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烨的脑抽需要苏嘉用力的摇晃,大叫——醒醒!上次,我可看出了是阿一故意令马车撞上秦瑾的。
苏烨,你要我的感激,不如你先把我的味觉还给我?叶澜无动于衷地转身面对苏烨,他嘲弄的扬眉,低笑道:一物换一物,阿一的强硬,我可深有体会。
一场游戏的入场卷,他先以味觉作为抵押,哪怕最后还是输了,他也无所谓。
人生百味,他已经一味都不想再尝试了。
你想要输吗?苏烨突然皱眉,他注意到铁穆耳脸上一闪而逝的阴沉,再联想下他印象里的叶澜,不由得得出他不会按着游戏的走向继续玩下去了。
铁穆耳不禁莞尔,输?我没想过输。
正是因为他不想输,更不想遂了阿一意。
苏烨,我不想成为被他人利用的傀儡,哪怕大多时候,我连自己都没有相信过。
他如是说。
所以你不会放她离开?苏烨只想知道接下来,叶澜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他帮他,可不是为了看一场狗血的囚禁。
早已预知了故事的结局,苏烨,你提的问题很愚蠢。
苏烨挑挑眉,对于叶澜的冷嘲热讽,他片点不伤身,依旧不疾不徐地道:你在欲擒故纵?铁穆耳嘴角的弧度顿了顿,他反而用一种很是奇怪的眼神晲向苏烨,他张了张口,眸底却是一片的嘲弄。
没有必要。
半晌,他稍微停顿了下,垂眼答道:我在等结局,苏烨。
无论对象是谁,他都不会给她选择的机会。
如果不是因为她没有任何记忆,也许他也不需要再忍耐,忍耐着剧本的糟糕,忍耐着主角成了山寨。
我的忍耐性也是有底线的。
苏烨自然猜想到叶澜的话中的涵义,他眉峰紧蹙,瞬间沉下语调道:我该赞美你无毒不丈夫吗?阿一虽然较之常人会阴险狡诈的多,可他能够守一句誓言,哪怕忘记对方的容貌,也会固执地等待再见的一天。
但叶澜,他怎么可以亲手了结了这一切!……与你无关。
铁穆耳一直都知道,如果孟丽君当日在码头没有回头,也许他就不会直到今时今日还不依不饶。
无关?苏烨冷哼出声,他甩袖道:你会后悔的!没有的终究不会变成一个有字。
失去了就再也回不到当初,他可知道,他的选择会两败俱伤!人走茶凉,雨打屋檐,一步一步走到死局,他的心一如既往的固执。
几日后荣兰竟然带着孟府的老管家上门了踢馆了,呃,好吧,是带人打道回府。
小姐,要不是铁公子心细,我也不会先行回府搬救兵,免得路上遭人暗算。
孟丽君没有应话,她站在门槛处,就好像突然陷入到另一个世界里,似乎她误解了他,而且还伤到了他。
格桑看她一言不发的站着不动,于是挥手对着下边的仆人道:该做事的去做事,还站在干嘛,想要我伺候你们?格桑的坏脾气可谓是众所周知,仆人们可不想触她的霉头,便纷纷散去了。
顿时这偌大的庭院再一次地寂静下来,孟丽君微微侧着身,她躲在逆光处的脸庞似乎流动着一层氤氲的霞光。
格桑看着她,突然神色复杂起来。
丽公子,你可要好生照顾自己。
她阴阳怪气的模样令孟丽君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在很久以前,也有人用这种语气、这种眼神看着她。
替我转告一句话。
她没有因为格桑的不待见,而心存不满,更没有因为她脸上明显到迫不及待想要赶人走而翻脸不认人。
格桑脸色一正,她当然知道孟丽君想要她转告给谁,她不挑明,一来是因为主子有恩于她,她却误伤了他,心生愧疚,二来,她是料定她猜得出是转告给谁的。
汉人果然好生奸诈狡猾,真是太讨人厌了。
如果丽公子没有办法回应主子的心思,那么不如现在就转头走人,一时的心软只会耽误了双方。
格桑生气了。
孟丽君瞥了眼格桑,蓦然轻叹。
她说的是大大的实话,不中听,可也实在。
也罢,一时的心软,只会害人害己。
马车愈行愈远,直到望不到零星半点了。
铁穆耳站在高楼上,他无意识的抬袖磨蹭着护栏,低头掩去眸中一闪而逝的诡谲神色。
他挽留不住的,是他寤寐思服的,更是他无法得到的。
苏烨翻开书卷,提笔书写,而袖子却被一阵阵袭来的微风带得呼呼作响。
元成宗时,兵部尚书孟士元之女丽君,才貌兼美。
云南兵马大元帅皇甫敬之子少华、当朝国舅刘奎璧皆来求婚。
一女难许二婿,孟尚书只好约两人比箭定婚,因而选定少华为婿。
刘奎璧怀恨在心,请少华到府中小秦庭饮酒,乘机纵火。
幸刘府家人江进喜母子相救,少华才得火里余生。
刘奎璧又设毒计,陷害皇甫满门,然后又挟旨到孟家迫婚。
孟士元摄于君命,劝丽君出嫁。
苏烨也不怕惹恼铁穆耳,还惦念着接下来的剧情道:翌日,刘家花轿临门,乳娘之女苏映雪仗义代丽君出嫁,而受刘奎璧逼奸,虽不遂但投江自杀,幸遇梁相夫人官船相救,契为义女,一同进京。
他合上书,不由得眸中带着一丝难解的笑意,不过……那笑意转瞬即逝。
接下来就该到孟丽君改名丽君玉男装赴试,揭相之日,苏映雪彩楼选婿,孟丽君中招,被迫成亲。
╮。