吗?都是一家子就别说这么客套话了。
魏惜柔小心给儿子盖好大衣。
柔儿之前外头时间赶,你还未说今日是怎么回事?高长钦抱着儿子关切问道。
魏熙瑞也是好奇,哦,这是发生了什么事?都是那两个奶娘,我早让你辞了你不肯,方前我带聪儿出府想去皇姑母那一趟。
谁知道路上聪儿一直哭个不停,还抓出了好些红痕。
我这才知道他都生了这么多疹子。
我想着路过药堂就去找人看看,结果下了轿子聪儿又直哭不停。
好路上遇到一个小公子,医术高明又有善心,他一哄聪儿就不哭了,还教我一个方子和注意事项。
哦?柔儿莫生气,那个奶娘原先是奶过我,不想竟会出这种事,一会我就让他们走,对了那小公子可有问叫什么,我们也好上门道谢。
高长钦眉头深锁抱着儿子哄着。
他只说自己姓古,其他就不肯说了。
本来是听着有趣魏熙瑞,一时不稳茶碗砸了地上,王姐你说他姓什么?!此时如故他们却是一路畅通回了府上,一到院子和荷云两人就忙跳下马车一溜烟猫回了屋子。
他们一回来辛好就探了脑袋出来,对着她们两个直摇头,如故不清楚状况走过去还奇怪问了句,这么大冷天辛好你外头做什么。
一走进屋子看到苏仲梁正坐上首喝茶,这才知道了原因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巴掌,干巴巴喊了句:爹爹。
穿成这样做什么去了?苏仲梁明知故问,端着茶碗老神看着如故。
吞了吞口水刚想要辩解,荷云手里鹩哥先叫了起来,恭喜发财恭喜发财!引得众人都朝他它看去。
见人都看着自己,小鹩哥一点都不怕生,反倒笼子里跳欢了,一边上下乱蹿一边还叫:恭喜发财恭喜发财,贵了贵了贵了……如故和荷云都是沉默,之前还当是个聪明鸟儿,感情它就会这么两句啊!行了,不用想什么话来搪塞我了,我又不是那么食古不化,出去玩就出去了,下回与我说声让你哥哥带着你,莫要自己出去了。
大概是好不容易建立起来审问气氛已经被那只蠢鸟打破,苏仲梁索性也懒得装一本正经。
如故忙笑得一脸讨好扑了过去,爹爹好了,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临近年关要忙活都是那些文官,要我做什么?每日找你几个伯父下棋,他们也不爱搭理我,还不若早些回来睡觉。
苏文筠下午才回来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带回来一个不好消息。
哥哥你说什么?世子爷和姜大哥他们腊八要来家中吃饭?不行不行!他们一来我不是暴露了,哥哥你是要害我呀?如故本来还喝羹勺子猛地砸了地上。
你也真是,你妹妹还吃东西你说这些东西做什么,去再给小姐换个勺子。
苏仲梁白了苏文筠一眼,安抚如故起来。
苏文筠被说有些不好意思,亲自接了丫鬟送上来勺子,我又不是故意,妹妹你也先别慌他们虽说要来,但你总是女儿家内堂不出来也是常事。
顿了顿,她怎么忘了这是礼仪比天还大古代,男女本来就是要避讳。
如故这才放下心,接过苏文筠手里勺子。
回了房间何妈妈早就候着了,小姐明儿就是初五了,你可万万不能再出府了,进了年关外头可是凶险很。
如故不敢顶嘴只能点头称是,她整个府里怕人应该要换成何妈妈了。
接下去几日,如故都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每日不是屋子里看书就是逗几只小宠物玩,倒是让家里另外几位送了一口气。
黑芝麻想不想吃花生了?闲来无事捧着一碗花生仁逗着那只傻鸟。
恭喜发财恭喜发财!黑芝麻一见到如故手里小碗,就知道自己有东西吃了,忙开口大叫起来。
谁要你说恭喜发财了,我要你说我要吃花生,点不说今天晚上没饭吃!如故已经这么训练了这只笨鸟两天了,还是除了恭喜发财和贵了什么都不会说。
抓了一颗花生仁往黑芝麻头上砸去,笨死了,比那两只肥兔子还要笨,怎么我聪明劲一点半点都学不去啊。
难怪人家老板一看到有人要买,巴不得点给送出去,原来是怕他们买了退货啊。
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花生仁丢错了位置,刚好砸黑芝麻脑门上,猛地惊起一堆鸟毛尖叫道。
门口芳容端着果盆冲了进来,小姐怎么了?一进来看到黑芝麻还尖着喉咙叫喊,那个可怜劲倒是让如故像是个杀鸟未遂凶手。
这可不是我干,我不过是丢了他两颗花生。
如故走过去忍不住拍了下笼子,好啊你,你再喊我可真把你送去厨房炖了啊。
黑芝麻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一听如故威胁听话落了笼底,还拢着翅膀可怜兮兮对着如故喊了两声,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倒是把如故和芳容逗得笑出声,真是没出息东西,好啦,这碗花生仁归你了。
腊月初八早上,如故起了一个大早,因为腊八粥要大清早开始熬然后先供奉神灵和祖先,再是送给亲朋。
梳洗完穿了身耐脏衣裳,由几个丫头还有何妈妈一同去了厨房,这个时候厨房已经忙活开了。
一见到如故过来,都是放了东西先行礼,见过大小姐。
都起来吧,我是来帮忙做腊八粥,你们不要管我莫因为我耽误了你们自己工作。
管厨房李管事忙从后头胡乱扣着衣扣跑了出来,看样子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见过大小姐,大小姐厨房脏乱您若是想做腊八粥,我再给您寻出干净地界。
不用了,大家都呆我又什么不好呆,腊八粥要哪些食材?话落下就有人指了放东西地方,如故忙走过去看。
腊八粥者用黄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红豆、去皮枣泥合水煮熟,再加上些桃仁、杏仁、瓜子、松子、红糖等点染。
大家都忙自己吧,不用管我,我自己熬些你们若是熬好放着祭祖。
说着自己拢了袖子就要上阵。
如故一动作身边几个丫头自然不能歇着,各个都是全副武装要跟着一起。
何妈妈看着有些头疼忙拦着,你们留个以前熬过,另外两个出去歇着,这么多人熬个粥作何出去出去。
把芳容留下另外两个哄了出去,给如故围上围裙何妈妈这才指点起来如何做。
这做腊八粥也是有讲究,这些豆子都是没泡过水拿来作何。
何妈妈做事不拖沓,说着就去找昨日他们就先浸泡好豆子和米。
豆子难煮烂,咱们要先放进锅里煮一会,差不多一刻钟多些,就可将这些米分类放进去,煮三刻钟再将枣泥放进去后撒多少糖就看个人口味了。
如故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听上去倒是不难,就怕真做起来又要手忙脚乱。
小姐都记着了?要不还是老奴来吧?何妈妈看着如故样子还是有些不放心,不确定问了问。
不可,我都答应爹爹了一定要自己熬,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拿过已经备好锅子,把泡好豆子装进去,打了半罐水,妈妈水放这么多够了吗?再放一点儿吧。
妈妈是不是这样火候啊,妈妈这豆子是全放进去还是放多少啊,妈妈是不是可以放米了,妈妈……之后一个多时辰里,苏府小人就一直听到厨房里手忙脚乱砸东西声……作者有话要说:小苏:黑芝麻喊句好听就给你吃!黑芝麻:恭喜发财恭喜发财!小苏:我不要听恭喜发财了!!!黑芝麻不明所以歪着脑袋:杀人了杀人了??以下是白芝麻不是黑芝麻萌图70、屏风桌子底满地藏一个时辰后,腊八粥到底还是热乎乎掀了盖子。
小姐好香啊。
如故深深吸了口气,样子是一般应该火候有点过了有些糊了,味道闻着倒是还不错。
拿了只小瓷碗勺了一小碗,还不待吹凉就心急尝了两口,看着一般味道倒是还行,小姐你别急啊,可是烫去了没?何妈妈端着一碗凉水站一旁,就怕如故会被烫去。
舔了舔嘴角小米粒,把小碗里都勺了干净才放了一旁,准备拿大碗盛起来。
小姐老爷下朝了。
门口辛好伸着脑袋探进来说道。
老爷哪儿,少爷回来了么?如故心里还是放不下,之前说那个事情,量还是少去前院晃悠比较好。
看如故自己盛东西,辛好迈了门槛小跑着到了如故面前接过碗勺,没呢,老爷身边小松说老爷去书房了,少爷怕是要晚些回来去见同僚了。
如故这才放心点了点头,你们先盛一碗试试,若是不好吃咱们就吃他们做。
芳容拿了食盒过来正好听见如故话,笑着捂了嘴,小姐亲自下厨,有谁敢说不好吃啊。
把食盒放下,盛了几个小碗粥放着凉。
如故心里不以为然撇了撇嘴,她可不是第一次下厨了,好歹上次熬鸡汤也没见那人说不好喝啊,而且还一口气都喝完了证明她做东西还是不错。
他们腊八粥装好,那边供奉用也已经拿小篮子装好了。
先和何妈妈一起将粥送到了祠堂,如故平时很少进祠堂,这会儿跪蒲团上诚心上了一炷清香拜了三拜。
祠堂上牌位她只认识她这具身体母亲,苏汪氏牌位,朝着她牌位又是拜了三拜。
她穿来时候苏汪氏已经过世很多年了,这却是她头一次这么认真给她上香。
合着双手心中默念,我占了您女儿身体情非得已,希望您天之灵能明白我苦衷,我会代您和她好好照顾父兄……由何妈妈扶着起身时,台上烛台微微跳了跳,如故笑入了眼底她是同意我说了吧。
这才提着另外一个食盒小心关了祠堂门,往苏仲梁屋子走去。
见过大小姐。
老爷里面吗?话刚落里头苏仲梁声音就响了起来,如儿来了啊,些进来吧。
以前很少到苏仲梁书房,这次算是第一次这么正式来吧,里头打扮甚是雅致反倒不太像苏仲梁性格。
苏仲梁正伏书桌上写些什么,如故走过去将食盒放案桌上,才轻手轻脚走到了苏仲梁背后,苏仲梁正写字。
他字如故倒是记得很清楚,跟他人很像一样洒脱恣意,今日字看上去却多了一份愁绪,临竟然是陆游《卜算子·咏梅》中一句。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爹爹?如故小心翼翼开口喊了一句。
苏仲梁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娘以前很喜欢这首诗,你名字就是因为这首诗而取。
你娘以前很喜欢腊八节和你一样很喜欢喝腊八粥……如故很少做这些事,前世时候和父母关系一直不温不火,从来没有遇到过要安慰父亲情况,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
过了一会苏仲梁再抬起头,眼里已经少了刚刚那些愁绪,怎么一直站着,平时见你比你那个傻哥哥要机灵多了,这会儿看倒是还不如他呢。
长长松了一口气,故意俏皮哄苏仲梁开心,我刚刚亲自熬了腊八粥,爹爹尝尝可是比往年好吃些?不用尝也知道,我闺女做一定比他们做好吃啊。
如故忙步走去拿了小瓷碗盛了满满一碗,是爹爹说好吃,那一会可不能剩下啊。
苏仲梁瞧着她那小心劲,自己大步走过来端了过去,坐一边榻上大口往嘴里勺着,吃了几口皱着眉头奇怪看着如故,如儿你往里头放了多少糖啊?你这是要甜死爹爹呀!甜?不会吧,我之前尝过,不会很甜啊。
如故自己也是舀了一小碗尝了一口,不会很甜啊。
苏仲梁还要再说,门口荷云冲了进来,小姐跑啊,少爷带了四位公子朝这儿来了。
如故消化了一会这个信息,忙就要往门外冲去。
脚步刚要到门口,就听到苏文筠声音,今日你们来倒是凑巧,难得还能见上我爹爹附庸风雅一回啊。
接着就听到沈青贺开口,这倒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我倒还真没见过伯父舞文弄墨,一会可是要大开眼界啊。
哈哈。
如故忙止住了往前步子,荷云还喘着气一脸无措看着如故,小姐怎么办啊?怎么办啊爹爹?要不我们翻窗户。
如故又回头去看苏仲梁。
女孩子家怎么能翻窗户!苏仲梁忙止住他可是相信他女儿说出就做到,你们先找找哪儿能躲,我出去先挡住他们。
苏仲梁步走了出去,如故和荷云四目相对都是不知往哪里躲,魏熙瑞他们也见过荷云,所以荷云也不能被发现。
荷云你到屏风后面去,些。
荷云忙跑过去躲了屏风后头,又不放心探出了脑袋来,不行,还是小姐躲屏风后面吧。
如故把荷云脑袋按了下去,你傻呀,你是穿着女装和他们见过,若我真被发现,他们一时也不一定认得出来,你躲好。
不管发生什么,不是我喊你都不许出来。
荷云一跺脚没法子,只能缩了进去。
环顾整个屋子根本没什么地方可以藏人,外头声音却越来越近。
伯父您怎出来了,今天本来就是我们叨扰了,还要麻烦您出来真是过意不去啊。
哎,你们与筠儿交好,又是同僚哪里要将这些虚礼。
几人又是随便说了两句,众人就要往屋内走。
突地苏仲梁脚一扭,哎哟哟,真是老了不中用了,怎么这么平坦路也能扭着脚啊。
这话还故意提高了声音,意味是告诉如故他已经拦不住了。
苏文筠看到苏仲梁反常已经知道肯定有些不妥了,忙上前去扶苏仲梁,爹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两人这么一来一往倒是拖了一会时间,再拖下去就要露陷了,苏文筠这才扶着苏仲梁往屋里走,还轻声他耳边问道,爹爹怎么回事?如儿。
苏仲梁皱了皱眉头,瞥了后头魏熙瑞等人一眼。
苏文筠只是想到了有些不妥,没有想到如故会屋里,后头魏熙瑞也发现了他们不妥,子铮,伯父可是出了什么事?深吸了一口气苏文筠生硬笑了笑,没事没事,我只是刚刚想起来还没让他们去准备吃食。
嗐,这算什么事啊,我们刚吃了些茶点不急这么一时。
姜容刷了刷自己存感,挤着他们就往前去。
被这么一挤算是真到了屋子门口了,苏文筠先把挤进去,粗粗扫了一眼里头没有如故身影这才放下点心,扶着苏仲梁走了进去。
魏熙瑞也是跟着扫了一眼,并有看出什么不妥,跟着他们圆桌旁坐下。
一坐下两父子就心里一跳,大觉不好!桌子上碗罐都还没收起来!果然刚坐下沈青贺就开问了,哟呵,不是说没吃吗,这倒是现成啊,怎么还有两个碗……苏文筠忙开口,这是我吃了!呵呵呵呵,忘了收了忘了收了。
干笑了两声,也不知道这些下人是怎么做事,我这就让人进来收拾掉。
坐一旁魏熙瑞不紧不慢开口,哦?子铮你刚刚一直与我们一起,怎么能到这儿来喝粥?边说还边摸了摸罐子,这还是温热,我倒是不知道子铮你还有j□j本事啊?苏仲梁忙开口补救,傻儿子你开什么玩笑,这是刚刚小女熬了送过来,给我分了两碗凉着。
几人这才点了点头算是给苏仲梁面子,这话说漏洞百出,大概就是姜容没有觉出什么不对了。
姜容本就想浅根本没想太多,说到这个,上回我们还城门外遇上了文筠老弟和妹子啊,我们又不是外人,让妹子一会一同用饭啊,这么多年倒是头回晓得你们家还藏着一个宝啊。
苏文筠和苏仲梁是恨不得上去捂了姜容嘴,桌子下面蜷缩着身子如故是恨不得上去敲他两闷棍还不解气。
这倒是是个好主意,平时不爱搭话魏熙瑞,今日倒是反常很,又接了姜容话头往下。
如故心里默念,好你妹主意啊!那什么,小女这几日身子不适,有些……有些水土不服,中午就不出来见客了啊。
呵呵。
哦?水土不服?魏熙瑞挑了挑眉,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苏文筠有些心虚时不时探了脑袋打量四周,父子两还是不放心,说了没几句就要带他们去别处。
临出门时,魏熙瑞故意停了停,苏文筠也是回来等他,爷?子铮你从小就不会说谎,下次还是莫要扯谎了。
说着先一步跟上了前头人。
作者有话要说:小苏:哥哥你说谎好烂啊!苏爸爸:我也感觉好烂啊,一点都没有遗传为父一星半点。
柿子爷:恩恩,我也赞同,虽然伯父你也漏洞百出。
苏家父子:如儿我们走不要和坏人说话!天气转凉了哦!姑凉们要记得学下面萌猫一样多传一些~我已经裹成球了><71、事情一波接一波来苏文筠沉默了一会转身进了屋子,如故听着外头声响知道他们已经走远,忙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如儿你怎么躲这里,你可吓死哥哥了有没有磕着碰着。
如故摇了摇头,探出窗外去看他们是身影。
哥哥你不要跟上他们嘛?不用管我了,我一会收拾了东西自己回院子就好了。
他们早就走没了踪影了,如故这才放下心来收拾碗罐。
苏文筠却还是站着没有动,只是盯着如故若有所思,如故不解回头看着他,哥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也想喝我熬腊八粥嘛,我给你留了厨房呢。
如儿你老实告诉哥哥,你和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以他性子对你态度实是太过奇怪了。
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想到两次莫名其妙拥抱和那似是非是表白,脸上红晕都染到耳朵尖了,我们能有什么啊,哥哥你想太多了。
这样表情落到苏文筠眼里岂不就是等于招了,长长叹了一口气,拿过如故手里东西板正她。
如儿你听哥哥说,我不管你们是有些什么也好,没些什么也罢。
他是个好人这不错,但是你要知道他身为王孙就有他责任,虽然他府上人口简单但是只要和皇亲沾上边哪个又能简单了?他与哥哥从小一同长大,虽是知根知,但是哥哥希望以后你丈夫不论权贵高低,只要对你好才是真。
手上动作一停,如故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苏文筠,哥哥意思如儿懂得,哥哥放心我与世子爷真没什么,就算是有什么那也是他认错人了。
苏文筠伸手摸了摸如故脑袋,你从小就乖巧懂事,我不是不许你与他结交,只是告诉你后果你已经大了有些事情要你自己考虑清楚。
如故有些动容伸手抱住了苏文筠腰际,哥哥谢谢你。
都这么大了还撒娇,行了,我得过去了再晚些他们要怀疑了,你听话从那边小路回你院子今天就先别出来了好吗?用力点了点头,苏文筠才放心走了出去。
荷云人都走了出来,我们要回去了。
收拾好东西和荷云从后院小路溜回了玉瑶苑。
吃过午饭,如故就捧着两只小肥兔坐窗前发呆。
她之前也不是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不愿意去想。
只要是明眼人除了姜容大概都能看出些不同,魏熙瑞对她确实是不一样,那自己呢?以前把所有时间和精力都放了学业上,自动把这方面事情给屏蔽了。
等到真面对这类事情第一反应是有些惊慌,然后就是下意识想要逃避。
直到刚刚苏文筠把事情摆她面前,她才知道光逃避是没有用。
想到那个人怀抱想到那个人冷冷关心,脸又有些发烫起来,忙松了手给自己扇风却忘了怀里兔子。
笼子里黑芝麻经过这几天和两只小兔子相处,已经有了革命友情,一看到小伙伴糟了毒手忙蹦跶起来,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外头芳容和荷云忙冲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如故这才发现了自己是失态,把两个肉球抱了起来,没事,黑芝麻我警告你你再乱叫饿你三天,看你还有没有力气乱喊。
被威逼利诱黑芝麻听话低着脑袋啄花生米,恭喜发财恭喜发财……看着它那模样被活活气乐了,怎么样了,前院人散了没有?两个丫头也知道被这傻鸟给耍了,拍了拍笼子吓唬它两下,咱们不敢去前头,就怕哪个被他们瞧见过,辛好那看着呢一有动静就会回来报。
话还没落下,那头辛好就气喘吁吁冲了进来,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一有人说这种小短词黑芝麻就记得牢,竟然跟着辛好一起叫了起来: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芳容忙去扶辛好,荷云重重拍了笼子一下,没你事不要瞎凑活。
这才老实下来。
如故也是急匆匆起身,怎么了?坐下喝了半碗水辛好才喘着粗气道:刚刚我外头听到他们说,说过几日除夕,圣上要邀京四品以上官员及亲属进宫赴宴。
什么?以往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什么除夕宴,怎今年搞这些花样,不行我得去找爹爹。
芳容忙拉住如故,小姐现还不能去啊,咱们得先从长计议。
如故这才想起来他们还没走,低着头坐了榻上。
辛好麻烦你再回去一趟,看着他们人一走就将老爷和少爷找来。
芳容见如故这样,只能自己交代辛好。
辛好连连点头,不麻烦不麻烦,我这就去马上就回来。
几人坐着踌躇不定着等了一会,就听见苏文筠和辛好声音传了进来。
如故噌一下站了起来,步迎了出去,哥哥怎么回事?苏文筠走了进来,拢着如故走了进去,外面风这么大,咱们进去再说。
一坐下如故就耐要开口,苏文筠阻了阻,我知道你心急听我慢慢说,刚刚宫里李公公来传话,说是今年比较特殊太子登基圣上想要拉拢关系,所以才出了此计。
如故点了点头这个可以理解,前太子事情对皇上打击一定很重,而太子登基匆忙想要借此来调和关系也是有。
若是我去了,岂不是会碰上他们不就暴露了吗?你别急听我接着说,李公公说了女眷与男子分开就席,你们应该是不会遇上,我怕是怕你已经将近两年没京中走动,多数女眷你都不熟恐你害怕。
如故放下心来反倒觉得有趣,她穿越来这么多年,还真没有进过宫不知道皇宫是长什么模样。
这倒是不用担心,早年我与国公府任家姐妹来往多,就是这两年没联系了,不知道她们还记不记得我。
接下去几日一直到除夕夜都忙个不停,要扫房、请香、祭灶、封印、写春联、办年货。
往年她都没有参与,这次因着苏仲梁说要她帮忙管家,这些活当然都要她来办。
辛好这几日总是边哼歌谣边打扫屋子,二十三,糖瓜粘。
二十四,扫房子。
二十五,磨豆腐。
二十六,炖炖肉。
二十七,宰公鸡。
二十八,把面发。
二十九,蒸馒头。
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倒是把黑芝麻给带着学了好些鲜词,现已经不爱说恭喜发财了,一见到如故就开始蹦跶,小姐小姐,炖炖肉炖炖肉!没把如故气得给它连鸟带笼子一起丢出去。
这么日日忙乱可算是到了除夕夜当日,那日一早如故就被他们扒拉出了被窝。
从发饰发髻到衣服鞋子连挂饰全部都收拾妥当,整整花了一个时辰,何妈妈才勉强点了点头。
何妈妈曾经是汪氏奶娘,对这些打扮方面甚有心得若是她点了头就一定是没有问题。
镜子前转了一个圈,梳了一个百花分肖髻添了几朵镂空金丝小花球点缀,特意选了一个不引人月蓝色百蝶穿花云锦袄,衬得一张小脸肤白可爱。
里头里衣穿太紧导致如故连糕点也吞不下,一早上只能以虐待两兔一鸟来安慰自己。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晌,苏文筠就屋外开始催她们,这次同去只有芳容,荷云怕她被人认出来,辛好入府时间还太短不敢让她去皇宫。
等马车上坐好又是折腾了两刻钟才算完,憋死我了,一会可得吃回本儿来。
芳容好笑一旁给如故松了松衣襟,小姐再忍一忍马上就到了。
这个马上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因着四品官员以上都要进宫,所以这一条街上全是赶着进宫达官贵人,堵塞程度都赶上后世下班高峰期首都了。
如故撩了帘子瞄了一眼外头,左右不是某某公府轿子就是某某将军马车,总之到处都是人。
等到路通了天色都暗了,她们也知道了为什么晚宴要赶着下午就出发,这就是主要原因。
知道要去除夕宴如故就写了信送到了任国公府,她们是从城北往皇宫走比如故他们早到了一些,现正东侧门外候着。
马车一停下,苏文筠就上前扶着如故下了马车。
如故刚站定,就看到那头两个貌美女子正笑着看着她。
正是任国公府二小姐任嘉惠和三小姐任嘉絮,大小姐任嘉琪是当朝任贵妃进宫晚却极受圣上宠爱。
如故这边。
如故笑着往她们那走去,另一头正好有一辆车撵过来,这辆车撵比其他官员要华贵多,如故不知为何下意识往苏文筠身后躲了躲。
马车上下来一女子,如故眼睛瞪得老大,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人街上救过那小男孩母亲。
刚想要问苏文筠那人是谁,就听到任嘉絮与任嘉惠轻声道,二姐姐你瞧那不是冷柔郡主吗,今日倒是来得早。
冷柔郡主?如故张着嘴巴喃喃道,这名字怎么这般熟悉?进了东侧门往奉天殿走去,走到一半如故才猛地想起来,冷柔郡主不就是魏王长女魏熙瑞王姐?!作者有话要说:柿子爷:为什么还不放我出去蹦跶蹦跶?小苏:不要问我,又不是我关着你。
柿子爷:可是你不让我见你!小苏:我为什么非要见你不可!!!柿子爷:因为妹纸说我不出来蹦跶蹦跶!又到了肥猫卖萌时间了~72、撞破秘密会被灭口如故和任家两姐妹相伴一路往奉天殿去,男女有别苏文筠送她进了东侧门就回头去找苏仲梁他们。
嘉惠姐姐和嘉絮姐姐是常进宫,我这是头一回若是有什么做不对地方还要两位姐姐多指点啊。
如故挽着任嘉惠手亲昵说着。
任嘉惠人长美又是国公府嫡二小姐,不管是一颦一笑都处处透着大家闺秀得体和尊贵,抬手点了点如故眉心,小淘气会说些好听话儿来哄我们。
如故也不躲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她京中好友不多,这对姐妹倒是个例外。
因为国公夫人荣氏与如故生母汪氏是手帕之交,所以往来较多。
而任嘉絮是庶出,不过国公夫人是出了名贤德对庶女也宽厚,平时也与嫡女无二,所以与如故等人往来也较多。
任嘉絮从任嘉惠手另一头探了探头,刚刚看你说话走路,还道是小猴儿改了性子,原是我想岔了,这猴儿性子哪是这么容易就会改。
宫中处处都要注意仪表行止,如故不敢太过动作,只能嘟了嘟嘴扭头佯装不喜。
这两年猴儿不身边,倒是让两位姐姐清净了不少吧。
哟,小猴儿还会不高兴啊,哈哈。
两人皆是掩了嘴角嘤嘤笑了两声。
三人是自小一同长大,自然是都知道彼此性子,路上这么说说话时间倒是也过,没一会就到了奉天殿外。
外头宫女太监站得笔挺,一见他们过来就齐齐跪地行礼,然后一穿桃红小宫女出来给他们带路。
任姑娘苏姑娘这边请,宴会还未到时辰,请先偏殿稍作片刻。
任嘉惠年岁大,又因着任贵妃缘故经常会往来皇宫,自然是经验为丰富,不知贵妃娘娘可是到了?那宫女也是个识趣,到了,国公夫人正陪着贵妃娘娘说话呢,奴婢这就带几位姑娘前去。
既然娘亲哪儿我就不去打扰了,你只管带我们去偏殿就是了。
任嘉惠说完,她身边丫鬟就熟练上前给那宫女塞了个荷包,这才往偏殿去。
到了偏殿,里头各家夫人小姐已经到了不少,以太子妃为首贵妇圈东边,而西边是官位品阶较低命妇小姐。
要不是这次换太子,如故本应该是没有资格来,这次倒是沾了光与任家姐妹一进殿门就往东面走去。
哟,这不是国公府两位小姐嘛。
三人才刚走过去,就有个胖胖贵妇笑脸相迎走了过来。
任嘉絮知道如故不认识,低声她耳边道:这是李尚书夫人,爱奉承人她若是问道你,有我二姐姐你莫理她。
如故感动点了点头,她本来交际圈就小对这些这个夫人那个小姐,是一人都记不住。
李夫人有礼了。
虽然人家话多,好歹也是长辈,三人规矩行了一礼。
咦,这位姑娘生得这般标致,之前我怎没有发现还有这么一位美人儿啊。
李夫人脸上肉多,这会儿做诧异表情显得脸圆可笑。
如故下意识回了一笑,柔柔报了家门,果见那李夫人清热眼神,恨不得整个人要贴上来。
李夫人今儿怎么没有和丁夫人一道啊?我昨儿还听丁夫人说起……任嘉惠轻描淡写将如故往自己身后带,扬了笑脸看着李夫人。
一听到丁夫人,李夫人脸就是一黑,干笑了两声就故意岔开了话题,我刚刚好像听到许将军夫人喊我,我先去招呼一声,一会儿再来寻你们啊。
像是躲避瘟疫似得,逃都不急往远处跑去。
任嘉絮捂着嘴偷偷笑着,看到如故一脸不解,才轻轻解释给她听。
这丁夫人是丁太傅妻子和李夫人平素一道亲热很,结果前些日子听说丁夫人二女儿许了国舅府二少爷。
本是没什么,可是听说李夫人去找丁夫人闹了一顿,原来是李夫人也瞧上了那为佳婿,非说丁夫人故意要和她抢人,闹得李尚书当面扇了巴掌才算消停。
如故听得邪乎,还真有这么彪悍女人啊,看着李夫人背影神色复杂点了点头,这是第一号要远离对象。
三人找了处角落坐着歇了会,就随着众人往旁边正殿入座,刚入座没一会就听到说皇后娘娘驾到,众人忙都起身去迎。
皇后娘娘吉祥。
齐齐行了一个大礼。
如故偷偷瞄了国母一眼,看上去保养很好,说是四十岁一定不会有人怀疑,穿着大红色华服,果真是雍容华贵。
身后跟着可不正是任贵妃和国公夫人,任贵妃年芳二八,穿得是很稳妥颜色,看着倒是像三十好几。
都平身吧,瞧瞧皇上那边可是差不多了,咱们就先开席吧。
既然是除夕宴会,众位就像府上一样莫要拘谨了。
来啊,上菜。
如故随着众流起了身,谢过皇后之后才规矩入了座。
身边坐是任家两姐妹,再旁边是左御史家眷,如故朝他们行了一礼,才端正坐好。
皇后刚说了开席,那边就有乐禄伺开始奏乐,鱼贯而入宫女将菜肴送上来,一一御案上摆好。
等菜肴都摆好,向皇后敬了酒后才算是开始用宴。
刚吃了几口美食,还来不及感慨礼仪繁琐,如故突地感觉到不好,腹部一阵抽疼。
大概是之前饿太久突然吃东西,胃有些不舒服。
芳容一旁注意到了,忙俯身询问,小姐怎么了?这一问旁边任嘉絮也听到了,也是侧了脸过来。
没事没事,我去一趟如厕。
从座位上蹭蹭爬了起来,拒绝让芳容跟着,自己问了宫女匆匆走了出去。
好不容易从如厕出来,按着原路往回走,走了一段路才发现不对劲,我刚刚是往这人走吗?瞧着左右都长一个模样长廊,如故这才发觉不好,完了!她忘了路痴是会遗传。
而且因为大宴关系,路上想要找个人来问问路都没有。
凭着第六感一直往西面去,这才瞧着前面有两个人身影,刚露了笑意要向他们招手,如故这才捂了嘴巴躲进了旁边拐角。
她绝对不会看错,那人是魏熙瑞,而他身前人她若是没有记错话,是国公府小公爷,也就是任嘉惠弟弟任白。
说起这个任白,如故还有些印象,因为他们家与任家交好,从小就认识任白。
而且甚是他们家与任家有意结亲,要不是汪氏去世早,她怀疑有可能早就定了娃娃亲了。
还好刚刚没有出声,不然就要被发现了,背靠着墙拍了拍胸脯。
等冷静了下来,才慢慢探了探脑袋去看那边。
他们两人好像也是早就认识,正笑着说些什么。
熙瑞大哥我们可是很多年没有见面了啊,我还记得早年你还常来我们府上。
任白从小娇养,不过好国公夫人不仅贤德是教子有方,任白虽不如魏熙瑞这般,也算是个优秀青年。
我事务繁忙忽略了这些,不过接下去应是京中久呆,你若是有事自来寻我就是。
魏熙瑞笑了笑。
难得能看到魏熙瑞对人这么好,还有说有笑,如故不免有些好奇伸了耳朵偷听。
嗐,这还用说,到时候我来找你你可莫嫌我烦才是,我还道大哥不来是因为我二姐姐缘故。
若是……任白顿了顿朝着魏熙瑞笑不明就里。
弟弟我可是很愿意做一会媒人啊。
如故捂着嘴巴就怕自己叫出声,魏熙瑞和任嘉惠他们……不知为什么,心莫名跳飞。
我只当嘉惠是妹妹,你可不能乱说,免得传出去污了你姐姐闺名。
魏熙瑞皱了皱眉头,再说话就有些严肃了。
任白却当魏熙瑞是面子薄,还哥两好拍了拍魏熙瑞肩膀,哎,我都懂,当年你与我二姐姐哪个敢说不配啊,若不是魏王爷事……说到这里,任白也觉得有些不恰当了,忙止了话打着哈哈过去。
魏熙瑞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有听见,没有什么反应,我与你姐姐事以后莫要再提了。
任白大概也觉得不能逼得太紧,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都听熙瑞大哥。
又说了两句任白就朝着远处走去,如故瞧着没有八卦可以听了,也是转身轻手轻脚要走。
就听到身后传来魏熙瑞声音,人都已经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如故瞪大了眼睛,这个所谓人不会是指自己吧?低了头步就要往前跑去,那边魏熙瑞瞧出她样子,也是步追了过来。
站住!如故之前听惯了魏熙瑞吩咐,这会儿脚不由自主就停了下来,一时两人就诡异僵持了起来。
你是谁?为什么要躲柱子后面偷听?如故不敢回头也不敢说话,就怕他听得出自己声音,又怕他会突然冲上来,忙掏了块帕子蒙住了自己下半部脸。
竟然让自己声音尖锐些,我我,不是奴婢奴婢是贵妃娘娘宫里宫女。
说谎,宫女哪里是你这副打扮?你到底是谁?作者有话要说:两个人再一次碰面世子:你是谁转过身来!蒙了面小苏:我是蒙面超人bibiibi被打败世子:……73、欢欢喜喜过除夕夜如故不敢回答,手紧紧握了拳就要往前跑。
魏熙瑞跨了两步一把就抓住了如故手,偷听完就准备走?手腕一个巧劲转了一个身,如故就着力道转了一个身就直直撞上了一个冰冷胸膛。
拿另外一只没有被抓着手推了两下,因为天寒大袍上沾着都是冰霜。
扎着如故脸庞有些发颤,连话也有些颤抖,放开我!大概是声音辨识度有些低,魏熙瑞倒是一时没有听出有什么不同,你是哪家姑娘,这般不懂规矩皇宫也是你能乱跑地方?把手一松,还是早些回去吧。
刚刚已经被吓得精神紧绷,现魏熙瑞突然一放手,脚下一软就跌了冰冷地上。
我找不到回奉天殿路。
魏熙瑞也没有料到她会摔倒,皱了皱眉满脸写不耐烦,好还记得是自己给她弄倒冷冷问了一句,怎么样了?能不能自己站起来?地上冰脑袋上那人说话是冷冰,握着自己脚踝有些生气起来,每次碰上这位老兄就没有好事情,还要被这么对待。
一时气结再也不肯说一句话,自顾自揉了两下扶着旁边柱子站了起来。
也不去看他脸色,扶着长廊往另一头慢慢挪过去。
刚挪了几步手上一轻,被人扶住了胳膊带着往前走,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忙侧过脸去不敢看他。
我只送你到殿外,男女有嫌有人地方你就可以自己回去了。
微不可见点了点头,你以为就你不想被人看到我和你一起啊!我也不想啊!就这么一个嫌弃另一个,另一个不耐烦一个,两人一路无话这么单脚跳着走了二条长廊才算是听到了声响。
如故正准备就这么甩一甩袖子就走,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苏文筠急匆匆跑了过来,一把从魏熙瑞手里抢过如故。
如儿你脚怎么了?等扶好如故苏文筠这才有时间去看罪魁祸首,爷?你们两人怎么会一起?魏熙瑞也有些没反应过来,我?我宫中有何稀奇,倒是子铮你认识这位姑娘?苏文筠见他还没发现如故不妥,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是不露,这是舍妹,我怎么会不认得。
魏熙瑞大概是没想到这人居然会是好友妹妹,有些意外,下意识就往如故那探去,如故一收到他视线忙一侧头。
魏熙瑞大约也是觉得太失礼了,清了清喉咙。
刚刚是误会,既然子铮来寻就没我什么事了,苏小姐抱歉,我还有事子铮明日我再找你。
如故一听他要走,忙转过身来偷瞄,却正好撞见魏熙瑞还没转头,一时四目相对,如故忙捂住脸拉着苏文筠就走。
苏文筠只能远远对魏熙瑞行了一礼,扶着如故往偏殿走。
如儿怎么了,脚上有伤慢些走不急。
苏文筠不明就里轻声问道,如故不敢说话直摇头扯着苏文筠就知道往前跳。
身后留着一脸若有所思魏熙瑞,还看着他们背影思考着什么。
好不容易离了视线,如故这才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哥哥你怎么会出来?如儿到底怎么回事啊?刚刚有个小宫女来找我,说是你出去很久还没回来,我这才出来找你。
如故点了点头,肯定是任家姐姐看自己这么久还未回去才会去找苏文筠,可是什么时候哥哥和任家姐姐关系这般要好了?如故偷偷打量了苏文筠两眼,见他没有什么反常才作罢。
我刚刚肚子有些不舒服,出来寻如厕回去时候找不着路,碰巧遇上了世子爷然后就是刚刚你看到那样了。
如故下意识就滤过了任白那一部分,小时候苏文筠和任白有过矛盾,潜意识里就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看得过任白。
既然他也没发现你有什么不妥,自然是好,你脚怎么样了,要不要去找个太医看看。
作为一个合格妹控,苏文筠大哥一点都没有怀疑妹妹说话,认真点点头。
如故摆了摆手,我没事,我医术哥哥还不放心嘛,回去休息两天就好了,我们些回去吧。
苏文筠也觉着出来久了不好,扶着如故到了殿外,就有宫女过来接手看着如故坐会席位,这才放心往旁边宫殿走去。
如故一回来,任家姐妹就连番一阵轰炸,一直把如故问举手投降才罢休。
宴会刚开始没多久,皇后就身子不适先离了席,就由任贵妃和德妃两人住持大局。
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人群才陆陆续续散去。
散席时候如故是与国公夫人等几位夫人一同走,国公夫人与前几年见时容貌没有多大变化,见了如故亲切问了她近况还有家中事务,还亲热拍了拍她手背。
出了东侧门苏文筠和苏仲梁还有任白,都已经外头等着她们了,苏文筠去接如故上前与国公夫人见礼。
如故走时还瞄见任嘉惠脸,看到苏文筠时候红了红,苏文筠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任白与如故也是多年未见,见个如故还有些失神,等旁人一推才回过神来,他是与任家姐妹同乘一辆马车。
多时不见如故妹妹,没想到竟出落这般好。
等上了马车还撩了帘子去探,如故还上车正好朝着这边扬了一个笑脸。
任嘉惠轻轻拍了拍任白脑袋,哪有你这般说人家,难道如故以前生不好吗?我可跟你先说,莫要把你那些花花肠子打到她头上,她可不是那些寻常女子。
任白嘴角微微一翘,二姐姐你怎么就不想想弟弟好啊,我像是那种人吗?不是好,若是被我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我一定会告诉娘亲让她来收拾你。
任嘉惠到底是疼弟弟,轻声细语也听不出是教训。
我哪敢啊,对了,二姐姐我们过几日府上是不是要设宴,会请苏家吗?苏家肯定是会请,我们两家是世交,苏伯父近又风头正胜,不管是出于什么娘亲一定会邀。
你往常可是从来不关心这些事,怎么难道真是动了什么心思了?任白打了个马哈哈,故意不回任嘉惠猜测,眉头一挑心中却是大乐,心思可不是你们说不动就不动。
任嘉惠哪里不知道弟弟心思,笑着摇了摇头,她这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太过骄纵。
若是真配了如故也许还能让他收收性子,不一定还真是好事,越是这么想着越是觉得靠谱,恨不得下车与母亲商量一二。
那头如故他们回了府上,准备要过除夕,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好几人算计上。
小姐你可回来了。
如故一回了院子何妈妈带着辛好和荷云,已经外头候着了,她一回来就先给她脱了斗篷,递了热乎乎茶水。
一会饺子都备下了吗?刚刚皇宫她可是什么都没吃下,大家都是小口小口一点点吃,她看着别扭,索性不吃了。
这会儿一回到府上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小姐放心,是我们亲手包,还留了几个皮儿等小姐来塞铜钱和枣子呢。
除夕晚上要包了料饺子,如故自然是知道。
她也早就交代了何妈妈他们,她今天没工夫包,让他们给她留着她会来意思包两个。
换了衣服,动手包了五六个七倒八歪饺子,这才承认自己真不是这方面料。
饿死了饿死了饿死了……笼子里黑芝麻看大家都忙活没人搭理自己,忍不住想要提高存感,惊得满笼子都是羽毛。
见大家还是自顾自手上动作没有人搭理自己,杀人了杀人了?黑芝麻故意歪了脖子试探了两句,见还是没人搭理自己,恭喜发财?恭喜发财?如故有些好笑,起身喂了它几颗肉丁,一点鸟样子都没有,下回你再喊我就把你丢出去冻成冰棍儿。
等饺子包完去下锅,才捧着暖手炉和几个丫头一起往苏仲梁那边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苏文筠正提了一串子竹筒子往里走,哥哥你手里拿着什么呢?这是爆竹和花炮,一会守岁时候哥哥给你放。
如故好奇看着古代烟花和鞭炮,忍不住动手去拿,被苏文筠看到抢了下来,这个打着人可疼了,你小心些莫碰着了。
同意点了点头,眼睛却一下都没有离开那个东西。
爹爹。
两人进屋苏仲梁正靠着暖炉看书,他们一进来就放书册笑着起身。
你们来了,今日是有些匆忙了,若是无聊一会那些叶子牌来玩玩。
说起叶子牌如故眼睛又是一亮,这可是古代难得消磨时间工具啊。
今天按理来说是要守岁,她还担心没东西打发时间,这样时间也不会太过难熬了。
因为只有三个人,就由何妈妈几人轮番上阵,如故是个手,但是好数学还行,勉强不会输得太惨。
而苏仲梁和何妈妈都是老手,苏文筠就输得有些难看了。
打了几圈就有丫鬟端着煮好饺子送过来,如故想找自己做,先过去挑了起来。
小姐你那些都混进去了,这么找找不着。
荷云好笑看着如故样子,给苏仲梁和苏文筠一人端了一碗。
如故特意让他们也一同吃,自己也是端了一碗,刚勺了一只大白饺子往嘴里塞,就看到苏文筠中招了,吐出了一枚铜钱。
自己还捂着嘴偷笑,刚咬了一口不想也是磕了牙齿,小姐来年一定大吉大利!笑着握着铜钱吹了口气,听到回音俏皮朝着苏仲梁和苏文筠伸手,爹爹哥哥来年大吉大利,我压岁包呢作者有话要说:世子爷:刚刚那是谁?装作如故黑芝麻:恭喜发财恭喜发财?世子爷瞪了眼睛:谁让你说这个!被惊吓到黑芝麻马上尖叫起来: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照例卖萌~陛下再不起床!国就要亡了!!74、爆竹声啪啦过大年昨夜为了守岁一直熬着,大年初一难得睡了一个懒觉,如故起床时候天已是大亮。
瞧见如故醒来,辛好忙去打热水进来。
因为想着是过年如故特意给每人都做了几身喜气衣裳,这么一眼看去都是大红色,满目暖气。
小姐你可起了,少爷一早就过来寻你一同放去爆竹呢。
如故一边穿衣服一边跳着往脚上套鞋子,还要伸着脖子洗脸忙得不得了。
小姐你好生坐着莫急呀,少爷见你没起说过要等你起了再。
因着年几个丫头各个都是满脸兴奋。
如故听见苏文筠还等自己,这才安分做了下来,嘴上却是又不停,昨天守岁又不敢多吃东西,早就饿得饥肠辘辘。
也不知是凑巧还是谁去报了信,如故才刚刚塞了两块糕点,就听到门口苏文筠声音响起。
如儿你可算是醒了呀?些收拾收拾哥哥带你放爆竹去。
那边不顾荷云梳头动作就要起身去,这边又偷偷嘀咕说人家放个爆竹这般幼稚。
哎呀,小姐发髻还没梳好呢,你先别跑呀。
上头才梳了两个小发髻刚插了一个水晶发珠,就这么披散着一半头发跑了出去,一脸兴奋扑苏文筠身上。
小心些脚下,跑这么急做什么,莫再跌着了你又得哭。
苏哥哥表示妹妹头发梳不梳都很讨喜,两人就这么提着爆竹到了后门。
随着连续一阵,噼里啪啦响……总算是碎红满地讨了一个满堂红彩头。
如故笑得异常欢乐,因着前世城市内都禁止放爆竹,她是少能玩这么洒脱,这会儿自然是舒服。
放完爆竹如故这才注意到门上红色纸袋,哥哥这是什么?苏文筠这才看向门上那个鲜红纸袋,上头还有大大接福二字,哦,也难怪你不知道,这个是拿来装名刺,这会儿时间还早怕是还没有人送来。
名刺?这又是何物啊。
如故刚问完,那头就看到一个小童哈着气一路小跑着向他们着跑来,见过苏公子苏小姐,奴才是国公府特奉我家夫人命来送名刺。
这倒是凑巧,是任夫人送来,你给我吧。
如故笑着给了那小童红封接过了那名刺,小童一走就打了开,一目十行看了下来,原来就是拜帖呀,哥哥,任夫人他们邀我们初五去国公府做客。
苏文筠也是笑着将如故手里名刺接过去,轻轻塞进了红袋子里,见识过了就行了吧,这个一会儿会有下人统一来收,外头风大咱们些回去吧,爹爹还等咱们用午膳。
进屋时候苏仲梁已经坐圆桌上等着他们了,这么一大早带你妹妹上哪去了。
见他们进来苏仲梁就起身把热茶倒好,先喝些热茶暖暖身子,瞧你们两这一身寒气,别一会又冻着了。
如故吐了吐舌头乖巧接了茶碗捧着暖手,刚刚哥哥带我去放爆竹呢,这不是给爹爹讨个彩头嘛,祝爹爹和哥哥仕途越来越顺。
说着举起了自己手里茶碗向他们两人一敬,苏仲梁闻言大悦哈哈大笑起来,我可不图那些虚,你给爹爹少淘气些就算是给我讨采头了。
一时屋内气氛大好,对了,爹爹我刚刚瞧见国公府名刺了,咱们到时要去吗?苏仲梁不以为意继续喝茶,你若想去咱们就去,你若是不想去那咱们就不去就是了,哪来这么多麻烦。
如故似懂非懂点了点头,那还是去吧,任家姐姐对我是极好,爹爹咱们家什么时候也要摆宴吗?我刚收到你大伯父信函,说是他们要元宵前赶着上路,毕竟还是一脉,若是他们真要元宵前那就得等他们到了再一同请了。
什么,元宵前到京城?他们也真是耐不住寂寞,这是准备路上过年了?若是真,可不得不打心里佩服这极品大房。
这就不知了,许是他们路上不停歇赶路,大约也就六七日能到了,不计较这些了咱们先用膳。
因为京中能往来人实是少,不是他们不愿意搭理人,就是不能见人。
只能闷家里逗逗肉球兄弟与傻鸟,总算是这么熬到了初五。
初五日子选好,一早起来就是一个大日头,舒服伸了个懒腰起来收拾。
要出门自然是不能和平时家中一样随意打扮,挑了一身大红袄子配了一圈毛绒绒围颈,整个人看着又暖和又可爱。
出门时候何妈妈不放心,还特意给披了一个镶毛斗篷才算是放心,与同样打扮过苏文筠乘马车往国公府去。
苏仲梁一向就与同僚约了同去,自是没有与他们两人同道,先行了一步。
到了国公府,就看到任白正外头与一不熟识妇人迎客。
身边小厮眼尖一眼瞧见苏家马车,忙一推任白,少爷,看苏总兵家马车来了。
任白回过神,忙推了手上客人,拉过旁边妇人顶上,嫂嫂您替我先招呼着这边,我去迎那边客人。
任二太太没想那么多,只当他是瞧着什么人了,只是探了一眼就点了点头,你去吧,这儿我看着呢。
于是如故一下马车,就看到任白那张放大脸,差点没被吓摔倒,被芳容扶着好不容易才站稳了,小公爷。
如故妹妹我们小时候还一处玩耍,怎现这么见外。
任白一瞧见如故脸上就乐开了花了,哪还管得了这么多,还准备伸手去扶。
好如故看清楚避了开去,小公爷客气了,小时候若是有什么不懂事地方还要请小公爷见谅了。
任白也不知道是真听不出如故话里疏远,还是故意装作听不懂,如故退后他反倒甚,哎,小时候不懂事那是正常,我今日是特意这等你……话说不明不白让人听了暧昧非常,如故眉头微皱想要躲开,好刚说了一句就有人喊住了他。
任白。
如故眼睛一缩就想要跑路,今天出门一定没看黄历,要是看了一定会告诉她今天忌出门!任白还当是谁坏了自己好事,结果顺着声源就看了骑马上魏熙瑞,忙收了脸上不耐之色。
低头看了一眼如故像是挣扎了一番,轻声说了声,我一会再来找你。
这才大步向着魏熙瑞走去,这两个人如故是一个都不想见,下意识就要躲,自然是没有看到魏熙瑞嘴角边玩味笑意。
苏文筠刚刚下马时候被人绊住了,一瞧见魏熙瑞忙推脱了走了过来,如儿怎么了?如故摇了摇头瞧见他们两个都走远了,才干巴巴道,哥哥我没事咱们进去吧,一会迟了爹爹又挂念了。
她心里也是打了算盘,若是现走了反而有些可疑,反正男女不同席。
应该不会再有见面机会了,这么想着两人才往里走。
虽说与任家算是世交,但是她到国公府次数可以说是少之又少,一进大门就感觉到了与苏府不同。
如故妹妹你可算是来了,我还道你这猴儿有热闹也不爱凑活了呢。
任嘉惠一眼瞧见了如故,和丫鬟交代了两句就往如故这边走了过来。
一走近看到了与如故一同苏文筠,任嘉惠脸上一红,声音也低了下去往如故身边还躲了躲。
如故心领神会,只是耐不住这个木头哥哥却是美色前,一点都没反应啊。
瞧着苏文筠继续站着任嘉惠脑袋都要低到地上了,如故这才出口帮忙,哥哥我有任姐姐带着就行了,你去找爹爹吧,这都是女眷你呆着也不合适。
苏文筠瞧了他们两人一眼,认真点了点头,嘉惠妹妹,如儿就交给你了,若是她不听话不用碍着面子只管教训就是。
又嘱咐了如故两句这才下人指引下,往前院去。
如故盯着任嘉惠一直看着自己哥哥背影眼神,心底暗暗发笑,她早先也想过自己未来嫂嫂模样,若是由任嘉惠带入进去却没有一丝违和感。
大概是如故眼神太过热切,任嘉惠也察觉出来了,不好意思侧过了头去。
这也难怪,这段时间苏家可谓炙手可热,而苏文筠又年少英俊又有所作为,现京中谁家闺女不芳心暗许,这么想着连走路时都带了些自豪感。
跟着任嘉惠一同进了内堂,里头已经有很多人了,以任夫人为中心散开包围圈就能分出四五层来。
扫视了一圈,没想到还看到了老熟人,不是别人正是与任嘉絮说着话冷柔郡主。
如故刚想借故出去避开,就听到任嘉絮向她打招呼,二姐姐,如故妹妹。
这么一叫不要紧,却是一时屋中视线都集中了她和任嘉惠身上,这回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身边任嘉惠一推,如故只能干笑着出现了堂内,默默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冷柔郡主自然也是瞧见了她,居然还柔柔对她一笑。
侧头对身边丫鬟说了几句什么,就看到那丫鬟点了点头,起身就往如故位置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任白偏头:如故妹妹呢?魏熙瑞黑着脸:想跟我抢人,你还嫩着点!小苏无语……不好意思存稿箱忘了设时间!我错了,正常时间还是12点!!又到了早上起床打哈欠季节了75、得寸进尺两面夹击奴婢给苏小姐请安,我家郡主想请小姐说说话不知可否?那婢女柔柔如故身侧行了一礼,让她不知如何拒绝。
看了任嘉惠一眼,她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瞧见如故看着她还以为她害怕,还轻声安慰了她两句,冷柔郡主虽说看着不好相与,其实是个再好说话不过了。
眼见求助无望也不好再忸怩,只能跟着那婢女往冷柔郡主那走去。
刚刚还坐冷柔郡主说话任嘉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如故一走过去看到就是笑得一脸灿烂魏惜柔。
规矩行了一礼,郡主安好。
不用那么多礼数来坐这儿。
任嘉絮一走身边那个位置自然就空出来,如故谢过之后才提了裙摆坐下,一早听说苏总兵家有个标致闺女,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面对这种场面上赞美,她除了一直傻笑实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可以回,难道要她说我也这么认为吗?苏姑娘你是不是很紧张,还是如众人所说也很怕我啊?魏惜柔笑着递给如故茶盏。
上回遇见魏惜柔时候她注意力都那个小孩身上,根本没有那么注意过她本人,这会儿要她怎么面对这个老相识啊。
只能干笑了两下,郡主说笑了,众人都道郡主不仅人美是心善,哪有什么怕不怕道理啊,不过是我见识世面少怯场罢了,让郡主看笑话了。
魏惜柔不回答仔细瞧了如故两眼,放下了茶盏突地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哪儿见过苏小姐,面熟很呢。
不知苏小姐家中可有个弟弟?如故手下帕子都绞破了,她这是认出自己了还是认出自己了?我家中只有一个兄长,不过有两个岁数相仿堂兄弟,而且大约是我面容凡凡,随便找个都会与我相像吧。
为了提高可信度还呵呵笑了两声,瞧着没什么人捧场这才又禁了声。
哦?那大约是我记错了,不过苏小姐也太过谦虚了这般好样貌,怎么能说是面容凡凡呢。
对了,过几日府上小儿聪儿两岁宴不知苏小姐可赏光?你都说这么直白了,难道让我直接说我不去吗?!我是很想去,只是这些事宜还是要家父同意为好啊。
谁想魏惜柔拍了拍她手背,你放心,我早让驸马去问苏总兵了,只要你愿意苏总兵是不会有意见。
那你还问我做什么?忍不住心里吐槽了两句,面上不查笑着回她,既然如此我到时一定会去,还要请郡主莫要嫌我拖拉才是。
又互相说了几句,就听到那边任嘉惠派人来喊她了,说是任夫人有情,大大送了口气笑得特别真诚与魏惜柔道别。
任夫人本是大堂,这会儿却是带着如故进了偏堂,如故见里头只有任夫人,进去前就让芳容也留了外头,自己走了进去。
轻叩了两下门板,任夫人?打扰了。
是如故吧,些进来吧。
如故这才扬了笑脸走了过去。
任夫人不知让如故来此有何事吗?任夫人指引下她身旁椅子上坐下,见她没有开口意思才轻声问道。
任夫人却是不语,只拉着如故手一直不停打量她,直看得如故整个人毛毛才开口,才这么些日子不见就出落这般好了,越瞅着越像你母亲,好好好啊。
说如故跟二丈和尚似得,只能发挥之前技能不停傻笑,反正笑总是不会错。
今年十三了吧,真是岁月不饶人眼瞅着你也要及笄了。
继续傻笑着,谁知接下去任夫人话锋一转。
虽然这事啊我应该和你父亲谈,但是啊,我看你也是个有主意,家中又无年长女眷,便只能先来问问你意思了。
如故一听这个就觉得不好,脸上笑都绷不住了。
只能试探性开口,其实家中事都是父亲拿主意,不知任夫人想要说是何事?任夫人笑了起来,瞧你着紧张劲儿,我又不问你家中事儿,我与你母亲是从小认识好姐妹,我看啊你既然还未许了人家,不若亲上加亲如何?如故脑中塔防一塌,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任夫人居然会说这事,她家除了任白未婚全是已经娶了妻,难怪刚刚他举动那么奇怪!强忍住冲出门冲动,虽然说她早就知道说亲事事情随着年龄会越来越近,但是有父亲前面挡着是不会轮到她管得,却没有想到第一次被人说亲事居然会是这样!压住想要往任夫人脸上揍两拳冲动,平静了心里波涛,夫人这事不是我能做得了主,而且我还尚小这事不用如此过急吧。
哎哟,我都忘了小女孩面子了。
这事啊,我也只是这么一提,先瞧瞧你意思,晚些我就会找你父亲说,你不必担心。
任夫人也是不易,被那个混世魔王给闹不可,前几日回家竟然与她说看上苏家小姐,把她给乐坏了,这会儿是左看右看都是满意不得了,恨不得马上就娶回来。
好如故脸笑僵掉前任嘉惠来喊他们入席了,如故这才得以被解救。
迈出门槛时候只有一个想法,古代妈妈级人物是是太可怕了,他们不止战斗力极强还有坚持不懈精神。
如故这边水深火热,苏文筠那头也是不好过,刚刚进了前院就被任白给缠上了。
一开始啊谈论武功兵法,说着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话题就偏了,苏大哥不知如故妹妹喜欢吃什么?还是喜欢看什么书?若是喜欢什么首饰也行啊!看着任白那副认真样子,想要出手苏文筠又有些下不去手,你!小公爷我是给你几分颜面,莫要逼我国公府出手揍人,你这般直白谈论她可是有过几分尊重!任白。
一听声音,两人都是一停不再继续,连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是谁了,原是他们假山后头魏熙瑞正坐着休息。
任白有些不好意思,大约是刚刚缠着人家问话被听到了,魏大哥你怎么这,哦,对了我想起来父亲好像交代了我事情,我先去忙,你们聊你们聊。
任白这么一走,就只剩下了苏文筠和魏熙瑞两人,他们两人本是从小一同长大,没有什么间隙。
只是一个心中有事一个心里算计,一时也没人先说话,气氛就冷了下来。
到底是苏文筠先忍不住,爷,您要不吃些什么,我去给您拿?不用了,子铮你每次心中有事瞒着我就会眼神闪躲。
怎么,有什么事情是连我都不能说?魏熙瑞背靠着假山轻描淡写说道。
我……爷你想多了,我是昨日没睡好所以眼睛有些酸痛罢了。
大概是自己也觉得可信度不高,说完还补充了两句。
哦?只是说了一个字又没有了回音,苏文筠一时也摸不准好友心思,心里是想走又不敢走。
魏熙瑞却是突然一笑,子铮你说好笑不好笑,我居然糊涂到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了?你是不是经常躲着看我笑话?此话一出,苏文筠吓得满背都是汗,下意识就要回,怎么可能看您笑话。
等说完了才发现自己失言,这回却是闭了嘴坚决不再多说一句,心里却是想妹妹说果然没错,多说多错啊!瞧着苏文筠这样,魏熙瑞又是忍不住轻笑出声,还想要瞒着我?我又没说要责怪你什么,也没有要对你妹妹做什么,这么紧张作何。
苏文筠半信半疑看了魏熙瑞一眼,看他确实是不像说假,但是又不敢冒险继续宁死不屈。
我不知道爷说是什么意思,我没事瞒着爷!你是一定要说才肯承认?呵。
见苏文筠不配合,冷笑了一声,也是我自己傻被你们玩弄,要不是任白提醒我我还不知,古如苏?好一个苏如故啊。
苏文筠这才知道他不是诈自己,忙不迭解释,爷你听我说,不是这么一回事,我,如儿也是被逼。
哦?眉头一挑明显就是不信他说。
没有办法,妹妹真不是哥哥要出卖你啊,奈何敌人太强大了。
苏文筠把如故从离开苏州开始说起,把过程都说了一遍,魏熙瑞眉头却是越来越皱,糊涂。
魏熙瑞却是就丢了两字,也没说到底是原谅他们了还是罪名成立了。
一面忐忑着一面观察魏熙瑞神情,小心开口,爷?她倒是有几分胆识,记着回去了不能告诉你妹妹我已经知道她就是古如苏,还是有父亲也不许说,不然我就治你妹妹一个军法不严之罪。
说完也不管苏文筠回答,就若有所思朝任白离去方向走去。
只留下一个被吓得满头大汗苏文筠,战战兢兢想怎么办。
他到底是打什么主意啊?苏文筠越想越没有谱,恨不得马上就去问问如故,又想到魏熙瑞嘱咐,只能叹了口气。
如儿不要怪哥哥,哥哥也是为了你好。
心里默念着起身也离开了假山。
76、倒霉是躲也躲不掉自被任夫人问了亲事事后,如故就一直有些低糜见着谁都像是有所企图。
宴会到一半,任嘉絮突地说有事要和如故说,想着是应是私事不疑有他便没带芳容跟着任嘉絮到了后院。
嘉絮姐姐?怎越走越远了,这儿说话也不会被人听着吧。
如故一路跟着任嘉絮到了花园,瞧着四周都没有什么人,觉着不妥还是开口拦了拦。
任嘉絮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一直低头想着什么,被如故这么一喊才被惊醒,啊,没事没事,一会儿不瞧竟走到了这儿,既然是到了不妨进去一坐。
瞧着满脸心事,哪里像是没事样子啊。
虽是好友如故也不打算打听别人私事,点了点头就先进了亭子。
两人坐定任嘉絮都没有要开口打算,一直看着湖面发呆。
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回事啊,只能先开了口。
嘉絮姐姐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本是发呆眼神,听到如故问话变得有些怯怯,突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如故妹妹你不要怪我,我我我也是被逼。
就丢了这么一句还不等如故反应就跑了出去,倒是搞得如故一头雾水,看着她离开方向有些失神。
正准备朝着来时路往回走,就见亭子里又进来一人,如故这才明白为什么任嘉絮说对不起她是什么意思,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任白。
朝后退了两步,量让自己看起来比较镇定,小公爷这里是后院这么闯入怕是有些不妥吧。
任白对她说话不甚意,向前靠了两步离如故就差几步之遥才停了脚步,如故妹妹你莫怕我没有什么歹意,我只是想见见你。
相比较任白无礼她意是任嘉絮欺骗,一时涨红了脸看也不看任白,小公爷难道这就是你们国公府待客之道吗?国公爷也是读过圣贤书怎么连男女礼数都不知?面对如故逼问,任白只是摸了摸鼻尖笑得人畜无害,如故妹妹说严重了些,我只是想请妹妹过来赏花看景,关乎待客之道何事?你不想要找借口也请编个合理点,大冬天你院中又没有腊梅,是要赏什么花看什么景?撇了撇嘴不再看他准备离开,从亭子外走去却被任白一把拉住,她忍耐力已经要被这一家人给折腾光了。
小公爷请你放尊重些,想来任夫人也不想看到你如此吧。
如故挣扎了几下奈何体力悬殊都没能挣开,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谁知任白却是笑了起来,手上一用力就将如故从一旁拉了过来,若是我母亲知道我们两情投意合,你说她是会高兴还是不高兴呢?而且如故妹妹就不怕声张出去坏了自己名声?被任白戳到了痛处,又怕他再有什么动作,只能压下了想要大喊冲动,有什么事好好说你先放开我啊,你抓疼我了。
大概是瞧着她已经是笼中之鸟也不怕她会逃走,真松开了握着手掌,如故妹妹为何总把我当做是豺狼虎豹,虽说比不上你兄长与熙瑞大哥,好歹也是仪表堂堂妹妹何故如此呢?说实话任白长相遗传了任夫人美貌,确实算得上是仪表堂堂又有家世显赫,堪称是一门佳婿。
我……如故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怕他一时失控又冲过来,只能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人距离。
既然如故妹妹都说了要谈,为何又不肯实话实说?到底是不满我长相粗鄙还是嫌弃我家世单薄,恩?像是发现了如故小动作,后一个字还特意语调微微上扬,抖得如故不停发颤。
干笑了两声,小公爷说笑了,您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国公府又是几朝重户,我哪里敢嫌弃啊,不过感情这种事是不能用这些来衡量……顿了顿马上就看到任白往前进了两步,忙住了嘴不敢再说。
哦,那么照妹妹说法应当乐意很,为何有不愿意道理?还是真照三姐姐所说,你看上了魏王府权势大过我国公府?如故一开始只是以为任嘉絮不过是帮忙把自己骗到这里,她是庶出不敢违抗任白命令可以理解,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这么说自己。
一时走神,任白已经走到了她跟前,等如故回过神来时候已经要贴上他衣服,连忙要往后退,却忘了着亭子是建湖上。
被脚下石墩一绊,身体就不受控制往后倒去。
然后就听到任白大喊声,小心!身子速往下坠,想要抓住旁边栏杆手却已经完全够不到了,随着落水声只感觉到了刺骨寒冷。
她本身是识得水性,但是冬日里湖水太过寒冷,身上衣服又太沉,想要往上挣扎才刚动了几下脚就因为没有做过准备运动而抽筋了。
救,救命……好不容易忍着疼痛探出水面刚喊了两声,就又沉了下去,再失去意识之前她只听到扑通几声跳水声就晕了过去。
冷,刺骨寒冷,一瞬间想起了前世死前样子。
冰冷子弹无声滑过心脏,到死她都不能理解为什么救人也会有错。
直到现她都一直坚信作为一个医生就算是再一次,她也还是会义无反顾救那个人。
一开始是一个小女孩躺床上无助哭泣,身边还有一个妇人轻轻安抚,这是她穿越前汪氏和苏如故,记忆像是潮水涌进了她脑里。
接着是无数脸庞闪过眼前,前世父母忙碌没有感情脸,同学虚假嘲笑脸,这一世他们关切万分脸,后出现却是他深邃动人眼睛。
被救上岸前,一个恍惚她好像真看到了他担忧冲着自己大喊样子,这一定是做梦吧?再次醒过来时候是一个陌生屋子里,想要喊人却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声响,大概是她动静太大了,一旁守着芳容马上就被惊动了。
小姐你醒了?!忙把如故扶起来,又急忙冲出去大喊道:老爷少爷,小姐醒了小姐醒了!话刚落,就听到外头吵杂声,苏仲梁先推开身旁人冲了进来,如儿你醒了!大概是有了苏如故记忆,再看苏仲梁他们就有了不一样感情,哑着声音轻轻喊了一声,爹爹。
她发现苏仲梁眼眶都有些红了,一听如故喊他忙上前抱住她,哎,爹爹这儿呢,不要怕了有爹爹都会没事。
轻轻点了点头,老爷先让奴婢给小姐喂了姜汤再吧。
苏仲梁这才松开了手,你先喂,我去请大夫进来再检查检查,顺便去看看世子爷如何了。
如故一听到魏熙瑞就想起了之前画面,眼睛有些不自然闪烁,到底是耐不住好奇伸手拉住了苏仲梁衣角。
说话还是有些涩涩烧疼,应该是落水发了高烧有些扁导体发炎了,爹爹是是,是世子爷救了我吗?好不容易才说全了一句话。
苏仲梁以为他是担心魏熙瑞没想太多,后头给如故整了整被褥,世子爷刚好经过那里所以救了你,你不用担心,他身体比你健硕用了药早就好多了,让你哥哥进来陪你先去看看。
真是他,如故愣了愣才向苏仲梁点了点头。
还以为是自己白日做梦,原来刚刚她真看到了,可是那里是后院他怎么会突然路过?还没纠结多久,苏文筠就关切走了过来,怎么样了,现好点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就要跟哥哥说。
如故笑着摇了摇头,虽然头还有些晕乎乎,但是总来说还好就是怕这具身子太弱会留下病根。
哥哥我们这是哪里?芳容一边给如故喂姜汤,如故一边不老实问着问题,她可是有一肚子疑问。
摸了摸如故额头才放心是真没有发烧了,我们还国公府啊,你都睡了一天了。
昨儿你被爷湿漉漉抱到院子里时候,可把大家都吓坏了。
或是那时赶回府去怕是会耽误了病情,便听任夫人先住下了。
点了点头,当时情况紧急这歇下也是正常,只是她打量这个屋子不像是普通客房,哥哥这是谁屋子啊?苏文筠刚要回答,就看到正主小心翼翼端着汤药走了进来,是任嘉惠。
如故妹妹你可算是醒了,可吓坏姐姐了,来该喝药了。
对于任嘉惠如故还是分得清好坏,而且又是自己失足怪不了别人。
睨了苏文筠一眼,苏文筠这才不好意思站了起来,嘉惠妹妹我,那什么,我先出去了……便红着脸赶忙退了出去。
虽然是事出有因,但是这到底是姑娘家闺房哪里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好呆地方,好苏文筠比任白可算是明白道理多了。
芳容要去接任嘉惠手里药,任嘉惠却是满面红潮不肯,还是我来喂如故妹妹吧,我是主人,竟然让妹妹我府上出了事自然要我来,你想下去吧,我有话要与妹妹说。
大概是之前如故出事,给芳容打击太大,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出去,捧着姜汤站床前一动不动看着如故。
如故朝芳容安慰笑了笑,你先出去吧,我与嘉惠姐姐说两句话不碍事。
芳容这才放了碗一步一回头走了出去,走前关上了大门。
任嘉惠见芳容出去,这才捧着药碗坐了床边椅子上,一勺一勺给如故喂药。
如故妹妹,我知道你落水一事一定不是意外这么简单,我方前见三妹妹一脸神色慌张回来,我就猜测会有不妥。
如故知道任嘉惠一定要找她说是这次落水事,也没有感到一丝意外,微微点了点头。
那你能不能原谅她。
任嘉惠手抖了抖,险些勺子里药就要洒出去。
77、演戏是要看天赋的如故抬头看了一眼任嘉惠,之前苏府苏雪莹和苏雪玫给她影响太大了,以至于对大宅里姐妹感情有些偏见。
虽说早就知道任嘉惠心慈却不知对庶妹也是这样诚心。
任嘉惠像是感觉到了她眼光,叹了口气又喂了一勺汤药,其实三妹妹也是不易,虽说母亲待她极好,但是府上下人还是会有些言语,而且弟弟他……此话自然是不言而喻,任嘉惠自己可以好好对待庶妹,但是她又不能让任白也同样对待她。
这些她也是早就想过,也许这些可以让任嘉絮感到同情,但是却不能让她因为这个就原谅她,她有比别庶女善良主母和嫡姐却不知满足。
听不到如故回应,任嘉惠又送了几勺汤药,我知道这么说你一定不以为然,他是国公府三小姐,就算是庶女又如何是不是这般想?被猜中了心事如故有些不好意思移了移位置,嘉惠姐姐我知道没人都有不易,但是为了自己不易就去做些不该做事又当如何呢。
任嘉惠抬头看了一眼如故,像是头一回认识她似得,原先是我看低你了,你与三妹妹事我不会再过问了,来喝药吧。
如故偷偷瞄了任嘉惠一眼,心里有些涨涨,上回任白和魏熙瑞说话是她心上一根刺。
她曾经和魏熙瑞似乎有些不一样感情,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是管太宽了,他们之间有什么管自己什么事。
不对,她明明是对自家呆头哥哥有兴趣,这样又算是怎么回事呢。
张了张嘴想要问,又有些问不出口,到底还是吞着口里汤药苦涩进了肚子。
喝完药任嘉惠收了茶碗给扶着如故躺下,给她盖好被褥这才准备出去,喝了药喉咙也舒服了很多,这才想起这可是别人屋子。
嘉惠姐姐之前事都是意外,是我不小心失足怪不得他人。
还有谢谢姐姐床,好舒服。
瞧着如故笑弯眼睛,也是笑着摸了摸她脑袋走了出去。
躺床上,许是之前睡得太多一时睡不去。
若是她没有记错任嘉惠早就及笄了吧,今年应是十六了,怎么还未许人家,对了之前任白说过若不是因为魏王爷……想到这里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巴掌,她许人家没有只管自己哥哥事,管自己什么事啊,强逼着自己才又睡了过去。
大概是汤药关系,这一觉睡得是极沉,半梦半醒间总感觉有什么人自己床前看着自己。
想要睁开眼睛去看,却因为眼皮太沉怎么都睁不开眼睛,突地她感觉到那个人抱住了自己。
她感觉到了一个很熟悉很温暖胸膛,她很想要开口问问他是谁,又怎么都张不开嘴巴,她感觉到那人她床头坐下一言不发看着自己,然后自己又慢慢失去了意识。
等到第二日醒来,居然已经自己房中了,大概昨天还有夜里都是一场梦罢。
何妈妈从外头进来,瞧着如故坐起来,忙放了手里瓷碗跑过来,哎哟,我小祖宗哎,出趟门可是要把老奴给吓死。
听到何妈妈声音荷云和辛好几人也是窜了进来,一个个都眼睛红红围床前,倒是把如故搞得不好意思起来。
你们这一个个是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嘛,外头冷些把门关上了,瞧你们一个个冻眼睛都红了。
不想让气氛太尴尬,故意岔开了话题。
荷云知道如故脾气忙拿袖子蹭了蹭脸,小姐也是总爱捉弄咱们,这么大冷天可是想吃鱼了不成。
如故还没反应,笼子里黑芝麻一听到鱼就乐呵蹦跶起来,小姐吃鱼小姐吃鱼!!把屋里众人乐做了一团,它自己还不知道娱乐了众人歪着小脑袋特别天真探出笼子,不吃鱼?刚好听到这句苏文筠一进屋子就笑出了声,这可真是什么样主子养什么样鸟,一天到晚就知道学你们家小姐吃吃吃。
见苏文筠进来,围着丫头忙散了开,给少爷请安。
苏文筠抬了抬手,这还和我客气什么,你们忙去吧,我给如儿喂鸡汤吧。
众人应和了一声忙退了出去,苏文筠这才端了鸡汤坐到了床边,这可是何妈妈亲事煮,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来张嘴。
如故听话张了嘴巴,吃了几口才想起来自己之前疑惑,哥哥我们不是国公府吗,这是什么时候回来,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
你睡跟小猪似又怎么会知道,来张嘴,你病情好些了自然不能住国公府了,爹爹一早就带我们回来了。
对了,你落水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知道一定会问这个,如故冲着苏文筠讨好笑了笑,她是不想父兄知道这事。
若是知道了一定会要为自己讨个公道,但是对于任家她又不想要闹僵关系,毕竟那可能是自己大嫂家。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管真想如何,任白都不会有事,有事只会是任嘉絮。
而且若是被人知道,自己与任白有过什么那可就真说不清了。
真没事,我吃了一半闲里头闷得慌就出去走走,这才不小心出了事,既然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追究了吧。
苏文筠想了想也觉得这确实自家妹妹会干事,就点了点头不再问什么。
喂了一碗鸡汤,刚要让如故躺着就见荷云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怎么了荷云?如故瞧着荷云神色不对,又坐了起来。
小姐不好了!大老爷他们上京了,刚刚差人上门来说是他们现寄住客栈,说甚是可怜,老爷已经同意让他们过府住下。
如故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他真是小看了大房了,这样法子也就是他们能想出来了,难怪非要赶还正月就上京,原来是让苏仲梁不能拒绝他们住下。
苏文筠一听,是生气,差点把手里碗都要砸了,真是不要脸,他是把读书人脸面都不要了吗?不行,如儿你先歇着,我去找爹爹。
还不等如故拦着,就冲了出去。
荷云缓过气来挪到了如故身边,小姐咱们都没事,芳容可怎么办啊?如故这才想起来,芳容那时可是说得了天花被抬出去,要怎么解释她会府中。
这……你先去把芳容和何妈妈喊来,咱们先计较一二。
荷云忙不迭又出去找人,不一会三人就围了床前,先是何妈妈一脸愤愤。
让他们来,这群不要脸东西,也就是仗着我们二房气性软不会真赶他们出去,我何妈妈可是不怕他们。
如故给何妈妈顺气,妈妈稍安勿躁,咱们出府先算是理亏。
可是……示意他们先听自己说,如故刚刚理了理头绪现给他们说。
我之前想着,不管我们说什么他们一定是不会信。
不若这样,我们就说是舅姥爷家路过苏州,碰巧遇上了,又怕大老爷不许我出门,所以偷偷溜出府跟着舅姥爷到了金陵。
三人点了点头都觉得这能说通,至于舅姥爷那边我不信他们真会去查,然后就是芳容,就说是我生病去拿药时候遇上吧。
商量妥当一时也睡不去,让荷云拿了本医书靠着看了会,没多久辛好就跑进来说大房人已经进府了。
来倒是,想来什么客栈都是幌子吧,别是连马车都没下早就收拾好东西候着了吧。
淡淡恩了一声,辛好只你没见过他们,小心着些莫要被看出什么不妥。
又看了一会书,就听到外头吵吵闹闹声音往这边过来了,如故眉头皱了皱叹了口气,该来总是要来。
果然没多久帘子就被掀开,刘氏方妈妈搀扶下先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往如故床前跑来。
虽然早有准备看到刘氏这副模样还是被吓了一跳,手里书册一歪险些没拿稳,事实证明你永远不要去猜测一个脑子有问题人下一步要做什么。
刘氏一到如故床前就开始哭,我宝贝侄女儿啊,哎哟,一进京就听说你落水了,可怜小东西啊,现可是好些了。
如故被她一口一个宝贝给惊着了,一时忘了反应。
她真很想摇醒刘氏,演技不好真不要勉强,你可以当群众演员啊,不一定要担任主角!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才让自己看起来有些痛苦模样,一定势必要演技盖过她!大伯母!伏刘氏怀里就是一阵痛哭流涕,倒是真把刘氏和后头进来两个雪给震住了,连干嚎这件事都忘了遮掩。
被子底下与何妈妈比划了一个剪刀手,换了个方向继续哭。
刘氏是被方妈妈掐醒,这才坐直了身子扶着如故,我乖侄女儿啊,可不能再哭了,这一哭可把伯母心都哭碎了。
强忍住才没有趴床前呕吐冲动,如故伏刘氏身子又蹭蹭了鼻涕,这才抬起了头。
瞧瞧这才是演技啊,这梨花带雨这红肿眼眶,刘氏想要说话全部给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78、旧敌见面分外眼红等哭够了如故才抽着鼻子打量起来人,苏雪玫和苏雪莹正尴尬站后头,今日不管是刘氏还是他们姐妹都打扮很是素净。
刘氏大概也是觉得自己人前失了面子,整了整衣服看到那些被如故蹭上东西,忍着恶心直了直身子强撑着笑意,侄女儿身子可是好些了。
瞧着刘氏吃瘪样子如故差点要笑出声来,也是扯了一个笑脸,多谢大伯母关心,如故身子由太医看过之后已经好多了。
故意加重了太医几个字如愿看到那两姐妹怨恨眼神,大伯母舟车劳累,两位姐姐也是跟着受了波折不若先歇息,还要先来看如故,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一直插不上话苏雪玫一听提到自己,忙凑上前来,哟,还是三妹妹知道疼人,也不枉姐姐平日对你好,这些日子可真是把我给累坏了。
荷云一旁听着冷哼了一声,好声音轻只有如故听着了,给荷云使了一个眼色这才安分了些。
不过这苏雪玫确实是不用大脑思考,人屋檐下连刘氏都懂这个道理她却是不懂,还真不知道自己是有求于人吗?对了,之前还记着大姐姐不是许了人家吗,怎大姐夫可有一同前来呢?故意睁大了眼睛一派天真模样看着苏雪玫。
这会儿不用别人说,苏雪莹先是轻声笑了起来,只是被旁边方妈妈一蹬才收了笑脸上讥讽却是不减。
听如故这么问刘氏表情马上一变,好还是忍住了只是笑就有些勉强了,倒是苏雪玫一点都没经过大脑脸色大变,还颤抖拿手指着如故。
你你,你居然还好意思问,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要嫁给那个穷秀才。
虽然不知道原委,但是瞅着苏雪玫样子,傻子也知道不知道谁跟她说了些什么东西。
如故也是眼神一暗,大姐姐这话我就不懂了,姐姐婚事与我又有什么干系,姐姐还是注意些说话分寸为好。
苏雪玫眼睛一蹬还要说什么,被一旁方妈妈一把拖住,刘氏忙出来打圆场,侄女儿你别理你大姐姐,她是这几日累坏了脑子有些不灵活了,伯母回去好好教训她。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故也不好再计较,只能以身体不适要休息为由子让她们先去歇着了。
等他们人一走,荷云忙去掩上门板,小姐你怎么就让他们这么住下了,一群不识好歹东西。
芳容怕自己会添麻烦,这几日都她妹妹那住着,辛好头一次见到大宅子里女人模样,还吓得够呛。
就是啊小姐,瞧着一个个人模人样说话却是一个都不饶人,乖乖那两个小姐简直是要吃人模样,还好我不用伺候他们。
辛好话把几人都给逗笑了,荷晴姐姐不辛好又太过天真,荷云打探消息事情就要交给你了,你去问问那个秀才事情是怎么回事。
荷云应下扶着如故躺下,就匆匆走了出去。
好接下去几日都太平很,大房人也没有以什么名义来打扰过如故清净。
自己写了方子按着现代调理方法,没几天就能下床活动了。
午日日头正好,抱着两只小肥兔晒太阳就有小厮走了进来,见过小姐,外头有郡主府说是要求见小姐。
郡主府?如故这才想起来自己曾经答应了魏惜柔要去赴宴,只是这几日为了大房事情都给忘了,让她进来吧。
辛好给如故垫了靠垫扶着她坐好,就见一个婢子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如故不免有些诧异,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如故有过几面之缘魏熙瑞婢女巧茹。
忙侧过身子,好巧茹好像也没有意她样子,一直低着头跪如故跟前,奴婢是来给苏小姐送名刺,我们家郡主请苏小姐过府一叙。
如故清了清喉咙,让自己声音变尖细一些,多谢郡主好意,我届时一定前往。
等巧茹出去如故才拍了拍胸脯,果然人是不能做坏事,做了坏事就要一直掩饰。
打开名刺,是让她后日正月十三前去郡主府,看过就将东西放了外头石桌上抱着兔子进了里屋。
就是这么一个不经意动作,就导致了之后闹剧。
第二日按照惯例起了一个大早,梳洗完喂了兔子和黑芝麻就靠院子里看书晒太阳。
不免想起荷云前几日说,说是那次马车事情被查出来,是那个秀才故意替了余公子去,马车会突然发狂也是他动手脚。
后来不知怎么被苏家人查出来了,苏雪玫死活都不肯嫁给那人,后婚约被取消了,至于苏雪玫为何会那么对如故说那番话倒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么想着突然有吵闹声,荷云怎么了,外头这么闹哄哄?荷云忙放下手里书跑出去看,过了一会也不见荷云回来,就听到一声清脆巴掌声。
如故这才有些觉得不对,忙起身和辛好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一走到门口,就看到荷云捂着脸,苏雪玫和苏雪莹正气势汹汹站身前。
如故是极少会发怒,看到荷云被打这次是真有些动怒了,眼见着苏雪玫又举起来手,步走过去一把抓住她手腕。
哟,大姐姐倒是威风居然我院子里打起我人来了。
猛地把苏雪玫手一丢,怒目看着苏雪玫。
这一年大概是运动量比较大缘故,身子拔起来比前两年都要,站起来也有苏雪玫一般高了,这会儿气势也不比她弱。
苏雪玫大概也没料到,一向不管事如故会突然这样,还傻愣愣站一边。
苏雪莹见她没反应,白了苏雪玫一眼自己站了出来,我说呐,三妹妹才真是威风,以前也不见得会这般,这人啊还真是一得势就容易忘本啊。
哦?忘本?呵呵,二姐姐这话说有意思,你们来我家中我欢迎之至。
确实是不知为何大骂我丫头,现还反说我忘本,这罪名我可是不会担。
如故把两个丫头往自己身后一拉,一点都不畏惧瞪了回去。
早就知道三妹妹牙尖嘴利,这话儿还真是一点都不假呢。
也不知是谁一听父亲说要给说亲事就急忙忙逃出府,真当是所有人都是傻子被你糊弄吗?苏雪玫反应过来忙冷嘲热讽过来。
大姐姐这话我就不懂了,什么说亲事什么逃出府,我可是正大光明出府去了我舅姥爷家,大姐姐若是不信只管去寻我舅姥爷好了。
见她们两人还是一脸不罢休样子,如故也有些不耐烦与她们说话,你们都是死吗?大小姐和二小姐累了还不送他们回去休息。
几个婢子这才反应过来,忙要扑上去拉两人。
苏雪莹比苏雪玫狡猾,身子一滑就先到了一旁,三妹妹真是好手段啊,这么就傍上了郡主,哪里瞧得上咱们啊大姐姐。
如故这才知道她们所谓何事,不禁冷笑出声,呵,都放手吧,我原当两位姐姐是为了何事,既然两位姐姐那么想去只管说一声就是,何至于此。
被点破了心思两人也是有些不自然,到底还是想着自己亲事重要,也顾不上什么脸面。
哟,现装大方了,早干嘛去了。
若是我们今日不来,你明日可是要自己去了,难能顾得上我们啊。
苏雪莹故作镇定又是一声冷哼。
面对这对姐妹如故是一向没有什么办法,既然你们不信我也没有办法,除了这事若是没别事你们能向荷云道歉了吗。
苏雪玫有些不可置信看着如故,要我像个婢子道歉,你是没睡醒吗?二妹妹我们走。
没有我同意,我不信你们能走出我玉瑶苑半步!如故冷冷甩了一句就这么袖手看着她们。
你!莫要欺人太甚!苏雪玫被人拦了回来,恶狠狠盯着如故。
如故走过去一点都不畏惧看着她,你若是不道歉,我就把这事告诉伯父让他来评评理如何?果然两人都是一阵迟疑,如故就是看准了她们今天事情都是瞒着刘氏和苏仲逸,她就不信若是他们两人知道还会任由他们胡闹。
你莫要以为这样你就得逞了,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今天事情付出代价。
到底是顾虑苏仲逸威势,不屑甩了句对不住,两人推开众人走了出去。
等他们走远了,如故才拉着荷云进了屋子,辛好去把玉肤膏拿来,这么深印子,若是留了痕迹可怎么办。
荷云泪水流了下来,捧着如故手掌,小姐,你怎么能为了我和他们闹翻了。
瞧你说是什么傻话,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你若是还当我是外人,我可是要生气了。
荷云这才破涕为笑,她们既然那么想去,就让她们去,丢是他们大房脸关我何事。
好了擦干净眼泪,再哭可就不好看了。
如故到底还是把这事情给压了下来,她不想为了这两个人节外生枝,若是被父兄知道一定会寻事。
第二日,梳洗后换了身衣裳,那姐妹三人居然还带了一个多时未见苏雪玬和刘氏一同,已经早外头候着她了。
瞧着这一群极品女人,如故实是有些头疼,但愿今天宴会不会被搞砸。
作者有话要说:美国5号公路被称为全美孤独公路。
单单一条这幅照片就足够吸引人了,不是吗?79、妆扮果然很挫才是出去时候苏文筠特意没有骑马,钻进了如故马车,原是要凑到他们车内两姐妹脸色变幻了一二,才愤愤上了另一辆马车。
如故看眼里知道这是苏文筠自己保护方式,心里被这些小动作塞得慢慢地。
因着郡主府和苏府隔了差不多半个京城,他们出府时间比较早,这会儿还有些昏沉沉靠着车厢就睡了过去。
差不多半个时辰过去,苏文筠才摇醒了如故,如儿醒醒,这么冷天睡多了会着凉,马上就要到了。
这才睁着迷茫眼睛醒了过来,手上被塞了一个暖手炉,不顾形象打了一个哈欠,大概是昨晚做了噩梦睡得不大好,我原先是不会白日困倦。
没错,因为要带上那几个不省心家伙,如故做了一宿噩梦,被芳容叫醒时候才有些庆幸那些好都是梦。
马车又颠了一会,才缓缓停了下来,少爷小姐,咱们到了。
苏文筠先跳了下去,站稳后才扶着如故下了马车,刚站定后头马车也吁声停了下来。
先是两姐妹由丫鬟扶着下了马车,再是刘氏宝贝着苏雪玬下了马车,几人都是一脸艳羡看着郡主府大门。
好他们来时间还早,这会儿旁边还没什么人,这么若是被这么瞧见她们是要活不活了。
门口站着是郡马爷高长钦,见他们马车忙迎了出来,子铮今儿来得倒是晚,先前姜兄弟还问叨你,可不是来了。
这就是令妹吧,果真是难得百闻不如一见啊,里头请里头请。
后头姐妹几个还是早些年京,而且那时还小并不曾有过这些经验,这时见人家不搭理自己颇有些不平。
刘氏到底是见过些世面,拦住想要往前窜女儿,趁着人看不见地方拉了如故一把。
本是打算直接进去如故这才想起来后头麻烦,硬着头皮开了口,郡马爷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早听说郡主和郡马爷郎才女貌今日一见才道是所言非虚啊。
先夸人家一番,把高长钦夸得连连说哪里才清了清嗓子,准备介绍拖油瓶。
高长钦瞧了一眼就明白了,这是苏夫人和苏小姐吧,刚刚两位苏大人已经先一步到了,请进请进。
刘氏本来还想要怎么介绍自己,一瞧见人家郡马爷早就认识自己了,笑得嘴角都要裂到耳后根了,然后也不等如故趾高气扬带着三个女儿走了进去。
早就知道他们本性,如故也懒得与他们计较,和苏文筠对视一眼耸耸肩走了进去。
进了府就有丫鬟领着往大堂走,刚走了一段路苏文筠就被喊走,如故只能与大房人一道,苏雪莹看了如故一眼还冷哼了一声。
荷云想抱不平就被如故压下,对着荷云摇了摇头往里头。
走到了堂外里头就能听到有说话声,刘氏满脸雀跃,这时走出一个婢子,苏小姐,郡主请您到后堂一叙。
本还有些不想去,一看到那姐妹火辣辣眼光微笑点了点头,一直到走廊头都能感受到背上目光。
总算是离了她们视线,这才松了一口气,被那些虎视眈眈女人一直看着少不得要掉几块皮。
苏小姐到了,郡主就里头等着小姐,奴婢就告退了。
婢子示意了荷云一眼,如故瞧着这个样子,应该是让自己一个人进去,也就让荷云放心自己走了进去。
推开门里头空无一人,好奇走进去。
谁知一进屋子大门就自动合上了,敏感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只能继续往里走去。
郡主?探头到内堂看了两眼,空无一人连个回声都没有。
后知后觉发现有些不对劲,忙回头要跑,谁知一个转身就直直撞上了一堵‘硬墙’。
好痛。
刚要抬手去摸自己额头,才发现手被人给拽住了,这分明是一双男人手冰凉宽大,惊慌抬起头。
怎么现知道疼了。
熟悉声音就算是化成灰她也听得出来,眼前男人魏熙瑞。
愣了两秒钟忙低下脑袋,心里不停碎碎念没看到我没看到我!现再低头有什么用。
嗯?后一个字语调微微扬起,如故心也跟着他声音绕了好几个圈,后停了嗓子眼。
越是这么说她头越是往下第,就差明目张胆埋进地里去了。
不过她明显忘了,人有两只手这件事,魏熙瑞看眼里嘴角微微上翘眼里满是笑意。
于是如故就看到自己眼底出现了另一只手,轻轻抬起了自己下巴。
不管怎么逃避,终是四目相对落了敌人眼中。
你……你捏疼我了,放开,放开我。
不适应被魏熙瑞这么盯着看,微微挣了挣却是怎么都挣不开,像是一张大网紧紧将她罩里里头。
你以为你还跑掉吗?怎么不叫我爷了?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魏熙瑞低下了脑袋,贴如故耳边朝着耳垂轻轻地吹气。
耳朵一热脸上就跟着烧了起来,一个使劲就伏头朝魏熙瑞手狠狠咬去,就这么咬着,直到尝到了血腥味手也没有松开。
傻愣愣松开了嘴巴,你怎么不松开啊,都流血了。
听到如故说手这才慢慢松开,不知道是出于本能还是什么,如故忙伸手去抓他受伤手。
你做什么啊,要是破伤风怎么办。
掏出衣袖里帕子,熟练给他绑好,系了一个蝴蝶结,等系完后如故才反应过来失神看着那蝴蝶结。
怎么现不跑了?小苏……还是应该称你一声苏小姐?声音淡淡头顶响起,把如故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一把推开了魏熙瑞手,你胡说些什么啊,我想我哥哥应该找我了,我要走了。
抓住一旁桌脚,匆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就要往外面跑。
她魏熙瑞比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挡了她眼前,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哥哥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我既没有要抓你也没有骂你,你为什么要跑?拽紧了衣摆,量不让自己发抖,你骗人,哥哥哥哥怎么会告诉你……等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一跺脚挥开魏熙瑞手就冲了出去。
应该是魏熙瑞也不想追了,一直到出了门也没有再被拦住,等出了门荷云奇怪看着如故,小姐怎么了?不敢回头去看,瘫荷云肩上,没事,我刚刚不小心绊了一下,我们走吧。
虽然知道如故说是假话,荷云也没有点破搀扶着如故走了出去,自然是没有看到屋内一直瞧着她背影满眼宠溺魏熙瑞。
刚走了一半就看到另外屋内魏惜柔手里抱着一个小男孩走了出来,苏小姐。
本来想抬脚就走,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停了下来,郡主。
应该是听了如故上回话,怀里小孩裹结结实实不透风也晒不到太阳,叫什么郡主,你若是不嫌弃喊声姐姐就是,这样我也能讨个喜气喊你一声妹妹。
想到刚刚暧昧,如故脸不禁红了红,郡主说笑了,是我高攀才是。
只要妹妹不觉着我唐突了就是,聪儿这是小姨上回她还给你看过病,还记着吗?如故愣了愣,谁能告诉自己她妆扮有那么差劲吗?为什么好像一瞬间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个女了!上回是荷云与如故一同出去,自然是记得魏惜柔,扶着如故手也有些发抖。
刚想要回些什么,那头却是有丫鬟急急赶来报,郡主郡主,不好了,那边那边打起来了!如故听到第一个反应就是,苏雪莹打人了!第二个反应是苏雪玬打人了!第三个反应是拔腿就跑,我,我先去看看。
魏惜柔好像说了些什么,现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等气喘吁吁到了门口时候,里面好像已经打差不多了。
大约统计了一下伤亡,刘氏头发有些散乱,苏雪莹脸上有个巴掌印,苏雪玫还好还活着,苏雪玬以混世魔王著称自然是不会让自己受伤了。
对方是一个看着也不是很精明官夫人,脸色有道红红抓痕,只有这么一个伤亡者,看起来是苏家败了。
收起幸灾乐祸心思,清了清喉咙走了进去,刘氏一看到如故进来眼眶就红了。
乖侄女儿……演技有提升啊,就喊了一句没有再丢脸把自己糗事抖出来。
叹了口气走了过去,先是走到那官夫人跟前行了一礼,夫人安好,我这有上好玉肤膏涂抹了一定不会留下痕迹,若是我伯母与堂姐有何得罪地方还望谅解。
哟,可算是能有个讲道理主了,瞧瞧这一个个,也不知是不是祖上积了福才给个这么乖巧可人侄女儿啊。
那位夫人冷嘲热讽朝着刘氏又是一通好说。
如故也终于理解为什么会打起来了,就这主这么说话方式,不打起来才是见鬼了。
果然一听那人话落,苏雪玬眼睛一蹬就差冲过去扇人了,还好被荷云眼疾手拦住了,真是阿米豆腐了。
伯母,我想几位姐姐和妹妹也该休息一下,咱们还是先到后堂处理一下伤口才是。
您说呢?作者有话要说:不能让柿子爷那么轻松抱得小苏对不对!!还是有妹纸不舍得让柿子受挫?!\\)80、莫名其妙的男人啊问人要了些膏药给苏雪莹敷上,这几日莫要碰着水了,大约过上三五日就看不出痕迹了。
苏雪玫一旁看着,听如故这么说还冷哼了一声,哟呵,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大夫了,只会趋炎附势东西。
深吸了一口气瞥了刘氏一眼,一点都没有要开口训斥苏雪玫意思,站了起来缓慢走到了苏雪玫跟前,‘啪’一声一个巴掌印就现了她脸上。
屋内愣了几秒,没有一个人敢说话,过了一会儿苏雪玫才反应过来,你居然敢打我!如故一把抓住了她要挥过来手,我打就是你,身为大姐姐却没能以身作则教导弟妹,还挑唆妹妹犯事,难道这一巴掌你不该受?松开了握住手,也不怕她再打来睨了她一眼,这里是郡主府不是你苏府,若是你还想要这张脸面就安生些。
刘氏脸有些不好看了,因为如故说不止是苏雪玫,连她这个大姐都没做好自己这个主母又怎么会做对,一时对苏雪玫也有些恨意让她那么多人面前丢了人。
打完苏雪玫又走到了苏雪玬面前,半蹲下了身子,四妹妹,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我现告诉你,这里不是苏州不是你地盘,若是你再调皮捣蛋,我可是不会顾着你母亲面子。
苏雪玬从小被宠到大,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给威胁过,一时连哭闹都忘了,傻傻点了点头。
如故满意摸了摸她脑袋,用膳前伯母还是不要出去了,一会要是开宴了我自然会让人来请。
接着就起身往外走,苏雪玫还捂着自己脸有些恨恨开口,你要去哪里?头也没有回一下开门走了出去,有人负责砸场子,总要有人负责擦屁股吧,你说呢?娘亲我们就这么任由别人羞辱吗?!苏雪玫忙跑到刘氏身边哭诉。
换来却是刘氏又一巴掌,蠢货,还嫌丢脸不够吗!如故出了屋子进了另外一间,见过夫人,刚刚事还望夫人莫挂心上。
里头坐着正是刚刚和苏雪莹打架官夫人,身边坐了魏惜柔正安抚着,刚刚怎么和你说来着,我这个妹子是个明白人你瞧吧。
那位夫人哼了一声,别以为说些好听就能让我不生气了,哪有这么便宜事儿啊,而且小姑娘这可不关你事,你来道歉算是怎么回事啊。
如故心里通透,这人也不是个不讲理,夫人生气可对自己不好啊,您瞧不生气时看着像是比我还小上几岁,这一生气可是要做我姐姐了。
听如故这么说道,也是憋不住生气脸了,惜柔啊,这可是哪找来宝贝疙瘩,这么巧嘴跟抹了蜜似得。
行了,我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人,看你面子上不计较就是了。
听到她喊魏惜柔名字,又有些诧异,能这么亲昵喊魏惜柔人身份一定不会低到哪里去。
果不其然,魏惜柔也是笑着跟那人撒娇,皇姑姑就是爱与人开玩笑,妹妹也别杵着了寻个位置坐下吧。
如故这才松了口气,还好刚刚没有说错什么话,这人竟然是皇上小义阳公主。
三人又是说了几句话,就准备要开宴,再见刘氏等人就听话多了,只是低着头吃饭都不再说话。
看来以前是对她们太温柔了,对于有些人有些时候还是需要以恶治恶。
今天天气不错,吃完后魏惜柔提议不急着回去院子里玩些小游戏,射覆、投壶打双陆。
如故对这些东西兴趣都不是很大,一来不会二来运动细胞不发达,懒得来衬托她人,倒是她知道苏雪玫和苏雪莹很擅打双陆,瞧着他们跃跃欲试表情是没了兴趣。
坐一边座椅上发呆,妹妹不与他们一同玩吗?如故回头看了一眼是魏惜柔,姐姐不是也没有去玩吗,我一向不太擅长那些玩意,大概是资质不够吧。
笑着点了点如故额头,真是个可人啊,我见过这么多京中大家闺秀,从未有人像你这般坦率不做作。
不过就我这几日相处,倒是不大像王弟口中你啊。
眼珠微微一动,低头掩住了自己表情,那人口中自然是没有我好话。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他到底对外人说了自己些什么,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坏话?问完自己也觉得有些失言,不好意思起来。
魏惜柔笑出了声,坏话吗?这倒也不是些什么好话……头是再也低不住了猛地抬了起来,他真有说我坏话啊,都说了些什么?!等看到魏惜柔满面笑意,才知道自己中招了,再低头又显得有些忸怩,只能不好意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咳了咳。
他说啊,有个人每次受伤都躲着以为他不知道,明明很怕死很胆小很狗腿,但是会冒着大雨只为了采些破草来救些根本不认识人,虽然厨艺不大好但是煮汤勉强能下肚,还有啊……谁说是破草啊,若不是那些破草他伤有那么好吗,厨艺不好,不好他还把正锅鸡汤都喝了……听着如故下意识辩解,魏惜柔捂着嘴角笑了起来,这会儿瞧着倒是和他说确实是一个人啊。
如故这才知道,姓魏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区别是一个是笑面虎一个是冰狐狸。
接下去不管魏惜柔再说什么,如故都是封紧了嘴巴,一个字都不肯再说了,被逼实是无法子,只能以太闷了去后院走走为理由溜开。
后院有一架秋千,因是有些日子没有人坐过了,上面积了很多落叶。
用手扫到地上,也不管干不干净坐了上去。
头靠着千绳发着呆,她承认自己对那个人好像是有那么点不一样感觉。
而且从他这些时日动作上看,好像对自己也是有那么点意思,不然也不会做那么多事情。
越想越觉得这人是早有企图,不管是军营时不清不楚拥抱,还是前些时日被救来说,自己好像是一步一步走进了他陷阱里猎物。
正想出神,后背被人轻轻一推,身子随着秋千慢慢荡了起来,微凉清风拂过发丝回头时候他正逆光站着,浑身散发着亮堂堂光叫人看不仔细。
专心抓好了,莫再摔着。
向后荡回到他身边时候,温柔话语荡进了如故耳里。
他,为什么每次自己一想到他时候他就会出现,好像一直都自己身边无处不。
秋千慢慢荡高了,如故只能抓紧了绳索,轻些风大。
这话说很轻,原以为魏熙瑞不会听见,但是力道却真轻了下来,直到秋千缓缓停了原地不动。
秋千一停下来,如故就速从上头跳了下来,没注意地上石头险些就跌了地上,好身后手及时搀扶住。
刚刚就叫你专心些,什么事要这般忙。
被人这么教训如故还是头一遭,而且还是这个人,如故脸瞬间就涨红了,也不知是害羞还是气。
以前倒是没发现,你气性这般大?不过说了一句就生气了?难得一见魏熙瑞居然会用这么调侃语气说话,如故一时被美色所迷愣了愣,等过了一会才发现自己还他怀里,忙要推开。
脚上都没好又要胡来,小心坐着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说完还轻声嘀咕了一声,以前又不是没抱过。
如故耳朵尖听到了他轻声说,挣扎是起劲了,以前是以前,你没听过今时不同往日吗。
之前被他湿漉漉从湖子里捞出来就已经很不得了了,要是再被发现这么搂搂抱抱,他倒是没什么,自己可是怎么都说不清了。
如故挣扎倒是是惹来了魏熙瑞不悦,你就有这么不喜欢我?要这么拒之千里吗?大概是之前被奴役惯了,魏熙瑞这么说话倒是把如故给镇住了,乖乖一下都不再挣扎,任由他扶到石凳上坐好。
这倒是稀奇,一定要我这般凶你你才肯听话?如故也有些反省,难道她真是M体质?看到如故只是听话,却不说话又是叹了口气,你到底是要我怎么做才行?前面几句她都听懂了,至于后这句她是没有懂,小心翼翼开口就怕又惹了他生气,我没有要你怎么做啊。
你……算了,也不知你是真懂还是假不懂,既然是没懂就回去好好想想,后日是上元节我西街灯火亮地方等你,到时候我一定要听到你答案。
西街?灯火亮地方?我怎么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啊……两人说入神,没有发现伏墙后头女子,听到魏熙瑞说地点,眼睛微微瞪大慌忙跑开了。
因着后院都是女眷,魏熙瑞给如故揉了揉脚踝没送她回去。
走前还敲了敲她额头,千万别忘了,我会那一直等你来,若是不来看我怎么罚你。
只留下一个什么都还没有理清楚如故,纳闷看着他离去方向发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忽略自己涨红脸颊,赌气似哼了一声走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躲后面女人是谁呢?要不要来猜一猜81、上元节花灯会(一)这次回去之后,那几人倒是出乎意料没惹什么事,与魏惜柔道了别坐上了回府马车。
坐马车上时微微有些失神,苏文筠应是被灌了不少酒,脸颊通红身上还有不少酒痕正背靠着车厢闭目休息。
荷云轻轻推了如故一下,小姐?奴婢瞧着刚刚您都没用多少东西,这是妈妈腌枣子您上回还说好吃要尝尝吗?回过神来刚要说不要,就见靠着车厢苏文筠横过来一只手,用手指夹了两枚就往嘴里塞。
好吃,晚些让人也给我院子送一坛吧。
瞧着没人搭理他,苏文筠才揉了揉脑袋坐直了身体,如儿这会儿外头风大,你看什么呢?如故刚撩开帘子手一抖忙放了下来,佯装着从荷云手里接过酸枣,我刚刚玩热了些,想要吹吹风呢。
对了,哥哥你知不知道西街哪条路上?。
大概是有些心虚,手不停往嘴里塞了好几枚枣子。
这个天吃枣子可是冰慌,又不能吐出来又酸又冰,五官都要皱到一块儿去了。
哦,西街啊,就前面拐角往前那条街啊,听说后日龙灯起始就那儿,怎么又想我带你溜出去玩?今年怕是不成了,我刚答应了姜大哥后日要与他们一道上街。
因为要和如故说话,苏文筠半眯了眼缝,恩?是不是太酸了也不会啊,我刚刚尝着味道正好不是太酸,你怎么脸皱成这般模样,跟个小老头似得。
面对两人疑惑眼神,有再多不满也只能往肚子里咽,面上还要装作一副吃很开心样子,谁又能知道她心里苦啊!马车过了两条街,苏文筠撩了帘子指着外头石狮子,如儿你看,这儿就是西街了,今天还瞧不出什么,等到后日就整条街都是花灯了,是全京城热闹地方。
趴车窗上向外瞧去,现还是白天外头来往人虽然是多,但是和别处也看不出什么分别,倒是那石狮子给如故留下来印象。
哥哥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肯定知道届时西街哪里是灯火亮地方了。
凑到苏文筠身边讨好问道。
灯火亮地方?这我哪里会知道啊,等到那日晚上来看不是就知道了吗,你可是又打什么主意了?我可告诉你那日街上人多又杂,你不许又擅自出府了!苏文筠酒劲大概是过了,这才觉出不对来,一脸正经看着如故。
被看穿了心事,如故往苏文筠嘴里又塞了几枚枣子,哥哥你说什么啊,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啊。
来吃枣子,恩!妈妈做就是好吃啊!等回了院子,如故明显心不焉,难得坐案前涂涂画画发着呆。
小姐吃鱼小姐吃鱼小姐吃鱼!被乱窜黑芝麻给吵醒,完全忘了自己刚刚想些什么,捡起手上笔就往黑芝麻那走去。
拿着笔对着鸟笼向里戳了两下,果然把黑芝麻吓得上下乱跳,杀人了杀人了!。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哪天把你和肉墩关一起,看你们三个谁先减肥成功,哼。
瞪了无辜受牵连黑芝麻一眼,又走了回去。
晚上吃饭时候是到苏仲梁那一同用膳,如故也见到了多时不见大伯父苏仲逸,倒是刘氏和那姐妹三人,都说是身体不适没有出来用膳。
吃完饭等苏仲逸知趣回房后,如故量用隐晦含义侧面向苏仲梁提了提上元节事情。
苏仲梁像是早就料到似得,舒服靠着靠椅瞧了如故一眼,看热闹这种事怎么少了你是不是,其实我早想过这事了。
你想去便去我也不拦着,反正你溜出去法子多得是。
这话把如故说可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爹爹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
说完自己也觉得可信度太低,呵呵了两声。
我找你哥哥说过这事了,后日让他带你出去,你们说好了地方按时回来……还不等苏仲梁说完,如故就拼命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听哥哥话按时回来,不乱跑。
苏仲梁起身拍了她脑门子一下,我还没说要求呢,这么点头做什么,除了你几个丫头,你还要带两个护院一同去听见没有。
轻声嘀咕了两句,就算是让我带着,什么时候给我甩掉你也不知道啊。
面子上却是朗声答应了苏仲梁要求。
回房前苏仲梁突地喊住了她,我知你不喜大房人,但总还是要忍忍,等中元节后我就向上头提他调职之事。
若是后日他们也要同去,你量避着些。
大房事毕竟是全家事,不是她一个人说不喜欢就能真不认这门亲戚,几不可见点了点头。
到了第三日,一大早开始如故就一会没有停歇,又是挑衣服又是捡首饰。
对于这么做理由,自然不会承认是因为要见某人。
用我们苏小姐原话就是要出去玩自然是要穿方便又漂亮了。
苏文筠靠外头柱子上,每一刻钟就不耐烦敲一下门,如儿你倒是好了没有啊?了了,哥哥你急什么,又不是谁家姑娘约了你,不过是几个大老爷们,这般赶着做什么啊。
被如故这么一顶,外头自然是没有了声音,又是一番磨蹭才算是开了门。
发髻没有多大变化,一向嫌首饰沉只绑了两条发带,鲜少会抹东西脸上擦了一点点嫣红,一条宫缎素雪绢裙外面套了毛绒绒小袄,衬着吹弹可破肌肤是剔透。
苏文筠看有些呆了,虽然知道自己妹妹是好,这时也难免有些惊艳,心里又有些不舒坦大约就是家中有女初长成感觉。
哥哥你还愣着做什么,我们要些走了,不然一会路上人就挤满了。
如故瞧着苏文筠样子,满意过去拍了拍苏文筠,心里却是偷笑。
苏文筠这才不好意思回过神来,几人都是笑着出了门。
荷云和芳容自是不用说,辛好从未见识过京城中元节,自然是要跟着一同长些世面。
一同前往还有辛庄和两个武功高强护院。
刚上马车,如故就瞥见那姐妹几人也是好好打扮了一番走了出来,不想和他们多做交涉上了马车。
却是没有见到苏雪莹微微勾起嘴角。
天才刚刚有些暗下来,街上就有些不通了,没有法子马车是过不去了,他们只能下了马车,跟着苏文筠往前走。
如儿你小心些,银子贴身放好了吗,若是实丢了碰着想买就让他们送回府上算钱就是了,来往这边走不要被人碰着了。
苏文筠喋喋不休如故耳边念叨着。
苏文筠小心前面挡开人流,给如故劈开了一条小路,冬日夜里虽是有些冷瞧着这小动作心还是暖暖。
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才算是到了西街,看到那街口石狮子,如故松了口气,哥哥你去吧,早该过了约定时间了,我有这么多人陪着不会有事。
看到陪同大部队,苏文筠皱着眉头犹豫点了点头,那你自己万事小心,我一会还这儿等你,你不要到处乱跑。
得到如故再三保证,苏文筠这才一步三回头走进了人堆里,直到看不见身影。
小姐,我们现应该要往哪里走?之前家里如故也思考过到底哪里算是亮地方,想了很久都无果,只能等到了地方再做打算。
现真到了西街,一眼望去满目灯火亮堂,哪里都很亮好吗!!犹豫看向四周,到处都是人来人往,抱着必死决心问了问他们,你们说现街上哪里是灯火亮地方?个子高辛庄环顾了四周,指着远方一间花楼,小姐是不是那儿啊,从上到下都挂满了花灯,可不是亮地方吗?如故细细打量了两眼,那里明明是青楼好嘛!魏熙瑞再不靠谱也不会把地方选青楼啊!可是辛庄说又没错,这里看过去亮地方确实是那间青楼,难道她真要因为一句戏言就跑去青楼?被爹爹知道会屁股开花啊!思考了一会,也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算了,我们自己逛逛吧,什么亮地方果然是他耍我吧。
朝着人流少方向走去,逛到一个猜谜小摊子,摊主一见有客人到忙笑着举起了手里小兔子花灯,客官要猜谜吗,猜对了送这个兔子花灯呢。
如故兴致起了,从摊主手里接过了谜面,眠则同眠,起则同起,贪如豺狼,赃不入己?小姐,这是何物?辛好口直心瞧也瞧不懂,忙转身问了如故。
如故刚要卖个关子不说,后头就有一个男声响起,谜底是箸。
几人都是随着声音转了过去,没想到身后人不是被人正是任白,箸就是筷子,用时一起用不用时一起不用,口即如豺狼可不正是。
如故也是这么想,只是任白先一步给说了出来,她倒是没什么点了点头。
那摊主也是个有眼色,忙将花灯递给了任白,这位公子好学问,这盏花灯就送与公子了。
任白接过了花灯,却是笑着将花灯又递到了如故眼下,还低了身子她耳边轻声道,如故妹妹今日格外让人移不开眼啊。
到底是别人一番心意,而且这花灯扎倒也讨喜,如故倒是大方接了过来,那就谢了。
至于,这句谢谢到底是谢花灯还是他赞美就另当别论了。
另一头第一条龙灯龙头下,魏熙瑞正闭着双目好似与整条热闹花街格格不入,突地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睁开了双眼直直看着远方。
作者有话要说:一脸惆怅小苏:黑芝麻你说哪里是灯火亮地方?害怕缩翅膀下面黑芝麻:厨房!!!-口-你再乱说把你丢进去你信不信!!我已经被方便面萌翻了!!!82、上元节花灯会(二)不知道如故妹妹接下去要去哪里?我也没有个伴,不如同行如何?收了花灯任白却还一直跟着不走。
这会儿人这么多,就算是他想要做些什么也不行,如故勉强点了点头,又想起魏熙瑞话思考了一会还是开了口。
小公爷京城呆久,想必一定知道西街哪儿灯火亮了。
任白一听像是愣了愣,瞳孔微微睁大不过一晃几秒又恢复了原样,笑得很是含蓄,妹妹怎么突然会问起这个?说到灯火亮地方自然是万花灯了。
万花灯?喃喃念了几遍也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好她一向不耻下问,那不知万花灯又何处呢?花灯节摆上万花灯以示对神明敬意,往前走三街交汇处,摆了万盏花灯灯火通明,自然是亮地方了。
如故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听任白这么说起来倒真是这么一回事,也难怪他们站街头看不到了,这么想着就笑了起来。
小公爷还是去找我哥哥他们比较妥当吧,和我们一起怕是玩不痛,我们这就自己逛逛咱们下回再见吧。
朝着任白挥了挥手,拉着荷云就向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任白留原地,双目险些喷出火来,双手握拳发出咯吱声响,她果真是如那人所说,是来寻魏熙瑞。
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魏熙瑞!?哟,小公爷怎么自己一个人这发闷气呢?一直躲树后头女子巧笑着走了出来,手里提了一只和如故一样兔子花灯站任白眼前。
眼睛都没抬一下,你来做什么?我不是和你说了不用你插手嘛,若是有消息再让人送来就好了。
说完还是看都没看一眼过那女子,直接朝着如故走方向追了过去。
女子手里灯笼恨恨摔了地上,哼,不过是个运气好点粗人女儿,就这般做作,若不是我是庶出又怎么会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还是不解气往地上灯笼上踩了几脚,才又恢复了原先样子,这才看到了她样子,原是刚刚跟着他们出府苏雪莹。
之前如故落水时候,她跟着去了后院,碰上了急匆匆回来找救兵任白,她像是抓到了什么。
之后就经常通过下人给任白送纸条,当然也包括那日,她躲墙后听到了魏熙瑞说上元节之约,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任白。
原来还抱着他如故那受挫会注意到自己,出门前精心准备衣服和妆容,没想到再多这些都是没有用,人家连看都没有看过一眼。
一想到同时有两人这样男人追求她,苏雪莹心里就有一股妒火烧,苏如故我不会让你好过。
一跺脚往另外一边走去。
小姐你走慢些,这么多人一会走丢了可怎么办。
几个丫头后头追着如故,奈何速度根本不一个档次上,每每刚要碰到她,一转眼人又不见了。
瞧他们跟不上,有些不耐站原地等他们,你们啊,平时不活动,现连看个花灯也这么磨蹭,早知道还不如带那只蠢鸟也不带你们。
小姐你看那边,是不是就是刚刚小公爷说万花灯?芳容刚刚停下,四处瞧了瞧才指着不远处道。
如故踮着脚艰难看了两眼,不远处地上用花灯搭了一个长排,整片竹排上挂满了火红灯笼,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堵火墙确实是好认很。
好像是,我们些过去吧。
一把拉过身边是芳容就往那边挤过去。
后头几人就被人群给隔开了,荷云原地直跺脚,你们还傻着做什么,些去追小姐啊。
四周人太多了,好不容易挤到了前头,如故这才发现她们还没有跟上来,她们一会儿会追上来,咱们先去寻寻。
芳容站原地喘了口气,这才觉出不对来,小姐,我们要去寻什么?如故正四处探望着,啊,我之前与任家两个姐姐约了出来玩,这不是想要瞧瞧她们哪儿呢,芳容姐姐你也帮我寻寻。
芳容不疑有他,也是四处张望着找起来,小姐你确定与两位小姐约这儿么?这儿人山人海,哪有这么容易找着人啊,别是咱们寻错了地方吧。
如故妹妹是寻人?任白不知从何处又钻了出来,站如故身侧笑着问道。
如故眨着眼睛看他,这人会变戏法吗,还是身上带了导航为什么自己哪里他都知道?我……如故刚说了一个字,就听到噼里啪啦爆竹声四起,忙回头去看,原是第一条龙灯从不远处街中舞了起来。
脑里那条没接上弦突然就接上了,对了,整条街亮地方哪里是什么万花灯,当龙灯舞起时候为了清楚看见它,都会量把附近灯先熄灭,那么亮地方是那里才对。
顾不上回答任白话,拉过一旁芳容就往龙灯方向跑去。
身后任白一动不动眼睛一暗,他到底还是迟了一步,还是被她看到龙灯了。
脚步不停往前走跑去,借过借过。
因为他们是逆向跑,人流加是堵着过不去。
隔着人墙往那头探去,奈何追龙灯人太多了,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芳容便是再笨也该知道自家小姐,不可能是找什么任家小姐,但是问了她有不说,只能时时刻刻跟着不敢有一点松懈。
龙灯另外一头,魏熙瑞站树下,一声桃粉巧茹正跪他跟前,爷,刚刚从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圣上突然与百官赏灯时晕了过去,您还是……接下话自然是不言而喻,他作为皇上嫡亲皇孙,必须马上赶回宫中,只是如故。
知道了,等一刻钟,若是她还没来,你替我告诉她过几日我再去寻她。
魏熙瑞眉头深锁目光如炬看着远处。
巧茹手圈紧又松开又圈紧,又是那个女人,若不是为了她爷又怎么会连这么重要事情都耽误……突地头顶上发亮起了一个花炮,这是他与那人说好如故一接近就放,魏熙瑞眼睛亮起往人流方向走去。
一条龙灯分隔了两处人流,一个向前挤着,另一个却是反方向推开了人群,走到了差不多一处却是隔着人群和龙灯根本看不到对面。
小姐这里人太多了,咱们还是回去吧,若是被少爷知道了又要念叨了。
芳容量用大声音如故耳边大喊道。
如故却是不甘心又环顾了四周,她明明感觉到这次没有找错地方,为什么呢,他难道是耍自己吗?同时魏熙瑞也是寻却是无果,早知道就约人少地方了。
巧茹也是瞧出不对,忙上前拉了拉魏熙瑞衣袖,爷,差不多已经有一刻钟时间了,咱们是?等等我好像听到她声音了,她肯定就这附近。
魏熙瑞推开了巧茹手。
本是站得稳稳巧茹,却是借势这股力道向着侧面空地倒去,爷……魏熙瑞听到声响忙回头去看,巧茹已经摔地上,还险些就要被人流所踩伤。
说巧不巧正他俯身子去扶巧茹时候,如故正往这个方向看来,扫了一眼没有又看向了别处。
怎么样,还能走吗?魏熙瑞看了巧茹两眼,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伸手把人给扶了起来。
爷,不行啊,奴婢不过是个贱婢……奴婢自己会走……巧茹微微挣扎了两下,被魏熙瑞扶着两人往停马方向走去。
你是母妃生前留下来人,又一向替我办事,你受伤又是被我所推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魏熙瑞大约是有些郁结,没有再多说话只是扶着巧茹就往街口走。
因为龙灯尾巴已经舞着过去,追龙灯人也随着龙灯跑了过去,如故和芳容就被人流留了原地。
刚停稳想要松一口气,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扶着巧茹远去魏熙瑞,那个背影她是绝对不会认错。
瞧着那两人离去背影如故愣了原地,这就是他非要让自己来原因?芳容站一旁也是顺着如故视线看去,并没有看有出不妥,小姐怎么了?如故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哥哥,既然任小姐他们没有来,我们回去吧。
虽然还是感觉小姐有什么不妥,但是秉承着小姐说就是对,就是不对也要是对原则,跟着如故往回走。
小姐您要去哪儿啊?这边才是回去路。
如故这才发现自己越走越远,根本没有往回去方向走而是走到了一处巷口,自己怎么往这儿走来了,这才回头朝芳容走去。
勉强扯了两个笑,刚想要向芳容解释两句,就感到后脑勺好是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接着就两眼失去了知觉。
失去知觉前她唯一想到就是,近失去知觉也太频繁了吧!再这么下去迟早会提前患有老年痴呆啊!小姐!接着就是芳容一声尖叫声,如故就被人扛起从巷子口消失不见了。
正这时,不知从哪里有窜出来一个黑衣人,飞速朝着刚刚如故消失方向速追去。
这人又是谁?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有点虐柿子啊,不要砸我啊喵~∑( ̄□ ̄*|||近得了一组特别萌小鸡图,我心都被萌软了83、 该死的一闷棍如故醒过来时候,是一间不熟识屋子里,石榴色幔帐整个屋子都充满了挑逗粉色。
坐起来时候头还有些发闷,她该不会被敲出脑震荡了吧,下手居然那么重。
床前没有鞋子是不想让她下床吧,好屋里点了火盆穿着袜子踩地上倒是不太冷。
刚准备打开门,门就从外头推开,一个身穿嫣红色袄子姑娘满脸诧异看着如故。
上下看了如故两眼,看到她没有鞋子脚,笑了一下把如故给迷住了,你可醒了啊,你鞋子脏了我让丫鬟拿去洗了,先回床上坐着吧。
如故也是上下打量她,她确定以前一定没见过这个女子,也实是猜不出她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正主都出现了,自然是没有当着她面逃走可能,反身走回了床上,不知道这位姑娘请我来有何事?那女子也是跟着走了过来,从厨子里找了一双绣花鞋,请苏小姐来不是我,我只是代为照顾而已,既然你醒了那我让下人送吃来。
一把抓住了她手,那请我来人到底是谁?这里又是哪里?女子不说话只是笑着看着如故,既不挣扎也不喊疼就这么杵着,直到如故先败下阵来松开了手。
苏小姐是个聪明人,我不过是听人行事,就算是真抓了我也无济于事还是不要与自己过不去了。
既然没事,我就去让人准备吃食了。
回头对如故一笑退了出去。
等那女子一走出去,如故就穿了鞋子跟着推开了门,屋外不知从哪里冒出三四个大汉拦住了她去路。
她就知道没有那么容易就出去,白了那几个大汉一眼,‘哐’一声关上了大门,扫视起这个屋子。
东西都整理很整齐,一看就是女子闺房,但是又有些不同,因为她衣柜里看到了一些很透纱裙,有些尺度大让她脸红。
难道这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屋子,关上了橱柜坐桌子前发呆,这个时候她还没有回去爹爹和哥哥怕是要疯了吧。
正发着呆门又叩响了,几个丫鬟端着饭菜鱼贯而入,仔细用碗碟装好看菜色花样都是她喜欢。
到底是抵不过饥肠辘辘冲击,举着筷子插向一条大鲤鱼肚子,吃了大半碗想起现处境又别扭丢了筷子不再吃了。
果不其然一个小丫鬟看到她丢了筷子,急匆匆跑了出去,没多久来了一个如故没有想到人。
是你?小公爷真是闲情雅致,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来得人不是别人,正是任白,嘴角还勾着一抹熟悉笑容,看了只让人想冲上去揍他两拳。
怎么办事,连饭菜都不会做嘛,如故妹妹可是吃不高兴,我让人撤了重做一桌。
挥了挥手,那几个丫鬟忙端起碗碟退了出去。
如故眉头微不可见皱了皱眉,这是吃什么问题吗,你不要企图转移话题,你抓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任白走到如故身边凳子上坐下,我以为我表现已经很明显了,我正追求如故妹妹啊,不过是想带妹妹来散散心,咱们也能好相互了解。
瞧见任白靠过来,忙搬了凳子往旁边挪去,听到任白话忍不住脱口而出,大哥你这是追求吗?你这么分明就是绑架好吗!大概是头一次瞧见如故这个样子,稍微愣了几秒,轻声笑了起来险些还把自己呛着,我倒是不知,原来如故妹妹这般率真,这趟倒也不是全无收获啊。
喂,笑什么,我很认真跟你说绑架可是犯法,我可以去衙门告你,现咱们私下解决你送我回去,我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可笑笑话,任白又是趴着桌子笑了起来,你要告我?好,不过送你回去可不是这个时候,而是等我们好事成了,我自然就会亲自送你回府向苏大人提亲。
如故猛地从凳子上跳起来,指着任白脑袋,嫁娶讲究两情相悦,我根本不喜欢你你为什么那么执迷不悟呢。
任白停了笑,突地狠狠抓住了如故手,是!我是单相思!你和魏熙瑞就是两情相悦了?我是执迷不悟!那你呢?他根本不知道你我这里,你又算是什么!一把把如故拉进到他身边,她是真有些慌了,她发现他真不是开玩笑,眼里充满了血丝。
我……这个时候又不敢激怒他,只能放低了声音劝他,任白我们算是从小一同长大,我也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好姑娘,但是那人不是我啊。
任白已经有些疯魔,根本听不进如故声音,抓着手都能听得咯吱声音。
好刚刚那女子轻轻叩了门,公子。
任白这才松开了如故手,进来。
女子推门走了进来,公子刚刚有官兵到前头查了,好没发现什么不妥,现就已经走了,不过我不放心还是过来告诉您一声。
任白脸色好看了一点,好有葵儿你,这些事都不用我操心,若是没事你还是去前头看着吧。
恭敬行了一礼,又朝如故笑了笑退了出去,而她想要掩盖情绪如故却全收入了眼底,这个叫葵儿人很喜欢任白吧。
等葵儿一出去如故早就坐离任白远远,这个葵儿是你外室?还是红粉知己?怎么?知道要吃醋了?不用担心,就算她能进我家门那也是个妾,我绝对不会让她爬到你头上,你可以放心。
如故脸上掩饰不住蔑视,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你居然这么说她真是无药可救。
你竟然还有闲情关心别人?她不过是个妓丨女,我愿意让她进门为妾,已是发了善心!好了,我耐心有限你过来,不要让我动手。
如故愣了愣,那个女竟然真是个妓丨女,那这里岂不是妓院,那哥哥他们怎么能找到自己。
原本想要拖延时间心暗淡了下来,想到昨天晚上那个背影心里就是一阵发堵,他也不过就是耍耍自己,她竟然当真了还那副模样跑去找他。
讽刺一笑,这笑落任白眼里却是以为这是对他,随手拿起桌上杯子往地上砸去,够了!然后大步向如故走过来,伸手就要够到如故衣襟。
说迟不迟,门被一脚踢进来,不可能出现人闯了进来,小苏。
如故头不由自主抬了起来,看向门口人,你……接下去话却说不下去了,眼泪已经不受控制流了出来。
任白手一伸就圈住了如故,魏熙瑞,如故已经是我人了,你已经来晚了。
魏熙瑞眼睛一暗,冰冷眼神扫来,没有一丝感情看向任白平静吐了几个字,放开她。
84、轻揉慢捻揍极品魏熙瑞看着空空怀抱有些不明所以,想要再去问如故却见人已经走出很远了,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知道苏文筠已经外头等着她,也不担心会再出什么事。
低着头想了些什么突地低声喊了一个名字,无声。
原本空无一人院落,突地一个黑衣服跪了地上也不知是一直还是刚刚才出现,恭敬抱拳行了一礼,见过爷!我让你保护她却是连连出事,先是落水又是被劫,你说是当何罪?魏熙瑞眼神和刚刚看如故时完全不同,现冰冷盯着地上影卫不带一丝感情。
无声跪地上虽是深冬,还是觉得背后已是大汗粘背,咬紧牙关告罪,属下护苏小姐失责,请爷处罚!起来吧,若不是你来报,我也不能及时赶到将她从水中匪人手里救出,这次事情你可是已经查清楚是谁了?到底还是理智为上。
是,属下趁小姐夜眠时候出去查过了。
魏熙瑞朝他招了下手,顿了一下无声起来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名字。
魏熙瑞听过无声回复也没有什么意外神色,好似早就知道了与无声点了点头,接下去事情自有我来处理,你回去吧继续保护她,若是再发生这种事你自己知道怎么办。
是。
坚定回了一声,马上又和出现一样消失了空气了,院落里又只剩下魏熙瑞一人。
嘴角勾了丝冷笑,朝着离开方向大步而去。
如故走时候还担心会不会找不回去,结果刚踏出院落大门就看到苏文筠和荷云已经站马车旁等着了。
哥哥。
一听到如故声音,苏文筠忙惊喜抬起头,和荷云一同上前询问又想起这是青楼后院,这里不方便,先上车回去再说。
听话点了点头,由荷云扶着上了马车,苏文筠也是跟着进了车厢,荷云你与辛庄一同赶车,我与你们小姐说些事。
瞧着唯一救命稻草也走出了马车,如故讨好拉了拉苏文筠衣袖,意料之中被弹开,哥哥,你听我说嘛。
看着如故湿润润小眼睛,苏文筠憋着气也就一笑而散了,好了好了,我也知道这回你受了惊吓了,就该让你吃吃苦头才知道收敛,给哥哥看看被敲地方还疼不疼。
如故笑眯眯摇了摇头,早就不疼了,而且吃好喝好……自顾自说道着处境想让苏文筠放心,结果苏文筠却是眉头一皱,什么?吃好喝好?爷说你被绑架了让我这个时辰到那候着,怎么你……如故这才惊觉,魏熙瑞没有和别人说自己是被任白带走了,心里突然感觉一暖,相比较绑架和任白后者若是被人知道可就不得了了。
是啊,就是因为要绑架我让哥哥多拿些赎金自然是对我比较好了。
虽然漏洞百出,但是好苏文筠也信了,勉强点了点头。
一路回去一直发呆,她也发觉出不对劲了。
先不说为什么任白会知道自己哪里,她相信不会是苏文筠他们说漏了嘴,那就是别人,除了他们还有谁是知道自己会去西街?答案呼之欲出,她们是不是以为自己一定回不来了,哼,冷笑了一声。
她多次放过她们不代表她真是好欺负。
瞧着如故一会是阴沉沉样子,一会又冷笑样子,苏文筠有些不安心里想着是不是要找几个大夫瞧瞧,是不是真被敲坏头了?一会你和小姐偷偷从后面进屋里,你之前被掳我们对外说你是病了。
下马车时候苏文筠拉住如故,轻声交代了几句,如故明白点了点头。
走到院子外时候突地听到有吵杂声,如故探了头去看,来可不就是那人眼珠一转。
拉着荷云偷偷从自己闺房窗户翻了进去,把床上装自己辛好给吓了一跳,辛好你穿好衣服起来,去找我爹爹他们来。
闹腾了一会,如故刚床上躺好,就看见他们已经急不可耐推开何妈妈和芳容冲了进来。
如故故意躲进了被窝里还让辛好躲了起来,他们一进来发现辛好不,笑得甚是得意。
苏雪莹甚,大步走过来一把掀开了盖着被褥。
惺忪着双眼从被窝里坐了起来,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我这几日得了风寒不要让人打扰我嘛,我屋子可是谁都能进吗?苏雪莹本来笑容满满脸瞬间倒塌了,不可能,你怎么会这里,你不是应该……向后退了两步,差点被荷云绊去好稳住了身子,没有下人面前丢人,不可能,那辛好呢,之前那个丫鬟呢!如故由芳容扶着披了件大氅站了起来,先是环顾了屋子里几人,真是一个都不落刚刚好啊。
走到了苏雪莹身前,你是谁,一个庶女吃穿用度与嫡出无异却不知满足,只知道耍心眼玩手段,不过是个姨娘生连我丫鬟也轮得到你过问吗?苏雪莹被说眼睛都气红了,被激得手举得高高,眼见就要朝如故挥来。
却被如故一把给抓住了,你是想打我?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里不是苏州同知府,也不是你那个姨娘能说得上话地方,你以为你们为什么能住进来?不知感恩不知满足,连禽兽都尚且知道知恩图报你们呢?摔开苏雪莹手,又走到了刘氏跟前,大伯母,我是重你喊你一声大伯母,不要以为你们心里小算盘我都不知道。
若是不想你们做那些肮脏事都被人抖出来,以后就少踏出自己院子半步,我这绝对不是提醒你,而是威胁。
走到苏雪玫跟前时候如故还没有开口,她已经浑身发抖倒了地上,不管我们事啊,是那个贱人说你和男人苟且不屋中,让我们来抓奸,真不管我们事啊。
如故刚要发错,被辛好请来苏仲梁兄弟正好听见了这句话走了进来。
苏仲逸越过前头苏仲梁冲了进来,朝着屋中三个女人一人一巴掌扇了过去,你们!真是真是气死我了!我要休妻!苏仲梁倒是不管他们是演戏还是真要休了刘氏,从后面走了进来把如故扶到了床上。
大哥我替你们不远地方买了一处院子,院子虽不如这里大,但是住你们也是绰绰有余,还有如儿身子不适需要休息……苏仲逸脸皮没有刘氏厚,一把揪起还傻站着苏雪莹几人退了出去,多谢二弟,这段时日已是多有打扰了,院子我会让人去找,马上就搬走。
如故心里重担总算是落了下来,这些烦人苍蝇总算是走了,若是他们再不走她怕是要被没病也要被折腾出病来了。
如儿,他们帐算清了,是不是该轮到你与爹爹说道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天呐……等安抚好一切已经是晚上了,难得清静与苏文筠苏仲梁吃了一顿好。
回了自己院子坐庭院里,抱着多日没见两只小肥兔逗鸟,小姐小姐,饿了饿了。
如故笑着拿了一块糕点,掰成一小点一小点喂黑芝麻,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吃啊,真是不挑食吃货。
这不是与你一般?如故一愣手一松,怀里肉墩应声掉了地上,有些不敢相信回头看声源。
一回头果真是魏熙瑞站那里,使劲揉了揉自己眼睛,才敢确定真是他,你你你……你怎么会这里?我哥哥他们是不会让你进来。
魏熙瑞一步步走了过来,如故也是一步步往后退,直到退到了石桌上险些倒了下去。
被魏熙瑞一个伸手就懒腰扶住了,你这马虎性子什么时候才会改,总是这么不注意,让我怎么放心你。
这么暧昧话把如故说脸烧了起来,转过头不敢去看他眼睛,兴许也是怕被发现自己脸红。
我我,我怎么样不要你管。
说完后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他白日那句话,一见如故红潮染得耳朵尖都是了。
魏熙瑞像是看出了什么,低下脑袋搁如故肩膀上轻声笑了起来。
因为被他抱怀里,所以他一笑就震得如故也是跟着抖了抖,你,有什么好笑,不许笑了。
如故一说,魏熙瑞就抱得又是紧了两分,气息全吐看她耳边轻轻痒痒,如故也是头一次知道自己耳朵竟然是这么敏感。
明明知道是挣脱不开,还是意思挣扎了两下,你放开我,会被人看到。
魏熙瑞又是笑了起来,那么就是说,若是没人看到就可以了。
恩?你颠倒是非,我哪里这么说了,些放开我啦。
许是他说话实是太温柔了,如故也跟着放缓了声音,软软声音传到魏熙瑞耳里是欲罢不能。
突地听到脚步声,抱起了如故闪进了院子墙角,整个人被圈他怀抱里,他呼吸他味道弥漫了整个脑子怎么也去不掉。
蓬勃有力心跳声就她耳边,根本听不到外间还有什么声响,她感觉自己就要被蛊惑了。
这个男人完全让人拒绝不了,月光下他容貌他声音都刻了心上。
他说对,也许真第一眼就已经是一见如故。
被两人变故所惊着黑芝麻,笼子里跳了两下,看着他们消失方向歪着脑袋,小姐小姐?不见了?作者有话要说:黑芝麻歪着脑袋:他们两人做什么?抱成一团脸红那个:你松开有人看到了!另一个:不过是个傻鸟,没事!傻鸟……被干脆面萌照萌到了怎么办!一击必中!85、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如故以为这样要僵持很久时候,魏熙瑞脸突然贴了过来,你,你不要乱动。
魏熙瑞气都吐了她侧脸,轻声笑出了声,如故愣了愣这是她从认识他开始头一回见他笑这么多次,你你,你是不是醉了?如故这才发现刚刚就觉得不妥地方哪里,若是平时魏熙瑞是绝对不会做出这些事情来,只是她太紧张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是头一回和一个男人靠这般近。
刚刚靠近时候她才闻出了满身酒味,千万别告诉她,他是靠酒壮胆?想到这里不自觉就笑出了声。
一个脑袋又靠了她是肩上,还颇有些亲昵蹭了蹭,小苏你笑什么,你为什么不看我眼睛?你是不是还生气,你为什么要生气?突然感觉有些好笑,若是平时魏熙瑞是绝对不会问这样问题,也不会用这样语气说这么长话,不知为什么她心就软了下来。
你先放开我我就告诉你好不好?这样姿势确实是不太好说话,至于是束缚了她活动还是影响了她心智就另当别说了。
肩上人像是考虑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却没见他有一丝要松手样子,不行,若是你不说为什么生气我便一直抱着你。
还理所当然抱得紧了些。
如故有些头疼紧,原来酒喝多了真会影响大脑神经,空出一只手咬着牙拍了拍他后背。
你这样我没法说话啊,我又跑不了就这里,你松一松我和你说。
也不知是听懂了如故说还是被背上手所吸引了注意力,真慢慢松开了圈紧手。
好笑看着眼前魏熙瑞,她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冰冷男人会有这样可爱一面,我真没有生气,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来找我?像是思考了一会,魏熙瑞半蹲□子眼睛和如故平视,我想你了。
猛地听到这么一句话,刚刚才有些散去红潮又涌了上来,但是没有持续多久眼前就是他和巧茹背影,努力摇了摇头不能被花言巧语所骗,他这话肯定对很多女孩都说过。
刚要回头去骂他,结果忘了魏熙瑞正看着她,一个回头就有什么湿润东西碰到了脸颊,两人都是一愣半响没人有动静。
如故反应过来忙要跑,就被一双大手拉了回来紧紧圈墙壁和他身子之间。
四目相对额头贴着额头,如故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是喝醉了吗?你……一个字才刚出口就被什么东西堵住,多余话全被吞进了对方嘴里,只是重重碾压着唇瓣反复描绘着上面纹理,好像除了眷恋多是讨债。
等如故从这变故当中反应过来,终是忍不住张嘴咬住了他下唇,一个推手拉开了两人间距离,靠墙面上喘着气。
骗子,你根本就没醉。
用指腹不停擦拭着本就很红润唇瓣,再看是显得惹人遐想。
魏熙瑞也是靠对面墙上,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她脸,瞧她擦嘴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不时轻笑。
我有说我喝醉了吗,不过是被子铮碰翻了酒盅洒了一身酒味。
你可还没有说你为什么生气,恩?如故发现他每回心情好时候,就特别喜欢像这样说话。
故意侧了脸不想理这个无赖,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我说了我没有。
头上一暗一个黑影挡住了上头月光,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哼了一声又转了方向还是不看他。
因为巧茹?听到那个熟悉名字,如故微微伸长了耳朵想要听他继续怎么说。
瞧着她这个模样就知道是猜对了,她是我乳娘女儿,是母妃生前留下,从小就跟一位师傅习武所以我身边伺候。
听到这里如故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会武功漂亮姑娘还是自己母亲生前留下,又是从小一同长大自然是比自己亲厚,想到这里她居然有些泛酸。
那讨人厌家伙又是跟着转到了她跟前,伸手挂了一下他鼻子,当然我们也只不过是这样关系,虽然母妃想纳她为侍妾,但是我早些时候就与她说过我不会。
护住自己鼻子,声音低低冒出来,你纳不纳她关我什么事啊与我说做什么。
哦?不关你事吗?那我明天就去向苏伯父提亲你说好不好?被拉开挡着眼睛,那双深不可见眼睛正直直看着自己。
胡说什么,我,不是,你你不许去,我没答应……手被抓进了他手心,轻轻举起放唇边蹭了蹭,眼睛却还是看着自己。
虽然如故不想承认,但是美男计什么,真不厚道啊!她好像听到自己心不停大喊,答应他!瞧见她手从自己手里挣脱,也不急就这么幽幽看着她,小苏你担心什么?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你自己?要是有个龟壳大概现她已经钻进去了!先是瞧了瞧附近环境,有人堵着唯一通道跑路计划失败,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你听我说,我承认我对你大概是有些好感。
但是这也只是好感,你有可能为了我不纳妾?我讨厌后院纠纷,现不过是一个巧茹以后可能会有巧慧巧云巧香也说不定呢?魏熙瑞愣了愣,对于他来说虽然纳妾不是什么很意事情,如果她愿意他可以只留她房中,但是不纳妾突然提出来他神经还是受到了冲击。
就比如这件事他本来并没有打算去做,但被提出这是不能去做,又有些不一样感觉。
看到魏熙瑞反应,如故心使劲蹦跶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
若是说不意那是假,这是她第一次对一个人有了不一样感情。
纳妾和我娶你有什么干系吗?不过是妾,完全影响不了我对你感情啊。
叹了口气,这就是现实,古代人思维已经被大环境所影响,像她这样大逆不道人应该是要被抓起来浸猪笼吧?见如故不说,还以为又生气了,魏熙瑞上前试探伸了伸手想去抱她。
被如故一手给推开了,摇了摇头,既然你说纳妾分散不了你喜欢,那你为什么要纳?为了你一个人满足感,同时委屈了两个人吗?魏熙瑞不再说话,沉默了好一会才低沉着声音,我知道了,时辰不早了外面凉你早些回去歇着吧,我,不会勉强你。
等如故再反应过来时候人已经不见了,望着他消失方向不免有些自嘲,这就是你要结果,人被你逼走了你就开心了?又站了一会才转身回屋睡觉,没有什么事情比睡觉大了。
她出现时候,屋里丫鬟都要急哭了,小姐这么大活人突然自家屋子里不见了。
小姐你身上这么冰冷是去了哪里了,些换了衣裳奴婢给你准备热水。
几个丫头这才放下心来忙活开了。
等舒服躺床上时候,思绪却一直都静不下来,她是不是话说太重了?也许他也不是这么想?自己是不是应该用别方式让他接受?烦闷转了一个身,一直辗转到深夜才睡去。
另一头魏熙瑞正与沈青贺手谈,子仁你年长我些,嫂夫人会不允你纳妾吗?沈青贺下了一字笑了起来,没想到啊我们贴面世子也会问出这样话来,天下女子都一般自然都是希望自己夫君能只有自己一人,只是你嫂子她开明允我纳妾只我不愿罢了。
魏熙瑞也是跟着落下了一字,为何?端起案桌旁茶碗抿了一口,熙瑞你虽文武都行,这方面却是迟钝很,我只要你嫂子便够了要这么多人做什么?我可没有这么多俸禄养不起这么多人。
当然后面话全是玩笑,魏熙瑞也是知道只他说也对,他只要她一人便足矣自然也不需要再纳?哈哈,我赢了!想要赢你可是不易,好你也有走神时候啊。
白子落定,黑子满盘皆输。
魏熙瑞轻笑一声丢下了棋子,是我技不如人有何好说。
这可不是你技不如人,是你心不焉哎。
沈青贺是他们几人中成熟,一向担任辅导员工作。
起身拍了拍魏熙瑞肩膀,古言有云,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自己体会吧。
便笑着出去找姜容再喝酒去。
一生一世一双人?喃喃低声反复念了几遍,笑了起来,他还真是想太多了,这么简单事情居然也想不通,披上身边大麾向外走去。
刚走出去就碰到沈青贺还未走,子仁?熙瑞你去哪儿?我要进宫向皇爷爷请旨,你不是去找姜容了?沈青贺一脸黯淡看着魏熙瑞,一字一句慢慢吐着,刚刚太子身边李公公来了,这旨你怕是请不了了,皇上又晕过去了这个月已经是第四回了,御医说怕是要不好了。
魏熙瑞原本还扬着笑沉了下来,手中大麾嘭一声落地,子仁,这种玩笑开不得。
良久没有收到回应,这才大步从沈青贺身边跑过,大声命令道:备马!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我没有谈恋爱经验,大概写起来情感戏会没有那么真切?QAQ可怜老尼姑【喂,不要说出真相啊!大概还有2章不到样子会完结,感谢妹纸,乐乐妹纸,千羽妹纸,头疼妹纸,还有不要悲伤妹纸,旷世妹纸每日支持,爱你们,还有后一段路,跟你们一起走下去搜刮来一组干脆面君萌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