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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旺ID:杨飞翔351316 随时欢迎你|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欢迎大家-*-*-*-*-*-*-*-*-*-*-*-*-*-*-*-*-*-*-*-*-*-*-*-*-*-*-*-↖(^ω^)↗-*-*-*-*-*-*-*-*-*-*-*-*-*-*-*-*-*-*-*-*-*-*-*-*-*-*-*-*-*-书名:知卿心【完结全本】作者:竹叶青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1章古册(2195字)大厅里的电话不停地吵闹着,许久才见一人匆忙的跑来,慌张的差点连话筒都拿不住。
怎么这么久才来接电话?电话的另一端发觉有人接通了电话后,有些不悦地道。
妈咪,我刚才在煮饭,今天你要回来吃晚饭吗?略带喘息的声音说明了来人跑的太急了,还未完全平复下来。
木棉记得自己吃饱就好了,我还有事情就不回来了。
我知道了。
她用手指顺着电话线捋了下来,并没有多大意外的回道。
记得喊你爹地吃饭,不然他忙着研究上次从古墓里带出的东西,又忘记按时就餐,这样对他的肠胃很不好。
嗯,我记得了。
还有上次你和我说过,要送你去办大学新生入学的事情,但是我现在没有时间,不过我会叫你三表哥送你去的,记得要乖乖的,不要给他添乱。
她停顿了很久,唇瓣微微抿着,直到另一端的人似乎察觉到什么,她才又接着道:妈咪,我会自己去的,不要老叫三表哥来帮我,我等一会儿就会叫爹地吃饭,妈咪也要记得按时吃饭,不要忙着考古研究。
你这孩子。
她仿佛松了一口气,反而笑着呵斥了一句,现在都可以管妈咪了。
她握紧了话筒,直到另一端放下了话筒,发出一阵沉闷的单音。
还是这样,妈咪每次都食言而肥,说好了要送她去的,最后都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失约。
第二十七次了,妈咪。
她意兴阑珊地道。
果然还是希望愈高,失望也就愈大。
转身走向一个挂着‘工作中’的房间,她的手刚捉住门把,就突然听到一道难掩兴奋的声音戳破了室内的沉静,直到一名中年男子从里头冲了出来。
原来是木棉啊,你怎么现在会在这里?眼睛浮肿的睁不开,他困难地眯着眼眸,总觉得没戴上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伙计——眼镜就缺少了什么。
倏地,他狐疑地看着她仿佛中邪般浑身一僵。
是错觉吧?!为什么她会看到从屋里飘过一道白影。
不等她回神,就看见他抓起钥匙火急火燎的冲出房门。
爹地,你干嘛去?她猛然回神,这才记得拉住还没有就餐的父亲,不吃晚饭,别想我会放你回研究院。
好不容易才得到一些进展,他还等着到研究院去和同僚一起再研究下,我等一会儿就回来了,这一次的进展真的很重要啊!乖女儿,就让爹地去,下一次爹地就带你出门旅游。
又打空头支票了。
心知已经拦不住他,于是她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来去匆匆的画面。
很快的,室内只剩下她一人,但突兀地产生一阵平稳轻缓的脚步。
苏木棉没来由地开始心慌,她立即扭头看了看无人的四周,发觉没有异样后这才将视线移开。
不安地又往前走了两步,她惊慌的心稍稍有些恢复,蓦地又瞠大眼瞳,看见一本古册摊在前方桌上,书页上方疾速而过一道荧光。
背脊陡然升起一道寒意,一种不详的预感直在她的心底乱窜。
这到底是什么?!视线死死地盯在前方,她与摊在桌上的古册无声地对峙着。
鬼?!话音刚落,她不太对劲的摇摇头,很快地否决了这个念头。
她出生于考古世家,对于这些牛马蛇神的事情实在相信不起来。
毕竟她家做的工作是死后扰人清静,就算名头再好听,也不过是拿着先人的智慧和财富开刷而已。
……只不过当时的苏木棉如果知道她的一生将要因为这神秘古册而搅得天翻地覆,那么她一定会立即点起打火机,把这鬼东西烧个干干净净,不留一点残渣。
*******************************************************************************火光在眼前跳跃,被烧焦的屋梁‘咯’的一声隔断了生与死的距离。
来人一身殷红的嫁衣,乖巧的坐在一边。
好等着她的良人挑起她的盖头,只是眼角残留的胭脂泪痕似乎在笑她的自作多情。
半晌,霎那间响起一道哭灵,如慕如泣,不绝于耳。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苏木棉骤听之下,一时还有些胡涂,但在一愣之后马上听出来了,是上邪,可是为什么偏偏会是上邪?突然从她的身后探出一双苍白纤弱的手臂,只听到来人低低地问道:……你是下一个吗?什么下一个?!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感觉到有一股很诡谲的冰冷触感贴近自己的颈项,有人竟对着她的耳边呵气。
来玩吧,已经很久没有人进入这个游戏,我很寂寞。
可是她不寂寞啊。
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的苏木棉很想结束掉这个莫名其妙的梦。
嘻嘻,我看到你的未来了,很有趣的姻缘哦。
要不要我帮你测试一下,看看哪一个才是你的真命天子。
其实真的很不想回话,可是偏偏又忍不住,苏木棉很纯粹找抽的回道:测试什么?又不是演故事,测试完就能在一起。
如果这是你要求的,那么我会按照你的心意替你选择一个合适的故事。
这个梦还真是愈来愈奇怪了。
苏木棉嘴角一抽,一个不留神,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叫出口就被来人推入一个深幽的漩涡中。
就在她倒入漩涡中的那一瞬间,那一道哭灵顿化为江苏一带独有的温婉弹唱。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2章蛰梦(2001字)梦中的触摸似乎很温暖,是一种足以烫贴人心的温暖,有着少年独有的青涩大胆。
幼薇,对不起。
幼薇是谁?她的名字明明是苏木棉。
幼薇,爹爹可以护你一时,却无法护你一生,你好自为之罢。
都说她不是幼薇了,他们怎么还认错人?!温飞卿,你是我师,授我课业,却从来不曾教诲我不该痴心妄想。
温飞卿,不会是她所认知里的温飞卿,那个叉手一吟便成一韵,八叉八韵即告完稿的温八叉,那么所谓的幼薇该不会就是历史上很有名的——鱼玄机。
唔……恍惚间,仿佛看见飘在眼前重重的纱幕,她忍不住额头一阵又一阵的椎心之痛,努力地想要起身,却可悲的发现自己只能发出一道喑哑的嘤咛。
怎么回事?这个梦还没有结束吗?!还来不及理清脑海中紊乱的思绪,她就突然听到一道尖细的女声打破了现场的沉寂。
快来人啊,小姐醒来了!稚嫩的小婢女慌里慌张的打发着看守在外的小厮。
这上演的又是哪一出?这梦境切换的未免也太快了。
直到一名堪称儒雅的中年男子一脸愁容的坐在她的床头,小心翼翼看着她道:幼薇,你还认得爹爹不?也许是从来都没人会用这种担忧的眼神看着她,她怔愣了一会儿。
一旁待伺的婢女机灵的上前撑起她的身子,然后在她身后抽了个枕头倚着。
她注视着他,迟疑了很久。
半晌,只见她困窦地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尖,不解地询问道:幼薇……指的是我吗?话音刚落,就瞧见男子更加焦急担忧的眼神,看的她不禁心虚的厉害。
他们认识吗?她虽然年幼的时候极少可以见到双亲,但也不可能长大以后,还记不住父亲的模样。
幼薇,爹爹就不该放你出门,看你出门泛舟一趟,竟然就撞伤了后脑勺,导致淤血不散,暂且认不得人。
这让他怎么跟仙逝多年的夫人交代,愈想愈觉得死后无颜以对深爱不已的夫人,他顿时老泪纵横。
从来就没有见到一个大老爷们会伤心成这样,苏木棉顿觉的压力极大,您能不能不当着我面哭?好不容易才安抚下一颗易碎的中年男子心,她才知道现今的自己是谁,不,也许该说这个身体的原本是谁。
果然是鱼玄机,初名鱼幼薇,字蕙兰,唐朝有名的道士美人。
传说她姿色倾国,天性聪慧,才思敏捷。
因嫁于李亿,为夫人所不容,被弃后被送入进咸宜观出家,改名鱼玄机。
后因打死婢女绿翘,为京兆温璋判杀。
幼薇?幼薇?!许久都没有人响应。
鱼雄见她茫然的神色,不禁叹叹气,摇摇头道:其他事儿忘了就罢了,今后可别忘了我是你爹爹就好。
话说着,他便四下派人张罗开来了。
苏木棉心不在焉的四处张望,当她视线扫到摆放在案桌上的妆镜时,双眸不禁微微张大,在深深的吸一口气后,她才能接受这世间竟然会出现这张脸。
她——苏木棉虽谈不上貌美如花,但那也算的上是一个清秀佳人,可是要说到姿色倾国,恐怕会贻笑大方。
鱼幼薇?鱼玄机?!哪怕貌美如花,她也不想成为薄命美人,更别提这个美人似乎在历史里留下的名声一向都不太好。
想到这,她随即捂住有些疼痛的额头,努力着平复下刚才所受到的冲击。
小姐,你还好吧。
一旁的婢女看她的脸色实在不佳,忍不住担忧地劝道:要不再把大夫请回来瞧瞧,免得落下病根可不好了不用了。
如果再把大夫请回来,那么她就该担心下一次请回来的会是道士。
纤细的指尖透过衣襟抵着还在缓慢跳动着的心脏,她不知道这个梦境为什么会那么的真实。
你叫什么?她扭头看着伫立在一旁的婢女,微笑道。
我叫夏袭。
许是不敢不答,她低垂着螓首,立即回道。
那可不可以请你替我倒杯水?她比划着自身,无奈道:我现在起不来。
她一直以为借尸还魂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情节,但她绝对没想到有朝一日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当下,她不由得感概一句,古人诚不欺我啊!小姐。
听命地捧着杯茶水过来,夏袭细心地道:这茶水有点儿烫,您当心点。
嗯,谢谢夏袭。
她接过茶杯,朝她感激的点点头。
在她从小到大的生活过程里,从来都是她在照顾他人,极少有人主动去关心她,甚至会担心她,这让她十分的受宠若惊。
……纱幕重重,梨花塌上的青铜铃轻缓的摇晃着,陡然发出一阵细微的声响,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PS:第一卷为鱼幼薇,也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鱼玄机。
我将要讲述一个发生在盛唐里的陈年往事,如果有人不喜欢这种题材,可以点下文中的红叉。
知卿心不会出现女主开后宫,收编美男的画面,更不会出现什么金手指的故事。
这只是一场梦,每卷的故事都不一样,如果大家不喜欢就算了。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3章二小姐(2110字)苏木棉,呃,也许现在应该称呼为鱼幼薇。
只见她坐在窗前,实在感觉挫败的扶住额头,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爹地,千万不要让我知道是因为你带回家的古物才使我沦落到唐朝。
不然她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早就告诫过他不要把刚从土里挖出来的东西就往家里带,天知道里头会不会沾染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小姐,你在说什么?前不久才被派来伺候她的夏袭耳尖的听到带有爹地中的爹字,以为自家小姐是想念老爷了,于是掩袖偷笑道:若小姐思念老爷了,夏袭自然会替小姐请来。
……不用了。
占了别人身子也就算了,如果连她的爹爹都一并占去,鱼幼薇也不知该用什么脸面去见自家双亲。
她总不能对鱼雄说,很抱歉,我不小心借尸还魂到您家女儿身上,请您节哀顺变。
她会被吊起来等着道士来收的,一定会的。
小姐还想休息一下吗?体贴的扶好她的身子,夏袭弯下腰替她拉高被面,这让她看书可以更方便点。
当下,心底不由得感慨,只不过一次失足溺水,醒来后像是换了个人,眉眼间没有往日的戾气,更不见其刁蛮任性的行为。
要知道在得知她今后都要伺候这个刁蛮小姐后,她可是暗自哭泣了许久,就怕自己一条小命搁在她的手上。
等我看完这本书,我就会休息的,夏袭可不要告诉其他人。
鱼幼薇可怜兮兮的瞅着她,也许该感谢她这张脸做起孩童才会有的动作也不会显得幼稚难看。
小姐只怕老爷。
将左边的纱幕用悬勾套住,夏袭依旧不依不饶的细细数落道:前个儿,分明说好了熄灯就寝,可哪知我前脚刚走,小姐就起来点灯,一点儿也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还有二小姐前来挑事,小姐只会笑笑,也不怕她欺上头去。
我只是口渴了,想要起来倒杯水,可谁知你会倒头回来,吓得我连茶杯都拿不稳。
好夏袭,你最贴心了,若是改明儿她再来,你找小厮堵她在路上,我一定会好生谢你的。
鱼幼薇拉住夏袭的袖角说着求饶的话。
夏袭无可奈何却又宠溺地看着躺在床上比她小三岁的小姐,如果她没有卖身给苏家,也许小妹也该有这么大了。
说声好姐姐,我就依了你。
好姐姐,求你了,你分明就知道我最怕见的就是那位二姐姐。
上次那位二姐姐硬是要带她出门,说什么去结识名门子弟,吓得她直说怕自身的病过给他人,不肯答应,这才消了她的念头。
要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原来的鱼幼薇,更没有她的天资聪敏,对于一些古代大家日常的进退礼仪,她也是很努力的照做书籍上所有的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才不至于原形毕露贻笑大方。
夏袭怎么会不明白二小姐的心思,她又在欺负失忆的小姐了,若是以往的小姐,一定会让她下不了台,严重的话早找护院痛打她一顿,所以老爷才会派她来照顾小姐。
小姐,今后二小姐再敢如此放肆,你可直接找人逐她出屋,你可是已逝大夫人正出的嫡小姐,由不得她一个庶生的指手画脚。
轻挑了下眉梢,夏袭丝毫不在意的撇了撇嘴。
二小姐的娘亲只不过是老爷什么仪式都没有就直接从后门抬回来的姨太太,进府后也不老实,被老爷训斥了多次,要不是看在她生了个四公子,早就被老爷驱逐出府了。
呃,可以吗?好歹她顶着她姐姐的称号。
鱼幼薇一想到鱼慧梅每次一来就对她屋里的饰物垂涎三尺,一副不满载而归誓不罢休的模样实在再三心悸。
夏袭顿时点头如捣蒜,一点儿也不怕带坏自家小姐。
这样会不会很过分。
还是感觉不妥,鱼幼薇一想到要拿着棍棒打人就觉得不安,尤其打的还是她名义上的亲姐姐。
古代嫡生和庶生的待遇还真的如书上所记载的一样悬殊,也许她该庆幸自己没有投生在鱼慧梅身上。
那么小姐就只能天天招待二小姐,直到痊愈的一天。
毕竟人家来探病,又不好拒绝,除非她家小姐愿意出面赶人。
呃?!差点咬到自己舌头,鱼幼薇终于体会什么叫做祸从口出,她顿时抿紧唇,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夏袭,你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减少我见她的次数。
惹不起,她就不能躲起来不见人,除非鱼慧梅是如来佛转世,不然她绝对不认命。
夏袭立即抬眸直视着她,眼眸流转着耀眼的光芒。
看的鱼幼薇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会引得她出现这种表情。
小姐想要出门吗?呃,可以吗?当然可以,大夫也说过现在小姐最好四下走动一番,如此可以使病体痊愈的快些。
……夏袭,你的语调可以低一点,我看得出你很欢喜。
微扯着嘴角,她看得出来她不是因为她可以痊愈而欢喜。
小姐,有时候,你很讨人厌。
我知道。
没有迟疑的回答。
……我想去上元节,小姐。
所以就借着可以令她病体痊愈的借口跑出去玩乐,夏袭,有时候,她真的会认为她是一起借尸还魂的同志。
小姐!眼见自家小姐很快地神游太虚了,夏袭着急地唤道,就怕她一时回不过神来。
鱼幼薇看着她,心不在焉地道:等你安排妥当后,我会告知爹爹的。
只要不要再让她呆在屋子里,每天见到那位二姐姐,她就阿弥陀佛了。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4章上元节(2040字)上元为天官大帝诞辰,自初八点灯,一直到正月十七的夜里才落灯。
今夜长安注定将是个不眠之夜,皓月高悬,街道两旁点起彩灯万盏,游玩观灯的百姓皆都通宵达旦,尽情欢乐。
鱼幼薇从书上得知盛唐一向实行宵禁,夜晚禁鼓一响就禁止出行,犯夜要受处罚,唯独在上元节,特许开禁三天,称为放夜。
而长安的灯市果真如书上所记载的一样,燃灯五万盏,花灯花样繁多,令她也不禁跟风买了个顶数。
夏袭,你自己找地儿寻乐去,三个时辰后,我们在这里结伴回家。
处处张灯结彩,歌舞奏乐,她也不想一旁有人跟着。
这样好吗?小姐。
夏袭话是这么说,可是私自想要离开玩乐的念头蠢蠢欲动。
鱼幼薇无奈地掩袖一笑,就今夜而已,下次保不住还有机会了,夏袭。
拖长音调,她不信她不会动心。
果然见夏袭按捺不住的左右盼望,见那大街小巷放着焰火,顿时心动的点头称是,便与她分头去了。
鱼幼薇忍不住吁了口气,终于还是劝走了夏袭,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在上元节继续保持着鱼幼薇的面具,毕竟她对于历史中所记载的上元盛况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凶禽猛兽很多,四处伤害人和牲畜,于是人们就组织起来打它们,然而有一只神鸟因为迷路而降落人间,却意外的被不知情的猎人给射死了。
天帝知道后十分震怒,立即传旨,下令让天兵于正月十五日到人间放火,把人间的人畜财产通通烧死。
天帝的女儿心地善良,不忍心看百姓无辜受难,就冒着生命的危险,偷偷驾着祥云来到人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人们。
众人听说了这个消息,就如头上响了一个焦雷,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好久,才有个老人家想出个法子,他说:在正月十四、十五、十六日这三天,每户人家都在家里张灯结彩、点响爆竹、燃放烟火。
这样一来,天帝就会以为人们都被烧死了。
大家到了正月十五这天晚上,天帝往下一看,发觉人间一片红光,响声震天,连续三个夜晚都是如此,以为是大火燃烧的火焰,心中大快。
人们就这样保住了自己的生命及财产。
为了纪念这次成功,从此每到正月十五,家家户户都悬挂灯笼,放烟火来纪念这个日子。
她清楚的记着这个故事,因为这个故事很难得是从她的双亲那里听来的,虽然当时她尚且年幼,但已经极少可以见到自己的双亲,每一次的相见都不过只是匆匆一见后再次离开,而她只能守着空荡荡的大房子等着他们再一次的归来。
咯!咯!的足音从远到近传来,但由于锣鼓声声,鞭炮齐鸣的缘故被掩盖住了,导致她根本就没有发觉愈发拥挤的人群,还有带着朱色恶鬼面具的少年……姑娘,能否借过?她的上方顿时响起一道清雅干净的声音。
她微抬着头,时光霎那间似乎佛停滞不前了。
眼前朱红色的恶鬼面具,张牙舞爪,恶形恶状,连眼珠子都大的不可思议,仿佛在瞪视着她一般。
四周乐音喧杂十余里,一道低笑突然响起,然而却稍稍缓和了方才的压迫感。
姑娘单身一人可是会有危险的,还是当心一点为妙。
她偏头垂螓,不予应答地侧身避开。
飞卿实在过分,怎可抛下我一人?!陡然间,从不远处传来一名年轻男子略带急迫的叫嚷声,然而却很快的就有另一道很是散漫的声音传来,成式,方才不是早就告诫于你,不可贪看美色,如今倒打一耙责怪飞卿,亏你有脸。
鱼幼薇猛然抬眸注视着来人,飞卿,是那个温飞卿吗?!仿佛注意到她的目光,温庭筠藏于面具下的嘴角不经意地往右上勾勒,姑娘,小心你的花灯。
呀!这才注意到她的花灯在方才拥挤的人群中被压的不成模样了,连灯笼里的蜡烛都奄奄一息的垂到在一旁,鱼幼薇有点儿伤心,毕竟这是她刚买不久的花灯。
若是我刚才没有冲撞姑娘,也许不会令你的花灯早夭,前方就有一个卖花灯的商家,不如姑娘给在下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他看她颇为伤心的模样,只是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并无其他意思。
倏地,一只白皙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只听到他身后顿时响起一道声音,飞卿何时也懂得怜香惜玉了,若是远在金陵的温伯父得知,不知该有多欢喜。
听得出友人的调侃,他也不恼,微笑道:唐夫还在为方才生气吗?从他的身后侧身而出,纪唐夫一手拎着宽大的儒袖,一手玩转着纯紫色人偶面具,年轻的脸庞清冷倨傲,看得出是出身大家,备受宠爱。
视线稍稍往旁挪移,她竟不敢直视着来人,果然盛唐人杰辈出,单单出现在她眼前的少年就令人不敢直面。
上元与春节相接,白昼为市,夜间燃灯,蔚为壮观。
飞卿难得来一趟长安,正巧碰上佳节,不妨也买个花灯应景。
纪唐夫没有再纠缠着先前的问题,反而建议他道。
段成式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挤出来,他玩世不恭的趴在纪唐夫的肩上,朝着鱼幼薇爽朗大笑,姑娘不必害怕,在下是段成式,来自襄阳,一旁那个冷面书生乃是在下的友人,多有得罪之处,望多加海量。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5章落跑(1946字)段成式、纪唐夫,那么他就该是温庭筠?!鱼幼薇刚想开口询问,岂料一道焰火照耀夜空,轰的一声,火星四处散落,璀璨的余光落在人们的容颜上,带着一种盛世才会有的慵懒闲适。
小心。
他原本想要拉住她,但前方的人群一下子倒退,顿时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
她踉跄了下,被人群挤出。
原本还想要上前的念头,在看清前方涌动着人群时,最终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下,只好远离人群,往河畔边上走去。
鱼幼薇、温庭筠、李亿,他们之间的故事记载在历史里,本不关她何事。
可如今,她是鱼幼薇,根本无法置身事外。
百里灯火不绝,河畔边上的家家户户都悬挂五色灯彩,一群顽童争先恐后地观赏着彩灯上描绘的各种人物。
恍然间,一抹单青色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霎那间,她想起一词,蓦然回首,那么却在灯火阑珊处。
姑娘方才也是被人群冲散了吗?注意到她的视线,他转身触摸脸上的面具,对她微微一笑。
脑海里的意识从模糊逐渐的清晰起来,她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斑驳的光影落在他的脸上,他笑着又唤道:姑娘。
你……是谁?!她偷觑着他,不愿接受从脑海里浮现的字眼。
朱红的面具后显示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他静默地凝视着她,缓声道:那你希望我是谁?她低垂着头,细长的发丝遮住此刻的表情,但他还是清楚地听见她道:你是温庭筠,温飞卿!他的丝履点破了前几日才下过雨而积起的水洼,陡然泛起层层涟漪。
那你又是谁?他轻声询问。
鱼……猛然咽下话语,她稍侧着头,不禁沉默的往后挪开步子。
她不要陷入鱼玄机的宿命中去,就算变成如今尴尬的局面,她宁愿自己是鱼幼薇,也只是鱼幼薇。
四周几乎笼罩在一片袅袅烟雾中,烟火的味道其实很淡,但来来往往的每个行人身上都带有这股略带火气的味道。
似乎猜出她想要逃跑,他伸出手,想要拉住她。
而她却慌张的朝他挥手,霎那间,一道清脆的声响同时怔住了他们。
朱红的恶鬼面具立在地面正打着圈——低着头,温庭筠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若仔细看,便会发觉他的神色不太对劲。
为何你会害怕我?他的音调低缓温柔,却令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又不认识你,怎么会害怕你。
她口是心非地扭头想要岔开他的手,但一时不慎踩到裙角反而跌落在地。
他困窦地皱起眉,捞起宽大的袖子俯身直视着她,眼眸顿时暗下一个色阶,真的就那么害怕吗?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她,不要!鱼幼薇慌乱地在地上似乎抓起什么,她冲动的拿起物件往温庭筠面上一扫。
一时没有防备,他神经反射的松开手。
她立即看准时机,立即扭身冲进人群,不敢再回头。
我有那么可怕吗?他的表情似乎有点儿委屈。
他不记得有谁说过他面目可憎,怎么她见他的神情却仿佛见到牛鬼蛇神般恐惧。
飞卿多心了。
纪唐夫宛若鬼魅般从他的身后冒起,他淡淡地瞟向她消失的背影,许久才接着道:她是鱼幼薇,长安有名的女神童,可惜失忆之后就不见她有新的诗作流传出府了。
唐夫难得有心了。
温庭筠顿了顿嘴角的弧线,漫不经心地瞥向他。
你们这些自诩聪明的拐弯抹角可真费神。
段成式不可置否地弯起一边唇角,耸耸肩道。
肚子里九曲十八弯,也不怕打结。
目光对视良久,温庭筠与纪唐夫不由得相视一笑。
果然还是成式心性敏达,难怪从不见你抑郁忧愁。
这话不知为何听起来有点儿带刺,纪唐夫脸上的神情依旧冷淡自若。
……段成式撇嘴,横眼扫向温庭筠,见他眉头紧锁,不解的探问道:飞卿可是不适?可谁知,从他唇际逸出一阵低缓的笑声,紧接着,他的笑声愈发明显起来,带着一股耐人寻味的味道,我只是在想若是叫她发觉自己手里攥着是何物时,会不会皱着眉梢,反而睡不好觉。
……顿觉得自己好心当了驴肝肺,段成式翻着白眼,不愿再看他一眼。
其实温庭筠倒是说对了一件事情,当鱼幼薇一停下脚步,就立即发觉自己身上多了一物,不过当她看清究竟是何物后,背脊倏然升起一股寒意。
她怎么就拿了这个鬼东西?!呃,也许该说是一个鬼面具,温庭筠的面具。
PS:这是修改后的版本,至于其他人在别地看到的,我就不管了。
修文也是没有办法的,以前写的还是比较啰嗦,小透明的世界啊,无法接受太多的责骂,我没有大神的海量,更不会淡定自若,这是个技术活,我做不到。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6章师道(2005字)鱼幼薇白瓷般的手里正捏着桃木梳,她默然的面对着梳妆镜。
镜中佳人清丽雅致,如果她是旁观者,那么她也会不禁赞叹鱼幼薇天生丽质、风姿卓然。
小姐,老爷要你去客厅一趟。
夏袭不乐见自家小姐随意的绾起一头青丝,她皱着眉梢道:这样可不行!小姐,身为一名大家闺秀,怎么可以不着饰物。
又来了,夏袭的唠叨。
把桃木梳安放在妆箧里,鱼幼薇瞥了眼挂在架上的朱色恶鬼面具,更加的感觉到头不是一般的痛。
放过我吧,夏袭。
见夏袭从她颈后探手,抓起闲置的金步摇。
鱼幼薇随即抬袖遮挡,哭笑不得道:我可不想等一会儿会客的时候跌一跤。
那——夏袭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她眸光流转之间就想到一个折中的法子,换一身衣裳也可。
她们之间到底谁为主,谁为仆?但为了避免多生事端,她只好听话的起身任她折腾。
半晌,才等到夏袭欢喜的叫道,好了,小姐。
张开眼眸,她展袖,绣着荷叶边的袖边轻缓的往上飞扬,回落一身后,她面对着镜中的自己,微微的皱眉。
如花美眷也敌不过似水流年,一世的安乐可比倾城容颜重要的多。
如果可以,她只想平平安安的过她的小日子,也不愿要倾城美貌。
许是称心如意了,夏袭难得没有再多说什么,反而推着她出了房门,耳边似乎有道叹息在萦绕着,鱼幼薇停下脚步,回首看了眼半掩的房门,你说明年开春就回来,可是……我等了很久很久,直到我不再等待,而你也不再回来。
愈来愈低缓无奈的声音仿佛在叙说着什么,可惜太过细微如呜咽,反而听的不真切。
怎么呢?小姐。
她的神色过于凝重,连夏袭都忍不住停下脚步,不解地询问道。
也许是她多心了。
鱼幼薇皱了下眉未答,只是拉了拉夏袭的袖角快步走人。
*******************************************************************************还未进屋,就听到鱼雄难得爽朗的笑声,更见到婢女们麻利的上下跑动传送着茶点。
这个客人很重要吗?鱼幼薇抿着唇以眼神示意她,可惜夏袭似乎没有接收到信号,依旧推着她进入客厅。
幼薇终于来了,飞卿可看下小女是否有资格令你收为其徒。
鱼雄颔首,对于鱼幼薇今日的穿着打扮十分满意。
看来夏袭年纪小小,但着实眼光不错,人又忠心本分,以后幼薇出嫁可一并带去。
少年的衣摆在风中微微的晃动,他微微抬眸,在见到是她时,嘴角蓦然轻缓的勾起。
然而鱼幼薇在看清是他时,却吓得一趄趔,她急忙稳住身形,慌张道:爹爹?!不要告诉她,他竟然邀请了温庭筠当她的夫子?!还没等鱼雄应声,就听到有人插嘴道:幼薇,今后你若是能够得到温公子的一点半点教导,那么你往日的才名也能恢复,免得外头那些人不依不饶,坏你名声。
她才不在乎什么名声,在心底根本就不置可否。
可是在面上她还是乖巧懂事地道:要大家为幼薇担心了,是幼薇的不是,但温公子可是负有盛名的名儒,又怎会收一介女子为徒。
温庭筠的眼角恰巧捕捉到她眸底一闪而过的不满还有……敷衍。
她讨厌他?!可真有意思,难得有人会如此的厌恶他。
于是他故意拖长了音调,与她反着道:小姐天资聪敏,许是不屑飞卿的教导。
飞卿多心了,幼薇一向尊师重道,又怎么会不屑飞卿。
眼角顿时横向她,鱼雄的眼神不可谓不毒辣,至少她被噎住了,只能不甘的沉默着。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忍他!他见她吃瘪,得尝所愿地掩袖偷笑,其实温庭筠的性子也不过少年天性。
坐在一旁的清瘦少年也不停地点着头,猛地,他想起什么来,顿了一下接口道:幼薇,你还不快向温公子问安,如此不知礼数,没个规矩。
鱼幼薇见他漆黑的瞳眸中并没有映着他人的影子,嘴角却依旧温柔很很。
这个家伙分明没把她放在眼里,纵然明白,她还是折服在现实之下,垂螓朝他福身作揖,公子万福。
温庭筠面对着她,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明显起来,幼薇可说错话了。
他顿了顿,果然见她更加抑郁紧抿着唇,连同眸底都点燃了淡淡的火气,他这才接着道:从今以后我将教导你的一切,唤声夫子也不为过吧,幼薇。
鱼雄陡然喜上眉梢,一开始他并没有十分的把握使他愿意屈就,毕竟他是温庭筠,不愿屈就人情世故的温飞卿,不过如今他愿意留下来当幼薇的夫子,真是省了他不少的担心。
鱼幼薇顿愣了一会儿,也不知是否该反抗,还是就此诚服在命运的齿轮下。
温庭筠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他俯身对她作揖,今后可要多多指教了,鱼幼薇!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但一字一顿之间只会令她更加的紧绷,还有……不甘!唐宣宗八年,鱼幼薇还是遇见了温庭筠,一如历史中所记载的一般,她终究没有逃过开头……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7章领罚(2051字)一连几天,鱼幼薇与温庭筠都没有当面交锋过。
反而是府上的婢女们一遇见温庭筠便聚众窃窃私语,只不过从来不见他有过不悦与欢喜,反而落落大方,任人远观。
小姐。
夏袭总觉得不妥,自家小姐虽说是有点儿怕生,但不至于连教导她的夫子都不愿多见,这只能足以说明她是极度不待见温公子的。
一手撑着下颔趴在窗棂上,鱼幼薇凝视着某处,眼眸顿时变得有些闪烁躲避,等会儿把窗都关上,夏袭。
温庭筠,她绝不信再三回避还会遇到他!额头冷不防地淌下一行冷汗,夏袭无语地睇视着坐在窗边的小姐。
这人都快走到跟前了,她还叫她关窗,还不摆明是要甩人脸面。
温庭筠仰起俊雅的脸庞,他望着鱼幼薇,眼神平静到不起丝毫波动。
幼薇如此殷勤的躲法,真叫夫子叹为观止。
过奖。
输人不输阵,她不愿在他的面前落了下风。
但为何她会在他的面前会有一种心虚感,仿佛她的心思在他的面前无处可藏,更无处可躲。
他知道她是怕他的?!温庭筠静默地凝视着她,不以为忤道:幼薇不必如此躲我,我若答应成为你师,自然会尽心尽力,不会多生事端。
他的意思——她才是惹事生非的家伙!与他对峙了半晌,她还是挫败地别开眼,眼眸底下落着的是一片不甘。
她怕死,更怕生不如死,早就知道鱼幼薇会爱上他,更会身首异处,可是她还是不愿如了宿命,更不愿成就鱼玄机!温庭筠,我求你一事。
她不安的抿着唇,放轻语气道:我求你离开这里。
这是她唯一的请求。
现场的气氛赫然非常诡谲,夏袭诧异地用手堵住嘴巴,她不敢置信的瞥向小姐,怎么都想不到她会提出这种要求。
温庭筠的脸上并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目光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不可能的。
话语一字一顿之间足以令鱼幼薇恼怒不已。
只见她眼角连扫都不扫的抬起手,窗台的妆镜受累横飞出去,说时迟那时快,他旋即侧身避开。
只有孩童才会拿着身旁的物件撒气,我以为你不是一般的女子,现今看来倒是我看错了。
他嘴角的笑意顿失,脸上略有些许的愠色。
对——声音卡在喉咙间,分明难受的紧,可她却又不想先示弱。
现场气氛顿时一片凝滞,他们僵持着,谁也不肯退步。
她低垂着头,放在窗棂边上两侧的双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
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她的夫子,都可以教导她一切,但只有他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夏袭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袖,摇摇头劝解道:小姐。
她紧抿着唇,并不觉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只想要他离开,只想要他放她一条生路,如此而已,何过之有。
怪只能怪他是温庭筠!你似乎很不甘愿。
他面色如常地道:不如我来教你一下何是尊师重道,傍晚时刻,你来学堂领罚。
你——也许她该把屋里的木架扔过去。
仿佛看出她的心思,他倏然一下徐缓的笑开了,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我的耐性一向不怎么好。
好,你赢了,温庭筠,傍晚时刻,我自会去学堂领罚,如此可好?!几近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些话,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斗不过他的。
记得罚抄女戒五十遍,我过后会细审。
好!这话是从牙缝里狠狠的挤出,她怕下一刻自己会直接跳窗和他厮杀。
不得找人捉笔,一旦发现,我会很好的关照这些人的。
她身为一介弱女子,打不得骂不得,但不代表他就拿她没法子。
你——顿时噎住话,她弄不清现今自己脸上的表情是否得体,不过她很清楚此刻自己的肝火正旺着。
好一个温庭筠,好一个温飞卿,好一个青衫磊落的翩翩公子。
夏袭极其不自在的往前挪了挪,趁着鱼幼薇正生气的时候,急忙拉上珠帘,遮挡住她对外的表情。
如此狰狞的表情还是不要叫人看清的比较好。
好小姐,我们先休息下,要不我吩咐下人给送来你最爱的茶水糕点好下下火。
她揪着她的衣袖,当下心知决不能再让他们争吵下去了,不然叫人看了笑话就算了,若是一旦传扬出去,这可对小姐的名声一点好处都没有。
还没来得及缓过神的鱼幼薇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夏袭一路拖回内室。
呼啸而过的风夹带着窗前的桃花漫卷轻飘,温庭筠低垂着头,他微微怔愣了一会儿,一阵低笑才从他的唇际逸出。
竟然当真了。
轻轻往上扬的音调带着些许的鼻音,他漫不经心地捏着飘落手心的花瓣,一道几乎低不可闻的叹息声悄然发出,果然不能太过依仗自己认知的历史。
现如今,他该如何是好?PS:大家看出来了没有,看出来了没有!这个温庭筠也有问题哦。
额,我不想再剧透了,已经有人说我是剧透大王了,所以这一次我就不剧透了,大家慢慢猜。
依旧是老话重提,不喜欢一千零一夜题材,还有竹子文风的,可以点下文中的红叉叉。
去者不留,留者随意,这是我的待客之道,如果嫌我怠慢的话,也可以离开,免得双方起冲突。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8章捏陶(2299字)学堂关关雉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温庭筠放下书卷,虽不知为何会突然翻到这一页,但内心却起了异样的悸动。
案桌上的香炉袅袅升起缕缕迷雾,衬着他此刻的容颜更显得朦胧迷茫。
往日里也不知翻阅了多少次,怎么今日儿倒不敢看了。
眉梢微微地颦起,他略带自嘲地笑道。
半晌,从屋外的不远处传来丝履踏来的声音。
他顿时收敛起神色,但倚放在桌面上的手却不自觉地曲起,似乎有点儿紧张。
温庭筠,我应约而来了。
鱼幼薇的身后难得没有跟着任何人,不过也难怪,这一次她是来领罚的,如果弄的人山人海,那她也不用出去见人了。
眼角扫落她双手捧上的一摞纸张,他嘴角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左右开弓,原来幼薇还有这本事。
她愠怒的瞪向他,若不是他逼迫的紧,她也不会发现自己还有这本事。
疼了吗?呃?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她诧异的直视着他,却见他难得面有愧色的看着她。
这一次是我不对。
他不该如此戏弄她的。
偏头,许久,他才掀了掀唇角道。
他的语速急速而轻忽,仿佛稍纵即逝。
而她唯一清晰的是他的唇形,线条流畅优美。
你的意思是——她不敢揣测他的意思,就怕自己会错了意,又倒了大霉。
他的面容随即泛起一抹古怪之色,她是故意要使他难堪,还是要占他的便宜。
不如我带你出门玩乐一番,自当赔罪可好?话音刚落,四周静得他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唇角僵硬的抽动了一下,她现在可不敢直接了当的拒绝他,于是硬着头皮答道:不敢,是幼薇冲撞了公子,摘抄的女戒已在此,我可否能回去了?只要可以离开学堂,她喊他爹爹都不成问题。
不得不说,在鱼幼薇的心中,温庭筠比起牛鬼蛇神还要令她惧怕。
他看着她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样放,随即悠悠开口道:幼薇,你想要夫子请求你吗?不敢。
她尽量表现的恭谨谦让,内心却恨不得抬脚踹人。
真是令夫子欢喜的答案。
……两人表面风平浪静,其实暗下已交锋多回。
温庭筠,算他厉害,她甘拜下风。
鱼幼薇,她果真会伤他的心。
*******************************************************************************七拐八拐,路径曲折不定,鱼幼薇坐在轿子里,随着路上花费的时间愈来愈长,她也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询问到底要往何方。
只得无趣的掀起轿帘观看街道两旁忙碌的行人,再往前走,就看到一座座城墙安静的坐落着。
突然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她忍不住有点畏缩。
他该不是想把她弃尸野外?幼薇,为师在你心中的形象原来这般可怕。
原来她不知不觉竟把心底的念头一一吐实,糟糕,她顿觉得尴尬的低下头,却见他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幼薇现今可真是乖巧懂事。
他见她乖乖的坐在一边,不敢再造次,忍不住调侃道。
就在她有口难言的时,轿子忽然停了下来,原来是已经到了目的地。
她不禁松了一口气,就在夏袭的搀扶下落轿,走进了一家不大的院落,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硕大无比的陶缸。
静默了一会儿,只听到温庭筠道:进屋吧。
宽敞的庭院并不见多少人,反而绿荫葱葱,庭院深深。
浑身陡然一僵,她的被害意识依旧存在,幸好夏袭挡住了她一半身形,不然她的一举一动还不暴露在他的面前。
镇定心神后,她才在他的示意下独自推开前方的朱红大门,踏过门槛方才进入里屋。
雅致古朴的檀香扑鼻而来,她强行压抑下从内心升腾起的混乱思绪,这才看清前方的案桌上摆放着一叠叠盛着各式各样颜料的瓷碟,旋即瞠目结舌。
这是一家烧陶作坊,幼薇可随意做些小玩意带回去。
温庭筠只是笑,并没有告诉她,他一贯会在这里消磨时间,所以时常会请人打理屋子,好让屋子上下井井有条,幽雅温馨。
鱼幼薇惊愕地瞪大了眼眸看着他,烧陶,夫子你以为我会?话刚说完,她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懊恼的咬着下唇,怨恨自己的多言。
见她一脸的窘样,他的唇边缓缓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你自然不会才有意思。
宁恁是怎么不情愿和别扭,她还是不敢再和他叫板,只能硬着头皮绕着桌子走了一遭,这才乖巧的落座。
温庭筠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散漫地提笔蘸着颜料,他斜眼瞥向她,在开始捏陶的时候,定要充分的揉捏,将陶泥里的空隙全都捏实,而后在捏型的过程中,适当的撒上泥浆,等到完全干燥后,就可派人到窑炉帮你烧制。
不……不是吧?这么麻烦。
虽然之后他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可惜她所有的心思都在神游太虚中。
小小的一团泥土,要把它捏成其他形态,此刻她只能想到一句,烂泥巴扶不上墙。
忽然感觉到一道非常有有压迫感的视线向她扫了过来,本能的抬头,只见温庭筠的身子微微向前倾,露出了白皙细致的颈项。
她倏然吓了一跳,吞吞吐吐地道:怎……怎么呢?为师在想幼薇何时才能回过神来。
嗤笑一声,他踱回到一旁的座椅坐下,慵懒地倚着厚软的靠垫,墨黑的眼眸宛如漩涡般深深的将他人的视线吸引住。
只不过他的笑声在她听来,似乎带了几分难解的挑逗,使她严重怀疑到自己是否年纪轻轻就患了幻听。
该死的,历史可没有说过温庭筠会如此的年轻,甚至令人……难以抗拒。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9章苦头(1966字)温庭筠捏转着瓷杯,眸底慢慢浮上几分兴味。
前几日,只因鱼幼薇处处回避,以至于他没有仔细留意过她的一举一动,不过现今回想起来,这个鱼幼薇非常的古怪。
她很怕他,不,也许该说唯恐避之不及。
也许是做的实在抑郁,鱼幼薇随即抬眸,就发现温庭筠半侧着身子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在明亮的日光下,她清楚地看见他略略上挑的眼角带着一抹探究的玩味。
怎么?看着为师发呆。
他表情温柔,嘴角的弧度缓解了他天性的淡薄。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紧紧咬着下唇,更加用力的捏紧手里边的泥块。
他歪着头看她,低声道:要戳破了,幼薇。
她顿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脸上刷地一片通红,这才发现他的眼眸极为有神,熠然生辉,衬着他文雅书气的脸庞,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清艳。
嗯~~拉长了音调,他单手托着腮,见她羞愧的垂螓,不由得感到好笑,这才起身,慢慢走上前。
在她不解的眼神下,他绕过摆放着瓷碟的桌子,站她的身后,信手捏起一个手环,执笔细绘上天青色的碎花图案。
我记得女子一贯偏爱这些小玩意——他蓦然停下话语,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你觉得再添上什么图案好?她小步的移近到他的身边,轻咳两声,厚着脸皮吐出了一句话,是送给我吗?已经成型的手环被握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中,他长眉不由得一皱,淡色的唇瓣微启,你若喜欢便送你,若不喜欢,事后可背着我处理掉它。
呃?真是难伺候的主,她可不想从他脸上猜出他的心思,免得最后自己看得快吐血而亡。
温庭筠,是个人才,绝对是个人才!如何?没有多大波动的声音响起,她愣了半晌,慌过神来,才发现他的脸色竟有些沉了下来。
幼薇当面出神是觉得无趣吗?他皱皱眉,修长莹润的手指捏在手环上,仿佛只要稍稍一用力就可以令它尸骨无存,幼薇真伤夫子的心?轻缓的语调沉淀着一股淡淡的威胁。
幼薇知错,夫子莫怪。
等到他话音一落,她连忙认错,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幕似乎在警告着她什么。
不为难?还是在她的目光之下,他抬袖攥着手环,朝她微微一笑。
不为难,一点也不为难。
她艰难的摇头,如果现在她还猜不出他在生气,那么她绝对是笨蛋。
谁说女子翻脸比翻书还快,男子一旦变脸堪比女子。
还不知已经在她的心底沦为女子的温庭筠,他看了下她手里边不成型的泥块,不禁在心中再三低叹,幼薇,捏陶最为重要的不是配色,而是随心所欲地捏揉,将你所要的意思表达出来。
她及时反应,将泥块甩打在桌上,定了定神后,她危险的眯着眼眸,使用一记手刀横劈在上,顿时泥块四处飞溅。
甚至还有的泥块……甩到温庭筠干净的袍子上,突地,他重重吐出一口气后,唇畔挂着的几乎淡的不能再淡的微笑。
虽然知道她向来不按牌理出牌,但是这未免也太……幼薇,为师想来,你还是做些古朴的饰物比较好。
他难得俯身伸手触摸她的发顶,摇摇头,悄然低声道:除非你愿替为师清洗被弄脏的袍子,不然你下手还是温柔一点为好。
身子陡然一僵,她勉强稳住身形,嘴角微微地抽搐着。
他觉得以她的性子会如此的温柔吗?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到门扉被推开的一阵细响。
果然是你,飞卿。
细长的眉眼轻挑,纪唐夫斜倚着门扉,当他的视线落在鱼幼薇身上时,眼神顿显得暧昧不清,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飞卿的眼光一向很好。
大唐首屈一指的美人,长安有名的女神童,飞卿真是好福气。
唐夫今日是过来拿上回定制的青釉长颈瓶吗?算算时日,也差不多就在这几日。
温庭筠低垂着眼睑,浓密的眼睫随之滑落,他看着他,这才收回覆盖在她发顶的手,微笑道:一共三十两,唐夫可别忘了过后结账。
虽然这家作坊并不是他的,但他是里头挂名的陶瓷师傅。
纪唐夫屈起手肘,他掩袖横了他一眼,飞卿,我以为你不会与我计较这些的。
唐夫说笑了,我只是作坊一名小小的师傅,做不得主。
他可记得上回他与唐夫、成式三人到洛阳,结果路上银两用尽后,唐夫这家伙竟然要他与成式一路卖身葬兄。
鱼幼薇左顾右盼,当她听见他是这家作坊的师傅时,诧异的猛然抬眸瞥向温庭筠,连嘴角都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
温庭筠会捏陶,呃?!历史这一点可没有记载。
果然不能太依赖历史。
她低声咕喃着,眉梢微微地颦起,从她成为鱼幼薇的那一刻起,命运恐怕就开始脱轨。
所能依仗的愈来愈少,这对她而言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似乎听到了什么,温庭筠的眉梢微微地抬起,带着一丝审视的俯视着她。
PS:很多段落都不要了,似乎有点儿修改过头。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10章赠礼(2023字)等了一会儿,一名容貌清秀的小厮捧着铜盆布巾走进屋里,他俐落的在漱洗架上放下梳洗用具后。
这才躬身对着温庭筠他们道:公子,梳洗用具已经准备妥当,待会儿小奴会派人收走成型的泥陶。
温庭筠的手上沾上了些许粉末,片刻后,他放下手中的捏成型的手环,朝着他点点头,那你去安排吧。
鱼幼薇自动自发的先去洗手,她可不想继续和他呆在一起了。
纪唐夫身子一倾,便隐出黑暗,显示在日光下的脸庞近乎完美,只可惜他脸上的傲慢,足以令人不敢太过接近。
那我也该先回去了,飞卿,我就不打扰你了。
意有所指的瞄瞄身在状况之外的鱼幼薇,他感觉到飞卿恐怕是在自讨苦吃。
温庭筠自然听出他的意思,他薄唇一抿,墨眸里隐隐的藏着着深幽的暗光。
历史的转动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而他所能做的是顺其自然。
只不过那不代表他会……束手就擒。
********************************************************************************送你。
温庭筠微笑着摊开手掌,通体剔透的白底青花手环因上了釉的缘故显得特别精致可人。
讪讪的站在原地,窑炉的热度扑上鱼幼薇的脸上,她怔楞了一下,还是收下了,毕竟这世间没有几个女子不喜欢精巧的饰物。
但他的手心依旧摊开着,游离中,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我的呢?她不可思议的瞠目瞪向他,你确定?一个做的不成模样的埙,他敢要,她都不好意思拿出手。
留作纪念而已。
温淡的口吻听不出是悲是喜,他也不对她的手艺抱有希望。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通体漆黑呈椭圆状的埙,递给他后,她立即窘迫地撇开目光,他低垂着头,几绺青丝顺着曲线优美的颊旁垂落。
却见他用手指细细的描绘着埙身,淡声道:近日,我要回金陵一趟,你自当保重。
你……要走?虽然一直巴不得他快点离开,但一旦他要离开,她总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失落。
一霎那,阵马蹄声从沿岸边上传来,原本停驻在屋前的马车也被马夫急忙拉到一旁,好给对方让道。
他的唇瓣微掀,仿佛在说些什么,但在他们身边疾驶而过的车声正巧盖过了他的声音。
一时半刻他们谁没有再开口,仿佛都在等对方打破僵局。
鱼幼薇紧揪着袖角面对着他,她记得古来旅途向来艰难漫长,哪怕诗经里的烟花三月是一件很美的事情,但疲倦的路途会减少很多人的兴致,而她更不觉得以他的身子骨会那么的经久耐用。
四周的人群开始汹涌起来,已经有不少结伴而行的姑娘看到温庭筠后窃窃私语,似乎是认出了他的身份,以至于有的更是直接歇下脚步,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沉默了一会儿,总感觉到众人灼热的视线仿佛可以将她射穿好几个窟窿,于是她的眉梢不禁更加的紧锁,需要我帮忙吗?他没有搭话,见她一脸担忧的望着他,便弯起了嘴角。
兴许是从没看到她如此担心的模样,倒觉得有几分的有趣。
见他一直都没有搭话,她有些踌躇地说道:路上要注意点自己的身子。
蓦地,她又踟蹰磨蹭的看他一眼,然后飞快的别开视线,似乎在犹豫着些什么。
他低垂着头,右手拎着宽大的左袖,伸出手点下她光洁的额头。
此刻树影摇晃,落下的斑斓正好掩饰住他温柔到宠溺的眼神。
不必担心,我会平安归来的。
一时间,她脑海中闪过很多的念头,却第一次冲动地脱口道:夫子,我会打理好你路上的事项。
不用了。
他突然顿了顿,无奈地弹着她的额头直至通红。
夫子还不至于没有这点银两。
可是——她可记得在书里曾经记载过温庭筠一生坎坷,虽有才华,却数举进士不第,终身潦倒。
他收回手,抬肘撑着下颚,宽大袖子滑落到手肘处,恰好露出一小段白皙的手臂,幼薇如此担心夫子,真是令夫子十分感动又外加欢喜,不如幼薇与我一同前去唐夫的府上收账如何?我还是先打道回府,夫子自行安排吧。
嘴角难以自主的抽搐当中,她一点也不想和他搭伙去做这种事情。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脸遗憾的望着她,幼薇,夫子会一直记挂着你的。
……不用了。
这下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温庭筠凝视着马车远去的背影,修长莹白的手指摩挲着乌埙的沿口,似轻唤又似叹息的叫了一声:鱼幼薇……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
似乎忘记了不该太过在意对方,甚至不该起了这等念头的。
他拎袖托住额头,抑制不住地低笑出声,他果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坚决,那这下该怎么办呢?是遵循历史的安排,还是不顾一切……遵循自己的心?!PS:知卿心并不会写的很长,每篇都会在两千字左右,请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11章多心(2053字)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所以她就不必再去相送。
鱼幼薇趴伏在梳妆镜台上,一阵踟蹰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停停又走走的,仿佛在犹豫着些什么。
夏袭,我知道是你。
她下意识的摩挲着手腕上的青瓷手环,平静的语调听不出是悲是喜。
夏袭小心翼翼地注视着陷入自我思绪的鱼幼薇,嗫嚅道:小姐。
清明节亲手挂在屋檐上的青铜铃因微风而轻轻地晃动着,她只听到自己默声道:他……收下了吗?公子不愿收下。
眉峰紧蹙,她想自己还是担心他的。
刚则易折,温庭筠成名极早,但不代表是件好事。
太过聪明的人极易早逝,例如同是盛唐诗人的王勃和李贺。
书上记载,王勃是南下探亲,渡海溺水,惊悸而死。
而李贺却是终身不得参加进士考试,连施展才华的平台都没有。
她是不愿见到他也如此。
他现今在哪里?她站起身,旋即从衣架上拎起藕紫单色外衫套上,转身面对夏袭道。
小姐是要出去见温公子?她以为以她对自家小姐的了解来看,她会龟缩到最后。
鱼幼薇在她难掩好奇的视线下,随即联想到了什么,当下面色一红,呵斥道:莫要胡思乱想!不敢、不敢。
嘴里喊着不敢,夏袭的嘴角却微微的往上飞扬。
小姐大概还不知道女子只有对其有好感后,才会赠送银两给男子。
呐,传奇小说里一般不都是这么写吗?如果鱼幼薇可以看透人心,那么她此刻的脸色一定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飞卿是在等人吗?纪唐夫交叠于膝盖处的脚放了下来,他身子一倾,便走出红漆柱廊。
几绺被微风吹乱的发丝紧贴在温庭筠的脸颊上,他漫无目的眺视着天空,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注意在他身边来往跪安的仆从。
等我从金陵回来,唐夫恐怕都已经成亲了。
他侧过身,微笑着扭头面对纪唐夫,听说是侍郎家的嫡小姐,唐夫的运道一直都很好。
纪唐夫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半晌才传来他略带嘲弄的声音,不过是利益联姻而已,谈不上运道,不像飞卿与成式可以自行选择所爱之人。
他所羡慕的是古来贤士的闲云野鹤与勇者不为世俗所累的洒脱自由。
有得必有一失,成式这一生都不可入朝为官,而我也受才名所累,不受上位者青睐。
顿时,温庭筠的搭话使四周陷入一片难解的寂静中。
他定定的站在原地,一抹笑意在嘴角徐缓地蔓延开来,我走了以后,凡事有劳你多加费心了。
纪唐夫收扰折扇抵住额头,他嘴角倏忽上勾,斜视着他道:你下定决心了。
以他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如此轻易的决定自己今后的人生,更不会如此执着的想要某物。
温庭筠微笑着在他的目光之下抬起了手,他摇了摇手指,晃着头道:难得可以决定,就不改了。
哪怕历史不是如此的安排,但这一次,他只愿遵从自己的心。
嘴角都微抿成一条线,纪唐夫怎么会听不出来眼前少年低缓语气下的坚决,他是认真的,他知道。
可她呢?这个结,如果双方无法解开,那么你一世都会因此受累。
你想清楚了,飞卿!挑中一人,放下自己的心,然后全心全意的付出,哪怕跌入阿鼻也不得后悔。
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纪唐夫知道如果是自己,那么是绝对不会愿意令陷入这般被动的局面。
如今只剩下你和成式了,唐夫可要努力。
薄唇勾起一抹弧线,他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可是他更想要遵从自己的心。
纪唐夫的脸上突然抹过一记十分僵硬的表情,只见他掩袖冷嗤道:不要左右拉扯,我可不会如此轻易的被人拐去。
……你多心了。
缓缓的阖上眼帘,温庭筠低声叹息。
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唐夫的个性可比他要来的尖锐,也不知等待他的命运是如何的诡谲难测。
如果选择错误,那你该怎么办?飞卿!纪唐夫的语气不知为何隐藏着不安,不若平常般那么的漫不经心。
他只是笑,那也没有办法了。
你——纪唐夫然赫然呆立,当他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时,却可悲的发现自己只能瓮动着唇瓣,无法开口。
看出他眸底的担心,但温庭筠温柔地劝解道:就算这一次我不愿参与其中,但下一次是否还能逃脱,那可不一定。
唐夫该为我感到高兴,至少我……下了决心。
纪唐夫闻言,猛然抬眸,便见他的目光坚定温柔,不由得,他偏头错开他的视线。
温庭筠,也许他从来都没有和他说过,他并没有他想象出得那么坚强,更没有胆量接受这场以一世作为代价的赌博。
放心,我不会出事的。
温庭筠伸手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希望这一次能够借着你的好运道,唐夫。
身子陡然一僵,他怔楞地直视着他。
飞卿,他是真的下定了决心,宁愿鱼死网破,也不愿再回头了。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12章踩空(2090字)鱼幼薇还不知在走廊里所发生的事情,她心急的捞起宽大的袖子,一路小跑。
只可惜她的头上梳着两髻,再加上夏袭尾随其后的叫喊,逼迫着她不得不稍稍再次放慢速度。
小姐,注意脚下,脚下!一路跟随的夏袭一脸的心惊胆战,她根本就没见识过自己小姐如此急性的一面。
这下可大开眼见了,她无力地叹息,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就那么多嘴告诉小姐,温公子不接受银两的事情。
小命可比看热闹重要的多,她怎么一下子就忘记了。
听到夏袭担忧的叫嚷,鱼幼薇旋即转过身,在夏袭地面前抬袖擦拭着额头的汗珠,本想回应的,可岂料左脚一下子踩空了。
小心——夏袭双肩陡然一僵,随即快速上前想要拉出她翻飞的衣袖,不过很可惜,等她看清自己手里边的是一缕青丝时,当下瞪大眼眸看着往后跌倒的鱼幼薇。
仿佛听到什么某物碰撞青石板的声音,鱼幼薇感觉到后脑勺钝钝的抽痛着,似乎血液正以徐缓的速度从她的身体里消失。
是错觉吗?但……也有可能不是错觉。
只是为何偏偏会从心底涌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即将会因此而错失一次极好的时机。
********************************************************************************好辛苦……灵魂仿佛被生生的塞进一个瓶塞里,不能自由的呼吸。
她只能感觉到浑身的关节酸痛的不可思议,四肢沉重的似乎灌满了铅。
唔……浑浊的呼出一口气,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撑着桌沿,不消一会儿,眼前朦胧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她陡然一僵。
这是怎么了?然道她在做梦?!散落一桌的书籍四处摊着,看到一半的书籍上还搁着一只水笔,四周他人翻阅书籍的声音沙沙的作响着。
这里是——市中心的读书馆。
意识到这点后,她诧异的瞠大眼眸,理好自己有些凌乱的发丝,眼神涣散的望着左手边的玻璃窗,蓦地,她感到一阵窒息,她——看到了自己手腕上还存在的青花手环。
温庭筠、鱼幼薇……这一切原来不是梦!恍惚间,她似乎听到有人在耳边轻唤,她顺着声音转身,来人略带着担忧的脸便映入了她的眼帘。
有事吗?她的声音带着初醒后的软糯慵懒,会使人不觉得对她放轻语气,这恐怕是她唯一的优点了,没有一点攻击力的模样确实会令人放松警惕。
你的脸色很不好,需不需要去楼下的自动贩卖机买杯热可可。
他的年纪看起来也不大,但温柔谦和的模样会令人不由得听着他的话去做。
她偏着头,揉着眼睛对着他摇了摇头,不了,我等一会儿就要回家了,谢谢你的关心。
她以为这个城市已经足够冷漠了,但没想到还会有人去关心一个陌生人。
高中生会很辛苦的,加油吧。
他以为她是准备高考的学子,才会留在读书馆拼命的填充着自己的知识面。
呃?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认为她还是高中生,虽然她也不过才刚刚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
顿时她皱着眉头想要和他说明她已经不是高中生了,但一抬眸,她这才发现他早就已经离开了。
只有桌面上还留着一杯热腾腾的可可,一圈一圈的白雾沿着杯沿往上冒。
她低下头,嘴角忍不住微笑起来。
四周依旧只有翻阅书籍的声音,这下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响起了。
她端起纸质的杯子,下薄唇贴着杯口,一小口一小口慢慢抿着。
可可很好喝,还有……谢谢。
也许这一切都是梦,手环也是她刚买不久的,她从来都不曾成为鱼玄机,更不曾认识温庭筠。
依旧只是一个很平常的女生,一个喜欢养着小猫一起睡午觉的平凡人。
桌子上的一本书籍哗啦一下被风吹起很多页。
握着纸杯的手突然一紧,她怔楞的看着书面上所呈现的印刷字。
唐文宗开成四年,温庭筠应举,未中,只在京兆府试以榜副得贡,连省试也未能参加。
究其原因,大约为杨贤妃的谗害,受宫中政治斗争之害。
庄恪太子左右数十人受累,或被杀,或被逐,沙汰殆尽,随后庄恪太子不明不白地突然死去。
他还是没有考中状元吗?!她开始陷入了沉思,虽然早就知道在他步入科场前,便注定了不能及第的命运。
但她还是为他感到可惜,以他的能力不该落到这种结局的。
半晌,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连忙摇头挥去脑海中的景象,还有——记忆。
我是苏木棉,那一切都是幻觉,幻觉而已,不要相信!口中喃喃自语,她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连自己都无法欺骗过去。
是的,她很在意,非常的在意,该死的在意……这个叫温庭筠的男人!PS:当女主在现代时候,会用她原本的名字,但一旦回归历史,那就用历史人名。
最近画展终于完成了,我的画也交上去了,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不过我还是会乖乖的给大家更文的,估计能看到这一章的娃都可以忍受我的文风了。
最近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有不愉快的,也有欢喜的,但至少还有大家的支持,我对于收藏这文的娃由衷的感到谢谢。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13章阿策(2007字)手机不知何时沿着桌面在滑动,苏木棉抿着热可可,眼神涣散的瞄向手机,直到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落在她的脸上,她这才恍然惊起,旋即慌张的抓起手机,拉过几本书籍朝着大门跑出去。
我说苏苏啊,你搞什么,就算被外星人抓去,也该回个短信给我了。
手机的另一端是一个极其年轻有朝气的小女生,俏皮的口吻仿佛在撒娇般可爱。
苏木棉连看下屏幕上的来电提醒都不想,容容,我问你一件事情,这个世界真的会像小说里说的一样出现穿越吗?电话里头似乎停滞了一下,许久才传来她大笑不止的声音,令苏木棉第一个反应就是后悔没有把手机关机了。
果然是这样,她一定会笑话自己的。
果然就听到她喘笑不定道:别开玩笑了,你的大脑没被你老爹的古董给侵占了,反而是被小说给改造了。
话说,你以为自己会穿越到什么年代,明朝?玩九龙夺嫡?还是到唐朝玩玄武门之变?!苏苏啊,以你的个性,别被人拉去唐朝黑窑挖煤就是耶稣保佑了。
唐朝时期,基督教还没传到中国,还有九龙夺嫡是清朝时期的事件,容容。
忍不住纠正友人错误的历史观,不得不说,有时候苏木棉是个天然呆。
……你还被外星人抓走吧,抓走吧。
面对抓狂的友人,苏木棉显得异常的平静,甚至还显得挺开心的。
苏苏,我警告你,不要以为你装呆卖萌,我就会放过你,你一定会遇到克星的,到时候别哭着喊着求我帮忙。
捏着手机的力量遽然加重,苏木棉嘴角地弧度陡然微顿,容容,喜欢一个人真的需要勇气吗?盛唐时期的上元节,掀开面具的少年,她似乎还能听到朱红色的恶鬼面具立在地面打了个圈后的声音,很是清脆啊。
还从来没有听过苏木棉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电话另一端的吴容随即正襟危坐,不再天马行空的胡扯,怎么了,苏苏,你有喜欢的人呢?她以为苏苏会成为传说中的斗战胜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令所有男生铩羽而归。
喜欢就去追啊,你——苏木棉家事清白、花容月貌,又没有缺胳膊断腿,然道还会跑的比他慢。
搭讪有没有勇气,就在于你对对方的欲望有多大,即便是强奸,也不过是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比一次恋爱短,比一次失恋长。
你有什么不敢的?额头的汗珠扑簌簌地滚落,苏木棉攥着手机的手一抖一抖,似乎在不停地忍耐着什么。
什么即便是强奸,也不过是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她如果敢去强了温庭筠,就不是什么有期徒刑,而是遗臭万年!也许苏木棉本人也没有在意到,当吴容提到这个问题时,她首先代入的角色不是其他人,而是——温庭筠。
苏苏——很久都没等到她的搭话,吴容很轻的唤了一声,如果是真的喜欢,那我一定会帮你的,哪怕是把那个男生一棍打晕,我也会拖回你的洞里。
……不用了。
犹豫了一会儿,苏木棉还是很想要她打消这个念头。
现在是法治社会,又不是远古时期,看中哪一个,可以随时拿着棍子站在路边等着打晕对方,好拖回自己的洞里。
苏苏,我是认真的,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那么你就勇敢一点,不要磨蹭。
因为苏苏是一个迟钝的家伙,但是如果你都能感觉到自己对对方有好感,那么这个好感度就一定不低,所以你说的喜欢应该会是爱。
不愧是最贴心的姐妹,吴容是绝对了解苏木棉的。
双肩悄然一僵,苏木棉徐缓地垂下眼睑,细长的眼睫毛也随着滑落。
她握着手机,静静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自己的喃语,是这样啊,我以为自己是不会喜欢上他的,我以为自己是不敢的,结果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自以为是。
纸糊的爱情一撕就破,她实在无法遵循历史的发展,接受成为鱼玄机的代价!她按下手机,抱着书籍快步走入电梯里,却一时没有注意到电梯里头正要走出来的人影。
你……来人眼见着她即将要撞上自己,连忙侧身给她留出空位。
苏木棉按下层数后,朝他点头,刚才谢谢了。
没事。
他也不是很在意的耸耸肩,但在见到她要下的层数后,秉着女士优先的绅士态度再次给她让道。
她突然在电梯口处停了下来,似乎想起什么,慌里慌张地对着他弯下腰,低声道:非常感谢。
他不由得有些许的怔楞,不过当他看清她手腕里若隐若现的手环时,漆黑如墨的双眸里逐渐升涨着众多难解的情绪,就在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她早就已经消失离开了。
原来是她啊,也不知道阿策那家伙看到了没有?他抬起手肘扣住下颚,嘴角起了个细微的弧度,似笑非笑。
应该是看到了,然怪那时候不慌不忙,还要他准备热可可,他以为他什么时候起改喝这个了,原本是借花献佛。
阿策,真的好贼啊。
只是——她看出阿策的身份了没有?PS:修文的时候,学校这个混蛋竟然全校断电,他又玩断电了,太讨厌了。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14章表哥(2058字)市中心的午后其实是很慵懒的,做完租借书籍手续的苏木棉解脱似的吁了一口气,她单肩提着袋子快步走过人行道,在红灯即将亮起的那一刻,她立即加快了速度朝着对面的建筑物跑去。
人群中一名少年突然转身,静默地停在原地瞥了眼消失在人群中的某个背影,嘴角蓦然浮起一抹细微到几近等于无的弧度。
一辆公交车就在此刻截断他的视线,于是他没有再停留,转过身双手插在兜里,仰起脸,嘴角的弧度愈发的明显起来。
是命中注定,还只是命中错过,不如就让他看看命运的安排,是否可以令他感到惊喜有趣,还是措手不及。
……似乎感觉到有人转移到自身的视线,苏木棉随即顺着感觉侧身往人行道上探去,却没有丝毫收获。
是错觉吗?她歪着头收紧袋子的肩带,走到街边一家挂着古朴木牌的中餐馆,一打开门就看到店里头,一名戴着围兜的英朗青年转头对着她微笑。
苏苏现在才来啊,要吃点什么?除了面条。
苏木棉皱着眉头,拉开一个座位,也不想看什么菜单,就直接趴在桌面上有气无力的道。
她对面条的怨念来自童年时期的泡面生活,导致她现在对面条的兴趣实在提不起来。
晴姨和叔叔又不回家吃饭了吗?不然她也不会这时候出门。
把袋子放在桌面上,她呆滞的眼眸没有一点儿亮点,嗯,他们又在研究所里度过二人世界了。
有一对工作狂的父母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至少在她这个年纪的人都不太喜欢被人牵制的感觉,不过她倒是很希望自己的青春叛逆期可以不要再晚到。
摸了摸她的头,他只是笑着拿着菜单扣了扣桌面,温柔的询问道:那就劳烦眼前这位可爱又可怜的小姐点单,让厨房里的大厨小哥等待太久可是不太礼貌的行为哦。
那我也麻烦下我眼前这位不太负责的店主大哥不要使用太多的语气助词。
他还没来得及回神,就突然被另一只修长的手攥住手腕,转眼间,众人的视线里就多了抹单薄却令人不敢忽视的身影。
是阿陵啊,你瞧瞧,只要一看到我家苏苏来了,你就耐不住寂寞从厨房里跑出来。
明显调侃的语气,可惜唤为阿陵的男子也不是很在意斜睨了他一眼,于是他顿时非常识相的消音了。
苏木棉面无表情的抬眸看着他,用口型道:三表哥,你真丢人。
挑眉,他也用口型回道:在阿陵面前,丢人不算什么。
突然很想翻白眼,她挪开他的菜单,反而对着阿陵很是和颜悦色,阿陵,你要不要换个地儿工作。
以阿陵的手艺加姿色不愁没有地方去,但是表哥和他从很久以前就是认识的朋友,阿陵这个人又那么重义气,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表哥一路虐待。
不了,苏烨一个人忙不过来。
阿陵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波动,很平稳,可给人的感觉却像一滩波澜不起的死水。
苏烨收起菜单顶着额头,他笑的有点儿无可奈何。
如果阿陵要走,其实他也不会留他,毕竟他自身并没有多大的理想和抱负,但阿陵和他不一样,从他认识他的那天起,他就知道阿陵和其他人都不一样的。
只是很可惜,阿陵在等一个人,所以必须要留在这个城市里。
放心,我不会欺负他的。
毕竟他给他带来了很多客人,而且也带来了很多麻烦,例如花痴。
嘴一撇,她不可置否地瞄向自家表哥,劳烦请这位先生去厨房里给我来碗你亲手做的蛋炒饭好吗?我相信这一点点的难度是难不倒一家做中餐的老板。
……女生愈大愈难伺候,他好想把她这滩水给泼出去,看看有谁敢收留。
苏烨不会。
阿陵仿佛没看到苏烨拼命给他做暗示的眼神,一板一眼的道出友人的短处。
你真可悲,表哥。
用口型表达她对他的同情,苏木棉很明显的感觉到更多的视线集中到她这一桌,她确定刚才那话被人听去的不在少数。
她还奢望着他什么时候给她找个表嫂,果然这只是一种奢望。
吃完就立刻、马上给我回家。
用菜单挡住他鼻子以下的面部,他压低声音,用手敲着她的头。
她这小妮子,也不知道以后有谁吃得消她这性子。
呃,你出的士的钱?伸手讨要回家的路费,她笑得一脸无辜,我脚踏车的链子掉了,现在还在修理当中,表哥可以赞助我回家的路费吗?你想要进厨房加工吗?用菜单拍下她的手,苏烨还没开口说他送她回去,就看到阿陵一脸不认同的看着她道:我送你回去。
好吧,他在内心无奈的摊摊手。
阿陵的防范意识又复发了,他应该和他说过很多次了,不是每个的哥都是想要猥琐无辜少女的犯罪分子。
那送我回去之前,可不可以先来碗蛋炒饭,一个有责任心的绅士可不会送一个正饿着肚子的可怜少女回到一个空荡荡的家里。
竖起手,她可怜兮兮的追加道。
她真的够了。
苏烨无力地推着阿陵进厨房,就怕阿陵要负责到家后给她拖地暖床,毕竟他这家伙实在是太一板一眼了,对熟悉的人又完全的不设防。
阿陵结婚了以后,一定会被他的老婆吃的死死,连一点翻身的可能性都不会有的!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15章赌约(2091字)表哥也太大惊小怪了,她又不会对阿陵做出什么事情。
毕竟在她的心里他只是长辈,而且阿陵恐怕也有一个最为深爱的人,那个人霸占了他所有的空间,使他无法再去注意到其他人。
不过阿陵长得确实很不错,一个很有味道的男人。
呃,至少比表哥要来的够男人,可怜的苏烨在苏木棉的心目中的地位实在不高啊,也不知道当他知道后,会不会揪把辛酸泪。
苏木棉摸了摸吃的浑圆的肚皮,她拿着矿泉水冲淡了下嘴巴里残留的异味,就看着阿陵拿着她的手提袋放在车筐里,一板一眼的模样实在令人不敢拿他寻开心。
阿陵喜欢做饭?她跳上车后座,蹦跶的踢玩着鞋子。
阿陵低着头试了试车铃,听到一阵清脆的铃声后,这才回了她一句,不是很喜欢。
君子远庖厨,没有一个男人喜欢做饭洗衣。
可是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喜欢就可以的,他还要生存。
那为什么要留在表哥哪里?将矿泉水递给他,她看着他略显削瘦的肩膀,也不知道到底会因为何事才会导致一个人变成远离人群,从此少言寡语的另一个人。
他沉默了很久,直到行驶到半途,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道:因为苏烨说……需要我。
他是为了他(她)留在这个城市,但却是为了苏烨承担起一家店的责任。
苏烨,他相信他。
阿陵……你也太好骗了。
老实到可以说是世纪末唯一一个正人君子,苏木棉已经对他很无语地摇摇头。
表哥对谁都说这句话的,在她五岁的时候,他对她也讲过类似的话——啊,可爱的苏苏,没有你,地球该怎样转动,没有你呆萌的眼眸,我又怎么会有坚持活下去的勇气,哦!苏苏,我需要你~~……恶寒——她抖抖身子,努力想要抖去这一身的鸡皮疙瘩。
往事不堪回首啊,有这样的表哥,她可以叹一句家门不幸吗?阿陵,以后他再说这种话,你可以直接塞他进马桶了。
抽着嘴角,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他直接谋杀自家表哥。
苏烨是个好人。
……好吧,他已经中了一种叫做苏烨的毒素。
苏木棉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朽木不可雕也。
阿陵,他确定他没有在表哥的店里乱吃到什么东西,所以才会对他如此的感恩戴德。
沿路的风景都在变化,树木之间的空隙也留下了许多的斑驳。
阿陵踩着脚踏车,似乎又想起那年他站在苏烨的家门前,拼命的按着门铃,想要知道她的下落。
明明是一起来到这个城市,为什么到了最后,她要一个人先走?苏烨说,她很累,所以要先走。
苏烨是个好人。
他重复着话,眼神却是无机质的金属色。
她没有看到他的神色,但也能感觉到他对自家表哥的亲近还有信任。
路上行人无数,模糊的容貌只会令她愈加的心烦。
信任?!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印在地面上徐缓地拖延着。
也许她是羡慕的,毕竟可以找到一个全心全意交托信任的人是极其难得的。
*******************************************************************************四周荒芜人烟,烟雾缭绕,寂静到连一枚羽毛落地的声音都能清晰的听到。
蓦然,从一片黑暗中徐缓地升起一缕惨白的人影,他(她)陡然抖起水袖,咿呀一声开嗓了。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他(她)掩袖一笑,声音陡然转化为独属于男子的清朗之声。
阿二,她醒过来了。
阿一,觉得哪一个会赢?一问一答的男女对话是由同一个人身上发出来的,这一点就令人感觉十分的诡谲。
只见他(她)斜歪着身子,水袖往上一抛,袖边上的朱红流苏垂直对着他(她)眼眸,顿显得十分迷离难猜。
我们打个打个赌,阿一,如果你输了,下一次就由我控制这个身体。
尖细的嗓音有点儿急迫,仿佛等待不了另一方做出反应,她又紧接着道:我选李亿。
李亿,字子安,为唐宣宗大中十二年戊寅科状元。
在鱼玄机的故事中,他是最后的赢家,至少他得到了鱼玄机。
温庭筠,温柔有余,却不够强势。
这样的男子,无论是鱼幼薇还是鱼玄机,都不该会选择的。
那么我选择温庭筠,阿二。
思考了一会儿,他的想法却是与她背道而驰。
李亿得到了幼薇,但他一手铸造了鱼玄机。
他不认为鱼幼薇会愿意选择出家修道,直至因杀死绿翘而被处死。
李亿虽好,却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他骗取了鱼幼薇的身,纳她为妾,这对于一个自小盛名在外的鱼幼薇而言,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耻辱。
那么我们一言为定。
她不信历史会改写,更不信自己会猜错了结局。
阿二,愿你能够愿赌服输。
愈来愈飘忽的声线,带着一抹难解的笑意。
历史是可以参照的,但人心却是不可预料的,毕竟现在的鱼幼薇并不是原来的鱼幼薇了。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16章心事(2184字)打开门的一霎那,苏木棉仿佛听到一道轻的不能再轻的叹息声。
眼前的一切明明是陪伴她许久的,但为什么会感觉到一丝的冰冷,甚至还起了疏远。
当她意识到这点之后,顿觉的脑海的意识一旁混乱,根本就无法捉到任何的重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警惕地睁大眼睛,四处张望了下。
……温庭筠,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真的不知道。
……耳边回绕的对话声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苏木棉胡乱地揣测着,脑海里的思绪依旧混乱的够可以。
当她正想要迈开步向着自己的卧室走去时,很快的,她又被那若隐若现的声音给吸引住了,当下停下脚步。
……幼薇,跟我走。
飞卿,我……许人了。
为何到了最后,你才肯回头看我一眼,温飞卿,温庭筠,为何当初你偏偏不肯松口。
我不在乎你有没有功名,不在乎世人毁誉嘲弄,我所在乎的只不过是你的一句话,只是现在我是鱼玄机了,已经是鱼玄机了!对不起,幼薇。
我已经不是鱼幼薇了,已经不是!我会帮你解了这困兽之围,幼薇,他说,只要我肯成为他的门客,那么他就帮我把你的爹爹救出来。
我答应了他绝了涉足名场的心思,不再入长安。
温飞卿,你饶了我,也饶了你自己。
咸宜观里所剩下只有鱼玄机,我不想累你一世英名,更不愿见你为我委曲求全,相国老儿现今对你有利可图,待遇甚厚,然他事成,还有你存在的一天吗?纵是我倾覆了一切,一生坎坷,我也不会再迟疑了,幼薇。
……她绝不会希望他会有这种结局的,温庭筠!苏木棉顿时紧张地攥紧手心,她也不知自己在惧怕着什么。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场梦,我也不知道历史是否一定会重演,但我绝不希望,你会有那么一天!所以她明白为什么当初鱼幼薇会要温庭筠离开,离开咸宜观,离开长安,离开最靠近她的地方。
……幼薇,闭上眼,最后这一段路,我陪你可好?幼薇,我后悔了…………她侧着身斜倚着墙根,手里攥着的袋子终于还是散落在地。
厚重的硬壳书哗啦一声翻开了页面,她缓慢的顺着墙面俯下身,想要拾起书册,但不停颤抖的手指却还是出卖了她平静神情下的情愫。
凤凰诏下虽沾命,鹦鹉才高却累身。
手指在这一行字下陡然顿了顿,她知道这是他的宿命,却不愿接受这会是他最后的归宿。
合上手中的书册,她抬眸,没有焦距的凝视着前方,她只是笑,笑着对自己说:这下可连自己都无法欺骗了。
她在意他,正如历史所导演的一般,她根本无法置身事外,更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这下可糟糕了。
她无意识的摩挲着手腕上的手环,声音显得愈发的低哑无奈了。
温庭筠,如果她敢赔上性命去赌上一把,那么他敢不敢上穷碧落下黄泉?!她不愿成为拙劣的优伶,更不愿上演一场明知道没有结局却依旧痴心妄想的折子戏。
只是,她放不下他,更无法欺骗自己了。
她蓦然发出一道轻的不再轻的叹息,推开虚掩上的房门,她对着着摆放在黑暗处的神秘古册逐渐的靠近。
*******************************************************************************一阵微风袭来,揭起了窗棂上的纱帘一角。
安谧的午后,本该是众人贪睡的时辰,可鱼府原本现今的气氛却不知为何有点儿紧张,甚至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难解的愁容。
她一会儿处在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一会儿似乎又听到有人在她的耳边细细低语的声音。
许久,她只觉得浑身酥软,连小手指头也不愿抬起。
在她的床边,夏袭疲倦的斜靠在床柱上,她耸拉着头,不时的垂下头,但又很快的提起精神重新抬头,如此的循环不定。
她揪着手底下的锦被,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眸,不愿妥协在虚弱的病体下。
似乎感觉到什么,夏袭立即从刚才昏昏欲睡的状态中醒来,她连忙撩起纱幕用悬勾套住,俯下身,对着鱼幼薇的耳边放轻语气道:小姐?嗯。
有气无力的回了她一声,鱼幼薇仍然觉得全身无力,尤其是头颅部分,更是肿痛不已。
小姐,你终于醒来了,连希,你还愣着干嘛,还快去告诉老爷!夏袭一面指挥着待命的小厮赶紧出去复命去,一面叫着两名尚幼的婢女捧着铜盆布巾和一套散发着檀木熏香的衣裳走进内室。
鱼幼薇总觉得疲累不已,尽管不是很愿意让陌生人靠近,但缠绵病榻的身体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夏袭满意的看着两名婢女俐落地在漱洗架上放下物件,然后其中一个小心翼翼的搀扶着鱼幼薇的上身,另一名则细心温柔的擦拭着她的脸庞。
鱼幼薇睇了她一眼,夏袭不为所动的起身点起香炉里的熏香,使得屋内烟雾缭绕。
她轻扯着锦被,低唤道:夏袭,我醒来了。
夏袭拂袖挥去身上所沾惹的檀灰,她眯起眼眸,冷哼道:小姐以后还是担心点自己金枝玉贵的身子,莫要令下人为难了。
她以为她一觉过去,他们这些下人也能如此?日日夜夜担心的不能入眠,还要时刻守在她的床边,就怕耽误了她醒来的时辰。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17章病美人(2015字)鱼幼薇怎么会感觉不出夏袭向来温柔声音下的疲倦,她应该守着自己很久了,不由得,她感到一种心虚,还有满满的欢喜,因为至少有人会等着自己醒来的,至少还有人……在乎自己。
我知错了,夏袭。
没有为自己解释什么,她老实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微微叹了口气,夏袭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会真的对她生气的,只是一口怨气憋着喉咙间,她不吐不快。
他……走了吗?鱼幼薇没有说出人名,她知道夏袭是知道她所问的是何人。
古怪的扭头观察着鱼幼薇,夏袭蹙着眉梢,不解的问道:何人?鱼幼薇顿时气闷埋进被窝里,她恼羞成怒道:不要寻我开心。
夏袭其实心里已经猜到八九,不过是瞧自家小姐醒来一开口竟是询问她从来都避之唯恐不及的温公子,不禁感到有趣而已。
于是她缓步向前,抬手令屋子里仆役一一退下,见到屋子都清空了人,她才坐在她的床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小姐喜欢温公子?鱼幼薇猛然抬头,差点就撞上了床柱。
当她的眼眸对上了夏袭微笑的眼眸,她只能不安地抿着唇道:夏袭,很明显吗?夏袭微笑着端起一旁高脚桌上的汤药,喂她喝下大半碗后才道:温公子一表人才,小姐喜欢他也不足为奇,只是——凡事通常只要一转折,那么接下来所发生的就不是所有人会喜欢的。
鱼幼薇虽然也知道这个惯例,但她依旧很努力地用着至今还使不上力道的掌手撑着被面,定声道:我喜欢他,夏袭。
不是因为什么大家闺秀极少见到俊朗男子而倾心,更不是一心想要效仿传奇小说里的故事。
她根本就没有那么无聊!如果不是容容,也许她也不会下定决心,更不会推开那扇门,走入这个历史中。
她可以是鱼幼薇,但她绝不愿成为鱼玄机!拿着汤勺的手微顿,夏袭只好将瓷碗重新放回原位,那小姐有何打算?夏袭,帮我。
在这个鱼府里,她最相信的只有她。
好。
没有一丝的犹豫,夏袭的心始终是偏向她的,也许是因为没有亲眼看到自家小妹长大成人,她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一心向着她,只愿她安乐幸福。
但很快的,她想起了什么,眉梢顿时紧锁着不放。
见此,鱼幼薇也随即不解地望向她,怎么呢?思考着如何组织脑海里的言词,夏袭一手托着袖面,一手点着她的额头,轻笑道:小姐喜欢温公子,但温公子可不知哦。
鱼幼薇偏着头对视着她,半响,才见她掀了掀嘴角,唤道:是出事了吗?而且还有关于我的。
果然还是瞒不过去。
夏袭苦笑的收回手,落袖后,她望着窗外的一晃而逝的人影,低道:老爷邀请了另一名公子入府居住数日,我偶听人言,他将会是鱼府未来的姑爷。
她没有指明是哪一个小姐,只是她知道以小姐的聪慧,也不用她来提醒。
鱼幼薇瞠大眼眸,许久,她只听到自己坚决道:夏袭,我不见他。
她想她大概知道来者是何方神圣。
李亿。
唐宣宗大中十二年戊寅科状元及第,字子安,虽然历史对他记载甚少,但算算日子,他也该出现了。
帮我好不好,夏袭,我只能信你了。
他不比温公子差多少。
也许说是有过之而所不及,温公子虽好,但无功名在身,算不上绝佳的选择。
夏袭只希望鱼幼薇可以得到最好的照顾,而不是为衣食奔波。
那爹爹的意思?老爷要你多加接触。
鱼幼薇还没来得反应过来,就听到屋外有婢女急忙奔跑的声响,她略略回神,就见鱼雄掀了珠帘进来。
幼薇,你这孩子终于醒过来了。
他边说边喘着气,已顾不得礼数的跑到她的床边,伸手触摸鱼幼薇的脸颊,怎么,你的脸还冰着,这群下人是怎么做事的!话说着,他环顾着四周跪伏在地的奴仆,最后视线落在夏袭的身上,只见他浑身透着股骇人的气势,夏袭,当初我要你过来,是看中你的稳重贴心,不过现在看来不如再换个婆子过来。
心知老爷将不满皆都发泄到自己的身上,夏袭有口难言。
而她也知道再次听闻小姐再次出事的消息后,老爷那时有多担忧,甚至都有些许的慌乱。
鱼幼薇眉梢一蹙,无力地垮下肩膀。
这分明是将她的过错推脱给他人,当日是她想要快点找到温庭筠,而以夏袭在鱼府的身份地位来看,她是无法阻止她的。
想到这,她不由得摇摇头,喟道:爹爹,幼薇一向不喜迁怒,夏袭虽有错,但错不在她身,若惹得爹爹生气、担忧了,是幼薇的不是,也是幼薇的过错。
鱼雄微微一愣,根本没想到鱼幼薇会主动的认错。
但自家孩子怎样,都是最好的念头令他有点儿撇不下脸,只得宽慰她几声,要她安心养病。
可另一方面,他也不禁感到欢喜。
幼薇似乎长大了不少,也许他也该为她的将来好好打算一番了。
如果鱼幼薇知道自己的一番话会使鱼雄的生出这种念头来,那么她绝对会乖乖的闭上嘴巴,当好缠绵病榻的病美人去。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18章李亿(2072字)幼薇?原来你就是鱼幼薇。
蓦然,从鱼雄的身后探出一个人影,他自始至终都安静到令人发觉不到他的存在。
现今他因鱼幼薇的话而徐缓地抬头,正巧视线与她正对。
你……鱼幼薇猛然发觉他的眼眸深幽的宛若一泓深泉。
他垂螓,就着她的目光抬起一旁的茶壶,倒满了一杯后,薄唇贴着杯口,也不看着她道:李亿。
什么?!不敢置信的往后缩了缩,鱼幼薇几乎要跌入一团锦被中。
幼薇,你怎么了?鱼雄急忙伸手扶住她,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大惊小怪,一点也受不得惊喜。
好吧,如果鱼幼薇有看穿他人心事的本领,那么她绝对会反驳,那绝不是惊喜,而是一个很大的惊吓。
夏袭有些不忍,自家小姐看起来似乎真的很不想见到待见李公子,瞧!她的一张脸都吓得几乎都没有血色了。
初次见面,小姐的表现倒令在下十分的欢喜。
潜台词,她如此惧怕他,大概也只有瞎子看不出来了。
她连忙收敛的心神,却又不愿直视着他道:幼薇极少见到生人,故有失礼之处还望公子见谅。
他若有所思的睨向她,眸底一抹精光乍现,原来如此。
极缓的语速配上他极其俊美朦胧的轮廓,也不会令人觉得他是在故意为难人。
幼薇现在还不宜见人,还望公子见谅,能否……欲语又歇,鱼幼薇蹙着眉梢,表现的与不愿他人见到自己病容的大家闺秀无二。
他微微抬眸,略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面容,不过弧度极为优美的下颚使人也不禁猜测他有一张极好的皮相。
不必如此害怕,也许我忘了告知小姐一事——顿了顿,他见引起了她的注意,才慢条斯理的道:在下曾经德蒙国医圣手——崔徽指点一二,故会一点医术。
鱼雄在一旁听了直点头,要不是幼薇的身体实在不佳,那么他也不会腆着老脸,去求李亿上门一住。
右眼皮一跳,鱼幼薇非常迷信的感觉到不妙,果然见他一开口就堵死了自己的后路,不由得有点心急的道:那还累着公子,这等小事交托下人请来的大夫就好,怎敢有劳公子大驾。
一听就知道是敷衍,一向魅力所向披靡的李亿在鱼幼薇面前可一丝半点也讨不了好。
他掩袖一笑,淡声道:幼薇这话可就生疏了,可知今后,我还得称你一声娘子大人,你若再推搪,可就伤了我的心。
晴天霹雳大概都没有李亿这句话要来的可怕,鱼幼薇摇摇欲坠的强撑住精神,她立即将视线转移到鱼雄的身上,仍旧抱有希望的道:爹爹,李公子莫不是在说笑吧?一觉醒来,她变成鱼幼薇,偶遇温庭筠。
又一觉醒来,她就有了李亿这个未婚夫,那么下一次呢?要不要直接醒来面对打死绿翘而被京兆温璋判杀的局面。
呵呵,这样人生才算跌宕起伏,有够传奇。
当她看清鱼雄脸上正儿八经的神色时,她当下面容惨白地道:可容幼薇休息一下,改天自会亲自上门道歉。
这消息的冲击力已经大到她没有多余的力气来保持自己的风度,还有所谓的大家闺秀的仪态。
饶了她吧,面对李亿,她总有一种很想抡起椅子砸过去的冲动。
毕竟他可是今后会使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源头,这叫她怎么放下先入为主的观念,对他笑颜以对,这实在太有难度了。
李亿微微地簇起眉头,他不会错看她眸底的厌恶。
就那么讨厌他吗?可他终究还要维持自身的升价,于是只能应道:那幼薇可要好好休息了,在下改天再来探访。
还来?!一口温热的鲜血梗在喉间,鱼幼薇就差点被震到吐血出来。
这个李亿是上天专门派来整治她的吗?!小姐!夏袭眼见自家小姐就差两眼一闭,等着一命呜呼了。
顿时她瑟缩了下,同情的睨向她,却见她一脸希冀的看着自己,身子更不禁再三的抖了抖,打能仍旧硬着头皮道:老爷,李公子,小姐才刚刚醒来不久,不宜见客。
对于夏袭的仗义解围,鱼幼薇感动莫名,不愧是好姐妹。
李亿抬起手肘,他左手拎着右袖,徐缓地放下瓷杯。
细碎的发丝不由得滑落脸颊,正巧遮挡住他此刻的神情。
倏地,他嘴角一勾,低声道:放心,我绝对会好好照顾你的。
突然见他笑开了,鱼幼薇背脊猛然升起一股寒意,等到终于见他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就又见鱼雄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她陡然一惊。
前面刚走了一条狼,后面就有老虎坐镇,她岌岌可危也。
爹爹……她虚弱的唤了一声,可怜兮兮的瞅着他道:我被吓到了。
鱼雄无奈的对着她摇头,宠溺着抚摸着她的头,幼薇,爹爹只希望你可以得到最好的。
所以哪怕有多难,他都会找到天下最好的都放在她的面前,要她选择。
她知道鱼雄是真心的疼爱她,但她不是真正的鱼幼薇。
对于他毫无保留的宠爱,她只有心虚还有愧疚,甚至还起了……一丝难解的羡慕。
鱼幼薇真的很幸福,至少她有一个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父亲。
而她,却只有一对忙碌不休的双亲,一对连她的生日都记错日子的双亲。
想到这,她偏头对着鱼雄道:我知道爹爹对我最好了。
所以她才会陷入这个局里,进退不得。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19章勾心(2024字)几日后,鱼幼薇的身体才算好转起来,只不过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的脸上的阴霾也显得愈来愈深了。
是的,如果可以,她宁愿继续躺在床榻上当着她的病美人去,也不愿实现自己许下当日的诺言,上门拜访李亿。
可是她不愿意,她爹爹愿意啊。
小姐,你今日是想要敷铝粉、点面靥、贴花钿,还是单单只想抹胭脂、画黛眉,其实说老实话,若是小姐想要外出,最好还是悉数运用。
站在圆木桃镜面的后方,夏袭嘴角抿着一根红线,双手还是灵活的将鱼幼薇的发丝挽于头顶,形成乌蛮髻,斜插玉铀。
只不过鱼幼薇很是好奇的,她的嘴里叼着东西,到底是怎么开口,还不会使东西掉下来。
她记得历史记载,盛唐女子的面部妆容非常浓艳、华丽。
而她们并没有华夷之别的观念,在长安的街头,处处可见身着翻领、窄袖紧身胡服、腰系蹀躞带的女子,但也有褒衣博带,宽袍大袖,色彩靡丽的二八佳人。
容容曾经就对她说过,如果想要穿越古今,那么她会愿意留在盛唐,不为其他,只为如斯美色。
美色?!她抑郁的撑住额头,也不知在两颊酒窝处施点的面靥哪里会好看。
夏袭,你可以打扮的再惹眼点。
她不介意顶着这副妆容去拜访李亿。
夏袭一脸吃惊的张大嘴,她呐呐道:小姐,你想开了。
所以打算抛弃温公子,打算去色诱李公子吗?……记得用铅粉,然后在两颊抹以最浓重的胭脂,反正怎么正式,你就怎么来。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她几乎想要他一见惊艳的效果。
敏锐的察觉到自家小姐身遭所散发的黑气,夏袭可不认为那是一种欢喜的表现。
铅粉色泽洁白,质地细腻,素有纤白明媚的美誉,一般极受女子的偏爱,可小姐的口吻怎么听起来大有同归于尽的错觉。
小姐今天是不想去见李公子吗?她迟钝的停下手里边的事,在她的心中,李亿和温庭筠虽同是俊美无涛的翩翩公子,只不过温公子谨慎稳重,绝不招惹身边环绕不去的女子,这与李公子毫不自持的招蜂引蝶,搅乱了一池春水却毫不负责形成最为鲜明的对比。
夏袭,我可不想今后成为苦日婆心规劝众人回头是岸的佛陀。
嘴角抽了抽,鱼幼薇也知道李亿在鱼府简直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他长相俊美,加上又有功名在身,自然会比自持礼节的温庭筠要来的招女子青睐。
小姐是喜爱温公子,所以才会对李公子百般挑剔。
耳尖的听到丝履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夏袭简单的替她上完妆点,她理好衣裳后,对着她无奈道:需要我把面具收起来吗?眼角扫向妆镜前的恶鬼面具,她没有说话,空气却仿佛在霎那间停滞不停了。
识物如见君与吾之前生。
浮华如是,缘浅梦深。
不知为何,在她的脑海里突然之间就掠过这句话。
缘浅梦深吗?还是她自作多情?!在她的意识中,温庭筠是喜爱鱼幼薇的,他愿意成为她的夫子,教导她的一切,甚至会担忧她的心情好坏。
可她不是原本的鱼幼薇,而他也不像是历史中所记载的温庭筠,所以历史还会循着转轴运动吗?至少书上可没有说过温庭筠初次遇见鱼幼薇的时候,他会那么的年轻,甚至会那么的儒雅俊朗。
真是头疼。
她没再将这个话题延伸下去,转而抱起面具对着夏袭摇头,她是不愿将它收起来的。
李亿如若对她不满,才是她的大幸。
夏袭微微地叹了叹气,她心知劝说不了她,只得提醒她道:李公子要进屋了。
嗯。
不知道她想到什么,她起身拂去因着妆而散落在身的铅粉,脸色的神色依旧冷淡到不起波澜。
她似乎又忘记了一事。
李亿与鱼幼薇的初识是在崇真观,是由温庭筠撮合,她才甘愿下嫁。
不过那时的李亿已有正妻,岂料婓氏容不下她,最终李亿还是送她出家到咸宜观为女道士,道号玄机。
可现今所发生的大多细节并没有完全的按着历史的走向所发展的,这令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幼薇在想些什么?李亿一进屋,就见她一副出神的的伫立在窗前,今日的她容颜秀美清淡,并没有浓妆艳抹的模样倒令他十分的满意。
鱼幼薇顿时收敛了心神,顷刻间,她已恢复常态,微笑着对他福身道安,这些日子还亏李公子多加照顾了。
李亿嘴角一扬,随即作揖还礼,应道:幼薇多礼了,在下若不对你进心,那么又该对谁进心?他眸底深沉莫测,心思好似千回百转。
鱼幼薇脸上的笑容微微的有些僵硬,连抱着面具的手都隐隐的颤抖起来。
好一个李亿,借着未婚夫的身份,他倒无所不用极致了,连口头上都要讨她的便宜。
早就看出她对自己日渐提防,李亿面带微笑,见她吃瘪,心里尚且得意不说,更是生出一种微妙的感觉。
她既然不愿多见他,那么无妨,他……会主动的在她的面前多加晃悠。
他们之间有的是时间纠缠不休!他更不介意日日在她的面前,提醒着她——他将是她未来的夫君大人。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20章合欢树(2064字)郊外的花骨朵儿一粒粒的冒出来,要不是鱼雄见鱼幼薇近日身子不错,想来也不会建议他们出外踏青。
众人皆说,最知儿女心的莫过于双亲。
只不过对于鱼幼薇而言,恐怕最为无奈的就是鱼雄的贴心。
逐渐收紧抱着面具的手臂,她表面若无其事,但内心其实早已风起云涌。
夏袭替她捞起衣架上的雀羽大氅,搀扶着鱼幼薇踩着矮凳步上软轿。
其实她也在心中仔细计算过,她甚至也知道老爷的心思,只不过小姐已经心系温公子,李公子再好也比不过。
只是这话,她实在对老爷难以启齿。
幼薇可要小心,若有不适,便要及早提出,在下可立时替你把脉看症。
多谢李公子关心了,幼薇无碍。
她低下头,匆忙拉下帘子。
李亿侧过脸,冷哼一声。
她嘴里说着客气,口气却疏离的好似路人,顿令他不悦的很。
鱼幼薇一动也不动呆在车厢里,虽不见外面动静,但也看得出他的不悦,只是……她静了半晌,倏然攥紧了怀里的面具。
只是……如果说温庭筠是鱼幼薇的劫,那么李亿就该是鱼幼薇的难。
小姐。
夏袭感觉不妥地拉住她的衣袖,对她摇摇头,你不该当众撇下李公子的脸面。
你是要我虚与委蛇吗?鱼幼薇闭上眼休息,难免心中烦闷。
纵是知道不该如此疏离,可她又不愿接近他。
夏袭想不到自家小姐会如此的直白,不待她提出看法,就直接说出她将要开口的话。
夏袭,你说过会帮我的。
闭着眼眸,鱼幼薇默然地道。
掀了掀唇,夏袭只得咽下即将吐口而出的话,可心中颇为不快。
她只想要小姐好,不愿见她将来受累,然道这也错了?我想去找他。
她迟迟未动,但逸出唇瓣的叹息足以说明她的坚决。
夏袭也在霎那间僵在一处,不能动弹。
车厢内流动的空气中只余下鱼幼薇一人的叹息声,再无其他。
我只想问清楚。
摩挲着怀里的恶鬼面具,鱼幼薇的语气又轻又快。
她说的极轻,如果不是夏袭极为细心,想必也会漏听过去。
放心,我会料理好我走后的事情。
回了神,鱼幼薇脸上也并没有多余的表情的掀开车帘。
前些日子,长安刚落了些细雨。
沿路的花儿不免凋残许多,不过地面上却生出了更多嫩黄的草儿。
看光景,不用三两天,又将是长安踏青的好时候。
李亿似有察觉的倒转马头,正巧瞧见她探出车窗的模样,嘴角不禁轻轻地往上勾,原来她也会忍不住。
鱼幼薇,不如我们打个赌,看看是你的坚持胜利,还是我会磨光你的耐心。
他抓起缰绳,唇边尽是意味不明的微笑。
这一生,这一世,她都是他——李亿的娘子,无论她是否想要,他都不会给她任何逃离的机会的。
*******************************************************************************沿岸风光秀丽,树稀花疏,好似一幅清淡、恬雅的水墨画。
鱼幼薇仰起头,看着枝桠上的花儿漫天铺去,而一株需要两人合抱住得合欢树更显得别样的枝繁叶茂。
幼薇想要写上心愿挂上去吗?李亿安排着轿夫到一旁的阴凉处休息,他一转头,就看见鱼幼薇一人望着合欢树发呆。
心愿?鱼幼薇侧着身,茫然的重复着他的话。
倏地,一只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额头,只听到他在她的耳边担忧道:是不舒服吗?她猛然一惊,旋即伸手隔开双方的距离。
他的手如僵化般停滞在半空中,宽大的衣袖更随着微风起伏不定。
许久,他漠然的看着自己的手,嘲弄的勾起一边唇角,眼角扫向她道:然道我的手还会吃了你不成,鱼幼薇?!她张口欲言,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对于李亿,她可以感觉的到他会比温庭筠要来的危险。
若是以前未曾谋面,她也许还可以欺骗自己,鱼幼薇的结局不可能会那么的凄惨,可如今李亿近在咫尺,这叫她如何不噤若寒蝉,胆战心惊!李亿看了她片刻,他的双眸笼罩在一片深邃的幽光里,泛着刚下过雨般的冰凉无机质。
鱼幼薇,你可别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温声细语中却隐隐的有着一股冷冽的气息。
她缄默了半晌,几番思量下来,也知道夏袭是绝对不可能会在这种情况之下为自己出头的,而她也该学着如何处理事情了,毕竟她已经是鱼幼薇了。
想到这,她逐渐冷静下来,开口询问道:哪里可以买到木牌挂上去?李亿一动也不动的注视着她,前方有一个小贩,不过我已派人给你买来,你只需填上字便可。
他的声音依旧不起波澜,没有任何泄露出他真实的情绪。
她迟疑了一下,偏头看去,果然瞧见了一名婢女捧着个左右两边各穿了孔的桃木牌。
谢谢。
她侧身对着他点头,为自己的失礼道歉,也为他的体贴而感谢。
无妨。
他做着手势令下人各忙各的去,不要呆滞的留在原地,像个木头。
也许,他从来没有和她说过,他——并不需要她的感谢。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21章躲雨(2258字)鱼幼薇放下面具,取过木牌。
只见她偏头思索了一会儿后,拎袖提笔,笔锋蘸上墨汁,没有丝毫犹豫的落笔了。
当归。
夏袭一时过来凑热闹,不由的自主的,她打个寒噤,不敢再细想下去。
小姐果真是好胆识,除了这个念头之外,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自家小姐。
写好了?李亿扭头盯审着她平静的目光,目光对视良久后,他才道。
将写着字迹的纸张木牌拎起,她低下螓首,微微点头。
当归?他看清了她所写的木牌后,眼一眯,一双乌黑剔透的眼眸流光暗转。
当归?!可真有意思,也不知指的是药草,还是人?只不过以她近日来对他的态度来看,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他这个未婚夫下台一鞠躬,所以看来应该指的是人。
鱼幼薇没有看他,反而注意起不远处露髻出行的女子,果然花钿不管是贴在哪一个女子的额上,都宛如一朵朵鲜艳的奇葩。
颐长的身影立在斑驳的树荫中,他的身影尤其显得飘渺疏离。
你以为我会让你的当归真的归来吗?我不动你分毫,只因为不舍。
但他呢?这一场赌局,若贡品是真心,那么他的真心就一定会比我的真?声音低的只有他自己听得到,而他的眼眸却是无机质的冰冷。
突然,一阵疾风掠过,天空竟落起了细雨,雨丝淅淅沥沥的斜飞着,一道闪电也不落其后的划过一道细长的弧线。
路上稀稀落落的行人都跑去躲雨了,夏袭可不想见到自家小姐再一次躺回床榻上,于是她扯过她的袖角跑到离她们最近的长廊下避雨去了。
鱼幼薇正要抬袖想要擦去额际流淌的雨珠,没想到很快就有一块手帕出现在她的面前。
猛然抬眸,李亿的脸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的病刚好,别把衣裳也弄湿了,免得又得了风寒。
他偏头,没有看她,音调还是一如以往的波澜不起。
不用了,只是细雨而已。
她接过一旁婢女递过来的面具,并没有接过他的手帕。
他似乎看出来了她的心思,只见他的眉梢微微地皱起褶痕,放心,只是一个手帕而已,我不会要你怎样的。
他还没有如此的不折手段,卑劣至此。
你……鱼幼薇难以置信的望着他,眼底尽是一片错愕,他不会是知道什么吧。
陡然间,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和不安。
你是我亲手为你擦拭吗?李亿一瞬也不瞬的眺视着前方,远处的景致依旧是重重飞檐斗拱。
眼瞳缩了又放,鱼幼薇抿着唇,赌气般地扯过他手里的手帕,旋即抱着面具离他远远的。
夏袭不禁叹了叹气,愈发觉得手里的木牌十分的沉重。
小姐对她信任,才会把它交给她,只是未来的姑爷似乎对它很不待见。
霎那间,一声闷雷下来,路上的行人愈发的鲜少了,想来都是急着找地儿躲雨去了。
脸上的铅粉黏黏糊糊的粘在皮肤上,鱼幼薇坐在后方的朱栏上,愈发觉得难受起来。
当下她使起了性子,用他的手帕抹过脸上的铅粉,像是和谁在抗议一样。
眼角瞥向她所在的位置,李亿发觉到她孩子气的举动,嘴角悄悄地勾起一抹微微起伏的弧度。
果然还是个孩子,生气了也只会拿东西撒气。
也许是没想到这场雨会愈来愈大,连打着伞的行人也跟着躲雨了。
李亿随即看到一个打着茄紫色油纸伞的少年对着他们所在的长廊方向疾奔而来。
好不容易才找到个长廊,少年收起伞,抖了抖伞上的雨珠,终于吁了一口气。
谁会料到原本晴晴空万里会突然转化成倾盆大雨,也不知道是谁带衰出门,连累到他。
夏袭小心翼翼的瞄了来人一眼,却不成想他正好转过头,视线落到她这边,她赫然惊慌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履头。
李亿?他抬袖抖落一身的雨珠,斜眼瞥向李亿,不轻不重地道:真是差劲的一天。
在下也有同感,纪唐夫。
嫌弃的语调配上一脸的温和,李亿也存心想要挖苦他。
一听到熟悉的名字,鱼幼薇的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到他们那边。
冷哼一声,纪唐夫见他视线盯在前方,也是不屑争论的弯身拂了下袍子。
原来他们认识,纪唐夫认识李亿,而他也是温庭筠的挚友,若是照这般推算,他们这些人根本就认识,看情况,交情还不浅呢。
鱼幼薇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面具,脸上没有了铅粉的她愈发的清秀起来。
一场雨,使得困在长廊里的众人各怀心事。
过了许久,原来的烟雨不歇的天色逐步放晴。
于是乎,路上再一次车马不断,行人不绝起来。
纪唐夫可没有兴趣继续留下来,他耸耸肩,走到鱼幼薇的面前,无视李亿的脸色,俯身触摸她放在膝上的恶鬼面具。
飞卿的面具,幼薇很喜欢?他敲了敲面身,明着是对着鱼幼薇说话,眼角却瞥向李亿。
……她可不想细说当日是怎么得到这个面具的。
一场雨过后,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芳香,四周的景色被雨水洗刷成一片清幽的雅致。
隐约的,一头高头骏马飞奔而来,犹带着雨珠的大地随即被马蹄溅起如云的尘土。
那人下马后,也不顾自身被淋湿的衣衫,急匆匆的朝纪唐夫走来,少爷,你怎么跑这来了,宋家小姐可发了好一通脾气。
无趣的抬眸,纪唐夫可不会告诉他,他就是不想回去迎接她的大小姐脾气,才故意走失的。
唐夫可真是好运道,普天之下有谁不知宋家小姐的脾气只有你消受起。
李亿旋即绽放出一抹颇有深意的笑容,然而却一再给予人一种无形的压迫。
如此佳人,也不知他如何消受?只可惜,纪唐夫的不幸便是他——李亿此生最大的乐趣。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22章取字(2027字)鱼幼薇低头思索了半晌,她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叩打着面具,也不知在上面摩挲了多久。
纪唐夫蹙着眉梢俯视着底下的鱼幼薇,眼眸底下尽是一片难解的幽光,他倒是小看她了。
李亿,有时候自视过高,将是你这一生最大的败笔。
这是他给他最贴心的忠告。
李亿侧着头睐着纪唐夫,声音冷得像是初冬落下的霜雪,彼此彼此,纪唐夫。
你们需要一决雌雄吗?鱼幼薇抬头凝视着纪唐夫面无表情的脸庞,无视众人闻之惊悚的眼神,笑的一派无辜单纯。
谁是雌?谁又是雄?!纪唐夫脸上的表情几乎将要龟裂,他撇撇嘴,又看到鱼幼薇放在面具上的手似乎又动了下。
哼。
他不屑的歪头瞥向李亿,一抹无法察觉的嘲弄自他的唇畔悄悄逸出。
他以为凡事都能尽如他意吗?有得必有一失,他不信他将是最后的赢家。
李亿仍是保持着原有的站姿,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丝毫的改变。
但若细看,便会发觉他紧抿着唇瓣,眸底掠过一丝恼怒。
鱼幼薇的视线慢慢地从纪唐夫的面无表情转移到李亿冷淡的眉眼,不得不说,他们的性子可真相似,一样的心高气傲,一样矜贵的……不愿低头。
不过,他们拐弯抹角的相互试探只会使人乏味的很。
嘴角一顿,他们以为她会听不出他们是以她为话题吗?若纪公子与李公子还有要事详谈,那幼薇可否先行告退。
她起身,拂落散落在身的落叶,秉着大家闺秀的身份,硬是压下满面的阴霾,有礼的福身告退。
李亿的眼眸顿时暗下一个色阶,他冷冷的勾起一边唇角,并不想戳破她的心思,何必如此心急的想要打道回府,我以为幼薇早已看厌了院里的景致。
话说着,他招手令下人准备好吃食。
她并不是茬弱的菟丝草,需要依仗参天大树才能存活。
这个道理,他早该明白的,只不过他宁愿她是,也比现今如此难以掌握的感觉要来的好。
鱼幼薇因李亿的话语而险些僵住,她垂螓掩袖,却偏头见他正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自己,陡然间,她突生一种不安的愧疚。
他虽是李亿,但他从未对不起她,她这么做,是否真的有失公道。
纪唐夫额前的发丝被风刮得凌乱,他转身拂袖道:李亿,你好自为之。
眼眸顿时微张,李亿藏于袖中的双手攥着死紧,他以为自己真的会输吗?纪唐夫,他未免太过小看他了!你们——话音还未完全落下,鱼幼薇似乎感觉到异样,当她的视线触及到李亿眸底的阴冷寒光时,不禁全身紧绷。
他是在……生气吗?一道低笑稍稍缓和了方才的紧迫感,纪唐夫耸耸肩,牵过来人递过来的缰绳,他翻身上马,摔下玉冠丢给鱼幼薇,头也不回地道:上次忘记的见面礼。
手忙脚乱的接住玉冠,鱼幼薇蹙着眉梢望着他驰马奔去的背影,嘴角顿抽。
他果然还是看懂了她的意思,但可不可以不要留下一个烂摊子给她解决,她表示压力真的很大。
夏袭左看看自家未来的姑爷,右看看明显不在状况内的小姐。
于是十分会看人脸色的闪身躲人,一点也不想趟这浑水。
他难得会送人礼物。
李亿端详着鱼幼薇手里边的玉冠,朱红的穗子衬着她白皙的手腕甚是耀眼,令他略感这玉冠有点儿扎眼。
真是重如千金的玉冠啊。
鱼幼薇困窘的拉过夏袭,也不顾她发青的脸色,就一下子塞进她怀里。
辛苦她了,夏袭。
回去后,她一定会补偿她的。
根本就无从拒绝起的夏袭可怜兮兮的瞅着自家小姐,她就这样对待她,分明是她惹的祸,为何要她来顶罪。
鱼幼薇可不敢去看夏袭的表情,她小心翼翼的转身,却一抬头就直直的望进李亿对着玉冠深思不已的眼眸里。
他喜欢这个玉冠?!许久才听到一道几乎低的不可闻的无奈叹息声自他的唇际逸出。
顿时,四周更显得静谧。
幼薇成年后,不如由我替你取字。
他偏头对着鱼幼薇微微一笑,颈后的发丝因风而徐缓的往后飞扬。
这可是我先定下的,幼薇可不能再应承了他人。
也许是从来都没有见过李亿露出这种表情,她竟忘了要拒绝。
女子成年之后,一般表字是从她的父辈、未来夫君里取得。
而她若是应承了李亿,那么不就代表她间接承认了他的身份。
果真好生奸诈狡猾!夏袭悄悄地往后挪,眼瞧着自家小姐对上未来姑爷,一点胜算也没有,也不敢再踩进这个漩涡里。
小姐,她还是好生保重吧,夏袭——她也是不是对手啊。
世事难料,她决不信自己会一世落于下风!鱼幼薇嘴角一掀,镇定自若的抬眸直视着李亿,应声道:若李公子能等到幼薇成年之时,那么幼薇定不负盛意。
好一个不服输的眼神。
他微笑的凝视着她,眼神愈发的诡谲难缠起来。
PS:我会尽量依照历史的发展,学校这几天都在断网,有时候我也无可奈何,校园网就是这样悲屈。
摊手,如果觉得该更文的时候,我没有定时出来诈尸,那么就是校园网再次关我小黑屋,请不要鞭尸,因为我会爬墙出去更文的。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23章私奔(2038字)听说鱼府里的药渣可以堆积成一个小山包了,只因府上的三小姐继上一回出外踏青后,果真不负众望的再次重病在床。
气的鱼雄差点鞭打前几日跟去踏青的下人,但又堵了三小姐的心,只好任着她的要求闭户谢客,安心养病去了。
不过当纪唐夫听闻后,他当下折扇微笑,旋即站在鱼府的后门,等待一个鬼鬼崇崇的影子从里边探出。
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说不上愚蠢,但也坚持不了多久。
只不过他佩服她的胆量,还有懂得捉住时机的聪慧。
少说废话,我也不想在你面前装腔拿势,我要的马匹呢?肩后背着包袱的鱼幼薇一脸发青的瞪着他,他以为数日连续被灌入汤药的日子是那么好受的,她为了演这出戏,可吃了不少苦头。
眼角微微往上挑,他耸耸肩道:你只说三日之后一聚,可没说要我准备什么马匹。
从袖中掏出匕首,鱼幼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拎过他的前襟,横架在他颈上。
开玩笑的,幼薇何必动真格。
稍稍隔开匕首,才发现匕身映着她森然的微笑。
直到这时,他才发觉她的神经绷得很紧,仿佛只要一碰就会爆炸开来。
纪唐夫,我不怕告诉你,鱼府里躺着那个是众人认知里的鱼幼薇,而我一旦出了鱼府,就已经没有后路了。
但若是被人发觉此事,我定会拉你一起下这趟浑水,不如安上一个私奔的名头如何?殷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她存心要他下这浑水。
休要累我,我可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
不由得打个寒颤,纪唐夫也没什么好脸色的看着她。
私奔,也亏她有脸说得出来,盛唐虽是不禁荤腥,但这个名头一旦安上,他和她这一生都别想安乐度日。
而他更不想他人一论起她时,就会揪扯到无辜的他。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啊。
你以为我可以牵着马儿到你家后门还不被众人发觉,鱼幼薇,愚蠢不是你的错误,但一旦说出口,只会令人发觉你很愚蠢。
毫不留情的数落着,他喜爱见她愤怒的模样。
纪唐夫,你想继续留下?懒得再和他计较,鱼幼薇费力的抬手理好玉冠,感觉的到她的行李还是重了。
微微叹气,她不可想因这个问题继续追究下去,纯粹浪费时间。
纪唐夫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类型,他顺势收起折扇,走到上头给她领路。
蓦地,一道低笑自鱼幼薇的唇际逸出,她收紧肩后的包袱,一言不发的跟随其后。
叫他小看她,不拿出一点威慑,他还真以为她是软柿子好捏。
是的,刚才她都是在装模作样,目的——吓唬老是对她冷眼相向的纪唐夫。
事实证明,宁可去拔老虎须,不可去猜女子心。
纪唐夫这一次真的失策了,而且被捉弄了还不自知。
********************************************************************************李亿站在不远处的朱栏边上,几缕青丝斜落他的额前,而他只是笑,很轻很缓。
楼下的人群络绎不绝,鱼幼薇与纪唐夫的身影被淹没在其中。
他朝着他们消失的踪影,轻轻唤了一声,鱼幼薇。
如果没有遇见她会怎样?是否他可以不必面对众多难堪的局面。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握着朱栏的双手隐隐的作疼,他的指尖泛着日光的光润,却温暖不到心。
少爷,需要属下请回鱼小姐吗?藏于帘后的身影在日光下显得忽明忽暗,摇摆不定。
蓦地,他微微合上眼,自嘲的扬起一抹笑,不必了,人在心不在。
不过只要我的身份一日还在,鱼雄就不敢放肆,而她更不敢……已经被豢养惯的鸟儿不管飞出去多久,终会自主的飞回关押它的笼子里。
鱼幼薇啊,鱼幼薇,他给她一段自由的日子。
不过在他的忍耐期限里,她最好还是乖乖的给他回来当好重病在床的病美人。
少爷——那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李亿一声斥退。
多嘴,给我下去。
是。
不敢再多言的躬身告退,那人离开了帘后就随即拉上了玄关。
果然不能对她太放松警惕,鱼幼薇,她以为她的那些小小伎俩当真可以瞒过他吗?他不会对她下手,可她的家人,还有她的当归,他可是毫不心慈手软的。
赫然,当他再次睁开眼眸时,眼底浸染了一片无机质的冰冷。
我所厌恶的莫过于欺瞒,但比起欺瞒我更为厌恶的是私有物染上他人的味道,这会令我非常的不快。
鱼幼薇,你的当归最好还是乖乖的守在他的金陵,不要叫我碰上,不然温八叉会变成温八段也是很有可能的。
他们,最好王不见王!不然,他会令他血溅当场,后悔一世!温飞卿、温庭筠,他以为他一个小小的文人当真能够阻止的了历史的发展吗?此刻淹没在人群里的鱼幼薇与纪唐夫还在努力的商谈着出城之后的注意事项,一点儿也没意识到危机正在逐渐逼近着他们。
历史是否真的不能改变原本的轨迹?佛但笑不语。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24章街头(2006字)盛唐四海之内一片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
金陵虽不是京都,可也是一个历朝历代最为繁华的名都,但与长安的糜烂甜腻风貌所不同的是金陵偏向文人的矜贵自持。
鱼幼薇牵着马儿走在金陵的街道上,见来往人烟鼎盛,小贩林立。
她回头朝着身后的纪唐夫道:我以为你不会送我来的。
纪唐夫正好停在一笼蒸着软乎乎的白面馒头前,他从怀里掏出铜钱,接过小贩装着三四个馒头的纸袋,你以为你女扮男装会没有人看的出来,我只是不想见你暴尸野外。
线条姣好的薄唇挑起一抹凉薄的微笑,他的话语依旧刺耳的可以。
早就习惯他的冷言冷语,鱼幼薇根本不为所动地指着他怀里的纸袋,开口要求道:我也要。
他嘴角叼着馒头,一手牵着缰绳,许久,他才吐出模糊不清的话音,你路上吃我的,用我的,现在连馒头都要抢我的,鱼幼薇,做人不能如此的厚颜无耻。
我不在意。
我在意。
纪唐夫抬眼睇着她,来来往往的行人在他的身边走过,而他也只是漠然的丢个馒头过去,低声斥道:小心噎死你。
她连忙空出一手接过,纪唐夫的性子虽称不上顶好,但绝对是个君子,至少在路上,他都尽量一一满足她,照顾她。
唐夫,你说话真难听。
东西一到手,她就立即数落起他别扭的个性。
吃你的,少说废话。
持着缰绳的手抬起,他无奈的扶着额头,鲜少为事物改变的表情最终还是忍不住破功了。
好一个鱼幼薇,无论他多冷眼相向,她都视若无睹,连话都捡着听。
耸耸肩,她目光随意地游移着,街道上车水马龙来往不歇。
在鱼府里的日子里,她时刻都要保持着大家闺秀的身份,并不会觉得多轻松。
喂,你走不走!纪唐夫用一副其实你很蠢的表情看着她,早就吃完一袋馒头的他空出的手,上前就扣住她的手腕,随即定声道:放心,这里可没有人知道你要和我私奔。
呃……熟知内情的鱼幼薇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当下她尴尬的瑟缩了下,可没有勇气甩开他的手。
她知道自己不该戏弄他的,但身为一个堂堂男子汉,他用得着一逮到机会就嘲弄她吧。
皱了皱眉梢,纪唐夫对于自己清朗的声音一向不是很满意,一听起来就像未及冠的少年,而李亿低沉的嗓音正是他极度不待见他的原因之一。
讨厌一个人不需要很多的理由,但难得出现理由,他也不计较用这理由厌恶他到底。
我说——鱼幼薇,你用得着对我害羞?我以为你的羞涩都已经在路上用完了,现在猛然看到,我会想到庙里求平安。
他本来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见她突然露出女儿娇态,突然就浑身一抖,差点就要扯断她的手了。
鱼幼薇根本就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痛得几乎脸色一变,硬是拨开了他的手。
但因装久了大家闺秀,她根本没有什么机会去谩骂一人,于是只能不轻不重的叫道:我也是女儿身,当然会羞涩不安。
仿佛听到什么可怕的话,向来冷漠待人的纪唐夫竟招架不住的往后退了退,记得把你袖中的匕首收起来,不然柔弱这一词恐怕这一生都没有你的位子。
鱼幼薇的脸色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铁青过,她虽出门在外,脸上又不施脂粉,而且还故意把自己弄的邋遢一点,但怎么看,她都是美眸皓齿的上佳美人,就只有纪唐夫简直把她当成毒蛇猛兽,避之唯恐不及。
孰可忍,孰不可忍。
她拎起衣袍的下摆,抬起棉靴,恶狠狠的在他的鞋面上碾过。
喂?!立即跳脚躲开,纪唐夫面露不解之色,你怎么就突然生气了,果然还是小心眼的女子。
若没有美貌,你这阴晴不定的性子根本就没有人吃得消。
鱼幼薇一听到他仍旧不知死活的挑衅,当下忿然地掉过头去,沉默的牵着马儿快步的走在前头。
算他狠,她吃他的,用他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立场去反驳他的话。
但她怎料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难堪,可恶!眸光稍稍往后移,带着一丝难解的困窘。
他随即又轻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窘态,低声道:算是我过分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生气了。
不要!鱼幼薇决定不搭理他,硬是拉着马儿,加快了脚下得步伐。
鱼幼薇,我跟你道过歉了!纪唐夫猛然叫嚷起来,尤其是在喊到她的名字时,话音清晰的不得了,顿时怔住了在场的行人,众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注视他们,时间也仿佛在一瞬间停滞不前了。
闭嘴……低垂着头,鱼幼薇此刻恨不得自己就是哪吒三太子,脚踏风火轮,一下子就从众人的视线里逃脱出来。
纪唐夫,算他狠!尽管嗅出周遭异常的氛围,但纪唐夫是谁,他一向无视众人的视线,这对于他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喂,飞卿家的方向不是那边。
他还是忍不住提醒着明显走偏的鱼幼薇。
我知道。
她嘴硬的回道。
……你还是走偏了。
闭嘴。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25章客栈(2172字)纪唐夫并没有直接领着鱼幼薇去找温庭筠,反而在离温府最近的地儿寻了个客栈便住下了。
把马儿交给店小二后,鱼幼薇也没有多问为什么,一径沉默的跟在他的后头,踩着木梯踏上二楼。
为何不问我?在推开门扉的时候,纪唐夫侧身凝视着毫无任何疑问要表达的鱼幼薇,不禁多问了一句。
她顿足面对着他,不解的抬眸,那你会告诉我吗?不禁噎言,他掩袖而笑,不会。
……那么我又何必多言,你若想说自然会说,若是我逼你,你满嘴胡话,吃亏的还不是我。
斜眼睨向他,她叫住了路过的另一名店小二,等一会儿请送饭菜到我的房里,若夜里没有他事,就不必来打扰我了。
明了,客倌。
甩了甩搭在肩上的汗巾,店小二也知道什么是该管,什么又是不该多管的。
他只在乎等一会儿,眼前这看起来的俊雅小哥会不会打赏他一点儿甜头。
你需要休息,鱼幼薇。
他斜倚着门扉,挑眼看着她,嘴角倏忽浮起一抹诡谲的微笑,我等着你艳压群芳。
鱼幼薇抿抿唇,勉强压抑住内心的不解以及被他挑起的……不安。
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还是在等着看什么好戏?!过几日,我记得该是温伯父宴请金陵群芳的日子,幼薇,你记得可要捡起你大家闺秀的贤良淑德,不然这丢的可不是你的脸面,而是飞卿的身份,呵呵,加油,我看好你哦~~说着言不由衷的鼓励,鱼幼薇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出了幸灾乐祸。
纪唐夫,他一日不捉弄她,他就一日不快吗?纪唐夫,你分明早就知道此事,到如今,你才对我说明,你果真好生了得!尾音猛然加重,她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幼薇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若不存好心,何不直接送你进温府,看你笑话。
不动声色的将话堵回去,纪唐夫笑的一派纯良无辜。
嘴角顿抽,鱼幼薇又怎么会不知道纪唐夫可是倒打一耙的其中的翘楚。
只不过她也懒得再和他闲扯下去,这纯粹是找抽堵心的行为。
需要我资助你一点银两,好去买点胭脂水粉补补脸蛋吗?免得到时有人误以为我是存心来闹事,累我受辱。
晃了晃袖中掏出的锦囊,他自诩青年俊才,是时下难得一见的翩翩公子哥,但凡是见过他的女子,三魂七魄总会丢失一两个,所以他又怎么会真的让她折了自己的颜面。
不用了!重重的摔上门,鱼幼薇只想给他一脚。
我等着你一鸣惊人,鱼幼薇。
他晃着锦囊,低垂着头,发丝遮掩住他的双眸,依稀间,只瞧见他微恙的神情,还有不再扬起的唇角。
到此为止了,送君三千里,不诉离殇。
鱼幼薇,也许,他从来都没有言明过,她意外的令他觉得有趣,不时的想要逗逗她。
只不过……呵呵~~从唇际逸出一抹几近浅淡到无痕的微笑,他陡然间想起什么,随即掩袖遮去脸上多余的表情,我怎么就忘了,我可是纪唐夫,也不过只是纪唐夫。
所以就到此为止吧。
多余的,想若不想,也不过只是徒增烦恼。
如今的局面可没有他该插入的地儿,而他并没有飞卿的勇敢,更没有李亿的固执,他只是纪唐夫而已。
那么就好好地做纪唐夫吧,也许只有这样,才不会使如今的局面更加的混乱。
********************************************************************************他以为她会乖乖的束手就擒吗?开什么玩笑,若是她会认命,她就不会一路厚着脸皮跟着他来到金陵,更不会等着亲口去询问温飞卿!悻悻然的扑到床上,鱼幼薇嘟着嘴,气呼呼的揪着被面,露出不在人前出现的孩子气。
纪唐夫,我会叫你看看什么是绝代佳人!她不会输得,不会的!不就是琴棋书画,不就是温文尔雅,她若是认真起来,也是足够唬人的,只不过也只是唬人而已……我才不要在纪唐夫的面前丢人现眼,可是哪有人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总不能现在去庙里求鬼上身吧。
正在鱼幼薇烦恼之时,想不到就有店小二送来了一顿可口的饭菜,还有……一把古筝。
公子,这是与你一同前来的另一名公子派小人送来的。
从另一处讨得不少赏银的店小二自然而然的对着鱼幼薇殷勤备至。
纪唐夫,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伸手抚摸摆在案桌上的古筝,她眸底也不禁一亮。
很是漂亮的一把古筝,通体漆红,面板呈弧形,底板呈平直形。
长约一百六十五公分,宽约三十公分,左、右各有一弦梁。
她使用了一并送来的调音板子来松紧琴弦,自然看得出这是出自扬州的古楠木雕筝,价值不菲的很。
纪唐夫,你……多谢了。
她竟不知该说什么,茫然的低语,心底静悄悄地蔓延着一丝莫名的悸动。
他平日子对她虽好,但言语上的挑衅总是令人火冒三丈,总在她感动之余,就立即波她一脸冷水,于是这感动自然而然的遗忘干净,连想起都不愿想起,免得自讨苦吃。
蓦地,她手指自然下垂,与琴面垂直,左、右食指快速轮流抹弦,顷刻间,她感觉到指尖有些许的刺痛。
微微的叹气,她抱起古筝,也许我该和他说下,下次别忘了买玳瑁义甲。
不然弹完一首曲子,她的手也就残了。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26章来访(2366字)一日心期千劫在,后生缘,恐结在他生里。
然诺重,君须记。
鱼幼薇用琴囊包裹住古筝,也不知道为何,她会突然想起这词。
纪唐夫在门外来回踱步好一会儿,但总是在迈脚踏入门槛的时候又及时收回去,最后只好耐着性子在门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徘徊不定。
过了许久,大门才被鱼幼薇从里头打开,她抱着琴囊,抬头望去,露出一张不沾胭脂且眉目雅致的容貌来。
纪唐夫不由得皱皱眉,他头疼不已的撑着额头,眼角瞥向面无表情的鱼幼薇,定声道:我不是说过要你好好打扮一下吗?白白浪费了一张漂亮的脸蛋。
夏袭又没跟来,除非唐夫会做这些,不然我亲自打扮,一定会变花脸。
她抱着琴囊下楼,扭头没好气的回道。
那敢情好,你可以直接上台客串一把。
嘴角噙着抹笑,纪唐夫跟在她的身后。
今日难得见她收拾干净,一身女装的模样。
鱼幼薇是极美的,若不是她盛名在外,李亿又怎么会固执如斯。
鱼幼薇……他陡然唤道。
呃?她不解的转头望着他。
没什么。
他别过头,没有再看她。
今天的纪唐夫很奇怪。
鱼幼薇踩着木阶,宽大的衣袖垂落着朱红色的流苏,伴随着细微的丝履声,楼下的散落的客人莫不好奇的仰首观望。
顿时惊之,猜之,赏之,各种意味不明的视线齐刷刷的投注在她身上。
果然会如此,纪唐夫微微吁了一口气,早就猜到会出现此番局面。
蓦然,他拉住鱼幼薇的袖角,硬是将她纳入自己的身后,而后冷下神色巡视着周遭。
如斯美色,也要看谁消受。
而他们……还不够资格。
纪唐夫,谢谢你的古筝。
她低垂着头,扯住他的衣袍,使他定在原地,许久,才听到她低声道。
他没有回头,反而愈发沉默的背对着她点头,证明他已经听到了。
但若是鱼幼薇此刻站在他的面前,那么定然会发现他微顿的嘴角,还有……愈发沉寂的眼眸。
他已经不能回头了,以他现在的神色面对她,难保她不会看出什么。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没有回头,更不能回应她。
直到送她上马车的那一霎那,他才听到她喟叹道:纪唐夫,是个君子。
他垂螓,抬袖掩笑,语气低缓而又疏离,君子可不是人人都想当的。
她该是猜到了吧,真是狡猾的很,鱼幼薇!*******************************************************************************我的娘啊,怎么这么多女人。
段成式一看到三五成群地相约而来的女子,眉头也就愈来愈紧。
他就差一点想要冲上前掐住温庭筠的咽喉,大声质问他,长安一别后,他究竟又是抱着什么目的请他下金陵的?温庭筠气定神闲的轻呡着茶水,果然是云峰顶好的茶叶,色泽通透,醇香入口。
成式,既来之则安之,你又何必自寻烦恼。
他看着一脸不悦的段成式在他的面前踏来踱去,也不禁有点儿头昏。
飞卿可真稳重淡定,也不管这是不是你的相亲大会,竟然还能如此镇定自若的品香茗,赏小曲,在下实在再三佩服。
话里藏针的行为也是他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学来的,平日子里,被纪唐夫牙尖嘴利戏弄了多回,他如果还学不到他的三成功力,那么他就该玩自刎了。
我以为只有唐夫才喜欢如此说话,不过这话儿还真的不适合成式这张忠厚老实的脸。
……请说英俊潇洒。
好吧,这话儿真的不适合成式这一张——英俊潇洒的脸。
满意地颔首,段成式十分欣赏温庭筠的识时务。
他拍着他的肩膀,长叹一口气道:孺子可教也。
好笑的拍下段成式的手,温庭筠明显的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只不过他也猜得出是哪人。
无奈的叹气,君子如玉,佳人如虹,爹爹想必是抱着如此的心态,才会邀请这些名门闺秀来后花园里赏花。
她看你很久了,你……许是不忍,段成式的心并不如他们一般坚硬如石。
温庭筠摇着手中的茶杯,低头思忖了一会儿,嘴角的笑意倏然加深,成式一向心软,可惜我这一回头会更伤人,不必要的念想不如就此隔断,免得今后纠缠不休。
正当段成式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想不到就有一名小厮急急忙忙的跑上前,嚷道:少爷,纪公子来了。
温庭筠偏头看了一眼段成式,他才起身低头抖袍。
你……猜到他会来,是吗?不然换做他人,早该焦急不安了。
段成式眼见他笑的愈发的好看,愈发的证实他心中所想。
早在听闻鱼幼薇即将要嫁给李亿的时候,他就该觉得不对劲了,飞卿太过平静了,平静到仿佛从来都没有听闻过这个消息。
温庭筠的嘴角不经意地往右上扬,他浅声道:因为我了解鱼幼薇。
正是因为他了解她,所以他猜得到她是绝不愿嫁给李亿的,更因为他了解纪唐夫的个性,所以他也猜得到他绝对会在其中插上一脚。
段成式怔愣地望着温庭筠嘴角浮起的那一抹微笑,是那么的自得,是那么……轻松。
你……他顿了顿,竟不知该说什么了。
此刻,从花园里逐渐传来了脚步声,伴随而来的是一道略带鼻音的问候声。
好久不见了,成式、飞卿。
纪唐夫的衣摆在风中微微的晃动,当他走到温庭筠的面前时,从他的身后骤然出现抱着琴囊的鱼幼薇。
顿时,明显的抽气声突兀地在此刻响起。
好一个天然去雕刻的清艳美人。
温庭筠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却见她收敛了一脸的神色,往后退了几步,躬身向他道:夫子,安好。
幼薇有礼了。
他抬手,墨色的眼眸陡然微敛,眸底一片潋滟。
她从来没有如此心甘情愿的唤他一声夫子,更不曾如此端庄有礼,仿佛下定了决心,要他重新认识她一般。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27章解围(2117字)蓦然,在此刻并不适宜的气氛里响起纪唐夫浅的不能再浅的低哼声。
飞卿不觉得在场的人数过多了吗?他嫌弃的歪头瞟了眼周遭,掩袖冷嗤道:俗不可耐。
唐夫那么嚣张的个性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一点儿也不怕得罪别人。
段成式噗嗤一声,突然很想笑。
他十分同情以后要和唐夫白头到老的女子,她的日子一定会非常的水深火热。
仿佛看出段成式在想些什么。
纪唐夫扬起眉梢,挥袖一甩,冷声道:你顾好自己便是,担心今后要为他人做嫁衣。
呃?好恶毒的诅咒。
段成式试探性的瞄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多谢唐夫的成全。
若是他人定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坐针毡,但温庭筠微笑依旧,并无其他不适。
纪唐夫对于温庭筠的目光却视若无物,这几日的奔波令他略显清减些,连同神色都比往日懂得收敛了。
我是被逼着。
他不会忘记那日鱼幼薇架着匕首恐吓他。
鱼幼薇的脸上突然抹过一记十分僵硬的表情,她抽了抽嘴角,也不知道这人要小心眼到什么地步。
她分明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也道歉很多次了,但他依旧不依不饶,存心要记恨一辈子。
温庭筠不由得回头瞥了鱼幼薇一眼,见她一脸受挫的模样,再加上他对纪唐夫的了解,他猜想的到他们之间定然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这事情,他们似乎都不打算细说。
想到这,他收敛起脸上霎那浮现的思绪,不轻不重地道:唐夫真爱说笑。
纪唐夫倏笑的很璀璨,我纵是在说笑,那又如何?别忘了是我送她来的,也是我亲手成全了你们。
他的声音清朗通透,然而话音却加重了不少。
所以我定会多谢你的成全,若今后要帮忙之处,我定不推辞。
温庭筠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看,但纪唐夫很反常的扭头不语,是不愿见他,还是……不敢看他。
段成式细察了一下纪唐夫的脸色,见他的一举一动实在有别于往日的诡谲,他衡量了一下眼前局面许久,才决定要说些什么。
你们两个大老爷们站在说话不腰疼,也不管幼薇一介弱女子站着难受。
他殷勤的推着鱼幼薇落座,陡然,他发现有两道视线仿佛即将要在他的后背刺穿好几个窟窿,于是不禁讪讪道:幼薇,你还是自己倒茶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纪唐夫的衣摆在风中微微的晃动,如果他不说话就站在一边,那么是足够吸引众多视线的。
而他也很清楚自己拥有介于少年与成年男子之间的魅力,具备着吸引他人的资本,更可以成为他平常嚣张傲慢的杀手锏。
段成式气的差点头顶冒烟,比起掐死飞卿,他会更想亲手掐死唐夫。
鱼幼薇抱着琴囊,眼眸中闪过一丝波动,最后抬头直视纪唐夫的眼眸。
他抬起头来,并没有预料到会和她的四目相对。
顿时他快速地转移视线,眸底却悄悄地浮起一抹紧张,还有些微的懊悔。
他怎么就沉不住气,怎么就……段成式见他吃瘪,乐的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他不明就理的道:怎么,脸红了,没想到唐夫也会不自在,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你喜欢上幼薇。
闻言,温庭筠也愣了一下,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不由得,他嘴角顿了顿,眼神复杂南侧的凝视着纪唐夫。
鱼幼薇刹那间就要撞上桌面,也许她该赞叹下温庭筠交友广阔,连段成式这种豪爽直言的类型都能深交。
闭嘴!纪唐夫气的咬牙切齿,却下意识地压低了嗓音。
他慢慢告诫自己要冷静下来,定不能在此失了颜面,成为笑话。
看得出纪唐夫的不自在,温庭筠无奈的掩袖失笑,唐夫的个性和他说话是一个调子,都是冷冷淡淡的。
看起来似乎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令人觉得很可怕。
但熟知他的人才会清楚地知道,他不是太冷静,也不是压根没把事情放在心底,而是他过于注重自己的颜面,如果有人要他丢脸,那么他一定会事后加倍奉还于人。
幼薇今日儿还带了琴囊来,想不想听为师弹奏一曲。
许是不忍,他还是替他解了围。
鱼幼薇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纪唐夫恼怒的神情,她嘴角不经意地往右上扬,站起身,解下琴囊递交于温庭筠。
夫子,请!她勾弯了唇畔,卷翘如扇的眼睫轻颤着,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温庭筠注视着她,这才接过琴囊,缓缓地,他宽大的衣袖被微风吹得翻卷过来,只听到他定声道:那么一曲凤求凰,如何?夫子绝代风华,自然什么都好。
她低垂着头,几绺发丝被风吹得凌乱飞扬,衬着她的脸颊更加的晶莹剔透。
纪唐夫的身子微微一滞,半晌,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无奈至极的微笑,原本还有着期待的心焕然间就什么都不剩了。
段成式瞄了眼脸色遽变的纪唐夫,忍不住伸手牵扯着他的一边袖角,不安道:你……真的……闭嘴!纪唐夫转过脸来看向段成式,不由吐出一口长气,你绕过我吧。
所以就不要再戳破他的心事了,很难堪的。
眼眸陡然瞠大,段成式不可思议的竖起手指横指向他,期期艾艾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清楚。
比起阎王还要恐怖的唐夫竟然会有一天当面对他求饶,这实在太可怕了。
好吧,比起喜欢上某人的消息,请原谅段成式更吃惊于纪唐夫的突然示弱。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28章琴瑟(2258字)温庭筠端坐筝后,双臂自然的放松,义甲甲面平贴琴弦,带动着指尖往下点弦。
鱼幼薇竖起手肘横在左手上,右手撑着弧度优美的下颚。
她不禁抿着唇,正色凝视着他。
幼薇如此严肃的看着我,真叫为师好生不自在。
指尖在弦上摩挲着,他调试着音色,漫不经心地道。
她下意识的回道:夫子也会不自在?我以为夫子已经可以练到不动明王境界了。
他转过脸望着她,唇瓣愣愣地张着,下一刻却又无奈的摇摇头,幼薇的嘴皮子倒是麻利许多。
鱼幼薇顿时联想到什么,她怔楞地望进他深不可测的眸底,当下错开视线,心中不由得疙瘩了一下。
沉默顿时悬宕在两人间,众人面面相觑,只余下了解内情的纪唐夫才会明白为何她沉默的原因。
飞卿果然是飞卿,当真不能小看。
温庭筠修长莹润的手指在琴弦上挑抹着,眸底弥漫着一片清冽明亮的光芒。
果然如此吗?原来真的不是他多心。
他深吸了一口气后,才缓缓的吐出,随后掀了掀唇角,配合着琴音开唱。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他的声音略微偏冷,还依稀带着一抹属于琴师的清狂肆意。
鱼幼薇讶异的旋即转头注视着他,她并不知道原来他的琴技会如此的自在洒脱,清狂的根本与他在人前的儒雅模样连不上号。
记得当初教她古筝的老师曾经对她说过,一个人无论如何的隐藏,他(她)的琴音迟早会出卖真正的自己。
那么,真正的温庭筠又该是怎样的?纪唐夫低头掩袖而笑,果然输给飞卿不冤啊。
众人皆言他清朗俊雅,但与飞卿的青衫磊落相比,他的风华顿显得单薄许多。
唐夫?段成式试着唤了他一声。
然而纪唐夫却没有多大反应,他脸上的表情很木然,仿佛陷入自我的思绪中,暂时无法回神。
唐夫?!他加重了语气,再次唤道。
这一次纪唐夫有了反应,他原本涣散的眼神逐渐凝聚起来,最后定格在段成式的脸上,怎么了?他不解地问道。
看的出他异于寻常的神情,段成式实在放心不下,他缓道:自寻烦恼不该是唐夫会做的事情。
纪唐夫的笑容霎那间僵在脸上,他侧着头睨向他处,嘴角蔓延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
他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只不过可不可以给他一点面子,不要如此轻易的戳穿他。
那么纪唐夫该做的事情是什么?成式不如来告诉我。
他十指紧揪着袖角,话语一字一顿的从唇际逸出,顿显得清晰无比。
段成式张了张唇,欲语又歇。
他状似委屈的瞅着他,小心翼翼地道:你生气了?纪唐夫凝视着他,薄唇随即划出一抹冷清的弧度,许久才道:闭嘴!段成式的身上不由升起一股子寒意,他嘴角抽搐的看着他,关心你也不成?多事……眼眸幽深如潭,纪唐夫墨眸遽眯,差点就挂不住脸上的笑容。
多嘴多舌,成式还真是不怕祸从口出患从口入。
**********************************************************************************天空如同推倒的墨汁般漆黑通彻,屋檐下的树影也随着夜风婆娑起舞。
一抹青色的身影提着朱红色的纸质灯笼,伫立在连接着两座楼宇的天梯上。
有些许凌乱的脚步声蓦然惊动了他,他回头,唇际弯成一道浅浅的弧度。
等了很久吗?她下意识地在走近他身边的时候,放慢了脚步。
那要看等的人是谁。
嘴角的弧线明显的往上扬,他微微的抬起手肘,宽大的衣袖轻缓地往上飞扬,袖面随即在风中舒展开来。
她不由得全身一绷,猛然抬眸,霎那间四目相对,她面上倏然一片郝红。
僵持了半晌,他抑制不住地低笑出声,幼薇还是那么禁不起逗弄。
她当下明白自己大抵又被戏耍了,于是怒瞪了他一眼,我不喜欢开玩笑。
哦~~尾音微微往上挑,他的眼眸幽深如潭,那……幼薇喜欢什么?霎那间,屋檐上悬挂着青铜铃也发出一阵极为悦耳的声响。
她的脸上先是掠过一丝惊愕,随后仿佛明白了什么,这才接道:这是试探吗?温庭筠。
如果我说——是的,那么你会回答吗?多余的神色自他的眼中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令人心惊的清亮。
她匆忙的别开头,呆愣地伫立着。
他不以为忤的望着她,突然伸出手,他拉出她的袖角,露出一段晶莹洁白的手腕。
她看着他在她的掌心缓慢的勾勒着比划,她垂螓,用一种狐疑的目光瞥向他。
他温柔的凝视着她,嘴唇翕动,明白了吗?风乍起,墨黑的发丝滑落脸颊,正好遮挡住他此刻的表情。
羽睫微颤,她不颔首也不摇头。
他倏地勾起嘴角,俯低身子,靠近她的耳畔低声道。
许久,他才站回原地,微笑道:现在明白了吗?耳根子都忍不住泛红了,她旋即捉住他的手,快速地在上头比划了一会儿。
原来是这样啊。
宽大的衣袖被微风吹得翻卷过来,他的声音低低的、缓缓的,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莞尔。
果然还是两厢情愿比较令人欢喜……PS:定时君代替主人不在的时候准时更文。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29章问之(2386字)段成式一直以来都知道纪唐夫是个奇怪的家伙,他俯视着站在天梯底下的纪唐夫,嘴唇翕动,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他低垂着螓首,语气一如以往的凉薄。
不过熟知他的人早就轻易的看穿他是故作沉静,内心其实已经混乱不堪了。
顺着另一顿的楼梯走下,段成式看着他沉默的挥手令下人点燃起早已准备好的焰火,陡然间漫天闪烁着斑斓多彩的烟火,而他的眸底依旧波澜不起。
你可以不做的。
他抖袖,挥去一身的烟灰,用着一种奇异的眼神瞥向段成式,不是说好了,是由我来吗?忍不住蹙紧眉梢,他明知道他的意思的。
段成式默然长立,竟怔怔地望着他发呆。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纪唐夫!似乎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
纪唐夫随即偏过头,他沉声道:把你的同情收起来!我还不需要,段成式!他的事情,还不需要别人插手,这是他的决定,无论最终的结局是怎样的,那也是他的选择。
仿佛听到上头鱼幼薇与飞卿的声音,段成式的眉梢紧锁的更加厉害了,他以为纪唐夫并不是一个可以忍受的了委屈的人,不过现今看来,他对他的认知绝对不够。
应该可以了。
纪唐夫也听到他们的声音,他仰起脸,抬肘撑着下颚道:飞卿果然很闷骚,到了这种时候,还不挑明。
如果是他,应该早就鸭霸的宣告主权了。
想到这,他突然用手背扣了扣额头,想要抑制住自己的胡思乱。
世上本没有如果,一旦做出了决策,就算结局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么也只能接受,一个人不可能总活在如果里,这样的人未免太过软弱。
看来进展不错,我可以回去了。
他挥袖转身,也感觉到接下来的所发生的事情不一定会让自己开心,所以还不如就此回房休憩去。
纪唐夫——段成式突然张口唤住他的脚步,他静静地凝视着他停滞不前的背影,悄声道:你还是当她为……朋友最好。
纪唐夫背对着他,他抿着唇,脸上有着被戳穿心事的恼羞,……自然只是朋友!他可是纪唐夫,也只是纪唐夫啊。
我只是不想见你为难。
段成式任由着他的身影逐渐的消逝在黑暗中,许久,他才深深地长叹了一声。
纪唐夫的步伐愈来愈急促,他留下来又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一句承诺吗?一句对鱼幼薇许下的誓言——他说过他会帮她的,他说过的。
可是我后悔了,怎么办?他蓦然停下脚步,掩袖而笑,笑声又快又急,仿佛在掩饰着什么。
但是——我又怎么可以后悔?!眸里迅速地蒙上一层阴霾,他推开房门,转身快速的拉上门栓,他只听到自己低低地道:就这样吧,等她成亲之日,我就会彻底的死心。
他一定会死心,一定会的!**********************************************************************************隔日,当段成式见到一如往日冷着脸的纪唐夫,他顿觉一股凉气自脚心升到了头顶。
为什么他总感觉到他最好不好再去招惹现在的纪唐夫。
会死的很难看的,肯定会死的很难看的!喂,旁边的那对奸夫淫妇,请不要打扰破坏我一早的心情。
一张口,纪唐夫就想惹怒众人对他挥拳。
奸夫——温庭筠头疼不已的撇过头,他突然感觉到袖下的手都握成了拳头。
淫妇——鱼幼薇十分淡定的瞟了他一眼,习以为常地道:我就没见你嘴里吐出象牙过。
不是只有狗嘴才会吐出象牙。
段成式一时口快,当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时,他顿时欲哭无泪的掩袖遮口。
看他多嘴,看他乱接话,这下可得罪人了。
不用遮了,我都听到了。
看着他掩耳盗铃的举动,纪唐夫只是无趣的掀了掀唇角,冷眼以对。
他以为他是聋子吗?这么大声还听不到。
鱼幼薇抬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她就知道段成式一定会忍不住接话的,这里也只有他会一时转不过弯来。
眯着眼眸,纪唐夫面无表情的偏头看着她,漠然道:你很无聊啊,鱼幼薇。
又不是我说你是……狗。
故意拉长的音调,她躲在温庭筠的背后,朝着他嬉笑着道。
温庭筠哭笑不得拍拍她的头,也不知道她怎么就那么喜欢和唐夫抬杠。
冷着脸朝鱼幼薇勾勾手指,纪唐夫鄙视的用眼角扫她,有本事就不要躲在飞卿的背后,真是丢人现眼。
鱼幼薇才不上他的激将法,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拉着温庭筠的袖角,不屑道:你也可以躲在成式的背后,我不会嘲笑你的。
关他什么?段成式表示躺着也中枪,压力很大。
纪唐夫侧过身,他抬脚踹向段成式,硬生生在他的袍上留下自己的鞋印。
喂喂?!拉着袍子立即闪身避开,段成式哭丧着脸道:这是我刚买没多久的新衣裳啊。
我知道。
纪唐夫面无表情的在他的袍上蹭蹭鞋底的尘土。
那他还踩?段成式用眼神哭诉纪唐夫的不人道。
她是女的,我不能打。
纪唐夫直接一脚踩在段成式的背上。
这是什么原因啊!因为鱼幼薇是女子,所以不能对她动手,那么他去找飞卿啊,关他什么事情啊?!段成式咬牙切齿的对他挥拳,我和鱼幼薇又没私奔过,你找我是泄恨,还是泄恨啊!……鱼幼薇一手拍按在脑门上,她突然发觉有人会死,也是活活贱死的!打死他,算我的,唐夫。
温庭筠抬肘拖着腮边,微笑着眯着眼眸道。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
纪唐夫冷笑的勾起一边唇角,段成式纯粹是想要早死。
PS:这一卷快要完结了,下一卷比较搞笑,第一卷是初恋的感觉,第二卷是相守的感觉。
第二卷是天下第一妒,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30章面具(2107字)由于一早就被段成式给搅乱了心情,鱼幼薇对于出门游玩这回事也打不起多大的精神。
段成式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也就乖乖的走在后头,不敢再乱插话。
幼薇好像闷闷不乐。
温庭筠拉着差点就被挤出人群的鱼幼薇,纵然心中明白她在想些什么,但又不好挑明。
他只希望她能够明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站在她这一边的。
鱼幼薇低垂着头,她脑袋嗡嗡的混杂着窘意,她总不能说她还在想成式所说的那句——私奔。
四周皆是彬琅满目的货物,他突然拉住她的手,停下脚步。
怎么了?她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停下脚步。
我们私奔吧。
温庭筠调皮的朝她眨眨眼,趁着她还在失神的时刻,就立即拉起她的手跑进前方拥紧的人群中。
啊?她愣愣的凝视着他微笑的眼眸,忘了挣扎。
喂!段成式眼见着他们的身影倏忽消逝,只余下他和纪唐夫。
额头猛然冒出细汗,该死的,他还从来不知道飞卿也是个见色忘友的家伙!叫什么叫,有我陪你还不好?纪唐夫斜眼瞥向他,冷淡的眼神令人打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
就是因为是他,才不好!段成式绞着袖子,恨不得现在就掰断飞卿的脑袋。
什么朋友啊,有这种丢下朋友,跑去鬼混的家伙吗?!纪唐夫闻了皱眉,他看了看周围路过的人,几乎发现没有一个不看向这边的,于是脸上的寒色不由得加重了。
看什么看,又不是勾栏里的大姑娘!两个大老爷们在一起逛街,很奇怪啊,唐夫。
发觉到周遭的视线,段成式想要开口打破了现场凝滞的气氛,只不过很可惜,他还不如不开口,因为至少不会令纪唐夫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纪唐夫眉梢皱起,他瞬也不瞬的注视着段成式,静静道:你想死,还是想死?呃,都不想。
那就闭嘴。
心知不能任由着段成式的性子开着玩笑,纪唐夫笑里藏刀道。
忍不住。
他捂住嘴,还是小声嘀咕了一句。
……所以你还是想死吧。
纪唐夫的眼眸里顷刻间燃起点点寒光,他挥袖抬手,旋即揪住段成式的衣襟,毫不留情的将他摔到一边去,赫然道:我心情现在很不好,你最好还是闭嘴。
纪唐夫?试着呼唤下他的名字,段成式小心翼翼地道:你还是很在意?纪唐夫收回目光,笑容逐渐地从他的唇角隐去,他也不答腔。
蓦地脑子一热,段成式又接着道:你都不像纪唐夫了。
纪唐夫原本平静的眼眸随着段成式的话而露出迷茫的眼神,我有什么可以在意的?他根本无从在意起,也没有资格在意。
只是为什么他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提醒他没有资格……段成式,有时候,在他们三人里,最残忍的人莫过于他。
温庭筠带着鱼幼薇跑了一会儿,他才在拐弯处拉住她差点往前跌倒的身子,顿时停下。
可以了吗?鱼幼薇低头捂住心口,努力地喘息着。
她还从来没这么奔跑过,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习惯了工具带路。
眸光一闪,温庭筠顿时眼眸微敛,他微笑着应了一句,自然可以了。
闻言,她抬头,当下触及到他的视线,蓦然,她紧揪着衣襟,心跳漏了好几下。
这下,可真的成了私奔。
想到这,她脸上的嫣红顿时蔓延到耳畔。
喜欢面具吗?他偏过头,脸颊上那淡淡的笑意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却又不好意思戳破。
呃?她不太明白他所指的,又怕自己猜错了他的意思,于是只能怔楞地望着他微笑的眼眸,欲语又歇。
温庭筠揉搓着她的发丝,唇角掀起,没想到幼薇会那么喜欢面具?鱼幼薇听得脸色一红,她手脚无措地拉扯着袖角,不敢应承。
是喜欢面具,还是喜欢戴面具的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的唇边蔓延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鱼幼薇丝毫没感觉到温庭筠微笑之下的百转千回,她眸光稍稍往后移,硬是将视线投放在他处。
瞳孔微微地眯起,温庭筠伸手揉乱了她一头秀发,见那发丝凌乱的散落在她的脸颊,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这样就不会看清幼薇的表情了。
他随手拿起一旁小贩要卖的面具,在两人面前各罩一个。
不由得发出一道轻的不能再轻的叹息声,便上身稍向前倾,低头弯腰碰触着她的额头,看不清,所以就不会不好意思。
鱼幼薇静默地凝视着他,倏地,她伸手移开他面上的面具,看着他的面容一点一点在她的面前出现,她当下弯起了嘴角,公子好生俊朗不凡。
他顿愣了一下,眸光一闪即逝,速度快得几乎令人不易察觉。
半晌,才见他摘下她的面具,面对着她,小姐亦娇俏可人。
话语一字一顿的从他的唇际逸出。
我一直在想夫子何时愿意将为师改成为夫?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挽着他的发丝,她只是轻轻地笑着。
温庭筠望着她微扬的嘴角,倏忽一笑。
不顾会引起在场一阵此起彼落的喧闹声,他抬袖遮掩住他们,低头一凑。
如果说他一直都愿意,那么她会给他机会吗?PS:大概还有三四章,接下来就请让我自由的……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31章为难(2019字)唐咸通七年,长安鱼府三女嫁为李亿,隔日遂出家到咸宜观为女道士,道号玄机。
不可能的?!鱼幼薇听闻这个消息后,她顿时惊慌失措地瞪着纪唐夫,不敢置信他所得到的消息。
她人明明在金陵,又怎么会嫁于李亿为妻,这分明不可能!温庭筠抬袖撑着下颚,他蹙紧眉梢,低头思考着什么。
鱼幼薇,你果然小瞧了李亿,这一场局,你输了。
纪唐夫打发了前来的下人,他头疼地捂住额头,宽大的袖面随即掩住了他的容颜。
恍然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陡然间跌落在座,无力道:他逼人太甚。
无论现今她再怎么反抗,她也无法摆脱曾经嫁于李亿的身份。
下堂妇,他竟然敢如此羞辱她!幼薇,你该清楚,无论嫁给李亿的女子为谁,只要顶着你的身份,那么你就无法再用鱼幼薇的身份与飞卿在一起。
残忍的提醒着她,段成式也不禁佩服李亿的手段。
温庭筠的眸底尽是深沉的幽光,只听到他略带无奈地道:他这是先斩后奏,幼薇,他明知道那人不是你,却还是愿意迎娶她,要你这一世都无法摆脱他。
握着桌椅的手微微僵住,鱼幼薇缓缓的闭上双眸,他疯了。
她没有发现她的声音开始颤抖,甚至是忿怒。
他有那么喜欢她吗?用他的婚姻来牺牲她的未来,好达到先伤己七分,才可伤人三分。
纪唐夫看着她,目光又似怜悯又似无奈,他这是在逼你出现,鱼幼薇。
话锋刚落她身,他随即扫眼睨向温庭筠,半晌才道:上回飞卿因代人作赋,扰乱科场,莫忘了是谁在事后作梗,弄得满城风雨,好令你绝了这门心思,不再涉足名场。
才高不第,反倒落下了品行不好的坏名声,他不信他会愿意接受这样的待遇。
温庭筠站立的姿势并没有改变,他双睫微垂,掩袖低笑道:有才无行,不宜与第。
你……当真不在乎?纪唐夫望着他嘴角悄然浮起的微笑,怔怔地道。
无妨,才名功名不过幻影,比不了性命要紧。
低下螓首,他斜眼睨向他,微笑道:纵是曾动京华,终不过黄土埋骨,唐夫。
哪怕毁誉有何惜,他所要的终不是这些,又怎么会在乎的起?许久才回过神来的鱼幼薇的身子隐隐的在发抖,她拉下温庭筠的衣袖,对着他摇头道:送我回长安,飞卿,我定要回去一趟!好。
他没有一丝犹豫地道。
鱼幼薇呆怔地望着他一张一合的唇瓣,并没想到他会如此轻易的答应她。
你们这是自投罗网。
纪唐夫掀了掀唇瓣,望向他们的神情严肃而又谨慎。
温庭筠泰然自若的直视着他,嘴边依旧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我知道啊。
纪唐夫闻言有丝错愕,他眸底蓦然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这就是他输给飞卿的地方,他根本就没有勇于陪她赴死的胆量。
对不起,我答应过夏袭,定不拖累鱼府。
她偏头,紧抿着唇道。
她无法用他人的牺牲换来自己一时的安宁,所以哪怕明知道这是陷阱,而她也只能回去。
若是回去,他定会找你下手,鱼幼薇,你会很惨的。
纪唐夫勾勾唇,眼神愈发的冰冷。
聪明人在于极会审时度势,可以牺牲掉无关紧要的东西。
可是唐夫,我不是聪明人。
若是因为她一人毁掉整个鱼府,那么她于心何安。
她回去,是一种交代,也是一种面对。
有些时候,人是不可以逃避的,哪怕知道前面是断崖峭壁,也只能想着办法通。
纪唐夫的神情顿时僵在脸上,他敛着眼眸,抹去眸底的神色,淡声道:那我也陪你们回去。
屋内只听到檀香燃烧殆尽的哔啪声,气氛压抑的令人窒息。
鱼幼薇脑海中闪过很多的念头,然而她却脱口而出道:不可以!为何不可?良久,他抬眸注视着她,嘴角却微微的抿着。
飞卿可以的,那么他也可以。
眼眸陡然眯起,段成式不赞成的摇头道:幼薇是一定要回去的,李亿既然已经开始宣战,那么逃避也不是办法,可是唐夫,你不该陪同。
这是我的决定。
冷淡的眉眼没有多余的神情,纪唐夫稍侧着头,漠然道。
温庭筠是笑非笑的抬眸凝视着他,他也不赞同地道:你留下来等我们的消息吧,唐夫。
为何连飞卿也——倏忽转过身,纪唐夫不可思议的瞥向他,他怒道:你们有可能会死的!我知道。
温庭筠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愿意连累到他。
这一次,真的够了。
你混蛋!纪唐夫几乎气到口不择言。
我知道。
温庭筠仍然面不改色的接道。
于是他们僵持着,谁也不肯松口。
许久,温庭筠撇头,才道:我说了留下,纪唐夫!他的声音虽然低缓,但谁也无法其中的威摄。
他是在警告唐夫,也是在关心他。
段成式倏忽长叹,他拉住纪唐夫,低道:听飞卿的,唐夫。
因为这是最好的安排。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32章人心(2045字)比起鬼神,更为可怕地莫过于人心。
鱼幼薇第一次才知道什么叫做怨恨,当她再一次回到长安,站在鱼府前,却不得其入的时候,她只能攥紧温庭筠的袖子,知难而退。
莫急。
温庭筠拉下她的斗笠,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可是——她停下脚步,突然顿了顿,只能抓紧他的袖角,默道:我没想到会给他们带来灾难的,夫子,我真的没想到的。
温庭筠没有多说什么,他沉默地牵着马儿,领着她往前走。
夫子,我想知道那个鱼幼薇是谁?她仰起脸,不停地拉扯着他的袖子,斗笠虽然遮掩住了她容颜,但急促的语气还是说明了她的焦急。
好。
略微的皱眉,他不想见她失望。
哪怕他下意识的感觉到这一次恐怕是有去无回了……**********************************************************************************咸宜观这几日,上门拜访咸宜观的人数甚少,连枝头的麻雀都只剩下两三只。
踏上青石阶的那一刻,鱼幼薇的心底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原来无论如何的逃脱,鱼幼薇都无法摆脱成为鱼玄机的宿命。
她拽下斗笠,抬袖叩打着庙门,对着温庭筠摇头,夫子,我要摘下斗笠。
温庭筠俯视着她紧蹙着眉梢,也知晓她一向倔强的性子,不由得叹息道:我知道了。
如此不愿服输的幼薇又怎么会愿意接受有人代替她成为棋子,甚至是失败的棋子。
半晌,才见到一个童子急忙跑来开门,他不解地抬眸凝视着他们,迟疑道:两位施主,有何贵干?请问——温庭筠还未开口,就隐约的发觉有一抹素青色的身影随即而至,便停下话语,凝神注视着来人。
果然是她——夏袭。
当下他状似不忍的伸手按住额头,唇际发出一声低叹,纵是想过会有可能是她,但他实在不愿会真的是她。
鱼幼薇惊怔地抬眸直视着她,她掀了掀唇角,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能说什么?她总不能告诉夏袭,是她的小姐害惨了她!当下她们只能僵持着,谁也无法先开口。
夏袭神色复杂的偏头,不由得,她抿着唇笑了。
小姐,你还是回来了。
她看着眼前尚且青涩的少女,只能先开口道。
她美好的宛若初春的细雨,看似脆弱,实则倔强。
所以自己才会不忍心,不忍心拒绝她的要求。
夏袭,我——鱼幼薇挫败的停下话语。
这一切既已成事实,那么一切的一切都覆水难收了。
为什么要回来呢?夏袭缓缓步下石阶,不知是嘲还是笑的俯视着她道:我已经再也不能帮你了,小姐。
夏袭,是我对不起你。
是她对不起对她亲如姐妹的夏袭,也是她亲手推她下火坑的。
鱼幼薇一想到这些,她的声音就不禁缓了下来,到最后只能苦笑地心忖,这一次她还是拖累夏袭,毁了她一世。
明显的感觉到鱼幼薇的不对劲,温庭筠也知道她在难受些什么,在鱼府的日子里,他整日见她们孟不离焦的在一起,感情好的不像一般的主仆。
正是因为放心底了,所以才会那么难受,才会那么自责。
夏袭对着鱼幼薇摇头,其实她并没有她心中那么高尚,她也有她的私心。
正如她曾经对她说过,在她的心中,李亿论起温庭筠要来的好多了。
她以为自己可以替代小姐,可以摆脱奴籍,结果却是一场可笑的婚礼。
一切不过咎由自取而已。
夏袭,如果我去找他,那么他一定会放了你的。
鱼幼薇咬了咬唇,她可以接受任何的惩罚,可是要别人代她受过,她无法接受这个安排。
祸是她闯的,那么惩罚也该由她承受。
眼眸突然暗下,温庭筠沉默地睨向夏袭,他见她神色复杂,连同日渐成熟起来的脸孔都带着与往日不同的忧郁诡谲。
她恐怕已经不是当初的夏袭了,只有幼薇还傻傻的要往前冲,还要为她去找李亿。
放过?夏袭掩袖低笑,她突然顿了顿,语气放慢道:老爷也是那么说的,可是我至今还是站在咸宜观里当我的鱼玄机。
鱼幼薇,你未免太过天真了,我顶着你的身份嫁给了他,他明知道我是假的,却还是执意要迎娶我,然道你还不明白他的用意吗?而她明知道他的想法,却依然愚蠢的认为她可以改变他,这是她的错,她错在对自己期待太高,对他太过低估。
PS:啊,又是定时君出没的时间。
主人去考试了,保佑她通过考试。
小知识课堂:在古代,一旦小姐嫁人,那么是可以带着自己的贴身婢女一起嫁过去的,而在一般的情况之下,婢女都会成为姑爷的通房丫头,或是姨太太。
所以当初夏袭才会考虑温庭筠和李亿的身份,她希望鱼幼薇可以嫁得好,希望她衣食无忧,可是她也知道,一旦鱼幼薇嫁人,她也会跟着过去,所以她会思考很多。
在古代,奴籍是很可怜的,没有人身自由,连孩子都是贱籍,所以夏袭所作的一切,并不能责怪她什么,毕竟这不是她可以选择的。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33章因果(2264字)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小姐,我一直很羡慕你。
夏袭抬袖,探出手,她触摸鱼幼薇细腻的脸颊,微笑着勾起一边唇角道:一直以来,我都很羡慕小姐,你想要什么,都不用开口,大把有的是人眼巴巴的送上来。
鱼幼薇的眼眶都微微地泛红了,她不敢置信这是一向疼爱她的夏袭。
温庭筠的眉梢蹙着愈发的紧了,他抿着唇,挥袖拦掉夏袭的手,淡声道:她很相信你。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半晌,她撇头道:我知道。
耳边听见愈来愈近的叫呼声,还有一片凌乱的脚步声。
温庭筠眉角微挑,嘴角满是轻屑,他缓声道:你出卖了幼薇。
夏袭,我对你如何,你心知肚明。
除了夫子之外,我最为信任就是你,这一次是我拖累了你,你要对我如何,我无话可说,可是……为何你要出卖我!我可以任你处置,但夫子绝不可以!鱼幼薇垂螓,她唇角一掀,殷红的唇瓣透着珍珠般的润泽。
不得不说,她鱼幼薇就算不施粉黛,也是个清艳佳人。
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鱼幼薇如此决绝的模样,夏袭微微一愣,但很快地,她回过神来,凝视着鱼幼薇道:没有他,你是不会那么轻易束手就擒的,小姐,我不想多生事端了。
鱼幼薇低哼一声,她抬眸斜眼睨向夏袭,漠然道:我果然是个笨蛋啊,夏袭。
当初,她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所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夫子、不是鱼雄,是夏袭。
是她日夜守在她的床边看护着她,也是她在自己每一次徘徊不定的时候给她鼓励,会告诉她,她是站在她这边的,她会帮她的。
夏袭,是给她最温暖呵护的人,也是她最为相信的人,为何到了现在,她只有一种想要撕掉过往回忆的冲动。
原来这一切,不过只是自欺欺人的谎言。
几绺发丝滑落到温庭筠白皙的脸颊边,更显得他俊雅出尘。
他只是默不作声的扯下她的袖角,许久才道:幼薇,我陪你。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站在她的身边,陪她一起度过,哪怕会是阿鼻地狱,他也愿意陪她一起。
鱼幼薇微微低下头,嘴角倏忽浮起一抹清浅的微笑。
温庭筠,温飞卿,如果她说,她也是,那么他会欢喜吗?上穷碧落下黄泉,温飞卿,我只希望,你不要后悔!她是个死心眼的女子,认定了就不愿再改变。
嗯。
他微笑的回应她,之后扬眉淡看领着黑压压一片人上山的李亿。
夫子,我定不负你。
她冷眼俯视着上山的众人,默道。
李亿,他以为她会如同历史中的鱼幼薇一般,沉默的接受入道观成为鱼玄机的宿命吗?他以为她真的会乖巧如此?!好久不见了,鱼幼薇。
李亿面对着他她,他薄唇顿了顿,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鱼幼薇偏头,她紧揪着衣襟,直至指尖开始逐渐地泛白,也没有松开。
还是你以为相见无期?所以就可以李亿的嘴角微微往上扬,笑起来那么轻慢无谓。
温庭筠抬眸审视着李亿,他果然还是生气了。
意识到这点后,他的眼眸顿时微敛,眸底一片潋滟。
看来这次是有去无回了……还好——他微笑着牵着鱼幼薇的手,坦然的面对李亿。
还好他陪着她,陪着她度过有可能是最后的时光。
略微吃惊的抬头仰视着温庭筠,鱼幼薇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依旧那么温柔稳重,连一丝的慌张无措都没有。
因为是幼薇,所以我甘愿。
温庭筠的衣摆在风中微微的晃动,几道光线透过叶缝落在他的脸上,他的唇角扬起,那是多么的纵容而又温柔。
一阵风儿从她的身后刮过,鱼幼薇的衣袖被灌满,连同的她的裙角都被吹到前方。
她指尖捏着袖边,唇角微微勾起,蓦然道:李亿,这就是我所不能嫁给你的原因。
是吗?温飞卿的温柔还真是令人沉溺啊。
李亿垂螓,他单手撑着额头,竟低低的笑了起来,鱼幼薇,别忘了,你已经嫁给了我。
温庭筠定定地注视着李亿,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他低叹了数声才道:李亿,你折辱了自己。
李亿的瞳孔陡然收缩了一下,他像是自言自语,但声音恰好都能令在场的人听见道:温庭筠,只因你是温庭筠,所以我就要输给你吗?这一场局,若要以心作为代价,而他也付出了真心,为何他就要甘居幕后,连反抗都显得单薄卑鄙。
就因为他是李亿,所以就注定要失去?!这叫他如何才能甘心!你到底想要……鱼幼薇突然止住,她赫然发现李亿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带着一丝难解的悲伤。
我想怎样?李亿低垂着眼睑,唇角时不时的划出个弧度,看上去甚是古怪。
鱼幼薇,也许她从来都不知道,温庭筠为她所作的牺牲,他也照做了,是的,他甚至牺牲的比他还多,可是她不在乎啊,只因为他是李亿。
鱼幼薇,你告诉我,你们是命中注定,那么我是什么?他偏头望着向他处,微微嗤笑出声。
她告诉他啊!在她的心中,他——李亿到底是什么,他可以为她忍受逆天的代价,可以温柔如斯,只要她肯低头,她就会发现,李亿不再是那个庙堂之上的李亿。
鱼幼薇紧抿着唇,不禁一阵心颤,她只能求助的望着温庭筠,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对,温庭筠似乎无奈地揉着她的发丝,眼眸却依旧瞟向李亿,见他颐长的身影伫立在人群中,一动也不动,仿佛入定了一般。
平心而论,李亿确实比他牺牲的要多,这场局,若是他输了,那么代价将是幼薇所不知道的可怕。
以心为赌局,然后用一生去爱一个人,哪怕会失败,也不能后悔。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34章错愕(2177字)鱼幼薇,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哪怕到了今时今日,我也并没有想过要动你分毫!彷佛有什么东西梗在喉间,李亿的声音空荡荡的,只有一种深沉到无可奈何的悲戚。
鱼幼薇,对她而言,他李亿只代表着麻烦吗?顷刻间,鱼幼薇瞧见他眸中倏忽暗下的光芒,愕然的呆立在原地。
温庭筠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安,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揽袖从后拥着她,他静默的望着李亿。
李亿脸上的神情顿时紧绷,两人静默的对视许久后,他霍然有些狼狈的移开视线。
算他狠,温庭筠!做笔交易吧。
他挥袖不愿再看温庭筠道。
温庭筠扬起了惯常挂在唇边的微笑,无妨,我都答应。
鱼幼薇不可置信地掩袖捂唇,温庭筠答应的太过干脆利落,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仿佛都知道李亿会提出要求似的。
果然,李亿的眼眸深处不时闪烁着教人不寒而栗的寒芒,他努力的想要压抑住差点被温庭筠所激起的怒火。
好啊,他想当英雄,那么他会让他陌路英雄。
挑断手筋,从此不再提笔作画。
他双手优雅的交叠环胸,好整以暇的等着温庭筠变脸的一刻。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温庭筠浅露微笑,却倏地抬手制止他道:可以。
夫子!鱼幼薇屏住呼吸,心中不由得一惊,旋即转身对着他摇头。
无妨。
他稍侧着头,一瞬也不瞬地望着李亿,眼神深奥难测地长叹一口气道:若是这般便可彻底的了结此事,那么自断经脉已是仁慈。
鱼幼薇不禁怔愣地注视着他,呐呐道:可这不是夫子的错。
想是没预料到温庭筠会如此轻易的答应,李亿措不及防的瞠目而望,而后他恼怒地甩袖道:你自己动手吧。
一缕暖洋洋的日光透过重重的叶隙,撒在青色的瓦片上,宛若镀了层金。
温庭筠拍了拍鱼幼薇的肩膀,要她不要担心自己。
不可以!鱼幼薇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她夺过温庭筠的手里握着的匕首,制止住他的自残,她冷然的瞥向李亿,开口道:要不我来不是更好。
你——李亿攥紧了袖中的拳头,连指尖都隐约的掐进肉里。
他低下头,嘴角不经意地掠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她就那么伤他的心!是我亏欠了你,也是我与你有婚约,更是我毁约令你难堪。
鱼幼薇蓦然抬眸,眼神直勾勾地射入李亿的眸底。
你就这般护着他。
李亿缓缓地阖上双眸,不愿令人发觉自己狼狈不已的眼神。
沉默顿时悬宕在两人间,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但谁也没预料到,就在这时,夏袭会突然跑上前,她反手摘下鱼幼薇手里的匕首,握着刀柄刺向她!此刻,鱼幼薇的衣裳被刺破的声音尤其显得突兀。
霎那间,温热液体喷溅了温庭筠一身,他怔愣的张大双眸,只能抱住鱼幼薇,伸手拭去她嘴角淌出的殷红血迹。
李亿顿时瞠大了双眸,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她死的,他从未想过的。
……夏袭握着刀柄,任着血液顺着匕首流淌而下,而她墨黑的眸底尽是深沉的寒意。
对不起,是她阻碍了她的幸福,这个世上只能有一个鱼幼薇。
痛觉在开始发散扩大,鱼幼薇的神智有些浑沌,她只感觉到胸口灼热滚烫,而耳畔萦绕着一抹不知从何而来的叹息声。
……呵呵……我果然……心脏宛若将要从胸口窜出来似的,她的呼吸十分急遽而短促。
幼薇!李亿猛然恍过神,他的的声音微颤,随即想要上前看她的伤势。
温庭筠漠然地看着自己满手沾染着鱼幼薇的鲜血,他抱着她缓缓地往后挪,他睥睨着众人道:已经没有必要了,李亿,幼薇偿还了对你的亏欠,而我也不想再接着当温庭筠了。
缠绕在舌尖地不知是苦涩还是不甘,李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人在他的眼前缓缓的倒下,留下一地的血渍,最后再也没有站起来。
风乍起,徒留下一道低的不能再低的叹息声在风中回荡,又瞬间消散开来。
********************************************************************************唔……苏木棉坐在椅子上,她困难的抬肘撑起疼痛的额头,缓缓睁开眼睛。
还未回神的思绪被映入眼底的景象惊地一怔,这里是——家里!她拉开椅子,猛然站起,但胸膛仿佛被撕裂开了的伤口令她蹙紧了眉梢,努力的喘息着平复着思绪。
她回来了,不!也许该说她有醒来了。
霎那间,她低头拉开袖子,却不再见到手腕上那个青花瓷手环,怎么会这样?!失神的跌落在座,她趴伏在桌面上,眼神毫无焦距的扫向桌面上的古册,蓦然,她的眼眸瞠大,不可思议的凝视着册上所浮现的一行字。
恭喜闯关成功。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突然,她感到一阵血液翻滚,仿佛有什么要涌出喉咙,在撑着晕倒之前,她终于打了个快键手机号码,只急匆匆的说了句。
容容,救命!PS:写完了一卷了,喜欢搞笑的可以直接看第二卷,第二卷是相守的生活,女主不是苏木棉,而是其他人。
沿着古册所发生的故事,一般情况之下,我会选择唐朝。
=__=朋友叫我吃饭,结果吃坏了肚子,悲屈到死。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35章邂逅(2354字)吴容这辈子都没像今天这么惊悚,她嘴角抽搐地喂着苏木棉吃皮蛋瘦肉粥,也不知道该不该和她说一下,她这个房间似乎不太干净。
就在刚才,她看了什么?一个白影从她眼前飘过啊!是个大活人都无法淡定。
怎么了?苏木棉见她脸色很古怪,就立即吞下肉粥,开口询问她。
吴容撇头,口是心非地道:没什么。
随即,她的内心开始宽面条,她嘴硬干嘛啊?哦。
苏木棉也没有多问,就乖乖地接着吃粥去。
她就不会多问一下,再多问一下会死吗?嘴角抖了下,吴容表示很怨念。
不过让她更在意的是,苏苏怎么会晕倒在家里,想到这,她就忍不住皱紧眉头道:苏苏,我记得你身体挺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倒?呃。
苏木棉有点犹豫地咬着下唇,半晌,她痛苦道:大姨妈来了。
嗯。
是这样吗?吴容突然想到每个女生每月都会麻烦几次,就释然的拍拍她的肩膀,很阿沙力的道:没事,我们是好姐妹,我会给你煮好红糖水的,呃?不对啊,苏苏,你好像不在这几天的?。
……不稳。
哦。
可怜的吴容,如果她当时再多问一点,就说不定苏木棉就全招了。
那么接下来,她就不会做那么奇怪的梦,更不会那么彪悍的以为是在做梦就随便乱来了。
当然,她不知道才会更有意思,有意思到她把自己亲手给卖掉了……**********************************************************************************九月份基本就有大学新生要入学了,苏木棉拒绝了苏烨的接送,打算自食其力。
不过这是她的打算,不代表有人会答应。
就例如此时此刻——原来你是小师妹。
一名穿着咖啡色衬衣加浅蓝色牛仔裤的俊雅少年站在她的家门前,不过他的手还按在可怜的门铃上。
看样子还不打算放开。
有事吗?这几天身体也不是很好,但好歹被吴容狠狠的食补过,苏木棉一张清秀的脸蛋幸好还没变形,还能见人。
他低头,一眼就扫到摆放在她脚边的行李,薄唇随即划出一抹细微的弧度,似笑非笑。
就这些吗?他侧着头睐着苏木棉,微微一笑,温柔地道。
苏木棉一时闪神,也许是因为他的微笑令她想起了某人,竟不由得点头。
随后,她暗暗掩唇叫糟,立刻道: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
他唇角微微牵动了下,习惯性地微笑道:小师妹,可是教授让我来接你的,你不可要我难做,毕竟我的学分还握在教授的手里。
半晌,她懊恼地蹙着眉梢道:我爹地是这样要挟你的?他思索了半晌,抿了抿唇,逸出唇瓣的却是一声再也压抑不了的轻笑,开玩笑的,也许你忘记了,我们还见过面的。
她呆怔的站着,一个场景在她的脑海中突然闪现,顿时,她指着他的鼻尖,惊喜地道:热可可。
我叫孙策,大你两届,也是C大的学生。
他的声线极为温柔低缓,令人一听之下,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舒适。
公孙策?!不得不说,苏木棉小时候就是一个电视儿童。
孙策忍不住勾起一边唇角,他弯腰拉过她的行李,温声道:我可不认识包拯,不过我认识一个曹操。
真的啊?苏木棉不敢置信的张着嘴,无法想象有人叫操的时候。
哈哈~~一定会很有爱的。
似乎看出她在想些什么,他也不禁摇头微笑。
如果他告诉她,他不仅认识一个叫做曹操的人,还认识一个叫做刘备的家伙,那么她会不会认为回到了三国时代。
苏木棉眼角一扫,就看到他正帮着她提行李,不用了,我自己来。
她连忙伸手拦下,朝着他摇头道:这一点点小事,我还可以自己来的。
他定定地望着她,流淌在双眸间的温柔更是胜过以往几分,小师妹可没说自己叫什么?呃?恍然间,她才记起自己似乎忘记自我介绍了,她不好意思的低头道:我叫苏木棉。
哦。
趁着她自我介绍的时候,他已经提着她的心理下楼了。
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她的脸颊一霎那间涨得通红,孙策,你——他怎么可以耍着她玩,太可恶了!呵呵~~为苏木棉的反应感到有趣,他快速地将行李搬下楼,然后装进车后座里。
苏木棉紧随其后出现,她微微地抿着唇,歪着头看着孙策的背影。
这愈看她愈觉得熟悉,熟悉到几乎可以吐口而出那个刻在骨髓里的名字。
温庭筠。
怎么又想到他了,她心里蓦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明明在梦中,她说过要陪他的,可是最后她还是毁约了。
阿木,你在发呆?很快就给她起了个外号,孙策可不觉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好。
只是苏木棉对于这个新外号不禁语塞。
他嘴角微向上弯,神情薄红略带着一丝的不自然,只听到他低声道:你不会反悔了吧?什么?她可没答应过他什么的。
我一直都在找机会从为师变成为夫,苏木棉!他偏头,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但耳畔上的晕红算是彻底的出卖了他自己。
什么?!她错愕的瞪大双眸,加重了语气。
孙策不禁低低的笑开了,他转过身,面对着她。
什么时候把我扶正啊?娘子。
他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笑意,一种发自内心的微笑。
嗯。
苏木棉踌躇的看向别处,一会儿,才见她轻轻地颔首道。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鱼幼薇终于等到了她的温庭筠,而她也等到了只为她一人微笑的孙策。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
*完*第二卷天下第一妒☆、第1章抽搐(2016字)吴容,家世清白,无不良嗜好。
唯一的青梅竹马也在几天前找到了个温柔至极的男友,对此,她表示由衷的——不悦!就例如此时此刻,她铁青着脸,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才能克制住自己不把手里边的橘子汁泼到对方的脸上。
卧槽,这个龟毛男可别说是苏苏的男朋友。
从进茶厅大门的那一刻起,她就感觉到从他身上所传来的阵阵麻烦的味道,开始她还以为自己多心了,可是当他落座的那一霎那,她就忍不住扭脸。
苏苏果然好眼光,这种男人也能消受的起。
你叫乌龙?对方修长的手指扣着桌面,不得不说,当他面带微笑询问着吴容的名字,那模样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璀璨迷人,几乎都要闪瞎吴容的钛晶狗眼。
你才乌龙,你全家都是乌龙!低垂着头,吴容努力维持着一个小女人的娇羞,不过她在内心已经刀起刀落,把眼前的男人斩杀无数次了。
仿佛没瞧见吴容周身弥漫的黑气,他把右手肘横放在桌面上,左手肘撑着精致的下颚,嘴角的笑意愈发的迷人起来,只不过吐出他优美唇线的话语可不怎么令人欢喜。
真没想到苏木棉的朋友会这么丑,我以为她的眼光会好一点。
歪着头,他漫不经心的上下打量着吴容,顿时嘲弄的勾勾唇。
就这种货色,她还敢介绍给他,还是她以为人人都是孙策,就喜欢清淡小菜?……桌下的餐布简直就要被吴容搅得面目全非。
蓦然,他的身子往后仰,只见他舒服的把手挂在椅背上。
稍后才抬眸直视着她,怎么,连反抗都不会,呐,你可别告诉我这是属于你的三从四德。
……手指都成了九阴白骨爪,吴容时刻告诉着自己要忍耐。
这可是苏苏的男友啊!她绝对不可以让苏苏守活寡的,可是——她真的好想把他的头塞进马桶里!当他看见店门外出现的人影时,眼眸不禁微微的眯了起来,不屑的嗤哼一声。
这两个混蛋!他有说过他很需要爱情的滋润吗?这么八婆的介绍女人给他。
被发现了,苏木棉吐了吐舌头,拉着孙策的手臂只好硬着头皮进来。
没事的。
孙策嘴角时不时的划出个弧度,看起来想笑又拼命忍着不笑。
从小到大,这家伙就过得一帆风顺,周围从来就没人敢给他脸色看,再加上他本身极有能力,皮相又好,哪怕他的个性凉薄毒舌,也没有人会对他生气。
只是今天,阿木假借朋友聚会的名义,却是给他介绍异性,也不知道他的心情会怎样?大概会很糟糕吧。
想到这,他的唇边倏地浮起了一个微笑,难得会见到他翻脸,就为了这个,他才同意这个计划的。
他懒得再看那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一眼,迳自端起桌上的饮料润润喉咙,真是多事!他略带少年音的声线潜藏着淡淡的不满。
吴容坐在对面,当她看见走进茶厅的苏木棉和孙策时,顿时瞠目,进而拍案而起,呵斥道:卧槽,原来你不是苏苏的男友!他也紧接着拍案而起,只见他淡色的唇瓣一掀,危险的压低声音道:你敢再说一次!说就说,谁怕谁!吴容也火了,在狂风暴雨的内心中,她终于把淑女皮相一脚踢开,粗鲁地拽过对方的衣领,扬眉冷笑道:小白脸,我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敢给我开起染坊!哼,我说脏话又怎么呢?你不让我说,我偏偏就要说,卧槽,你个龟毛男!当下,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剧烈地撞击着,只不过那不是代表一见钟情,而是相看两相贱。
也许,在这点上,他们很有默契,皆都认为对方是贱人……他的眸底却盛满了淡淡的火气,而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深了,那是,如果一个女人连肤色都比不过一个男人,那也只能可悲地辱骂对方是小白脸了。
霎那间,吴容似乎听到自己脑袋里的某一根神经断掉了声音,而她体内的小宇宙正在凝聚升华。
燃烧吧,小宇宙!真是相看两相厌啊。
他脸上的笑意悄然淡下,无奈的摇摇头,像是自言自语,但偏偏用着全茶厅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到的声音道:真是糟糕啊,我向来对粗鲁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所以你还是回家练练什么叫做女人,再来找我吧,说不定我会看在你苦修的份上同意交往一阵子的。
吴容紧攥着他衣领的手隐隐的在发抖,理智立刻被扼杀在摇篮里,而怒火像是失控的野兽般破笼而出。
眼眸深处倏地掠过一丝冰冷的寒光,他眼角轻抬,傲慢地勾勒起右嘴角,怎么,玻璃心被伤到了。
要不要用502补补,记得买点质量好的,免得补到一半又碎了。
孙策抿了抿唇,还是别开眼去。
这家伙的嘴皮子还是太欠抽了,也不怕兔子急了要咬人。
很可惜,吴容不是兔子,她是——母老虎,而且是高危品种。
于是见她低着头,一个狼吻过去。
不屑于她,好啊,那么她就玷污了他!他猛然瞪大了眼眸,不敢置信地盯着强吻他的女人。
她——竟然敢这样对待他,该死的女人!阿门,这下踢到铁板了,谁说女人一定是羞涩的。
第二卷天下第一妒☆、第2章曹操(2100字)糟糕,曹操一定会生气的。
孙策扶额,不敢直说在这方面,这个家伙几乎纯真的像是世纪末唯一的贞烈少年。
不要说亲吻了,从小到大,他还没怎么见过他牵过哪一个女生的手。
呃,虽然老奶奶也算是女性,但总不能把他在幼稚园时代扶着老奶奶过马路的事情,当成曹操此生唯一的女性经验吧。
这样,也太……搞笑了。
孙策还是忍不住背过身去,他只要一想到曹操说不定要从圣斗士到神斗士,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开了。
阿策,操的脸色很不好看。
其实苏木棉是很想把气氛导回正常的方向,不过当她一开口说到曹操的名字时,就见众人形色各异的背过身去。
好吧,如果有人怨恨自己的孩子,那么就给他(她)取一个令人过耳难忘的名字,一个会令他这辈子都记恨到带进黄土的名字。
我说过不要叫我操!曹操扭脸,神色极其诡谲,如果此刻苏木棉正站在他的对面,那么请不要怀疑,他一定会掐死这个女人。
噗!吴容当下就忍不住松开手,她大力地锤着桌面,笑的连眼泪都飙出眼眶。
苏苏实在不愧是她的阿娜达,这么给力!心里知道吴容在笑些什么。
曹操已经不是第一次厌恶起自己的名字,其实姓曹不算什么,叫操也不算什么,可是他叫曹操!尼玛的,他宁愿自己叫刘备,虽然会像那家伙一样没用,但总好过时时保持姿态,坚持不吐一句脏话吗?好吧,他可以叫自己操吗?答案是否。
不过如果有一天他老妈愿意改嫁,他一定会坚持跟从继父的姓氏,额,如果可以改名字那就更好了。
他又在胡思乱想了。
孙策别开眼,他拉着苏木棉,好笑的摇头。
曹操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换一个名字,好摆脱这个令人难以消受的重口味。
苏木棉用头顶着孙策的后背,她抬手掩着嘴唇,眼神中满是戏弄的笑意。
她总不能告诉曹操,就是因为他老欺负容容,所以她才会当众喊他的名字吧。
一定会被他掐死的。
下次就不要这么做了。
孙策微微叹气,总不能真让曹操发火,毕竟这家伙的个性一直以来都不是很好的。
可是阿策看起来也很高兴。
她才不会错看孙策俊雅容颜下的捉弄,真是假仙的家伙,亏得学校里的女生还一味的推崇他。
不过——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他,自己大概不会去注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甚至会比对方更了解他自己。
孙策微微偏头,他屈起手肘,撑着下颚,嘴角漫不经心的掠过一抹笑。
啊,阿木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聪明,连他的心思都猜得这么通透,这可令人更舍得不放手了。
曹操可是初吻啊,阿木记得叫你的朋友负责。
若无其事的斜眼睨向听到声音后而默了的曹操,孙策的语气依旧是温柔的像是三月的春雨,足以瑞泽万物。
他的一世清白被人玷污了,他——终于不纯洁了。
曹操攥紧了拳头,他扭头朝着孙策漠然道:总比你好,万年童子鸡。
……全场皆都默了。
世上有一种朋友叫做损友,而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互相拆台。
只是孙策是谁?他可不是一般的人。
如果在这种小小的攻击之下,他都会败北,那么他干脆就和曹操换个名字。
当下见他歪着头,斜眼瞥向曹操,嘴角倏忽浮起一个优美的弧度,轻声道:因为我有洁癖,操!好吧,曹操可以要选择同归于尽这个按键,毕竟这个攻击令他失去了不少的血量。
苏木棉的肩膀顿时一抖一抖的,当她实在忍受不了的趴在孙策的肩上,握住他的手,嬉笑道:怎么,有洁癖?我都不知道。
孙策微笑着摇摇头,那是遇到你之前。
抖动着唇角,曹操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一脸温柔的死人是谁啊?他不认识。
恋爱绝对会令一个人连他(她)的爹妈都认不出,而且比起什么整形都要面目全非。
可是谁会知道孙策一谈起恋爱就会变得恶心巴拉,存心要让他倒尽胃口。
好……吴容低垂着头,双手环胸于前,顿了顿后,她才又接着道:果然这种类型的不适合我,绝对的。
深情款款的类型只适合苏苏这个假呆毛,如果是她的话,那么迟早会有一天会被冻死的。
现在,她的心情可以说是透心凉,心飞扬。
真不愧是飞一般的感觉。
曹操诧异的回头注视着吴容,他以为大多女生会喜欢孙策这种类型的。
毕竟阿策会说好听的情话,会温柔的体贴对方,而且能力又好,但是吴容似乎很唯恐避之不及。
呃,阿策,终于遭到嫌弃了……你很有眼光,阿策确实不是东西。
无良的推好友下地狱,曹操用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眼神注视着吴容。
……不过很可惜,操,你还不如不是东西。
吴容面带微笑的对他可爱的眨眼,明白了吗?我亲爱的操。
历史往往能证明一件事情——女人一旦狠心起来,那么绝对会比男人狠毒的多。
PS:没有心思写文,做作业做到很想死,TUT我讨厌日更,讨厌两千字。
重做了N次作业,做到我根本就没有力气去写文了,而且还要去想什么细节。
好吧,这个文很抽,和上一篇绝对不一样。
第二卷天下第一妒☆、第3章毒妇(2064字)古有曹操铜雀锁二乔,今有曹操茶厅恼泼妇。
结论是——女人永远令男人又爱又恨啊!我从来都没想到我可以有一天为曹操开苞。
吴容一脸羞涩的扭脸。
噗!苏木棉一听到吴容说到开苞就忍不住笑着背过气去。
如果曹操真的愿意给吴容开苞那会是什么光景?该会不是2012年马上就要来,而残留在这个世界的除了吴容就是外星人。
呃,她想曹操会宁愿献身给外星人,也不愿意留给吴容糟蹋。
扭什么脸,卖萌可耻。
曹操抽搐着脸皮,是的,他整个脸皮都在极度扭曲中,而且是非一般人类所能媲美的扭曲。
她以为她还二八年华?她以为三八妇女节就没她的份?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学习小姑娘卖萌,这可比本拉登爱上老布什可怕的多。
如果吴容此刻有看穿人心的本事,那么她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把曹操给操办了。
反正要坐实鸡摸女人心,那么她就会好好地、从里到外地、吃光抹尽这个极品男。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如果我会看上你,那么我诅咒我这辈子会死在一个毒妇的手里。
曹操肃然的摆正自己的态度,当场发下毒誓。
如果有一天他会看上这个死女人,那么他宁愿会像武大郎一样死在绿帽子上。
妒妇?还是毒妇?!吴容冷笑地耸耸肩,她撩起裙角,一脚踩在椅子上,伸直手臂,按住桌面,王霸气势乍现。
如果我会和你在一起,那么洒家这辈子绝对会趴在墙头等着红杏,免得你中看不中用,让我寂寞如雪。
绿帽啊,绝对绿油油的。
人生啊,一定是寂寞的。
但有关于男人尊严这一点,曹操只想表示一句,卧槽。
好吧,其实曹操也不是那么蛋定的主儿。
只不过如果有人对于男人某处器官的可否能用性进行攻击,那么只要是个男人,就绝对会因此激凸。
这不过是证明了一件事情——曹操也是个普通的男人。
……口味真重。
孙策扯着苏木棉的手臂,将她拉向自己,低头见她偷笑不定后,于是向服务员要了两杯饮料后,打算继续看他们相虐相杀。
这一次真是可惜了,如果刘备有来,那么情况一定会更加的热闹。
呃,大概是如此的。
孙策不敢确定的扶额,好吧,他承认情况会更加的混乱。
可是这样不是——更有意思吗?毕竟这种热闹可不是每天都有的,他一径的微笑。
最后果然还是不欢而散。
对此,曹操用了一句话作为结尾。
卧槽。
**********************************************************************************尼玛的,死男人,你以为我会真的看上你。
老娘风华正茂,绝对青春,卧槽,你还敢挑剔!吴容面带微笑的对着众人挥手告别后,突然在开门的瞬间脸色骤变,口出恶言。
好吧,吴容——她绝对是伊人,只不过是双面的那种。
在换鞋子的厅口,她踢掉鞋子,没有任何形象的趴在地板上匍匐前进。
真是有够难看的样子,大概是个女人都不会像她这样。
不过——他长的真好看。
舔了舔嘴角,她回味着曹操的味道,一想到这是他的初吻,就忍不住偷笑。
这年头,还有比女人还要纯情的男人,可真是稀奇。
只是他的味道很清新,有点儿薄荷的感觉。
但——顿时,她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淑女的迈着小猫步,打算进厨房烧水泡茶。
她看着电磁炉上的水壶,妩媚地拂了下长发,自言自语地道:苏苏果然是我的好阿娜达,这么好的货色头一个想到就是我。
好姐妹,肝胆相照,她会记得她对她的大恩大德。
但是那家伙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正眼看她了,因为这一次她留给他的印象有够深刻了。
想到这,吴容的嘴角浮起一抹诡谲的微笑,如果他做不成她的男友,那么她绝对会令他这辈子连做(防和谐)爱的时候,只要一想到她,就立刻丢盔卸甲,咬牙切齿。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而且还是年年单身度过三八妇女节的女人。
哗啦啦,呼啦啦,曹操哭了,想吴容,想清白~~她心态极其扭曲的哼着小调,就着烧开的热气,顿时迷离的她眸底的绿光。
不过,如果可以娶到这个上等男人,那也不错啊。
因为她不喜欢二手货的,一点也不,那些都已经经过千锤百炼的男人哪有曹操可爱。
而且自己的男人,还是自己亲自来调(防和谐)教的比较好。
也许孙策真的没有想错,吴容真的很适合曹操,一个重口味,一个口味重。
一般人是绝对消受不起这两个极品的。
PS:好吧,这一章,我流氓了,我已经说过了,这一卷很抽的,接受不来,我也没办法。
纯情版的是楼上,楼下是流氓版,也许下一卷我要文艺版,不过,我也说了也许是文艺版,如果是虐心版,那么也没办法。
因为我已经像蝴蝶一样的成长了,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防和谐)态。
第二卷天下第一妒☆、第4章熊孩子(2025字)有种器具叫做茶几,而摆在上面的杯具叫做人生。
吴容一直猜想自己摆上在茶几上的杯具要有多昂贵,才会如此异于常人的悲剧。
为什么她只是在厨房里跌了一跤,当她起来后,就立马多了两个熊孩子。
这是在太坑爹了。
……不要叫我娘亲。
用手捂住脸,吴容欲哭无泪的趴在坑上装死尸。
娘亲,午膳时间到了。
房遗直拉着房洛萝的手,努力催促着躺在坑上的吴容进厨房烧火做饭。
吴容可怜兮兮地朝他所在的方向一瞥,而后更加悲愤的捶着土坑,她真的还是黄花大闺女,真的没两熊孩子。
娘亲,我还要尽早去上早课。
房遗直蹙着眉梢,眯着一双漂亮至极的的桃花眼,他不解的凝视着吴容。
一般这种时候,娘亲早就在厨房里忙活了,怎么会日上三更了。
还在坑上起不了。
吴容僵硬的肩膀终于无力的垂落一边,她顿时悲愤万分地抬起手肘,横指向房遗直,怒火攻心道:把镜子给我。
房遗直怔怔地看着她狰狞的面容,而后浑身一抖,娘亲终于还是中邪了,他以为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是绝对没胆去招惹自家的娘亲大人。
只不过此刻陷入恐慌绝望中的吴容可没空去理会他,她捧着他小心翼翼递过来的铜镜,不过当她看清镜中那个陌生到平凡无趣的脸蛋时,于是了无生趣的甩开镜子,继续躺在坑上当死人。
卧槽,如果她一个穿越就变成这个死模样,那么不如叫她赶紧再去死,说不定还能穿越一把。
这待遇实在是太差劲了,她要控诉售后服务!娘亲?房遗直看到从吴容脸上所呈现的求死信息时,一滴冷汗不由得顺着额头落下,他旋即打了个寒颤。
看来这个中邪还不轻,有必要叫爹爹赶紧请个道士来受惊了。
蓦然,屋外的帘子被人抬手捞起,悄然间从帘后走出个削瘦的身影。
娘子可是还怪为夫昨日出手搀扶了下玉娘?来人嘴角微翘,他的唇瓣闪耀着晶莹的光泽,令人不禁泛起想要一亲芳泽的贪欲。
哦,是美人音。
吴容微眯着眼眸贪婪的睨向眼前的人影,不过当她的视线从他的唇瓣转移到他的面容时,于是倏然一惊。
这……这还是男人吗?蓝颜祸水啊!赶紧把他拉出去浸猪笼,免得祸害苍生。
等等,他叫她什么?吴容因他的话语而陡然僵住,她迟疑地对上他的视线,指着自己道:娘子?我是你的娘子?!他一瞬也不瞬地与她对望着,不过他脸上的神色倏地一变,目光顿时飘离至她的身后,似乎从她的身后看到了什么。
娘子是还在责怪为夫吗?许久,他才低笑出声。
吴容硬是压下心头突生的不安,她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打转了几圈后,迟疑地道:你能不能相信,刚才我脑袋因为睡觉,所以撞到墙,任何就失忆了,一点儿也不记得自己生过孩子,有过夫君。
他低垂着螓首,细碎的发丝盖住了他的双眸,令人无法察觉他眸底一闪而过的幽光。
娘子可还在生气?他抬起头,瞥向吴容,唇上的笑意不由得加深了些,莫要生气了,你明知道我惧内之名远传在外,又怎么会做出一丝半点对不起你的事情来。
惧内?!意思是她很泼妇?!吴容这才反应过来,她微蹙着双眉怔怔望着他,在她缺乏历史知识的脑袋里,似乎最惧内是房玄龄,可是历史可没告诉她,房玄龄会是如斯美人。
她的反应令他不禁莞尔,他不疾不徐地道: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我与其他女子有任何的接触,但我总要出来摆摊卖画,少不了要见到他们,若是你实在不愿,那么今后由你出门摆摊,我在家研磨作画亦可。
她真的不是妒妇,呜呜~~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吴容欲哭无泪了,只能硬着头皮道:你用你的名字起誓,不与其他人有纠葛。
拜托,如果她不说这句话,她又怎么知道他的名字,毕竟是自己的夫君,还是搞清楚名字比较好。
只是妒妇真的好难听。
我——房玄龄对天起誓,不辱家门不负卿……一道文雅略带着清朗的嗓音在此时静默的蔓延开来。
忽明忽暗的光影在房玄龄俊朗不凡的脸颊上交替着,而吴容猝不及防地红了脸。
可以了吗?房玄龄优美的唇线掀了掀,但平静的语气背后,似乎隐含了令吴容悚然一惊的执拗。
闻言,吴容窘的双颊薄红,但又见他神色如常的凝视着她,一点也不在意她异于寻常的举动。
额前散落的发丝将房玄龄俊雅的脸庞衬映得十分完美,他侧着头睨向吴容,抑制不住地笑道:娘子今天可真是好说话。
吴容猛然恍过神,她的背脊陡然升起一股寒意,但又强撑着道:夫君是想要我接着生气吗?只见他修长的手指轻勾着下颚,几绺发丝垂在肩膀上,他凝视着她,依旧那么平稳安和地道:当然不是,让娘子生气是为夫的过错。
话是那么说,但他的眸色却突然一沉。
她根本就不是原来的卢氏,这个游戏终于还是开始了。
也不枉费他在这个地方呆了六年。
第二卷天下第一妒☆、第5章菜叶子(2115字)莴笋叶和莴笋哪一个会更好吃点?呃?猪肉?!很抱歉,在她家财政还未呈现赤字的时候才会有如此美好的光景。
不过很可惜,她那时候还没来。
于是——吴容只能一脸心酸的缩在角落里捡菜叶子,一片一片又一片,飞入清水都不见,哦,都不见吧。
可是都不见了,那么全家今晚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这年头没法子活了。
她苦逼的用菜叶子遮脸,也不知道是哪一个混蛋说就算是冬天也不能用热水洗菜叶子。
一定是女人,只有女人才会为难女人。
娘亲,菜叶子戳破了。
房遗直踩着凳子站在火坑的旁边,他拿着长勺,很想敲打自家的娘亲。
问她怎么一觉醒来,就什么都不会了。
吴容面无表情的仰头朝着房遗直扯动着嘴角,这样就省去刀工了,小孩子是不懂的。
房遗直默默的扭过头,嘴角抽动地攥紧长勺,他一点也不想搞明白这种事情省去刀工有什么必要。
娘亲,古人言,君子远庖厨。
吴容突然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注视着房遗直,她不解地道:所以我没让你的爹爹大人过来帮忙,你娘亲大人——我一直都很遵守妇道的。
所以她现在正在乖乖的捡菜叶子中。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房遗直很悲屈的用长勺指向自己,他的属性分明也是公的,为什么娘亲大人总是要忽视掉他的性别,做什么烹饪女红的都来找他,家里不是还有洛萝吗?作为家里未来的顶梁柱,遗直,你必须十八般武艺样样皆能。
要知道洛萝可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娃子,身娇肉贵,如果现在不惯着她,那么她长大了以后,别家用一个小小的糕点就能拐走她,那实在是太侮辱我们了。
至少要用烧鸡才对。
吴容吃馋的吸吸口水,对着房遗直进行人生理念摧残。
说的也对,可为什么他听起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房遗直耸拉着头,很有小大人架势的用长勺顶着下巴,默默的思考着这句话。
男娃子要穷养,女娃子要富养。
因为女娃子迟早会是别人家的,所以要多疼点,免得以后吃婆家的苦头。
而他是家里未来的顶梁柱,所以必须什么都要会。
我会努力的,娘亲。
房遗直郑重其事的对着吴容点头。
呃。
迟疑了一会儿,吴容也敢厚着脸皮对着他点头。
她总不能告诉他,因为洛萝做的饭菜好比猪食,他的美人爹爹,也就是她的美人夫君对此曾经上吐下泻,花费了不少银两之后,和她商量,这辈子绝对不可以再让洛萝进厨房,宁愿娇生惯养着,等待今后她成年好去祸害他人。
这所谓——宁可死道友,不可死贫道。
娘亲,我不会令你们失望的。
无论是烹饪女红,还是学业知识,他都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这孩子实在是太令人感动了。
吴容摔下菜叶子,猛然站起来,她用一个熊抱紧拥着房遗直,还用脸颊蹭着他的小脸,欢快道:那就帮我把菜叶子也给洗了吧。
这个不可以。
用力推开她的脸,房遗直人小鬼大的对着她摇头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要依靠他人。
可是你是我的儿子。
吴容打亲情牌。
这个不可以有。
房遗直不为所动。
这个可以有。
吴容依旧不死心。
房遗直用一种看小孩子的眼神凝视着吴容,当下一抹深藏的执拗自他的眼眸深处显现,这个不可以有!吴容顿时被他的正经被噎住了,她绝望的扭过头,只能面对着菜叶子。
倒霉催的,这孩子怎么关键时刻会那么像他的美人爹爹,一样的执拗,不懂纯情少女心。
也许吴容忘记了一件事,她现在是两个孩子的妈,离那所谓的纯情少女心已经非常的遥远了,遥远到她这辈子只能缅怀。
也许时常拿出来晒晒,她还可以加长缅怀的期限。
娘亲,你要知道一个女人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捉住他的胃。
房遗直开始对自家的娘亲大人进行说教,要知道他家的女人实在是要貌没有,要才估计也没有。
在如此严苛的条件下,娘亲如果还不快捉住爹爹的心,那么隔壁的玉娘阿姨真的会趁虚而入成为他的二娘。
吴容隐忍着哈欠连天,估计她再敢去玩什么料理,那么捉住的就不是她那美人夫君的胃,而是命了。
你的美人爹爹,我现在很满意,所以暂时没有谋害亲夫的打算。
当下房遗直小朋友郁悴了,他默默地扭脸。
他怎么就忘记了,爹爹大人对他再三交代,如果不想见他天妒英才,那么绝对不要再让他的娘亲大人来料理食物,因为食物如果在天有灵,也是会哭泣的。
突然传来院门被推开的脆响,顿时打断了母子间友好的亲情交流。
吴容下意识的转头,想要看清楚来人,哪知就扭到了脖子,顿时,她的内心在宽面条中。
她的形象啊,怎么就那么的扶不起墙。
仿佛云朵下的烂泥巴啊,怎么就玷污了原本高洁的云朵。
房玄龄收摊回来,他见这两母子皆都守在厨房里,正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于是他晃了晃手里边由荷叶包着的猪肉,微笑道:我买了点猪肉回来。
吴容的眼眸顿时一亮,她双手握拳,欢快无比的嚷道:夫君大人,我爱你!于是房遗直小朋友的长勺掉了,房玄龄笑了。
第二卷天下第一妒☆、第6章女戒(2023字)扒一口饭,看一眼摆在粗陶大盘里的猪肉,此刻吴容内心的悲屈无人知晓。
想当初,她也是吃一块丢一块的主儿,怎么现在愈混愈残,哦,苍天啊!房遗直抖动着肩膀,连忙往一旁的房洛萝身边靠。
娘亲大人最近容易情绪化,看来是房事不快,爹爹大人没怎么卖力。
有一种资质叫做人才,还有一种比起人才更加了不得的叫做天才,但是比起正统的天才,更加令人心惊的是鬼才。
恰恰好,房遗直就是这种类型的孩子,当他的爹娘真是有福了。
房玄龄无奈的摇头,他挑了块肥滋滋的五花肉放到吴容的碗里,低声道:放久了也是会坏的,便宜了苍蝇不如便宜自家人,不是吗?娘子。
苍蝇绝对不可以等同于人,而且这个比喻实在恶心,尤其是在吃饭的时候。
只是很可惜,现在的吴容只看到自己碗里头正诱惑着她的五花肉。
当下,她努力的吸着口水,竭力的克制住诱惑,只见她握紧木筷,正气凛然地道:你是一家之主,你先吃。
娘子可是在心疼我?闻言,她猛然抬眸,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却见他扬着唇角微笑着道。
哦!正中红心。
美人夫君,他怎么就那么的勾人。
娘亲,你还是……擦擦唇角比较好。
房遗直无言以对的别开眼,此时此刻,他在内心不停的发问,他真的是从眼前这个女人的肚皮里钻出来的,确定以及肯定?吴容眼神涣散的抓起房玄龄的衣角用来擦拭自己的嘴角,她呐呐道:吃?不吃?!苍天会知道她到底想吃什么。
房遗直小朋友当场默了。
比起他怎么会从这个女人肚皮里钻出来的,不如先思考下,他的美人爹爹是怎么看上他的娘亲大人,这个问题大概会有意思的多。
房洛萝一声不响地扒筷子吃着兄长大人的投食,小孩子多吃饭少说话。
要知道就是因为她的兄长大人想的太多,所以才会被娘亲大人抓去做事,免得他多生事端,导致天妒英才。
好吧,不得不说,房玄龄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平凡。
房洛萝小朋友生生的验证了一句话,会叫的狗不一定会咬人,不会叫的狗绝对会咬死人。
她以后绝对会是个人才。
房玄龄沉默的抽回袖子,他凝视着她,缓缓地,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坦率的人总比别扭的人要来的简单,他可不想天天玩我猜猜游戏,毕竟玩一次叫作情趣,玩多了叫作孔雀东南飞。
娘子,想吃便吃,忍着可是会伤身体的。
他一语双关地道。
噗。
房遗直小朋友听懂了,当下就羞红的垂下他俊俏的小脸蛋,纠结的扯着袖角。
他暗暗心忖要不要提醒自家的双亲大人,请不要刺激在座的未及冠少年,例如他。
……房洛萝面无表情的继续扒饭,就当自己耳聋眼瞎,什么都不知道。
吴容纠结万分的抿着唇,她还是决定要公平、公正的处理眼前这难得一见的大餐,于是她拍案而起,嚷道:遗直,拿刀来!……房遗直执起木筷的手顿时一僵,他不敢置信的仰头注视着娘亲大人。
这是对美人爹爹的不满吗?所以要发飙助他挥刀自宫,免得门外的花花草草总是惦记。
房洛萝掀了掀嘴角,乖巧地咽下最后一口饭,然后摔筷站起来道:娘亲大人,我帮你。
……房玄龄竖起木筷,他用手背托着下巴,眸光顿时游弋在众人之间。
他大概猜想得到这群倒霉的熊孩子似乎想歪了,只不过——他的视线陡然落在房洛萝的身上,这个孩子果真是不简单,极会审时度势,连自个儿的爹爹都敢出卖。
浑身的寒毛仿佛都竖起来了,房洛萝缩了缩小脑袋,她极为小声的讨好道:我帮忙收拾碗筷。
洛萝回房后,记得抄写女戒第三与第五。
尤其是第五条,爹爹待会儿会亲自来教导你的。
房玄龄睇视着房洛萝,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深沉了。
她以为她临时拐个弯,他就会饶恕她,子不教父之过,他一定会让她好好的自个儿检讨去的。
洛萝遵命。
房洛萝见他瞥了眼自己所在的方向,然后又将眼光调回原处,就知道自家的爹爹大人是看穿了她的伎俩,所以就认命的领命。
她讨厌女戒,更讨厌制定女戒的班昭,同是女儿身,她怎么就能想到这么多约束女子的法子。
女戒第三为学礼、第五为事父母,爹爹的意思她怎么会不明白,只是她讨厌身为女儿身的自己,如果她和哥哥一样都是男儿身,也会成为家里未来的顶梁柱,才不会成为泼出去的凉水。
注意到她百转千回的神色,房玄龄蹙起眉头,他倏然沉下语调道:洛萝,你要知道爹爹和娘亲可是把你当成心上珍,手上宝,连遗直都没有你要来的受宠,你可别让我失望。
毕竟遗直是男娃,受苦受累是应当的,而你是你娘亲的小棉袄,当然要百般珍视。
……嗯。
吴容一对上房玄龄的双眸,就见他朝自己做眼色,于是很是做贼心虚的应道。
她总不能直接挑明,是因为洛萝的手艺会令他们这辈子都有作死的觉悟,所以才不要她女红烹饪,就怕她会背负起弑父弑母的罪名。
第二卷天下第一妒☆、第7章男色(2085字)有关于孩子教育问题,是需要家长双方的配合,例如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
虽然,吴容的肤色看起来实在不怎么白皙,当然这是和她的美人夫君作为对比。
拼着不能被小瞧的气魄,吴容立即豪迈地抱住房洛萝小朋友,泪洒当下,洛萝,娘亲对你还不好吗?演的有点儿过了。
不想戳破娘子大人好不容易才有的激情演出,房玄龄宁愿看着自家的娃娃差点窒息,也不想打扰到他的爱妻难得的兴致。
会死人的。
房遗直用手捂脸,嘴里正默默地消化着最后的一块猪肉。
浪费可耻,一定要吃光抹尽,连点渣渣都不要剩下。
他们家的家训是——吃自己的饭,让别人没饭吃去。
只是今天的猪肉似乎咸了点,下一次,他会少放点盐巴。
房玄龄偏头注视着房遗直,眼眸顿时微张,眸底尽是一片阴幽。
他家的娃子果然各个都是人才,混水摸鱼的功夫愈来愈到家,连他夹给娘子的贡品都敢劫持,果真是狗胆包天,好生了得。
努力咽下最后的罪证,房遗直无辜的睁着双和他美人爹爹相同的桃花眼,笑容可掬地俯身道:爹爹大人,孩儿吃饱了,现在就可回房复习功课去。
现场的气氛非常的诡谲,大有一触即发的错觉。
房玄龄无趣地顿了顿嘴角的弧线,他冷眼斜睨着房遗直,淡声道:古有慈母为儿剜心,今有幼子贪食忘母。
遗直,你说如此这般,再念多少书又有何必要,仁义不到心,白读圣贤书,到头来还不是个面目可憎的伪君子。
房遗直因房玄龄的低斥而微微僵住,他嘴角顿抽,有那么严重吗?仿佛看出他的不以为然,一抹嘲意自房玄龄的唇际逸出,他轻慢道:以小见大,遗直,爹爹从未教过你什么叫做防微杜渐吗?房遗直面无表情瞄了房玄龄一眼,他极难以启齿地道:确实没教过。
噗。
吴容原本只是分神去注意他们,结果被她听到这段对话,顿时她别过头,不忍去看房玄龄瞬间冷下的俊颜。
养子如斯,不如撞墙。
房玄龄脸上的神色略微一顿,他蹙着眉梢转首望着吴容,无奈道:娘子,请给为夫留点面子。
笑意的笑意愈发的深了,吴容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来代表自己是支持他的。
好吧,她赢了。
至少房玄龄已经打不起任何严肃正经的表情去教导房遗直了。
慈母多败儿啊。
心里是这么想着,而他却单手撑着额头,竟低低的笑了起来。
房洛萝朝径直微笑的房玄龄瞄了一眼,她小心翼翼的道:爹爹,我知道错了,你可不可以饶了我这一次。
嗯。
房玄龄尾音挑高,他很快便又沉下脸来冷冷地道:不可。
爹爹,饶恕我这一次吧,我真的知错了,好不好嘛,爹爹。
房洛萝惯用的撒娇再次脱口而出,只可惜某人不是很受用。
眉眼一挑,房玄龄不置可否地斜睨向她,洛萝连自己的爹爹都敢使伎俩,若是这次我饶了你,那么我一家之主的地位又该置之何地?在他那双平静深幽的眼眸里,倏忽掠上一抹冷谑。
呃?不会吧,他还真的要惩罚洛萝。
吴容困窘地望着房玄龄,不是说女儿上辈子都是父亲的小情人吗?怎么他还舍得下手啊?!那个……就算了,夫君。
最后一个称呼,吴容硬是冒着咬到舌头的危险给房洛萝求情。
房玄龄似乎没想到吴容会求情,他有了一瞬间的怔忡,片刻后,他的神情与以往有了很不的相同。
娘子大人实在令为夫为难啊。
不疾不徐的语气,他看起来也不像在生气。
他抬起头,墨眸里流光暗转,令吴容看得一怔。
呜呜~~美人夫君,不要露出这么委屈的表情,她知道错了。
就在吴容想要求饶的时候,就见房玄龄面色如常的微笑道:如果是娘子大人求情的话,那么为夫也只能应承了,可是——话音一顿,就立即将吴容的心给揪了起来。
她苦着脸看着两个熊孩子,瞧,为了他们,她都将自己都搭进去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他们以后一定要好好的伺候她,一定要比伺候他们美人爹爹还要用心,不然……可惜两个熊孩子一旦发现自身安全了,就十分无良的别开脸,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吴容泪流满面的移开视线,她掩袖抽泣道:夫君大人,惩罚他们,一定要狠狠地惩罚他们!怎么将她的悲哀熟视无睹,这群不乖的孩子需要回炉再造,重新建立健全的人格。
明显的抽气声整齐地从两个熊孩子身上想起,他们顿时咽下梗在喉间的唾沫,只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在房玄龄身上。
哦,美人爹爹,拿出他男人的尊严说不吧!房玄龄低头思忖了一会儿,这才回头瞥向她,他蓦然勾起嘴角,流淌在双眸间的笑意更胜以往三分。
娘子大人说的是,为夫自当从命。
吴容一抬眸就对上了房玄龄的眼眸,霎那间,她有点儿不自在的低下头。
这个杀伤力有点儿大,她实在禁不起诱惑啊,美人夫君。
PS:今天还是在生病中,贪吃的下场,我以后都不敢这样了,一天之内赶出六千字,实在很累,尤其是还抱恙的时候,太痛苦了。
第二卷天下第一妒☆、第8章操家伙(2235字)房玄龄每日都要出去摆摊卖字画,吴容虽不会多说什么,但还是担心他的。
生逢乱世,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她所担心的莫过于他的安危。
毕竟他只是个文弱书生,哪怕今后位居高位,那也是今后的事情。
应该不会出事的。
她不敢肯定的摔下手里的鞋垫,实在无法静下心来为他纳鞋。
娘亲?房洛萝不解的歪着头仰视着她,她的脸色怎么那么糟糕?!左眼跳是吉祥,右眼跳是凶险。
吴容不敢肯定地扣着下巴,她有些踌躇地瞄了瞄不远处的房遗直,小声对着房洛萝道:洛萝,你去看下你爹爹还在街口摆摊吗?如果确定他没事,你就不要叫他,直接回来。
房遗直放下手里的圣贤书,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房洛萝蹑手蹑脚地跑出屋去,打算去执行母命。
有必要吗?看的那么严实,爹爹大人又不是没有自主意识,更不是什么绝世美人,怕什么强抢民女?更别提家里的银两都握在娘亲大人的手里,他又没钱跑路。
有一种词,叫做不孝子,就例如——房遗直。
不对劲,总觉得不安。
吴容有点儿烦恼的皱着眉梢,她不安地四下踱步,只把房遗直看的头昏眼花。
娘亲大人,爹地会没事的。
房遗直只能出声安抚她。
吴容赫然停下脚步,她犹豫不定地来回扯着袖子,回头对着房遗直道:如果你爹爹出事了,那又该怎么办?房遗直小心翼翼的瞄了她一眼,不禁头顶发麻,还能怎么办?要不改嫁要不守节。
你这孩子,平时看起来那么聪明,怎么都不会安慰人。
吴容咬着下唇,她心绪不宁的左顾右盼,就期待着房洛萝能够早点回来告知她消息。
房遗直抹着冷汗,眼见自家娘亲大人的脸色愈来愈糟糕,只能硬着头皮道:街口那么多人,要是真的有事,会有人来告知的,娘亲不必如此担忧。
吴容斜眼睨向他,嘴角微顿道:你都读傻了,怎么会不明白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真要出事了,他们哪管你爹爹是不是文弱书生,自个儿先避祸逃命去了。
气氛顿时显得有些沉闷,房遗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只能乖乖地闭上嘴巴。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他家的娘亲大人不是大字不识几个,怎么会出口成章,反把他给堵的没话反驳。
该不会真是中邪以后的后遗症吧……许久,才见房洛萝慌里慌张地冲进屋里,就差一点,她绊倒了裙角,险些跌倒在地。
不好了,娘亲,爹爹和人冲撞起来了!第一次,房洛萝连一点的仪态都没有,直接尖声喊道。
卧槽!我就知道出事了!吴容顿时邪魔附体,她铁青着脸,大手一挥,对着两个熊孩子吼道:操家伙!……真的会出事的,房遗直无动于衷地掀了掀嘴角,淡定地递过菜刀。
只是母命难以抗拒啊!********************************************************************************房玄龄俯视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看着鲜血滴答、滴答的从他的指缝里滑落,顿时,细长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这是祸从天降吗?他分明没有拈花惹草的情况,怎么他人都喜欢把桃花开在他家的院里。
真是麻烦。
我说了,我不认识你家娘子,请不要玷污的我的名声!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冷凝,声音却毫无波动地道。
你这厮定是看我家娘子俊俏才使计勾搭,不然她今天怎会回娘家,说什么要和我和离。
脸色涨红的彪悍汉子一手挥着斧头,气急败坏地瞪着房玄龄。
那与我何关?我只卖字作画,不管他人家事。
房玄龄的声音波澜不惊,眸色却阴沉的可怕。
看不住娘子,是你的无能。
我没兴趣去招惹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更没兴趣去招惹一个疯汉,等到衙差过来,你自个儿和他们解释去。
我——房玄龄虽只是个文弱书生,但不允许有人玷污。
他的样子很不对劲,但众人皆都听懂了他声音之下的威摄,他是绝对认真的。
你这厮该死!讨不上口头上便宜,汉子一时头脑发热的挥着斧头要他血溅当场。
你令堂的才该死!吴容的声音陡然一落,只见她直冲进人群。
而两个熊孩子一路不停地追赶着,跑的都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了。
娘子大人。
房玄龄一见到吴容,脸上顿时转化神色,他深吸了一口气后,掩袖遮住氤氲的双眸,啜泣道:我被人殴打了,娘子大人,为夫好失败。
吴容一见自家夫君血迹斑斑的双手,倏然火冒三丈,黑气从她的身上四处飘散,她阴森地竖起菜刀道别以为你有斧头,我就怕!老娘二八年华在道上混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在那个沟里玩。
这个跟二八年华没有关系。
房遗直单手扶额,而他额头上的汗珠正扑簌地滚落。
身为一个称职的兄长,他只能拉着房洛萝尽量往安全的地方退。
刀剑无眼,何况他家的娘亲大人根本就是乱刀砍死英雄。
退那么后就看不清了,哥哥。
房洛萝嘴一噘,才不相信自家的娘亲大人会输给任何人。
嘴角一抽,房遗直这才知道自家原来还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
娘子大人,他说我拈花惹草,败坏我清誉,你定要为我做主啊。
最大的主儿正在掩袖抹泪,火上加油中。
房遗直嘴角抽搐的更加严重了,他绝不信自家的美人爹爹会没闻到一股很浓烈的火药味。
他终究装哪门子的文弱书生,就不能消停下吗?!第二卷天下第一妒☆、第9章不要脸(2000字)房玄龄俯身掩袖,他的半身几乎都隐藏在角落里,看来这受伤并不是完全不可以利用的。
他眼角弯弯的笑了起来,那小模样要有多邪魅就有多邪魅。
房遗直浑身一抖,他僵硬着脖子,别扭地回头瞥向自家的美人爹爹,见他笑的一脸诡谲,就整个寒毛都竖起了。
他非要这样吓唬人吗?笑的都把他的疹子都卯起来了。
哥哥,你在冒虚汗。
房洛萝小朋友很淡定地递过一个手帕给房遗直,她若无其事地道:不要害怕,以后我也会保护你的。
……还真是谢啦。
对于皮相继承自美人爹爹这一回事,房遗直一直都很抑郁,一个男子要那么妖颜惑众做什么?他又没有兴趣依仗皮相做事,更别提从小到大,他每天都能见到有不同皮相的女人尽往他爹爹身上撞,也不怕把他撞出人命出来。
女人啊,有时候还真是一种视觉生物。
不用谢,我们是一家人。
房洛萝对着他微微一笑,缓声道:哥哥以后一定会长的祸国殃民的,所以为了我们家庭的和睦,请继续保持低调的个性,不要学爹爹一样唯恐天下不乱。
……我会的。
房遗直面无表情地回望着她,淡声道:也请你为了我们家庭的和睦,稍稍收敛点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毕竟家里有一个祸头就够了,再多一个,会家徒四壁的。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不是很适合读书人吗?房洛萝不愧是房玄龄的孩子,伶牙俐齿地不似一般的幼童。
房遗直脸上更加的呈现一种类似空缈的表情,他静默道:会漏雨的,我只是个孩子,还需要呵护。
哥哥,你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这是房洛萝对房遗直最后的评价。
她家里的男子还都不是一般的男子,若是要惹起事情来,绝对都是国手类型的。
谢谢夸奖,我会努力的。
房遗直不置可否地接道。
……不要脸。
房洛萝默了。
而另一边——吴容端着把菜刀,尽量温婉可人地笑着,她贤妻良母道:需不需要我替你理顺脖子上的经脉。
一刀砍下去,绝对会理的干干净净。
汉子陡然一惊,他的步子随即往后一挪,抖着声道:杀人可是犯法的。
我会尽量把你剁成一块、一块的,绝对不会让人看出来。
吴容一步步的逼近他,她笑的一脸贤良淑德,只是刀背上映着她雪白的牙齿,实在有点儿骇人。
至少——那名高头大马的汉子就被吓得一脸惨白,就差被跪地喊姥姥了。
来啊,不要怕,我会很温柔的,乖,把你的脑袋伸过来。
双手握住刀柄,吴容笑的越温柔,那汉子越觉得此命休矣的错觉顿时而生。
这个女人,怎么会有人敢娶啊。
这绝对是悍妇里的悍妇,彪悍里的极品。
我家夫君大人一直都觉得我待人热情,为人贤良淑德,你这样拒绝,我会很难向他交代的,是不是啊,夫君大人。
吴容扭头对着一脸严肃点头的房玄龄道。
娘子大人一直都是以贤良淑德而闻名的。
房玄龄之所以可以房玄龄,只因为他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而面不改色心不跳。
房遗直和房洛萝默默地低下头,不言不语念真经。
佛主,请原谅他们的美人爹爹,在家庭暴力面前,他们可以做的只能是沉默,毕竟,他们不能小小年纪就失去爹爹,会很可怜的。
这对夫妻可以再无耻一点。
那汉子简直欲哭无泪,这对夫妻的不要脸程度完全的超过他对寻常人的认知。
吴容一脸的懊恼,她漫不经心地举起菜刀,微笑道:我怎么可以要客人来,不如我亲自过去才算有礼。
噗。
房玄龄见到吴容笑里藏刀的模样,他不以为忤的掩袖一笑。
还真是有趣的表情,有她在身边,人生一定不会无聊。
房遗直无力的扶额,娘亲大人可不可以不要那么二皮脸,他实在比不上爹爹大人,无法吃得消啊。
有一种精神叫做坚持,房洛萝表示她会努力消化各种的不适应。
那汉子也知道自己惹到母老虎了,他瞪着吴容,结结巴巴地道:你不要乱来,我会喊救命的——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吵闹声打断,只见一个妙龄少妇一脸铁青地从人群中跌跌撞撞的跑过来。
倏然,他的嘴型成了O型,他缩了缩脑袋,尽量往人群里藏匿。
你赶紧和我回去!少妇拎着裙角,连气都没喘均,就随手甩了个物件过去,只把那汉子给吓得不敢躲闪了。
几缕散落的发丝遮掩住房玄龄的半张脸,没有人看见他微扬的嘴角,还有复杂的眼神。
原来也是家有贤妻啊。
呃?吴容无法对着女人端起武器,她理了理鬓角,腼腆着对着那少妇笑了起来,大妹子,你瞧,你家的男人怎么就那么不识好歹,他就算不相信我家的男人,至少也要相信大妹子你的贞洁,胡乱的冤枉人,这可是会令人伤心的。
房玄龄对于那句我家的男人表示十分的满意,至于其他的话,请原谅他过滤掉,免得影响家庭和睦。
第二卷天下第一妒☆、第10章驭夫(2017字)那少妇也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女子,她紧锁着眉梢,四处察望了下,就见众人不敢苟同地往四处散去,就没一人出来说明实况。
想来也是她当家的不对,再怎么样也不能对一个读书人出手啊,要知道文弱书生可禁不起拳打脚踢,一个弄不好,可是会出人命的。
大妹子啊,不是姐姐劝你,就算当家的不对,也不能就一个不快就跑回娘家,唉,看我当家的连手都被砍成那样了,你说要我们怎么活啊?!吴容扮猪吃老虎,那口气听起来怎么就像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
真是够了。
房遗直背过身去,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家的娘亲大人,她一向说起来话来,偏向长安口音,又怎么会一口一个大妹子,装吧,她就接着装吧。
哥,娘亲大人又中邪了吗?房洛萝只能想到这个方面的问题。
他们家还有余钱请道士来收妖吗?前天刚吃完猪肉,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就只能各种的清苦了吗?这就是家徒四壁的可悲之处,她前天就该多吃点。
应该不是,我记得她昨天晚上还刚刚数过铜钱,巴不得一身的铜臭味,妖怪应该没那么市侩。
在房遗直的心中,妖怪的形象要好于自家的娘亲大人。
毕竟她是远近驰名的——泼妇。
那我今晚还是可以吃到肉的对不?相较于自家的娘亲大人有没有出事,她比较在乎今晚的菜色够不够丰盛。
房遗直面无表情的扭头睨向房洛萝,他不动声色地道:如果你把这话说给娘亲大人听,大概今晚可以吃竹笋炒肉。
他有时候也很佩服自家的女人,各个彪悍的不像一般的女人,也不知道以后谁娶了洛萝可就身家不保了。
他会代表全天下的人替他默念——阿弥陀佛。
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现今已经很少人会有了。
哥,你不要在心里腹诽我,我的耳根子会很痒的。
房洛萝漠然地抬眸直视着他,缓道:百年修得同爹娘,你不要把我想的太可爱。
在他的心中,她就从来都没跟可爱沾上边。
房遗直直接默了。
房玄龄当然也注意到这两个熊孩子的对话,他果断的笑了。
遗直果然还是太正经了,根本就不是有着七拐八弯内心的洛萝的对手。
要不要努力教导他,免得以后被洛萝吃定,他就看不到更有趣的戏码了。
想到这,他掩袖而笑,眼眸底下尽是一片的诡谲莫测。
洛萝太聪明可不是一件事情,锋芒毕露的下场就是被人卸去锐角,他也许该教导她何为退居幕后,看那前台风起云涌,而不损自身分毫。
好吧,有房玄龄这样的爹爹,他的孩子想要单纯那就是下辈子的事情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汉子彪悍不复返。
他弱弱地耸拉着头,不敢应话,更不敢抬头看自己的娘子大人。
他不是有意的,只是一时难以控制怒火啊。
大妹子啊,我和你说,这个男人虽然要管,但要看怎么管,有些男人可不能惯着,就像我家那位,那个无端惹得我讨厌啊,各种的桃花都往家里带,也不晓得我们女人的心其实也是很小的。
吴容很乡村的咧着嘴笑,那笑啊,看的那两熊孩子集体惊悚。
无端捎上的桃花某人——房玄龄表示无压力的继续当他的文弱小书生,他弱弱的竖起手解释道:娘子大人,你要相信我对你的死心塌地,更要相信我没有拈花惹草,我是忠贞不二的主儿。
那是因为你家有悍妻。
众人嘴角抽搐集体扫向房玄龄,如果他家的娘子不是那么彪悍,泼妇吗,想必他早就纳妾逍遥去了,又何必日日对着一个母老虎。
其实众人真的很不了解房玄龄,他是有多么的重口味。
就在那汉子绝对后悔还没来得及遁走的时候,他家的娘子大人发话了,顿时他惊恐的摆手直视着她。
拜托,给他留点面子,回家以后,他一定会乖乖地跪洗衣板的。
少妇托袖撑着婉约的下巴,梨涡浅笑道:姐姐说的那是,我一直以为自家当家的虽然蠢笨了点,但还不至于败坏我的名节,哪知他今日闹的如此之大,不如姐姐教我该如何是好,我定会回去好生教导他的。
见状,一旁的众人开始起哄道:房家的媳妇可是驭夫有方,远近驰名,妹子你跟她学,那就对了。
汉子当下面呈死灰,有啥好学,就那泼妇!千万别告诉他是学拿着菜刀吓唬人,那样的女人绝对不是女人了!众人依旧七嘴八舌的议论,被论及的主角之一——房玄龄只是低垂着眼眸,不动声色地抿唇莞尔。
娘子当然是自家的好,野花再香也是路边的,怎么比得上家花娇贵可人,而且还有名有姓,分外动人。
PS:Σ(°△°|||)︴我都不知道被推封,还准备好了隔日就偷懒的,哪里知道早上一起来就被吓到了,各种泪流啊。
灵灵姐太给力了,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哈哈,各种崩溃啊,每天四千,一定会死在键盘上的,哈哈,替我收尸吧。
接下来房玄龄就该离家出走了,呃,是那种的离家出走,不是你们心中的离家出走。
我苦逼的告诉你们,我没有存稿的。
第二卷天下第一妒☆、第11章事故(2116字)方圆百里之内,可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房玄龄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模样,迎娶了镇上最为彪悍妒忌的泼妇。
前两年也还好,毕竟还在浓情蜜意的新婚期,可是当房遗直出生后,那情况就转了一弯,卢颜(吴容)泼妇模式猛然打开,只要发觉谁对她当家的心有不舍,就立即敲门讨教,是啊,讨教,顺便是拿着菜刀去的。
所以请不要在意当那汉子听到自家的娘子大人要像这有名的泼妇讨教时,他的内心会有多么的混乱。
甚至——起了不该有的杀机。
只见他迅速地跑上前,就在众人还没来得回神的时候,他重重地把吴容推向她身后的牌坊柱子上,一声闷重的物体相撞声顿时吓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果然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如斯泼妇也有人敢对她动手,这是报应?还是报应?!娘子!房玄龄当下就变了脸色,他慌张了推开挡在面前的人群,只能恰好扶住吴容瘫软的身子,他着急地道:娘子,我马上就带你找大夫去,你要撑着点。
吴容挣扎着扶住他的肩膀起来,只听到她颤颤悠悠地道:看大夫要……要多少银子?超过……过三两……不要…………原本担忧的两熊孩子默默的扭脸。
她真的可以了,可以了。
……房玄龄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吴容就在他的怀里晕厥过去了。
能不能不要这样死要钱啊,娘子大人。
他默默地垂泪了。
那汉子已经手足无措地呆立在原地,他额头上的冷汗刷拉一下不停地往下流淌。
这一回是真的要出人命了。
**********************************************************************************卧槽,那后脑勺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痛!她一定要那混蛋付出代价。
唔……痛……哀嚎了半天,吴容这才忍着痛睁开眼眸,当映入她眼前的是熟悉的厨房时,她顿时一惊。
她回来了?还是……那只是一场梦?!电磁炉噗嗤地正冒着热气。
她扶着墙面挣扎着站起,脸色极其不好看地拔掉电源,呐呐道:这就是所谓的黄粱一梦?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单纯,连梦都这么无限制级画面,反而吃苦耐劳,连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想的还是请大夫的银两这个问题。
也许我该佩服自己这么持家有道。
她话是那么说,可是尾音的失落,连她自己都无法忽视。
房玄龄,还有那两熊孩子……然道就只是梦?!可是她分明还清晰记着房玄龄每一次温柔低沉着唤着自己为娘子。
她记得自己没有任何不适地留在他们的身边,当好一个妻子、一个母亲的角色。
这就是入梦太深吗?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么难以割舍的一天。
她双手撑着梳洗台,嘴角的弧度一顿一顿,似乎再也支撑不住的苦笑开来,喜欢一个人还真是痛苦啊。
而她更自讨苦吃,竟然会喜欢上一个梦中人,一个早已作古的伟人。
这下可怎么办?她反问自己,却无法给自己一个完美的答案。
喜欢这回事,一旦当真了,可是会透骨的。
而她似乎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对那个老是假装文弱的家伙动了心。
这下可真的糟糕了,她不能告诉苏苏,她终于也有了喜欢的人,只不过那个人早就在几百年就死的干干净净了,估计连骨灰都不存在了。
**********************************************************************************有关于第二卷抽颠的小剧场某竹再一次吃坏肚子的抱着棉被当粽子中——某泼妇无良地嘿笑着把某竹吊起来了。
容:告诉我,为什么我就一定要当泼妇。
竹:……因为你适合。
(o(≧v≦)o~~)容:我不是在夸奖你。
竹:房玄龄的老婆就是泼妇,你不知道吗?容:我好歹也是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你用得着这么糟蹋我吗?苏苏一穿越就是大美女,我玩穿越就是黄脸婆!((‵o′)凸)竹:那个是不能比的,个人属性不同。
你要想想苏苏世代家传,有文化的堆积,装一个大家闺秀是不成问题的,而你什么都不会,我不能写你上山当土匪,然后等着某天把相公扛回去。
容:你还不如写我当土匪了。
竹:……你真的不喜欢当泼妇。
(Σ(°△°|||)︴)容:……我不想遗臭万年。
竹:那我写你先回现代正常下,现在大家都当你鬼上身。
容:那也是你害的,混蛋!(-_-#)竹:当请说你最爱的那句话作为结尾。
(/(ㄒoㄒ)/~~)容:……卧槽。
PS:T^T这一卷好想完结,估计还有十几个章节,虽然我一直当自己是二货,没脸没皮的,但好歹我也是一个弱女子,有一颗透明的玻璃心,是啊,玻璃心。
再一次哀悼我吃坏的肚子,这个月的第三次了,都是因为吃撑了。
推封又不能不更,我要去切腹。
第二卷天下第一妒☆、第12章失神(2027字)如果喜欢上一个人,那么会不会每天都在担忧对方的思绪。
吴容猜想如果还能担忧那也不错,可惜她这种情况到底算什么?翻阅着古籍,她的指尖滑到右侧那一部字上,呼吸倏忽一顿。
男女相恋时有第三者介入,往往发生争风吃醋现象。
相传吃醋的缘来是来自盛唐。
唐太宗李世民赐给房玄龄几名美妾,房不敢受,李世民料到是房的夫人是个悍妇,不肯答应。
于是唐太宗派太监持一壶毒酒传旨房夫人,如不接受这几名美妾,即赐饮毒酒。
夫人面无惧色,接过毒酒一饮而尽。
结果并未丧命,原来壶中装的是醋,皇帝以此来考验她,开了一个玩笑。
于是吃醋的故事传为千古趣谈。
又是妒妇?翻来翻去,吴容发现在历史古籍中一谈及房玄龄的妻子,大多只是给个姓氏,更多的,他们比较热衷于房玄龄惧内的原因,甚至是卢氏如何的彪悍凶狠。
这本书,你看了一个早上了,容容。
苏木棉一早就被吴容从寝室里挖出来,两人已经呆在市中心的读书馆一个上午了,她也不知道吴容为什么硬要观看有关于唐朝历史的资料书。
这不是奇怪吗?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她从来都不知道她原来也对这方面感兴趣。
苏苏,历史中有名的妒妇有几个?吴容突然非常正经地转身面对着苏木棉。
苏木棉似乎被她突如其来的正经给吓到了,她讶异地掀了掀嘴角,许久才道:也许四大美女无人不知,但历史上最有名的有四个妒妇,之首应独孤皇后莫属,她虽没让杨坚不纳妾,但成功的阻止了任何女子靠近杨坚。
排名第二的是常遇春的妻子,常遇春是明太祖朱元璋手下的一名猛将,东挡西杀,但是在家里连个婢女的手都不敢捏了一下。
排名第三的是桓温的妻子,桓温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野心家,他大权在握,但很惧内。
排名第四的是沈括的妻子,沈括就是《梦溪笔谈》的作者。
沈括的妻子可以说不仅仅是前面说的吃醋那样简单,而是经常打骂侮辱沈括。
以至沈括的朋友称其为河东狮吼。
没有房玄龄的老婆?吴容似乎有点儿松了口气。
有啊,我记得在《太平广记》卷第二百七十二开了两个栏目,前一个是美妇人,后一个就是妒妇。
顾名思义,前一个汇集的是史上的漂亮妇人,后一个汇集的就是如车武子妻、段氏、王导妻、房玄龄夫人等一批妒妇界的名流。
你问这个做什么呢?容容,我记得你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的。
苏木棉活用脑子里的海量知识库,打算给吴容上一堂有关于妒妇的历史课。
果然还是有她的份。
吴容欲哭无泪,她不是妒妇,绝对不是!这是历史的错误,这一定对是历史的错误,像她这样的弱女子,又怎么会是妒妇。
这是红果果的诽谤,她要控诉!我像妒妇吗?苏苏。
苏木棉面无表情的绷着脸,然后她捧着吴容的脸,上下观察了后,才定声道:不像。
我就知道我怎么会是——吴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苏木棉面瘫地接道:你是悍妇。
……原本还开心的吴容默默地扭脸。
她可以再直接点。
各种的泪流啊。
在《妒非女人恶德论》中,言夫买妾而妻不妒,是恝也,恝则家道坏矣,明代律例民年四十以上无子者方听娶妾,违者笞四十,此使妇女无可妒,法之最善者。
容容,其实当妒妇也不是一件坏事。
苏木棉开始安慰吴容。
……请翻译,我没有自带文言文翻译功能。
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苏木棉默了。
她就不该去安慰她,没必要。
这个家伙根本就没听懂。
苏苏,你可不可以多和我说说关于房玄龄和他老婆的事情。
好啊,在《新唐书·列女传》里似乎有写到,房玄龄夫妻俩十分恩爱。
早年房得过重病,说,我怕是好不了了,你还年轻,以后另组家庭吧!卢氏哭着一咬牙把一只眼弄瞎,借以表达从一而终的决心。
不久房玄龄病好了,最终两人白头偕老。
苏木棉撑着脑袋,她努力回想着,但眸光一扫就看见吴容的脸色哗啦一下变得阳光灿烂。
有必要吗?不过就是HAPPY大结局。
倏然,苏木棉僵硬着颈项,脑海里蓦然掠过一个念头,但又倏忽而逝,快的几乎让人抓不住。
吴容该不是中邪了吧?!苏苏,我爱你。
吴容抱住苏木棉的颈项,她乐滋滋地咧开嘴笑。
她就知道房玄龄不敢纳妾,更不敢对不起她。
她挑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此刻,吴容得瑟到不行。
PS:让我去死吧,去死吧。
┭┮﹏┭┮今天《独吞》两个章节,《知卿心》一个章节,哈哈,将近于七千字,哈哈,我要疯了,疯了。
哈哈,你们知道死字怎么写吗?就像我现在一样。
此刻,某竹像个阿飘叔一样,飘啊、飘啊,各种飘魂状。
(~o~)Y看我的眼神,都成一条线了。
第二卷天下第一妒☆、第13章三国杀(2074字)一大早的时间就在读书馆耗掉了,苏木棉表示很憋屈,尤其是某人还得寸进尺地想要跟去一起约会。
你最近很奇怪?苏木棉可没忘记吴容对孙策也不怎么待见,怎么突然之间想要去见他。
吴容合上书,她耸耸肩,面对着苏木棉调侃道:放心,朋友夫不可欺,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木棉突然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吴容,她缓道:你有事情没告诉我,容容。
她可没有那么容易被她拐走。
吴容仿佛被戳破心事的左顾右盼中,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犀利,一点儿也不好拐了。
苏木棉单肘横放在桌上,另一只手竖起,她手指屈起撑着下巴,挑眉用眼神示意吴容。
快说吧,别磨蹭了,你这点小伎俩,在我面前还不够瞧。
这孩子都学坏了,看吧,交什么男朋友,吴容默默地垂泪。
容容,别把什么表情都摆上脸上,上一次,你调戏曹操的事情就算了。
虽然他是个不错的人,但和你配对还真是不适合,下一次,我把刘备介绍给你。
苏木棉话刚说完,就发觉吴容用一种绿油油的幽光眼神直视着她,她陡然一惊,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啊。
她一直都觉得孙策朋友的名字很有特色,曹操,刘备,别告诉她,他还有个叫孙权的弟弟。
想到这,她忍住喷笑的冲动,对着苏木棉道:你别告诉我,他弟弟叫孙权,妹妹叫孙尚香。
苏木棉皱着眉头,她戳着吴容的额头,无奈道:你在偷笑什么,阿策没一个叫孙权的弟弟,只不过他有一个叫——黄月英的表妹。
噗。
吴容已经无语问天了这些爹妈是怎么想的,黄月英,为三国时期沔阳名士黄承彦之女,身体壮硕,人如其名,黄头发,黑皮肤,是有名的丑女。
只不过诸葛亮一生行事谨慎,稳扎稳打,从无失算,而他毅然决然地娶了个丑媳妇,看来黄月英一定有内秀,不然诸葛亮又怎么会沉缅在她温柔的照顾中,从未有过婚姻之外的艳闻。
只是孙策一家人实在太搞笑了。
他们一家人都玩过三国杀吗?只要一想到他们一家人带入三国角色,她就有一种想要嚎叫的冲动,角色什么的最有爱了。
……你想多了。
苏木棉拉起吴容的身体,她歪着头看着她,微笑道:阿策在你的背后,容容,这个问题,你可以亲自去问他。
……僵硬着颈项,吴容缓缓的转过头,当她一抬头,看清眼前孙策面带微笑地偏头望着她,缓道:我的家人除了我和月英就没人玩过三国杀,而且几乎月英每次都很早阵亡,这个答案,你满意吗?迟缓的点头中,吴容欲哭无泪。
这个家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别告诉她,他在苏苏身上安装了全球定位系统。
这个世界实在太癫狂了。
我和曹操习惯每天过来找资料,这里的资料比学校的读书馆要来的齐全和先进。
明显的看出吴容脸上的表情,孙策笑的别有深意。
他可没在阿木的身上安装了全球定位系统。
只不过——阿木每天都习惯在出门的时候给他发信息。
这才看到孙策身后面沉如水的曹操,吴容笑的好生尴尬。
请不要拿捉奸在床的眼神看着她,她和那个叫做刘备的家伙还没见过面。
呃,这似乎不是重点啊!她又没红杏出墙,呃?!不对,她出墙又关他底事?卧槽,你这是什么眼神?为朋友哀悼的眼神,刘备一家祖孙三代单脉相传,也不容易,请劳烦你替他留个全尸,不要挫骨扬灰令老人家连个念想都没有。
曹操一本正经的回道。
她嘞个去,她看起来有那么饥渴吗?吴容双手握拳,嘴角一掀,温柔地笑道:放心,我最近忌口,凡是重口味的,例如某位姓曹为操的家伙就不要担心贞操为题,我都不喜欢。
曹操又何苦再去招惹容容,明知道双方对上,无论输赢,吃亏的总是他自己,他又何必来这么一遭。
苏木棉无力的扶额,无语当中。
这两个人是有缘?还是有缘呢?这种时候,还能照面,接着互相吐槽。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寂寞如雪啊!吴容这一次都不淡定了,她骄傲地扬起下巴,对着曹操呛声。
曹操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她,幽幽道:请我见一回那位烈士,我要替所有的男性真心的感谢他,有着自我牺牲的精神。
你……吴容无语凝噎。
第二回PK,吴容血量见底,判曹操赢。
PS:鉴于第二卷拖沓了点,不如第一卷紧凑,我打算修文。
拎手帕,揩泪。
曹操真的不是炮灰,吴容已经被我毁掉了,第三卷想好了。
知卿心,我写的各种滋味啊,哈哈,抽文、小清晰、再来个文艺版。
我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六世达赖的故事,我本人很喜欢,第三卷会虐点,但是我特别喜欢仓央嘉措说的那句话,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
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以下属于某竹对于今天连受的吐槽。
-_-凸连受,你赢了,你每次年关都赢了,卡个毛线啊。
你是寂寞了吗?还是寂寞了吗?第二卷天下第一妒☆、第14章漏泄(2167字)她可以说那名烈士是历史鼎鼎有名的盛唐宰相——房玄龄吗?她可以吗?答案是——不可以。
吴容默默地垂泪。
曹操,他是混蛋啊!喂,你不是骗人吧,你要不改天叫他出来,到时候是驴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立刻就知道了。
曹操对于表示很怀疑。
怎么会有人口味那么重,对这种女人也会消受的起?!……你全家才都是畜生。
吴容立即反唇相讥。
苏木棉和孙策面面相觑,这两个家伙,到底是不是对对方都很有感觉,为什么他们总是能够感觉到红果果的JQ。
阿策,我们要不要先走。
苏木棉趴在孙策的肩膀上,她小声地附在他的耳边,用手指指了指此刻正用着眼神厮杀的吴容与曹操两人,很没有义气的想要先撤退。
孙策眼神错综复杂地来回着巡视着他们,嘴角一扬,低笑道:阿木想去哪里?这个啊……苏木棉状似苦恼地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眸光上下打量下正吵得不可开支的两人,而后才道:可是看完热闹再走也不错。
真是苦恼啊,看与不看,这是个问题。
可是——容容什么时候有男朋友?容容,你不够朋友!连好姐妹都没有先告诉一声,这个保密功夫啊,堪比革命时期的地下党接头。
苏木棉顿时怒了。
容容,那个奸夫是谁?用眼神鄙视吴容,苏木棉笑的那叫一个阳光灿烂、祖国开放。
咳咳,祖国开放好啊,人民各种幸福。
曹操眼角一落,正好落在吴容手里边所藏着书籍的书皮上,古书?历史书?!她看这个做什么?注意到曹操的视线,吴容抓着书籍的手倏忽一紧,她顿时往后挪了挪步子,嘴角都不禁抽动。
完蛋了,一时口快,这下可怎么收场?哼~~苏木棉拉长了音调,她用手指戳着吴容的脑门,一字一顿地道:说、清、楚!眸光稍稍往后移,吴容竟然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曹操表示各种的惊悚。
是哪位仁兄可以收服此等的泼妇BOSS,那么他绝对算是一种胆大妄为,不知所谓。
好吧,请原谅曹操的嫉妒、羡慕、恨。
要知道连吴容这种彪悍的女人都有男人敢要,那么他——曹操怎么还单身一人,这绝对会成为他人生中最大的污点。
我们出去好好聊聊,容容。
苏木棉微笑着扯过吴容的手臂,她拖着她,随即面无表情的走出读书馆。
她会和她好好的聊一聊,例如什么叫做坦白。
********************************************************************************中餐馆苏烨一脸无趣的坐在柜台看着人来人往,他的手里边顺便拿着一枚硬币往上抛掷,然后按在手背上,接着揭开。
又是菊(防和谐)花,这可真是和谐社会。
心里呐喊着天朝威武,他歪着脑袋,努力想要打起精神来。
阿陵拿着抹布和水桶正在认真的擦拭着各个餐桌。
啊,我说阿陵,你随便搞搞就好了,反正他们又不可能拿着手帕来测试桌面上有没有灰尘。
某人的懒散是被某人惯出来的。
阿陵一丝不苟地拧着抹布,他面无表情地接道:既然要做就认真的做,不可以马马虎虎。
差点用额头去撞桌面,苏烨抽动着嘴角,他根本就不知道阿陵的爸妈是怎么养出这么耿直正经的娃,举世罕见啊。
唉,苏苏都很久不来了——一咏三叹的语调是苏烨的特色,阿陵各种淡定地转身擦着下一桌。
视线一直跟随者阿陵的走向而改变,苏烨又接着道:为什么,你不追求苏苏,我以为你会喜欢她的。
苏苏不骄纵、不任性、懂事而可爱,虽然有时候稍显呆萌了点,但这不是很可爱吗?他一直以为阿陵会苏苏也是有好感的,所以才会对她那么好。
其实如果可以,他会宁愿阿陵忘记她,喜欢上苏苏,毕竟苏苏不会这么伤他的心。
阿陵蓦然停在一边,他僵直的身体,沉声道:不要寻我开心,苏烨,苏苏是妹妹,永远都只会是妹妹。
哦。
敷衍到几乎没有诚意的回答,苏烨不甚感慨地接着道:听说她拐骗了一个年轻有为的学长,阿陵,我很怕苏苏会把持不住,一个狼扑就把人给吓跑了。
咔嚓大门霍然在此刻被人推开。
苏木棉铁青着脸站在门外,她不敢接受自己所听到的,把持不住?狼扑?!他当她会月圆狼人变身吗?紧随之后的众人神色各异,尤其是被狼扑的某人表示——如果某人真的把持不住,那么他绝对会乖乖地躺在地上等着她来扑倒。
PS:┭┮﹏┭┮平安夜啊,为毛子我要回来更文,更毛线啊。
玩的正HAPPY,结果被朋友提醒,我还有文没更,结果就跑回来。
各种苦逼,明天要还独吞两章,哈哈,你们送我去死吧。
我无耻的告诉你们,我先更着,明天补上。
O(∩_∩)O哈哈~反正我是二货,又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死猪不开水烫啊。
我嘞的去,晚上收快递啊,结果把平安夜当愚人节,莫有快递,我一个晚上穿着睡衣跑来跑去,被人各种围观。
这一卷是讲述当梦中情人与现实冤家对碰,那么赢得人会是谁?房玄龄还是曹操?!拭目以待吧。
第二卷天下第一妒☆、第15章奸情(2161字)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在三表哥的心中是这种的形象。
苏木棉低垂着头,她一手撑着玻璃门,幽幽地抬眸注视着苏烨道。
一表三千里,她就不该把他当成人来看。
阿陵面无表情的提起水桶,默默地接着擦下一桌,根本不打算加入他们的话题。
苏烨默默地扭头,他在心底吐槽道:果然不能说人坏话,这一抓一个准啊。
啊,苏苏,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只能打哈哈地混弄过去。
被叫到名字的曹操漠然的扣着玻璃门道:你叫我有何贵干吗?……卧槽,还真有人叫曹操啊,那他的爸妈前世到底和他有什么血海深仇?苏烨万分同情地瞥向曹操,他抿着唇,思考了一会儿才道:我请你吃饭吧。
为他苦逼的人生做出最后的贡献。
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出苏烨是在同情他的名字,曹操冷淡地扭头,硬是忍住爆粗口的冲动。
他二百零八次想要说——他绝对是那对无良夫妇亲生的孩子。
虽然年幼的时候,他曾经不下于五百零六次的怀疑过这个问题。
噗。
吴容默默的扭脸,这苏烨实在是太给力了,她欣赏他哦。
笑个毛线。
曹操用眼神鄙视吴容,这个女人无时不刻不在看他的笑话。
比起他和他爸妈前世到底有没有血海深仇这个问题,他也许无从回答起,但是他和这个女人有没有比血海深仇还要苦大情深的渊源,他一定可以回答的出来。
他和她,前世绝对是相虐相杀的仇家!其实曹操同学真的想多了。
吴容的前世,也许她本人也回答不出。
不过她最近都在梦中穿越成泼妇,就算是相虐相杀,也是她和房玄龄,没有他——曹操的份。
也许当她穿越到三国,她可以跑去和曹操说——操,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容姑娘吗?咳咳,吴容表示她最近不该看芒果台。
看我做什么?本姑娘花容月貌,你以为看我一眼,我就会看上你?她很有自信的斜眼睨向曹操,表示自己也是有主的。
曹操抽动着嘴角,他挑眉道:放心,我的口味没那么重,请劳烦你告诉那位烈士,记得保重身体,清明时节,我会记得拿束菊(防和谐)花去看望他。
请保持和谐社会,不要妄动肝火。
苏木棉对此表示压力很大。
好了,曹操,你就让着吴容一点,好歹人家也是个女孩子。
孙策实在见他们吵得不成模样,就只好在中间打圆场。
这也是女孩子?曹操惊悚地望着孙策,这也可以睁眼说瞎话,吴容她绝对不需要别人让她的,只要她本人不要太得理不饶人就好了。
吴容气的咬牙切齿,她朝着曹操挥拳道:然道我还要你体会一下,才知道我是不是女的?……全场静默ING。
这句话实在是太彪悍了,红果果的调戏啊。
苏木棉默默地陷入容容和曹操到底有没有奸情这个深沉的问题中。
孙策一反常态的偏头偷笑当中,曹操又被调戏了。
苏烨表示这个问题值得推敲。
阿陵沉默地摇头中,吴容不可以这样不负责的乱扯,会有人当真的。
至于阿陵口中的那个人终于恼羞成怒地吼道:我永远也不要体会一下!……好吧,这一下可不是静默了,而是诡谲的小红心冒起了。
他们果然有默契啊,连这个问题都能讨论起来。
*******************************************************************************有关于男主男配关系的小剧场圣诞节,某竹捧着一碗香辣牛肉面,泪流满面的吃着,就被某人一个巴掌给拍进碗里。
于是,某竹顿时炸毛——竹:你想做啥?(┭┮﹏┭┮)操: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我会和那女人有关系?竹:有毛线关系?你们连手都没牵到。
操:卖萌可耻,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做现实冤家?!竹:……就那字面上的意思。
(*^﹏^*)操:我是说过毒妇什么的,但是你没必要把她塞给我。
竹:我是怕你鸡摸。
操:……你是个女的。
竹:我知道。
(O(∩_∩)O)操:我不是在夸奖你。
竹:我可以再叫一碗面吗?圣诞什么的最麻烦了,饭馆都爆满,我只能吃食堂。
操:你个吃货。
(-_-凸)竹:灵灵姐也这么说,我给她看了我淘宝上很多都是买吃的。
(O(∩_∩)O~)操:我真心的不是在夸奖你。
(-__-|||)竹:吴容其实人很好的,很适合你的。
操:你当真要这么写?!(⊙﹏⊙)竹:要不你炮灰也成。
操:我不想当万年老二。
竹:你不知道我写的配角比较招人疼爱吗?操:我只知道很多人把你的男主和男配拿去……搅基了。
竹:……所以我被黑了。
操:所以你明白我的心情了吗?竹:……不明白。
操:你真该被人黑到底。
竹:所以我也写了耽美。
操:无耻!竹:谢谢。
(*^﹏^*)PS:我再一次无耻的写了小剧场,某竹掐腰,疯笑ING。
第二卷天下第一妒☆、第16章选择(2153字)惨白到空洞的世界静无声息。
朱红色的水袖陡然甩开,精致的袖面闪烁着金黄的光点。
一道几乎可以说是诡谲的长吟倏忽而现。
阿二,上一次,你可是输了。
蓦然间,从原本的身体里飘出一道白影,温柔的少年抚摸着身下之人的脸颊,那眼神仿佛是看着他今生今世最为眷念的情人一般。
那又如何?一次的失败不代表今后的失败,我还是选择房玄龄。
少年温柔的扬起一边唇角,飘忽不定的衣袍微微的向上飞扬。
我选曹操。
原本温和的眼神霎那间化为一道锐利的目光,他直盯着底下的人影,不由得深叹一口气。
再输给我,你就没有办法出现了。
阿二气恼地甩开他的手,水袖静默的垂落在身体两侧,而她却偏头不语。
一念成魔,善与恶之间的间隙究竟在哪里?从他们附身在这个古册上时,命运是否就已然决定?阿一,游戏的开始,献祭的到底是谁的灵魂?我以为你不会再幼稚了,阿二。
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敛去,而眼角余光在扫到从空中飘来的亮点时,眸色陡然暗下一个色阶。
她冷冷的嗤笑出声,挥袖甩上阿一的脸,幼稚?我无所谓,年复一年地守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看着他人可以得到幸福,我实在很难受!为什么大家都不可以留下来陪我?为什么我就一定要玩这个游戏?!她不想再玩下去了,等着另外一个递补者接位也是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是啊,为什么不可以故意输给阿一,轮回什么的,一个人就够了。
至于她,魂飞魄散。
这是赌约,也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因为阿一是阿一,而阿二一直都不是阿二。
没有必要接着下去了,我不想玩了,阿一。
阿二的脸上似乎有点儿无奈,她还是累了。
也许早在当年的汉朝时,她就该随着楼兰的覆灭还消失,跟随着众人一起湮灭。
而不是仍不心死的想要知道当年的答案。
……尹若,楼兰的姑娘可是很热情的。
你要回汉朝,为什么要瞒着我?我帮你回去,因为你是尹若。
为什么要我留下,大汉的天子。
你出卖了我!尹若。
成为留驻大汉的楼兰质子,尹若,你用我换来的荣华富贵,我会一辈子记恨。
楼兰覆灭了,那么我还有存在的必要吗?尹若,有时候,你真的很残忍。
……这就是你的意思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哈哈,我以为我可以那么恨你,尹若,你的妻子果然很美,你的孩子也很像你,当他长大了,也会像你一样——卑鄙无耻!原来皇兄也在大汉天子的身边,那么楼兰还会有重建的一天吗?我……已经看不到结局了。
……什么都没有必要呢?等了那么久,她一直等不到那人来找她,他一直都没有再来找她。
就这样呆在冰凉的河水里,连同自己最爱的雀翎都遗忘在梳妆台上,到最后,她都无法在喊出他的名字。
阿一从来都没有喜欢上一个人吧?阿二抬头望着他微笑的眼眸,缓缓道。
阿一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的含意,又怎么会不解她内心思绪的起伏,阿二说的很对,我是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才是喜欢。
可是作为属灵,我们没有必要了解这个玩意儿。
是没有必要,还是没有机会?阿一,所以我们都输给了你。
阿二的话不知为何听起来似乎有些许的刻薄。
阿一温和的眼眸里,锐利光芒顿时一闪而逝。
她是故意想要激怒他吗?那么定下契约,阿二。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
她陡然怔愣了一下,抬眸发现他正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望着她。
为什么他还是不生气?阿一,有时候,她真的会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心,甚至……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留恋人间,不肯逝去。
阿二,这一次我希望你能赢。
无关情爱,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再换一个搭档,不,也许该说是对手。
难得遇见一个这么有趣的阿二,再换一个,还要再适应一段时间,那还真是一个麻烦的事情。
这一次,也许他也要祈祷一下,希望她的选择是正确的,不然这个身体在还没等到第二个阿二的时候的所有权就属于他了。
下一个阿二啊……谁知道还要等待多久。
你不怕吗?她低声道。
她以为他愿意成为阿一的原因就是为了得到这个身体的所有权,然后可以轮回,更可以回到人世间去寻找自己忍耐千年而不愿意失去记忆的原因。
阿一突然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阿二,他微笑道:你在担心我?……四周霎那间又被一片白雾阴郁的掩埋住,她再也没有说话,现场的气氛寂静而又令人感到窒息。
这个游戏还是要继续吗?真是令人不悦的消息。
PS:--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最近比较喜欢开虐,反正某竹喜欢抽颠的状态。
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一路挥着小手帕奔跑中,(*^__^*)嘻嘻……写完这个文,也许某竹会装死去。
某竹的黑眼圈又重了,因为不怕死的又喝了三杯以上的咖啡提神,每天喝着玩意儿,也许真的会死人的。
第二卷天下第一妒☆、第17章打工(2103字)这几天,吴容都把有关于唐朝历史的资料书翻了底朝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出来。
好无聊。
她躺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翻阅着书页,也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除了知道房玄龄是一代勋臣,在隋末李渊率兵入关时期,投效于李世民,任秦王府记室。
接下来还有什么……似乎就是什么家门不幸,生出个房遗爱,然后高阳公主当众给他盖绿帽子,最后还被连累,处于死刑。
真是够跌宕起伏的。
她翻个身,故作镇定地把手搭在书页上,但此刻她的内心正上演着一场刀马旦。
如果那个倒霉屈的孩子他娘是她,那么她绝对会在生出这个孩子之前,就一把掐死他。
死一个总比一家子都死的好。
好吧,吴容只是证明了一件事情——女人一旦心狠起来,绝对会比男人还要狠毒。
她的肩膀不禁往后挪了挪,倚靠着柔软的靠枕,想着脑海里美人夫君,困窘的觉得这美人夫君的气场似乎不够强大,那么他是怎样令人倾心崇拜,又怎么能够威慑住众人?她真的非常的好奇。
话说那个死曹操——她只要一想到那个坏脾气的家伙,就一点儿咬牙切齿的感觉。
他竟然敢挑衅她!下次再看到他,她一定会好好的调教他的。
嘿嘿~~顿时,吴容脸上的神情已从最开始的烦躁转变成跃跃欲试。
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有点儿饿了。
她皱了皱眉头,摸了摸干瘪的肚皮,想起自己今天都没有吃饭,她仰起头,思考了一会儿,想起不远处的好像开了一个新的面馆,应该可以试一试,看看好不好吃。
吴容是一个行动派,她是一想到什么就会马上去做。
当然肚子饿也是一大动力,她翻身在一旁的抽屉里找了半天,这才找到一个名片,她按照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起,而后浑身的寒毛都竖立起来。
知道电话接通的那一霎间,她的脸整个都沉了下来,果然是这样啊。
喂,请问要点什么?不带感情色彩的声音很是熟悉的响起。
吴容的眼眸顿时微眯,眸光流转,半晌才道:原来是你啊,曹操。
……请问要点什么?就算猜出对方是谁,曹操的声音也没有多大的波动。
真是尽职敬业啊,她还从来不知道曹操这家伙还有着如此可爱的一面,低垂着头,她嘴角的弧度诡谲的勾起,嘿嘿笑了半天。
曹操,我们都这么熟悉了,你还这么见外啊。
此刻还在自家面馆里打工的曹操眸底盛满了北极一样的冰冷,众人突然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阵阵寒风。
女人,你可别太过分。
曹操极度冷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哦,他还是生气了。
真是——太好了。
过分?曹操,你要记得顾客就是上帝,你这服务态度真是差劲啊,也不怕吓走客人。
吴容是存心要把曹操给气的火冒三丈。
当吴容这话一出口,曹操几乎在瞬间沉下了脸色,不过在这样的局面下,他也不能像往常一样,可以不用回复,甚至可以打压吴容。
……请问……你到底想要点什么?他眸中突然出现的寒光,是众人皆知是他将要发怒的预兆,随即离他最近的招待员人颤抖着身子,不寒而栗地往角落里缩了缩。
其实说老实话,曹操可以说是这家面馆里难得的美少年,他整个五官轮廓深邃精致,令人舍不得移开视线,只不过他日常实在是太过惜字如金,外加一开口就很……所以大家大多都当他是忧郁美少年。
本来还想点个极品冷面,结果被你这么一气,我都饱了,哪里还吃得下。
吴容极为恶劣地再次打击曹操岌岌可危的耐心。
生气吧!快点生气吧!啪的一声,曹操低垂着头,他沉默地折断手里边的签字笔,依旧漠然地道:我知道了,三碗极品冷面,十分钟之后立马送到,请稍等。
真是不知死活的女人。
呃?我没叫极品冷面啊?吴容呆滞了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她又被曹操给耍了。
该死的,三碗极品冷面,他以为她是大胃王,可以吃得下这么多吗?果然男人一旦计较起来,比女人还要斤斤计较。
曹操根本就不把吴容这句话放在心上的,他沉默着,不想去回应她这个问题。
只不过——他面无表情地巡视着众人,在他毫无温度的眼眸下,本来想要偷听的众人不得不被逼着往后挪了挪脚步。
他们这群人是不是太无聊了,还跑来听他的壁角。
不动声色的放下电话,他一只手肘横放在桌面上,另一只手肘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道:你们是不是太无聊了,对了,仓库里货物还没摆放整齐,你们要不要去整理下。
曹操这话刚说完,众人呆滞了一会儿,才各自低下头,该干嘛就干嘛去,不消一会儿,在他身边围绕着不放的众人都皆都消失了。
PS:先写这个,嘿嘿,你们懂得的,话说我要不要修文,总觉得第二卷写的有点儿松散,不够连接。
所以我打算修文第二卷,努力把《知卿心》写完,大概写到三十万就结束了,其实不是故意要修文的,而是觉得不修改会哪里怪怪的。
第二卷天下第一妒☆、第18章进门(2013字)有一种缘分叫做不是冤家不聚头。
吴容对此表示很不淡定。
尤其是现在站在她家门口,面无表情按着门铃那位。
口胡,谁和他是冤家?!曹操提着食盒,面瘫中的模样,只是他的爪子还在不停地戳着吴容家的门铃,看起来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吴容收到食盒后的表情。
……他是故意的吧,是故意的吧。
吴容捂住耳朵,但也没办法完全阻挡住魔音穿耳的冲击力。
曹操,算他狠!凭着山不就我,我来就山的不要脸原则,曹操直接抬脚——踹门。
吴容嘴角一抽,她根本就没预料到曹操会那么暴力。
你有完没完?!她直接一把打开门,然后头也不抬地对着曹操大骂,踹的不是你家门,所以你才不心疼?请付账。
曹操视若无睹的把食盒推到他们之间,面无表情的抬起手肘,看着手表接着道:快点,我还要赶回去。
喂,你别——吴容话还没说完,就见曹操绷着脸,仿佛戳破了她的心事般淡色道:放心,我没多加价钱,也没空多做几碗送来给你浪费。
你……吴容无语凝噎。
曹操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她,他眸光稍稍往后移,半晌才低声道:看在你是苏策女朋友的好朋友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打个八折。
好绕口的关系啊。
吴容抽动着嘴角,眼看楼上的大叔将要下来,她可不想第二天听到她和某人有JQ的消息,于是她只能侧过身,无奈道:你进来吧。
……我的营业范围只在于卖面不在于卖身。
曹操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吴容,许久才漠声道。
吴容默默地扭脸。
他也太看得起他自己了,他以为她真的会对他有意思吗?她嗤笑出声,放心,我对你真的不怎么感兴趣。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
死猪不怕开水烫,曹操的脸皮厚度真是令人不敢媲比。
曹操虽然也看出吴容的心思,但看在他今天是送货员的份上,他就亲自送到她桌子上,毕竟维持一家面馆也不容易,手下的人还要跟着他吃饭,这一次他就听她的。
难得看到曹操会这么顺从她的话,吴容怔愣了一下,抬眸发现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弯下腰,脱下鞋子,然后整齐的放在一旁的鞋柜里,倏地,她才缓过神来,立马送上一双拖鞋给他。
只是——曹操面无表情地提着一双粉红小兔子的踩脚拖鞋,他沉下脸,额际有个‘#’正冒着。
她是故意的吗?许久没有得到回应的吴容,她不解地转过身面对曹操,而后顺着他的视线一直滑落到他的手里,蓦然一顿,这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喂,你以为单身女子家里会有多余的男士专用拖鞋吗?她的脸颊倏然灼热起来,可只要一想到这个家伙在心里会把她想成什么样的人,她就不禁硬着头皮道:你爱穿不穿,反正我礼数到了。
曹操的眸中锐利光芒一闪而逝,随后他闭上眼,浅浅地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地换上鞋子。
吴容有时候虽然很令人抓狂,但她一向喜欢明着来,确实不是一个喜欢背地里阴人的家伙,这算是她唯一的优点吗?也许曹操本来都没有意识到一点——他对于吴容的印象其实很深刻,而且还不赖。
……东西先放在桌子上,我去给你拿水。
吴容踩着熊猫毛绒鞋子,一路小跑到厨房,她打开电冰箱门,看着里头空无一物的惨剧,当下面无表情地对着外头叫道:你要喝大瓶的矿泉水,还是小瓶的矿泉水?有什么区别吗?不都一样是水。
曹操横瞟了她一眼后,又把头转回去,随便你。
他的语调依旧没有多大的欺负,不过也许他本人都没有发觉自己的嘴角正在悄悄地往上扬。
吴容不假思索地抱起有她手臂粗的大瓶矿泉水,猛地一下按在曹操面前的桌子上,她得意的勾勾唇,嘿嘿的笑了起来。
大瓶与小瓶矿泉水的区别只在于喝完以后,跑厕所的次数。
曹操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错愕地看着她,不过想一想后,就立刻发觉她的不安好心。
于是他舔舐着下唇,缓了缓声道:如果你想要灌我,不如请我喝酒,至少意识会比较模糊,有益于你想要折磨我的举动。
被拆穿的吴容,她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闪烁,却见他忽然站起,走到她的面前后停住,接着弯下身子,与她的四目相对,嘴角倏忽勾起,微笑道:你就那么想要留下我吗?……吴容闻言错愕不止,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他,旋即就只能由着一团火气在肚内闷烧了起来。
做人不能太铁齿啊。
她竟然会被曹操调戏了,果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平时的人品还是太差了。
PS:o(≧v≦)o~~我觉得第二卷写的好顺了现在,于是就接着写下去吧,也许会写到第二卷完结。
O(∩_∩)O哈哈~好喜欢曹操的个性,斤斤计较,喜欢使小性子,看着别人困苦,自己在闷笑的外脾气。
第二卷天下第一妒☆、第19章调戏(2004字)吴容默默地打开食盒,见到里头摆着的不是一般店里头的塑料盒,而是翻盖铝盒,顿时,她诧异地抬头不解的望向曹操,却见他一反常态地偏过头,低声道:你真以为我和你计较这些。
呃~~吴容默默地扭脸,她的错了,错了。
原来曹操是面冷心热,他是好人……额,可是为什么她有点儿适应不良,外加风寒入骨。
喂,放心,我没兴趣放毒下去,如果没毒死你,那么真是浪费食材。
他面无表情的给自己倒了杯水,抬眸直视着吴变化莫测的神情,他冷笑了下,这才接着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这种小人才会做的举动,我好不屑于去做。
至于饭菜,如果你一定要付账,我也不会拦着。
……那就算了。
她怕他会听到她的话后,直接把她的头按在盒饭里。
只不过——当她打开翻盖铝盒后,看清里头是些家常小菜,很有家庭的味道。
应该不是他店里要卖的菜色。
她猜测地歪头凝视着曹操,停顿很久,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这是你做的。
那你以为为什么不收钱?他啜饮了一口矿泉水,反问道。
我只是好奇原来你会做菜。
吴容提起筷子,尝试着挑起一片莴笋,眸光一扫,好笑地看见曹操偷偷投注过来的视线,原来他还是会担心的。
额?她咬着莴笋,没想到会那么脆口,连同腊肉的香味都渗透其中,不怎么油腻,很顺口,吃下去就会令人忍不住想吃第二口。
没想到……曹操的手艺还不赖啊。
这年头别说会做菜的女人少见,一般的男人会做一点菜色,就会炫耀半天。
但曹操的手艺,绝对以后可以拿出来讨好他的未来老婆,会做家务的男人,堪称国宝。
尤其那些臭男人还总是一副君子远庖厨的嫌弃样,有本事,他们就一个个辟谷成仙,这样就不用吃饭了。
……我跟你没有心有灵犀,不懂你额是什么意思。
曹操皱着眉头,还是担心自己的手艺,毕竟他一向只做给家人吃过,也不知道吴容的口味是重还是淡,于是只好依着一贯的做法弄些饭菜送来。
这个女人一定是饿的快昏头了,才会叫外卖的。
如果一个人长久没有进食,那么一下子吃到辛辣的食物就会容易伤到肠胃。
他绝对不是对她很关心!他只是不想再医院看到这个家伙!突然很想把饭菜扣在曹操的头上,吴容对此表示,她就不该对这个家伙另眼相看。
只不过他的饭菜实在很合她的口味,如果以后没得吃了,她不就可怜了。
想到这,她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看的曹操连连误解,也因此而铁青着脸。
喂,就算不好吃,你也不用这么伤人。
他紧抿着唇,原本还算柔和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可怕起来,不想吃就算了。
这个家伙不是误解了什么吧?她有说过不好吃吗?吴容护着饭菜,瞪着曹操就像老母鸡护崽一样的气势惊人。
送到我手里的东西还想拿回去,你当我是什么人?她握拳,冷声道。
曹操横瞟着她,只是诧异她身上突然冒起的斗气。
看来是吃饱了,然怪会这么有动力。
那你想要我当你是什么人?调戏啊,红果果的调戏啊!吴容紧纠着秀眉,头一次没反驳曹操。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忍他!曹操若有所思的瞅着她半晌后,忽然用曲着手指托着脸颊,他当然知道吴容的个性一向都是吃软不吃硬,外加喜欢调戏有着好皮相的温吞男人,因为男人温吞,就算会生气,也不见得会对一个女人发火,这就是为什么吴容从来不调戏孙策的原因之一。
喂,你做的很好吃。
吴容撇着嘴角,她是一个忠于自己内心想法的人,曹操的手艺是不错,而且他还是特意送来给她的,看在这面子上,她就不应该对他生气。
眼见吴容的脸上有了不自在的表情,曹操停止思考的看了她一眼,下一秒,他转头看向他处,不言不语。
他这是什么表情啊?!吴容咬着筷子,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还是雪中送炭的恩人,她不改生气的,只不过她的本能正在蠢蠢欲动着。
反击吧,反击吧……脑中的一隅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但心底有个莫名的坚持令她继续忍耐着性子,决定和曹操和好。
她不欺负他了。
也许是终于想明白了,吴容忽然觉得神清气爽,她笑了起来,对着曹操道:你可以增加个业务了,不如给我提供三餐送货上门。
反正她的父母亲都不在本地,她也怕了下馆子的生活。
曹操怔愣了一下,抬眸发现吴容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不由得,他也笑了起来,应了一声,好。
有钱不赚是傻瓜。
他绝对不是想要再和这个女人见面,更不是为什么斗嘴吵架。
PS:好了,JQ出来了,嘿嘿,我很喜欢这样的安排,对了第四卷,我也已经想好了,叫做——落花人独立,呃,也许叫自挂东南枝?难得我也文艺了一回,嘿嘿,大家猜猜看,是写谁的。
第二卷天下第一妒☆、第20章八卦(2140字)吴容手里拿着手机,手机的另一端还是处在不停的占线状态之中。
难得的,她没有发火,反而很沉默的握紧手机,坐在茶几的一端,低声叹气。
还是打不通。
还是不接电话……她丢下手机,趴在茶几上,低垂着眼睑,静默地念着。
她总是一个人,不管从什么时候起,当父母亲认为她有照顾自己的能力后,就放心的留她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
也许她和苏木棉成为好友的原因之一,就是她们有着类似的童年。
区别只在于双方的父母会不会主动打探孩子的消息。
真是不负责的父母。
她懒散的摇着摆在正前方的茶杯,眼神涣散,没有光彩。
有时候,她也像其他孩子一样大吵大闹,可是孩子的吵闹只为了引起大人的关注,可惜她哪怕是在地上打滚,也没人理会。
连一点撒娇的机会都不给她。
只是——她突然想到会惯着她的房玄龄,会叫她娘子的美人夫君,心里总会有一种异样的心悸。
是喜欢吗?尚且谈不上,有着一种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感觉。
他会让她安心,会让她撒泼,可是在他的面前,她总有种自行惭愧的挫败感。
不是说他不好,而是是太好了,好到令人都以为那是错觉,缺乏真实感。
哪怕只是梦,我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心。
大家都说认真,你就输了。
可是人生只有一次,然道聪明人就是说一半留一半,要别人不停地去猜测话中的含义。
有意思吗?她对此嗤之以鼻,认真的活着,就算要不停的做出选择,也要自己亲自下这个决心,选择了就不要后悔。
她嘲弄的勾勾唇,自言自语道:所以我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个聪明人。
**********************************************************************************面馆店里头的伙计看着少东家再次提着食盒出门,那满面春风的模样说不是去会女友,那绝对是骗人的。
你们觉得能成功吗?惠阿婆挥着扫把,连忙聚头过去,嘿嘿笑着。
大家看着明显缺了门牙还笑得如此欢快的老人家,默默地扭头。
这种感觉还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微妙。
最为年轻的小太妹,阿美小妹妹嘴角叼着口香糖,手里拿着抹布,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你们觉得有谁可以忍受的了曹操的坏脾气。
至少她本人就不看好这段还没发芽就奄奄一息的奸情。
众人齐刷刷的回望着她,弄的她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就发现众人哀怨地蹲在一边,当香菇去了。
干嘛?这么有气无力的模样,不就一个女人。
如果曹操被狠狠的拒绝了,那么她会大发慈悲的献出她的洗衣板一样的胸怀去安慰他的。
曹操第一次恋爱,我真的好担心他会不会说错话。
凹凸有致的御姐,林薇堵着丰满性感的嘴唇,也不管在场有多少男性生物,直接撩起裙角,一脚踩在椅子上,一手扬起,霸气侧漏地道:我们去帮他一下,难得曹操弟弟看上一个姑娘,就算是要绑,也要把她弄回来塞到曹操弟弟怀里。
要不要一棍打晕了?陡然,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道熟悉到毛骨悚然的男声。
呃?众人一抬头就看到曹操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卧槽,他不是去投食了吗?然道现在小女生吃饭都特别快,只要三两口,就能吃完三四盘菜。
不要脑补些多余的东西。
曹操不动声色地走近林薇,他瞥了下她波涛汹涌的白浪花一样的胸部,正色道:林姐,下次就不要再吃什么木瓜红酒汤了,我怕你上下不匀称,会跌倒。
林薇的脸轰的一声红的滴血,这个死小鬼!她那是凹凸有致,那是性感迷人,不懂得欣赏的小处男。
曹操眼角一扫,被眼神杀到的阿美急急地往后退,她连连摆手,大声嚷道:我知道自己前后一致,如果不是身份证挂着是女性,那么绝对是纯爷们,真汉子!……众人无语以对的摇头ING。
该说她非常有自知之明,还是该说她就那么点出息吗?……我只是想说,你手里的抹布掉了。
曹操顿了下,他真的没有恶意的。
只是——阿美这话说的太快,他来不及阻止她。
阿美默默地转过身,她抖动着肩膀,低声垂泪中。
她真的多心了吗?曹操,他真的只想说这句话吗?……她不相信!阵亡掉的阿美是惠阿婆的前车之鉴,她当下决定拿起扫把,趁着曹操的注意力还没放在她的身上的时候赶紧溜号。
曹操眯着眼,嘴角微微张开,他唤了一句,阿婆,你身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敏捷,耳明目清堪称老当益壮。
惠阿婆的身影陡然一颤,随后她倚着墙角,弱柳扶风地回道:老了,老了,走这么一点路都累成这样。
啊?阿操,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倚老卖老,惠阿婆绝对是其中翘楚。
他还风太大,他听不清。
曹操抖动着唇角,这个惠阿婆,从他小到大起,她就一副装傻充愣给他看。
可是——店里面,最精明、最八卦的人,他还不知道是谁吗?真是一群活宝啊~~他叹了叹气,终于无力了。
第二卷天下第一妒☆、第21章鞋号(2026字)吴容的住宅地是在一个很喧嚣的闹市路段,虽然称不上是什么高级住宅,但胜在交通便利。
曹操一路提着食盒挤上电梯,他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就见左后方角落的中年妇女看自己的眼神十分的怪异。
怪异到仿佛是看到了白垩纪的长吉龙一样不可思议。
等到电梯门终于在十二楼停下,他匆匆提着食盒挤出人群,但没想到原本在电梯里一直看着他的中年妇女也跟了出来。
他的脚步陡然一顿,深锁着眉梢,这才回头凝视着她,淡声询问道:有事吗?中年妇女似乎没预料到曹操会突然转过身,更没想到他会首先打破局面,她瑟缩了下,踌躇了一会儿,才小声的道:你和容容是什么关系啊?她很经常看见这个年轻人出入吴容的家门,更难得的是吴容送他出门时的表情是温和的,两人熟稔的打闹着,也不像一般的朋友会有的感觉。
曹操的眉头愈来愈紧,几乎都快拢到一起了。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探究他和吴容的关系?可以他为什么要告诉她?很奇怪啊,大婶,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和吴容的关系。
而且我没有义务要对你说明,如果你想知道些什么,不如亲自去询问吴容,如果她想要告诉你,自然会告诉你的。
他耸耸肩,声音又轻又快。
有时候,中年欧巴桑是最讨厌的。
探究他人的秘密,然后聚在一起各种的猜测,也不管是否是事实,只要内容够唬人,能够引起他人的兴趣,然后提升自身的自豪感,就这样毫无任何责任的随便乱扯。
真是比起某港的狗仔队更令人反感不已。
也许是感受到从曹操身上传来的不悦,中年妇女不安的低下头,原本提着塑料袋的双手都微微的颤抖起来,她嗫嚅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其他的意思——话锋一顿,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突然抬头注视着曹操,定声道:我是住在她楼上的阿姨,小的时候,容容很经常到我家玩,后来她长大了,就很少了。
我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容容这孩子,别看起来很坚强,其实她很怕寂寞。
小的时候,我就带过她一段时间,她没有其他的朋友,也不喜欢像其他孩子一样串门找朋友出去玩。
……很难想象。
他还从来没看出来她有哪点的脆弱,彪悍的言语加上小人的行为,他不认为这样的人会喜欢搞自闭。
让他更没想到的是,原来她是……变(防和谐)态发育了。
中年妇女一回忆起当年,就差点热泪盈眶,想那吴容小时候还是最粘着她的,知道长大后,才认清楚她原本的父母是谁。
自然而然的,她们之间的感情就淡了,她是真的很喜欢吴容这个孩子,虽然不怎么听话,可是她很聪明,可以在其他孩子还在玩泥巴的时候,就知道躲在屋里玩智力魔方。
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啊。
曹操凝视着她的双眸,看清她眸底盛满了期待和请求,他缓慢的点了下头。
好吧,他会好好照顾这个心理有点儿疾病的吴容小同学。
**********************************************************************************照顾个毛线……吴容这个死女人!曹操提着食盒,脸色铁青的站在一家防盗门钱,他死死地顶着贴在上头的一张便利签,嘴角陡然一抽。
……我先睡个午觉,你来了就叫醒我。
钥匙,你知道在哪里,自己找。
——吴容女人,她可以再懒点!他低着头,眼角扫向放置门前的一盆龟背竹,蓦然抬起手肘,扣住下巴,思考起来。
应该不可能会放在花盆下面,这样太简单了,一点儿也不符合死女人的恶趣味。
他蹲下身,把食盒放在脚边,捉着眉头,开始往花盆里挖土。
……好半晌,他终于挖到一个由塑料膜包裹住的字条,于是,他脸部的表情当下阴雨转阵雨。
……花盆下,曹操,你是个笨蛋。
他缓慢的收紧手里边的塑料袋,嘴角紧抿成一条线,这个死女人,他果然还是小瞧了他。
一如既往的无耻啊!谁说她会寂寞?他看不出她哪点有什么童年阴影!反而她会把人搞到终身都有阴影。
如果我再相信什么悲惨的童年,那么我会让自己马上悲惨。
状似赌咒的曹操脸色真是糟糕到了极致。
他真的不该对她心软的,真的不该的……吴容,你最好给我绷紧了皮,不然等我进去剥皮,你就倒霉了。
他摔下塑料膜,一脚踢开花盆,直接抄起钥匙开门。
死女人,就知道往死里折磨他,有她这么当朋友的吗?卡擦的一下,门应声打开,他深吸了一口气后,白白铁青着一张不错的脸蛋,提起食盒走到玄关处,刚一低头,就发现今天的地板上突然多了一双男式专用的毛拖。
他迟疑了下,还是套上鞋子,号码是大小合适。
只是这个女人,她是怎么知道他脚的大小?不要告诉他,这就是很深深的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