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浔最终还是不能相信自己会对当妹妹看待的少女动心, 只将那片刻的心动归之于对阮乔美貌的欣赏。
但就算只是这样也让他忽然间意识到借着当哥哥的心态去接近一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孩子,和她朝夕相处,关系亲近, 无论对他还是对她来说,这种感情都是很容易变质为男女之间的好感的。
如果阮乔和他一样的年纪, 他可以考虑放任自流顺其自然地发展,但她现在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 虽然只比他小几岁而已,但她显然各方面都很不成熟, 在他眼里就显得太小了,是只适合当妹妹的年纪, 让他连对她感到心动都很有罪恶感。
因此, 郁浔开始有意识地和阮乔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避免对她的心动感觉加深, 不想让自己的感情影响她。
他是个执行力很强也很能克制自己的人,做了决定后就不会轻易动摇, 这也是姜芙哪怕毁了容现在还躺在医院盼着他, 他却一点心软同情的感觉也没有的原因。
他不喜欢姜芙,那姜芙就做什么也不会打动他。
虽然这一次的情况反了过来,是他对一个女孩有了心动的感觉,但他也同样很自信能控制自己的心, 不让自己泥足深陷。
*阮乔并不知道她不过就是撑不住睡了个午觉,就让表面高岭之花的郁浔脑补出了一场很足的内心戏出来,还决定要远离她了。
她只一脸懵地发现在第二天过后, 郁浔给她的教学方式就忽然改变了,从一对一式地面对面教学改成了留言式纸笔交流。
郁浔给的理由是她的基础功很扎实,并不需要太多时间的补习, 如果她遇到不会的题,他可以给她写下详细的步骤,如果看不懂他干完活儿回来给她解答。
而他还花了些时间给她做了课外辅导资料,有了这些,他的确不用当面给她补课了。
他做的准备功课很足,就连解题步骤都写得那么清楚明白,让她想装不懂去问他都不可能。
没了补习接触的机会,而他又整天早出晚归忙着干活儿,除了养猪以外,村长见他识文断字,人也靠谱,就渐渐地几乎拿他当助理在用了,而郁浔有心想要尽快回城,自然也好好表现,干活儿很认真。
阮乔觉得这样下去不行,现在两人都只是偶尔见面点头问好的状态了,她有些疑惑郁浔对她的态度改变怎么这么快,就像是刻意避开她似的。
经过姜芙的事情以后,她就看出他是对于不喜欢的人会很绝情的类型。
但他也并没有刻意避开姜芙,只是态度很漠然而已,所以他应该是没有讨厌她的。
而且她能感觉得出他对她也只是故作疏离而已,他看她的眼神还是有些柔和的。
那他这么做该不会是……怕他会喜欢上她?阮乔不太确定,但要试探出来也不难。
*这天中午,郁浔喂完猪从外头回来时就在院子里被阮乔给拦住了。
郁浔心下有些诧异,之前这个时间她要么是午睡了,要么就是在学习,他这些天都没有碰见她。
但在看见她的时候心就异样地跳动了下,虽然面上还是冷峻沉稳的,但他的目光却有些幽深地盯着她,问:找我有事?阮乔点头,好像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甚至有些灼热,也仿佛注意不到他这些天的疏离,笑着和他请教她花了好些时间才翻出来的一道难题。
这种事郁浔不会拒绝她,他拿了纸和笔就在院子里的台阶上坐下,没有和她一句句讲解,看来是又打算给她留言了。
阮乔就坐在他的身边,专注地凑过去看他在纸上写字。
郁浔原本写得也很专注,但在她靠过来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了,女孩子的淡淡香味干净自然,却又带些甜,仿佛连她软软的呼吸也是清甜的,让人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心气浮躁。
但郁浔的神色还是正经清冷的,只是写字的速度更快了,有种铁画银钩一气呵成的流畅感。
他解题速度很快,写完以后,仿佛整个人都松了口气,正要将本子交给她,就在这时,女孩柔然馨香的身体却忽然靠了过来。
郁浔的动作一顿,眸色忽而幽深了些许,低头看向女孩的发顶。
阮乔好像什么也没察觉到,只凑近了他,伸出一根纤长白皙的手指点着搁在他膝盖上的本子,然后仰头望着他,这个姿势让她一仰头就距离他的脸非常近了,她一脸乖巧地笑:郁浔哥哥,这个地方我没看懂。
郁浔看似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近在迟尺的脸,目光幽深,但拿着笔的手指却微微发紧,指尖有些泛出白色。
片刻后,他才继续给她讲她所指的地方,但阮乔却依然没有退回去,就这么挨着他低头去看本子,近得只要他一伸手环住她,就像是她靠在了他的怀里似的。
郁浔的心跳又开始加速,甚至有点手足僵硬,这感觉有点糟,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这些天的远离并没有抹除掉这种心动,反而因为刻意的压制而更加强烈了。
或许在第一次意识到心动的时候,他就不去在意,轻轻揭过,反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反应强烈,她只是一个靠近的动作就已经让他心思全散了,仿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
只有那种想要伸手拥她入怀的冲动愈发强烈。
他深吸了口气,总算备受煎熬地将题给她讲清楚了,正打算起身离开。
女孩却忽然仰起头凑近了他,他的呼吸不禁有些加快,目光落在女孩肤白如雪的脸上,她的眼里带着些感激和崇拜,语气软糯:郁浔哥哥,你好厉害啊,这么难的题都会。
郁浔看着她,脸色有些紧绷,才没让自己下意识露出笑意来,以前他从不知道女孩子的崇拜眼神和语气柔软地夸赞,竟然会这么有杀伤力,差点就让他丢盔卸甲,想要和她更亲近一点。
他没什么回应,站起来就大步走开了。
阮乔看着他的背影,却忍不住笑了,没想到郁浔居然还挺纯情的,只是被她夸一句,耳朵都红了,但他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还故意很冷淡地走开了。
就……挺让人好奇当他卸下冰冷的伪装时会是什么样子。
*阮乔在发现郁浔对她并不是毫无感觉以后,也还是没有更主动地去接近他,一是因为她现在的娇气少女人设做不出那么大胆的举动,二是因为郁浔显然是那种你越主动他躲得越厉害的类型。
因此,她不但没有去接近郁浔,反而如了他的意,能离他有多远就有多远,每天就帮着奶奶干些活儿,和隔壁的小伙伴去山上捡捡山菌,过得挺开心惬意的。
就算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因为两人的作息不同,加上两人互相的故意避开对方,两人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一面。
就这么过了五六天以后,阮乔才又再次见到了郁浔。
*这一天,阮令芳将前些日子在村里子分到的那些猪肉切了一部分下来,用来做了肉饼子,想着郁知青帮孙女儿补课也辛苦了,打算送些肉饼酬谢他,就一咬牙多放了些油,做出来的肉饼自然又香又脆,让人直流口水。
阮大嫂当时就想拿一个尝尝,却被阮令芳给白了一眼:吃饭的时候尽够你吃的,现在馋什么嘴?阮大嫂就有些臊了,没吭声。
阮令芳懒得理这不着调的孙媳妇,先拿了一个热腾腾的饼子去给乖孙女吃了,看着她时满脸笑意,温柔得不行。
等小孙女吃完了,阮令芳才语气柔和地让她将那一碗肉饼送去小库房那边给郁知青。
阮乔点了点头,端着肉饼就出了门。
阮大嫂却看着她的背影气得跺脚,这奶奶这心也太偏了,谁家对个女孩这么好的?*现在正是傍晚的时候,郁浔被村长派去库房守夜,顺便清点一下库内的物品,将明日大家干活儿要用的都挑拣出来好发给大家。
阮乔过去的时候,郁浔就已经将这些都做好了,正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后面算账本。
郁浔看见她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只是昏暗的烛光里,看不清他的神情。
在得知是阮奶奶让她来送肉饼的时候,郁浔就冷淡而礼貌地道了谢,还提出要送她回去。
仿佛并不想和她在库房这样狭窄的空间独处似的。
阮乔就说:郁浔哥哥,我等你吃完就走,不然肉饼就该凉了。
郁浔看她一眼,像是在思忖什么,之后就拿起了桌上的钥匙还有肉饼,说:我和你一起回去。
阮乔:……就那么不愿意和她待在这里吗?她还以为几天不见,郁浔的态度会软化,没想到还是郎心似铁。
她只好同意,看了一眼郁浔清冷的侧脸,想要知道他到底能忍多久。
*两人走在乡间的泥土与石板混杂的路上,乡下的房屋都是绕着田土修建的,很有田园意趣,微风吹拂,乡土的气息让人心情宁静。
路很窄,只够一个人走的,郁浔打着手电筒走在她身后,给她照亮前路,不发一语。
阮乔也没说话。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一前一后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昨天刚下过雨,夜里的地上还是有些滑的,阮乔穿的又是塑料鞋子并不防滑,她一不留神就踩到了滑腻的泥土,身体往前倾去。
郁浔在后头一直留意着她,因此,在她要摔倒的时候,他心跳骤然落了半拍,忙第一时间就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带了回来,低头看她,眼里的关切和温柔也来不及遮掩,问:乔乔,没事吧?阮乔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却挣脱了他的手,才低低地说:谢谢郁浔哥哥,我没事。
郁浔神色一顿,手还保持着停在空中的姿势,看向女孩默默往前走的背影,这才发现她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他就下意识地担心起来,也顾不得什么保持距离了。
事实上,这么多天都没有见到她,他的脑海里几乎全是她的影子,如果不是努力坚持着,他早就忍不住跑去见她了。
在库房见到她的时候,他就是怕压抑的情绪会因为和她的独处而难以自制,才提出要送她离开。
此时见到她沉默的背影,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关心她,上前一步,声音放缓:乔乔,为什么不开心?阮乔低头走着,没说话,有些少女的执拗,让人看得无奈又心软。
郁浔轻轻拉住了她的胳膊,她才停住脚步,转头看向他,好一会儿,才开口,语气带了几分让人心疼的乖巧懂事:郁浔哥哥讨厌我。
郁浔一怔,看着女孩似乎有些难过的神色,隐约明白了她为什么会这样。
她察觉到了他的有意疏远,觉得自己被讨厌了,所以也不来找他问题,这几天也躲着他。
想来他之前在库房的时候拒绝了她说要等他吃完的话,也让她很难过,更加觉得他是讨厌她。
看着她这样的表情,郁浔感觉心脏都紧缩了几分,自责得不行,哪儿还顾得了什么克制不克制的,只想将女孩哄开心,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地柔和:乔乔,别乱想,我怎么可能讨厌你?阮乔望着他,说: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听着她的话,郁浔更心疼,她只是个小姑娘,忽然被他这样冷漠地对待,心里一定很难受吧?他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这时候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想赶紧摘下来哄她一笑,他没有解释原因,只是很诚恳地跟她道歉:对不起,乔乔,是我错了,你原谅哥哥好不好?阮乔没说话,眼神里似乎有些迟疑和小心翼翼,像是怕他下一秒又会反悔。
郁浔的自责更浓,他从一开始就想对她好的,结果却是他让她难过,他看了她片刻,似想起什么,忽然从裤兜里摸出了一把巧克力,双手捧着送到了她的面前,带了些温柔的语气说:乔乔,这是这些天该给你的巧克力,我都替你存着,一天都没落下,吃了我的巧克力,就别生气了好不好?看着堆满他的掌心的巧克力,小姑娘的眼神就一点点明亮起来,只是神情还微微绷着。
她看了他一眼,低头拿了一颗巧克力,然后剥开了一颗金色的纸,将巧克力递到了他的唇边,没说话,只是拿一双湿漉漉的可爱杏眼望着他。
郁浔抵抗不了她的这眼神,迟疑片刻,低头咬了一口巧克力,甜腻的口感化开,令他有些不适,但这是小姑娘送他吃的,他不能不给面子。
就在他打算将它吃完的时候,她却在他咬了一口的时候就又收回了手,郁浔愕然看向她,就看见小姑娘在他咬过的巧克力上咬了一口,她的唇瓣染了些湿润的巧克力色,在他眼里看来却显得分外暧昧撩人。
他愣住,心脏却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仿佛她咬的不是巧克力,而是他的唇似的,体内的血液都迅速躁动起来,难以自制。
好吃的应该和好朋友分享。
阮乔望着他,带了些笑意,之前的不开心都没了,郁浔哥哥,你说对不对?郁浔:……他能怎么说?他只知道她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已经要将他撩疯了。
什么妹妹?他就是不想做人了,只想要她!第44章 七十年代男知青黑化了(八) 穿《七十……阮乔发现从那天晚上两人达成和解以后, 郁浔就没有再刻意避开她了,两人的关系好像又恢复到之前的友好状态。
但也还是有些细微的区别,郁浔在面对她的时候态度更温柔了些, 笑容也多了一些,偶尔在她靠近他时, 他的呼吸就会变沉,似乎透着克制, 看她的眼神也会灼热几分。
只是因为他本就是很冷淡内敛的个性,这点儿变化也没被其他人所察觉。
郁浔并没有对她表露什么超出朋友关系以外的言行, 两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相处也多比之前了几分难以言说的那种纯情暧昧。
阮乔也不知道是这个年代的男孩子都这么纯情,还是郁浔之前太不近女色的关系, 在郁浔给她讲题的时候, 她只是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指尖, 他就会身体僵硬, 耳根也微微发红,但表面看着还是高不可攀的清冷面容。
这种反差看着特别有意思, 让她忍不住有些坏心地想要得寸进尺, 看他努力克制自己心里快要憋坏了的样子就很想笑。
她也大概清楚他不和她进一步发展的原因,他就算已经放任自己喜欢她,或许也有打算和她在一起,但她现在还是学生, 也没成年,在他眼里一定不是合适交往的对象。
所以,他就是憋疯了也不会动她一根手指头。
不过, 阮乔也不急,反而觉得郁浔明明喜欢她还要努力克制自己的反应很有趣,他对她的滤镜也很厚, 觉得她很单纯乖巧,她甚至觉得就算她亲口说喜欢他,他也只会以为她的喜欢是小孩对哥哥的喜欢。
也因为这样,她故意撩他的时候完全不必怕被他看出来,只是他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压抑,眼眸深处似乎隐藏着火焰似的光芒。
这样子莫名有点可怜,阮乔就总算良心发现,不故意撩他了,只是她很快就发现就算她不撩他,他也会很轻易地被她勾得上火。
*这一天,阮大嫂的母亲过生日,她自然是要回去的,而春忙已经过去,也没什么活儿干的阮奶奶自然也跟着阮大嫂一起去了亲家家里。
因为阮大嫂的娘家有些远,所以她们下午赶过去,要明天一早才能回来。
家里就剩下了阮昼和阮乔兄妹俩,还有一个借宿阮家的郁知青。
阮昼正沉迷在和知青宿舍那边的女知青的恋爱之中,家里人一走,他就也跑去找女知青幽会去了。
阮乔其实也是能自己给自己煮饭的,郁浔却总觉得她很小,不能让她做这些事,平时在阮家的时候就会帮她做些事,现在其他人不在,他自然更不会让她自己做饭了。
因此,他这天就留在阮家,没有去知青宿舍吃饭。
阮乔就在一旁帮他打打下手。
*郁浔吃完后就出去上工赚工分了,阮乔就将碗筷收拾了,回房间睡了一会儿午觉,打算起床后就学习。
原着剧情里,恢复高考那年,白月光是考上了一所很一流的医科大学的,因此她现在也不能偷懒,学习也还是要学习的。
但就在阮乔睡到一点多的时候,打算起来学习的时候,她低头一看裤子就懵了。
原主的身体弱,生理期很不规律,有时提前,有时延后的,偏偏还是生理期没有什么疼痛预感的体质,因此她也就没有想起生理期这一回事。
她看着被血染红的裤子和床单,就有些崩溃,这个年代的农村根本没有用卫生巾的,只是一条月经带经常换洗而已。
阮乔也只能入乡随俗用月经带了,但得先洗个澡才行,不然粘腻腻的浑身不适。
原主洗澡都是在自己房间用木盆洗的,只是她现在这样也没法自己去打水烧水洗澡啊。
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忽然听见了外头传来脚步声,她听出了这是郁浔的脚步声,现在时间还早,他可能是回来拿东西的,在他经过她房门口的时候,她忍不住叫住了他。
郁浔哥哥……门外,郁浔在门口停住时,手里还拿着一叠账本,他打算回房间将村长交给他的账本都算清楚。
他声音清冷,却也有几分柔和:乔乔,怎么了?阮乔自然不好意思隔着门大声跟他说什么生理期的话,只低声叫他进来一下。
听着女孩似乎有些难为情的柔软声音,郁浔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他站了片刻,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当走进去以后,郁浔就愣住了,看着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的女孩儿,她望向他,杏眼带着些动人的羞怯,双颊微红,抿了下樱桃般饱满鲜红的唇瓣,低声叫他:郁浔哥哥,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郁浔面上还是很清冷镇定,问她怎么了,但喉结却下意识地滚了滚,血液沸腾,看着床上的女孩有些难以自制的躁动,但目光却还是难以从她身上移开。
阮乔的人设也做不到和有些恋慕的大哥哥说来了经期这种话,她只是看了他一眼,似乎很不好意思地问他能不能帮她烧一下洗澡水。
郁浔拿着账本的手一顿,对上女孩清澈干净的眼眸,隐约能看出她此时的神情带了些不自然。
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移到了被子上,仿佛明白了什么,他重新抬眸看向她,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应下了。
按理说现在为她烧洗澡水这种事他不该答应的,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没办法不管,更不忍心拒绝她的请求。
因此,他将账本放回房间,就在院子里打了几桶井水上来。
他的动作迅速,加上灶头还有余火,他很快就一锅水烧热了。
郁浔将水烧好送到她的房间以后就打算出去,并不多留,努力让自己保持心如止水的状态。
但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阮乔的声音却忽然在他身后响起:郁浔哥哥,你要出门了吗?郁浔自然没打算留她一个人,木桶的水很多,她应该也提不动水的。
他就说:不会,我就在隔壁,你有事可以叫我。
说完后,他就很快就意识到这话有些不妥,她洗澡就算有什么事,他也不能进去帮她吧。
但阮乔却似乎很单纯,完全没有多想,只语气软糯地表示了感谢,让人心里的某个角落也蓦地一软。
*郁浔定了定心神,回了隔壁阮昼的房间打算继续之前算账的计划。
他在桌前坐下,翻开了账本,刚打算算账,却忽然听见了隔壁传来一声惊呼,他下意识地站起来,有些担心:乔乔?片刻后,女孩甜甜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没事,只是衣服不小心掉进水里了。
郁浔:……所以,她现在已经开始脱衣服了吗?当脑海里浮出这个有些邪念的问题时,他的心神波荡了一下,忙又重新坐下来,不让自己多想,拿起笔专注地算账。
但乡下的房子隔音效果真的特别差,他坐在只有一墙之隔的桌前,可以很清晰地听见水花溅落的声音,那声音并不算大,但却像是落在了他的心上,让人坐立不宁,心思浮动。
郁浔拿着笔盯着账本上的数字,想要让自己忽略隔壁的声音,但随着水花洒落的声音浮现出在眼前的旖旎画面却令他心浮气躁。
他拧开了水杯,仰头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最后将水杯搁在桌上,站了起来。
对于现在他的来说,曾当作妹妹看待的女孩对他的影响力太大了,令他感觉对她的渴望和幻想都是一种罪恶。
就算他已经对自己妥协放任自己喜欢她,但偶尔也还是很有罪恶感,如果她现在二十,他二十三,他应该就不会有这种微妙复杂的感受了。
成年与未成年就算只差三岁也像是一道两个不同世界的分割线。
他不打算让自己越轨,就只能忍耐。
郁浔走出了房间,在院子里吹冷风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同时也没耽搁做账本的计划,就在阮乔洗澡的这半个多小时里,他就已经将账本算差不多算完了。
*等阮乔洗完后,郁浔早已恢复了冷静自持,去了她的房间,将洗澡水倒出来端出去倒掉。
因为一桶水很多,他要分三次才能完全倒完。
而阮乔在洗完后比较不冷,就穿着一件浅白色的毛衣,这还是阮奶奶两年前亲手给她织的,前年还有些长,现在穿却已经刚刚遮住她的腰,看起来很修身纤细。
郁浔在倒水的时候也有意不让自己去想这是她的洗澡水,保持着心如止水。
在他第三次进来端水的时候,偶然一抬头,就看见了一截漂亮诱人的细腰。
此时,阮乔正在弯腰换床单,弯腰时,白色的毛衣往上滑了一点,露出的腰身不盈一握,肤白如雪。
郁浔看得一愣,目光盯着她的腰,眸光幽暗。
就在阮乔快要转过身来的时候,他才像是忽然回过神来,耳根发烫,却还一本正经地端着一盆水就走了出去。
但走了几步后,他就感觉到鼻间有些热流汹涌,片刻后,一滴鼻血滴在了清澈的水盆里,荡起来淡淡的血色涟漪。
郁浔脚步猛地一顿,难以置信地看着水中化开的血,感觉自己引以为豪的自制力仿佛也随着水纹在摇摇欲坠,分崩离析。
他的神情一阵恍惚,心情复杂。
他……是有已经……渴望到这么不堪的地步吗?这还怎么忍下去?第45章 七十年代男知青黑化了(九) 穿《七十……在郁浔感觉自己愈发难以克制内心压抑的感情的时候, 他心里那根弦却还是紧紧绷着,不能越雷池半步,更担心被阮乔看出他对她的心思, 怕她会因此而疏远他。
但和喜欢的女孩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会有很多情动的瞬间也是难以避免的, 就在他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说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的事情, 让他有得以有放松片刻的机会。
养猪场那边有几头猪生病了,村长请了兽医过来, 看过了以后,就开了药, 只是还需要人日夜在那边照看着, 一旦猪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就要赶紧喂药。
因此, 郁浔这几天都没有回阮家, 就在养猪场那边的木屋里住下,连饭菜都是知青班的许扬给他送过去的。
*而郁浔不在的这几天, 阮令芳却早早地就准备起了小孙女的十八岁生日。
现在学校还在乱着, 学生也不好好学习在四处瞎折腾,连他们老师都被赶去扫大街了。
阮令芳自然不敢让乖巧的小孙女去学校,否则她的十八岁生日也就得在学校过了。
阮令芳将压箱底的毛线团出来,托村里手艺好的裁缝给孙女织了新衣裳。
等到阮乔十八岁生日的这天, 阮令芳就让她将新毛衣穿上了。
毛衣自然是这个年代女孩常穿的款式,有些土,但阮乔的这一件为了能多穿几年, 就织得有些宽松修长,又是淡粉色的,她穿上的时候就有了几分未来韩版的风格, 活泼又俏皮,看着特别讨人喜欢。
阮昼看见时就不免纳闷:都是一样的毛衣,怎么乔乔穿起来就跟城里姑娘一样好看?乔乔长得好看,自然穿什么都好看。
阮令芳满脸笑意地看着可爱的小孙女,从衣兜里摸出了几张钱给她,拿着,去了县城想吃什么就买,今天你过生,不必省着。
阮大嫂在一旁看得心里要呕死了,她生日的时候可没见这老婆子给她个一分半毛的,她也不想想以后给她养老的人是谁。
但尽管满腹牢骚,阮大嫂也知道今天不能给小姑子脸色看,毕竟待会儿去县城是要见她男人的,他比阮昼还疼这个妹妹,她就是不满也得装得高高兴兴的。
*除了阮令芳留在家里看着,阮乔兄妹俩还有阮大嫂都一起坐了客车去县城。
阮乔是早产儿,从小身体就弱,全家都很心疼她,她的生日在大家眼里就看得很重要,每年都会带她去县城玩一遭。
从稻禾村到县城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下了车以后,阮昼就拉着妹妹先去买了车站边在卖的糖饼。
自然是阮昼出的钱,他还问阮大嫂要不要,阮大嫂也是奔三的人了,不好意思当街吃小孩玩意儿,就给拒绝了,只一心想赶紧见到她男人。
阮昼却还是慢悠悠的,只顾拉着妹妹边逛边走,还随口安慰了一句嫂子:大哥这会儿还上工呢,去了也是白搭。
*等他们晃晃悠悠到了工厂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一过去就见到了在门卫室旁边站着的大哥阮山。
他一身蓝色工装,身形高大,眉目端正,神情沉稳,甚至有些严肃。
等见到了自家弟弟妹妹以后,他的眉眼才柔和下来,几步赶上前来,仔仔细细看了阮乔一会儿,说:小妹怎么瘦了,应该好好补一补的。
阮昼看了一眼身边脸颊粉润娇俏可人的妹妹,忍不住插嘴说:哥啊,你这才一月没见她,她能瘦哪儿去?该补的是我,我最近下地干活可辛苦了。
阮昼也是十九二十岁的小伙子了,但在阮大哥面前却跟小孩似的撒娇起来,阮大哥有些好笑看他一眼:行,都补,哥带你们去饭店下馆子。
阮乔笑:谢谢大哥!妹妹笑起来特别可爱,阮山的眼神都温柔了不少,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就要带他们一起去饭店。
而此时,在一旁被忽略了很久的阮大嫂脸色都黑了,实在憋不住说:那我呢?你就没什么跟我说的?阮山似乎有些诧异地看向身旁的人,片刻后,眼里才有些淡笑,语气认真地说:春华,你留在家里照顾弟妹也辛苦了,我很感谢你。
被忽视时阮大嫂满心不自在,但阮山就这么一句淡淡的话,却又让她满心欢喜起来,看着自家男人俊朗的眉眼,她的脸微微红了,原本普通的面容竟也有了几分少妇的娇羞美,她说:这有什么的,都是我应该做的。
阮昼忍不住摸了摸手臂的鸡皮疙瘩,大嫂还是平日那副斤斤计较的嘴脸更自然。
阮乔却感觉大嫂虽然有很多小毛病,但她对大哥的心还是挺真的,他们很少团聚,但大嫂也没抱怨大哥,大哥的一句感谢就让她又继续心甘情愿留在农村照顾家里了。
大哥和她是相亲结婚的,并没什么感情基础,应该也没有爱意,但两人婚后的日子却也还算平淡幸福,因为大哥是个很负责的人,娶了她就会对她好。
在这个年代大大方方谈情说爱是很资产阶级情调的,很奢侈的,因此还是像大哥大嫂这种结合更为常见。
*阮山带他们去了国营饭店,很大方地点了两个炒的肉菜,一碗汤,还有一盘粉蒸肉,两个小菜。
这一顿下来就得不少钱和粮票。
阮昼都忍不住替大哥心疼了,大哥肯定是省吃俭用下来为了给妹妹过生日的。
阮乔也看向大哥,在这个连吃饱饭都已经是很难得的年代,大哥却还让他们吃这么好,真的是特别好的哥哥了。
阮山给她夹了一筷子粉蒸肉,说:小妹快吃吧,今天是你生日,花多少都值得,平时你就想吃哥也不能给你了。
阮乔嗯了一声,低头吃下了粉蒸肉。
看着妹妹乖乖吃东西的样子,阮山的眼神温柔极了,这才转头看向弟弟和媳妇儿,让他们也多吃点儿。
这下阮大嫂倒是一点儿不满也没了,因为她就坐在阮山的旁边,还有一桌子这么多好吃的,她高兴得顾不得计较什么,只想好好珍惜这难得的见面机会。
她也给阮山夹了一筷子肉,心疼地看着他瘦削的侧脸,说:你整天上工也辛苦,多吃点儿。
阮山愣了下,似乎有些意外自己也会被人照顾,回头看了她一眼,淡笑一声:活儿不重,有什么苦的,别担心。
阮大嫂点头,对上他的目光,甜蜜又娇羞。
阮昼实在受不了大嫂这一脸娇羞的样子,吃完以后就拉着妹妹要继续去逛县城。
阮乔知道大哥夫妻俩难得相聚,也不去打扰,就跟着二哥走了。
阮山下午也还要上工,只有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也不好他们去逛,就只给了钱和票让他们自己去买东西,随后就同阮大嫂一起回了他的单人间宿舍。
夫妻俩久别重聚,自然是会好好亲昵一番。
*而另一边,阮昼带着妹妹四处逛了逛,还去看了一场电影。
阮乔对黑白电影没什么兴趣,倒是阮昼看得兴致勃勃的,还念叨着要带对象也来一趟。
从电影院出来以后,两人就将今晚做大餐要用的肉和白面等等都买齐了,随后就去了大哥的宿舍和他告别。
他们来的时候,开门的却是阮大嫂,她显然是刚刚才睡醒起来,见了他们,脸就又是一红,却还努力摆出自然的神色,难得有了些大嫂的样子:你们大哥待会儿就回来了,你们逛累了吧,渴不渴,我给你们倒杯水?等阮大嫂柔顺地去倒水的时候,阮昼就神色微妙地笑了,低头跟阮乔说:也就大哥能将她治得服服帖帖的。
阮乔诧异:怎么治?阮昼就摸摸她的头,高深莫测:小孩别瞎问。
阮乔:……他们也就相差两岁好不好?*阮昼回来以后就将他们一路送到了客车站那边,才依依不舍地走了,临走前还又给了阮大嫂一些钱,让她交给奶奶留作家用。
阮大嫂就站在站口,望着阮昼的背影,看起来就像是想跟着他去似的。
阮昼难得没有催阮大嫂,只带着妹妹要上车,但就在阮乔要上车的时候,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清冷的男声:乔乔?你怎么在这儿?阮昼已经上了车,就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还给妹妹也占了一个位置,听见了门边的男声,低头就看见了车门外头的郁知青。
他两手空空,穿着一件白衬衣黑色外套,干净清俊,肤色冷白,就算已经穿得很朴素了,但还是很有几分资产阶级公子哥儿的派头,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他。
阮乔也看见了他,也有些诧异,两人对视一眼后,先后上了车。
她在阮昼身边坐下,刚要答话,阮昼却很积极地先开了口:今天乔乔生日,奶让我们带她来县城玩儿。
郁乔站在她的座位边,修长的手搭在她的椅背,闻言,不由有些愕然低头看她:乔乔,你今天生日?阮乔嗯了一声,对他一笑,淡粉色的毛衣衬着她的脸颊愈发白皙水润:郁浔哥哥,我今天就满十八了。
郁哥,你这几天没回来所以不知道。
阮昼面对郁浔时就特别积极,想要献殷勤打好关系,今晚家里要做好吃的庆祝,你也来呗?而此时阮大嫂也正上了车,听见这话,那点儿爱计较的心就又回来了,多一个人的份儿,她能吃的就少了,忙说:郁知青忙着照看病猪,这可不是玩的,那儿离不得人。
阮昼的笑就淡了,看了阮大嫂一眼,正要再请郁浔来吃饭。
郁浔却仿佛没有注意到他们说什么,眼睛里只看着阮乔一个人,注意到了她穿了一件新的毛衣,看起来比平时都更要可爱动人几分。
而且……她今天就十八岁了。
郁浔的心潮浮动,一个压抑很久的念头不由蠢蠢欲动,他是不是……可以不用忍下去了?在车快要开启的时候,他忽然说:乔乔,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事,待会儿回来。
什么事啊?阮昼好奇追问。
但此时车已将要开了,郁浔就匆匆下了车,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他人高腿长,没多久就走得看不见影儿了。
*郁浔来县城这一趟其实是给家人寄信的,将他这段时间在稻禾村的近况都写了进去,只是除了对于一个少女的心动和情愫没有提及。
一则是他性情内敛无法将心里话都说出来,二则是这样带着情思的信并不安全,很容易被说成资产阶级情调。
在寄信时他都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理他内心难以自制的感情,只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他想要她,想要和她共度一生,甚至他连未来两人的生活都已经想好了。
但却碍于她的年龄而无法表白,她看起来太小也太单纯,他怕吓到她,更怕自己的喜欢对她而言是一种负担。
因此,在听到她的生日的时候,他就猛地松了口气。
她已经十八岁了的话,也就是可以考虑处对象的年纪了,他也可以不必连对她动心都那么有罪恶感。
他不打算再忍下去了,也忍不了,打算就在今晚表露一些自己的心意,就算她不可能立刻答应和他处对象,但也不能再被她当成哥哥看待了。
*郁浔下车就是为了去给她买生日礼物和生日蛋糕的,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
他先赶去百货商店买了一条红色的围巾,也没有计较价钱很贵,付了钱就往蛋糕店赶去。
他赶到的时候,店里正要关门,店员看见微微喘气的年轻人时,不由诧异:你是想买生日蛋糕?这个时候来可没有了。
郁浔看了一眼玻璃柜台里,已经空空荡荡的了,但在最上面的一层却还隔着一个已经打包好的蛋糕,包装上还有一个喜字。
这个能卖吗?郁浔问。
店员神色诧异:卖倒是能卖,不过这是庆祝新婚的蛋糕,人家改婚期了没来拿,你确定……要买?郁浔定定地看了蛋糕片刻,问:多少钱?我要了。
第46章 七十年代男知青黑化了(十) 穿《七十……等郁浔买好了礼物往回走的时候, 就连最后一班客车也早就开走了。
好在稻禾村距离县城也不算太远,他就靠两条腿走回去的。
等他回到阮家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 堂屋里就只有阮昼兄妹俩在剥玉米。
阮昼一见了郁浔就放下玉米,忙站起来, 说给他留了饭菜在灶上温着的,又问他怎么回来这么晚。
阮乔也似乎好奇地看向他。
郁浔自然也不可能当众将礼物拿出来, 尤其是那蛋糕被其他人看见不好,他就只言辞间短地解释说买些东西。
阮昼也只是随口一问, 在郁浔回屋放东西的时候,他就已经很积极地去厨房里给人端饭菜了。
郁浔从屋里出来, 外头就只有阮乔一个人在剥玉米, 他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也拿起了一个玉米, 片刻后,才故作镇定地说:乔乔, 你先别睡太早, 我有东西给你。
阮乔的动作一顿,侧头看向他,杏眼微弯,似乎有些惊喜:郁浔哥哥要送我礼物吗?看着她单纯欣喜的神情, 郁浔的心跳微微快了些,面上却是淡淡嗯了一声。
就在阮乔想继续问的时候,阮昼却已经端着饭菜大步进来了。
*农村没什么娱乐活动, 下地忙了一天后,回来坐着说说话也就洗洗睡了。
不过,为了避免被人看见, 郁浔还是等到对面床上的阮昼已经睡熟了以后才轻轻起身,提着蛋糕和围巾出了门。
等站到了阮乔的门口时,他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很轻地敲了敲门。
片刻后,房门就被打开了,郁浔刚要将礼物递出去,想说的话可以留着白天再说,毕竟这个时间他并不适合和她独处。
但他刚将手伸出去,手腕就被女孩温软的手握住了,他愣了下,就这么被她一下就拉进了屋里。
在阮乔将门重新关上的时候,郁浔看似淡定,其实已经连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儿了。
郁浔哥哥,你买的是生日蛋糕吗?女孩软糯甜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站在充满了少女气息的房间里,屋内还只有一点昏暗的煤油灯在亮着,郁浔感觉一时有些心神动荡,听见她的声音时,他才回过神,将蛋糕递给了她。
蛋糕很大,书桌都放不太下,阮乔就开开心心地抱着蛋糕放到了床上,自己也上了床坐好,才转头看向郁浔:郁浔哥哥,你怎么还不过来?看着昏暗灯光里坐在床上的少女,她望着他,眉眼带笑,天真纯洁,在他看来却莫名充满了让人难以抵挡的诱惑力。
他站着没动,喉结微动,看似冷淡地说:时间很晚了,我……话没说完,少女的眼睑就垂下了,看起来像是忍着失望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我生日蛋糕,我应该很满足了,不应该得寸进尺想要郁浔哥哥陪我一起庆祝的。
听了这话,郁浔的心就不自觉疼了下,下意识就说:我陪你。
说完他就意识到有些不妥,但对上女孩微微发亮的欣喜眼眸,他要反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他微微深吸了口气,压住内心的那些杂念,才镇定地走到了床边坐下,他想替她将蛋糕的包装拆开,伸手时才想起自己的手里还提着一个礼袋。
这是什么?阮乔凑近他,好奇地看着袋子。
女孩凑近时的香味带些撩人心扉的清甜,郁浔定了定神,才将袋子里的红色围巾取了出来,就对上了女孩明亮得似乎要将整间屋子都照亮的眼眸,他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说:我随便买的,你看看喜不喜欢?话刚说完,他的胳膊就被女孩抱住了,女孩的身体柔软馨香,令他差点儿把持不住,她却好像完全意识不到危险,抱着他的胳膊,凑近他的脸,说:郁浔哥哥,我喜欢你送的礼物,你对我最好了。
她的话并没有什么表白的意思,却还是令他的心神一震,心尖都泛起几分酥酥麻麻的异样感觉,被她抱着的胳膊也好像过了电似的酥软。
但她很快就松开了他,下了床,去镜子边试围巾去了。
郁浔的唇角有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眼神也很柔和地看了一眼镜子前的女孩,这才怀着几分温柔的心情将蛋糕的包装拆开了。
阮乔戴上了围巾以后,就又回到床边,问他:郁浔哥哥,我这样好看吗?郁浔抬头看着站在眼前的女孩,她有一双特别可爱的杏眼,肤白如雪,唇色如樱桃色,头发也披散下来,显得本就纤瘦的身体更有几分弱质纤纤的动人。
腰身细得仿佛微微用力就能折断似的,让人有些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轻轻吻过她的似雪肌肤。
阮乔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点点幽暗下来,忍住了笑,似乎带点疑惑的语气:郁浔哥哥,我让你看围巾,你在看哪里?郁浔一点儿没听出女孩故意笑话他,只觉得自己心思太不纯洁,耳根都微微红了,忙移开了看向她身上的目光,低头做出认真给蛋糕插上蜡烛的样子。
阮乔低头看了一眼蛋糕,看着上面红红的喜字,忽然问:这个不是生日蛋糕吧?郁浔还以为灯光这么暗,她不会注意到的,闻言,差点儿将蜡烛都插歪了,稳了稳心神,跟她解释店里就剩下这一个新婚蛋糕了。
阮乔听了,就重新上床坐好,抱着一个枕头,语气软软地说:我喜欢这个蛋糕。
郁浔已经将插好的蜡烛点上了,闻言,心里一跳,看了一眼烛光下女孩娇俏动人的模样,不敢深想她是不是有别的意思,只轻咳一声,说:那乔乔先许愿。
在阮乔闭着眼睛许愿的时候,郁浔就目光温柔地看着他,原本冷峻的面容也柔和极了。
他听到了她说她的第一个愿望是考上医科大学,心里有些意外,因为哥哥也是学医的,闻言却也更加欣赏她了,觉得他们很有缘分。
但等听到她的第二个愿望的时候,他就愣住了。
因为她的第二个愿望是希望他可以早日回城和家人团聚。
看着烛光下女孩恬静动人的面容,郁浔的眼眸幽暗下来,声音有些沙哑:乔乔,你该许你自己的愿望。
阮乔睁开了眼睛,似乎诧异地看着他,笑了起来:郁浔哥哥对我这么好,那我成全你的愿望就是我现在的愿望啊,你那么努力地干活儿,不就是想早日回城吗?郁浔并不是喜欢跟人说心事的类型,但这种被人理解的感觉的确很让人动容,尤其是眼前的人还是他所喜欢的女孩子,心潮就更是起伏不定。
他看着她,怎么觉得她怎么看都可爱极了,让人想要将她捧在心尖好好呵护,他微微凑近她,眼眸里的浓郁情绪没有丝毫遮掩,低声说:可我的愿望不止这个。
阮乔似乎有些被他此时的样子惊住,片刻后,才说:那我就将最后一个愿望也送给郁浔哥哥。
她实在太乖了,让人完全忍不住,郁浔的眼眸彻底幽暗下来,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喑哑地说:是你,我的愿望是你。
女孩似乎愣住了,呆呆的,没有反应过来。
他却情不自禁地倾身过去,凑近了女孩饱满柔软的唇,但在即将亲上的时候,他顿了下,最后只在她的侧脸落下了一个十分柔情的吻。
明明只是一个清纯简单的吻而已,但昏暗房间里的氛围却陡然暧昧不明起来,连空气里的温度都仿佛在逐渐升温加热,让人感觉血液也热了起来。
郁浔在亲完以后,才微微退开,耳朵都已经红透了,面上还维持着清冷自持的样子,看着女孩的眼睛,温柔地问:乔乔,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处对象吗?阮乔的脸也有点红了,像是有些被他喜欢她这件事吓到:郁浔哥哥,你怎么忽然……不是忽然。
郁浔看着她的眼睛,眼神很温柔,乔乔,我喜欢你很久了,并不是一时冲动而已,我是认真地想要和你在一起,你好好考虑一下,多久我都可以等。
郁浔哥哥……女孩的脸颊红了,看着他的眼神也带了些羞涩,像是第一次被人表白有些不知所措。
郁浔很想好好亲亲她安抚她,但那很可能就会发展到失控的局面了,他深吸口气,只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抚她:别叫我哥哥,叫我的名字,因为我不想再只被你当成哥哥了。
阮乔张了张口,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才红着脸低低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只是叫完后,就垂下了眼睑,脸颊发红,看着让人心里一动。
郁浔感觉得到女孩儿对他也并不是毫无感觉的,看着她低头害羞的样子,他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了下她的头发,右手搭在了她柔弱单薄的肩上,像是将她圈在怀里,声音低哑温柔:乔乔,你怎么可以这么乖的?她这样乖乖地被他抱在怀里亲吻,纯洁可爱到让人心疼又心痒难耐,要是他把持不住怎么办?第47章 七十年代男知青黑化了(十一) 穿《七……昨晚郁浔并没有在她的房间久留, 陪她吃完蛋糕就出去了,比她意料中的还要纯情得多,只是亲吻她的头发而已, 他的耳根就已经红透了,仿佛干了什么坏事似的。
阮乔感觉他的反应特别有趣, 让人更想捉弄他一下。
第二天,阮令芳和阮大嫂她们天没亮就下地赚工分去了, 就连阮昼也出了门,家里就只剩下了她和郁浔两个人。
阮乔就负责将早饭做好等他们回来就可以吃了, 说是早饭,其实就是昨晚吃剩的饭菜还剩很多, 她只要热一下就可以了。
在她去了厨房做早饭的时候, 郁浔也没急着去养猪场那边, 跟进了厨房帮她烧火。
郁浔的个性冷淡, 话很少,但今天的话就更少了, 几乎是她跟他说话, 他才间短回答几句,虽然努力做出很淡定自若的样子,但还是能看出他的紧张,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似的。
阮乔忍住笑:郁浔哥哥, 不用加火了,饭都要糊了。
郁浔手里的动作一顿,看了一眼少女盈盈如水的眼眸, 不由记起了昨晚回房以后做的那个梦。
梦里的少女在他怀里任他亲吻,也是这样一双湿漉漉的惑人眼眸望着他,雪臂搂着他的脖子, 引人疯狂。
想到梦里的清晰细节,他的心跳蓦地加快,耳根又微微红了,几乎不能和她对视,怕被她看出什么来。
因此,等阮乔将热好的菜盛好了以后,一转头就看见了坐在凳子上神思不属的郁浔,他的耳根还有些红,只是面上还是清俊淡漠的样子。
阮乔若有所思地看了他片刻,忽然说:郁浔哥哥,你脸上有脏东西。
郁浔自然没怀疑她的话,他站起身,就想打水洗下脸,不想让她觉得自己不好看。
但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女孩却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角,仰头望着他,肤白如雪,眼眸清澈,笑着说:我帮你擦吧?看着女孩近在咫尺的脸,郁浔呼吸微顿,下意识轻轻嗯了一声。
女孩微微踮起脚尖凑近了他,带着几分淡淡的让人心动的甜香,她的指尖触碰到了他的侧脸,很轻很轻地擦了擦,柔软,清凉,却让人感觉心口一阵酥麻,血液都热了起来。
郁浔有些受不了她这样轻柔缓慢的动作,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腕,对上女孩似乎微微愕然的眼眸,他情不自禁地侧头细细地吻过了她的指尖,神情温柔得都不像是他自己。
阮乔似乎被他的举动吓到,呆呆望着他,不知道该不该抽回手,看起来特别乖巧。
郁浔的目光落在女孩嫣红漂亮的唇上,眸光微暗,声音里带了几分忍耐的低哑:乔乔,别让我等太久,行不行?阮乔眼里有些笑意,但神态还是带了些犹豫和羞涩似的嗯了一声。
*阮令芳他们回来的时候,郁浔就已经出门去了养猪场喂猪。
距离恢复高考的期限也近了,阮乔本打算上午就在家里好好复习的,谁知道刚吃完饭家里就来了一个客人。
这位客人就是阮大嫂娘家最小的那个妹妹于春水,今年也有十九岁了,个子不高,却有些丰满,脸上也还带着婴儿肥,样貌普通,但看起来很有青春活力,走路时都像是快步如风。
她来时还带了十来个鸡蛋,只说是想她姐了,过来看看姐姐的。
听到这话的时候,阮乔就注意到奶奶的神色带了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觉,显然是没信这话,毕竟前不久阮大嫂才回过娘家一趟。
不过,毕竟人家是客人,阮奶奶也没盘根究底,还让阮大嫂留在家里招待她,顺便将家务活儿做了,然后就拉着小孙女一起去了地里摘菜。
阮大嫂是有心想要给郁知青和妹妹牵线搭桥的,想着小姑子和郁知青关系好,本想让小姑子陪着妹妹一起去找郁知青的,谁知道小姑子就被奶奶给拉走了。
她没了办法,只好自己带着妹妹一起往养猪场那边走,想着她妹妹除了农村出身这一点也没什么配不上郁知青的,他俩见见面说不定就能看上眼了呢?况且,留在他们村里娶妻生子的知青多了去了,她家也不跟他要什么彩礼,那他必然不会不愿意白娶个媳妇儿的吧。
*阮乔跟着奶奶一起去了地里摘白菜。
阮令芳一边摘菜,一边就嗤之以鼻地将阮大嫂给骂了一顿,她自然看得出来阮大嫂打的是什么主意,就觉得她脑子拎不清,郁知青那一看就是奔着回城去的,能娶一个乡下姑娘吗?就是要娶,那也不能看上她娘家妹妹啊,她那娘家妹子拖到十九岁还没出嫁,不就是眼界高心气高又自身条件没多好吗,这下想攀高枝儿想疯了,还将主意打到郁知青头上,她都嫌有这么个孙媳妇丢份儿。
看着吧,她那妹子心气高,被拒绝了肯定午饭都不吃就得走。
阮令芳语气笃定地说。
*阮奶奶猜得一点没错。
临近中午,阮乔和奶奶一起回到家里的时候,就正好看见了于春水抹着眼泪要出门,而阮大嫂就在后头追上来想拉住她。
于春水却甩开了姐姐的手,带些埋怨地说:人家郁知青说他有喜欢的人,姐你什么都没打听清楚就让我过来,上赶着让人笑话吗?阮大嫂也很意外和恼怒,她将妹子带过去介绍给了郁知青就走开了,本以为两个人自己能聊起来,谁知道郁知青理也不理她妹子,一点儿情面都不留地就将人给拒绝了。
春水,你别急着走,我再找郁知青说说,你……于春水一听就看了阮大嫂一眼,像是觉得她脑子不清醒,顿时走得更快了。
郁知青是跟他说说就能说成的吗?那她也不会在他面前连话都没敢说几句就灰溜溜地回来了。
*在妹子走了以后,阮大嫂心里也不舒服,对郁知青很有意见,他就是看不上她妹妹,也不至于这么给人没脸冷着她啊,就委婉地拒绝一下不成吗?阮大嫂越想越想不通:不成,我还得去找郁知青说说,他凭什么瞧不上我妹子?阮令芳就横了她一眼,脸色沉下来,也懒得跟她讲什么道理,直接说:你要敢去找人麻烦,那你就别再回来了!阮大嫂刚站起来,听了这话,就又生生坐了回去,就算这话只是吓唬她,但她也不敢忤逆,只能在心里憋着气。
阮令芳见她坐下了,这才将做好的饭菜盛了一碗递给孙女,让她给郁知青送去,好让郁知青别将上午的事情放在心上。
毕竟孙媳妇这事儿的确做得不对,都没征求人家的同意就带人相看去了,人家只是拒绝还算好的,这要是遇到个脾气躁的,当场就能闹起来了。
*阮乔端着饭菜到了养猪场那边的时候,郁浔刚刚打扫完猪圈,怕会熏着她,只让她将饭放在木屋那边。
阮乔将碗放下以后,出来就看见郁浔手里提着一个空桶站在不远处,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打水。
阮乔点了点头。
就在养猪场外头的那片白桦林旁边就是一片芦苇荡,平时清洗猪圈之类的水都是在那儿打的。
到了芦苇荡以后,郁浔没有先忙着打水,他将木桶搁在岸边,先将外套脱了,然后将袖子捋起来,蹲在岸边洗手和胳膊。
他的手指和胳膊都是修长白皙的,看起来却很有力量。
阮乔就坐在旁边看着他,目光定定的,一点儿遮掩也没有。
郁浔洗手的时候就感觉到旁边的专注目光,他微微咳嗽一声,下意识悄悄嗅了下衣服是不是还有味道。
接着就听见了女孩带着些笑意的声音:于春水走了。
郁浔的动作一顿,侧头看向她,像是不明白她在说谁。
原来你连人家名字都没记住,难怪她走的时候那么生气。
阮乔手里把玩着一根芦苇,脸上似乎带着轻松的笑意看他。
郁浔这才知道她口中的于春水就是上午莫名其妙找他相亲的女人,他就微微皱了下眉,下意识对于阮大嫂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心生鄙夷和反感,但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反倒是阮乔在得知别人要和他相亲时的不在意态度让他心里微微一沉,有些患得患失的感觉,他沉默片刻,问:乔乔,如果我真的和别人相亲,你……会在意吗?不会。
阮乔没有丝毫迟疑。
郁浔本以为她或许也是会喜欢他的,听到这个回答时,他不由愣住了,心却猛地往下沉了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阮乔却忽然凑近了他,拉住了他的衬衣衣领,仰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带着些乖巧的笑意说:郁浔哥哥喜欢我,不会和别人相亲的,所以我为什么要在意?女孩的唇柔软得不可思议,在她亲上来的时候,郁浔整个人都僵住了,原本渐渐死寂的心却忽然又狂跳起来,看着她的眼神带了几分小心翼翼的期待,声音有些喑哑:乔乔,那你……喜欢我吗?女孩却像是不好意思承认似的飞快看了他一眼,随后侧过脸看向河面,脸颊微红,只是手指还拉着他的衣角缠绕了一圈,带些小女孩的乖巧羞涩。
郁浔心跳加速,看着女孩微微发红的侧脸,忍不住试探地缓缓凑了过去,见她没有躲开,才亲了下她的侧脸。
他亲了会儿,就伸手抱住了她,手指抚着女孩的侧脸,亲了一下她的唇角又退开,看着她渐渐在他怀里放松下来,才低头吻住了他早就忍不住想要吻的唇。
就跟想象中一样又甜又软,令人痴狂。
第48章 七十年代男知青黑化了(十二) 穿《七……虽然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 但两人还是处于地下恋情状态。
郁浔外祖父的事情虽然没有怎么牵连他,但他要想回城的话却还是要比其他人的审核更严格许多,因此他也不能在乡下闹出什么资产阶级情调的恋爱故事来, 还必须表现得非常优秀努力才行。
阮乔也瞒着家里人没让他们知道,因为他们一定是不会支持她和郁浔在一起的, 在他们眼里,郁浔就算现在落魄了也是大城市的知识青年, 迟早会回城,到那时就很可能会抛弃她的。
奶奶反对二哥和女知青在一起也是这个原因。
在原着里, 高考恢复的第一年,她会在考上大学后就和郁浔分手, 而郁浔的父亲也将在这一年被平反官复原职, 为了治疗情伤和实现过去的理想, 郁浔也进入了部队从军。
两人也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而算算时间的话, 距离高考恢复也没有几个月了。
阮乔想到分手时虽然也有些不舍,但她现在的少女人设本来就不是会对感情多执着的, 很容易就起变化, 对郁浔的喜欢也不会太深刻,更多的只是对于初恋的新奇刺激感。
因此,她觉得这一次她自己肯定不会崩坏剧情了,而郁浔出身优渥, 心性高傲,应该会跟原着一样将她忘掉去喜欢别人的。
*或许是怕被她家里人看出什么形迹,郁浔在阮家的时候对她反而比之前还要疏离客气些, 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按照郁浔自己的说法就是,如果太靠近她的话,那他就藏不住他对她的喜欢了, 阮奶奶应该会看出来的。
郁浔也很担心这样她会觉得委屈,替她补习的时候就跟她说,如果她想要光明正大地和他在一起,那他可以主动跟她家里人坦白。
阮乔自然没有同意,但看郁浔没有为此感到庆幸,反而有些失落的样子,感觉自己好像很不负责任,就安慰他说:我还在读书,你现在去说了,她不会同意的,还会觉得是你诱拐我,会打断你的腿。
听了这话,郁浔就怔了下,看了她片刻,忽然伸手抱住了她,抵着她的额间,轻叹口气郁闷地说:你这样一说,我都要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了。
阮乔觉得他这样很好笑,仰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说:那郁浔哥哥还要喜欢我吗?郁浔紧紧地搂着她,低头狂热地去寻她的唇,呼吸滚烫,声音低哑:我爱乔乔……他抱着她,像是要将她揉进心里,低叹一声,就是为你死了,我也愿意的。
*春天已经快要过去了,该种的也都种下了,地里暂时没多少活儿要干,阮奶奶她们待在家里的时候就多了起来。
郁浔也还是在养猪场那边干活儿。
阮乔不太敢在家里人的眼皮子底下和郁浔约会,那也太刺激了,只是补课时会忍不住偷偷接吻而已,但好几次都差点儿被从来不爱敲门的阮昼给撞见。
只是阮昼神经粗,一点儿也没觉得他们两个在房间里补课关着门有什么问题。
但阮大嫂看他们的眼神却已经有点疑心了,自从她娘家妹子被郁浔拒绝了,她就总看郁浔不顺眼,要是被她发现就糟了。
阮乔就找各种理由往外跑,其实是偷偷去了郁浔的小木屋约会,那边很僻静,几乎没什么人会经过的,也不会有人打扰。
郁浔的自制力也很强,在两个人独处木屋的时候,他有很多机会可以做更过分的事情,但他最多只是很克制地亲亲她而已,让她有一种被怜爱疼惜的感觉。
不过,郁浔每天还要干很多活儿,还要努力做到最好,还帮着村长分担了很多算账采买之类的杂务,因此两人约会的次数也并不多。
但不久以后,就连木屋的约会也被迫取消了。
因为在医院住了很久的姜芙忽然回来了。
*姜芙和郁浔什么关系也没有,原本也不会影响到他,但姜芙她自己好像完全不这么想。
阮乔还没见过回来后的姜芙,但没过几天,就已经能从村里各处听见关于她的纷纷议论了。
姜芙的脸已经毁了,因为被野猪撞倒的时候脸朝下,石头划伤了脸颊,留了疤,村里的人都觉得很可惜,甚至很同情她。
但姜芙做的事情却一点儿也让人同情不起来,因为她回来以后就赖上郁浔了。
原本她刚回来的两天,看起来毁了容,又很沉默,就挺可怜的,大家都能帮她一把是一把,连下地干活儿都没有勉强她去做。
就连之前和她起纷争的女知青方秀儿也没再针对她了。
但姜芙安分了没两天,她就跑去了养猪场找郁浔,郁浔自然不会理她,但她也不走,就很主动地打扫猪圈、喂猪,抢着干脏累的活儿。
似乎是怕郁浔会阻止她,她还都是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去干的,干完以后也不走,就远远地看着郁浔,那样子特别可怜。
因此,她就又成了村里人茶余饭后的笑点和谈资,大家是同情她,又忍不住想远离她,觉得她可能是受了毁容的刺激才这样。
阮乔也知道在原着里姜芙就是个痴恋男二的人设,能干出为了接近他就和他哥哥交往这样的事情来,就说明她有多恋爱脑了。
那么,在她毁容以后想要孤注一掷地赖上郁浔也就不难理解了。
只是书里她的戏份比白月光还少,阮乔也不知道她还会做些什么,就只能让郁浔自己小心一点。
*郁浔从小就厌恶姜芙,现在被她缠上自然更是难以忍受,但她也不跟他说话,只是帮他干活儿,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边。
打也不能打,骂也不能骂的,让人就很没有办法。
没过两天,郁浔就主动找姜芙跟她好好谈了谈,在找姜芙之前还怕被阮乔误会,就在知青食堂外头人来人往的地方跟她说话。
路过的人自然识趣地没有去听他们说些什么,但也能猜得到郁浔肯定是不希望姜芙再缠着他了。
*阮乔也不知道郁浔具体是怎么跟姜芙谈的,总之在他们谈过以后,姜芙就没有再出现在养猪场了,也没有再出现在郁浔身边。
村里的人都以为姜芙被郁浔给说通了,已经放弃了对郁浔的想法。
阮乔却感觉就算郁浔能特别理性地跟姜芙讲清楚道理,但姜芙她……好像不是一个会讲理的人吧,她完全就是会被自己的情感左右言行的那种人。
因此,她也有暗暗留心了一下姜芙,但她也还是低估了姜芙对郁浔的执着。
*村里的人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都比较淳朴,贵重东西也都会自己藏起来,因此出门时也是不会锁门的。
临近夏天了,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
阮令芳就会偶尔在干活儿时将阮乔也带上,让她跟着出来活动一下晒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
这天下午,阮乔在地里摘完了菜,就和阮昼一起先回家做饭。
结果,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家门开着,阮昼还以为是郁浔回来了,等走到了他的房间门口一看,就给吓得倒退一步:你怎么跑我房间来了?阮乔跟过来一看,也愣住了。
房间里的人是姜芙,这还是姜芙回来后她第一次看见她的脸,她的左脸有一条很深的疤痕,另一边脸却还是白皙秀气的,这样对比起来效果就很触目惊心了。
姜芙就躺在郁浔的床上,怀里还抱着郁浔的外套,在被他们撞见的时候,她起初有点慌乱,但很快就又平静下来,从床上坐了起来,说:你家楼上还有房间,我要住。
阮昼都懵了,随后火大地盯着她:……莫名其妙跑他房间睡觉,还这么理直气壮要住他家?要不是看她是个女知青,可能脑子还不好,他就将她给扯下来赶出去了。
阮昼就想去找父亲回来解决这事儿,但又不放心妹妹留在这儿和这女知青待一块儿,就干脆将妹妹给一起拉走了。
这时村长正好在和村干部开会,还有知青们的领头儿许扬也在,听说了这件事以后便都跟过去看看。
许扬的脸色当时就变了,似乎很头痛的样子,觉得这一批新来的女知青太难管了,都坏了他们这几年积累下来的好名声。
*村长一行人来到阮家的时候,姜芙倒是没有赖在郁浔的床上了,但也没好到哪儿去,她已经将自己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就坐在堂屋里,一副有备而来的样子。
而阮大嫂正在旁边带着笑跟她说话,听起来像是在说让她住下收多少钱的问题。
其他人听了就都当作没听见,毕竟谁也不可能去告发村长的家人搞资产阶级作风。
村长的脸色却黑了,当即喝止了儿媳妇,阮大嫂也没想到忽然来了这么多人,脸色一白,不敢吭声了。
至于姜芙却是个讲不通道理的,村长和几个村干部包括许扬轮番上阵跟她谈心开导她,让她明白这样纠缠男知青是没有结果的,但都没有什么用处。
姜芙就是坐在那儿不动,只坚持也要在阮家住下。
我是因为郁浔受伤的。
姜芙捂着脸,眼神有些痛恨地望着他们,那他就应该对我负责,你们不帮我,还来欺负我,就不怕我去革委会告你们欺负女知青吗?姜芙说这话的时候,阮令芳正好回来听见了,顿时就火冒三丈,也不跟她扯什么道理,当场就直接让看热闹的几个妇人将姜芙给架着扔了出去。
你要告,就去!阮令芳冷笑,我看谁有那本事能让你进我阮家的门!直到阮令芳将大门给摔上了,几个村干部还有点儿回不过神来,这就给……解决了?阮令芳在外头就已经听说了家里的事儿,先瞪了一眼一脸心虚的儿媳妇,这才带些没好气的神态将村长几人一起给损了一顿,骂他们没用,竟然被个小辈挟制住了。
村长也有些年纪了,被母亲训得有些尴尬:这不是怕话说重了,她要想不开不就……她想不开?阮令芳冷笑,她都能算计着怎么赖上男知青了,还有工夫想不开?村长就不说话了。
阮令芳都懒得理他们这群没用的,直接让他们赶紧出去,随后才看向了一旁的小孙女,语气柔和下来:乔乔,没被吓着吧?想喝麦乳精吗?阮乔还没开口,阮昼就忙笑嘻嘻道:奶,我也被吓着了。
阮令芳却已经头也不回地拉着阮乔去了厨房。
阮昼:……他不是亲孙子吗?第49章 七十年代男知青黑化了(十三) 穿《七……虽然姜芙暂时是被阮奶奶给震住了, 但村长还是不放心,既担心这女知青搞事情,又担心她想不开出了事。
这是上头送下来接受再教育的女知青, 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他这个村长也得挨批。
村长就将知青里的领头人许扬找了来, 让他不用做别的事儿,这段时间就多看着点儿姜芙。
尽管心里老大不情愿, 许扬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还从上次阮奶奶的霸气手腕里得了灵感, 觉得对姜芙来软的不行,态度就是得强硬起来。
他就告诉姜芙, 如果她还跟之前那样缠着郁知青不放, 那他就得让村长打报告申请把她调到别的村里去了。
事实上, 人员调动也是很麻烦的, 上面还会来调查原因,不到万不得已, 村长也不会走这一步。
但姜芙并不知道这些, 见许扬态度强硬,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也就信了,她的目的是想让郁浔娶她,也怕真的弄巧成拙反而被调到连见都见不到郁浔的地方, 也就暂时真的安分了下来。
*而那天郁浔从养猪场回来以后就听说了姜芙的事儿,被恶心得一回来就将床单被子枕头都换了一遍,连夜去河边洗了好几遍才晾在院子里。
如果不是条件有限, 他连床都想换。
至于阮家也在姜芙突袭的事情发生以后有了锁门的习惯,就怕姜芙什么时候脑子犯轴又来个夜袭什么的。
不过许扬的法子目前看来还是管用的,姜芙现在就安安静静地干活儿, 闲着时就待屋里,或许是知道许扬还看着她,她也没再跑去纠缠郁浔。
*这个春天的最后七八天就还算安安稳稳地过去了。
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村子里的人也都换上了单薄的衣服。
阮令芳想着上一次去县城还是一个月前孙女的生日的那天,趁着这次赶集,她就想让孙子孙女一起去县城玩玩,顺便给他们大哥带些鸡蛋去。
阮大嫂倒是也想去,但要下地挣工分走不开,只能看着阮昼兄妹俩提着一篮子鸡蛋就走了。
*阮奶奶还给了兄妹俩坐客车的钱,阮昼就和妹妹一起走到了马路边去等客车。
但刚走到马路边,阮昼就看见了骑着一辆自行车从田野边过来的郁浔,就热情地跟他打了招呼:郁哥,你也去县城?郁浔看了一眼他旁边的女孩,才嗯了一声,说:去寄信。
阮昼就忙也解释说他们要去县城看大哥,还邀请郁浔和他们一起坐车。
不用,我借了自行车。
郁浔拒绝以后,又不着痕迹地说,我还可以载一个人。
阮昼听了就惊讶地看了郁浔一眼,没想到他还是面冷心热的类型,但他觉得妹妹会更喜欢坐客车,就说:谢谢郁哥,不过……二哥,我想坐自行车。
阮昼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了妹妹语气乖巧地跟他说话,他有些诧异:真的吗?明明坐客车更舒服啊。
阮乔点头,转头望着他,那种乖巧可爱的表情就让人舍不得拒绝她。
阮昼自然也不会拒绝,就是觉得纳闷,还有些怀疑妹妹是不是为了省车费才这样说的。
那……也成。
阮昼低头看着妹妹,认真叮嘱,要是你先到了县城也别乱跑,在车站乖乖等着,知道吗?阮乔点了点头,坐上了车后座,手指只拽着郁浔的衣角,转头朝还看着她的阮昼开心地笑了下,挥了挥手。
阮昼看着渐渐远去的自行车,妹妹娇小的身影也越来越远,他也使劲儿挥了挥手回应,但心里却又莫名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等自行车骑到了没什么人的路上时,阮乔才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放松地将脸也贴在了他的背上。
郁浔哥哥,你真的是去寄信吗?阮乔带些笑意问他。
郁浔知道被她看出来了,轻咳一声,说:没有信,只是想见你。
阮乔缓缓把玩着他衬衣上的纽扣,眼里有些笑,却故意不解地说:可是我们每天都能见到的。
郁浔这下倒是能听出她是故意装作不知道戏弄他而已,但就连她的这种小心机他都觉得特别可爱,他还是语气很正经地回答:我是指……这样单独的见面,你待会儿想玩什么,我都陪你。
阮乔有些惊讶:可二哥也会在啊。
郁浔莫名沉默片刻,才说:他不会在。
*郁浔也没多做解释,直到到了客车车站以后,阮乔才弄明白郁浔话里的意思。
阮昼是坐客车来的,比她提前到了几分钟,但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女知青,两个人站的距离很近,一看就像是一对儿。
阮乔就认出来那是之前住在阮家的女知青徐青,阮昼如今正为她着迷,见到她以后也不可能有心思陪妹妹逛街了。
阮昼显然十分信任郁浔,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被郁浔套路了,还傻乎乎地诚恳拜托他先陪妹妹四处逛逛,等到下午的时候再一起去见大哥。
郁浔自然应下了。
等阮昼将鸡蛋寄放在车站的熟人那里,然后满心欢喜地和徐青走了以后,阮乔才转头看向郁浔。
郁浔神色有些不自在,故作镇定地说:徐知青看见我借车就问了一句,我就将你哥去县城的事告诉她了。
别的他也没多说,就跟阮昼想要和徐青约会一样,徐青也是喜欢阮昼的,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阮乔听完以后,就笑着凑近他:郁浔哥哥,你怎么这么坏的?她的那个憨憨二哥这会儿一定心里还很感激郁浔肯帮忙照顾妹妹。
对上女孩带着笑意的杏眸,郁浔微微有些不自在,其实并不想让她觉得他是个会耍手段的人,但他更不想骗她,因为他的确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乔乔,你……想先去哪玩?郁浔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头,语气有些宠溺地问。
阮乔想了一下,说:先去百货公司买些东西。
她其实是想找一找这个年代有没有卫生巾卖的,上次用月事带真的太麻烦了。
*只是,令人失望的是百货公司并没有卖这个的,应该只有卖进口货的大城市商店里才有了。
郁浔并不知道她想找什么,但还是帮她买了一些漂亮的头绳发卡护肤霜之类的小礼物。
阮乔的人设就是很贫寒的乡下女孩,他买的这些都不是她会买的奢侈品,受人设影响,她下意识就要拒绝。
但郁浔却已经付款了,而且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过她会拒绝这些礼物的样子,就好像这些东西便宜到都不值一提似的。
她也收过他买的围巾和蛋糕,但那是作为生日礼物送的,她也并不知道实际价值,当时只有收到礼物的惊喜,并没有想那么多。
但现在却是亲眼看着他怎么轻松地买下这些她绝对买不起的东西。
阮乔的理性上也知道他应该挺有钱的,过去的生活物质水平也应该很高,所以送这些礼物对他来说毫无压力,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对她好而已,但在贫寒少女的人设影响下,他这样的举动就莫名让她心里一刺。
但他都已经买了,她再拒绝就显得太矫情了。
阮乔就只能跟他说:下次别买这些东西了。
郁浔想不到她这么说的真正理由,只以为她是不喜欢这些,他也觉得这里的东西都太普通,因此便嗯了一声。
*这个年代的娱乐很少,就连电影都是黑白无声的。
但县城其实也没什么地方可逛的,郁浔就带她去看了一场电影,电影院里的光线很暗,人也很少。
两人偷偷牵了手,郁浔低声跟她说话,他虽然性情冷淡,也很寡言,但当他真的要讨一个人欢心的时候,却也可以说出很动听的情话。
阮乔之前那点儿不开心也很快就消散了,直到电影散场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松开手,手心都热得出汗了。
这时候已经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阮乔原本是要和阮昼一起去大哥那儿吃午饭的,但现在阮昼不在,她也不可能带着郁浔一起过去。
*郁浔就带她去了一家很僻静的饭馆,居然还是靠近公安局那边的。
这个饭馆看起来更像是四合院,也没挂招牌,也不像是国营饭店。
郁浔带她进了一间屋子,木桌就放在土炕上,收拾得很干净,窗边还摆着一束野花,看起来就跟包厢似的。
很快,就有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中年妇人进来,郁浔点了菜以后,妇人就带上门下去了,也没有多问什么。
阮乔也知道虽然明面禁止买卖,但黑市这种地方还是存在的,而这个饭馆就跟另一种形式的黑市差不多了。
而且,看起来还是高级的私人饭馆,因为这个地方一般人应该也不会知道,更吃不起这里的饭菜。
阮乔心里那点儿小别扭就又冒出来了,感觉自己现在人设的消费观和郁浔差得太远了,但微薄的少女自尊心又让她说不出让他去便宜的饭馆吃东西的话。
因为不管是便宜的还是贵的,她都付不起钱,说不定他还会觉得她麻烦。
郁浔就坐在她的左手边,因为是盘腿坐在炕上的,两人的膝盖也碰到了一起,注意到她的沉默,郁浔凑近她,两人的距离就更近了:乔乔,怎么不说话?因为……阮乔看着他,很想说出实话,但还是囿于人设而撒了谎,我累了。
见她的确有些没精神,郁浔就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摸了摸她的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阮乔摇头。
*饭菜很快就送上来了,但也并不是很油腻的大鱼大肉,有肉菜,也有小菜,还有一个汤,显得很精致美观,闻着却也香味扑鼻。
老板娘还赠送了两瓶汽水。
郁浔似乎将她当成小孩一样照顾,自己都没怎么吃,只在一边替她夹菜,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吃东西。
看着郁浔这么关心她,阮乔就觉得自己竟然还不开心有些太矫情了,努力克服掉隐隐作祟的自尊心,如果是她有钱的话,那她也会想要请郁浔去最好的地方吃饭的。
这么换位想一下,她心里就好受多了,也渐渐有了胃口吃下这些东西,但还是想要吃完以后和郁浔开诚布公地谈一下。
否则,以她现在的人设,以后这样的消费观差异还是会让她不舒服的。
*等两人吃完饭已经差不多是半个小时以后了,老板娘还送了饭后的甜点小蛋糕上来。
阮乔现在的口味偏甜,自然也很喜欢吃甜点,她一边吃着一边想着该怎么开口,却忽然注意到郁浔在一旁看着她。
那目光有些幽暗,也有些灼热,让整间屋子里的气氛似乎都暧昧不明起来。
阮乔下意识问:郁浔哥哥,你看着我做什么?郁浔握住了她端着蛋糕的手,声音里有些克制的低柔:乔乔,我现在可以吻你吗?阮乔看了他片刻,点了点头。
郁浔也没有立刻吻她,将她手里的蛋糕拿开搁在桌上,随后才缓缓倾身过来轻轻吻住了她的唇。
他吻得很温柔也很细致,连她唇角的奶油都被吃掉了。
阮乔感觉有些身体发软,他让她靠在了炕上的枕头上,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吻她。
大概是郁浔吻得太温柔,令人下意识沉溺其中,放松下来,她连原本想说的话都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直到衣扣散开的时候,阮乔才回过神来,看向了郁浔,他显然也已经沉溺其中,神色温柔,却又透出几分欲念。
她才意识到就算是郁浔,像现在这样在炕上亲吻也不可能坐怀不乱的。
她想要推开他,但手腕却被他顺势压住了,她力气很小,根本动不了。
他低头吻她的头发,她的唇,漆黑幽暗的眼眸有些莫名让人害怕,却没有再做更过分的举动了,呼吸微急,似乎努力克制着自己。
阮乔的皮肤娇气,只是稍微用力就会疼,她望着他,似乎有些害怕,也似乎像是疼,忍不住哭了。
看见她眼角滑落的泪珠时,郁浔愣了下,心口也下意识地紧缩了下,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忙松开了她的手。
乔乔,别哭了。
郁浔小心翼翼地给她擦眼泪,语气很自责也很心疼,对不起,我没有控制好自己,吓到你了是不是?阮乔望着他,没说话,只是眼眸还湿漉漉的。
她一哭,郁浔就心疼得都有些手足无措的,手指轻颤地替她将衣扣重新扣好,才轻轻拥住她,温柔地轻轻抚着她的头发,说:乔乔,别哭了,你不喜欢这样的话,那我以后不碰你了好不好?第50章 七十年代男知青黑化了(十四) 穿《七……郁浔抱着她哄了好一会儿, 见她没有再哭,也不敢再做什么了,只将桌上剩下的甜点拿起来喂她吃。
乔乔, 别生我的气,好不好?郁浔语气带了几分卑微的讨好。
阮乔没说话, 但心里也并没有生他的气,反而觉得有些丢脸, 因为郁浔之前的亲近行为都只限于亲亲抱抱,她还觉得郁浔纯情。
但她没想到自己的人设是比他还要更纯情的, 还很娇气,一点疼也受不了, 他稍微过分一点她就忍不住想哭。
我没生气。
见郁浔还有些小心翼翼哄着她, 仿佛他做错了什么似的, 阮乔就望着他, 说,就是手有点疼。
郁浔愣了下, 低头看向她的手腕, 明明他已经很克制了,但她的手腕还是被他捏红了,因为肤色白,那点儿红印就很明显。
似乎是看出他的自责, 阮乔主动凑过来吻了一下他的唇,清澈的眼眸望着他,说:郁浔哥哥, 你下次轻一点好不好?女孩乖巧得让人心口发紧,郁浔嗓音微哑地嗯了一声,轻轻捧起了她的手腕, 唇落在了她的肌肤上,带些滚烫的温度。
还疼不疼?郁浔问。
不疼了。
阮乔还记着要跟他谈谈的事情,见现在气氛还好,犹豫了片刻,就说,郁浔哥哥,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郁浔抬眸看她:怎么了?阮乔就将之前在百货公司时的低落心情告诉了他,包括他带她来这里吃饭时的些微不自在。
她说得有些含糊,但并不妨碍郁浔理解到她话里的意思。
她并不希望花太多他的钱,还会觉得有负担和不安。
郁浔并没有觉得她矫情,反而想起了初见那天她看向女知青的围巾时那羡慕的眼神,他当时就很想要对她好,让她不用再羡慕别人。
现在这种想要对她好的心情早就与日俱增,自然不可能答应她什么都不给她买,反而想要什么都给她最好的,但也不可能忽略她的情绪。
郁浔沉默了片刻,忽然问:乔乔,我帮你补习你会觉得有负担吗?阮乔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提起这个,看了他一眼,说:没有。
那接受我的礼物就更不必有负担了。
郁浔凑近她,摸了摸她的头,低声说,这些都只是我对你好的方式而已,帮你补习会占用我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你都可以接受,那我只是花费一些我自己都不在意的钱送你礼物,你是不是也不应该在意?阮乔望着他,似乎有些迟疑。
还是说乔乔不想要我对你好?郁浔低头看她,眼神温柔。
阮乔拉住了他的衣角,似乎被他看得有些脸红,说:想的。
郁浔淡笑了下,吻了她的发顶,说:那就别为这个不开心了。
他双手抚着她的侧脸,凑近她,声音低柔,更何况,我都是你的,你只是在花自己的钱而已,对不对?阮乔:是……这样吗?郁浔语气肯定:当然。
阮乔:……*阮乔下午还要和阮昼一起去看大哥,因此郁浔将她送去和阮昼会合以后就自己先回了稻禾村。
等和大哥见了面回去的时候,天都已经快黑了,他们刚好赶上了最后一班客车。
阮乔意外的是居然会在车上见到姜芙,要不是郁浔早就离开了,她都要以为姜芙是跟着他过来的。
而就在姜芙身后的位置还坐着许扬,阮昼过去跟许扬打了招呼,问怎么回事。
阮乔才从他们的对话里得知,姜芙是来县城给家人寄信的,许扬奉命看着她,自然也就陪着一起来了。
而就坐在前头的姜芙当然也能听见身后的两个人在低声议论她,但她一点儿也不在意,她的脸都已经毁了,在意别人的看法也没有意义了。
她原本可以动用家里的关系找到工作的,但她还是报名了下乡当知青,就是想要和郁浔在一个地方。
甚至她的脸会毁掉也是为了郁浔,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不可以辜负她的。
之前是她想得太天真了,居然想要郁浔会心甘情愿喜欢她,他那么冷漠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喜欢任何人,所以,她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够了。
哪怕他讨厌她,她也一定要得到他。
*姜芙来县城的确是为了给父亲寄信的。
她父亲在部队虽然职位很低,但从军多年自然也积累了不少人脉,曾经还做过副司令的警卫员。
姜芙知道郁浔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回城的事情,虽然她做不到让他的父亲平反,但要父亲托关系将他也一起带回S市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样的话,郁浔为了回城一定会答应和她在一起的,他总不可能会乐意在这破乡下待一辈子。
更何况,如果娶了她,那他想进军校的事情就也有希望办到了。
她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她。
想到郁浔很快就会答应和她在一起了,哪怕他到时候可能会更厌恶她,她的脸还是因为过于激动而泛起了些红晕。
*姜芙从寄信的那天开始就在等回信,每天都跑去村口去等送信的邮差。
许扬不知道她这又是什么毛病,但因为这段时间她除了行为怪异以外也没再纠缠过郁浔,甚至还会和寄宿的那家人说话了,看着像是渐渐恢复了正常。
许扬也就没有再花时间看着她,毕竟他也有自己的活儿要干,总跑去守着个女知青别人就该说闲话了。
结果就在许扬刚放弃守着她的那天,姜芙就收到了家里头寄来的信。
她怕家里人担心就没提她毁容的事情,也知道父亲不会轻易帮郁浔,就撒谎说她和郁浔已经在处对象,而且她已经怀孕了,求她父亲尽快找关系让她和郁浔一起回城。
她家就只有她这一个女儿,知道了她未婚先孕的事情,肯定会担心她,会以最快的速度将回城的事情办妥。
姜芙虽然早就知道父亲一定会答应办理回城的事情,但亲眼看到信里这么写了,她的心才放了下来,除了信以外,母亲还给她寄来了安胎的营养品和很多钱,要她不用担心回城的事情。
姜芙看着信和这些东西在屋里哭了一场,虽然感觉很对不起父母,但她也是为了争取自己的幸福,他们那么疼她也一定会理解的。
更何况,只要郁浔答应和她在一起了,那她的谎言就可以成为真实的了。
*姜芙迫不及待地就想拿着信去找郁浔了,但她怕又会被人阻拦,只能忍着等到了天黑才出门。
在傍晚的时候,郁浔会去养猪场那边喂猪,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已经在家里吃饭了,不会有什么撞见她去找郁浔的。
姜芙出门前还特意打扮了一下,穿上了一条很显腰身的白色连衣裙,露出雪白的肩臂,涂了口红,还将压在箱底的香水也喷了一些在身上。
这样的装扮在乡下白天她也不敢穿,但现在也没人会看见,她也就不怕了。
她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昏暗的光线里,郁浔就站在猪圈外面,手里还拿着一个盛猪食的木勺。
姜芙的心跳加快,她看了他片刻,屏住了呼吸,脚尖点地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身后,然后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了他的背上,闭上眼感受他的体温和气息。
她抱得很紧,因为想要停留久一点再被推开。
但令她意外的是郁浔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她,她心底不由浮出几分狂喜,只是声音还是娇柔做作的:郁浔,你……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猛地被他扯开了,他转过身看着她,昏暗的光线下,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感觉到他此时的愕然和怒意。
你怎么会在这儿?他冷漠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厌恶。
姜芙认识了他这么多年,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也会有这么浓烈的情绪,就因为她抱了他?他是嫌她毁容了吗?姜芙脸色一白,就算已经知道他不喜欢她,但真的被他所厌恶的时候,心里还是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姜芙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眼神还是很痴恋地望着他:我爸已经答应帮你回城了,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你不但可以回城还可以去读军校,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吗?郁浔却已经要被她给气炸了,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过,他将被她碰过的外套脱掉扔在了猪圈里,冷冷地说:你觉得你爸很厉害是不是?姜芙一愣,望着他,像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是没有办法将我爸接回城,但……郁浔的眼神有些狠厉,神态冷漠,要将你们全家都送去农场团聚却是轻而易举的。
听出了他话语里的狠厉,姜芙不由微微发抖起来,她知道他是真的说得出做得到的,她的眼泪滚了出来:我那么喜欢你,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我一心想要帮你回城,你却想要对我家人下手,你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我绝对不会原谅……别再出现在我面前!郁浔不耐地打断她,冷冷地看她一眼,否则你可以试试我能不能这么做!姜芙整个人就跟傻了似的呆在原地,看着他毫不犹豫转身的背影,忍不住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为什么他都这样对她了,她却还是放不下他?如果活着时不能和他在一起的话,那她宁愿和他一起下地狱!就算是死,她也不会放弃他!第51章 七十年代男知青黑化了(十五) 穿《七……昨天半夜里, 忽然下了一场很大的暴风雨。
姜芙躺在养猪场外的地上昏迷不醒,浑身都湿透了,看着像是淋了一夜的雨, 她还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这么躺在地上就很有碍观瞻了, 只是人命关天,村民都只关心她的健康, 倒也没想着要批判她的着装。
许扬在被村民通知过去领人的时候,就算再好脾气也对姜芙生出了几分不耐和怨怼, 只是他既然是被知青们选出来管理他们的人,那就得负起责任, 不能不管姜芙。
他请几个女知青将姜芙抬着送回了寄宿的村民家, 又请人帮忙去卫生所请了医生过来给她看看。
村长也过来看了一趟, 见女知青的高烧退了些, 才放心离开。
姜芙的这一病又引起了一些村里的流言蜚语,觉得她肯定是又想缠着郁知青, 人家没搭理她, 她伤心之下才会淋了一夜的雨。
大家一边感叹这女知青的痴情,另一边又觉得郁知青也太铁石心肠了,一时间连村里那些因为郁知青那张脸而有些心思的女孩都彻底不敢对他动心了。
*没过多久,大家就不同情姜芙了, 因为上头有了两个回城指标下来,其中一个就是给姜芙的,因为她的父亲已经给她在S市安排好了工作, 只等她回去就可以做事了。
而另一个回城指标却也是姜芙父亲安排下的,虽然没点明给郁浔,却也打了招呼的, 村长自然也能明白上级的意思。
在城里有了正式的工作自然是可以回城的。
这下大家也不同情被姜芙纠缠不放的郁浔了,大多数男知青反而羡慕起郁浔来了。
如果能回城的话,别说只是娶姜芙了,就是把她当祖宗供起来也成啊。
这年头要在城里找到工作是很难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知青留在乡下好几年都回不去了。
有些人甚至后悔没有早和姜芙处好关系,不然说不定也能沾沾光趁早回城了。
但令众人震惊的是郁浔竟然拒绝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回城机会,只是回城指标已经下来了,还是要有人顶上,最后这个机会就落在了已经在村里待了好几年的男知青许扬头上。
其他人虽然羡慕,但也没什么好说的,许扬在村里的这几年对知青和村民都是很尽职尽责的,没人能挑出错处来。
就是姜芙父亲那边也不会有反对的理由,毕竟许扬还对生病的姜芙多有照拂。
而在许扬都离开了以后,姜芙却还以生病为由拖着不肯走,也不肯把回城名额给别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留在这儿就是为了郁浔,只是令人纳罕的是她也没有再去找过郁浔了,甚至连屋门都不踏出,真像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村长要不是从医生那儿知道她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都要担心这女知青会不会病死了。
不过,她早晚都要回城了,那就也不算是村里头的知青了,那也就不归他管,因此他也没再多关注她。
*阮乔自然也没去关注一个原着不起眼的女配,她也知道郁浔已经将她彻底拒绝了,可能是真死了心,姜芙生病这段时间一次也没有去找过郁浔。
就这么过了平静地过了将近半个月,就迎来了全国热烈欢呼的恢复高考日。
这一天,村里的知青高兴得就跟过年似的,连下地干活儿都更有劲儿了。
但实际上,这次的高考对于高三那些学生才是最有利的,因为考试时间就在半个月之后,这些知青的复习时间明显不够。
在原着里,原主虽然还在读高二,但还是报考了这一次的高考考试,毕竟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又取消了高考,自然是能抓住机会就赶紧考。
她自己的学习成绩不错,加上有男二的辅导,最后也还是考上了心仪的大学。
实际上,就算她没有车祸失忆,很可能也还是会和男二分手的,毕竟异地恋很难维持,而她的年纪还小,感情多变,很可能在大学里就喜欢上别的人,将远在乡下的男二抛诸脑后。
阮乔虽然对于这次高考很有信心,但为了万无一失,还是很勤奋地复习了一下。
而郁浔并没有参加高考,因为他母亲的资产阶级小姐身份,他进不了想要读的学校,就连高考的资格也很可能被取消。
但郁浔倒是一点没失落,反而对她的学习很上心,给她补课的时间也增加了,为了不影响她学习,也没有再碰她,就连牵手都不行。
在这样的高强度学习之下,阮乔感觉头都要痛了,还好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高考的地点就在省城里,距离稻禾村所在的县城大约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高考前一天,阮昼就请了假,带着妹妹先前往了省城里。
而和阮昼偷偷处对象的女知青徐青也参加了这次高考,因此到了省城以后,阮昼就带着妹妹和徐青一起去了学校附近的招待所。
大概是怕妹妹不习惯和人同住,他没给徐青和妹妹订同一间房。
考试时间一共是两天,上午和下午都要考。
阮昼平时虽然看着吊儿郎当的,但认真起来的时候也挺靠谱。
他盯着妹妹按时吃饭睡觉,就怕她熬夜学习反而影响状态。
早上亲自将她们送到学校门口,等她们去考试的时候,他也没走,就在门口站着等。
现在虽然只是初夏,但这么太阳底下站着也是很累的,阮乔就将考试结束的时间给了二哥,让他不用傻等,等考试时间快结束的时候过来就行。
阮昼觉得行就同意了。
不过,阮乔做题的速度快,往往能提前二十几分钟出考场,因此阮昼去接人的时候实际上就只用接徐青一个人,而阮乔早就自己回了招待所。
一天的考试转瞬即过,转眼就到了高考的最后一天。
*而就在这一天,稻禾村却来了一位大人物,也就是姜芙那个在部队给首长当警卫员的父亲。
他是自己开车来的,开的还是军用吉普车,这车自然是接送上级的,但他偶尔私用也并没有关系。
姜父是迟迟不见女儿回来,也没见她有什么信寄回来,心里担心这才忍不住过来看看。
从村长口里听说女儿病了的时候,他的脸色就沉下来,对村长的脸色也很不好,像是觉得他们稻禾村的村民苛待了他女儿似的。
村长的神色也就淡了下来,直接将人领到了姜芙那儿,借口有事要忙就走了。
姜父皱眉看了眼他的背影,觉得这就是穷乡出刁民,村长都是这么粗俗无礼,更别说其他人了,他这回无论如何都得将女儿一起带走才行。
但他没想到的是姜芙竟然会拒绝跟他走。
看着坐在床上缝衣服的女儿,她瘦得他都快认不出来了,脸上也没什么血色,一点儿精神气都没有,哪里还像刚离家时那鲜活秀美的模样?姜父又心疼又愤怒,心疼是对女儿的,愤怒却是对郁家那小子的,他压抑着怒气说:你病成这样,他都不管么?姜芙就跟听不见他说话似的,只是低头缝衣服,一针又一针,仿佛很麻木似的。
芙儿?姜父隐隐觉得女儿这状态不太对,他语气缓了下来,你先跟我回去,回去让你妈给你好好补补,你看你瘦成这样,就算你不顾自己的身体,那也不能不顾孩子吧?听到孩子的时候,姜芙的手一顿,指尖被针刺破,冒出血沫儿来,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只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神情带了几分柔和。
仿佛在幻想着自己真有了身孕似的。
姜父不知道她有孕是假,但看她这样子心里更愤怒,觉得是郁家小子不做人事,害他女儿怀了孕还对她不好。
就在他还想继续劝女儿答应离开的时候,姜芙却猛地摇头,眼神里有种令人心惊的偏执,一字字说:我不走,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看她这副仿佛被迷了心窍的固执样子,姜父是连宰了郁浔的心都有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勾引他女儿的,明明他女儿以前乖巧又懂事,半点不让人操心的。
但既然知道了症结在郁浔那儿,姜父心里也有了谱儿,看了女儿片刻,就说:芙儿,你放心,你先跟我回去,那郁家小子随后就来,我一定让你们尽快结婚。
听到结婚二字,姜芙原本木然的神情忽然有了些生气,她猛地向前一扑,抓住了父亲的手,眼神里有些狂热:真的吗?爸,你真能让他和我结婚吗?姜父是想用这话哄女儿跟他回去,但也不全然是假话,他清清白白的女儿被郁家小子搞大了肚子,郁家小子如果不娶她,那就是流氓罪,他担得起这罪名吗?因此,姜父的语气很有把握:芙儿只管放心,三个月之内,你们一定能结婚。
说着,姜父还隐晦地看了一眼女儿的肚子,这要是不尽快结婚,肚子大了怎么办?姜芙知道父亲不会骗她的,猛地哭了出来,嘴角却带着笑。
姜父被女儿这又哭又笑的样子吓得不轻,连语气都更小心翼翼了:那我们这就走,不过我还得顺路去一趟省城一中,首长的女儿今天高考,我得接她一起回去。
姜芙哪儿还听得见他的话,只抚摸着肚子,仿佛已经在幻想和郁浔结婚后的生活。
第52章 七十年代男知青黑化了(十六) 穿《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