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不如乐灵想的那样很快的就回了丰阳,反而是在京城里住了近二十天后,于老太爷这才放他们夫妻离开。
这也是因为鸦片的试验终于取得了效果,那个死囚犯已经成功的染上了毒瘾,于老太爷也正式将这事上报给了大雍皇帝,并让贺远回丰阳监视达芙尼哥哥的举动,有消息随时给他们写信。
在于家的这些天里,贺远被于老太爷拉着到处走,反而没有时间去陪乐灵出门游玩。
而乐灵在于府的最大乐趣就是二夫人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儿子了,每日里她都会用大量的时间在这个小家伙的身上,一是她喜欢,二一个也是为了不与乐薇经常见面。
乐静三天回门的时候,虽是笑意盈盈,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笑根本就不是由心而发,可是除了姜姨娘,又有谁会真的关心她是不是过得好?直到她离开后,乐灵才二夫人跟三夫人谈话中知道,今天跟着乐静一起来的两个陌生丫头,竟然都是被破了身的。
这才是婚后的第三天啊,乐灵边感叹陆秉章的渣边心里庆幸,她没有被乐静算计到。
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里,躺在床上乐灵忍不住舒服的哼哼了两声,在她身后进屋的贺远笑着道:跟小猪似的,就这么高兴?乐灵翻了个身,侧躺着对贺远道:那当然,不是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吗?更何况咱们的家这么舒服,干什么不高兴啊。
媳妇能够这样喜欢这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小家,做为一家之主的他心里还真是有些小得意。
看着她那由内到外散发的轻松,也让他这几天一直担忧的心放了下来。
小妻子在于府那些日子,虽然努力表现的若无其事,可夜里的辗转还是能看出她心中的不安。
自己的小妻子,心还是太软了些,他真担心在这样下去,乐灵会因为思虑过重生了病。
回来后的日子,乐灵再一次光明正大的做起了米虫,相比她的悠闲贺远到是忙的脚不沾地,达芙尼从他们回府后就一直没有回来住过。
听丰阳城里负责监视的人说,她现在跟两个男人走的很近,甚至常常留那两个男人在家中过夜。
乐灵对达芙尼的开放程度表示无比钦佩,贺远却皱着眉头吩咐他们打探一下,那两个男人是谁,可等那些人说出了那两个男人的身份时,贺远却感到有些棘手起来。
贺春跟贺秋,他虽然已经不放在心上,可是这两个人若真是有了什么事,贺老爷子怕是也会深受打击,他虽然对贺老爷子不在有什么期待,可是他也不想贺老爷子在这个年纪里再受什么刺激,不能安享晚年。
在犹豫了很久后,贺远还是决定去贺二叔那里提醒一下他们一家人,希望他们能及时阻止贺春跟贺秋继续跟达芙尼往来。
可当一脸敌意的许氏听到贺远的来意后,竟然破口大骂道:好啊,你可真是心思歹毒啊,自己偷偷跑海赚了大钱,一个子不分给我们也就罢了,现在你两个弟弟有能耐了,好容易搭上了达小姐这条线,你现在来搞破坏,你怎么就那么见不得我们过得好!贺远看着有如泼妇一样的许氏,冷冷的道:你们过的好跟不好,我通通不在意,我只不过是不想以后出了事情,让爷爷心中难过。
他又向看一直闷声不语的贺老爷子说道:爷爷,我说的都是真的,若你们不信那我就没有办法了,但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二叔一家可不能怪我没有提醒过他们。
少来这套假惺惺的样子。
许氏在一边几乎是跳着脚说道:若真是跟你没关系,你干什么来横插这一杠子?你就是嫉妒,就是眼红,我们不会信你的,早晚我们要过得比你们好上千万倍。
爷爷?!贺远不理会在那里猖狂叫嚷的许氏,只是看着贺老爷子,想让他表个态。
贺老爷子看了看贺远二叔夫妻,又看了看贺远,最后说道:贺远啊,你已经跟你二叔一家分开了,那就不要管你二叔一家的事情了,他们一家这么多人,还能分不清个好赖吗?贺远点点头,毫不掩饰眼中的失望,转身就离开了。
许氏看着他的背影嚷嚷着;爹,你看看,你看看这贺远,可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他有没有把我们当长辈看啊。
当晚,又一次心灵受伤的贺远小狗似的赖在乐灵身边找安慰,她去哪贺远就跟到哪,亦步亦趋的,让本不想搭理他的乐灵最终还是消了气,无奈的笑出了声来。
贺远有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 ,乐灵就是反对的,她觉得说了也是白说,反而还要招一通骂,这又图什么呢?反正,贺春贺秋已经吸上了,毒瘾也有了,这时候说出一切来,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不说,还容易打草惊蛇。
可是贺远不听,非要去提醒一下,乐灵见他这样执意要去,也不好硬是撞拦着,总不能让贺远只守着自己断了跟贺老爷子的亲情吧。
可现在看结果,得,还是一脸郁闷的回来了,跟她当时的一模一样。
见他受了气,乐灵是真的心疼,这个男人她都不舍得多说一句。
可是再一想,明明自己那么劝他,他都不听,非要自己去找不自在,这能怪谁,还不怪他自己?!乐灵这样想,就有些气他不听话,可到底没忍心再刺激他一下,本来是想晾他一会,可现在看他这个样子,唉!算了,自己的男人,还是自己疼吧。
大约一个月后,一队几百人的官兵气势汹汹的开进了丰阳城,随着这几百人来的人里,还有于三老爷。
在一通雷厉风行的清扫中,那些被调查清楚收了鸦片的官员齐齐被卸了官职,凡是已经吸了鸦片并已经上瘾的人,都被押进了一处特殊的建筑里集体帮他们戒除烟瘾。
当把这一切都悄悄的解决了后,于三老爷这才在贺远的带领下到了达芙尼的居所,差人翻墙而进,从里面开了门栓后,一行人悄悄的将院子里外包围了起来。
根本就不需要一间一间的搜过,院子里的人只要一眼就知道达芙尼是在哪个房间里,因为只有一间紧闭的房门里飘出淡淡的烟雾。
于三老爷旁边一个身穿甲胄的军官轻轻一挥手,后面就上来两个小兵双双伸出脚将紧闭的房门踢开,当一行人进了屋里时,却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
只见屋里的炕上,三条白花花赤裸的身子正以奇怪的姿势连扭在一起。
鸦片似乎已经麻痹了他们的神经,在大家踢门而入的时候,他们三个竟然还没有一丝的反应,仍然做着万分享受的表情。
还有贺远最先缓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令他做呕一幕,扭过头对同样目瞪口呆的于三老爷轻唤一声:三叔!三老爷哦了一声,老脸一红轻轻推了一把旁边的甲胄男道:柯兄!那军爷比三老爷到是脸皮厚上很多,脸不红心不跳的嘿嘿笑了两声,还跟三老爷说:于兄,这大洋马就是不一样啊,哈哈,改天我老柯也弄个回家。
他对着于三爷做了个心照不宣的表情,三老爷苦笑着连连摆手道:柯兄莫要说笑啊,咱们办正事吧,正事要紧。
柯姓军官笑着拍了拍三老爷的肩膀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啊,就是假正经他大手一挥,高声道:我们兄弟们,都别愣着了,看人家干活哪有自己干舒服,把这几个人收了,老子给你们放假,都去找姑娘们消消火吧。
他的话让身后那些士兵兴奋不已,边吼着边进了屋,这时屋里的几个人也总算是从脑中的幻想中清楚过来,看着突然出现的一群人,他们三个都傻了,达芙尼尖声吼叫,贺春跟贺秋也傻愣愣的跌坐在一旁,似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些大老粗的军人拿起放在一边团在一起的衣服,粗鲁的给他们几个套上了去,中间那一直尖叫的达芙呢也被那些大兵不知道顺手摸了多少下,占了多少便宜。
衣衫不整的三个人被推到了门外,那个柯姓军官说道:将那两个男的送去戒断所,将这个洋女人给我单独关起来,告诉看门的,不能让这个女人有闪失,知道吗?拒绝了三老爷要他一起去吃饭的邀请,满腹心事的贺远现在只想快点回到乐灵身边。
他有想过在抓达芙尼的时候,会将贺春贺秋也一起抓走,可是刚刚那一幕,哪里是他能想得到的?他当时只觉得脸都快烧着了,长这么大就没有这么丢脸过,他当时真的害怕三老爷当场就问贺春贺远姓甚名谁,也特别怕他们两个叫他一声哥。
贺远回到家时,就看到乐灵正坐在满架青藤下面弹着有些变了调的箜篌,虽然心里觉得难听可是脚步却轻快了许多,满身的怨气也渐渐的淡去了。
贺春贺秋被官兵抓走了,这事很快就传到了贺远二叔的耳朵里,毕竟他还是这丰阳城的县丞,总是有一些自己的渠道。
大惊失色的他急忙回到家中,跟贺老爷子和许氏将这事说了出来,一时贺家大乱。
寻了多许方法,托了不少的关系,上下打点进不知道多少钱,总算是将贺春跟贺秋从那戒断院里赎了回来。
许氏看着她的两个瘦骨嶙峋的儿子,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就看到两个儿子被绑在床上,死命挣扎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停的哀求着,求给他们一口烟抽。
许氏一下子不疯了,她推开下人跟贺远二叔,拼了命的给贺春跟贺秋解开了绳子,口中不停的叫骂道:你们这些人是不是疯了,敢这么对少爷,你们不想在我家做了是不是?贺远二叔想要阻拦,可是看着儿子那么难受也是心里不忍,只这一个失神的功夫,贺春跟贺秋就被许氏放了出来。
两人刚一自由,就拼了命的向门外跑,许氏见了哪能让,上前一把拉住一个,奋力的说道:你们这是要去哪,不行,你们哪也不能去。
已经因为抽了太多大烟的贺春跟贺秋两人,此时的体力早不如从前,他们两个想要挣开许氏的手,却也是有些费力。
贺秋扯着嗓子,脖子上的青筋狰的老高,嘶声叫着:放开我,放开我,我要烟,烟。
他说着,突然转身一把抓向许氏的肩膀,不停的摇晃着:娘,你有烟吗,有烟吗?求求你,给我烟吧,我难受啊。
另一边的贺春也是一样的痛哭着,鼻涕眼泪糊满了整张脸,那双已经混浊的眼睛像是等着救命一样的看着许氏。
当看到许氏摇头的时候,他像疯了一样一巴掌扇到了许氏的脸上,凶神恶煞一样的边打边道:不给我烟,不给我烟,我打死你,你不给我烟。
贺秋没了许氏的支撑,倒在地上边打滚边哭,口中只不停的叫着:烟,烟。
许氏已经被打懵了,这还是她的儿子吗?她含辛茹苦寄与无限期望的儿子吗?等贺春贺秋再被贺远二叔指挥人绑在床上后,许氏已经是头发散发,满脸的血污。
她痛心看了看床上的儿子,流着泪离开了这个让她无限伤心的屋子。
以后的日子里,贺远二叔家的邻居们常常都能听到从他家里不分昼夜传出的让人心惊胆颤的哀号声,也有几家邻居最后因为无法忍受这种折磨纷纷找上门来,跟贺远二叔家理论。
开始时,贺远二叔他们还很强硬,可是时间久了,随着上门来找事的人越来越多,最终他们无耐之下只能暂时搬离了丰阳城的家。
为了方便生活,他们起先并没有打算搬离丰阳城,可是不论他们搬去哪里,总有邻居上前来理论,无奈之下他们也只好想着搬回到乡下。
这要往乡下搬,许氏的心又开始活动起来,贺远那个小混蛋不是已经搬离了老房吗?那么他们干什么不住进去,为了给贺春贺远看病,折腾进不少家中的钱财,现在当然是能省则省。
于是,在许氏的主持下,一家人坐着车拉着行李就直奔乡下的老宅而去,贺老爷子虽然心中不满,可是想着二儿子一家如今已经过成这样,他也觉得贺远应该帮衬一把。
到了老宅后,果然是大门挂锁,许氏也干脆,找来一个大斧子一下子就将门锁砸了开来,一家人就这样不经主人同意堂而皇之的住了进来。
也许是因为住到了乡下跟贺远离的近了,看管两个毒瘾儿子痛苦与疲累的双重折磨让许氏无处记恨的心终于找到了地方。
夜里,她跟躺在身边的贺远二叔说道:孩子他爹,明个你就把咱爹送去贺远那吧,咱家现在这个样子,没办法好好照顾他。
而且,贺春跟贺秋现在这个样子,贺远也是有责任的,我说他那时干什么装模做样的来跟咱们说一堆吸福寿膏的坏处,这分明就是为了让咱们进他的圈套里。
什么圈套?明显苍老许多的贺远二叔低声问道。
许氏眼里冒出凶光,恨恨的道:他明知道咱们信不过他,可是他偏偏就装好人来跟咱们说,这不就是故意引得咱们反往方向想吗?所以啊,咱们也真中计了,在听了他的话后,更是相信福寿膏是好东西,才那么支持春儿跟秋儿去吸这个东西,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我都打听了,那个洋女人本来就是跟他贺远认识的,他要是真心想让咱们小心,干什么不早说,干什么非要让那个洋女人跟咱们的儿子接触?这个混账!贺远二叔在听了许氏的歪理之后,气的破口大骂。
许氏也一下子坐起身说道:不行,明儿个我跟你一起送爹去他那里,凭什么咱们现在这样苦,他们却在那里过好日子,我要让他们赔,我要一家子都搬到他们家去,让他们伺候咱们。
第二天一早,刚到前厅准备吃早的贺老爷子忽然听到许氏对他说:爹,家里最近太乱了,你还是去贺远那住些日子吧。
不去。
贺老爷子不假思索的拒绝道:分家时不是已经说好了,我跟着人们吗?许氏眼睛一瞪:说好归说好,你也要看看现在家里什么情况啊,已经这样了,我们哪还有心思分出精力来照顾你啊?我已经让人去收拾你的东西了,一会儿你就跟我们走,去不去你说的不算。
贺老爷子还想说话,贺远二叔却起身跪在地上,眼睛红红的道:爹,您就帮帮儿子吧,儿子是真的没办法好好照顾你了啊!贺老爷子看着儿子这个样子,最后长叹了一声,放下筷子默坐在那里。
许氏也不管,一个人吃的痛快,见两个媳妇不吃饭坐在那里,便用筷子敲碗道:不赶紧吃忽去伺候你们男人,坐这发什么愣呢?是不是我这些日子对你们太好了?!当贺远二叔二婶带着贺老爷子出现在贺远家门口的时候,贺远小夫妻俩还躺在床上你侬我浓呢,虽然不会有人知道他们还赖在床上不起,可是被堵在被窝里的感觉到底是有那么一点的不太好意思。
等两人收拾好了来到前厅时,就看到贺远的二叔跟许氏正在那里发脾气:贺远他们怎么还不来?怎么能让我们这做长辈的等这么长时间?真当分了家就可以肆无忌惮了?贺远脸上本因为看到贺老爷子而带上的三分喜意又淡了下去,冷冷的开口道:爷爷,二叔,二婶,你们来了!见贺远跟乐灵来了,许氏往椅背上一靠,阴阳怪气的道:哟,爹啊,您瞧瞧您这好孙子,磨蹭了半天才跟着媳妇一起过来了,这可真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啊,小白眼儿狼。
拉着贺远坐在他们对面,乐灵脸上挂上了招牌式的笑容:爷爷,您怎么这么一早就来了?您说一声,我跟贺远去接您多好,丰阳到这里也是三两个时辰的路呢,您起早了吧!贺老爷子有点尴尬,吞吞吐吐的说:不早,不早,我们从老宅过来的,没用多少时间。
许氏见贺老爷子说漏了嘴,在一边接言道:因为你弟弟身体的原因,我们搬回乡下住了,前个回来的暂时住在老宅里。
她用胳膊拐了一下身边的贺远二叔,示意由他来接话。
贺远的二叔微微咳了一下,看着贺远说道:贺远啊,你也知道我家现在的情况,贺春贺秋两人整日里人不人,鬼不鬼的,家里现在是一团乱,银钱都用在给他们俩个延医问药上了。
我和你婶呢,就想着现在这种状况没,没办法好好照顾爷爷,所以就先把爷爷送你这来。
还有就是,今天一来看到你这日子过的着实不错,老宅那边的房子你也知道,年久失修的完全住不了人,你看是不是你安排个地方,把我们一家人都接进来。
贺二叔一口气把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然后接过许氏的茶水喝了两大口,这才抬起头看着贺远,似乎是在等他给一个满意的答复。
爷爷能回来住,当然是好的,不管住多久总能弥补一下他小时候心里的缺憾,可是二叔一家要住进来,这算怎么回事?二叔,我们已经分家了!贺远开口提醒道。
分家怎么了,分家你也姓贺!许氏在边嚷道:我告诉你贺远,今儿这事是你是不答应也得答应,因为这是你欠我们的。
要不是你黑了心肠,故意下了套子,我们家贺春跟贺秋怎么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都是你的责任。
见许氏无赖的将责任都推在了他的身上,贺远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想到当时乐灵不让他多嘴去跟二叔一家提醒的话,他还真是后悔当初没有听她的。
二婶,贺春贺秋抽鸦片,也不是我让他们抽的,怎么就能怨到我身上,你这是欲加之罪。
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你赶快把屋子给我收拾好,下人准备好,我们明儿个就要住进来。
许氏霸道的说。
乐灵在一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二婶,我敬你是长辈叫你一声二婶,可是你排行二,不能代表着你人就二吧。
你凭什么要举家搬到我的家里来住?我相公刚刚说的,我们已经分家了,二婶你忘记了?脸皮不要太厚了,你自己的儿子不学好,老大的年纪却不长脑子,还想赖我们,可真是耍的一手好无赖啊!许氏听乐灵这样不脸面的讽刺她,火大的说:我说贺远媳妇,你好歹也是大家里出来的,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长幼尊卑你没学过?乐灵笑了笑道:学了,都学过,不过我也学过,当长辈不成样子的时候,小辈是有义务纠正长辈错误的,这是为了家族好。
所以二婶,你心里那点小算盘,还是不要打的好。
我听说,这吸了鸦片的人,都是被关在一个戒断营的地方统一管理的,二婶,你们家贺春跟贺秋是怎么出来的?我看你跟二叔这气色也着实不好,是不是因为照顾他们太辛苦了,要不要我帮你们说一声,现贺春跟贺秋接回去啊!不需要!许氏一听立马就站了起来,大声拒绝道。
好容易把两个儿子从那个地方里接出来,在家里精心伺候着。
她还等着儿子好了后,继续考个功名呢,怎么可能再把孩子送回到那个地方?许乐灵嘴角一翘,冷笑一声看着许氏道:既然不想,就别做让我不开心的事,不然别说我为了你们好,将他们重新送回那里。
真要是我送回去的,你往后想见可就难了!贺远二叔夫妻又一次被乐灵成功的吓住了,两人坐在那里对视了两眼,最后齐齐的把目光投向了那始终不出声的贺老爷子。
贺老爷子无奈,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事虽是老二一家做的不地道,可是现在毕竟是他们家遭了难,一家人过日子,不都好的帮衬着不好的吗?贺远啊,你二叔一家现在确实是难,你们就伸把手吧,帮帮他们。
贺老爷子自觉他想的很对,便毫无负担的说道。
贺远一脸的为难,他没有想到贺老爷子现在竟然糊涂成这样,这是帮衬的事吗?乐灵见贺远不说话,也心知他为难,主动开口道:爷爷,我们已经帮二叔一家了,老宅是我们的房子,二叔他们不请自来,虽然我们是最后知道的,可是我们也没说什么吧,按正理说,把二叔一家撵走我们也是没错的吧。
我觉得这个道理走到哪里我都可以讲的通,若是您觉得不对,我可以修书一封问问我祖父。
所以爷爷,不要让我们为难,二叔一家想让您留下,我们做小辈的也有奉养你的义务,我们不会推辞,可是二叔一家想住进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贺远跟我的家,岂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住的?我想,大家保持着一分脸面,算是我们拥有一个姓的缘分。
若是真不想好好相处,撕破了脸我也是开心的,总归不会是我吃亏,你说是不是,二叔?乐灵眉梢一挑,看向贺远的二叔,眼中一片冰冷。
最终,贺远的二叔二婶将贺老爷子扔在这里,两人狼狈的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被打的,有些词被换了,结果,有些不连贯,自己读着都别扭,可是,这是剧情啊。
今天两章,看得过瘾不?☆、愁事贺老爷子的到来,并没有给这个小家带来什么太大的麻烦,到了乡下的贺老爷子,突然又对田间地头的事情来了兴趣,几乎每日里都抗着农具出门,一干就是一整天。
贺远也拦不住,乐灵更是不想拦,只派了个家丁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仔细看护着,别让他出了什么差子。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达芙尼哥哥跟曲高的船在贺远的紧张等待中,一直都不曾出现过。
四个月的航程却是半年都没有回来,隐隐的,贺远有了不好的预感,曲高他们,怕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大海还给跑海人财富的同时,也带走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那几天的贺远,心情很是是承重。
不久后,朝廷就颁发了一条律令,凡大雍吸食鸦片者,斩立决。
凡往大雍贩售鸦片的洋人,将终生禁止再与大雍进行贸易往来。
随后,在大雍的各大港口处,朝廷都派了重兵把守,加强了货物上岸的检查力度。
贺春跟贺秋最终成功的戒除了毒瘾,可虽然毒瘾戒除了,但两人个人的身子却是彻底垮了,脾气也变得古怪暴躁,每日里药不离口。
而且似乎是因为那次的官兵的突然闯入,受了惊吓的贺春跟贺秋两人竟然不能人事,这对哪个男人来说都会巨大的心里打击,所以每日里只要他们两个有了力气能下地,不是砸就是打,若是起不来床,就躺在那里吼骂不停。
更甚至,他们两人个会故意将屎尿留在床上,让徐氏跟何氏两人每日里苦不堪言。
处在精神折磨下的贺远二叔一家,倒也再没空常来给乐灵添乱,偶尔许氏借口来看贺老爷子来那么一次两次,乐灵也只当是无聊生活中的一点添加剂了。
按理说,这样悠哉的生活乐灵应该感觉到非常完美才是,可是随着又一个五月的来临,乐灵的脾气也越来越大,人也变得焦躁起来。
秋风小心将一碗热热的红糖大枣汤端到因为来月事疼的脸色惨白的乐灵跟前道:姑娘,把这汤喝了吧,暖暖肚子。
不喝。
姑娘,喝了吧,姑爷为了找到大夫说的这种红糖和枣子,也费了很多功夫呢。
秋风轻声的劝着,将碗送到了乐灵嘴边。
我说不喝就不喝,你烦不烦啊,喝了快一年了,有什么用,还不是每次都肚子疼,手脚永远冰凉的!乐灵猛的一挥手,秋风手中的汤碗便掉在了地上,关在笼里的红嘴鹦哥吓的扑腾了两个翅膀,不停的说着:摔了,摔了,摔了。
看着蹲在地上收拾碎碗的秋风,乐灵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道:秋风,对不起啊,我刚刚不该乱发脾气。
姑娘说什么呢?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一会我再去煮一碗来,你喝了就好。
秋风趁机要求道。
别捡了,小丫头进来扫扫吧,我不想喝。
乐灵说完,转身躺在了床上。
秋风看着乐灵的后背,摇了摇头轻声出去了,门外,秋露站在那里,看到秋风出来小声的问:又发脾气了?秋风点点头:是啊,姑娘最近脾气越来越坏,常常是自己发过火,就躲在一边生闷气,这可怎么办才好。
这有什么办法,只要姑娘一日没有身孕,怕她都会像现在这样。
秋露皱着眉头道。
秋风边往厨房走,边小声的说:你说,姑娘这些年药也没少吃,姑爷更是什么暖身子就给姑娘找什么,可是这怎么就不见效呢?你没看到老太爷每次看咱们姑娘时那个眼神,只差没说让姑娘给姑爷纳个妾了。
秋露听了,嘴一撇道:那个死老头子,就是给他闲的,还真当他是这府里的主子了啊。
乐灵头朝着墙壁侧身躺着,泪水跟那断线的珠子一下不停的往下滑落,成亲已经有一年半了,可她这肚子却是老不见动静。
若说她跟贺远在房事上不和谐也就罢了,偏偏他们总是那么好,就因为这该死的体寒,虽然来府的大夫都说吃几付药就会好,可是久久没看到效果的她,压力越来越大。
脑中全是在前世那信息发达的社会里,所知道的一些不孕病症,她连每个夜里的梦也全都是这些事情,输卵管堵塞,不排卵,子宫畸形各种的病,沉重的压力让她已经很久没有了轻松的笑容。
如果她不能生,贺远会怎么办?会听从贺老太爷的吩咐去纳一房美妾在身边吗?还是,最终因为无子这一理由而休了她再寻他人。
乐灵也知道她的想法太过极端,因为贺远根本就不是这种人,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这要样胡思乱想,她总是恐慌与害怕。
这近两个月来,自从贺远发现她的状态不对后,整日里是变着花样的讨她开心,除了必要的去店里看一下,剩下的时间几乎全都用在了她的身上,陪着她四处散心。
虽然贺远什么都不说,可乐灵也知道贺远心里是清楚的,所以他才会用这样的实际行动来表示对她的支持与安慰。
可贺远越是这样,乐灵就觉得负担越大,如果她真的不能生,面对这样一个好男人,她怎么可以因为她的一已之私,以爱之名剥夺他做父亲的权利呢?可是,也就是因为这个男人太好了,她才会这样舍不得放他离开,她到底要怎么做才好?五月的阳光是那样温暖,春风中那绿草的芬芳更是沁入人心,可是这一切都不能让乐灵有丝毫的反应,一向充满了灵气的双眸里此时只剩下忧伤跟沉寂,屋内洒进了大片的阳光,可是乐灵却坐偏偏坐在那一小块阴影里,这让从屋外进来的秋风秋露两人心疼不已。
秋风拿了一条披帛搭在乐灵的肩膀上:姑娘,坐这里多凉啊。
秋露也端了热茶到乐灵身边说道:就是,姑娘,外面天那么好,我们跟您出去走走吧。
您不知道,刚刚亲家二婶又来了,她直接就去了老爷子屋里,还把小草给轰出来了,也不知道又起了什么坏心思。
她不来找麻烦就不要理她了,随便她吧。
乐灵恹恹的说道。
不到傍晚贺远匆匆的城里回了家,刚到了门口就看到乐灵小小的身子孤零零的蜷在一起,他的心就像是被人重重击了一拳,说不出的疼。
他知道这些日子乐灵的压力太大,成婚这么久一直没有孩子,多心宽的人心里也不会轻松,更何况家中还有他爷爷在,时不时的就在乐灵的跟前提起孩子的事情,这让本就难受的乐灵心里更是不舒服。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除了叮嘱贺老爷子不要总在乐灵跟前提孩子的事,也就只能拿出更多的精力来陪着她,安慰她,让她慢慢的从这困境中走出来。
其实对于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孩子的事情,他心里多些也是有些忐忑,若是他不想要孩子那是撒谎,可是看着乐灵这些天闷闷不乐的样子,他也一样没有一天开心的感觉。
他见不得乐灵痛苦,乐灵难过,如果因为孩子让乐灵愁眉不展,让他们失去了幸福的感觉,那他宁愿不要孩子。
收拾了一下心情,贺远在脸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后,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从背后搂住了乐灵,在她的鬓角处蹭了蹭道:在想我吗? 乐灵把头抵在贺远的身上,强扯出一丝笑容道:是啊,你人不在家,我好无聊。
贺远感觉到乐灵那强装的开心,心里沉了沉,可是面上笑容更多拉着她道:那走吧,你不是说要种丝瓜取水吗?种子我都拿回来了,走吧,去园子里。
乐灵见贺远心情好,也不想扫他的兴,边下地边说:好好的花园,非要种上丝瓜,你也不嫌糟蹋了。
糟蹋什么啊,只要你喜欢,咱们种草都行。
贺远乐呵呵的说道。
乐灵不论是世前还是今生,什么时候种过地啊?就是有贺远带她远远的看过几次春耕,那也不过是散心看看,贺远一人几乎包下了所有的活计,乐灵跟在他身后似模似样的在贺远的身后洒了种子。
贺远见乐灵因为有事情做分散的精力,脸上也不像刚刚那样布满了心事,心里高兴干起活来分外有劲。
等两人将丝瓜都种到了地里,天色也暗了下来,看着额头冒汗的贺远,乐灵笑着说:看在你这么卖力的份上,等我取了丝瓜水,也分你一点用用。
哎呀,真的吗?那小生这厢就多谢娘子美意了!贺远笑着,对乐灵学着那唱戏的小生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逗的乐灵笑着摆手道:免了,免了,小相公无需如此多礼。
秋风远远的站在一边,看着乐灵露出的笑颜,轻轻试了下眼角边的泪水,对着站在一边的秋露道:难得姑娘心情好,就不要用那家的糟心事来烦她了,反正她也走了。
秋风说的是贺远的二婶许氏,她不知道跟贺老爷子在一起商量了什么,直到天黑了才离府,临出门时脸上的得意根本就抑制不住,恨得秋露恨的牙根痒痒。
她看着许氏那个表情,又总觉得有些心里不安,所以就想把她的担心说给乐灵听。
打从老爷子住他们这起,这个许氏来给自己家姑娘添了多少麻烦啊,要不是姑娘用身份压着她,不定能让她翻出什么风浪呢。
死老头子,住在别人家里,仗义的跟他是家里主人似的,呸,倚老卖老什么的,最不要脸了!久没有活动,冷不丁的干了点活到把她累的够呛,晚上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第二天醒来全身有些酸痛。
皱着小脸看着给她按摩的贺远抱怨道:我现在这体力也太差了,就捻了几粒种子,这胳膊腿都跟不是自己的似的,这样不行,以后我要跟着你练功。
正在给乐灵按揉肩膀的贺远强忍着笑意说道:我看你就练你那个瑜伽就挺好的,要是真想要身子结实点,那每天早上跟我一起爬爬山吧。
有贺远在身边插科打诨,细心的哄着她,乐灵想到孩子的事情总还是少一些,有感于贺远的好,乐灵也觉得她应该打起精神来,不要总这样闷闷不乐。
可是,当她刚准备跟着贺远去河边摸鱼的时候,贺远却被一个庄头叫走,说是有佃户滋事需要他去处理。
贺远走后不久,秋露又面露不愉的走进屋来对乐灵说:姑娘,亲家二婶又来了,还带来了两个女人直接去老太爷那里了。
秋风吃惊的看着乐灵说:她带女人来做什么?乐灵摇摇头,随意拿起桌上一对镂九弯素纹平银镯子套在手上,秋露却在一边惊叫:天,难道亲家二婶给老爷子找的女人?秋露的话终于让一直神色游离的乐灵收了点心神,浅笑着看向秋露道:你这想像力也丰富了,随便他们吧,只要不来烦我随便他们吧。
一直提不起精神的乐灵只想安静的躲在屋里,可是那边却偏偏有人不让她如愿,在听到贺老爷子叫她过去时,强按下心里的烦燥带着秋风跟秋露去了贺老爷子那,刚一进门就看到屋子里站着两个妖娆艳丽的女人。
在看到乐灵进屋后,一直坐在那里的许氏眼里闪过得色,起身就要来拉乐灵的手。
乐灵退后一步躲开,对着贺老爷子施了一礼后,就坐到了一边。
许氏毫不在意乐灵的冷淡,冲着那两个站在屋里的女人说:还不快给夫人见礼,打今儿起你们要好好听夫人的话,伺候好你们的老爷跟夫人知道吗?那两个女人在许氏的示意下,扭着小腰到了乐灵的近前就要见礼,秋风秋露机灵的挡在了乐灵的身前,阻止了她们的动作。
乐灵转头看向贺老爷子,开口问道:祖父,您找我来所为何事?她们又是什么人?贺老爷子看到乐灵那冷冰冰的眼神,为难的看向了许氏,老狐狸,呸!看到贺老爷子那个样子,许氏就知道他这是想两不得罪,心里恨的骂,可是却还是不得不自己来面对乐灵:那个,侄媳妇啊,她们两个是我找来伺候你跟贺远的。
我们府上不缺下人。
乐灵多少已经明白他们两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烦之下更不愿意多说。
许氏嘿嘿笑了两声,对乐灵说:侄媳妇,我给找的可不是干活的下人,这两个姑娘是我来找给你分忧的,你放心,她们两个可都是好人家的姑娘,干净懂事,肯定不会你添乱的。
乐灵斜眼看着许氏道:我有什么忧需要她们两个来分担?二婶,你是不是太闲了?我怎么听说,最近二叔的官途不顺,要说分忧,也应该是给二婶你分担。
听乐灵说到贺远二叔,许氏的表情有那么点的不自在,可是很快她就掩饰了过去:我说侄媳妇啊,大家都是明白人,咱们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你说你嫁进我们贺家也快两年了吧,你这肚子到现在也没鼓起来,这是什么原因你心里多少也有数吧。
你不能仗着自己娘家硬,就让我们贺家吃亏是不是,总不能让贺远绝了后吧,做人可不能这样啊。
被许氏这样赤裸裸的羞辱,当面说她不能生,这让乐灵一直流血的心伤又重重的被二次撕裂,手中的茶杯已经开始微微颤抖,她有些无法维持脸上的淡定神色。
一直留心观察乐灵表情的许氏眼尖的抓住了乐灵流露出的脆弱神色,心中一喜继续说道:我说侄媳妇啊,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将来她们两个不论谁生了孩子,你都可以抱到身边养着,这不就跟你自己的孩子一样吗?总比你多少年后还不生,被人在被后指点你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强吧!再说这事,是我跟爷爷一起商量过的,是吧,爹!贺老爷子也点点头说:我知道你跟贺远关系好,所以就是为了他也不应该反对,你自己不能生也总得给贺远有后吧。
换个说法,大户人家里有几个妾也不算什么大事,我们贺远顾虑着你的感受一直不纳,可现在你总得让让步吧,就像你二婶说的,你不能用你的背景来压着我们贺远,这走哪都是说不过去的。
乐灵冷笑了一笑道:这件事,贺远知道吗?已经得意无比的许氏顿了一下,说道:这不是先跟你打声招呼吗?我们也只是怕你反对,男人,不都那么回事吗!她说着,竟然还用她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对乐灵戏谑的眨了眨,意思是大家心照不宣,看得乐灵心里一阵的恶心。
今天,她说什么也要把这个于乐灵的嚣张气焰给打压下去不可,从这个女人嫁进贺家来,他们一家子就没过上过好日子。
细数数她进门后的一桩桩,一件件,有哪一个是对他们家有利的,根本就没有,反而是将那小白眼狼的日子给带火了。
平日里他们因为身份的原因拿她没,可是现在这现成的把柄落在她手里,要不是不好好加以利用,怎么对得起贺远夫妻对他们家的照顾,对她两个儿子的用心呢?!这两个女人,可是她花了大价钱从南边买来的瘦马,那是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最重要的是,她们有心机。
她就不信了,放这么两个小妖精在贺远的身边,贺远还能把持得住?要是两个小妖精再争点气,把贺远的心给笼络住了,那于乐灵不就只有天天哭丧的份了?搞不好,小夫妻感情不合最后再闹起和离来,那才好呢!退一万步说,这两个小妖精就是再废,也能给这夫妻两添点堵吧。
哼,等着吧,咱们以后慢慢磨,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们过好喽。
乐灵强压着将手中茶碗捉向她脸上的冲动,站起身看着贺老爷子道:若是问我,我不同意!大雍律,婚后三年无子方可休妻,此时离三年之期还早,若是真三年后,我还不能生,那你们愿意给贺远找多少人就找多少人,我定不会反对。
且真有那一日,我也定不会占着贺远妻子的位置不放,我不会在继续拖累他。
许氏一听,两手掐腰道:哟,是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都你这样啊,还真够脸皮厚的了,一只不下蛋的母鸡,还非要耽误我家侄子三年,你凭什么啊?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九月也改文了,其实九月觉得自己写的肉肉挺文艺的,可素,也一样要改啊。
就连九月的新文《农家美娇娘》也不可以用了啊,最近想新书名想的头都要炸了,哈哈~晚上九点还有一章☆、争执就凭我愿意!贺远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屋里众人同意转头向门外看去,就见贺远大跨的进了屋里,一张脸上挂了冰霜。
贺远双眸似狭着万把刀剑,冷冷的剑光扫在了许氏的身上把她们带走,我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
贺远没有一分客气的对许氏说着。
刚刚他还在院子的时候,听到许氏对乐灵那些侮辱的言语,再看着乐灵现在那张已经没了血色的小脸,不难想像在刚刚他不在时,乐灵到底受了怎么样的委屈。
这是他放在心尖、捧在掌心恨,每日里恨不得将世上最好的不切全都给她的女人,怎么可以被这些不相干的人随意伤害。
许氏也学乖觉了,知道她已经贺远惹毛了,再说下去也占不得便宜,索性装腔作势的抹着泪转头对贺老爷子说:爹啊,你看看贺远,他是怎么跟我说话的啊?我这忙里忙外的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
现在可到好,我一句好话没听到,反而还受了这样的埋怨,您说我这是图什么啊?要不是您老整天的着急上火,我为了给你分忧,我能揽这得罪人的差事吗?贺老爷子脸色一沉,看着贺远说道:贺远啊,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跟你二婶还做错了?又没让你们夫妻分离,不过是添两个妾,将来生几个娃娃,难道你还要断了后不成?爷爷,我跟乐灵两个人都好好的,为什么要找别人生孩子?您老好好的在我这里安享晚年不好吗,就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了。
贺远看着贺老爷子,恳切的说道。
许氏站在一边啧了啧舌,夸张的说道:我今儿可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娶了媳妇忘了娘了,竟然这样顶撞养育自己成人的爷爷,这可真是小白眼狼哦。
贺老爷子的一张老脸涨成了酱紫色,许氏的话让他心里的火气腾腾往上升,对贺远也是说出不来的失望,他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别跟说我这些有的没有,我告诉你,你痛快的把这两个女人给我收了,明年给我添一个大胖曾孙,不然,你休怪我对你不慈。
贺远听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看着贺老爷子道:爷爷,您的话恕我不能听从,不论我有没有孩子,我都不会纳妾,我对乐灵有过承诺,今生定不纳妾。
而且,于我来说,有没有孩子并不重要。
贺老爷子这下子真的是被气到了,他坐在椅子上晃了几晃,许氏见了忙上前扶着他,手指着贺远说道:好啊,我可真没想到你贺远竟然能狠心成这个样子,让爷爷这么伤心。
什么叫没有孩子也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句话你都没听过吗?是人,就得有孩子,有孩子来养老送终,光宗耀祖!贺远看都不看许氏一眼,只对着贺老爷子道:爷爷,有二叔一家在不会让你缺少了曾孙的,你不用担心贺家没了继承香火的人。
对我来说,孩子真的不是最重要,要是生了孩子跟贺春贺秋似的,我到觉得没孩子比有孩子强。
贺老爷子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颤抖着手指着贺远你,你,你了半天,而许氏也因为贺远的话一样气的火冒三丈,小王八蛋,都这个时候了也不忘了踢自己一脚,明知道贺春跟贺秋已经不能生了。
乐灵站在一边已经彻底傻了,她没有想到贺远的心里竟然是这样想的,不需要孩子吗?只要她就行?乐灵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她没有办法形容此时心里的感动,在这个以多子多福为标榜的古代,她的男人却愿意保护她到不要孩子的地步,她到底是哪世修来的福气,可以拥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呢?这样好的贺远,她要拿什么来回报?这个时代的男人,若是没有孩子,要承受着极大的压力,因为在他们认知里,如果一个男人没有孩子,又不纳妾,那只能证明是这个男人无能,而社个认知将终其一生都让贺远受到别人背后的指指点点与嘲讽,而让贺远那样活着,又是她想要的吗?看着坐在上首的贺老爷子那摇摇欲坠的样子,贺远虽面无表情可是眼里却怎么也隐藏不住担忧,乐灵一狠心也跪在贺远的身边义无反顾的道:就再给我两年时间,若是两年后我仍然无所出,我定自请下堂,决不食言。
贺远慢慢的拧过头,看着乐灵的眼里是那浓浓的化不开的伤心跟失望,乐灵被他眼里的情感定在那里,心里第一次开始没由来的恐慌。
就在她想要对贺远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到他似是极力压抑着快要爆发的情感开口道:于乐灵,我有让你说话吗?从跟贺远相识到现在,这是乐灵第一次听到他用如此冰冷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跟她说话,乐灵有些傻了。
她不停的想着这是为了什么,到底是她哪有做的不对,才让贺远有了这样的情绪这样的话,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孩子吗?爷爷,我要说的已经说了,我做了决定的事情是一定不会再改的。
您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再过来看你。
二婶,把这两个女人弄走,马上!说完贺远拉起乐灵,就往他们的屋子里走去,路上,乐灵明显感觉到贺远的怒气,她被拉住的手腕已经开始发疼,可是她不敢说话,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是哪里做得不好惹贺远不高兴。
她只有拼命的想,拼命的想,想要找出症结所在。
秋风跟秋露识相的没有跟进屋去,看着贺远用力关上了房门,秋露有些害怕的跟秋风说道:姑爷这是怎么了?不会打姑娘吧?秋风摇摇头,也是一脸的担心道:我也不知道,小心听着点吧,声音不对咱们就冲进去。
被贺远强按坐在床上后,他就有如困兽一样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乐灵站起身拉了他的手一下,试探说道:你怎么了?干什么生气?贺远苦笑一下,看着不明所以的乐灵问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乐灵摇摇头。
那我问你,三年之期,是谁允许你擅自做的决定?我有说过,没有孩子就要跟你和离吗?我有说过,三年后没有孩子,我就要跟你合离吗?贺远突然大了声,红着眼睛怒问道。
我,我不是。
贺远话一出口,乐灵这才明白他到底是在气什么,乐灵结结巴巴的想要开口解释。
你不是什么?我已经说了,不论有没有孩子,我都不会跟你分开,若是我们注定命中无子,那我也无所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好。
我都这样说了,你为什么还要说三年之约,难道在你心里,离开我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件事情?我都说不在乎了,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说三年之约,为什么?我不是已经说不在乎了吗,我就那么不重要?贺远的声音痛苦而嘶哑,一直如朗星般的双目里遍布血丝。
贺远这一声声的质问就像是凿在乐灵心头的石锤,震着她不只心口疼的剧烈,更是脑中嗡嗡直响。
她扶着桌子坐了下来,慢慢的垂下了头,一语不发。
贺远看着乐灵这个样子,心中更是伤心,失望之下的他苦笑摇摇头推门而去。
秋风跟秋露两人一直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屋里面发生了什么她们两人也都听了进去,见贺远出去后,两人急忙进了屋,就看到乐灵愣愣的看着敞开的门,流泪不止。
秋风跟秋露两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看着乐灵,默默的陪伴着。
乐灵脑子空白的哭了半天,直到再也哭不出一滴泪来,她这才开始恢复了思考能力,想着贺远出门时那失望的样子,她又觉得心酸的不行。
为什么会说三年之约呢?其实贺远说的对,什么为贺远着想,不想让贺远没有子嗣忍受压力,其实说白了,还不是她怕。
她怕和贺远生活久了,因为没有孩子的调剂,日复一日的两两相对,终于有彼此厌恶的那一天;她怕有如有一天她跟贺远起了争执,贺远会说出她不能生育这样话,说他为了自己付出了什么;她也怕当有一天她年华老去的时候,贺远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出现在她的跟前,说他想要一个孩子。
她怕啊,怕到了最后爱情消散后,今天这可以付出一切的理由都变成了那一刻如刀般的伤害。
终究,她的骨子里,还是还着那个时代特有的冷漠与性格,鸵鸟一样的一切都只从保护自己的角度出发。
呵乐灵嗤笑一声,于乐灵啊于乐灵,说穿了,不过就是你胆小自私罢了,害怕承担那最后婚姻失败的责任。
所以提前给自己找了一条看似完美的退路,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谈爱,又有什么资格去接受贺远那毫无保留的爱,你哪有配拥有这样的情感!贺远坐在练功房的地板上,手边是一个大大的鹿皮酒囊,空旷的练功房里不时的传出他低低的呢喃声:于乐灵,于乐灵,于乐灵秋风挑了挑灯芯,对站在乐灵身边的秋露呶了呶嘴,秋露会意道:姑娘,这天都暗成这个样子了,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啊?见乐灵不说话,秋露佯装苦恼的说道:姑娘你是不是和姑爷商量好的啊,一起不吃饭。
乐灵一直没有焦距的眼睛在听到姑爷两个字的时候,终于是动了一下:他也没用饭吗?何止是没用啊,姑爷在练功房里喝酒呢,听小成说,这都喝了一个下午了,满屋子的酒气。
唉!姑娘你的心是白费了,给姑爷调理了这么长时间,结果他又喝了这么多的酒,这身子啊,不定伤成什么样子了。
秋风在一边接口说道。
伤就伤了,谁叫他这样对姑娘你啊,您不理他就对了。
管他在是不是喝醉了呢,您就该罚他一罚,还说一直叫着姑娘的名字,叫咱们姑娘的名字怎么了?反正,姑娘,您可不能心软。
秋露小心的看着乐灵的反应,故意将贺远口中一直叫她名字的事情大声的说出来,希望能刺激到乐灵。
果然,如她们所愿乐灵终于是清醒了过来:秋露,叫厨房里做碗面,还有醒酒汤。
秋风,帮我重新梳下,小成也是,明知道老爷胃不好,怎么能让他喝那么多的酒呢。
嗳!秋风秋露对视一眼,轻快的应道。
拒绝了秋风秋露的陪伴,乐灵左手拿着灯笼右手拎着食盒,伴着晚风慢慢的往贺远练功房的方向走去。
踩着点点星光,呼吸着带着湿着的空气,乐灵一直混沌的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产在练功房的门口,隐隐的就听到里面贺远在含糊的叫着她的名字。
一声声的,冲进乐灵的胸口,化成了炙热的漩涡,搅动着乐灵的沉寂的心。
轻轻推开房门,红红的灯笼照亮了漆黑的房间,乐灵心疼的看着一向自信沉稳的贺远憔悴的坐在地上,已经干涩的眼睛再一次湿润了。
见贺远抬头向她,乐灵柔柔的笑了笑,从食盒里将面跟醒酒汤拿了出来:你这是干什么?就算是我做错了,你罚我就好,干什么这样伤自己?吃点东西好不好?强硬的将筷子塞到了贺远的手中,借着灯笼的光亮,乐灵清楚的看到贺远的唇上起了一个大大的火泡,这让乐灵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贺远似是有些醉了,直直的看了乐灵一会后,低头安静的吃起面来,一碗面没用几口就吃了下去,乐灵又让他将醒酒汤喝了。
然后小声的说:跟我回去吧,好不好,太晚了,我好困,没有你我睡不着。
跟着乐灵并肩躺在床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两双眼睛都睁的大大的,许久,乐灵主动开口道:今天是我不对,我只不想让你为难,而且我也是……有些害怕……乐灵说完,一头钻进了贺远的怀里:贺远,你不要生我气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只顾着自己难受而不去考虑你的心情,对不起。
贺远用手顺着乐灵的发顶往下轻轻抚摸着,也不说话,乐灵感觉着头上贺远沉重的动作,心里更觉难受。
用力眨了眨眼睛,将眼中的泪水收了回去,她这才吸了下鼻子小声道:贺远,听到你说,此一生只有我一个足矣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有多高兴多满足,就觉得我能拥有这样的一个人,我这一生哪怕是活到这一刻都是值得的。
可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害怕,我怕时间长久了没有孩子的弊端暴露出来后,你与我的感情不再如现在这般浓烈纯粹。
那时如果我们争吵或是彼此伤害时,回想今日的种种,是不是会更伤心更悲痛?说白了,是我害怕,我怕有那么一天时,我会难以承受。
我不敢用这未来做赌注,来赌我们今天的决定,所以,我才说了三年。
那你现在呢,是怎么想的?难道以我现在为你所做的一切,都不值得你放开心胸跟我去赌一个未来吗?你是不信任我还是不信任自己?也许,我们在年华老去的时候,是不会有跟现在一样的情感,可是彼此陪伴,彼此依靠,不孤独不寂寞,这样的感情不值得你去期待吗?三年,究竟是怎么说出口的?贺远的手已经不再动作,静静的收回到他的身上。
乐灵很羞愧,虽然贺远并没有过多的责备,可是他这带着伤感的话落在乐灵的耳朵里时,却让乐灵愧疚的不能自已。
撒娇一样的将头在贺远的胸膛处蹭了蹭,乐灵幽幽的道:就在刚刚,我去找你的路上,我突然想到若是三年后我真的无法生育,我离开你时会怎么样?我这才发现,我连只是想像中离开你都没办法做到,所以,我那三年之约的话,是多么的可笑。
贺远,我真的错了,是我一时糊涂,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我也不走。
这一世,下一世,不论几转轮回,我都想要跟你在一起,死死的缠着你。
当乐灵说到几世轮回的时候,她明显的感觉到贺远搂着她腰身的手臂紧了又紧,似乎是想把她按进他的骨肉里。
我不会放你走的,你是我认定的人,你只能跟着我一起走下去。
嗯,我不会走,我们是属于彼此的。
乐灵的唇勾出一个大大的弧度,坚定的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放结局 编编说后天就v,所以我明天一早放结局,大家一定要早点看啊说的我好像不想有收益似的 呵呵 其实能v我还是挺高兴的☆、结局白天里过于伤心伤了精神,夜里又解开症结心情舒爽,这样的大起大落下乐灵后半夜里的睡得很是香甜。
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乐灵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人在给她穿衣服,挣扎的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乐灵看着贺远问道:什么时辰了,你这是干什么呢?没事,你继续睡吧。
贺远见乐灵那睡的已经不知世事的样子,有些好笑,转回头看向秋风问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吗?秋风笑着点头道:嗯,都收拾好了,人手也带好了,只等您吩咐呢。
等乐灵真正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她正枕在贺远的腿上,处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外面,马蹄声阵阵。
快速的坐起身,对正在看书的贺远问道:贺远,我们这是?贺远放下手中的书,看着一脸疑问的乐灵道:咱们出去散散心,带你去个好地方。
当马车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深更半夜了,贺远扶着已经有些腿软腰酸的乐灵下了车,黑夜里,一座大宅的轮廓出现在她的眼前。
大宅的门上,高高的悬挂着两个红红的灯笼,上面的贺府二字,尤为清楚。
贺远看着乐灵吃惊的小嘴,笑着说:别看了,咱们进去吧,这一天你也累坏了,明儿个带好好转转,我再跟你解释。
痛快的洗了个热水澡,将秋风秋露两人也打发去休息,全身酸软的乐灵很快舒服的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当乐灵跟着贺远出了屋子的时候,就感觉一阵带着点腥气的风迎面拂了过来,疑惑之下亦隐隐的听到了有海浪的声音:贺远?!乐灵的声音里带着惊喜与不可置信,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贺远询求答案,贺远微笑着看向乐灵道:先吃东西,吃完东西我带你去看大海。
吃着已经是中饭的早饭,乐灵头一次像个孩子一样雀跃着心情看着着贺远:快老实交待,怎么回事啊?好好吃饭!贺远夹了一块三丝卷放到乐灵的碗里。
乐灵只咬了一口,就忍不住开口道:说嘛,怎么回事啊?贺远见乐灵兴奋的这个样子,大口将碗里的粥喝进了肚子里,无奈的摇摇头道:你真是的,快点吃,吃完我带你出去,你不是喜欢大海吗?我带你来海边了。
乐灵也快速的将三丝卷吃掉,放下筷子站起身道:贺远,咱们出去好不好,我没心思吃饭了。
贺远无法,交待秋露给乐灵加了一件披帛,带着乐灵向外走。
推开厚重的大门,乐灵就看到不远处那一片蓝蓝的大海,海浪不停的拍打着礁石,卷起一个又一个的浪花。
现在涨潮,一会落潮了,我带你下去,咱们捡海货,找贝壳,唔!贺远话没说完,就被激动的乐灵一下子抱住,双唇也随后印在了他的唇上。
贺远怎么会拒绝这种投怀送抱,自从乐灵开始为孩子担心开始,她由最初绝望般的日日索取,到后来的开始抗拒夫妻间的这些事情。
贺远觉得他已经很久没有得到过这样的福利了,早知道带她来海边还可以有这个收获,他真应该早点带乐灵来才是。
虽然这个海边并没有椰林,可是却还是有一片大大的沙滩,蔚蓝的海水没有一点的污染,只可惜她不能如前世那样光着脚踩在那软软的沙滩上。
可是,每天落潮后沙滩上那随处可见的贝壳,各种海货,都让乐灵欢心不已。
想着前世,那如下饺子一样的海边,你去哪里捡这样漂亮的贝壳呢?海胆,海螺,鲍鱼,海参,甚至是……小心,贺远,别被夹到,哎呀,小心,小心啊!乐灵戴着海边劳作的女人特制的斗笠,穿着布衣长裤,贺远则是一身相同的打扮,乍一看去,两人跟那海边的平凡夫妻没有任何的区别。
贺远手下不停,小心的抓着那被他翻上来的大螃蟹,虽然乐灵不停在他的耳边叽喳个不停,可是他眼里的笑意真的是一刻也没消失过。
这样高兴的乐灵,他有多久没见到了,他果然是聪明的,做了一个最好的决定。
秋露跟秋风远远的站在那里,捡着海难上的小海螺,这几天,她们两个对乐灵真是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万万没想到她们的姑娘竟然也能野的跟那疯丫头一样。
白天里,只要落了潮就一定要来这海边上,玩个不停,最最过份的是,她们两个现在已经黑的不行,可偏偏乐灵的肤色一点没变,还是那样白,这真是太过份太让人嫉妒了。
终于将那两只大螃蟹抓进了桶里,贺远将乐灵从礁石上扶下来后道:天也晚了,今天收获不错,咱们回吧。
好啊,今天晚上,我给你做螃蟹宴吃。
来海边的这些日子,乐灵几乎是天天吃海鲜,虽说只靠他们在落潮时捡到的海货并不是特别多,可是有贺远派人去远处的渔村花钱收,乐灵这几天真的是吃的畅快。
这多好啊,一点都不用担心这些螃蟹大虾受到了岛国的核辐射,也不怕它们吃了太多了的汽油柴油,肉质呆比前世那高污染环境里的要鲜美很多。
这天早上,贺远将还在熟睡的乐灵轻轻摇醒:乐灵,起来,今天带你去村子里转转,你不是想看他们拉网打鱼吗?一会去,让我再睡会。
乐灵把头往枕头里拱了拱。
等乐灵跟着贺远坐上去渔村的马车时,已经是太阳高悬了,等他们的马车到了渔村时,岸边早就没了渔船的踪影。
看乐灵有些失望,贺远边拉着她四处走边说:没事,咱们等晚上船回来,看看有没有好吃的。
我带你去看织网吧,你不是一直好奇吗?远处的海边上,稀稀落落的有三四个网架,每个网架前都坐着几个女人在那里织网。
长年的辛苦劳作与海风的侵蚀,不论是年轻还是年老,都拥有着一张布满了风霜的面庞。
有几个妇人远远的看到乐灵跟贺远并肩而行,眼里闪着羡慕的神色小声低头议论着:那是谁家的夫人老爷啊?衣服可真漂亮,那么漂亮的鞋就走在咱们这里,可真糟蹋了。
人家有钱,还在乎一双鞋吗?不过,他们到底是哪的啊?就是咱们镇子上的财主家,也没这么漂亮的人啊,瞧瞧,就跟画里面出来的一样。
这边几个女人在议论着,那边有个胖妇人得意的开口道:你们不知道了吧,他们是住在从前是的田老爷家别院的,田老爷家败了后,那别院就被别人买了。
那里现在弄的,比田老爷家时还华丽还漂亮,搞不好是大官家的。
那些女人一听那胖妇人的话,纷纷凑近她,眼在闪着八卦的光芒,等着那妇人再多说些话。
她们这里说的兴起,在最边上的那一个网架着,有两个人却没有参与到这其中,只闷着头在那里熟练的织着网。
听她们说的热闹,那年轻点的妇人终于忍不住悄悄抬眼想要看一看,她旁边的那个老妇人用力抽了一下她的肩膀骂道:看什么看,快干活,想找揍是不是?乐灵跟着贺远越走越近,忽然看到这些妇人的网架边,都挂着一些海带。
乐灵忙回头对秋风道:秋风,你去问问,她们挂在架上的那东西卖不卖,咱们买一些回去。
贺远看着乐灵,又看了看海带:买那个做什么?那东西他们都是用来喂猪的。
乐灵笑了笑道:那可太暴殄天物了,回去,我用这个给你做美味,这东西对身体特别好。
乐灵的话让那群打他们走近后就再也不开口的妇人们都低着头悄悄的对视几眼,那意思是这有钱人该有闲的慌,竟然要吃她们喂猪的东西。
就在乐灵煞有介事的看着那些妇人补网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女人怒骂的声音:你要去哪?不干活要去哪,是不是皮紧了?乐灵寻声看过去,却是一个女人拖着跛脚低着头,逃似的匆匆离开了。
乐灵听着那女人粗鲁的叫骂声,拉了下贺远的胳膊道:咱们走吧,太阳好晒。
没走几步,她又回头看了看那已经人迹全无的小路,摇了摇头。
贺远见了,开口问:怎么了?没事,就是觉得刚刚那背影,挺眼熟的。
乐灵自己也有些奇怪的说道。
昏暗的屋子里,一个女人背对着房门安静的坐在那里,旁边的木板床上,睡着一个小小的婴儿。
不过一会儿,推被人粗暴的推开:小丧门星,是不是你最近皮子痒痒了,别以为栓子对你好我就治不了你,快出来干活。
妇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并没有引起那个女人多大的反应,她轻轻摸了一下床上孩子的脸,这才站起身说道:婆婆,是我不对,我刚刚突然魔怔了,老是听到孩子在哭,所以心急就跑回来了。
那妇人抻着脖子看了看床上的孩子,放低了声音道:那你也要跟我说一声,行了,那我去补网,你把家里的衣服洗洗。
还有,把你的脸蒙上,我看你脸上的伤疤就害怕。
若此时乐灵在这里,她会发现这个一身补丁衣服面带疤痕的女人,竟然是那个失踪已久的清荷郡主。
将还布满血口的双手放进水盆里,微微的刺痛让她的眼睛渐渐模糊,今天看到于乐灵,就像是揭开了她一直不曾愈合的伤疤一样,痛的她几欲不能活。
于乐灵还是那样漂亮,身边的那个男人看向她时,眼里的深情没有人看不出来。
这样看,她一定是过得很好很幸福的,可自己呢,自己怎么是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怨那个骗子吗?他骗了她的钱,她的人,最后将她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想要了她的命。
是她命不该绝,最后流落到这个小渔村,嫁了个贫穷却不嫌她破相的老鳏夫,这才过上了这贫苦却很稳定的生活。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回京城去,可是她现在有什么资格回去呢?两年痛苦的生活经历,早就让她迅速的成长起来,再也不是当年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清荷郡主了。
当初她那样不负责任的离开,指不定给王府带来了多大的麻烦,恐怕,按王府的一惯做法,她早已经是黄土一坯了吧。
只是不知道,那一直待她如珠似宝的老王妃被她这样的捅了一刀后,是否还好。
事情到了这一步,是她蠢,是她傻,在身份光环的笼罩下在从的恭维中,越来越迷失方向,当真以为这世上,天老大她老二,无所不能。
所以,落得今天的下场,是她活该,是她罪有应得,可是她还是恨啊,恨那个无情的男人,她怎么都不能相信,竟然会有男人敢冒着杀头的危险来骗她,在明知道她是谁的情况下还要杀了她。
于乐灵说的没错,很多对她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人,之所以那样的肆无忌惮,是因为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存着让她活下去的想法。
可笑那个时候,她是那样的鄙视乐灵的说法,觉得乐灵蠢,没见识。
可现在,赤裸的现实给她最火辣的一巴掌,将她钉在了这深深的尘埃里,永远不得翻身。
可是,即使她可以认下这一切,只当是她的报应,但是她没有办法接受那个男人仍然还好好活在这世上的现实,她想要他死,要他碎尸万段,想要他生生世世受烈火油烹之苦。
可她连那个男人在哪里都不知道,现在,那个男人怕是拿着她的钱正在逍遥吧,除了诅咒他,她还能做什么?于乐灵的脸又一次在清荷郡主的脑中闪过,找她吗?找她帮忙?不,不行,自己现在个鬼样子,这不是送上门让人家嘲笑吗?如果,被她像乞丐一样轰出门来,或者被她如蝼蚁般对待,那自己不是连曾经拥有的尊严都要被踩在脚下了吗?如果,再被她传了出去,那些从前被她鄙视、欺负过的女人们,肯定会结伴来这里看她的笑话,不要,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就算是她没有办法再恢复当年的风光,她也要让她在那些人的记忆里永远是光鲜、张扬不不可一世的模样。
她狠狠的搓着手中的衣服,就好像是在蹂躏着那个骗她的男人一样,脸上的表情渐渐畅快。
转眼,已经是九月,贺远跟乐灵已经在这个小镇上快三月有余了,已经完全放下了包袱的乐灵在这里真的是玩的乐不思蜀。
贺远已经回丰阳三天了,毕竟他们的产业都在那里,贺远总是要经常回去看看,而且,那边的家里,还有贺老爷子在。
原本,乐灵也想跟着回去,可是贺远还是拒绝了,说要在这海边住到入冬。
他明白乐灵其实无心回去,家里的贺老爷子总归是给她带来了一定的影响跟压力,上次来的大夫已经说过,乐灵的身子好了很多,只要保持心态平和,他们还是很有可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的。
手中拿着温开水,看着秋风跟秋露在远离她的冰盆边纳凉喝着冰镇酸梅汤,乐灵咽了咽口水道道:唉,这么热的天气,我却偏偏要喝温水,还不能摆太多冰盆,让你们两个也跟着受罪。
没关系的,姑娘,反正我们在冰盆边还是很凉快的,是吧,秋风?秋露丝毫没有感觉到乐灵那说反话的口气,还一本正经的对乐灵解释着。
看着乐灵气的闷闷的样子,秋风笑了一下道:姑娘,您别急,大夫不是也说您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吗?一个夏天都坚持过来了,这一会子时间又算得上什么。
知道了。
乐灵闷闷的道。
贺远这一次,去的时间有些长,直到第七天他才回了家门。
乐灵看着一脸胡茬的贺远,乐灵迎了上去,柔声道:你不要每次都赶的这么急,看你这风尘仆仆的样子,又没休息好吧?贺远笑了笑:我不是急着想回来陪你吗。
看着贺远张开的双臂,乐灵乖巧的就要伏进他的怀里,可是还不等她跟贺远贴在一起,贺远身上那淡淡的汗味就扑进了乐灵的鼻子,平时都感觉没什么的她第一次觉得难以忍受,扭过头,吐了起来。
贺远吓坏了,不停的拍着乐灵的后背,紧张的问:你怎么了,乐灵?哪不舒服啊,啊?快告诉我。
还在吐的乐灵不能说话,只能摇摇头,示意她没事。
可是急的没了主意的贺远却以为乐灵是不肯说,还是一个劲的问:到底怎么了,乐灵,你说啊。
好半天,等乐灵不再想吐的时候,她才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道:别拍了,心都要被你拍出来了,我没事。
贺远看着还有心情笑的乐灵,不高兴的道:到底哪不舒服,不要瞒我,什么没事啊,吐的这么厉害。
乐灵却看着贺远,笑的更厉害了,贺远不明所以的看着乐灵,见她笑成这样就要往前凑近乐灵看看是不是发热了,可是乐灵那忽然比平明敏锐了十倍的嗅觉又一次闻到了他身上的淡淡汗口味,不得已忙退后两步道:你别过来,我闻到你身上的汗味就难受。
为什么?贺远有些伤心的问道。
乐灵看着贺远那受伤的表情道:因为,这里,可能有你的孩子了。
是的,就在乐灵呕吐的那一霎那,怀孕这个词忽然就冲进了她的脑中,想一想,她已经有近两个月没有来月事了。
因为一直她的月事都不准,所以这一次她也没有当回事,可是现在她这突然对味道的敏感,再联想她这几天总是懒懒的不想动,原本还以为是贺远不在身边所以她提不起兴致,现在来看,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也许,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她的身体里,已经住进了一个她期盼已久的小生命。
贺远看着乐灵的小腹,就那么一直看着,直到乐灵轻唤一声:贺远,你想什么呢?时,他却突然转身出去,边走边大喊:秋风,秋风,去找大夫来,快去。
然后,他自己则来到浴房,端起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浇了下来,等他再次一身湿淋淋的进屋后,看得乐灵都傻了:贺远,你这是干什么?贺远没说话,从柜子里找出一身衣服,迅速的换好后,这才来到乐灵的身边,小心翼翼的问:还觉恶心吗?乐灵摇摇头,贺远道:那,让我抱抱你吧,让我抱抱。
他张开双臂,像是拥着易碎的瓷器轻轻的乐灵抱在了怀里,哽咽道:谢谢你,乐灵,谢谢你。
傍晚,贺远带着乐灵到了海边,夕阳将半边海水映的通红一片,正在慢慢涨潮的海浪用力的拍打着礁石,发出怦怦的声音,就好像是贺远的心跳,拥有着无穷的力量。
贺远紧紧握着乐灵的手,跟她一起向远处眺望,落日的余晖终于消失不见,眼前是一片海天一色的无尽延伸,他突然开口说道:乐灵!嗯?!我们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是不是太早了?小孩子来的总是快的。
可还不知道是男是女,贺远,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咱们取一个男孩的,一个女孩的,反正,总是都可以用得上的。
你是说,要生很多吗?嗯,至少三个吧,你说呢?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结了,这几个月的写文,又是九月带来了另一种感受,真的是各种滋味啊!到了这里,我还是要谢谢一路陪伴我的大家,谢谢你们有声或者是无声的支持,若是没有你们每日里的陪伴,我很难将这本书坚持写到现在,可能早就匆匆结尾了。
新文已经开坑了,今天将上传一章,大家愿意继续陪着九月,给九月支持吗?无论如何,九月要再次谢谢大家,谢谢大家的鼓励跟支持,九月希望在新文里,也可以见到大家,所以,能轻轻戳一下吗?~鞠躬!敬礼!九月月圆【全文完】https://flycncn.taobao.com/要看小说可以来我的店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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