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引他 > 第28章 钓她

第28章 钓她

2025-03-22 06:58:30

对不起,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机械的女声回荡着,按掉, 重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请稍后再拨……对不起,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请稍后再拨……修长的手指握紧, 转了角度, 持续的机械音充斥耳边, 伴着高架上车流里时不时的鸣笛声。

苏潮带笑的眉眼缓缓沉了下来, 手指收紧, 他啧了声,偏头看向一望无际的车流。

闪烁着的车尾灯像是一道红海, 在漫天大雪中格外醒目。

距离下个出口约莫一公里,这么冷的天,飘着鹅毛般的大雪。

男人敞着怀穿一件浅驼色羊绒大衣, 踽踽独行在高架边道, 大约心烦, 他点了根烟, 不紧不慢抽着。

过于优越的长相很容易引人注目, 一路走来,不时有车子开了窗, 探头过来。

探究的, 好奇的, 爱慕的, 惊讶的。

苏潮一概没理, 高架风大,烟蒂被熄灭。

他去兜里摸火机,心头烦闷不堪,摸了几次,都没能摸到。

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小姑娘如此牵动心神,不适感令他茫然又不安。

终于摸到火机,没等拿出,金属质地的火机从指缝间溜走,吧嗒一声,埋入雪地。

苏潮怔了怔,低头瞧了眼消失的火机,被气笑了。

他发泄似地掐了烟,暴躁地骂了声:操。

突兀的铃声响起,他随手拿了手机,一个陌生号。

掐断。

没多久,对方又打过来。

苏潮心不在焉接了,是个年轻人,声音带着微颤,像是很不安,请问是苏潮苏先生吗?他心情不好,语气也跟着又沉又冷,你谁?我是‘零点’花店的店主,您妹妹在这儿出了点事故,您能尽快赶过来吗?地址是…………来之前,苏潮以为所谓的事故可能是交通事故,或者意外。

店主支支吾吾,显然不想说太多,苏潮问了小姑娘的状况,听到没有受伤,稍稍安心。

无视地面湿滑,一路狂奔到花店,外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远远的听到有人议论——什么情况啊?怎么砸成这样?不知道啊,听说是个小姑娘做的,下手还挺狠。

可惜了这些花花草草。

那姑娘怎么了?是有什么不正常吗?谁知道呢!长那么漂亮,谁知道会是个疯批。

有人报警吗?没吧,店主人还挺好的,没打算报警。

可能还是觉得小姑娘漂亮!哎,估计是个学生,升学压力大无处发泄,心理就出问题了呗。

那还挺可怜的,家长也没给孩子做心理疏导吗?当代社会卷生卷死,大人累,孩子也累,还是得做好疏导工作,我家的那个我已经放飞自我了,成绩什么的算了吧,每天默念一百遍‘平安是福’。

是啊,能想开最好。

苏潮没耐心听这些人长篇大论,穿过层层人群,突出重围后,饶是他见惯了大场面,这会儿仍旧被凌乱的现场短暂晃了心神。

复古风的花店挺精致,眼下却不堪入目,盆栽的花草倾泄一地,各种样式的玻璃碎渣满地都是。

那些漂亮娇艳的花草,仿佛残垣断壁般,乱糟糟地东倒西歪。

瞧着这满目疮痍,苏潮眼神一暗,第一时间去寻小姑娘的身影。

店主小哥见状,匆忙迎过来,苏潮苏先生吗?苏潮:我是。

您妹妹状态不是很好,我怕她出事就没让她单独离开,您赶紧看看去吧。

虽然不清楚店主怎么得知自己的电话,一口一个您妹妹仿佛熟知他们关系一样,更是令人怀疑。

苏潮眼下无暇顾及其他,道了声谢,他问:她人呢?在店里。

苏潮眉头轻蹙,她一个人?对。

想起刚刚那姑娘的疯批状态,店主仍心有余悸,倒是徐从烨那人,意外的镇定,阻拦他报警不说,甚至放任那个姑娘发泄。

就连这通电话,都是他授意,才联系上这姑娘的监护人。

店主不敢揣测那个公子哥儿的心思,既然有人赔钱,他也没说什么。

苏潮迈开长腿踏上台阶,谢了。

店主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欲随同进店,眼前这个大帅比忽然停了脚步,回头看他,砸坏的东西会双倍赔偿给你,麻烦你让外头看热闹的散了吧。

店主愣了愣,好脾气地点头,没事没事,已经有人——想到徐从烨的交代,后半句话又被他强行吞下。

捕捉到他的言外之意,苏潮黑眸微眯,眼底带笑,却暗藏危险,有人?谁?店主心虚不已:没没没什么人。

现在确实不是深究的时候,苏潮进了店,稍稍思忖,在店主打算跟进来时,他抬手掌着玻璃门,笑看着他,朋友,劳烦你也在外头等着。

莫名被拒在门外的店主:?不等他再开口,眼前的男人手掌一推,玻璃门啪地被关闭,落了锁,呼啦一声,拉上了窗帘,完全遮蔽了里头的光景。

……店里开着灯,特意的搭配,温暖而温馨。

灯火摇摇曳曳,像是诱人犯罪的欲妖,徐徐蛊惑着人心。

汪林莞低垂着一颗小脑袋,双手环膝靠在楼梯角落。

比起外头的狼藉,里头显然更加荒唐,带刺的玫瑰花堆满旋转楼梯一角,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上头,是一束包扎完好的紫蓝色鸢尾花。

大约格外珍惜这束鸢尾花,即便将店里的花草霍霍一遍,这束花依旧完好如初,静静地盛放。

似乎是她最最珍贵的东西,不舍得触碰,更舍不得毁灭。

以往的经历让她格外敏锐。

听到脚步声,汪林莞头也没抬,冷冰冰地喝止,走开。

声音充满防备和漠然。

对方脚步缓了下来,没再上前,也不嫌弃乱七八糟的环境,脚尖勾了一只塑料方凳,拖过来,落座。

汪林莞一愣,从膝头缓缓抬眸,余光所见是一双黑白菱格拼接的板鞋,深色长裤,浅驼色大衣。

是个男人。

再往上,是他冷白手腕上缠绕着的红绳。

一枚祖母绿吊坠,很奇怪的造型,像颗缩小版仙人掌,随着他的动作摇摇欲坠。

她盯着那颗祖母绿吊坠发呆。

眼前的男人忽然轻笑了声,声线很哑,开口时,却是止不住的痞,怎么回事儿你?一盆多肉植物被他递过来,他懒洋洋地调侃道:这么好玩儿的事儿,一个人玩得挺high?修长的手指触摸着多肉的小尖刺,他像往常一样,抬手给她一个爆栗,啧,有没有良心,嗯?冷不丁挨了一记爆栗,她猛然抬眸看过去。

触及男人深黑带笑的眉眼,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也跟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僵在那里。

蓝紫色的鸢尾躺在角落,梦幻过后,只余点点不可逃避的现实,在告诉她,她没那个资格。

苏潮哥哥一定发现了她隐藏在深处的疯批属性吧?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情绪不稳定。

随时都可能爆发。

并且完全无法预估会做出什么惊人举动的。

疯批。

好想哭。

是不是哭出来了,就不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发泄内心的不安和恐惧。

木然瞥了眼那束她唯一舍不得破坏紫蓝色鸢尾,她的心头微微酸涩,明媚的眼睛却闪过一丝自嘲。

何必呢。

他值得更好的。

苏潮慵懒地坐在塑料小方凳,掂了掂手里的仙人球,视线笔直地落在小姑娘脸上。

室内灯光昏暗,浅浅地打在小姑娘惨白的小脸,衬得她乌黑的眼睛越发纯粹。

瞧见他的瞬间,小姑娘惨白的小脸从冷漠,震惊,恐惧,慢慢趋于极端厌世之下的自我厌弃。

苏潮不动声色地盯着她,小仙人球再度递过去,他问:要不要?小姑娘一言不发地盯着他,没接。

苏潮目不转睛盯着小姑娘变幻莫测的小脸。

见她像只怂爆的刺猬一样,跟他视线交汇片刻,尔后,又重新将自己埋在臂弯。

什么话也没说。

就好像完全放弃了她自己。

苏潮沉思几秒,轻啧了声,手指一松,仙人球砰地应声而落,砸在大理石地面摔得粉碎。

被他举动惊到,她茫茫然抬眸。

就见眼前的男人从矮凳起身,可能嫌大衣麻烦,信手脱了,十几万的大衣就随意丢在一边。

随后。

他走到多肉植物区,又拿了一盆,哐当摔在地面。

一盆,两盆,三盆……汪林莞眼睁睁看着他砸完多肉植物区,犹然未曾尽兴,转而看向一旁包装好,分放在玻璃花瓶里的香水百合。

啪——玻璃瓶碎裂的声音清清脆脆。

他拎了玻璃瓶,隔空递过来,这玩意儿还真挺好玩的。

她怔然望着他,他好看的眉眼浮着笑意,跟以往一般无二的吊儿郎当,真不玩啊?那语气,就好像她把人花店砸了,只是在玩一个刺激的游戏。

汪林莞:……一只插满了粉色玫瑰的玻璃花瓶被递过来,男人俯身过来,唇角微勾,要不要比比看?她顿了下,声音有些缥缈干涩,……比?大致估算了下,这块一共有107盆可砸的玩意儿,比比看谁砸的多?来不来?汪林莞:……有什么东西从她心底深处涌起。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或者在那一瞬间,大脑是完全放空的状态。

只想刺激。

只想发泄。

像是被他漫不经心的浪荡态度激起内心最深的欲念,她看着自己从他手里接过玻璃花瓶。

砰——水花四溅,玫瑰四散,玻璃生花。

又一只花瓶递过去,他问:好玩吗?小姑娘接过来,跟砸萝卜一样,好玩。

惨白的小脸渐渐有了点不一样的生动。

苏潮瞥她一眼,轻笑了下。

等她砸完,他便又顺手递过去一只。

一路从一楼砸到二楼。

他就像是一个精准的投放机器,在她砸完一只后,他适时地递过去。

露台处连着欧式门,上头爬满了藤本蔷薇,苏潮看着小姑娘砸完一只小盆栽后,停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粉白的蔷薇。

他放下手中精致的矮脚陶瓷花瓶,单手插兜,倾身靠近她,不想玩了?她低低地回了声:嗯。

发泄够了?嗯。

男人温热的手掌搭在她头顶,她心神一动,在他开口前,低声阻止,你不要问,我不想说,更不想骗你。

他懒散地笑了声,真就没问她。

发泄过后,便是极致的空虚和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是不是过了今晚,就再也不能见他了。

抱着这样令人心碎的想法,她垂眸盯着自己泛白的指尖,余光扫见旁边的开关按钮。

小姑娘像个没有灵魂的幽灵般,轻飘飘过去。

哒——五键开关,一一被按断。

二楼的筒灯也一一被熄灭。

苏潮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小姑娘纤细脆弱的背影,没问,也没动。

以前总觉得这姑娘像只会咬人的兔子,乖的时候很好rua,不开心了就反咬一口。

现在。

脑海里不合时宜地飘出一株小小的植物。

就像他在米国出差时,瞧见某个大牌珠宝不对外发售的私人订制。

一颗小小的仙人掌,外表长满了尖刺,为了保护自己,时时刻刻就做出防备的状态。

而内里,却是透明的,温软的,水一样的质地。

等开了花。

淡淡的,白色小花,花期渐近,被滋润成浅浅的绯色。

他瞧见这种设计,一眼击中。

当下就给这小朋友定制了手链,祖母绿的小仙人球,以玫瑰金色包裹了边缘。

小小的尖刺,将两颗祖母绿的小仙人球紧密链接。

修长的手指入兜,摸到那只精美的小盒子。

苏潮慢悠悠踱步过去,抬手敲了敲小姑娘头顶,伸手。

……什么?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送你的礼物?不想要了?她没吭声,也没依言伸手。

头顶的灯光啪地突然熄灭。

苏潮微微一怔,单手插兜,下意识抬眸看向头顶。

黑暗里,小姑娘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奇异的娇媚,苏潮。

苏潮错愕了下,没想到这姑娘忽然喊他名字。

暗黑的环境下,这姑娘不像生病以前中二调皮小萝莉,也不像重逢后的别扭。

这会儿她看上去格外冷静,不知是不是化了妆,冷静之下,又有种不可言明的蛊惑。

苏潮深黑的眼睛沉了沉,半晌,他低笑一声,不正经地逗她,叫谁苏潮呢?没大没小——小姑娘猝不及防上前几步,逼近他,开口打断他的调侃, 刚刚,你都看到了是不是?近距离之下,女孩子身上的香水味儿混合着她的天然体香萦绕在鼻息间,令人无端的心浮气躁。

一连被这姑娘A了几次,荒唐之余,又觉得还挺丢面子。

苏潮单手掌着小姑娘馨香的头顶,阻止她又不分场合地A过来。

低头过去,他懒懒散散开口,看到什么?看到——小姑娘的声音瞬间低了下去,像是在做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苏潮耐心地等着她。

过了会儿,才听到她用几乎发颤的音调回他,我是个不正常的……疯批。

艰难地说出这句话时,其实是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原以为会难以启齿,大约是黑暗的环境让她有了那么些许安全感,就很想在此刻,做出更加疯批的事情。

那——她轻轻说,疯批做什么都是正常的,对不对?……双手攥着他身上单薄的衬衫,汪林莞眼眸低垂,脸颊微烫,咬咬牙,她逼近他,强势地将他抵在盛开了蔷薇的爬架。

苏潮顺着她的力道,踉跄几步,撞上后排的花架。

背抵着花架时,粉白的蔷薇微微发颤,被震落的花瓣悠悠飘落。

他慢慢垂下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晦暗不明的视线。

小姑娘踮起脚尖亲上来时,他头一偏,躲开。

声线又低又沉,带着难以言喻的喑哑,喂,你怎么总想A我?又被拒绝了,是吗?显而易见的答案。

也好。

她神情恍惚地想着。

下意识后退。

腰间倏地被他伸手揽着,收紧,她呆滞地看着他。

近在咫尺的,是男人过于深邃的眉眼。

不像往日玩世不恭散漫不羁,这会儿欲气逼人,带着铺天盖地的侵略气息,朝她席卷而来。

单手掐着她的下巴,抬高。

他眉眼带笑地直视着她,语调依旧痞得不行,总被一个小姑娘A,老子不要面子的么?……掐着小姑娘软糯的脸颊,他问:谁是疯批?你?小姑娘僵了僵,乌黑的眼睛闪过一丝受伤,旋即垂下小脑袋,像是一种默认。

苏潮嗤笑一声,简直被她不正常的脑回路打败了。

眼见这姑娘娇俏的小脸写满我是疯批,配不上你几个大字。

苏潮无奈地啧了声,喊她名字:汪林莞。

她不理会。

他低头,迟疑了几秒,试探性地亲在她唇角。

小姑娘一脸震惊地望着他。

他抬手,指腹轻蹭了下她柔软的唇瓣,嗓音哑得令人心尖发酥,这样行不行?……大约被亲懵了,她像是一只被冻僵的兔子杵在原地,哪里还有初时A人的气势。

不知是不是气氛使然。

被一个小姑娘用这种羞涩又直白的眼神盯着。

他的喉头微微滚动,深黑的眼睛沉不见底。

掐着小姑娘软糯的脸颊,强迫她抬头。

他低头再度吻下去。

察觉到小姑娘微微颤抖。

他眸色一沉,怕吓到她,没敢太放肆,只是浅尝辄止地轻吮小姑娘温软的唇瓣。

亲完。

才发现自己对一个还在生病的小朋友做了什么禽兽的事情。

他只是很轻地亲了她,都没敢过分。

这姑娘刚刚软得一塌糊涂,几乎要站立不住。

这会儿,小姑娘双手揪紧他的衬衫,一声不吭地埋在他怀里。

苏潮头疼不已地仰天长叹,斟酌了片刻,才想哄哄她。

怀里的小姑娘忽然低声道:再来一次,行么?苏潮心不在焉的:什么?小姑娘从他怀里抬头,细白的手腕勾着他脖颈,拉下来,乌黑的眼睛薄雾浅浅,隐隐含着水汽。

她踮起脚尖,温软的唇瓣贴着他的薄唇,徐徐诱他,再亲一次行吗?张嘴那种。

……作者有话说:感觉这俩人,还有的磨合啊。

毕竟,莞莞现在还不肯敞开心扉。

只想嫖水仙。

啧。

感谢在2022-07-04 01:32:50~2022-07-05 22:21: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祝家大老爷 39瓶;柒小弦 2瓶;他187呢^、么可爱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