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
随着一声巨响,茶几上的各种茶具杯具装饰具均被扫落在地上跌得粉碎。
南妃乐被跪坐在地上的美妇扯着裤脚,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这又是闹哪样。
美妇似乎有些癫狂,双目布满血丝:南妃乐,我养了你二十年难道你就不能为了母亲牺牲一次么,他那么看重你,如果,如果是你去找他,他一定会回来的!你再去一次好不好!就算我求你!我求你还不行么!南妃乐忽然不再看她,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喃喃:牺牲?看重?求我?声音轻得飘渺,如若不是见她嘴角微动,一定以为这声音是幻觉吧。
她陷入了那些肮脏不堪的回忆,母亲因嗜赌成性在她十岁时改嫁,父亲也被气得从此卧床不起,后来娶母亲的男人程某大上母亲许多,算得上是个商业界的成功人士,简单来说就是升官发财死老婆后遇上了风韵犹存的母亲,一个贪钱,一个贪色,便喜结良缘。
南妃乐自是跟着母亲,随着时间的迁徙倒也出落得有几分母亲年少时的姿色,继父自是对她‘喜爱至极’对母亲渐渐有了冷落之意,南母为了继续能拿钱便总让南妃乐去讨好并帮着说说好话,在南妃乐十八岁的时候,南母为了能拿到更多的钱竟然灌醉了南妃乐把她送到了继父的床上,程某虽禽兽却也算得上是个衣冠禽兽,怕南妃乐醒后告他QJ,便也没越过雷池,只是手嘴齐上的浅尝即止。
自后南妃乐上大学开始住校便再也没有在家呆过。
自己半工半读日子虽过得清贫倒也随意。
这次只是顺道回来拿点东西竟又遇到这女人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想到这里她笑脸如嫣:噢?让我去找他上床?如果他真与我欢好休了您...又该如何是好呢....南母一听,眼里立刻不再涣散,神采奕奕道:不会的!只要有你!他还会对我好的!妃乐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你不会忍心看着我这样被扫地出门的对不对?!南妃乐扶起母亲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开始收拾碎片,她埋着头小心翼翼一片一片的捡着碎片,眼睛被藏在刘海的阴影里看不出是什么神情,那样子,像极了提线木偶。
南母视线一刻也没有从她身上挪开,一直追问着是不是同意了...直到月落乌啼,南母才精力不济的小憩了过去。
南妃乐终于抬了头,下嘴皮已经被咬得发紫。
她轻轻的像南母走了过去.....南母醒来的时候,双手双脚已经被撕碎的床单绑住,嘴上也被贴上了胶布,连腰上都被栓了布条与沙发固定在一起,客厅的灯全被打开,晃得她的眼睛稍有些睁不开,试图用手去遮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状况,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您醒了 。
清幽的声音传来,这时才看到对面跪在地上的南妃乐。
:唔...唔...南母蹙眉,不安的蠕动着身体。
南妃乐把头歪向一侧,抿了抿唇:怎么办呢,我不想听您说话呢:唔...唔...唔....南妃乐忽然挺直身板,狠狠的给南母磕了三个响头,咚咚咚,地反似乎都在震动,她红着额头,右手一直攥着的拳头缓缓打开,那是白天散落的一块儿碎片。
南母惊恐的瞪着她,全身虽被束缚,双脚还是一上一下的拍打着地板发出嘈杂声。
南妃乐却没有被这些悉悉索索的杂音所干扰,专心致志的拿着那片碎片往自己的左腕割去,一条一条,参差不齐。
碎片很厚却锋利。
割出的伤口深可见骨。
暗红的血液从那条无底洞里似趵突泉一般的涌出来,一波接着一波,那玉聪般的手腕显得苍白无力。
:我的身体不是你的肉么,把你的血还给你好不好?南妃乐没有再看南母一眼,低头看着不断从自己身体里流失的液体,神情竟是难得的轻松舒畅。
自己痛神经发达,向来是最怕痛的,而此时此刻,除了血液溢出凉悠悠的感觉外,倒也不觉得痛。
南母已经停止了扭动,脸色却是比南妃乐还要白上几分,或许她是想冲过去拦住她,也或许她是被她彻底的吓傻了,南妃乐看着手腕,她看着南妃乐,气氛除了诡异,还是诡异。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妃乐渐渐往地上躺去,身体蜷缩在一起,脑袋重重的,喉咙里干涩的发不出声音,胃里风卷残云,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想吐!发疯似的想吐!!!眼皮开始打架,她抵不住困意想要睡去。
要死了吗?他妈的,不过是回来拿点东西,却搭上了自己的命,太戏剧了吧也。
身体开始冷起来,慢慢变得僵硬,南妃乐睡在血泊里,直到死去那一刻都没有再瞧过南母一眼。
真好。
欠你的,都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