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阮莹终于明白为什么老板将传家宝给他的时候显得如此信任,原来他早就打定了主意,将自己洗脑成他的傀儡人啊!那么,天天一开始不喜欢他,但后来却慢慢与他亲近……很有可能也是靠这种洗脑的方式!想到这里,阮莹不由得有些愤怒。
竟然会有父亲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亲爱的,我知道你爱我,很爱我……阮莹冷静的听着老板用声音给她洗脑,虽然神情恍惚,感觉整个人在虚空中飘荡,但她的意识却非常清醒。
只要你将玉带在身上,然后在距离女鬼一米左右的地方把它拿出来,它就会自动散发出光芒捕捉到她,到时候女鬼的实力会大大削弱!说道这里老板的声音微微上扬,显然心情有些激动。
或者如果你能把玉直接放到女鬼身上就更好,她当即便会被超度……到时候,你就可以和我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他的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而且那层水上面还覆满了零散的油腻,阮莹费了好大劲才保持住了自己涣散失魂的表情,没有将恶心与反胃表露在脸上。
她现在倒是有些后悔自己为何意识如此清醒了。
我知道你很期待这样,亲爱的……老板伸手牵住了阮莹的手,忽然凑近了她,将脸挨上来。
这人要干嘛?!阮莹刚想放弃伪装,起身反抗,却在意识朦胧间听到了一声刺破空气的枪响。
老板正全神贯注地给阮莹洗脑,根本没有精力关注外部环境。
枪声响起后,他才蓦然间回头,顿时瞪大了眼睛,放大的瞳孔中倒映出那把银色的手/枪。
噗!这是他背上中弹的声音。
然而老板吃痛的嘶吼声还没来得及发出来,便已经被另一弹锁死在了喉咙口。
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
这一弹正中背心,老板的身子顿时僵住了,直挺挺的往地上倒了下去。
而那致幻药剂发作的越来越厉害,阮莹听到外界的声音,就像隔着厚厚的几层纱那样,似梦似幻,很不真切。
她只是隐隐约约判断出老板似乎受伤倒地了。
然后,她便感受到有一双有力的手臂打横抱起了自己。
薛姐——她一把抱住老板娘,声音凄厉又绝望。
然而手中的人已然身首分离,大量的鲜血的断口处汩汩流出。
薛姐……田杏瞪大了双眼望仰头直望向太阳,如此刺眼的金色光芒也没能让她干涩的眼眶中流下半滴泪水来。
你又抛下了我……想死就死,从来都没有问过我同不同意!她搂着老板娘的尸体的手更紧了,神色间带着触目惊心的伤痛与难以掩盖的温柔。
那么我又该问谁呢……我也为你付出了一切啊,知道你每天夜里都会忍受老板的虐待,我就对那个衣冠禽兽半推半就,费尽心思地调走了他的关注,让你好过一些……当然,我本来就没有什么清白可言,那时候也是活不下去了,才逃到这个偏僻的乡村里,想要自杀,偏偏你救下了我……现在我倒宁愿你放任我当时死去的比较好!田杏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晶莹剃透,抚摸过她优雅的脸庞,让她神魂俱碎,万念俱灰。
我就是一个对你来说可有可无,随手用完就扔的工具……你眼里从来就没有我,没有我!她的声音中带上了些许的恨意,但是这种恨在另一种情绪面前显得那么无力,一下子就软弱下来。
现在你就这么抛下了我……我宁愿你活着,骂我,打我,恨我。
我化成鬼也要待在这里徘徊不去,只是为了再多见你一会儿,哪怕是躲在阴影里,静悄悄地看着你。
现在——她眯了眯眼,看向眼前这个给她带来了无尽的苦难,酸楚和绝望的旅舍,神色逐渐变得阴冷而偏执。
田杏弯下腰,将老板娘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了地面上。
既然你不在了,我这残魂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不如随你魂飞魄散了吧!在阳光的照射下暴露了这么久,她的身体早已被光线蚕食的模糊虚化了,周身到处都像被蚁虫撕咬着那样,疼得战栗。
她对着这栋旅舍抬眼望去,周身骤然间凝聚起了一大团黑色的雾气,将她整个人埋没在里面。
黑气陡然间体积膨胀了亿万倍,像炸药爆开那样瞬间攻向旅舍的建筑主体,顷刻之间解散外墙的窗户便被炸开墙上,出现了道道裂缝,高楼处的墙壁已经开始坍塌了,屋瓦碎片纷纷砸落下地,如同大地震时的情景。
与此同时,田杏的身影也随着力量的流逝而急剧缩小。
她再用自杀的方式,燃尽自己最后的力量来报复这整座旅舍。
救命!旅舍里本来刚刚逃进去的员工又纷纷往外面逃,但是跑步的速度根本赶不上房屋崩塌的速度,还是有好多人都在出逃的过程中被塌陷的地面或落下的石板带走了生命。
电子腕表上的存活人数又少了一人。
这个副本里就只剩下阮莹和裴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