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妃乐就这样当起了重莲的贴身小厮。
为了方便伺候那位大少爷,她这个小丫头被安排睡在大少爷卧房外间的矮榻上。
还好,重莲那厮跟自己一样是个起床困难户,不睡到日晒三竿是不会醒的,南妃乐已经太久没有享受过睡懒觉的时光了,搬到这里来,正好。
又是新的一天,清晨的阳光落在她脸上,她不适的抬手遮了遮,想起重莲昨夜叮嘱她今天巳时之前一定要叫醒他。
糟了!不会睡过头了吧!南妃乐立马掀开被子连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丫子向里屋跑去,那可是她的大金主!都怪这该死的古代,连个闹钟都没有!赶到床边,重莲已经醒了,撑着脑袋侧躺在床上,黑发顺着他雪白的颈项披散在胸前,飞挑长眉黢深长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呃...我没睡过头吧?:你说呢~:嘿嘿嘿..来...小的这就伺候大爷您更衣~南妃乐很自觉的掀开他的被子,露出穿着雪白亵衣的身子,重莲伸出玉手,南妃乐愣了那么一秒,立马去把他拉了起来。
南妃乐把他的大红长袍摆在塌上,弯腰开始替他套上袜子和鞋。
等穿好了鞋,南妃乐又将他扶起来,重莲倒是习以为常的抬起双手,却半天不见南妃乐有所动作,低头一看,原来他太高,她太矮,根本够不着,南妃乐拿起衣服懊恼的爬上床,双腿收到塌上斜跪起身,在床上站了起来:那个...莲楼主...你靠过来点...重莲这回倒是乖乖靠了过去,又张开双手让南妃乐帮他套上长袍,等她拿过腰带替他系好后才坐到床边道:帮我梳头。
南妃乐又噼噼啪啪跳下床去梳妆台拿了把木梳,半跪在重莲身后,把他到处披散的青丝用小手握住顺到他后背,然后才拿起梳子从头顶缓缓梳下去:扯疼了告诉我。
:你倒是对我的床来去自如了,想上就上,想下便下~南妃乐听着这一句无限歧义的话,难得没有想入非非,抱歉的说:我不是故意踩脏您的床的~还不是怕耽搁了您宝贵的时间匆忙间忘了穿鞋~待会儿就把床单给您换了好不好?:不要拿着凉了当借口偷懒就好。
这句话,可不可以理解为,他责怪她不好好穿鞋是因为怕她着凉呢?嘿嘿。
:放心啦~小的壮得跟一头牛似的~绝不会偷懒的!噗~重莲没能忍住笑喷了。
南妃乐见到也跟着咯咯咯的笑。
:你笑什么?: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长笑了,以前也总这么伺候他呢,跟你一样是个小大爷!:噢?你很想他?:当然了!这臭小子!走了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忒没良心!南妃乐在那叽叽喳喳。
重莲美滋滋的出门去也~其实侍候重莲很简单,只要伺候他起床就行了,平时他很忙,常常都见不到,也不让她跟着,更不许她乱跑,且只能在规定范围内活动。
不过倒扔了一个人给她——万秋生,美其名曰陪她打发时间。
万秋生是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八个字形容,干净利落,欺人太甚。
他平时不大爱说话,南妃乐练剑,他就提刀来搅合,两人不大战三百回合誓不罢休。
南妃乐常常独自研究那本百草经,遇到不懂的问题就想去请教他,谁知到,他连人都不正瞧一眼:别拿这些芝麻大的蝌蚪文来烦我,我只会解毒。
南妃乐领悟到这句话的真谛,便偷偷去给袭月楼的一些个小弟子下毒,然后扔给他去化解,方便自己去参透这些药的药性。
这可比书本来得实用得多。
但这一毒一解可苦了那些个小弟子,个个是敢怒不敢言。
为什么。
还不是他们的莲楼主发了话。
最开始只是上吐下泻,到后来轮升为痉挛抽筋,再后来常常会产生幻觉,接下来会全身溃烂而.....不死。
因为不管南妃乐下什么毒,万秋生都能一一化解。
这严重挫败了南妃乐的自信心。
因此下定决心一定要制出一种他解不了的毒。
有了这种觉悟,谁还敢让她试药,万一真让她如常所愿了,自己不就嗝屁了!!!于是大家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她。
南妃乐每天的日程是这样的:天亮,起床,洗漱,天大亮,伺候重莲起床,洗漱。
然后偷看袭月楼弟子们练功,学些毒药暗器旁门左道什么的。
中午吃完饭休息,下午万秋生接手,拿他练练手,舞舞刀弄弄剑,继续投毒解毒,傍晚重莲就回来陪她吃饭。
晚上陪他谈天说笑一阵,偶尔遇到重莲心情好,还会跟她过上一招半式。
:莲楼主,你说我刚使的乱削乱砍剑法能挡得住万秋生的快刀么?:挡不住。
:挡不住,那怎么办啊?:要挡挡不住,那就不要挡了。
:不挡了?那我不是就挂了!!!:不要理会他的刀法,只要顾着自己进攻就好。
:可是,他招法精妙得很...:你无须担心管他出的什么招,你只要比他更快,他手一动,你的剑已经放到他的要害上了,这样,他的招式便使不出来,这就是料敌先机的法门。
:得,我懂了,还是要快对吧,我还以为我已经够快了呢。
:江湖中人只有一个君魄,你没有内力,便只能以快取胜。
:你说得对,除了他别人不一定会让着我呢,我得加紧练习才是。
就这样,两年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年间,南妃乐几乎已经渐渐融入了这个异世,她学会穿繁复的罗裙,绾精巧的发髻,还知道在这里来了葵水应该怎么才能处理好,懂得剑法,岐黄。
她知道,离开袭月楼的日子已经近了。
她与世隔绝太久,不知江湖上又是一番怎样的场景,还有,师父....他还好吗。
这天,她闲来无事正在悠闲的哼着小曲儿散着小步。
整个袭月楼都好像被笼在或淡或浓的雾中,连花园里盛开的繁花异草都像隔着一层纱,看不真切。
南妃乐远远便看见园中的石桌旁坐着一个人,颀长纤细的身子懒懒的靠在桌上,这样原本慵懒悠然的动作在她身上现出来的却是种独特的落寞,就算看不清这个人的脸,南妃乐也能很轻易的认出她来,那不就是袖陌宫主!!!她在这儿作什么!不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在白离山么!南妃乐悄悄没入了雾蒙蒙的花簇中。
不一会儿,果然见到一个大红身影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莲,我很想你。
这这这这这.....这是什么状况!!!!南妃乐屏住呼吸差点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