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长梦短皆是梦,年来年去是何年?苏烨不知道为什么他所认识的人为了一个触摸不到的恋人而默默的付出一切,就像一个傻瓜。
例如苏苏、阿陵。
他立在水中央,抬眸凝望着烟雾弥漫的江面,微微偏头,低笑开来。
苏嘉其实有句话倒是说对了,他无法用残忍去刺伤他人的心,更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人付出一切,而不得不黯然神伤。
阿一,百年之后,我会来陪你,但是现在请给我一点时间,我想多陪陪他们。
他蹩着眉梢,就怕自己不敢靠近昔日的温存,成为书册的属灵。
孙策、曹操、周瑜、刘备,他从小看着他们长大,更在孙策遇见苏苏后,他答应会很好的照顾苏苏时,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孙策,他是个难得的人,为人正派负责,苏苏如果跟着他,也是一种幸福,也不过他从来都没想到他们会成为男女朋友。
果真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阿一掩袖弯身,他抬眸瞥向苏烨,淡声道:周瑜的代价由你代付,苏烨,记得你答应过我的誓言,这一次就当我网开一面,成全你不想为难,但……他话音一转,眸光一暗道:苏嘉可没有进入这场游戏,可别说你苏家的人都是游戏的角色,苏木棉,我虽然欣赏,可不代表我对苏嘉也会有如此高的评价。
苏烨取其手中,按住头疼不已的额头,他侧身背对着阿一,低叹了数回道:喂喂~你给我一点面子,苏嘉好歹也是我的姐姐诶,况且我不过是要刘备也进入这场游戏中,又不是要插手改变结局。
阿一眉梢轻抬,他不置可否的歪着头道:你真的没有?他不是不信苏烨,而是苏烨不值得他相信。
因为他是苏烨,而他是阿一。
苏烨自然也听出阿一话里的怀疑,他一脸与世无争的微笑道:我答应你了,自然会做到。
阿一,我是苏烨,至少……我现在还是苏烨。
是的,他帮了泰瑾,在阿一还在犹豫是否要将梦境倒回到十年前时,他就提前设定好了时间,还故意将条件改为女主角失忆的情况之下。
可是他还是仁慈的没有插手他们的结局,这一次,如果叶澜能够重新赢回泰瑾的心,是他的本事,与他无关!所以我讨厌你,讨厌你还有身为凡人的知觉。
阿一的声音如同耳语,几乎低不可闻。
他与苏烨不同,至少在面对游戏角色时,他们是绝对不同的!哪怕当游戏的角色站在他的面前时,他突生一种感觉,一种——置身事外的疏离感。
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无论他人在游戏上演着怎样的悲欢离合,都是他人的一出戏,他只负责看戏,不负责上台谢幕一般的平静矜持。
我听到了,阿一。
苏烨不为所动的眺望着远处的船只,他只是笑,淡淡的、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柔从容。
古册的素灵,将因果轮回看得极淡。
可是阿一,凡人的世界,很忙碌、很复杂,我不知道那一届的阿二是怎样的人,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辜负了她,这一切不过是你在说,而我只负责倾听。
他要他了结这阴差阳错,要他站在梦境的回忆之前,看清一切。
可就算是他眼睁睁地看着回忆取代了今生,倒转了宿命重写了语言,但他还只是苏烨,不是他口中的尹若,更不是汉朝时代风华正茂的侍郎大人!他对着阿一无奈的摇头叹息,唇际缓慢地吐出五个字道:……陪你,我甘愿。
不是因为他对阿二的抱歉,而是他看得出阿一的寂寞,看着灯辉皑皑,人潮中,无人可以发现他存在的孤寂。
住口!!阿一顿怒,他甩袖,袖风化为道道细长的刀刃,苏烨没有躲闪,他默默的笑着,伸手抹去脸颊边上被刮出的狭窄血痕,喟叹道:你有一种感觉吗?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喜欢到连多想她一次,都觉得是罪不可恕的罪孽。
阿一,他不是不懂,而是不愿去懂。
住口!住口!阿一脸色突变的往后一挪,他眸光暗沉的瞥向他处,许久,他冷淡的直视着苏叶,如果他的眼神可以化为刀刃,恐怕苏烨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不许再揣测我的心思,苏烨,你没有资格!阿一的声音又冷又硬,这是他怒到极致的预兆。
如果——苏烨再说下去,也许他当真会亲手杀了他。
苏烨垂眼,他嘴角一扬,听着耳边的浪涛声,想起年幼的时候,他与苏嘉一起去乡下的外婆家,踩着浪花,还互相把对方埋在沙堆里,假装尸体去吓唬路人。
阿一,不是他不去揣测他的心思,就猜不出他的想法,而是他的想法就在他的脸上,由不得他还想装个笨蛋一样,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摸样。
那实在是太具有高难度挑战了。
为什么他们都要问他这个问题?喜欢上一个人,真的很重要吗?光线落影在阿一的脸庞上,他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他内心的思绪一片缭乱。
话语刚到了唇边,他还是咽下了,不是不能说,而是没有再说的必要了。
苏烨回眸瞥向阿一所在的位置,而后将目光调回远处的船只上,许久,才听到他寂静的道:阿一,不是我没有资格,而是你忘得太多,更不敢去确认某些事情而已。
阿二真正死心的原因不在于他,而在于阿一。
可是他忘了,忘得干干净净。
,,知卿心 第五卷未悔平生意 第17章 跟踪大都。
大都不仅是元朝时期的经济中心,而且是当时国际上著名的大都市,而为了满足大都的粮食、物资需要,除了利用陆路和运河交通外,又开辟了海运航线。
孟丽君拉着荣兰穿梭在东市之后,四处都可以看见戴幞头,身穿圆领衣袍,下摆宽大,折有密裥的男子。
北方的男子真的与南方的男子不同。
当她意识到这点之后,忍不住拉住荣兰。
她停在原地,四处展望了下,也没有发现特别人种的类型。
书上不是说海运成本低廉,不仅深受朝廷重视,还吸引了东西方很多国家的商队和使团,其中就有包括,旅行家、商人、传教士、政府使节和工匠,由陆路、海路来到大元,之后,他们当中的部分人长期旅居大元,有些人还担任政府官员。
可是为什么,她一个番人都没见到?公子,你在找什么?荣兰收紧了肩后的包裹的肩带,她不解的顺着孟丽君的视线四处勘察,也没发现特别的地方。
也许会在西市的瓦市中,听说番人的女子身姿妖娆,魅惑无比,我倒想见识一下,顺便还可以听听北方的杂剧和南方的戏曲有什么区别。
孟丽君垂眼,抬袖扣着下巴,嘴角微扬道:难得来一趟,如果没见识过这些,我又怎么甘愿回去。
杂剧的兴盛最初在北方,渐次向南方发展,她曾经听爹爹闲来无事一笔带过。
真的很有意思,北方的曲子较为沉雄,以七声音阶为主;而南方的曲子偏向柔婉,以五声音阶为主。
……公子,你可不要乱来哦。
让蓝面色铁青的拉住孟丽君的上臂,就怕自己一时看不住她,让她跑出自己的视线,出去闯祸了。
老爷一定会当场劈了她的。
呜呜~~~小婢不好当。
孟丽君自然也看穿了荣兰不肯放行的坚持,她侧身,眼角轻抬,朝她露出一个笑容道:听说大元皇室祭祖、祭太庙、皇帝驾幸上都时,都有萨满教主主持祭祀。
不如我们去参拜一下萨满,好了荣兰,你这不许,那不许,这样我还能去哪里?在对不同的宗教所持的态度这一点上,大元比起宋朝要来的包容和开放,尤其是佛教(藏传佛教)获得了元朝廷相当的尊重,而其中一名僧人被皇室奉为国师,赐玉印,任中原法王,命统天下佛教,并兼任总制院使来管理吐蕃事务。
更甚有一条法令,僧人有免税免役特权,致使一些不法之徒投机为僧,甚至干预诉讼,横行乡里。
果真真是有光的地方就有影的存在。
她掀了掀唇边,意有所指的抬眸注视着前方。
顺着沿街的瓦楞折射下的光线,一抹颐长的身影伫立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来人嘴角的弧线明显的网上扬,她似乎也注意到了孟丽君的视线,也不躲闪的朝她俯身作揖,霎那间,几缕没被瓦楞帽掖好的发丝随着微风翻卷开来。
他——铁穆耳?!为何也会出现在大都?你跟踪我?!孟丽君不由得出声呵斥道。
铁穆耳唇畔含笑,他没有一点儿不悦的道:你来,是游玩,我来,是返家,恰好顺路而已,丽公子。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仅仅只想一个人返家,如果可以顺便带着他想要的人一起回去,那么也是人生一件快事。
是吗?孟丽君总觉得有着一面之缘的铁穆耳好生奇怪。
尤其是他看她的眼神,绝对不是看着一个生人的感觉。
我们有过节吗?除此之外,她想象不出他会跟着她的原因。
铁穆耳在一瞬间被孟丽君的直觉给噎住了,他该说——女人这该死的第六感什么时候才会不灵光一下?!它的存在纯粹的破坏世间男女的姻缘。
你……多心了,我的府邸就在附近,你可以看来查探一下,就知道我所说的毫无虚假。
他疲倦的神色悄悄从底一掠而过,淡淡的喟叹道:丽公子一向如此多疑吗?孟丽君嘴角一抽,她不是多疑,而是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名唤作铁穆耳的男子是在很可疑。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又怎么知道他人皮之下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总而言之,做人小心一点是绝对不会错的。
他没有再多加解释,拦过即将要越过他身边的马夫,对着孟丽君所在的位置无奈的道:在这个地方很难叫做马车的,你如果想要四处逛逛,还是找个识路的老马夫比较安全。
他低垂着眼睑,声线轻缓而温柔,仿佛是在安抚不懂事的孩子一样。
很多东西错过一次就够了,他不会再错过下一次。
比如路过的风景、错过的擦肩、还有无法再解释的爱。
沉默顿时悬宕在两人间,孟丽君并不知道为什么铁穆耳要对她这么好,而且连这种事情,都要为她考虑周全。
你……到底是谁?她绝不相信他会是第一次见到自己,正如她不相信自己会隐隐的觉得他好生熟悉,更甚者,她……怎么会对一个陌生人浮起一种饮恨多年的挫败感。
他看出了孟丽君眸底的困窦,徒然间,他抬袖掩去自己委顿的嘴角,默声道:丽公子多虑了,我……从不曾见过你。
信任就像一张纸,软了,即使抚平,也恢复不了原样了。
可是还未结痂还在流血的创口始终无法控制的隐隐作痛当中。
他想,这就是所谓的报应。
,,知卿心 第五卷未悔平生意 第18章 单马孟丽君虽然还是觉得铁穆耳这个人各种的不靠谱,不过他确实是为了她好,在大都的东市上要拦到一辆马车,首先要看运气,其次看荷包。
大都物价飞涨,也不知道这里生活的人有没有压力。
孟丽君单手托着下巴,她依靠着车窗,另一只手无趣的撩起一边珠帘,嘴角微顿,冷淡的挑眉道: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铁穆耳依旧停在原地,他没有离开,反而用一种很是奇怪的眼神凝视着她所在的位置。
那种眼神,大概是一种名叫——怀念的东西。
公子,他还在看你。
荣兰抱紧了怀里的包裹,她蹙着眉梢,愈发的觉得铁穆耳别有所图。
孟丽君无所谓的垂眼答道:他喜欢杵着当门神,我也没有办法,毕竟我与他不曾相识,贸然交往,吃亏的可是我。
她松开手,身子往后一仰。
她歪着头抬袖掩着半张开正打着哈切的薄唇,也不顾是否会失礼道:你觉得我会心软下去邀他一起上马车,再然后被人拆穿身份,等着被人押回去当新嫁娘。
当然不是,他是蒙古人,老爷绝对不会允许的!荣兰急忙扯着孟丽君的袖子,倾身附向她道:公子,你可不能再乱来啊!呃,你很担心我所嫁非人,还是担心我会要你当我的陪嫁,顺便当个通房?孟丽君微微抬眸,珠帘被马车颠簸摇摆不定,她顺着珠帘的空隙处瞥去,果然他……还是没有离开。
铁穆耳的身影在人群中忽隐忽现,他拎袖摇头低笑了一番,最终还是静默不语。
愿为天鸟,祈为地枝。
他承认,他的骄傲是他最大的武器,也是最大的凶器,不仅会刺伤自己,还会令他人满目疮痍。
可是……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年少轻狂的爱会刻苦铭心到不愿在接受他人。
许久,他困窦地咬着下唇,还是笑道:哪怕是晃眼之间,瞬息万变。
我依旧还是老样子,骄傲的让你不愿在靠近,可是你以为……我真的会放过你吗?该说她天真,还是他冥顽不灵?蓦然,前方的马车被一亮横冲直撞的马车所惊扰,旋即脱离常轨的撞向一家刚挂上大红灯笼,准备开业的面馆。
铁穆耳匆匆一瞥,就立即发现撞向面馆的马车正是他为孟丽君所拦到的那辆,当下他面色一僵,忍不住脱口而出,黎……砰。
的一声,一个车轮沿着石阶滚动了一圈后,也就落回地面,不再动弹。
阿一,你……他喃喃自语,却在看到从一辆马车走下的人影后,他的瞳孔缓缓的紧缩,连同眸光阴霾的令人胆颤不安。
……痛死了。
仿佛四肢的神经器官都被人碾碎,秦瑾脸色惨白的扶着额头,虚浮着脚步从座椅上站起,她眼神涣散的巡视着四周许久后,才慢慢的醒过神来。
这里是古册展览馆的员工休息室。
可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秦瑾,你还站起来,真是不安分的家伙!苏嘉从展览会上带回一些吃食,她一打开门就看到秦瑾摇晃着身体,挣扎着站起。
目光好不容易对上苏嘉,秦瑾迟疑了很久以后,才逐渐的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苏嘉啊。
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她见过一个很像苏嘉的人,但是她又是在哪里见过?好奇怪的感觉,仿佛她做了一场很漫长的梦,但当梦醒后,她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苏嘉的反应也很奇怪,她仿佛也睡眠不足似的,打了一个哈切道:刚才我去会场的路上,不小心多睡了一会儿,才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不过我现在想回家了。
秦瑾还是强撑着精神,想要回家看一下自己的狗儿子,就怕老爸老妈又忘记给麦麦做最爱的红烧排骨。
那我就送你先回去,反正这个古册展览会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结束,上一回苏苏来馆里当古物解说员,这一次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带着她男朋友来,顺便帮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弟弟给调教一下。
苏嘉叨叨絮絮地放下食物,就向前扶着秦瑾,无奈的吁气道:自从我家那位从L城的海岛上回来以后,真个人都怪怪的,还变得神经兮兮的,真是一个没出息的男人,也不知道以后谁会要他啊。
秦瑾有听过苏嘉有一个弟弟,不过很早的时候就自立门户,不肯回来当个老学究,非要在外面开店当个小黑羊。
你弟弟叫什么名字,我好想从来都没见过。
她也有些好奇苏嘉的弟弟是什么摸样的,会不会和苏嘉一样表里不一,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骨子里比谁都要彪悍。
苏嘉一想起苏烨,就忍不住皱起眉头,她咬牙切齿道:苏烨,那个死家伙叫苏烨,我们当年认识的时候,他这个混蛋就自个儿跑出去,再也不肯回来,说什么书香门第,他心有戚戚焉。
他心有戚戚焉个头,不过就是不想依照爸爸的命令选择他所不喜欢的人生,才固执的连大学都要自己选择,哪怕是半工半读,也不远向家里伸手要钱。
不过那时候,这个该死的家伙大概才初一……我最讨厌十三、四岁的青少年了!真是混蛋!苏嘉的磨牙声另秦瑾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问她什么。
,,知卿心 第五卷未悔平生意 第19章 信任所谓信任,是由于两个人字旁组成,意思就是要双方言而有信,守住对对方许下的承诺。
秦瑾的手指在键盘上下跳动,眼皮子连眨不眨一下的紧盯着电脑屏幕,麦麦撒娇的扑到她的脚边,用腹部压住她的脚丫,欢快的吠叫着。
没有满足的愉悦,幸福是不会再次次降临的。
口中念念有词,她歪着头,手肘搁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桌面,也不知道这次编辑要的剧情够不够撒狗血。
真相写道男主挂了,女主接着挂,最后大家一起自挂东南枝。
麦麦,有钱了,我就给你买高级牛肉怎么样?她站起身,推开椅子,俯身抱着麦麦,撒娇的蹭着它柔软的颈部道:麦麦最好了,今晚带你去饭后散步。
麦麦歪着头,自发自发的丰满,结实的脚垫搭在秦瑾的手里,被蹭的很是舒适的轻吠出声。
秦瑾愣了一下,紧接着她嚎叫着抱紧麦麦,麦麦好萌啊。
上一回听隔壁的阿姨说,要给麦麦买一个狗咬胶,不要投喂其它禽类骨头,猪牛的骨头也最好别喂,否则有可能噎着。
她听完阿姨的警告后就觉得汗颜,因为她不止一次把排骨当成麦麦听话的奖励了。
还好,麦麦没事,实验证明,麦麦是一只非同寻常的狗狗。
秦瑾仰头,握拳。
麦麦,我会好好调教你的。
麦麦卧在秦瑾的脚边,它甩头喷气,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危险,确定无危险后,才再次的趴下继续安心睡午觉中。
秦瑾恨铁不成钢的咬着它的肉垫,眼睁睁的看着它呈俯卧的姿势在她的面前出现。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偷懒啊,喜欢睡觉只有年幼的狗崽子和年老的狗狗才会做的事情,你还年轻,不可以这么颓废,以后会没有美女喜欢你的。
麦麦的头俯于两个爪子之间,还有一只耳朵贴近地面,样子十分的酣畅。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麦麦,身为一只很有潜质的狗狗,这是你最大的恶习,必须要纠正过来。
秦瑾打着麦麦的头部,担心因为它平日子里吃得太多,成为一只痴肥的大狗狗。
呜呜~~~麦麦,它怎么就那么重。
而且还压到她的脚了,真的要……减肥了,额,是一定要减肥了!秦爸爸端着面条站在门口,他的手背还贴着门扉,也不知道要不要提醒下自家的女儿大人。
狗狗不会懂得什么叫做美丑的。
还有,请不要随意的触摸他们的头顶,因为这样会让它感觉到压抑和眩晕。
此外,**和尾巴摸不得,小心它们会跟猫类一样炸毛。
呃,老爸,你怎么站在门口。
秦瑾抬头发现一只呆立在门口的秦爸爸,她微微一愣,脸上出现了一抹惊讶的神色,随即变得愉悦起来,爸爸牌面条是一等一的好,不过老爸,你确定要一直站在门口吗?这样面条会糊掉的。
大多的孩子分明受着父母的庇佑,可还是心存不满的抱怨着,先是嫌弃基因,然后嫌弃环境,最后嫌弃身为养育他的双亲。
人类,有时候复杂起来,不如动物。
至少它们是坦白的。
哦,我看下放在哪里比较好。
秦爸爸晃过神来,他四处张望了下,才发现桌面上都摊着翻阅到一半的书籍,他略微无奈的摇头,走到秦瑾的面前,把瓷碗塞到他的手中后,才低声劝说道:以后还是都出去走动吧,我和你妈都不想逼你做什么,可是小瑾,人是群居动物,一个人还是寂寞了点。
秦瑾丝毫没有不悦的继续用筷子扒拉着面条,她吸溜一下,满足的咬着筷子,对着秦爸爸道:老爸煮的面条就是好吃,也不知道以后我嫁人了,还能不能吃到。
秦爸爸好笑的坐在她的身旁,他慈祥的抬起手,抚摸着她的头顶,闻声道:只要你想吃,我这个当人老爸的,又怎么会饿着你,可是小瑾,我和你妈都老了,你也不用说什么好话骗我们,你根本就不想……嫁人。
秦瑾咬着筷子,她垂眼捧着瓷碗,话语卡在喉咙里,不知道又该说什么。
是的,她不想嫁人,不想!她,谁都不嫁!人的社会和狗的社会有一定规则,人是不会把背后留给一个陌生人,而狗是绝不会倒下露出腹部给对手。
可是违反同类间约定俗成的残酷的动物,只有人类和鸟类。
人类会卑鄙的忘记自己许下的承诺,年复一年的,还在不停的许下承诺。
可是,狗喜欢人甚于喜欢同类,这不仅是由于人类能照顾它,给它吃住,更主要原因是因为狗跟人为伴,建立了感情。
老爸,狗对于自己的主人有强烈的保护心,它们就算在危难之际,也不会抛弃自己的主人,但是人类会,他们会因为自己的利益,选择牺牲他人,我不想嫁人,是因为我不想相信他人,不相信他人会爱我而胜过他自己。
秦瑾沉默了许久,才哑着声道:不是对方要有黄金珠宝家财万贯的家世,我才会嫁,如果他真的愿意接纳我,愿意爱我,哪怕他只有一辆单车,我也一样会跟他走的。
骑着白马的王子一定能够满足一般女人的童话情节,不过,她们能够确认,自己打开门时,出现在她们面前的不是一个开着罚单的警察?,,知卿心 第五卷未悔平生意 第20 章 盗墓秦爸爸张了张口。
最终还是挫败的摇头叹息,没有反驳秦瑾的观点。
秦瑾见状,也知道他被自己说动了,于是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最可悲的是,小三还来盗墓。
秦瑾可不认为自己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之下,还能抵抗的了小三的来是来势汹汹。
小三凶残,需要提防!这一点,她可是有着切身之痛。
好了,好了,老爸,如果以后看到一个不错的男人,我一定会站在路边,一棍打昏拖回来见你的。
秦瑾吃完最后一口面条,她吧唧一声,还把汤汁全部喝下肚,这才不疾不徐地说道。
不要寻你老爸开心。
秦爸爸难得弹了下秦瑾的额头,要她认真一点。
秦瑾歪头,目光意味深长瞥向秦爸爸,她道:不是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情人吗?我有老爸就好了,如果嫁人了,老爸,你可就失宠了。
失宠!秦爸爸嘴角一抽,他的额头倏然冒起一个‘·’字。
眼见自家老爸马上就要发飙,秦瑾也见好就收的把碗筷推到秦爸爸的怀里,她嬉皮笑脸地朝着他做个鬼脸道:老爸,不要生气嘛,来,笑一个。
彩衣娱亲啊,她也算劳苦功高了。
亲爸爸也不是真的会和秦瑾计较些什么,他只是担心他百年之后,她一个人会不会老无所依,会不会孤单寂寞。
秦瑾年少时期,已经受到太多的灾难了,他只希望她未来的路可以走的平坦一点,这是为人父唯一的希望而已。
小瑾下来,三姑妈来了。
楼下传来的河东狮吼真不是盖的,至少把秦瑾和秦爸爸给刮得耳朵一片生疼。
老爸,你当年到底是怎么看上老妈的,太重口味了。
秦瑾扶正脑袋,她嘴角特有喜感的抽搐当中。
从小到大,在她所听到的版本里,基本上不外乎老妈霸王硬上弓、带着一颗球要求一个既老实、又有前途的老爸负责,人生真是特么的撒狗血。
当年你妈那一脚真是太帅气了,尤其是踹开我家大门,拿着菜刀对着我爸要求逼婚,我真是记忆犹新。
秦爸爸眯了眯眼眸,他怀念地远目当中。
当年,秦妈妈要他躲在她的背后,她拿着菜刀架上他老爸的脖子上,那个帅气啊,真不是盖的。
乍听到秦爸爸的话,秦瑾也只能答曰:一个萝卜一个坑,尤其是坑爹的,觉得要把坑挖大点,免得掉下去还要反悔跳出来。
这一点,她会和她妈妈好好学习。
我下去了,老爸,你就接着回忆当年。
秦瑾耸耸肩,任由秦爸爸端着碗筷一脸的追忆。
她顺着楼梯走下来,很快就听到自家老妈异常殷勤的背着光的人道:叶澜啊,你坐啊,阿姨等会就进厨房给你端哈密瓜出来。
秦瑾目光微闪,她突然停下脚步,捏住护栏,心里还在不停地安慰自己,是多心了。
叶澜什么的也会有重名,就例如前天她和苏嘉手机通话,还听说了她有一个表妹叫苏木棉,而她男朋友叫孙策。
最为搞笑的是名叫苏策的家伙,他还有朋友叫做曹操、刘备。
喜感真是大大的有。
也不知道他们认不认识一个叫周瑜的,正好凑在一起可以玩三国杀。
秦妈妈侧耳听到楼梯处传来的脚步声,她抬头仰视着秦瑾,上下打量了一会,沉声道:给我上去换套衣服下来。
穿睡衣出来见客,真有她的,尤其是今天三姑妈还带人上门来。
秦瑾也没想太多,她无趣的勾勾唇,依旧不为所动的踩着楼梯下来,如果真的是叶澜,让她见到自己邋遢的一面也是好的,如果不是,也无所谓,毕竟是陌生人,她也不放在心上。
不过,有一种东西叫做——好的不灵坏的灵。
霉运这种东西,真的要来,那谁可以当做没看到。
对此,秦瑾很像自戳双目。
秦瑾,好久不见了。
叶澜仿佛没有看到秦瑾眸底蓦然浮现的不耐与敌意,他走出光源处,对着她微微一笑道:没想到你搬到这里了。
也难怪他只能多年都没找到她,原来她搬到了以养老为目的的郊区。
自戳双目一百遍啊一百遍,秦瑾欲哭无泪的面对着自家老妈的一脸八卦的表情,他深深倒吸了一口气后,才慢条斯理地套上绒鞋,直接越过叶澜,走到大厅的上发处。
班长大人啊,你是有事公干,还是顺便路过,如果你事先打电话给我,笑得我也好今早准备。
尽早准备滚人。
秦瑾顺势滚到沙发上,乱没形象的去脚丫子去夹茶几下方摆的软垫。
眼瞧着软垫没被夹住,就要掉落在地的时候,叶澜低着头闷笑的走了过来,他弯腰接住垫子,然后转过身在秦瑾的腰侧道:你还来可以多联系一下。
秦瑾右眼皮极为不祥的跳动了下,她眼巴巴的抬眸注视着母上大人,但在下一秒,她随即默默的移开视线,内心一群草泥马逛奔而过。
他老妈手里端着的是什么——那是她最爱的哈密瓜和大麦茶。
她到底什么时候进的厨房。
她怎么就可以消无声息地进了厨房不知会她一声啊。
哦,老爸,她相信了他觉得是被逼着迎娶了老妈。
因为老妈那个速度,已经绝对不在人类的范畴之内!,,知卿心 第五卷未悔平生意 第21 章 前鉴来来,都不要傻站着,都过来吃水果。
秦妈妈笑容满面的对着叶澜说道,而下一刻,她俯视着躺在沙发里的秦瑾,磨牙道:来,起来吃水果。
于是——秦瑾很有骨气的站了起来,她端着水果盘,对着一脸憨态的三姑妈献殷勤道:姑妈,我最爱你了,来,吃水果。
……叶澜面无表情。
……秦妈妈嘴角抽搐外加磨牙。
秦瑾最讨我开心了,真是乖了。
这里是三姑妈。
秦瑾可不管什么叶澜不叶澜的,她只要一想到自己老妈对着另外一个属性的人献殷勤,就立刻觉得鸡皮疙瘩爬了起来。
难得一见,可谓是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秦、瑾!秦妈妈按捺住想要把这个不争气的家伙给拖回房间好好教训一顿,但看在今天来了个难得客人,也就慢慢的笑颜逐开道:叶澜,你瞧瞧我这不懂事的女儿,秦瑾,妈妈可没听你说过你认识叶澜的。
默默地扭脸,秦瑾翻着白眼道:人家当年可是个大人物,我一个小白丁怎么好意思去勾搭。
况且前车之鉴尚在不远,她又怎么会趟这趟浑水,纯粹是闲着发慌,想要找死?……秦瑾!秦妈妈脑门上就差刻着一个怒字,这个孩子平日可没这么口无遮拦,怎么今天就存心的想要她生气。
妈,你饶了我。
秦瑾此时此刻恨不得直接一脚踢叶澜出门,但看在他是三姑妈带来的,也在巴巴的咽下这口气。
叶澜反而事不关己地坐在沙发上,他拿起茶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随即不紧不慢的道:还好这次是秦瑾,不然我可就约束了,毕竟第一次相亲,遇到陌生人,我一定会失礼的。
哪里有刀,她真的好想剁下叶澜的头当麦麦的下午点心。
秦瑾气得牙痒痒,却拿叶澜没有丝毫的办法。
秦瑾,我们当年在同一所高中,你可没告诉我一声就转学走了,让我担心了很久。
叶澜眼神深邃而又锐利,他一点也不惧怕秦瑾会说出当初他和她的身份,毕竟他是了解她的,她是个固执的人,也是个要面子的人。
秦瑾面无表情地偏过头睨向叶澜,她嘴角微顿:担心个毛线,我跟你又不是很熟,现在演的跟生死离别似的,会特么的恶心。
更别提当年,同班同学一见到她,就想怀胎五月一样,恶心干呕样样反应都有。
也不知道他们吃不吃橘子止呕。
秦瑾,你怎么跟客人讲话。
秦妈妈几乎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被秦瑾给气的倒转过来。
叶澜眼角轻抬,他不置可否地啜饮着茶水,半晌才道:秦瑾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率。
连色厉内荏的个性都没变多少,看起来改变的人一直以来都是自己。
不过,曾经发生的事情不可能忘记,只是暂时想不起来。
而他不介意在她遗忘的基础上构建新的人际关系,例如——夫妻。
他嘴角噙笑,目光一瞬也不瞬地转移到秦瑾的身上,满是温柔的道:我当年可是很喜欢你的,可是你一声不响的转学,导致我没有机会说出来,也真是一场遗憾。
这招狠,狠到不仅仅秦妈妈抱着脸颊,两眼发直,连三姑妈都瞪大的双眸,没想到从四姨夫的大姑妈的小女儿的朋友那里听说来的青年才俊对自家的侄女真的感兴趣。
呀,这一次秦瑾一定可以嫁出去了,太好了。
不好的,至少秦瑾感觉自己内伤严重。
死不要脸的叶澜,他还好意思再她的面前出现,是看准了她不敢在亲人面前发飙,才肆意的挑衅她的忍耐极限。
真是太有缘了,叶澜,你今晚要不要留下吃晚饭。
秦妈妈笑的那叫一个桃花开,万物生。
主不过她在转头斜眼睨向秦瑾时,那个眼刀子刷拉一下犀利无比,她淡声道:给我进厨房做饭去,秦瑾。
闻言,叶澜也顺着秦妈妈的视线瞥向秦瑾,他的唇边尽是意味不明的微笑。
笑他个头,踏入过真的听话去做,那绝对是她的头被人塞进粪坑里了。
秦瑾面色一沉,原本脱口而出的拒绝在看清秦妈妈脸上的阴霾时,她生生地咽下,非常讨好地道:妈,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你和三姑妈就先吃着水果,我一会就做好了。
好吧,她的头被人塞进粪坑了,而且那个人还是她自己。
秦妈妈这才满意的推着她进厨房,当她路经一个拐角之后,就立刻拽住秦瑾的手,冷着脸道:不要给我使小心眼,不然我会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小心眼。
妈,你够了,真的够了。
秦瑾双手交叉胸前,她咬牙切齿地道:我说了不要给我相亲的。
尤其是这次还给她莱格旧相识,哦,上帝,他可以出来一起欣赏佛主了。
秦妈妈额头上的微青血管正在跳动着,眼看着就要爆管了,她又一下子冷静下来,对着秦瑾道:只要他不是你的前男友,我一定要让今天的相亲成功。
秦瑾顿时囧囧有神。
妈,她有必要这么真相吗?秦妈妈也觉得自己突然提起这档事也不是很当时,于是她也变得惴惴不安道:不会真的是你的前男友?如果真的是他,那他一定会拿着菜刀亲自料理……他!最了解自家父母的当然是儿女,秦瑾连忙劝住想要犯罪的母上大人,当下,她决定睁着眼睛说瞎话,当然不是,他可是很多人窥视的,你女儿我怎么可能会把的上。
秦妈妈想了一会儿,才道:说的也是,我怎么就犯糊涂了,不过,秦瑾,这一次不同,有你妈我助阵,不怕拿不下一个小小的男娃子。
秦瑾欲哭无泪道:谨遵上谕,不敢违背。
苍天啊,她到底上辈子是不是无恶不作,才导致这辈子茶几上放满了杯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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