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2025-03-25 15:43:21

当乐灵头上的红盖头被贺远挑下来后,四目相对之时,乐灵仍有一种不真实感,直到那合卺酒进了嘴,呛人的辣逼出了她的点点泪意,她才确定今天她真的是嫁人了。

贺远拿过桌上的几块糕点,对一直看着他的乐灵笑道:饿不饿?吃点东西吧。

不饿,刚刚我有吃。

乐灵摇摇头,在见到贺远的这一刻,之前的种种不安与焦虑,竟然全都不见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似乎有神奇的力量,让她无比心安。

坐在乐灵身边,贺远将她的手放在他的掌中轻轻把玩着,一颗心紧张的在胸膛里急速的跳动着,他有好多话想说好多事情想做,可视线落在乐灵的脸上后,他却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兴奋与满足。

乐灵从没有这种感觉,只是手与手的交缠,就可以让人脸红心跳,只是掌心与掌心的温度,就会让人意乱情迷。

缓缓垂落的大红的纱帐试图努力的遮住床上两个交叠的身影,可却挡不住从帐中传出的女子细碎的轻吟,高高的喜烛似是被纱帐上那高低起伏的影子羞红了脸,再也不肯爆出一个灯花。

早起睁开眼的乐灵,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就已醒来的贺远,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傻兮兮的笑着。

贺远看着醒来的乐灵,嘴角绽出更大的笑容,轻声道:早,我的夫人!乐灵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撑起有些不适的上身,双唇轻落于贺远的嘴角,呢喃道:早,我的男人!。

贺远先是一愣,随后便是猛的一个翻身将乐灵压在身下,雨点般的吻便落在了乐灵的脸上,不等乐灵出声反抗,大红的喜被又一次盖在了两人的身上。

等乐灵跟贺远起床后,却早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扶起瘫软无力的乐灵,强忍着再一次将乐灵压倒的冲动帮她穿上里衣后,贺远这才招呼门外的秋风她们进屋来伺候乐灵梳洗。

屋内还留有欢爱后扉靡的味道,这让还未嫁人的秋风与秋露一下子就红了脸,等再看到乐灵那较弱无力的样子时,她们更是连头都不敢抬。

狠狠的瞪了一眼坐在那里偷笑的贺远,乐灵真的万分后悔早上那冲动之下的吻,让贺远像打了鸡血似的。

见贺远还是在笑,强装镇定的乐灵终于是羞的脸上通红,她忍不住嗔到:你还笑,请安都晚了,一会儿你让祖父怎么看我啊!乐灵的话让贺远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平静的道:没什么,下午咱们再去请安,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回来。

贺远自小是贺老爷子抚养长大的,因着贺老爷子喜欢田园生活,所以两人一直生活在这乡下的庄子上。

可是随着贺远二叔家的二儿子给贺老爷子添了重孙后,喜欢孩子的贺老爷子就搬回了丰阳城里的宅子住。

而这次成亲按贺远祖父的意思是在丰阳的宅子里办的,可是贺远的二叔以那宅子太小住不下为名拒绝了,虽说两房并没有正式分家,贺远完全是可以要求在这个宅子里办喜事的,但贺远想着若是留在这里办,那乐灵怕是就要在分家前天天面对二叔一家子了。

心疼乐灵的贺远又怎么会愿意,于是他也就顺着二叔的意思将喜宴办到了乡下的庄子上,左右他在这城中也没什么朋友,而二叔一家也不会为了他请客人,在庄子上办到也正好。

只是他没有想到,昨日吃过喜酒后,本说好留在这里等着明天接受两人敬茶的老爷子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跟着二叔一家一起离开了,想想就知道是二叔一家捣的鬼。

贺远也很是无奈,自从爷爷上了年纪后,完全没了从前的清明,人也偏心的厉害。

接走就接走吧,直城里请安虽是折腾了些,不过老爷子高兴就好,只要是在他的原则范围内,贺远还是可以容忍他二叔一家的小动作。

只是为了乐灵能过的舒坦些,这家最好早早的分了才行,一日不分家,他的钱财一日就不能露白,不然那无耻一的家人只是想尽一切办法从他的手中把钱骗走。

乐灵见贺远似是不愿多说,她也觉得身上实在不舒服,左右两人以后日子还长也就不急着开口问,秋露见贺远出去后,小声说道:姑娘,这个房子好小啊,外面全是庄户人家,比京里差发远了。

秋露跟秋风是跟着乐灵的陪嫁丫头,原本二夫人是给她准备了四个丫头与四家陪房的,可是乐灵想着贺远家怕是没那么多的房子所以就婉言谢绝了,只说带秋风一人就好。

秋风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所以她早就与秋风说好,会把秋风的娘与妹妹一起接走,到时让她们也在她的身边做事,生活上也可以轻松些。

可二夫人却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说是只带一个丫头太降身份,于家的姑娘没有那样寒酸的。

最终她决定将秋风与秋露一起让乐灵带上,让秋露的家人也一同做了乐灵的陪房。

能从在庄子上做粗活调到姑娘身边当陪房出嫁,秋露的家人还是很高兴。

虽说是姑爷家家世不显,可是有姑娘这样的背景做媳妇,前程肯定是不会差的。

于是秋露一家人高兴的接下了这个差事,秋露娘一再的叮嘱秋露一定要好好伺候乐灵,那段时间烦的秋露到了假期也不肯回去看她爹娘。

秋风给乐灵梳好头后,秋露这才拎着食盒走了进来,她边往桌上放饭菜边道:姑娘,而且因为没有厨娘,这饭菜是我娘跟秋风娘一起做的,也不知道您吃着可心不。

看着桌上那几样小菜,乐灵转头问道:你们可是有吃的?昨夜里他们可有住的地方?秋风点点头:有的,小姐,虽是简陋了一些,但也能安身。

那就好。

乐灵安慰道:暂时是困难了些,坚持些日子等咱们有了自己的家就好了,去看看老爷回来了没有?还没等秋露出去找,贺远就推开门进来了,看着桌上摆放的饭菜,他有些亏欠的道:让你受委屈了,老爷子去二叔那里住后,二婶趁我不在把家里的下人都打发出去了,我这些日子忙碌的也忘了这件事,过两天我就再去寻几个回来。

乐灵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你去寻几个会做饭的吧,剩下的暂时用不到,等咱们去了新房再说吧。

说到新房,乐灵来了兴趣,询问道:那宅子你盖在哪里了?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贺远见乐灵如此兴奋,也高兴的道:明儿个我就带你去看看,我尽量跟爷爷说,早点将家分了,也好少让你受些委屈。

又不是没地方住,我有什么委屈的?只是你想好了吗,若是真的分了家,娘的嫁妆二叔会还吗?乐灵话问出口后,见贺远的神色凝重起来,不禁也跟着有了愁容。

当年因为贺远的父亲早逝,贺远的母亲也身染重病,无奈之下她只能将自己的嫁妆都托付给了贺老爷子保管。

贺远的娘是商户人家,当年带来的陪嫁虽不值千金却也是不小的一笔数字,尤其是在丰阳城中的两个铺子,每日里都是收益颇丰。

后来,在贺远的娘死后不久,贺远的二叔就以五百两可以捐个县丞的名义跟贺老爷子吵闹,当时的贺家早已经是家道中落,贺老爷子没了一个儿子后对二儿子更是百般的疼爱,再加上这又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所以他最终挪用了贺远娘留给贺远的财产。

打那之后,开了先例的贺远二叔更是没了顾及,时不时的就从贺老爷子手里拿钱,最后更是将贺远娘留在贺老爷子手里的嫁妆通通拿走了。

年轻气盛时的贺远,有几次都因为他母亲嫁妆的事情与贺老爷子发生过争吵,也曾经上他二叔家讨要过,可是最后都被贺老爷子生病而不了了之,后来贺老爷子见贺远执意要讨回嫁妆,而二儿子一家又哭穷说那些钱早用在运作官生上,所以他最后拍板说,等分家那日就让二老爷将钱还上。

其实对于现在的贺远来说,他母亲留下的那些银钱他是根本就不在乎,他这些年下南洋,跑西洋,早就拥有了一笔不小的财富。

他更看重的是那其中的代表的意义,那是母亲的东西,凭什么要给了别人?见贺远心情低落,乐灵到怪起自己来了,这大喜的日子何苦提这些让人扫兴的事执起筷子给贺远夹了菜放到他的碗里道:快吃吧,这些事情急不来的,咱们慢慢来啊,早晚都收回来。

吃过饭后,乐灵才跟着贺远回床上躺下不久,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却听到秋风的声音道:小姐,姑爷,你们醒着吗?乐灵听到贺远轻轻嗯了一声,就要翻身却被贺远死死的搂在怀里动弹不得,想要瞪他一眼的时候就听到秋风继续道:姑爷,外面来了一些人,说是您的祖父。

乐灵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看着贺远问道:不是说下午咱们过去吗?贺远紧抿着嘴角,面无表情的道:大概又是二叔说了什么吧,我先去看看。

伸手抚上了贺远皱着的眉头:别不高兴了,你先过去吧,我收拾好了再过去。

贺远点点头,拉过乐灵的手轻吻了一下后便起身出了门,乐灵也急忙起身在秋风跟秋露的伺候下开始梳妆。

就在秋风刚开始给乐灵梳头的时候,就看到已经出门的贺远竟是转身又回来屋来,乐灵好奇的问:是忘了什么吗?贺远坐在桌边摇头道:没有,我和你一起过去。

明明昨天已经说好,今天下午的时候他会带乐灵过去请安,可是现在二叔一家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带着爷爷就来了,这是什么意思?以他对二叔一家的了解,定不会是什么好事的,若是自己先过去了,那以二婶的性子后一步而来的乐灵肯定会被她责难,哪怕是乐灵不在意,他却是一点都不想乐灵受气的。

刚刚贺远离开时乐灵就觉得后悔了。

这大婚的第一天,本是应该两个人同去敬茶,却让贺远一个人先过去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呢?可是喊住贺远回来吧,那边却还有贺远的爷爷在等着,她这里梳妆还需要一些时间,想想又不好,也只能把满腹的郁闷自己咽了。

可现在见贺远竟然回来了,摆明了是他想到了其中的关节,是为了她才回来的,这又让她怎么能不高兴?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收拾好,乐灵就随着贺远一起出了屋门,这只是一座两进的宅子,规格上也没有于府那样的讲究,两人没走多久就到了正院。

远远的乐灵就看到小小的堂屋里坐满了人,不时的还有小孩子的啼哭声传了出来。

贺远停了一下脚,看着不解的乐灵道:怕是二叔一家人都来了,不管他们说什么,你不用往心里去,一切交给我。

乐灵将手伸进了贺远的手中,轻轻的挠了两下,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好欺负的。

乐灵俏皮的样子让贺远恨不得将她揽在怀里用力揉搓两下,可是他也只能握着乐灵柔软的小手一路到了门口才的松开。

当乐灵跟贺远进了屋后,闹轰轰的屋里立时安静了下来,还没等乐灵把屋内的人的样子一一看过,她就感觉已经收到了几道及其不友善的目光。

寻着这几道目光看去,竟是几年轻的女子,其中一个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婴儿,刚刚传出来的哭声怕就是他了。

只是乐灵看着她们一个个如同移动的首饰盒一样,从头到手几乎是带满了钗环首饰,乐灵心中忍不住疑窦,她们这是来炫富吗?贺远对着坐在那里的一个老人道:爷爷,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我们下午过去请安吗?那老人被贺远的问的有些窘迫,旁边的一个妇人道:哟,侄子这话说的,你不带着媳妇去给我们做长辈的请安,我们没办法才一大早的来到你这里。

我们等了半天没喝上一口水,怎么的,听你这话竟是我们的错了?贺远根本就没理那女人,转头对贺老爷子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道:二叔难道没有跟二婶说吗?让我们今天下午去请安,难道不是二叔的安排?这个……那个被贺远质问的男人没有回话,反而把头看向贺远的二婶,眼里全是求助之色。

贺远的二婶似是极瞧不上男人的不争气,瞪了他一眼后就想说话,可是贺远却拉了一下乐灵来到那贺老爷子跟前道:既然爷爷你来了,那我们现在就敬茶吧。

贺老爷子点点头,连声道好,秋风在一边端了茶,锦双拿了垫子放在乐灵与贺远的身前,两人这行云流水的动作让站在一边的那几个年轻的女子羡慕的眼里冒火,这种奴仆环绕的生活,什么时候她们也能有?敬过茶之后,贺老爷子从怀里挑出一个碧绿的镯子,交到了乐灵的手上激动的道:好孩子,往后好好跟我们远儿过日子,远儿是个苦孩子,你们一定要好好过,早点为贺家开枝散叶。

这里面是咱们贺家的家传之物,一向都是传给长媳的,你好好收着。

乐灵接过来后便带到了手上,贺老爷子见了心里高兴,老大的儿子如今娶了媳妇,他心里最后一点牵挂也就没有了,如今他这把年纪只需要饴儿弄孙安享晚年就好了。

贺远带着乐灵将屋内的其他几人一一认识过,贺远的二叔共有三儿二女,似乎是有着双胞胎基因,贺远二叔的这个几孩子都是双胎,两个已经娶妻的儿子是双胞胎,老大叫贺春,老二叫贺秋,一个已经到了待嫁年龄的女儿贺夏花,还有一对七岁的龙凤胎儿女,男孩叫贺冬女孩叫贺夏圆,这一大家看着到也美满。

抱孩子的年轻妇人是贺秋的媳妇,名叫何金莲,她看着乐灵只给她的孩子一个银制的长命锁,不禁撇了撇嘴,小声道:还是什么大官家的小姐呢,看这东西也不比咱们送的好哪去啊。

她声音虽是不大,可在这安静的屋子里却清晰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她身边贺春的媳妇徐凤阴阳怪气的附和道:弟妹,你怎么知道人家跟咱们一样?兴许人家是觉得咱们没见过大世面,随便送咱们点啥咱们就会当宝贝一样供着呢。

打从贺老爷子把那手镯送给乐灵开始,她这心里就不痛快,没想到这个老不死的手里还藏着这么好的东西,看看那成色怎么得值几百两银子吧,真是便宜她了。

贺远的二婶并没有斥责她媳妇的意思,在她看来,一个大官家的小姐只给自己的弟弟妹妹一个小小的银镙子,也实在是太拿不出手了。

可是她却不想想,做为一个长辈,她却连一个银瓜子都没有乐灵。

乐灵又如何看不出她们脸上的不满,可是有了贺远的交待与支持,她根本就不把二房这一样的脸色放在心上,她对着脸上有些不好看的贺老父子道:祖父今天留下吃过中饭再走吧。

贺老爷子点点头,道:也好,你新进门也需要跟你二婶一家好好熟悉熟悉。

说着,他转头看向贺夏花道:你不是一直吵着想要看看新嫂嫂吗?现在来了,可要跟新嫂嫂好好相处。

贺夏花乐呵呵的看着乐灵道:那是自然了,只要大嫂不嫌弃我,我天天住在这里都高兴呢。

她从贺远二婶的身边两步走到了乐灵的跟前,毫不别扭的挽起乐灵的胳膊道:大嫂,你可真漂亮,我第一眼看到你,感觉就像是见到了天上的仙女一样,跟你一比我们都跟那烧糊卷子一样了。

乐灵微笑着回道:妹妹太客气了,明明花一样的人,你这样说自己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她边说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将胳膊从贺夏花的手中挣了出来,对站在一边的锦双道:你去厨房看看,告诉他们中午家中有客。

见乐灵表现冷淡,贺夏花面上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只是她心中波涛汹涌却是外人所不知道的。

当于乐灵出现在这大厅之内时,贺夏花只觉得她们几个人今天早上忙碌了那么久,把平时不舍得穿的衣服与首饰都拿了出来,带在身上根本就是一场笑话。

这样漂亮的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贵气的女人,生生将她们给比了下去,不,是根本就没有可比性,看看人家的打扮再想想自己满头的钗簪,真是恨不得立刻拿下来才好。

同样是女人,年纪也相差不大,可是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差距呢?新婚蜜月,整日缠在一起的两人有了更多的交流与了解,两颗心也贴的更近。

知道乐灵喜欢出门,贺远便经常带着乐灵出去散心。

十几日的时间,两人走遍了丰阳城的大街小巷,仿佛是帮乐灵把这些年闷在后宅里的郁气全都消散了去,贺远甚至背起弓箭还着乐灵进了大山,虽然没有走远,虽然没能猎到一只猎物,可是乐灵手捧着贺远从树上摘下来的野梨果子还是开心的不得了。

远离了繁复的规矩与伤神的勾心斗角,不再只被拘在一个四方的天底下,只一心的投入在贺远为她经营的轻松氛围里,乐灵只觉得人生太过完美,当然,如果能搬去他们那个三进的新宅子里住就更好了。

在婚后的第三天,贺远就把乐灵带去了新宅那里,主体结构都已经建好,唯一差的也就是里面的家具装饰了。

在那个宅子里,乐灵看到了贺远这些年跑海陆赚到的钱财,珠宝,贺远还从中拿出了一个匣子的彩色钻石,这样乐灵吃惊不……在贺远的规划里,他们两人住的院子边上,还有一个更让人兴奋的所在,一个天然的温泉池子。

乐灵想到这里脸上就是一红,想到那日里她与贺远两人在池中的疯狂,贺远那比温泉水还要炙热的吻,乐灵觉得她整个人似乎都要燃烧起来了。

贺远洗好进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美丽的少女抱着双腿坐在床上,鲜红欲滴的脸上两眼迷离的看着前方,白色的纱衣下粉色的桃花裹胸隐约可见,粉嫩的脚指偷偷的从纱裙下探出了头。

正在那里发傻的乐灵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后,再回过神来时已经被贺远放倒在床上,四目相望时只能看到彼此眼中的自己,乐灵缓缓的伸出双臂搂住了贺远的脖子,将自己送到了贺远的怀中。

乐灵的主动让贺远无缘的亢奋,他的吻从乐灵的额头慢慢的顺势而下,经过乐灵的红唇,重重的印了上去。

粉色的裹胸已经失去它本应有的职责,点点的桃花像是真的花瓣一样洒在了乐灵的身上,被吻的意乱情迷的乐灵早已经瘫软,鸳鸯交颈的大红喜被渐渐将她的身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

(突然严打了,此处内容和谐,5555555,其实真的不是H,唉)事后,乐灵乖巧的伏在贺远的怀中,听着贺远那有力的心跳声慢慢的熟睡了。

见乐灵睡的那样香甜,贺远轻轻抚着乐灵披散着的黑发不停的思量着,这些日子他也看出来了,自己娶的这个女人真的是个小娇娇,虽然她从没有多说一句,可是平日里的行动间还是能看出她对这个小宅子的不适应。

本想着在年前慢慢谋划着分家的事情,这样看来这事必须要提前了,就算是为了他的小媳妇能有可口的饭菜的也要加紧时间了。

只是,贺远皱了下眉头,这事若是由自己提出来,怕是在老爷子那里就不大好过关,二叔一家虽是心里乐意,但因为嫁妆的事情想来也会百般阻挠,到时怕又是一通鸡飞狗跳,少不得又要吃点亏了。

不过,贺远低头吻了一下乐灵的乌发,看着她似小猫一样的又往他的怀中钻了钻,笑着将她搂得更紧,他愿意为了这个女人的幸福付出一切。

☆、往事就在贺远开始认真思考怎么样的开口才能以最小的代价分家时,丰阳城内的贺远二叔都差下人送来了消息,要贺远带着乐灵进城一趟。

说是他们成亲这么久,却从没有到过二叔家坐坐,做为长辈的他们很是愧疚,所以请贺远夫妻过府做客。

打发走来送信的仆人,贺远将手中的请贴随意的丢在一边,将正坐在桌边把玩一块金色发晶的乐灵抱在腿上,下巴抵在乐灵的头顶道:就这么喜欢这些破石头?我进来这么久都不看看我。

世上最难抵抗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一个钢铁般的硬汉突然变成了绕指柔,为了讨得你的欢心不惜自毁形象撒娇卖乖,有如大提琴般的声线里夹着几分的软萌,成功的将乐灵的心思从一堆极品水晶转到了他的身上。

乐灵把头侧了出来,扬着脸蜻蜓点水般的在他的嘴角吻了一下,然后偎在他的怀中将手中的金色发晶迎着光亮举在半空,道道金光缓缓在的眼前流淌:你看,多漂亮,怎么会是破石头。

乐灵的亲昵让贺远的心软的如同一团棉花,纤细的脖颈被穿进屋内的夕阳洒上一层金粉,少女身上特有的细软绒毛也闪着点点金光。

贺远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下一片嫩滑。

乐灵怕痒的在他怀中扭动了几下,让本就心旖念的贺远一时更是把持不住,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下冲。

他原是想着昨夜里两人已经是整夜的疯狂,怕乐灵的身子承受不住,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贺远看着缩着脖子却仍盯着桌上的那堆石头看个不停的乐灵,又感觉了下自己小腹里那灼热的气团,一把抱起乐灵道:你喜欢就好,新宅子那边好像还有一些,往后等咱们的船出海了,你喜欢什么说一声,我让伙计多带回来点的。

正想着将这些水晶打成什么首饰好的乐灵突然感觉身上一轻,人已经被贺远腾空抱起,直奔窗边的软榻,乐灵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用力的捶了一下贺远,乐灵红着脸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情爱这件事情,乐灵是喜欢的。

她喜欢与贺远身体上亲密无间距离,喜欢看着贺远到达极致时那舒畅的神情与无限满足的深吻,更喜欢在事后两人心口相贴,共同感受着彼此急速却又整齐的心跳,好似整合成了一个整体。

乐灵像婴儿一样趴伏在贺远的身上,情事结束后的两人依然如连体婴儿一样紧紧的贴在一起,她调皮的用手指不停轻戳着贺远胸膛上那棕色的突起,看着它们在她的手下慢慢的起了变化,玩的正开心时贺远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指语带警告的道:不如我们玩点别的?不要!察觉到贺远那一处似是又欲再振雄风,乐灵忙老实的求饶道:马上就吃饭了,你再这样,我真没脸见人了。

这几日她与贺远闹的有些过火,每日里起来时几乎都已是日上三竿,幸好这家中没有长辈,不然每日里的请安都会变成大问题。

可即使这样,每次看到收拾床铺的秋风跟锦双胀红的脸她还是挺不自在的。

贺远也只是嘴上说说,他也担心再折腾下去会让乐灵亏了身子,抱着乐灵顺势翻了身,将她放在床上,语意平平的道:二叔要咱们明天去他那里。

做什么?乐灵奇怪的道,从那日见礼过后,除了贺远偶尔过去看一眼贺老爷子外,两家人根本上就跟陌生人差不多。

这忽然听到贺二叔请他们去做客,还真挺让人怀疑这事情的动机。

贺远轻哼一声道:说是让我带你去认认门,你嫁进来这么久,还没去丰阳的宅子住过,他觉得很愧疚。

贺远眼中带着嘲讽,冷笑道:不过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只怕是又生了一肚子的坏水等着我上门呢。

也好,我正愁着没机会去谈分家的事情,他到是把机会主动送上门了。

乐灵知道这些天,贺远心里一直在谋划着提分家这件事情,之所以这样犹豫并不是因为担心贺二叔有什么想法,而是怕伤了贺老爷子。

虽说贺老爷子这两年是糊涂了些,心有些偏着贺二叔那边,可是对贺远来说,在他失去父母后的那些的岁月里,正是贺老爷子给了幼年的贺远最深的爱。

这份无法替代与割舍的情感,也是贺远一直以来受制于贺远二叔的原因。

乐灵看着目光坚定的贺远,有些忧虑的道:爷爷那边怎么办?你想好怎么说了吗?贺远本来坚定的信念在听到乐灵提到贺老爷子时,有了几分犹豫,不过最终还是点头道:没事,这是早晚的事,而且爷爷心里也未必不明白,只不过我不提他也就装糊涂。

反正当年他曾经在族中长辈跟前许过愿的,说是只要我成家了,他就立刻主持分家。

只不过……贺远话未说完,慢慢停顿了下来,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尽是不甘。

乐灵见状,起身问道:怎么了?话说一半,是有什么阻碍吗?贺远摇摇头,有些沮丧的道:我娘的嫁妆,这些年已经被二叔一家折腾了不少,就是分家了,我想也拿不回多少了。

贺远翻身仰躺在床上,虽是看向帐顶,可眼里却是没有焦距:其实我并不在意那些钱财,她的嫁妆单子上全部加起来,折成银子也不过就是三五百两,与二叔一家给我带来的记忆相比,真的不算什么。

他们当年在我娘的病榻前是那样的兴誓旦旦,说一定会照顾好我,我那自之命不久已的娘亲为了让我能有个好的依靠才给了他们一部分的财产。

可是,他们无耻的拿着我娘的钱财为自己谋了好的生活,却让我过着凄惨的日子,冷饭薄衣、无尽的辱骂,若是没有爷爷,我可能早就成了那街上的小花子了。

贺远的话里带着浓浓的悲伤,年幼时受到的伤害是他一直无法释怀的痛,看着一向坚强的贺远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情,乐灵心也疼的厉害。

在被子下面摸到了贺远的手,却是紧紧的握着拳头,乐灵只能将手覆在他的大拳之上,静静的陪伴着他。

贺远松开拳头,将乐灵的手握住,十指相扣后他接着道:后来还是爷爷发现了我的困境,将我接到了乡下一起生活,打那之后我才算是过上了几年的舒服日子。

十一岁那年,二叔为了买官家中的钱全都拿了去却也不够,于是他就来乡下问爷爷要钱,爷爷说没有,他便打起我我娘放在爷爷手里那两间铺子的主意。

贺远苦笑一下:许是因为手心手背都是肉,也许是因为爷爷其实心底也是期望家中能有个当官的老爷,所以他终于没有拧过寻死觅活的二叔,将我娘托给他看管的两间铺子给了二叔。

虽然贺远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可是乐灵从两人相握的手上明显感觉到贺远情绪上的波动,心疼的道:你很难过吧?贺远侧头看向乐灵道:那时我忽然明白,虽然爷爷对我好,可他也是二叔的父亲,我那几个弟弟的爷爷,他不会为了我而舍弃他们,即使他们做的事情并不光明。

我知道我若是想有好的前程就一定要自己争取,别人永远不是我的依靠。

后来我想,既然他们那么爱财,好啊,我就要变得有钱,变得强大,让他们眼红我,却不能从我这里拿走一分。

我想要让他们后悔他们当初那样对我,少年意气的我撑着一口气只想让他们得到教训,仅此而已。

所以你就选择了出海这样危险的事情?乐灵开口问道。

贺远点点头:是啊,我找尽一切借口瞒着爷爷,从十五岁就开始海上跑商,吃尽了苦头。

甚至曾几次差点命丧大海,终于拼下现在这番家业,可是我却并不敢告诉爷爷,我空守着成就与钱财却没有亲人能够分享,是不是很可笑?少年时被欺凌的痛苦不遗忘,如今明明有了可以让自己舒服的生活的能力却还是因为他们而委屈自己,不能开怀,你说,我这些年的努力到底有什么意义?辗转到今天,我竟然一直都是生活在二叔一家的阴影之下,我根本就从不曾强大过。

这是乐灵第一次听贺远讲述他的过往,讲述他内心的阴暗与矛盾,乐灵从没想过,这个刚毅的在她面前从来都是以强者形象出现的男人,竟然有着这样脆弱的一面,脆弱的让她心疼。

这一刻她为自己的嘴拙而焦急,她也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语言来安慰这个男人,就在她暗自唾弃她的没用时,贺远突然又张口道:不过,我现在有了你,一切就都不同了,我可以委屈了自己,但却不能让你也受委屈。

将事情解决好,给你一个好的生活环境,这是我的责任。

乐灵将另一只手也放到了他们相扣的手上,平静的道:在我心中,你是强大且又无所不能的,你总是出现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如天神一样降临救我于水火之中,所以你千万不要怀疑自己。

对于二叔一家,你之所以这样无力,不过是因为有着祖父的这层关系在,让你一直压抑着不能释放,所以才会有这样多不好的情绪。

等我们把家分了,就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母亲的遗物能收回多少算多少,若是祖父喜欢咱们把他接来同住,你说好不好?谢谢你,乐灵。

贺远将头埋进了乐灵的颈窝,深吸了口气道:有你在,真好!乐灵拥着贺远,试图给他精神上的力量,心中默默的道:我也一样,有你,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JJ抽,偶尔上来传一章,想要把大家的留言回复了,可是因为JJ的抽风,没有回复成功。

后来想着用手机回复,结果手果也抽抽,这一下子就存了好多留言没能回复,真的挺不好意思的!等空下来,九月慢慢回啊,进行灭0行动,哈哈~今天字数少,三千,明天争取六千字☆、提分家第二天一来到贺远的二叔家,乐灵与贺远就被眼前的阵仗打了个措手不急,他们全家人,女的哭男的愁,似乎是遇到了天大的难事。

贺远看了看坐在那里面带郁结的不停抽烟的贺老爷子,见他似乎是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也就带着乐灵静静的坐在了一边。

乐灵虽是不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贺远二叔一家又出了什么新花样,可是当她看到贺远二婶偷偷看向她时眼中的急切与算计时,心中冷笑着把头低了下去,不发一言。

贺远的二婶许氏坐在那里半天,也不见贺远夫妻开口,不禁有些心急,他们一家人已经表现出这个样子了,贺远夫妻怎么能不开口问一问呢?这两个小王八蛋,一肚子的鬼心眼,滑的跟泥鳅一样。

可是今天这戏已经开唱了,说什么都得继续演下去啊!于是她又转头看了看坐在那里只知道抽烟的贺老爷子,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这才佯装悲伤的看着贺远道:大侄子啊,今天叫你来,原本是想着让你们夫妻两到二婶这里吃顿团圆饭的,可哪成想,昨个下午家里竟出了一件天大的事。

见贺远还是不接话,她忍不住在心里又狠狠的骂了几句,才开口道:都是你弟弟,他们两个小冤家竟然背着我们在外面做起了生意,结果竟是赔的血本无归,然后这两个天杀的东西竟然在外面借了印子钱,昨天下午人家寻上门来我们才知道的。

整整一千两啊,大侄子,我们又哪来的那么多钱,你叔叔现在又正是关键时刻,要是这事闹大了,他这官位怕是保不住了啊。

贺远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却仍是不说话,虽然他脸上表情没有变化,可是坐在他身边的乐灵却是能感觉到贺远那极力压抑的怒气。

见贺远不说话,许氏急的一双眼都能喷出火来,这小子娶了这么一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光是看于乐灵的嫁妆就有一百多抬,这得多少钱啊。

正好她在外面又看上了两个铺子,全都买下了需要八百两的银子,这笔钱对她来说是大数字可是对现在的贺远来说,应该不算是什么。

于是她连着几天捉摸,终于想出了这么一招好计策,就说两个儿子在外面亏了钱,借了印子钱,若是还不上人家就要打要杀,以贺老爷子的心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理呢?然后再赌上自己男人的官途做筹码,本就一心想要贺家荣耀的贺老爷子定是会帮着他们跟贺远讨钱的。

她也不要多,只要给弄来一千两银子就好,大家都是亲戚,没理由贺远以后过好日子,他们却要苦哈哈的吧。

贺春跟贺秋接到了他们母亲的示意,站起身跪到了贺远的跟前哀求道:大哥,是弟弟们无能,您就帮帮我们吧。

母亲可是说了,只要把钱弄出来,马上就又有两间铺子入帐,将来他们兄弟两便是一人一间。

不过是演一场苦肉计而已,别说跪下了,就是让他们磕头,有这好事他们也愿意啊。

贺远看着他们一家人现在的样子,又想怀中揣着的那些证据,不禁更加心凉。

好在他已经对贺二叔一家没了期待,现在的他到也不感觉有多么心伤。

他冷眼看着贺春跟贺秋两人在他的眼前演戏,想到幼年时他们两人就是用这样的配合让他不知道受了二婶多少的毒打,眼里的冷意渐渐凝成了冰霜。

机灵的何氏见贺远还是不吐口,拉着徐氏也跪在了男人身后,呜呜的哭了起来,期间她还用力的拧了一下已经在她怀中熟睡的孩子,婴儿刺耳的哭声瞬间充斥到了屋中每个人的耳朵里。

最先坐不住的人便是一直闷声不吭的贺老爷子,曾孙子的哭声让他一颗心都揪了起来,他急忙对着何氏道:秋儿他媳妇啊,你快哄哄孩子,别让孩子哭了。

然后,他也把目光投向了贺远这里,犹豫着问道:贺远啊,你能不能帮你二叔一把?贺老爷子的话让贺远心里更是冷上几分,他直直的看着贺老爷子道:爷爷,我没有那么多钱。

许氏一听,立刻大声哭嚎了起来:爹啊,侄子这是想看着我们去死啊,爹啊,你的两个大孙子就要没命了啊。

许氏哭的惨,本就担心的贺老爷子更是吓的看着贺远道:贺远啊,要不你出去帮你叔家借点钱!爷爷,我没有钱也无处可借。

贺远说着,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看着跪在那里的贺春与贺秋道:欠债还钱,本就天经地义,两个弟弟也应该受点教育,印子钱是那么好借的吗?许氏听了,嗷的一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指着贺远的鼻子骂道:你个坏了心肝的坏胚子啊,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你不记得你小时候我们是怎么养着你的啊?如今你弟弟有难了,你竟然连帮都不帮一下,你没钱,你媳妇没有吗?你干什么这样绝情,我真后悔当初把你接来身边。

见许氏还有脸提他小的时候,而且心里竟然存着惦记乐灵嫁妆的想法,一直压着自己不要爆发的贺远终于忍不住站起身,低头看着许氏道:你真是打的好算盘啊,拿走了我娘的嫁妆还不够,现在还打起我媳妇嫁妆的主意,你这颗心到底有多贪?许氏被贺远身高上的压迫下的退后了两步,贺远又接着问道:二婶,你确定他们两个借了印子钱吗?你确定你的铺子全都亏本了吗?贺远的话让许氏愣了一下,他这样问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怀疑的不成?也对,冷不丁的说这种事情,他不信也是应该的。

于是,许氏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道:我难道还要为了这种事情骗你不成?我再缺德,也不会干出骗自己侄子钱财的事情啊,这是你弟弟们借钱的字据,不信你看看。

贺远接都没有接,冷笑一下也从怀中拿出几张纸来,在许氏的眼前晃了晃道:二婶,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是,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许氏突然生出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贺远将手中那叠纸的内容一一的念了出来,随着他每次的开口闭口,贺远二叔一家人的脸就苍白了几分,直到最后一张也念完后,贺远看都不看许氏几乎已经铁青的脸,对着贺老爷子道:爷爷,你都听到了吗?这些铺子跟田产,都是二叔的,现在,你还觉得他们是没钱了吗?贺老爷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坐在那里白着脸的贺远二叔,颤抖着手指着他问道:贺远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这些真的是你的?你们,真的是合起伙来骗我的?贺远的二叔在外虽是一县的县丞,可是这个小官根本就是他花钱买来的,他为人懦弱自私又十分的惧怕贺老爷子跟许氏。

现在见自己的老父亲气成这个样子,他吓的站起身就要吐出实话,可是许氏却抢在他的前面开口道:爹,不是这样的,您听我说。

你闭嘴。

贺老爷子一声爆呵,让屋内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伤心的看着贺远的二叔道:贺长山,你就是这样做人家叔叔的?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啊。

贺远的二叔一下子跪在了贺老爷子的跟着,哭着道:爹,你就原谅我一次吧,我只是一时急了没有办法,马上就要换一个新的县令了,我也是怕我官职不保,想多筹些钱上下活动一下,情急之下发了昏聩,才做了这样猪狗不如的事。

是啊,爹。

许氏见贺老爷子的神色缓了下来,跟着开口道:我们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您说,要是孩子他爹没了这个官职,对咱们贺家来说,是多大的损失,要不是因为害怕侄媳妇不同意借我们钱,我们又哪里要用这样没脸没皮的办法啊。

呵,真是好笑,自己家缺钱,守着铺子跟田产不卖,却要合伙骗别人的嫁妆钱,做了这么没羞没臊的事,还说的理直气壮,我今儿可真是见识了。

屋内,响起了秋露清脆的声音。

见大家都看向她,秋露也不怯怕,看着秋风道:秋风,我记得姑娘曾经跟咱们说过一句什么话来着?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好像在努力的回忆着。

一边秋风配合着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是不是那句:水至清则无鱼,人不要脸则无敌?对,对,就是这句。

秋露双手拍掌高兴的看着秋风道:秋风,你说,用在他们身上合适不?太合适了。

秋风赞同的道。

被秋风和秋露一唱一和讽刺的老脸通红的许氏终于忍不住,大声骂道:你们给我闭嘴,两个小丫头也敢这样说主子,是个什么东西?一向嘴上不饶人的秋露怎么会让她占了上风,毫不示弱的回嘴到:亲家婶婶真有意思,我们就是丫头也不是你的丫头,你又凭什么管到我的身上。

有句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七品官,我们就是在低贱,也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

我要是你啊,现在还哪敢在这里瞎叫唤啊,还不赶紧的抱着我们姑娘的大腿求饶才好,你不是真的忘了我们姑娘姓什么了吧?敢算计我们姑娘的嫁妆,你好大的狗胆!秋露眼睛一瞪,本来面上三分讥笑的她脸突然一沉,气势全开。

秋露的话让还跪在那里的贺春跟贺秋夫妻两人双双打了个激灵,互相对视后都看到了彼此眼中深深的悔意。

是啊,他们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光想着母亲说的钱财商铺却忘了贺远的媳妇哪里又是一般人呢?眼看着自己的儿女跟男人都被秋露的话恫吓住了,许氏心中破口大骂,一群没脑子的软蛋,关键时候就露怂,一点脑子都没有。

这种关键时刻,说服了别人都没用,只要将老爷子争取到他们身边,那贺远夫妻就得老老实实的由着他们宰割,所以当她看到贺老爷子眼里也有着犹豫后,忙开口道:爹啊,您听听,您快听听啊,这是说的什么话。

老话说的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您看看你这孙媳妇,这哪是想跟咱们老贺家好好过日子的意思啊,人家到现在还拿着乔,说自己是于家人呢,这是多么瞧不起咱们贺家,瞧不起贺远啊!她的这番倒打一耙果然起了做了,贺老爷子看向于乐灵的目光里退去了畏缩换成了不满,看向贺远时也有些不大高兴,许氏见她的话有效果又接着挑唆道:爹啊,我们孩子他爹就是怕这个,怕咱们贺家被她瞧扁了,才这么努力想要保住这个官,这不也是为了咱们的脸上好看吗?不得不说,经过许氏的这通似是而非的狡辩与成功的转移话题后,果然让贺老爷子的视线由他们一家人的骗财行为转到了乐灵的以势压人上,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贺远见贺老爷子的一腔怒火似是要冲着乐灵而来,盯着许氏那一脸欠揍的得意洋洋的表情,冷声道:二婶,你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证明你用这个借口骗我媳妇的嫁妆是迫不得已了?这可真是够难为你的了,一家子齐上阵,演出这么一场大戏来,我是不是还要为你们的精彩表演喝个好啊?贺远体态健硕,长年在海上的风雨历练让他的性格沉淀出一种特别对人的压迫感,平日里他都很注意收敛这种气息,所以整个人看起来除了个子高些壮些倒也不会另人感觉到紧张。

可是现在,因为对许氏的不满与愤怒,他毫不迟疑的将他身上的这种凌厉的气息通通向着许氏释放出来,这让许氏吓的两腿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你,你想做什么?贺老爷子叹了口气道:贺远啊,那是你二婶。

贺远听了贺老爷子的话退后了两步,对着贺老爷子跪倒在地道:祖父,这些年来,二叔一家究竟是怎么待我的,我想你也是明白的,平日里我受些委屈也就罢了,可是现在二叔一家竟然算计到我媳妇的头上。

若是今天我真的让二叔一家拿走了乐灵的嫁妆,那我这堂堂八尺男儿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又让我今后怎么面对自己的妻子!爷爷,还记得当年您在族中长辈面前说过的话吗,等我成亲后,咱们就分家。

分家?许氏反应激烈的叫道:不行,不能分。

贺远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直直的看向贺老爷子恳求道:祖父!贺老爷子本想要拒绝,可是当他看到贺远眼中的哀伤后,又犹豫了起来。

好半天,他把目光移到了坐在一边不发一言的乐灵身上,不悦的道:贺远媳妇,贺远要分家,可是你的主意?乐灵站起身,对着贺老爷子淡笑一下道:不是。

贺老爷子直直的看着乐灵,混浊的双眼里精光一片,乐灵也不畏惧,仍旧微笑着迎向他审视的目光。

好半天后,贺老爷子收回他眼中的审视,语重心长的道:贺远媳妇啊,你出身大家,想来应该也知道什么叫家和万事兴吧!世家大族,哪个会轻易说分家这种事情呢?你做为贺远的媳妇,怎么也不劝说劝说。

贺远见贺老爷子竟然向乐灵发难,他心中虽急却也没有主动开口帮助乐灵,因为乐灵说过,她更愿意与他一起并肩而立,在她的能力范围内与他一起面对任何的风雨。

既然乐灵这样说,那贺远也愿意让她这样做,有什么能比得上通过自己的努力赢得胜利的感觉更美好呢?果然,跪在那里的他听到乐灵不温不火的声音时,嘴角勾出了微笑。

祖父,正如二婶所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嫁了贺远就当一切以他的需求为先。

既然他想要分家,我自然是全力支持的,更何况……乐灵转头看向了许氏一家的方向:今天还得知有人惦记着我的嫁妆,这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让我很没有安全感,既然爷爷之前有话,我也觉得还是分开好。

贺远,你真的想清楚了?贺老爷子被乐灵软软的刺了一下,没办法的他又来询问贺远的意思。

贺远坚定的点点头道:是的,爷爷,我已经想清楚了,而且我已经跟族中的几位长辈打好了招呼,只等你点头同意,就请他们过来做见证。

见贺远竟然一意孤行先斩后奏,贺远的二叔有些坐不住了,他厉声道:贺远,你太不像话了,谁允许你私自行动的,你这样做,有没有将我、将你祖父放在眼里。

贺老爷子失望的看着贺远道:我没有不想让你们分开的意思,可是分家就不能等到我这老头子进了棺材后再说吗?人老了,图的就是一个家宅平安,子孙和乐,贺远啊,祖父就这么点小要求你都不能做到吗?分了家,我也是您的孙子,而且我们现在这种状况又与没分家有什么区别?这个宅子,有我的一间房,可是我成亲却仍要被赶到乡下去,所以爷爷,还是分了吧。

我不多要,只要二叔将当年拿走的我娘的嫁妆全都还给我就行,其他的,我全都不要。

贺远沉声说道。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许氏听了,高声叫到。

贺远母亲的嫁妆,是她最得意的财产,虽是只有两间铺子,一顷地,可是那铺子的地点好收益高,地也是上等田,这些年他们家的收益主要都是得益于此,也是他们家财富的奠基石,想要她还回去,这她怎么能同意?贺远站起身,对贺老爷子深鞠一躬道:祖父,你是知道我的,只要是认定了的事情不决不会变,我跟乐灵先回乡下了,三天后我再来听消息。

说完,他不管屋内所有人的错愕,拉起乐灵就往外走去。

许氏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不顾形象的往前跑了几步拉住贺远道:小孽障,你敢,我告诉你,分家的事你想都别想,不可能。

贺远用力甩开她的纠缠,使得下盘不稳的许氏向后趔趄了两下,这一下子她总算来了精神,泼妇似的对贺远哭骂着,难听的话更是一串一串的向外冒着。

眼着着贺远脸越来越黑,乐灵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袖,示意贺远不要生气,而她却主动来到许氏的跟前,在她耳边小声道:二婶,虽然说刚刚你的话没几句是正确的,可是只有一句我听着挺舒服,那就是你说的,我没把你们放在眼里。

对着已经惊讶的忘记咒骂的许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乐灵不紧不慢的道:我是谁家的姑娘,二婶应该知道吧,二叔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丞,还真不看在我的眼里。

他这个县丞能不能做得下去,也只是我一封信的事情。

你想怎么样?许氏哆嗦着问道。

乐灵摇了摇头,看着许氏说:不是我要怎么样,是你们要怎么样。

二婶你想要什么呢?是二叔的前程还是我娘的嫁妆呢?我呢,一向是要求简单的,只要我相公高兴了,我就高兴了,我相公若是不高兴了……乐灵拉长了尾音,看着眼中惊惧的许氏,语气轻快的反问:二婶,你说我要是不高兴了,我会怎么做啊?许氏失神的坐在地上,看着乐灵跟贺远相携一同离开的背影,歇斯底里的叫道:她怎么敢,她怎么敢,怎么敢……看着像发了疯似的许氏,屋里的其他人都站在那里,却没一个敢上前搀扶她,何氏跟赵氏两人在一边恨恨的咒骂着,屋里闹成一片。

贺老爷子长叹一声,看着厅中的二房一家人的表现倍感无力。

他起身慢慢的往里屋走去,口中喃喃道:分吧,分吧,老了,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