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妃乐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悠悠地往敞轩外走。
这时,一道红色身影倏然闪过,停在她的面前。
公子挡在她的面前。
东风中,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红衫。
而那红衫将他高挑的身形勾勒得完美无缺。
他身后是花瓣飘零的樱树。
一轮明月下,樱花瓣透着淡淡的粉色,又带着夜色的清冷幽寂。
:怎么?离了何秋月,九姑娘便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南妃乐眯着眼看他许久:跟公子有关系么?男子依然带着那抹温柔却有些冷漠的笑意:不是有好戏还没开始么?:盼兮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是吗?完全不信的表情。
:盼兮实在不懂公子为何要抛□旁的袖陌宫主不顾,而追着我出来吹冷风是为何?难道,你真是清心寡欲得很吗?:我不是清心寡欲,而是色心太大——在见过九姑娘这样的人间绝色以后,她那样的庸脂俗粉怎能迷倒我?:是吗?南妃乐学他学得惟妙惟肖。
:很冷吧。
男子将她一只手握住,放到胸前捧着:靠到我怀里来。
南妃乐狠狠地将他推开:公子,请自重!男子听若未闻,还是看着南妃乐:不冷么。
:你喝多了!:我没喝多。
我酒量好的很。
:再好的酒量,也有喝醉的时候。
看到南妃乐露出怒容,男子忍不住笑道:今晚的事,我可以帮你。
:你什么意思?南妃乐明显急了。
今晚的计划本就天衣无缝,她只是算漏了眼前这个男子会在场。
但是他并不是她的敌人。
她也没想过要对他出手。
只要。
他不要妨碍她的计划。
男子走近南妃乐:九姑娘是聪明人,我不会揭穿,反而会祝你一臂之力。
:你想要什么。
果然,他已经看穿她的手法了么。
往菜里下毒的事。
:你。
他个子比南妃乐高了一个头。
这会儿和她站得很近,面具后的瞳孔在月光下被映成幽幽的琥珀色。
:什么?公子脸上挂着深深的笑意。
他垂下头,长发擦着南妃乐的耳侧。
他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我要你。
:要我怎样?南妃乐完全不愿意往自己理解的那一层想,不屈不挠问到底。
:九姑娘是青楼的楼主,我的意思,不难猜罢。
:不可能。
南妃乐断然道:你很失礼,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九姑娘,现在你孤身一人,又打不过我,如果我强要了你,岂非得不偿失?还是答应的好。
他在她耳边用极为诱人的声音说道,有人说武功越高,那个功夫也就越好。
我不是很相信这一点。
但是我能很负责地告诉你,只要你试一试就会知道,我在床上的表现,绝对不亚于今日的英雄大会。
:多谢。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南妃乐说得很平淡,但心中很乱。
她知道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冷淡。
她要忍住,不动怒。
:你不是已经让何秋月睡过了吗,再多一个我,也没有关系?:告辞。
若是别人,南妃乐早已大开杀戒。
可是她打不过他,她只好憋着气,转身走了。
:何秋月如何?两刻钟,还是半个时辰?看他年纪小小,应该挺不了多久罢听到挺那个字,南妃乐终于忍不住恼怒了:他挺得了多久干你什么事啊!:不比较,你怎么会知道。
:要比较也不用找你来比较!:噢?我还不知道九姑娘恩客居多?:被你看穿我的计划是你聪明,我自认倒霉。
但如果你非要搅局的话,休怪我不客气了话音刚落,南妃乐便抽出武器,一剑刺过去。
也是意料之中,男子一下捉住她的右手。
:计划,何秋月,你只能选一个。
:我两个都要!南妃乐抽出手又一剑刺去。
这男人真是莫名其妙。
且不说她跟何秋月清清白白的,就算是不清不楚又碍着他什么事了!她又不认识他!干嘛非得和自己过不去!打死她也不会相信这人是看上她了!南妃乐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自认为没那个能让公子都对她一见钟情的魅力!她已经全然忘记天下第一大魔头重莲被她迷得晕头转向这档事了。
男子轻易便擒住她的手腕,面容在冷寂的月夜中显得更加苍白。
他的手指在发抖,声音却平静得有一些可怕:是吗?:是。
男子毫不留情点了她的穴道。
她无法反抗,甚至无法动弹。
他将她抱到了一个房间。
应该是水墨别苑的客房,她看到自己的衣裙被一件件脱去,最后还剩下一件肚兜的时候,她的手无力地挡在胸前,却被他连带肚兜一起拽到床上。
:不......她发出细若蚊鸣的声音,不......不要碰我......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嘴唇已经被他的吻堵住。
非常粗暴的吻,就如同他的动作。
双腿被拉开,架在他的腰间。
她闭上眼睛,承受着被直接进入时的痛苦。
眼前的景象在摇晃。
樱花的芬芳从红木窗的缝隙中偷偷浸进房间,却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刺鼻。
从来没有尝试过如此疼痛的床事,疼痛得一丝快感也没有。
在酒席上多少表现出有些温柔的公子,在这个时候根本没有把她当人看。
她却连抬手推开他的能力都没有。
她练了四年的剑法,如今还是落得一副任人宰割的下场。
她真真是个蠢货么!南妃乐第一次这般力不从心。
她以为闭关的这两年她已经足够强大。
她已经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为那个人报仇雪恨了。
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可在事实面前。
她却还是命如蝼蚁么。
(其实不是她太无能,只怪公子太强大):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因为我恨你。
:你会死的。
南妃乐恨恨道,侮辱我......你会死的。
:我的命,随时等着你来拿。
他发泄完了,将她扔在一旁。
解开了她的穴道,南妃乐迷迷糊糊地伏在床上,身体因为寒冷蜷缩成一团,却连盖被子的力气都没有。
很快,她又被他翻过来,毫不怜香惜玉地占有。
也不知是爱意还是恨意在这一夜化为无穷无尽的欲望。
她不记得他要了多少次,多久,只是到最后,她困了。
疲倦到在承受着这样的剧痛之时,都会睡着。
身上的人疯狂又无情的肆虐,似乎没有停过。
她睁不开眼,世界是模糊的。
似乎忘记了撕裂一般的痛苦,忘记了自己的所在,她挣扎着,喃喃:莲...你在哪里...莲...我好痛...乐儿好痛....身上人的动作突然僵硬,很久没有动。
她的眼神涣散,并看不清他。
这一看过后,他再无法残忍下去,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彻底溃不成军。
他离开她的身体,怜惜地将她紧搂在怀中,深深地回吻着她。
寒冬腊月,疏樱弄影。
眼泪缓慢无声地流下,就像一段持续了两年的思念。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再睁开眼,窗扇已经打开。
夜还很深,樱花花瓣被寒风吹得乱舞,清香像是水的波纹,淡淡荡漾在房间内。
她看到嶙峋的樱枝,飞舞的花瓣,琥珀色的眼眸,还有曾在她身上索求无度的男人。
‘啪’南妃乐一耳光抽在他的脸上。
铿!一声惊响。
这一耳光来得又快又狠,男子未曾料到会被击中。
面具顺势脱落,掉在床上。
公子的脸被重重打偏到一边去。
他捂着脸颊,乌黑的长发垂在面上。
:你怎么可以.......后面的话被彻头彻尾的惊愕淹没,南妃乐看着公子的面容,睁大双眼,差点跌下床去。
南妃乐硬咽着,立刻扑到他怀中,紧紧搂住他:你终于回来了!没有回答。
:冬生说你死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呜呜呜!你这个混蛋!南妃乐闭上眼,泪水却止不住,顺着脸庞落下来。
这样重逢的梦已经做过了儿百次,几千次。
她甚至不能确定是否会在眨眼之后便发现自己又醒了,而现实依旧是梦断初醒,人去楼空。
但她没有哪一次不是完完全全相信梦中所看到的一切。
浮生若梦。
说不定梦做多了,就会变成现实。
一切又会回到从前。
然后第二天起来,她又把晚上的脆弱忘得干干净净,变成逼着自己苦练武功泰山崩于前也要面不改色的青楼楼主。
男子伸出手想抱住她,顿顿,放下手,轻声问一句:南妃乐,现在这样,你心里把我当什么?南妃乐心头一颤。
从他怀里抬起脑袋看着他。
男子微垂的眼中漾出了淡淡水光,却一直盯着她:这两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快死的时候,活下来的时候,想着这么下去总有一天会再见到你,只要你张口,叫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我一直想着以后怎么宠你怎么疼你,可是最后却变成这样,你成了别人的人,要我看着你怎么跟别人情深意重!与十九岁时以招摇的出身、打扮以及性格闻名天下不一样,消失两年又重出江湖的重莲这一回,轻轻松松笑傲天下,克服阻碍如振落叶,以电火行空之速站上武林巅峰。
只有君魄知道,他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他被封锁在玄霄殿后山冰窖中两年。
两年中,冷冷的冰室里没有阳光,没有生命,没有日夜。
只有等待和忍耐。
如今的天下,重莲若说自己是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南妃乐却破涕而笑:重莲,我还是喜欢听你管我叫乐儿~重莲不说话,望着她,半天冒出一句:是不是不管是谁,你都喜欢他这么唤你!南妃乐又往他怀里蹭去,想笑又笑不出来,连声音也越来越不理直气壮,一直低到听不见:你不是都听见了么,他唤我盼兮~不等重莲发火,她追加一句:重莲,我盼的是你。
顿了一会儿,似是不满意,又道:从来是你,一直是你。
重莲抬手遮住眼,一脸醉态,泪滴从他手底下顺着脸颊淌到下巴尖:乐儿,我想要你。
南妃乐就爬到他身上,坐在他腿上,自己两只腿环着他的腰,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与他耳鬓厮磨:唔...今晚还有事呢...留着回家给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