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栓子抓周

2025-03-25 15:43:53

方氏刚回家荷花就忙不迭地问:娘,你跟爹说等栓子周岁让他回家了吗?忘不了啊方氏见她满脸的期待,不禁问道:那你准备的咋样了?荷花神神秘秘地说:那你就别管了,到时候你只要做好招待来客的饭菜和给大家带走的红鸡蛋,抓周的事儿我来搞定就好了。

茉莉在一旁抿嘴笑着说:娘,你就别问了,荷花这几日一直忙活这事儿呢,藏得可紧了,我都不知道她弄了啥,反正到时候弄不好也是她丢人,跟咱可没关系。

才不会呢荷花冲茉莉做了个鬼脸,心道自己好歹也是上过学的,连个自家的抓周都弄不好,岂不是太小瞧人了。

待到栓子周岁这日,祝永鑫头天贪黑赶了回来,早晨方氏没舍得叫他,自个儿一大早的就起来忙活,先把院子里都收拾得干净利索,等栓子醒了之后,给他换上了里外簇新的衣裳,头发剃的只剩下脑门上的一小撮,像个倒扣的茶壶盖儿似的,让茉莉带着他在炕上玩儿,自个儿先去煮上红鸡蛋,又开始收拾今个儿中午的席面,把该切该收拾的全都弄出来,用笸箩扣起来搁着。

梅子吃过早饭也过来帮忙,两个人很快就把中午要用的东西该切的切,该炖的炖,弄得个七七八八。

日上三杆的时候就开始有客三五成群的上门了,方氏在村儿里的人缘儿好,荷花的除虫驱霜的小法子又帮了不少村民,所以陆陆续续来的人竟是不少。

方氏在屋里招呼客人,忙让梅子再抓几把鸡蛋煮上,先前预备的怕是不够用的。

来客都没有空手上门的,但都是邻里邻居的也没有拿什么贵重物件儿的,不过都是自己做的活计,小虎帽、虎头鞋儿、红肚兜、围嘴儿之类的。

齐老五的媳妇给做了上下一身儿簇新的衣裳,一拿出来就有别人家的媳妇不依道:齐五婶儿,你这可是拿出来寒碜我们的吧?这么贵重的礼,可把我们都压下去了,让我们咋有脸再坐着?说着就作势起身儿要走。

去,就你那个嘴会说话齐老五的媳妇笑着把那人推回炕上坐着,我这还不是借着栓子周岁表表心意,荷花今年可是帮了我家大忙,若不是她,我家今年怕是都没粮过年了,这哪里是一身儿衣裳能谢得过的,不过今个儿是栓子周岁,我先意思意思罢了王寡妇跟方氏素来亲厚,但是她为人也十分低调,送了一身儿自个儿絮的棉衣棉裤,虽说里外的布料一看就是旧衣裳改的,但摸起来柔和贴身儿,方氏谢了又谢,也不跟她多客套的就收下了。

屋里热闹了一会儿,荷花姥娘领着两个儿子和媳妇加上孩子也一大家子过来,梅子忙回家里去叫杨氏,祝家的人也都过来围了一院子。

荷花姥娘把一个竹子编的家椅拿出来,这个是循例儿姥娘应该送的,形状就是个四方的背筐样儿,里面有个小板凳,四周都是用竹篾编成的围子,最上头是一圈儿栅栏模样的,可以把孩子放进去坐着,若是想起身儿也正好抓着栅栏站着。

齐家村这边山上都是树木,别人家的家椅都是木头榫卯敲在一起的,虽说也都做得精致,但毕竟没有竹编的轻便,一时间众人都围着看个不停,赞不绝口的。

大舅舅送了一对儿银手镯,大舅母拿出一个冬天的夹棉滚兔毛边儿的斗篷,二舅舅给挂了个银的长命锁,二舅母给拿了一双鹿皮翻毛的小靴子。

虽说兔毛和鹿皮也都是山里的东西,但是寻常人家猎到也都是拿去卖钱,哪里有舍得给自家娃儿穿的,齐家村儿的媳妇们全都交头接耳的夸赞,方氏的娘家人办事儿就是有面儿。

杨氏的脸色就有些讪讪,她没想到亲家能送这么贵重的礼,想到自个儿袖子里的红包,就觉得拿不出手,还是祝大姐机灵,从袖子里掏出两个半两的银锞子,印着长命百岁和富贵吉祥,给栓子一边的口袋塞了一个道:栓子,这是爷奶给你的。

另外又从怀里掏出个银三样的挂饰,挂在栓子的胸前袢扣上道:这个是大姑给的荷花之前就瞧见过那个银三样,是祝大姐平时挂在衣里自个儿有时候用用的,显然是把自个儿的礼拿去给杨氏撑面子,只得用身上的物件儿顶了。

李氏和刘氏也都不大情愿地拿了东西出来,都是衣裳鞋袜之类,自然是比不过方氏娘家的体面,但是好歹也算圆了过场。

方氏得了这么一大圈儿的体面,笑得都合不拢嘴,还是杨氏提醒道:该给孩子剁绊脚丝了。

荷花姥娘也连声应是,让方氏扶着栓子站在院儿里地上,自个儿挽袖子拿了新买的菜刀,蹲下朝栓子的脚尖儿前面和两腿中间都各剁一刀。

方氏扶着栓子,怕他吓到或者是站不稳被剁到,嘴里还要问:做什么的?荷花姥娘道:剁绊脚丝的剁断了没?剁断了二人一问一答的,如此要剁七次,乡下说法,剁了绊脚丝,以后孩子走路有快又稳当。

栓子倒是也不害怕,睁着黑亮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姥娘往自个儿脚下剁来剁去的,到后面等方氏又问剁断了没,他忽然响亮地喊了声:断了惹得满院子的人都哈哈大笑,全都夸栓子聪明伶俐,学说话学得这样快,以后定然是个读书做官儿的材料。

剁完了绊脚丝,方氏抱起栓子笑着说:大家再多留一会儿,我家荷花非要给栓子抓周,自个儿鼓捣了好几天,我也不知道她都弄的啥东西,小孩子家家图新鲜,大家也跟凑个热闹就是了。

王寡妇也笑着说:我是说,前几天荷花跑去我家问抓周的事儿,我家孩子也没办过,不过也是听老人儿说过,就讲给她听了,原以为是孩子贪玩,没想到这么懂事。

荷花拉着茉莉去屋里抬出找郎中借的簸箕,搁在院中地上道:簸箕簸箕,就是播撒吉利的意思。

又跑回去拎出一个小包袱,打开包袱皮儿,拿出从博荣那边借来的书本和毛笔,从方氏那边拿的尺和剪子,找郎中家里借的戥子,从梅子那边要来的衣料边角,被她胡乱缝了个花的模样,另外还有一串儿铜板,最后是一个……萝卜刻出来的官印。

大家看见最后这样东西都笑得前仰后合,齐老五的媳妇不等荷花把东西搁在簸箕上,就一把接过来瞧,倒是雕得像模像样,连底下的字儿都有,好不容易忍住笑问荷花道:你这是哪儿想出来的主意?荷花被她们笑得满脸通红,嘟着嘴道:王婶子说要有官印,说抓着以后要做官的,我又没处弄去,只好拿个萝卜照样子弄一个,左右就是个意思嘛荷花姥娘过来把荷花抱起来亲了一口道:我们荷花恁机灵的,这样的法子都想得出来,若是让你母亲办都办不得这么周全。

祝大姐也道:城里的人家抓周也不过就这样了,难为荷花这孩子,不但有这份儿心,还有这份儿心灵手巧的劲儿。

方氏也没想到荷花能置办的这么周全,瞧着女儿亮闪闪的眼睛心里的感动几乎要溢出来似的,一时间竟觉得鼻子发酸、眼眶发热。

荷花忙扬声道:娘,你把栓子搁在簸箕中间儿啊好,好方氏连声应着,弯腰把栓子放在中间,趁机蹭去了眼角沁出的泪水。

栓子坐在簸箕的中间,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东西,先伸手抓过彩锻的花儿端详了片刻,把荷花吓得小心肝儿都扑通扑通的,虽说她对抓周这种事儿不太相信,但是也希望小弟能抓个书本官印什么的,图个好彩头。

不过好在栓子争气,直接就把那彩锻的花儿丢到簸箕外头去了,荷花轻拍着胸口出了一口气,心道还好我那花儿缝得太难看,估计栓子都没瞧出那是个什么东西。

栓子又朝别的物件儿爬过去,荷花在心里默念,抓书本,要不刷那萝卜也行啊也不知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还是什么,栓子爬到萝卜官印前面就停住了,伸手抓起来一屁股坐在簸箕中间,咧着只长出上下门牙的小嘴儿,似乎笑得很是开心。

周围的人见栓子最后抓了官印,虽说是个萝卜刻的,但是毕竟也是这么个意思,都七嘴八舌地恭喜方氏。

只有荷花一眼就瞧出栓子的企图,他最近正在出牙,抓到什么吃的都要啃几口,这会儿估计也不例外,所以她两步迈上前去,一把抱起栓子,用自己的胳膊阻断了他啃萝卜的企图,然后在他咧开嘴要哭之前,朝他脸上亲了一下表示夸奖,哄得栓子忘记了啃萝卜的事儿,以为荷花要陪他玩儿,又重新乐得口水直流。

方氏从荷花怀里接过栓子,也朝他脸上亲了一口,而那个萝卜官印,已经被荷花不引人注意地从栓子手里拿了出来。

乡邻们又跟着凑趣夸奖了几句,就都准备要回家去了,方氏忙端出染好的红鸡蛋,各家媳妇也都高兴的过来抓两个走,沾沾喜气儿,把客人都送走之后,方氏才把剩下的婆家和娘家人迎到屋里坐下说话,自个儿刚要出去忙活午饭,就被娘家嫂子和弟妹按得坐回炕上,你安生地在屋里陪着亲家奶奶和婆母,今个儿还用得着你做,我俩就忙活了。

李氏和刘氏一看这样,屁股也坐不住,只好起身儿到厨下去帮忙。

手打txt 第六十九章 生意上门 求粉红!!第六十九章 生意上门 求粉红!!【PK四千八加更】泪奔,最近自己在家住着,每晚躺下以后关了灯,都觉得到处都是响动,脑子里全是什么入室抢劫、杀人分尸的报道,朋友说我自己吓唬自己,可是以前写破案文看了太多相关的资料,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哭,连着两天没睡好了,先去补个眠,晚上还有一更,亲们有粉红票的都丢给可怜的我吧~=======》《===== 分割线 =====》《=======虽说是秋后农闲,但是祝永鑫不在家,里外的事情都要方氏操持,收拾菜窖、整饬房子,拆拆改改的全家人棉衣也都做好,荷花依旧跟往年一样,十月中就急忙忙地把自己裹成个棉包子,一看着天儿好就拉着茉莉和博宁往山上跑,捡核桃、捡蘑菇,忙得不亦乐乎,只自家少留了些过年吃,其余的全都趁着方氏去城里给祝永鑫送棉衣,一道的都卖了钱回来。

但是方氏自打城里回来就显得心事重重,若不是荷花觉得自家老爹一来没那个心思二来也没那个钱,她简直要怀疑是不是祝永鑫在外头养了什么小老婆。

荷花把捡回来的核桃都堆在院子里,用木棍把外皮捣掉,露出核桃沟壑纵横的硬壳,继续晒上几日,等外壳都干爽了,这才用筐子装起来搁在仓房里,每日闲着无事就去砸核桃,然后把方氏纳鞋底的锥子用火烤烤,把核桃仁儿都挑出来,细碎的渣渣就都给栓子和博宁打牙祭吃了,比较完整的核桃仁儿都被荷花用坛子收起来,让博荣帮她举到了立柜的顶上。

家里人早就习惯荷花这种储藏东西的习惯,方氏还笑她道:你就跟个花鼠子似的,一到秋天就东藏西掖,生怕过冬粮食不够似的。

到了十月底,一场大雪彻底的把天地间都变成了银白色,方氏早晨推门不开,只得开了窗让博宁钻出去铲雪开门,也顾不得扫自家院子,先去老祝头和祝老大家帮着扫开门口的雪,再去邻里间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

这些日子一直是干巴的冷,地上都冻得硬实了才下了这么一场大雪,方氏一边扫着院子一边道:这样一场雪就站住了倒也好,省得稀稀拉拉的下,地上也冻了化、化了冻的,弄得泥泥洼洼怪埋汰的。

荷花和博宁早就全副武装地滚进雪地里去了,那雪足下到成人膝盖那么高,两个孩子往雪里一扑表面儿都瞧不见人,时不时地从园子里飞出雪球来,茉莉一个不留神被打了满嘴的雪沫子,气得丢开扫帚也加入了战局,若是一对一,荷花和博宁自然都不是她的对手,两个小鬼头也没通气儿的就一致对外,雪球子都往茉莉身上招呼。

茉莉顾得这边顾不得那边,不一会儿就被打得满头满身的雪渣子,正跺着脚生气,冷不丁被荷花从后头一扯,也一起滚到雪窝子里,一时间园子里笑闹声不绝于耳,方氏也停下手里的扫帚,支着身子看几个孩子玩闹,抬手抿抿鬓边的头发,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着实舒心。

大雪封山了之后,山里除了柴火已经没什么别的可捡了,但是好在雪下的厚实,直接拉着爬犁上山倒是轻便,荷花看着满山的银白色,忍不住幻想着如果能跟爱斯基摩人一样,弄一群威风帅气的大狗在前面拉着爬犁,自己穿着一身儿翻毛的皮衣,站在后面甩着鞭子指挥,该是多爽的一件事儿。

结果刚说出来就被茉莉一顿嘲笑:你瞧瞧咱这林子里,密得连鸟儿都得拐着弯儿飞,还弄一群狗拉爬犁,狗在前头一弯儿你在后头就直接撞树上了。

切荷花的美好梦想瞬间就被无情的打破了,虽然知道茉莉说得没错,但还是在心里无声地谴责了几句,转身去帮博荣抱木头。

因为爬犁只能在放在小道上拉不进来,所以她们要进去找到枯死的倒木然后抬出去捆在爬犁上,他们力气不够大,只能挑拣短小或者是较细的木头。

博荣自己能扛两块,茉莉抱着一块,荷花和博宁两个人合力抬一块,结果一出去荷花就发现不对劲儿,丢开木头到爬犁边一看,就皱眉道:有人偷咱们的木头。

博荣也发现了不对劲,那些偷木头的人似乎还挺狡猾,从底下抽了两根儿,还小心地保持着上头的架子,这样打眼儿一看还是那么多的感觉,很容易让人察觉不出来。

荷花前后看了看,指着山坡上的那边大喊起来:你们站住,居然敢偷我们捡的木头前面的两个人本来都已经打算拉着爬犁跑了,闻声回头见是个小丫头,又停下脚步嚷道:木头上写你名字了啊?你咋说就是你家的?荷花哈哈一笑,叉腰道:告诉你,我家木头上还当真就写了名字,不信你卸下来咱们说道说道,那块是你们从我家爬犁上拿的,我都能给你挑出来。

当然,如果你不敢那我也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就是了。

前面两个都是跟茉莉差不多大的小子,被个黄毛丫头一激哪里还有不还嘴的道理,其中一个就丢开拉爬犁的绳子回头嚷道:你若是挑错了或者是挑不出来咋办?你先给我挑了再说荷花手背在身后摆摆,让后面几个人不要过来,自个儿挑衅似的看着他们道,嘿,别是不敢了吧?那两个小子拖着爬犁过走了几步,拆开爬犁上的绳子把木头都推到荷花面前说:你挑吧,我还真不信这个邪了。

荷花往木头的两端打量了几眼,胸有成竹地抽出三根木头说:这三根儿是我家的。

凭啥你说是就是?那边两几个自然不服气。

我当然也不是讹你。

荷花朝他们招招手,我家的木头每装上一块儿我就用刀子在头上刻正字,说是为了计数,其实就是我闲着无聊,你自己过来看,我跳出来的这三块上是不是都有刻的印子?那小子见还真被荷花抓住错漏,登时耍赖道:是你家的又如何,我们只说让你挑,可没说挑出来就让你拿回去。

那你承认不承认这木头是从我家爬犁上拿的?荷花歪头问他。

承认又咋地?那小子朝荷花上下一打量,就凭你个小不点,我就算抢了你的爬犁又有啥难的。

之前就觉得你笨,如今看还真是不假,那么一大爬犁的木头,你觉得我自个儿能拖下山?荷花说着就往后退了几步,博荣手里捏着斧头从后面上前,茉莉也阴沉着脸色过来问:你们那个村子的,还有没有个规矩?咱们十里八乡的素来都是互相照应的,难不成今个儿我们不在,你俩还想欺负我小妹不成?那两个小子见状哪里还敢再多说什么,一叠声地说自己不过是玩笑,七手八脚收拾了几块木头就赶紧拉着爬犁跑了。

茉莉伸手捏捏荷花的鼻子:你可是财迷到家了,连捡木头都还刻上数目。

荷花闻言手腕儿一翻,一个小巧的刀子就从手心儿里转出来,笑着说:你以为我是神仙啊,还能知道有人来偷木头,什么计数都是唬人的东西,我趁着去两头查看木头的时候,随便找了三个划了个印儿罢了,他们两个摆明了就是做贼心虚被我唬住了。

茉莉却没被荷花的言语吸引去注意,一把抓住她的手问道:哪儿来的刀子?荷花忙抽回手来,把刀子插进靴筒里的刀鞘内,嘟着嘴道:你比娘管得都宽了,不过是个刀子也值得大惊小怪。

茉莉有些狐疑地看着她,因为刚才觉得那小刀不似乡间那种粗制滥造的,闪着寒光很是精致锋利的模样。

荷花面上装作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但是心里却吐吐舌头,那小刀是上次被人抢走回来之后,齐锦棠特意拿来给她防身用的,小小巧巧的一把刀子,能藏在她的手中而不露出锋芒来,冬天可以藏在靴子里更是便利,而且刀锋十分锐利,她很是喜欢就也一直贴身儿带着,原本藏得挺好,刚才一高兴就露了馅儿。

不过茉莉并没有深究,乡下孩子弄个刀啊斧的都是常事儿,虽说对荷花哪里有钱买刀子有些疑惑,可也知道她不会是个偷偷摸摸的孩子,就也丢开不管。

几个人把木头捆好,博荣在前面拉,茉莉在后面扶着,荷花和博宁一路笑闹着就下山去了。

几个人走到家门口,意外地发现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虽说算不得多么华丽,但是硬木的车轴车辕,门帘子的面料比自家衣裳的料子瞧着都好,车前是匹高头大马,有些不耐地在雪地里挪动着蹄子,见有人过来仰头打了个响鼻儿,博宁看得心里痒痒却又不敢上去摸一下。

荷花见状不知道是什么事儿,怎么算自家也应该没有这样身家的亲戚,所以撒腿就往屋里跑,进门就见屋里坐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有些发福的身子,两撇八字胡,一身儿的衣裳都是绸缎料子,裹得整个人越发显得浑圆。

想来是方氏觉得自己一个女人家接待男客不便,祝老四正在屋里作陪,方氏在灶间泡茶,把荷花叫过去轻声道:里头那位掌柜就是上回你大姑拿甸枣子去卖的那家,说是来认个门头,让咱家以后这些个蜜渍野果子都卖给他家。

手打txt 第七十章 添了进项 求粉红!!第七十章 添了进项 求粉红!!【粉红80加更】求粉红小无努力加更,亲们也把粉红票子都丢过来吧,小无现在是新人月票第四,如果能拿到前三,下个月整月都日更九千,决不食言=======》《===== 分割线 =====》《=======荷花闻言却不似方氏那般的欢喜,却先是皱了眉问:娘,你可同他说了如何做?你这丫头,当娘是傻子咧?方氏嗔道,我也嘱咐过茉莉,不会说出去的。

荷花这才放下心来到屋里听那人跟祝老四说话,祝老四平时瞧着一副直秆子到底的模样,没想到跟生意人说起话来到是也圆润的滴水不漏,你来我往也硬是没让人探了虚实,所以她笑着说:四叔,刚才我娘说了,咱这儿每年夏日里的托盘儿,甸枣子、糖梨子、山葡萄,都是能做成蜜渍果子的,只是不知道这位掌柜要不要得这许多,这东西可不比寻常吃食,一个弄不好就容易坏掉。

那掌柜见是个女娃儿进屋传话倒是也没觉得惊讶,以为是方氏自家男人不在所以不好入内与男人说话,只好叫了孩子里外的传话,反倒对荷花说话的假托没有怀疑,只是扬声道:小姑娘,你回去跟你母亲说,伯伯家里光是城里就开了两家茶果冰水铺子,只要你家明年做得,还跟今年这个一样的十足不掺假,只要你做得出,我就定然收得下。

他说得老大声其实是给方氏听的,却没想到自个儿面前这个大眼睛的小姑娘才是主事儿。

荷花跑到灶间问了问方氏每年山里山果子的产量情况,又回屋道:可是山里每年哪种果子多哪种果子少谁都说不清楚,到时候可咋办?我又不拘着你们用什么果子,只要腌好了就送去便是。

这掌柜话说得十分痛快,他们自己在店里也试着做过几次,但若是搁在阴凉地儿里,不出两日就开始变质发霉,若是搁在冰窖里,又根本发不出那种果汁果肉和蜂蜜融合粘稠的好味道,后来合计了一下也不是什么金贵东西,与其自家搭着人手费力做,倒不如直接从乡下直接买,所以这才趁着年前寻到祝家村儿,打算先把明年的生意说拢。

荷花早就跟祝大姐打听过城里冰水的价钱,那可当真是贵族的消费价码,一小盏冰沫子兑点儿冰糖水就卖十文钱,若是上头浇上一勺什么带着果子的蜜汁儿,价钱就立刻翻着翻儿的上去,二十文到五十文一碗的都有,奇怪的是生意却也好得很,看来城里还是有钱人多,这种摆明了做冤大头的事儿,也着实有人乐此不疲的做。

所以荷花在心里飞快的合计了一遍,自家腌的那一坛甸枣子,足够他添个几百次的浇头还有得多,上回不满两坛子卖了八吊钱,荷花还以为自个儿贪了便宜,这会儿算起来却又觉得还是人家赚的是大头,所以这回直接道:掌柜的,不同的果子味儿不一样,你家的客人吃着喜欢不喜欢也说不准,所以定多少价儿也得您看着拿主意,我娘的意思是,我家送过去的果子,不管卖多少钱,咱们两家五五分,虽说你家提供冰水和铺子,但是这些个山上的果子也难采得紧,要进去深山里不说,蚊虫蛇蚁到处都是,回来还要腌制再送进城里,我们也着实不易。

那掌柜听了这话脸色就有些个不太好看,扬声道:小姑娘,你家算盘打得不要太精,不过是山里遍地都是的果子,哪个就要恁多的钱儿?荷花说五五分其实也不过就是试探,见这掌柜虽说面色不太好看,但是却没气得拂袖而去,就知道自己还没狠到他觉得无法谈下去的地步,到时候稍微让让步基本就能敲定,所以不愠不火地说:伯伯您别着急,你们在店里应该也试过做这蜜渍果子吧,大热天的留不住是不是?我家为了能让果子和蜜汁儿一起融出味儿来,又不会坏掉,那也是下了苦功夫的。

最后还是仗着前阵子老宅搬家收拾出来的,我娘娘家那边传下来的老方儿,不然谁能想得到去做这个吃食儿。

她先念叨了几句自家不易,不等那掌柜开口说话,就又把话题扯回去道,我看着伯伯也是诚心的人,路上又是冰又是雪也大老远的过来,肯定是当真看中我家这东西,我们也不是那种手里攥着物什儿就漫天要价的那起眼皮浅的,若是做得好咱们图得是长久的营生,不知道掌柜伯伯心里打算的是个什么价儿呢?那掌柜的跟祝老四都被荷花侃得一愣一愣的,这会儿听到她问价码,那掌柜的在心里合计半天,沉吟道:这样吧,若是以后收果子、腌制、直到运到我铺子里,你家都包下来不用我管,而且所有的蜜渍果子都只能卖给我家,不能给别家知道,也不能把着腌制的方儿漏给旁人,那我也索性大方些,你家蜜渍果子卖出去的,扣除了我自家的本钱,利银咱们六四分,我四你们六。

荷花见他丝毫不肯吃亏,非但把前面的生产环节跟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后面的分红也只肯分纯利润,但是这个价码自己还算能够接受,而且她心里也还有旁的打算,跑出去装模作样跟方氏商议,转回屋的时候道:利钱就按照掌柜说的来,但是我家只还有一个条件,所有我家送去的蜜渍果子,都只能搁在我家的坛子里卖,上头还要贴上……荷花说道这儿一卡壳,她本来想说要贴上祝字的标记,但是就怕以后又要跟祝老大和老三那边为了这个纠缠不清,可一时又想不出该用个什么字号才好,就半张着嘴愣在那边。

那掌柜还以为荷花传话传了一半儿忘了要说啥,抬手示意她再回去问问方氏,祝老四在一旁倒是瞧明白了荷花的用意,开口帮腔道:坛子上都贴着红纸写‘荷记’二字,荷叶的荷。

荷花听了不禁有些黑线,但是觉得叫起来到也上口,而且也简单好记,幸好祝老四没心血来潮说个花记,所以就点点头道:对对,就是这个。

那掌柜的想想,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点头答应,不过也顺势提出条件道:咱们先立个明年一年订货的文契,但是要注明,今后三年只要我家还是以这个挑拣继续订货,你家就得继续供货不得再给旁家,若是我家不要了,那你们的货就自便如何?祝老四还没理明白是怎么回事,荷花却已经听懂了那掌柜的用意,虽然今年的货卖得极好,但是这掌柜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只先订死一年的货,却又怕万一生意好被别家抢先,于是还要拦下未来三年的优先权。

荷花的主要发展计划并没有放在这个野果子上面,毕竟是个应季的东西,赚几个活钱儿倒是不错,想要长久为之除非自家直接把野果子变成田间种植,否则还是个不稳定的进项,听他这样说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点头应道:若是这样,那掌柜的跟我们去里正那边立个文契,希望这次合作愉快。

她心里一高兴就有些忘形,好在说得声音不大,那掌柜忙着跟祝老四客套谁也没太留意她说了什么。

她忙吐吐舌头,出去对方氏道:娘,要跟掌柜的签文契,你是不是去叫大姑来帮咱看着点儿,她见识多,以前夫家也是商户,对这些比咱们懂的多。

方氏闻言忙应是,把围裙接下来丢到一旁,急匆匆地去请了祝大姐过来,那掌柜倒也算是有备而来,在家早就有手下给草拟了文契,大体的框架都已经搭了出来,这会儿先把跟荷花家商议的各项细则填充进去,然后又重新誊写三份,到里正处做了见证,正好三家人手一份,就算是把这个进项敲定了下来。

直到把那掌柜的送走,祝大姐才有些赞许地说:老2家的,难得你如今脑子越发的清明起来,这个文契订得着实不错,可比按照每坛多少吊钱划算得多,而且只要你们明年做得好,接下来三年就不愁没有路子,倒是端得省心省事。

祝老四闻言道:大姐,你还不知道呢吧,这些大多都是荷花这丫头的主意,刚才那小嘴儿叭叭说得溜道着呢,把我都说得一愣一愣的,那掌柜还以为她是帮着二嫂传话,倒是也没轻看了她去,你情我愿的,这生意做得倒是痛快。

荷花见祝老四夸自己,凑上去双手吊在他的胳膊上悠荡着说:人家要的是蜜渍果子,光有果子可做不成蜜渍果子,到时候还少不得要劳烦四叔去弄野蜂窝,咱们有钱一起赚才好祝老四俯身把荷花抱起来故意问:咋,赚了钱还舍得分给四叔?切荷花对他表示了一个大大的不屑,说得好像上回卖果子的钱我没给四叔似的,虽然我娘说我财迷,但是我可从来都是明算帐的。

呦,咱们荷花越来越本事了,以后四叔得跟你借光赚钱了祝老四笑着用额头去顶荷花的额头。

借光不借光的好说,四叔先给我娶个四婶儿过门儿,到时候赚钱也有劲头不是?荷花一脸小大人的模样。

祝大姐和方氏都撑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祝老四脸色有些讪讪地捏着荷花的鼻子道:都跟谁学的这些个话。

荷花被捏得连连讨饶,但还是吐吐舌头道:奶恨不得天天念叨,别说是我,再过几日连栓子和留哥儿都得学会了。

手打txt 第七十一章 油炒面飘香 求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