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烟在园子里来回走动,心情有些烦躁。
蓦地,远处一朵小黄花映入眼帘,她只觉得眼前一亮,柳暗花明。
梨白色的身影朝花丛里飞奔过去,一头披散的青丝在风中乱舞,衣袂飘飘,恍若仙子,她摘下那朵黄花,嘴角笑意深深,这不是朵普通的花……女子巧笑倩兮,细碎的阳光在她身上打下一层金色的光圈,肌肤愈发显得细调粉嫩,泛着温亚的柔光,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颊边几缕发丝,轻柔贴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柳腰不盈一握,雪肤无瑕,美的让人心动,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耶律烈痴痴的看着不知不觉间入了迷,超凡脱俗的气质,恬淡清雅的背影,让他百看不厌,仿佛只需静静的看着她,就能得到天下间最珍贵的东西。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原来,幸福离自己这么近。
深凝了赵如烟许久,耶律烈悄无声息的走过去。
赵如烟眼角掠过一双软底黑靴,她心中一颤,抬眸只见耶律烈距离着她不远处站着,正对着她笑。
那么冷酷残忍的男人,竟然也会笑?不过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有种迷人的魅惑,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任何女子见了,都会忍不住怦然心动。
但这不包括赵如烟在内。
她只见了耶律烈一眼,就匆匆的转过身,向另一边逃去。
该死!耶律烈大步跨上来,一把从后面抓住了她,为什么看见本王就跑?我只是随处走走!赵如烟随便指指,掩饰心中的厌烦。
耶律烈幽幽一叹:你还在生我的气么?奴婢不敢!赵如烟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说。
不敢?为什么还自称奴婢?耶律烈脸庞微微僵住,瞳眸中闪过一丝……落魄。
她总是喜欢将他跟她的关系疏远起来。
从今往后,你就是本王的宠妾!耶律烈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像是故意说给赵如烟听得。
赵如烟心狠狠的一震,但为了碧瑶,她只能忍辱负重:是,奴婢……妾身知道了!看着她回答的很为难的样子,耶律烈蹙起眉心,温柔说道:烟儿,你放心,本王不会再逼你。
赵如烟忽然讷讷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烟儿?他居然这么亲密的叫自己?她跟他还没有到那一步好不好?可是耶律烈看她那殷勤的眼神,却是充满爱恋的。
他的眸像一潭春水,似乎要将她融化了。
他靠近一步,她后退一步。
他再靠近一步,她又后退一步。
耶律烈讪笑:你倒是把本王当成豺狼虎豹了!赵如烟低垂着眼眸,把玩着手中的黄花,不想理会他。
耶律烈又说:烟儿,本王会给你时间适应我的。
他笑着搂住她:饿了吗?不饿!赵如烟倔强的偏过头,可是那不争气的肚子却在这时候咕咕的叫了两声,大唱空城计。
她的嘴角狠狠的抽搐,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饿吗?耶律烈话中带笑。
饿了也不吃你的东西!赵如烟嫣霞染上脸颊,她低垂螓首,恨恨道。
耶律烈眼珠转了转,盯住她:当真?赵如烟抬起头来,义正言辞的说:是啊,我自己说的,就算饿死也不吃你们契丹人的东西。
手上一暖,耶律烈已经抓住她的手,她抬眸撞进一双温柔的眼眸里面,心轻微的扯动着。
他竟然不生气吗?我们去用膳——耶律烈的笑如沐春风:本王今日特意为你准备了几道大宋的菜肴。
大宋的菜肴?赵如烟听着,内心为之一颤。
饭桌上,赵如烟怔怔的看着桌面上摇放的食物,几乎堆满了整整一桌。
天呐,这么多,怎么吃得完?耶律烈看着她惊讶的表情,低声问道:怎么了,眼睛都直了?赵如烟摸摸自己的肚子,太多了,看看就觉得饱了。
耶律烈反问:多吗?这都是平时的菜色,才十菜二汤,不过,对两个人而言,好像的确是太多了。
赵如烟以前做公主的时候没发觉,这些日子在大辽当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奴婢,吃的都是素食跟剩菜,这才发现以前的自己是有多少的奢侈。
现在耶律烈突然给她改善了伙食,她反而不能适应了。
赵如烟攥紧拳头,脸上大有豁出去的气势,好吧,那我开动了!好不容易有顿好的,还是大宋的风味,她不吃也浪费了。
耶律烈开心的笑了,把手放到热气腾腾的汤蛊上揭开盖子,一阵浓郁的香味,从中溢了出来。
他给赵如烟盛了一碗:先喝点汤!赵如烟深嗅了几下,好奇的问道:好香,这是什么汤?松茸灵芝滋补鸡汤。
耶律烈的眸子柔和了许多,体贴的舀起一碗鸡汤,苟起一勺,吹了吹,递到她嘴边,尝尝,看合不合味……赵如烟僵扯了一下唇角,凑过身子,尝了一口汤汁的。
鲜香浓郁,滑而不腻沁人心俾,那香甜美妙的滋味,在味蕾中渐渐化开,让人回味无穷。
她眼前一亮,眸子眯成月牙状,赞叹道:好喝。
耶律烈眸中带着宠溺的笑,暖暖的,让人心颤,整个人都好像变得柔和了,他又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喜欢就多喝点。
赵如烟实在受不了他这么殷勤,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又不是废人,喝汤还要别人喂。
伸出手道:还是我自已来吧!耶律烈将碗移到她够得着的地方,又开始帮她夹菜:你很瘦,要多吃点……他这般的温柔对待,倒让她无所适从。
难道他真的把她当成自己的宠妾了?她堂堂一个大宋的公主,竟然沦落的给契丹的首领做宠妾,心里如何能甘心呢?又吃了几口饭菜,这的确是耶律烈请人特别为她烹饪的一桌大宋菜肴,可越有家乡味,赵如烟反而吃不下去了。
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实在有辱一个公主的身份,更加对不起大宋,对不起她父皇!耶律烈眼眸中流露出深切的关心:你有心事么?我……赵如烟将筷子放在桌子上,低眉道:你送我回王府吧!耶律烈眉毛皱成川字型:你甘愿在王府为婢为奴,也不愿做这里的女主人?!赵如烟抿抿唇,我习惯了。
她只是不想做一只被他圈养起来的金丝雀。
你也可以习惯这里,习惯我啊!耶律烈有些激动,声音有些高扬。
大王,我……赵如烟还想说什么,却被耶律烈摇头打断了。
你是金枝玉叶的公主,理应住在这里,让人伺候着。
其实如果她愿意,他更希望可以明媒正娶她回府,做他的王妃。
可惜她不愿意,跟他的约定中还特别强调,她答应做他的女人,但只限侍妾,不可公开她的身份。
他这才想到,让她住在这座庄园里,他会时常来看她。
赵如烟深深的一叹,神情恍惚。
现在她哪里算是什么公主,跟被囚禁的犯人有什么区别?她宁愿去王府做奴婢,那样至少还自由自在。
不准离开了,知道了吗?耶律烈仿佛能看出她的心事,他声音低哑,双手抱着她,把他的头低下,埋在她的颈间,轻轻的呼吸。
他灼热的气息一下子烫红了赵如烟的耳根,她又羞又怒的推开他:不准碰我,你不准碰我!你到底想要本王怎么样?你告诉我。
耶律烈执起她细白的小手,笑容邪恶。
我要你不准碰我,你没听到?赵如烟抽了出自己的手,恼怒的跑到一边。
耶律烈坐在远处,看着她笑了。
赵如烟躲在角落里坐下来,避开他的目光,一个人发呆。
如果可以,她真想狠狠的给他一刀,以消她心头之恨,可是这个男人偏偏这样暧昧的看着她,也不跟她争吵,这让赵如烟很是没辙。
到底这个男人想怎么样?难不成他真以为她堂堂一个公主,会心甘情愿的给他当侍妾,做他的暖床工具吧?在胡思乱想什么?耶律烈不知何时已经倾身靠近,大掌捏起她的下巴,逼她正视他。
我……只是在想,大王你那么忙,就不必特意过来陪我了!赵如烟闪躲着,耶律烈却偏不让她躲,直接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她每每挣扎的结果,总是被他霸道的捆得更紧。
你不想见到本王?耶律烈眸色一深,他的脸就压了下来。
赵如烟连忙抵住他的胸膛:不,不是……哼,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耶律烈冷哼一声,俊容未变,只是眼眸深暗,掠过一道冷冽的寒芒:你以为本王不来这里,你就有机会逃走了吗?赵如烟,你休想!如果你敢逃走,本王就让这里所有人给你陪葬!听清楚了吗?警告,威胁,命令?我知道。
她只能暂时跟他妥协。
烟儿……赵如烟正在心里腹诽着,没有发觉他的寸寸靠近,直到他灼热的气息喷过颈侧,她才惊愣的回神。
侧脸躲避时,唇瓣却刚巧刷到了他那两片薄唇,心胸一窒,全身的血液直往脑上涌,拒绝的力气还没使出来,就被腰间的酥痒泄了气,不禁咯咯的笑了起来。
不要啊,大王,呵呵,好痒啊……不要不要,你住手,哈哈……耶律烈的大手游走如蛇,又是习武之人,她的一双小手自是抵不过他的一只手。
赵如烟的身子缩颤着往后退,什么矜持不满都抛诸脑后了。
待她被哈的气喘吁吁,再也无力反抗之时,不知何时,头上的发簪被人拔掉了,一头乌黑的流瀑泄了一肩,散乱的鬓发轻轻覆着那张粉红润白的精致小脸,殷红的樱唇一张一合间,晶莹的唇色如染露蝉翼,性感的诱人犯罪。
耶律烈托起她红润润的笑脸,醇厚的声音中难掩沙哑的欲望。
烟儿很怕痒吗?大王,你……到底要干嘛?赵如烟的心砰砰的颤抖,紧张的问。
耶律烈的眸子里溢出不真实的温柔缠绵,温温的指腹轻轻滑过她柔润的下颚,道:烟儿,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美……他抬起她的下颚,吻上她柔软的唇,霸道不失温柔的吻在唇舌间交缠,火热深情的疼惜着她。
赵如烟的双手抵在他的胸膛,想要推开他,却抵不住他的力道,最后只能被他吻的窒息。
耶律烈紧紧的将赵如烟揽进怀里,火热、细密的吻,从她的发丝、眉眼一一吻过,顺着在雪白的粉颈处,轻轻的啃咬着,渐渐的滑落在她的胸前。
感觉到身子一阵凉意,赵如烟蓦地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经被他退去了大半。
来不及惊呼,耶律烈已经打横抱起她,将她压在了床榻上。
放……唔……重压下的唇,吻得又狠又绝,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脑后大手阻断了最后一点退却的余地。
耶律烈撬开了她的唇,直攻进一片未染尘喧的香檀馥腔,长舌狠狠地纠缠舔舐柔嫩的玉璧,甜蜜的汁味全数被吸进他口中,这一刻,被他强硬霸道,不留丝毫余地地夺了去。
你……放……赵如烟奋力的扭打,伸出的手被耶律烈另一只大掌双双擎住,拉至头顶,她的惊呼未出口,他灼热的气息霸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热烈的唇,热烈的舌,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也吸走,重重的吮吸令她的舌根又麻又疼,心整个拳缩成一团。
耶律烈托着她后脑的大掌,顺着那妖娆的曲线,移到她不盈不握的软腰,重重压向自己,将这副他早已渴望已久的妙曼娇躯重重地,不留一丝缝隙地卷进他的领地。
急风,挽起雪色勾金的绡纱,高高地飞扬在晶瞳中。
赵如烟微微喘出一口气,身上的重压几乎令她无法吸进新鲜空气,血液湍涌上脸颊,只看到一头突然更醒的恶狼,睁着一双怒红的眼,恶狠狠地看着她,仿佛在计量着,接下来该如何将她这只小绵羊分拆入肚。
她的挣扎只勾起了恶狼更深层的欲望,胸口被挤压得闷疼,但小腹处隐隐烫帖的火源,如重锤般重重敲醒她被焚烧得快要消失的理智。
她刚一曲起腿,就被耶律烈压下,腰间一疼顿失力道,刹时被偷袭,那强劲的健颀身躯狂霸地分开了她的双膝,挤身压下。
赵如烟晶瞳重重一缩,便觉胸口灌进一口凉风,心凉了一片。
但口中的灼热,由始至终,紧霸她所有的呼吸和心跳,分毫不渝。
恐惧,随着心头一阵抽搐,酸涨了空涩的眼眶。
……不,不……不要……不要……放开……我……她的泪水滚滚而落,迅速冰凉了红烫的脸颊。
耶律烈口中尝到一股涩咸,呜咽声时断时续,自那张被他吻得一片红肿的唇儿中溢出,凄凄哀哀,无限委屈。
刹时间,他幽深的眸子,倾出一片复杂神色,怔然无语。
赵如烟晶莹的水珠,一颗接一颗溢出红红的眼眶,滴坠在一片黛云流瀑,缓缓没入金色襦垫中,仿佛……没有尽头。
烟儿……耶律烈伸出手,想将她搂进怀中安抚。
赵如烟惊惧地打开他的手,双手紧护着胸口,刚才被他用力撕破的襟翘,看着他的眼神,一如盯着恶魔。
我……讨厌你,讨厌你……我讨厌你——泪声掷地,声声撞击着谁人鼓胀不息的胸口。
耶律烈再没有阻止,轻轻抬起的手中,仍残留着一抹温暖,如荷香般馨滟,又如烈炙的杜鹃,刺目而娇丽的红艳,能灼疼人的眼。
五指重重一握,用力锤下,杯碟碎了一地。
拂袖离去,耶律烈就这样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自那之后,赵如烟连续三天再也没有看到耶律烈。
她还以为他是在生她的气,所以不来了,碧瑶无意中提起,耶律烈原来是去打战了。
皇上急诏,说西夏国屯兵三十万,在边关蠢蠢欲动。
这个西夏国,前不久才刚刚来大辽准备和亲的,这会又与大辽兵戎相见,想必是利益分赃不均,和亲不成,就要动武了。
西夏国的王子跟公主,自那日狩猎后,早已返回西夏。
皇上那日急诏耶律烈进宫,就是为了让他带兵抵御西夏进攻,以震大辽声威。
耶律烈那一晚来这里,那么急迫的想得到她,是怕他出去打战,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见不到她吧,所以才急切的想把她变成他的女人,可惜她却拒绝了他。
虽然她承诺过,会伺候他一次,而耶律烈也做足了前戏,没有强要,但到关键时刻,还是不行。
她无法过得了自己这关,无法强迫自己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去做那样亲密的事情。
园子里花香扑鼻,赵如烟支开碧瑶跟昔悌,想独自享受一下,一个人宁静,她微笑着,伸手摘下一朵纯白的山茶花,拿在手中把玩。
突然,一阵带着寒气的冷风吹来,掀转起她的一干青丝,些许发拂脸,迷了她的双眸,那梨白色的裙摆,飘逸的抖动起来。
远远看去,这幅画面,竟美得让人心惊。
赵如烟伸手,撩开鬓畔吹乱的发,拂过唇瓣,稍一抬眸,她便看到远处大树上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以绝美的姿势,向她飞了过来。
太子殿下?她刚要唤出口,来人竖指于唇中,轻嘘了一声,将她拉至僻静无人的假山后。
耶律隆绪的目光在她身上巡视了一圈,声音微微上扬:看来皇叔把你照料的很好!赵如烟尴尬的笑了笑:太子殿下见笑了!皇叔把你藏在这么隐秘的山庄里,难怪本太子多番查探也找不到你!耶律隆绪伸手轻轻股过她长长的墨玉青丝,低低一叹。
赵如烟下颌一绷,不习惯与陌生男人太过亲密,退后一步。
耶律隆绪却是抿唇一笑,向她伸出手。
忆香,过来。
那翩长锦袖荡在眼底,细细的堆绣金边璨璨流光,熏笼着一只大大的手掌,当大掌优雅展开时,一股清酿醉人的檀香,似也在鼻端悄悄绽放。
不由自主,将小手放了进去。
耶律隆绪忽尔低低一笑,这般乖地就送来,不怕被本太子噬个尸骨无存么?他的另一只手,勾指刮过她玉嫩的小下巴。
赵如烟扬眉斜睨过去,我有拒绝的力量吗?耶律隆绪眼眸一亮,笑道:不错啊,学乖了,看来皇叔把你调教的很好!不待她反嘴,他拉着她,大步往外走去。
喂喂,你要带我去哪里?赵如烟可不能跟他随便出去,万一被耶律烈的人知道了,报告给他,她身边的人就要遭殃了。
耶律隆绪头也不回,道,现在后悔,可晚了。
你什么意思?赵如烟微微不安。
你除了束手就擒,已经别无选择。
耶律隆绪拉着她说。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我不能离开这里!赵如烟急了,要甩开他的手。
可是不一会儿,又被耶律隆绪又紧紧的攥住。
他倏地止步,递来一个绝对零度的眼神。
你就这么舍不得我皇叔?没,我不是……赵如烟连忙摇头,耶律隆绪一定是误会她的意思了。
她倒不是舍不得耶律烈,她当然是巴不得离开这里,可是她不能连累其它人啊。
耶律隆绪回转身,身子向她压了下来,眼睛直直的盯着她。
你误会了,太子殿下,我没有……啊!赵如烟刚解释到一半,黑幕突然掳去了她的视线,轰然一声彻响,猎猎风声刮过颊面。
她睁大惊惧的眼,却发现天空仿佛一瞬间触手可得,她的脚下似乎真有浮云仙絮纷掠而过。
耶律隆绪正抱着她,在屋顶上飞跃。
耳边,传来浑厚低沉的闷笑声。
小声点儿,若给门外侍卫瞧见了,可不关本太子的事。
赵如烟吓得侧转小脸,刷地一下,唇上传来一抹暖香。
呃,她怎么就这么不凑巧的,蹭到他的唇瓣了呢?头顶上的日光,耀亮了他的紫金玉冠,俊逸的面容融在一片青辉中,真如嫡仙尊贵,瞬间夺人呼吸。
耶律隆绪微微转过脸,清澈的瞳眸仿佛融浸着千万繁星,华光流转,薄润晶亮的唇边,飞扬起一道银弦沁色。
天,她真的飞起来了!赵如烟被眼前的一切,震得嘎然失声。
耶律隆绪带着她飞出了那个庄园别院,此时他正驾着马,跟她一起奔驰在热闹繁华的大街上。
让大辽的皇太子亲自给她驾马,她可谓是古今第一人吧?赵如烟趴在车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
上京城的街头各处,此时正人潮窜动,香飘四溢,到处都是琳琅满目的商家,耍杂技的,表演歌舞的,比比皆是,一点也比逊色大宋的都城汴京。
忆香,我们去那边的酒楼!耶律隆绪将马车驾了过去。
好!赵如烟点点头。
他们刚下马车,立即引起了周围人的纷纷侧目,当真是男的俊逸,女的貌美,颇为登对的一对璧人。
赵如烟这才记起,自己没有用朱砂掩面,自从她住进耶律烈给她安排的庄园后,就一直是用真面目了,这些人有此反应并不稀奇。
耶律隆绪带她进入了酒楼二层的一间雅座,想必他是这里的熟客,他们刚进去,掌柜就立刻亲自奉上上好的茶水。
我知道你一直喝不惯我们大辽的马奶,这里的宋茶最有名,你尝尝看有没有你家乡的味道?耶律隆绪笑呵呵的说,显得心情很好。
谢谢!赵如烟点头答谢,品了一口香茶,随意的往楼下瞥去。
她发现今天街头上,年轻的男女成双成对的特别多,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拿着编织的同心结,眉目传情,一对对人朝河那边走去。
今天莫不是什么特别的节日?赵如烟好奇的问。
耶律隆绪眸色深深:今日是我们大辽的丽鸳节。
丽鸳节,一如乞巧节一般,乞求天上赋有心灵手巧之称的丽鸳仙子,赋予她们聪慧的心灵和灵巧的双手,让自己的针织女红技法娴熟,更乞求爱情婚姻的姻缘巧配。
子时,爱慕的男女共执所编的同心结,掷于丽鸳池中,许下共同的心愿,将来必能成就眷好……赵如烟听完耶律隆绪的表述,脸色微微尴尬,他今天特意来找她,将她带出耶律烈的庄园,该不会就是因为丽鸳节的原因吧?果不其然,耶律隆绪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同心结:忆香,我们也去丽鸳池吧。
啊?赵如烟怔了怔,连忙摇头:奴婢不敢!有何不敢?耶律隆绪微微皱眉,神情不解。
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奴婢只是一介宋人战俘,不敢高攀!赵如烟低首,言辞恭敬。
这个耶律隆绪不晓得她的身份,但是她知道他的身份啊,他们绝不能胡来的。
如果说,本太子不介意呢?耶律隆绪双手环胸,一副根本没有把赵如烟推搪的借口放眼里的样子。
可是……太子殿下已经有西夏公主了,奴婢曾经发誓,奴婢将来的夫君只能有奴婢一个妻子,不能再娶其它姬妾跟女人。
赵如烟只能找这个借口,想他一个皇太子,未来的皇帝,必定是后宫佳丽三千,美女如云,绝不可能只娶她一人的。
那个西夏的公主,已经被本太子打发走了!耶律隆绪摆摆手,坐下来,似乎很认真的在思考赵如烟的话。
只能娶你一人吗?他右手托着下巴,微微思量着。
是的!赵如烟坚持道。
好!耶律隆绪突然拍案而起,笑道:本太子就娶忆香一人,只要有忆香一个人就够了!……赵如烟当即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耶律隆绪,连忙规劝:太子殿下三思啊!怎么,你想反悔了?刚刚可是你自己说的,只要你未来夫君只娶你一人为妻,你就嫁给他!忆香,你可不能反悔!耶律隆绪霸道又稚气的说,像个好不容易得到一块糖果的孩子。
……赵如烟无言以对,她怎么感觉自己被他绕进去了呢?她明明就不是那个意思,他偏偏错误的理解。
太子殿下……赵如烟刚想开口,却被耶律隆绪打断了:既然本太子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太子的人了,忆香,我们一起去放同心结吧?说着,他便将赵如烟拉下了酒楼。
此时外面已经是夜幕降临,入夜后,那一盏盏垂檐纱灯,勾媚妖妩地亮,织染着彩舫丽幡的飘摇风情。
匿大的丽鸳池被垂杨绦柳包围,与其说是池子,倒不如谓之湖。
池中鸳鸯轻盈,岸上人影绰绰,成双成对。
条条彩幡,迎风招展于一片融融红色烟云间。
在人潮起伏的池边,耶律隆绪携手赵如烟共同将那个同心结,掷于丽鸳池中。
看着身旁男人虔诚的祈祷,赵如烟只是敷衍着他的动作。
就在她无心伴游准备离开的时候,耶律隆绪突然扯过她的手臂,在她掌心里神秘的放了什么东西。
赵如烟定晴一看,她的手上,多了六件琉光溢彩的紫鸳花凝塑琉璃坠子,腰坠,耳坠,项坠,手链,额饰,钗饰。
坠形不一,内塑的花色深浅不一,对着月光仔细一看,里面都浅浅镂着两个字:忆香。
喜欢么?耶律隆绪紧紧的看着她,眸光灼热,声音醇柔。
喜……欢。
赵如烟惊讶地吐出两个字,大眼中六块晶莹剔透的美石,炫出一片迷离紫晕。
我来替你戴上。
耶律隆绪拾起那对耳坠,一手撩开她颊边长发,在她想拒绝时,一个清凉的东西扣上耳垂,不轻不重地覆住,没有落下来。
果然很漂亮。
他的长指轻轻捻着赵如烟的下巴,左右微侧,盈盈滴泪,款款摇光,将白润粉嫩的小脸,衬得愈发柔怜可爱,清滟无双。
耶律隆绪的手,似乎舍不得离开那方寸的嫩暖,紧接着他的唇也覆了上去,在今夜柔和的月光下,他亲吻上赵如烟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