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2025-03-25 15:38:57

当幻日开始踏上他为未来而谋划许久的前程,陈颖似乎成为了他的加动力,让他更加勇往直前。

而屏翳,却在渐渐承认湘君已经离开的事实之中,让孤独染了一身萧索。

若木此时正跪在正和殿内,这座大殿,如今更加清冷。

屏翳这些天更加忙碌了,太多恼人的事积压在案头上,让他眉头不展,听着若木将这些天来发生的事一件件报告给他,屏翳的表情更显冷峻。

幻日去找过她?屏翳的脸色让若木有些害怕。

恭敬地回答了声是的,小心地揣摩着他的意思,然而屏翳只是挥挥手让她退下。

若木知道陈颖在乎屏翳,所以她毫无保留地将陈颖的生活点滴都告诉屏翳,如今她同从前在青莲阁时一般跪在这大殿中,向屏翳报告着她家小姐的行踪,可她的动机却早已不同,她将陈颖视如亲姐姐,如何能一直看她为情所困的样子?她也是懂爱的,如果她所说的事能惹得屏翳注意陈颖一眼的话,或许那一眼都足以让陈颖觉得幸福不是么?已经秋天了,正和殿前的水流声更加清冷,一抬头就与汤谷撞见,彼此竟有些尴尬,什么时候他们变成这样的呢?若木低着头想着,本想他会如往常一般对她视而不见地走过,却不料迟迟等不来他提步走开。

汤谷就那样看着她,眼里带着点不屑,他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轻蔑地笑了笑,尖刻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习惯背叛她。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若木反唇相讥,确实,就好像你也这么习惯污蔑我一样。

污蔑?汤谷挑眉,一脸怒气地抓住了她的胳膊,抓得她生疼,可是她却不吭一声,仰着脸看着他,脸上是不卑不亢的神情。

汤谷嗤笑一声,甩开她的手说,没想到还是这么容易被你迷惑。

心中不知经历了多少波澜,脸上却是平板,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前殿,不去或者说不敢再看她。

若木保持着傲然的礀势站在冷风中,背脊挺直着,却止不住在冬天冰冷地风中,渐渐变得手脚冰冷僵硬,挪不开半步。

那是她最爱的人,从五岁开始,就发誓要携手今生不离不弃的人,是他从战火中将她救下,也是他在她全家落难的时候保护了她。

可惜,不过才几年时间,竟可以相见无言。

从什么时候开始错起,又是什么让隔阂越来越深的呢?想来他们都是不喜欢解释的人,他是,她更是!所以就这么僵持着,固执地僵持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他就不能懂呢?若木呆呆地伫立良久,或许,是她学不乖,不会装柔弱,所以他们之间才会这般忽远忽近,永远走不到彼此身边吧。

你在这里做什么?陈颖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看看她,又看看站在远处的汤谷,了然地哦~~~~了一声。

若木欲盖弥彰地擦了擦眼睛,陈颖还是细心地发现了她的不对劲,问她怎么了,她却摇摇头不想再多言语。

洛妃说庭前的照殿红开了,我还从没见过,刚想去一眨眼你人就没了。

陈颖虽然这么说,却没有责怪的意思,拉着若木就走,没有让人准备车辇。

如今对润泽园,他们已经很熟悉了,尤其是陈颖觉得,走路半小时能到的,坐车就得一小时,那真叫一个折磨,所以她也渐渐习惯用双脚走路去了。

照殿红啊,若木摇摇头,曾经朝华阁姹紫嫣红开遍,却最终都付之一炬,只因湘君说那繁花开得她心烦,便全铲除后放火烧了。

那照殿红当年曾是洛妃最喜爱的花,可在朝华阁,却一夜间便烧得一株不剩。

才走了几步,远远地见两人穿廊越桥而来。

陈颖忽就站住了,笑容收敛了起来,那日同她说了莫名其妙的话的幻日王子,此刻正同一位中年男子迎面走来。

见过幻日王子,曹大人。

若木微微施礼,陈颖虽向若木口中的曹大人致了意,却略过了他身边的幻日,躬身后便从另一侧走了。

幻日很远就见到了她,唇边噙着笑意,她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却让他更有心探索她,毫不介意她像一只被惹恼了的猫一般的无礼举止,见到她他便笑得很是开怀。

小姐,小心,走慢点。

若木在陈颖身后不停地提醒,而陈颖的步子却一步快似一步,渀佛不愿同他有任何牵扯。

幻日转身保持着愉快的笑意问身边的曹陈思道,曹大人,您对此次行事有几分把握?曹陈思微微一笑,他虽说执掌兵部,为人却沉稳儒雅,无怪朝堂上都称他为儒将,他官居二品镇海将军,封威武伯,历年来战功无数,但从不居功自傲,深得屏翳的赏识。

殿下,您也知道,如今毗舍国国力日盛,此次纠纷若要解决,实恐不易。

幻日与他对视一眼,均是大笑一阵,二人又继续谈论着近日边境战事,并肩向前殿走去。

幻日即将踏上征程,为她而战斗的征程,恐怕这场各取所需的战争,要付出的代价比想象中多得多,然而他不介意,一切只为她的回眸,而他既然深陷其中,就已不打算自拔,如今只有得到她,他才会停止他的野心,不,也许他的野心从来就不会停止。

此番屏翳将幻日和曹陈思请到了回龙阁,三人坐定,就近日出兵毗舍之事进行了最后的布置。

曹陈思的建议是分兵三路,断敌粮草,毗舍是以游牧为主的国家,马上民族的特点是骑兵彪悍,故而此次屏翳联合幻日共同出兵对付毗舍,正是要借摩揭陀的铁骑,配合他神州的火炮,一举将毗舍赶出交趾。

如此便可合东西二州的实力,抗拒南瞻部洲连年的侵扰。

三人计划已定,曹陈思与幻日便各自散了。

屏翳思索良久,转身也不知是问谁,曹陈思这次,你不觉得有些冒进?还是,他带兵出关是另有目的?帘幕后的人轻笑了一声,从暗处走了出来,一室瞬间焕发光华,他俊美无俦的仪表,一身纯白长袍,于腰间系了根金钩,垂挂着一枚羊脂白玉,其下一条金色流苏,全身装饰虽极简单,却衬出了他的出众气质。

所以,你打算亲自去?锦亲王天昊悠然开口,一双桃花眼,渀佛玩世不恭,又似看淡一切。

是。

屏翳点头。

皇兄我知你行事慎重,可此番之事确然凶险,你还需小心才是。

见屏翳胜券在握的样子,天昊自觉不便再谏,对于这一次的临阵换将,虽然有些凶险,但为了彻底拔除曹陈思在军中的能力,并且扶植屏翳自己的势力,也确实很有必要,而此事非屏翳不能达成。

二人将之后的细节商议了一阵,天昊见无其他要事,便从方才来处退了出去,就似是影子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